《魔门圣女怀身孕,爹是百岁老杂役?》 第1章 开局被炼人丹,觉醒纯阳仙骨! “圣女,老奴的寿命已经不多了,二十年前,老奴请求告老还乡,您说再等等……” “如今,老奴真没几年活头了,已不敢奢求修行大道,只求回那凡尘,潇洒浪荡几年,安享晚年。” 空旷大殿内。 楚年穿着粗布麻衣,躬下身子,神情卑微。 在他面前,圣女沈妙音近乎完美的胴体,横斜躺在玉床上,上好千年灵蚕丝制成的薄纱笼着娇躯,却露出大片玉光,绽放着无穷魅力。 楚年却不敢抬头去看,心头愈发苦涩。 一百多年前,他莫名其妙,从蓝星穿越过来,无亲无故,直接被掳到这葬仙宗内。 出乎预料,他竟是难得一遇的纯阳灵体,被阴阳峰的预备圣女沈妙音看中,要到了这阴阳峰。 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每隔一月,他就要供沈妙音采补阳气,每次过程都极为痛苦,好似身躯被扎了数百根针一般。 本想伺机追寻修行无上大道,未曾想,直到现在,垂垂老矣,他仍旧只是区区炼气一层罢了。 如今,他寿元所剩不多了。 楚年低头候着,心头忐忑难安。 良久。 玉床上,那娇躯轻移,掀起一阵香风,走到楚年身前,款款坐下,修长洁白玉腿就摆在楚年面前。 “你地位着实卑贱,但本圣女终究养了你百余年,当是养了个宠物,也有些感情了……” “也罢,看在这百余年尽心伺候份上,赏你个痛快。” 沈妙音黛眉慵懒,举手投足间泛着高贵气质,言语充斥冷淡与不屑:“再帮本圣女炼最后一炉丹,你就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楚年大喜,连连激动拜谢:“谢圣女,老奴这就去准备!” 一想到自己将要重获自由,楚年心情大好。辅助炼丹,这活他做了许多遍,早已熟稔于心。 他飞快忙活着,准备药材、药鼎、生火等等。 沈妙音则是悄然看着楚年,先前那一副好说话的面孔,彻底消失不见,红唇勾勒出一抹讥讽之色。 很快。 楚年便准备好了一切,药鼎炉火正旺。他扭头,看向沈妙音,恭敬一礼:“圣女,一切准备好了。” 沈妙音慵懒点头,神情淡漠,径直越过他,站在火焰沸腾的药鼎前。 而后,她玉手一甩,便取出诸多珍惜灵药,望月草、龙血草、生灵根等等,无比珍惜的天材地宝,如烂白菜一般,被她取出,摆在空中。霎时间,整个玉室灵光璀璨,弥漫浓郁药香,沁人心脾。 楚年嗅着这些灵药,都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似乎精神头都好了许多,他眼底,不由闪过一抹羡慕之色。 若是能得其一,恐怕自己寿命还能延长几年,身躯也能恢复些力气。 但他不敢奢望。 在楚年注视下。 沈妙音将一株株灵药,尽数丢入药鼎之中,没过多久,药鼎炉温飞快升腾,而一株株灵药,在火焰之中翻腾,碎裂,化作珍惜药液,融合在一起。 楚年静静观望着,时刻等候着沈妙音的命令,心中期待愈发浓烈。 此番过后,自己便可得自由! 然而。 就在他畅想之际。 身前,一道冰冷至极,令楚年无比震惊的声音,悄然响起:“火候到了,楚年,跳进去吧……” 声音落下,楚年先是一怔,而后,似是霍然明白了什么,瞠目结舌,满脸不可置信。 下一瞬,他便脸色陡然僵硬,心脏骤然缩紧,好似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自尾椎骨一路飙升,席卷全身…… 冰冷戏谑的声音,轻轻回荡着。 这一句话,如一柄利剑,洞穿了楚年的心神,令他近乎丧失了一切的思考能力,仅仅剩下了恐惧的本能,翻涌而上! 楚年瞳孔骤然震荡,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充斥心头。 在这种恐惧下,霍然间,他幡然醒悟,理清了一切! 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他,将沈妙音,想的太善了,也太低估了这魔女的恶! 楚年颤颤巍巍扭过头,绝望之余,一股被戏耍二十年的怒火,翻涌上来,这一刻,他明知必死,反而没什么好怕! 他霍然转身,老眼死死盯着沈妙音:“二十年前,我第一次提想要离开时,你就想杀我了?!” “你早就想好了,要拿我来炼人丹!” “不,你从我进入宗门之时,就没想让我活着离开!” 楚年怒从心头起,只觉自己被戏耍了足足二十年,恨意、怒意,飙涨上来,直冲脑门! 他眼瞳滴血,一头苍发飞旋,怒吼着:“你,你甚至,要我自己给这药鼎生火,杀老夫前,还要这般羞辱老夫一番……” “老夫兢兢业业伺候你百余年,供你吸了一辈子阳气,到头来,换得这么个下场,沈妙音,你不得好死——” 楚年震怒,蝼蚁,亦有怒火! 怒火将他彻底淹没,他近乎本能一般,狠狠抽出一旁的长剑,毫无章法朝着沈妙音砍去:“老夫定要将你这魔女碎尸万段!!” 他怒吼着挥剑,但下一刻,沈妙音双指一闪,便将那剑锋牢牢架住,令楚年动弹不得。 “你这狗东西,死到临头了,不跪地求饶,气性反倒变大了。”沈妙音高贵精致面孔上,泛起一抹不满。 迎着楚年愤恨、震怒的眼光,沈妙音不为所动,淡淡道:“不必这种眼神看着本圣女。本圣女准你苟活至今,已是莫大恩情了。” “今日,你也该回馈一番了。” 在楚年怒目注视下,沈妙音神情不屑,玉手轻飘飘一挥,魔气翻涌,裹住楚年,直接将其丢入药鼎之中。 轰—— 魔气飙涨,投入药鼎之内,霎时间,火焰激增,鼎内温度飞快提升着。 沈妙音似是早已做足准备,沉下心神,绝美容颜沉静严肃,全神贯注,炼制人丹! 那药鼎之内,一道道怒骂之声,回荡不休。 “沈妙音,你不得好死——” “老夫伺候你百余年,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其中,陡然传来一阵阵凄厉惨叫,没过多久,声音便是渐渐沉默。 …… 药鼎内。 楚年心神近乎破碎,绝望、痛苦充斥心头,他怒骂着,发泄着心底的怨恨与愤怒。 但数息过后,那哀嚎怒骂的声音,便被升起的火舌所淹没。 很快,滚滚火焰,将楚年身躯彻底吞没,极致的高温落在楚年身上,令他皮肤、血肉,飞快化作灰烬,几乎瞬间便丧失了意识。 片刻过后,楚年苍老身躯,血肉便被焚烧成了焦炭,一块块坠落下来,与那些灵药融合,一缕缕浓烈阳气,激荡而出。 这,便是炼制人丹的过程。 而楚年的大半身躯,只剩下骨头架子,只有头颅、胸骨尚且完好。任谁看了,都一看即可看出,楚年生机已断。 沈妙音感知着鼎内的一切,也放心下来,如今,楚年的身躯,已然无用了,她全身汇聚在那些灵药上,人丹,七日即可出炉。 她耐心等待。 无人注意到。 楚年那一副骨架上,胸口深处位置,一根平平无奇的骨头,在灵药滋养与火焰淬炼之下,竟悄然发生着异变。 一缕缕赤红光泽,在骨头深处激荡而出,转眼间,霞光铺满药鼎,并绽放出一股股难以言喻的无上神威! 那赤红光泽飞快凝聚,在半空化作“纯阳”二字,展露无上仙威,最终,烙印在楚年胸口那根骨骼之上。 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在这药鼎内轰鸣震荡…… 楚年头颅上,那早已紧闭的双眸,也在这般异变之下…… 霍然睁开! 第2章 圣女,老夫这就助你修行! 楚年睁开的双眸不断扫视,显然恢复了意识,此刻其中充满了震撼、不敢置信! “我体内蕴藏着的,竟然是仙骨……纯阳仙骨……” 冥冥之中,自有领悟,楚年虽未见过仙骨,但他却无比确认,自己体内存在的,正是一根无上仙骨! 凡体、灵体、圣体、道体。 一步一登天。 个中差距,宛若天堑。 世人公认,唯有身怀圣体,才可有一丝窥伺仙境的机会。 至于道体?万年恐才诞生一尊,近乎于传说。 但强如道体,也是有所记载的。 可仙骨?那是仙人经历天劫蜕变后的骨头,蕴含无上仙威,怎么可能出现在凡俗体内? 偏偏眼下,这一切,真实发生了。 “不知仙骨与传说中的圣体、道体,孰强孰弱……” 楚年下意识想着,旋即,他忽的眉头微挑,有所感知。 只见,自己胸口处,那一抹赤芒,竟开始绽放出一丝丝吸力,朝着一旁的灵药笼罩而去。 那沈妙音费尽心思,也要炼制的诸多灵药,如今已淬炼完毕,变作浓浓药液,与自己的血肉融合在一起。 再经过高温淬炼,便可将这些东西,炼成人丹。 而现在。 那些药液,在仙骨之力的作用下,却是逐渐朝自己这幅骷髅架涌来。 楚年立即察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沈妙音折腾半天,却是给我做了嫁衣……” 只见海量的浓重药液飞快没入自己体内,滋养着自己残破的肉身,并且,在仙骨的作用下,飞快与自己肉身融合,发挥着巨大的效用。 一丝丝肌肉、血管、经络等等,开始重新生长,并且,比之前的更为坚韧、强壮,一场惊人的蜕变,悄然发生着。 在这般珍惜的灵药滋养下。 楚年那微弱的修为,竟也在此刻,出现了快速的增长。 精纯药液内蕴含的恐怖灵气,与楚年融为一体。 感受着这一切,楚年那瞳孔深处,陡然涌起一阵阵震惊之色,仙骨,哪怕只是展露一丝能力,便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大的好处! 轰—— 他的气息、境界,在飞快攀登着! 炼气二层。 炼气三层。 炼气四层…… 体内根基愈发深厚,丹田飞快扩张,灵气磅礴翻涌,如大江大河般,楚年清晰感知到,自己,正在经历一场从内而外的蜕变! 沉浸在这般提升中,他暂时抛却了一切的烦恼,心生大喜悦,无暇思索其他。 他却是没有注意到,在这般过程中,其胸口处的仙骨,正悄然绽放仙芒,一股浓郁至极、精纯至极的阳气,呼啸开来,异常磅礴,近乎化作一场小型风暴。 药鼎内的压力,也随着这般异变,变得愈发庞大,药鼎鼎盖,在轻轻震荡着,海量阳气,泄露而出,散发着赤黄光泽,席卷了整个寝宫。 …… 药鼎前。 沈妙音本在专心炼制,操控火焰,全神贯注,却霍然发现,整个寝宫,沐浴在赤红光泽之下。 她精致美艳、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此刻布满了震惊。 “好精纯的阳气……”沈妙音沐浴在阳气之中,只觉得周围似有无数双大手,在自己娇躯上游走,触碰着她每一个敏感点,令她感觉飞快提升着,俏脸立即潮红一片,身子骨都在发软。 阳气,是极致的补品,却也是极致的催情之物…… “定是人丹炼成了。”沈妙音大喜,便欲收起人丹,进行炼化。 有了这枚人丹,她实力必将大涨! 沈妙音收起魔功,就往药鼎走去,然而,刚刚起身,便猛然面色微变,玉手轻捂着,搭在小腹上,只觉那下方奇痒无比,紧接着那股酥麻之感,飞快蔓延全身,令她魔气都为之紊乱,彻底难以调动。 一切,都发生着电光火石之间。 沈妙音双眸蒙着水雾,当即暗骂一声:“该死!” 与此同时,一股深深的虚弱与无力之感,陡然自其娇躯深处袭来,她俏脸飞快涌起一抹抹潮红,体内魔气竟剧烈波动着,身躯异样,对魔气的控制也衰弱了许多。 “糟了……”沈妙音美眸飞快涌上一抹情欲,银牙紧咬,整个人蒙上一层浓浓媚态,好似妖狐一般。“该死的魔功!” 炼丹,消耗了大量心神,她已然镇压不住魔功反噬掀起的滔天欲念,尤其是,她还是个百余年的老处女,这股压抑,在此刻,千百倍涌了上来,将她彻底吞噬。 沈妙音在海量阳气滋养下,难以自拔,彻底放弃抵抗。 或者说,这般爽快的体验,正是她所渴望的。 那修长玉腿交叠出美妙弧度,一声声喘息,在这玉室内回荡,尽情绽放着最为魅惑的一幕,释放最为原始的冲动。 …… 药鼎内。 楚年修为的增长,渐渐停了下来,停留在了炼气四层,一身灵气缓缓收敛。 但,楚年却并不气馁,胸口的仙骨,已然再度暗淡隐没,常人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楚年却是无比清楚,此番提升,境界还是其次,最为关键的,乃是体质、悟性的蜕变! 他此刻,只觉头脑比过去清醒、灵快数倍,那种感觉颇为奇妙,难以用言语描述,他却无比确信,自己若是再度参悟功法,定会比过去快太多太多。 并且,体质,也提升极大! 楚年感知清晰,他体内的阳气,比全盛之时更为精纯、庞大,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绝对超越了纯阳灵体的范畴,至于能否达到圣体的层次,楚年倒是并不确定。 不过,他已相当满足。 只是,今日的危机,还远没有结束,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 横在自己面前最危险的一关,便是沈妙音这个魔女。 如何逃出生天? “我阳气已然恢复,她或许不舍得杀了我……”楚年暗自思忖着,盘算自己手中的筹码。 然而,来不及深思,下一刻,楚年的思绪,便被鼎外细密的声响所打破。 只听见,细微的窸窣声音,从鼎外传了过来,时而夹杂着急促而娇媚的喘息。 这个魔女,莫不是在做手工吧? 说好炼人丹的,怎么就停下了?! 又等片刻。 见药鼎内火焰迟迟不升,楚年心头也泛起了一股冲劲。 虽说不知道沈妙音如何了,但很可能,那女魔头,如今正是处在难以反抗的时候。 一念及此,先前的一幕幕,再度浮上心头,那股怒火,再度攀涌上来。 若是沈妙音手无缚鸡之力,那自己,立即便可将这些年的屈辱与愤怒,彻底讨还回来! 没有丝毫迟疑。 楚年立即爆发,汇聚了全身力量,意志浓烈,体内阵阵轰鸣,灵气全然汇聚到一拳之上。 “仙骨,助我破鼎!” 嘭—— 一拳爆发。 药鼎鼎盖,直接倒飞出去! 楚年见状,顿时大喜,揉了揉拳头,满脸诧异。 这么简单? 药鼎上,竟没有魔气封锁覆盖! 楚年满心疑惑,却没有迟疑,身形一跃,落在地上。 看清面前一切后,他双瞳立即瞪得老大。 香艳! 只见沈妙音躺在地上,裙罗散乱,大片白花花的肌肤赤在空气中,散发着异象,一朵朵娇艳的玫瑰在饱满胸口绽放,修长玉腿交叠出惊人的弧度来。 那双眉眼,更是泛着勾魂夺魄的韵味,水蒙蒙,湿漉漉的,我见犹怜。 这哪还有丁点魔女的气势? “这魔女,当真手无缚鸡之力了……”楚年看着,一时间,心头大震,一股难以遏制的念头,涌了上来。 这,不就是自己报复的好时机?! 这沈妙音,一向自视甚高,傲慢极了,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她…… 楚年了解她,她身上,有股近乎病态般的自恋,认为自己的身躯就是世间绝美。 报复一个人,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毁去她最在意的东西! 他已经死了一次,眼下,再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看着沈妙音白嫩的大片春光,楚年快步上前,眼神火热,探出双手: “沈妙音,你不是想老夫助你修行吗,这一次,老夫帮你帮到底!” 第3章 圣女沈妙音?我喜欢! 看到楚年再度出现在眼前,沈妙音一时间,竟有些晃神。 “狗奴才,你……你怎么可能破鼎,你怎么可能没死?!” “莫非是幻觉……不,就算是幻觉,本圣女也不要被你这狗奴才玷污!” 沈妙音费力挣扎着,似乎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楚年闻言,嗤笑一声,更是怒火中烧:“狗奴才?圣女到了现在,竟还如此傲慢?” “楚年,你敢碰我,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妙音声音嘶哑吼着,眼瞳深处,情欲与骄傲交织,挣扎着。 可,可楚年身上的阳气,却又那般炽烈,楚年越近,她体内的躁动,便越难以压制。 “别过来!”沈妙音吼着,但声音却愈发柔和、娇媚,好似在调情一般。 “到了现在,还威胁老夫,瞧不起老夫!沈妙音,你戏耍老夫的仇,就拿你身子来还!” 楚年怒火飙涨,他今天已经死过一回了,还会再受你沈妙音威胁?! 啪! 楚年一巴掌扇了下去,清脆响声回荡着。 沈妙音身躯陡然一僵,火辣辣的痛感袭来,她脸颊上陡然泛起一抹殷红,眉眼尽是怒意,恨恨盯着楚年,有心反抗,却浑身无力! “楚年,你这狗东西,竟敢如此羞辱本圣女……”沈妙音目欲喷火,怒骂不止! 楚年,这个老杂役,竟敢对自己动粗! 此乃大不敬! 沈妙音挣扎着,但那挣扎,却显得颇为无力。 “还敢咒骂老夫?圣女,老夫这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厉害之处!” 楚年眼眸火热,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只觉扬眉吐气,很是畅快! 他憋屈了百余年,今日,不想再憋屈了! 杂役凌驾圣女之上,翻身做主?还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 楚年厉吼一声,拼尽全力,狠狠镇压而下,没有任何怜悯。 沈妙音在楚年粗暴的镇压下,彻底无力反抗,只觉得自己如一艘破烂无助的小小船只,任由着狂风巨浪摧残破坏。 随着这般狂风巨浪的爆发。 楚年感知到,一股阴凉的浓厚能量,疯狂涌入自己体内,他霍然一惊,而后立即喜上眉梢。 他,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来自金丹期修士的庞大馈赠。 楚年不懂如何吸收这股力量,但仅仅是身躯自然吸收,便令他境界如坐火箭一般攀升着。 炼气四层中期。 炼气四层后期。 炼气四层巅峰。 炼气五层…… 楚年沉浸在境界的提升,顿时无比激动。 这几日时间,比他百余年苦修的成果还要高多了! 根基、灵气质量、肉身力量,竟都在这般过程飞快增长,近乎是十倍十倍的恐怖提升! 堪称一场从内到外的蜕变! …… 三日后。 嘭—— 一股恐怖气浪席卷,却是攻守易型,沈妙音力量已然彻底恢复,彻底挣脱楚年的镇压。 那力道之强,震得楚年五脏都在颤抖,疼得楚年忍不住龇牙咧嘴。 紧接着,沈妙音眉眼冷漠,俏脸难看至极,回过头,死死盯着楚年,她能感知到,自己身躯,被楚年摧残得留下了不少的伤痕。 沈妙音感知着这一切,绝美容颜冰冷至极,霍然扭头看向楚年,杀意飙涨! 那股威压,近乎凝成了实质,彻底笼罩楚年。 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幻象。 自己神圣的娇躯,竟被一个小小杂役镇压了足足三日! 她心中的杀意,如野火一般汹涌灼烧,难以遏制,一股寒意,将空间都冻结。 轰! 庞大威压,充斥药鼎每一个角落,楚年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他清楚,沈妙音的实力完全恢复了。 一股死亡危机,再度将楚年笼罩。 但此时此刻,楚年反倒颇为坦然,自己太弱,生死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即便体内存在一根恐怖神异的骨头,也左右不了局面。 楚年老眼如电,带着一丝坦然,落在沈妙音身上。 “老夫这辈子,值了……”楚年咧嘴一笑,却是怡然不惧。“沈妙音,往后的日子,你可千万别忘了这三日你我之战,这种程度的战斗,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得到了。” 一边说着,楚年眸光在沈妙音身上扫了又扫,渐渐泛起得意之色,这一战,他完全占据上风。 沈妙音听了楚年的话,黛眉紧锁,杀意狂飙的同时,心中却是满腹疑惑。 楚年为何没有化作人丹?反而自己还与他荒唐了足足三日…… 她正欲发作,将玷污自己的狗东西彻底斩杀,再炼人丹。 然而,紧接着,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精致面孔上,飞快攀升浓郁震惊来,这股震惊,甚至将那杀意与震怒都盖了过去。 就在刚才,她感知清楚了自己体内的变化。 阴阳魔功,再往前迈了一步,她的境界,也彻底突破,甚至跨越了一个小境界,达到了金丹后期的程度! 这般境界,几乎超越了初圣宗九峰中大半的圣子、圣女,距离那乾元峰的圣子,也只差一丝了。 这一次爽快,直接省却了她近乎百年的苦功! 她体内的力量,比前两日强大了太多太多,她甚至能秒杀那时的自己。 太过惊人了! 沈妙音沉浸在这种恐怖的提升中,一时间,难以自拔,都短暂忘记了惩治楚年之事。 楚年就在一边看着,他本以为,沈妙音震怒之际,当真会舍弃自己这个阳气罐,直接将自己斩杀。 没想到,沈妙音停住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一来,楚年心底,反倒多了些忐忑。 沈妙音此刻,稍稍平静后,却是心情极为复杂。 她,恨不得手刃楚年,以报玷污之仇。 但这次修行,提升实在太大,她心底对实力的渴望,却是削弱了一些她的杀心,并且,她也着实意识到,阴阳相合,才能将这阴阳魔功修炼出真正效果来。 而且……沈妙音眸光落在楚年身上,一阵上下打量。 许是得益于自己收集的海量灵药,楚年的纯阳灵体,得到了极大的恢复,体内阳气,竟比年轻之时,更为充裕。 如此一来,这狗东西,对自己的修行,便有莫大帮助了,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行资源…… “将他杀了泄愤,未免太便宜这狗东西了……”沈妙音脑海中,不由蹦出了这般念头来。 而且,不知为何,她看着楚年那副模样,竟并不似前两日那般厌烦。 脑海中闪过的,竟是这三日长久的荒唐与欢愉,她竟渐渐回忆起楚年年轻时候帅气的模样。 楚年要是能修行,境界提升上来,也能轻易改变容貌,恢复年轻时的模样。 当然,更为主要的,乃是沈妙音阴阳魔功修行不到家,这魔功,有太多未知之处。 她也不知,楚年的存在,对她修炼魔功,有没有更深的作用。 毕竟是自己第一个真正阴阳交合修行的男修,还有太多东西是尚未确定的,她难免有些隐忧。 “与其杀了,倒不如先将他养起来,他阳气提升了,我也可日日索取。必要时,可以再阴阳相合,大不了将他当做一工具即可……” 沈妙音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得意浅笑。 “若是哪日烦了,再杀这狗东西也不迟,反正他也只是本圣女养的玩物,逃不出本圣女的手掌心!” 念及此处。 沈妙音看向楚年,俏脸渐冷,身形一窜,便是出现在楚年身前,玉手一抬,搭在楚年天灵盖上。 速度极快! 惊得楚年身体一颤,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还当沈妙音还是要杀他!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团玄妙灵光,顺着沈妙音玉手,没入他天灵盖之内。 “此乃一部无上功法,你这狗东西,拿去修行,提升境界,增幅阳气……” 沈妙音声音冷淡,带着警告:“你应该知晓,你对本圣女若是没价值了,会是什么下场。” “给你半年时间,这功法你无法参悟入门,就死。” 第4章 圣女才是玩物?执法门污蔑! “给你半年时间,这功法你无法参悟入门,就死……” 楚年闻言,彻底懵了,怔愣在原地。 经过之前种种,死这个字,从沈妙音口中说出来,对楚年的震慑性,已然没那么大了。 他,倍感意外。 这魔女,不仅不杀自己,还准许自己修行,甚至赐给自己一部厉害功法? 之前,沈妙音可是一直刻意剥削自己,不准自己修行来着。 霎时间,楚年看沈妙音的眼神,都泛起一抹怪异,这魔女,是食髓知味了,舍不得自己死? 沈妙音迎着这般眼神,宛若被戳破心思一般,脸色陡然冰冷,厉喝道:“不想死,就赶紧滚!莫要在本圣女面前碍眼!” 楚年顿时咧嘴一笑,立即明白,今日是不用死了,他连忙起身,拱手一礼:“老夫谢圣女赏赐了。” 说着,他便转身快步离去。 而沈妙音冰冷声音,也是同时从身后传来:“你这狗东西,最好管好自己的下面,若是被本圣女察觉到你沾染了别的女子的气息……后果你知道的!” 她本就极为厌恶男子,若是自己的玩具,还沾染上其他人的气息,那无论自己的魔功会受到多大影响,她都会毫不犹豫,将楚年宰了。 目送楚年离去。 沈妙音盘膝回到玉床之上,俏脸沉静,心思却久久难以平静。 她虽为魔女,但对自己的身躯,却是无比在意的。 一想到自己纯洁、高贵的胴体被一地位卑微的臭杂役侵犯,她便止不住升起烦躁与怒火。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杀楚年的好时候。 心烦意乱之下,她再度运转阴阳魔功修行,随着修行愈发深入,心底的欲念,却是愈发沸腾。 没过多久,她便探出玉手摸索,一时间,喘息声响彻玉室。 她脑海中,不可抑制得浮现出楚年精壮有力的身躯和他年轻时俊俏的面庞。 “哼,死奴才,竟敢这般粗暴对待本圣女,真该死……” …… 楚年一路回了自己的住处,一番回味,既后怕,又颇为享受。 自己没死。 沈妙音那娇躯,还真是无比弹软。 回味了个痛快后,他才开始盘膝打坐,欲要探查一番自己脑海中,沈妙音留下的东西。 虽说沈妙音暂时没杀自己,但楚年清楚,自己随时有丧命之危。 唯有掌控实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念及此处。 楚年沉神,经过刚才的双修,他也得了不小的好处,体内积蓄了大量的元阴与精纯魔气,急需修行炼化。 他境界终究低微,无法控制元神探查,过了足足半晌,才终于感知到了脑海中的那光团,在意念触碰到光团瞬间,海量的信息,陡然在他脑海中炸裂开来…… 楚年面色巨变,只觉头脑中传来剧烈的痛楚,好似头颅撕裂一般,仰面哀嚎:“沈妙音这狗女人,该不会是害我吧……” 下一刻,他便彻底昏迷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他再度醒来,已然不知过了几日。 头脑仍旧有些发沉,楚年只觉无比混乱,冷静喘息了许久,才渐渐回神,恢复了思绪。 甩了甩脑袋后,楚年终于能顺利感知脑海中的信息。 此功法,乃是阴阳魔功,分阴阳两卷,乃是无上魔功,直指仙魔之下的极限,放眼葬仙宗,也是最为顶级的功法。 “这魔功,应该是沈妙音偶然所得,暗中修行……” 楚年若有所思,这功法颇为繁杂,认真钻研一遍,都要耗费许久功夫。 好在,他有充足的时间与耐心。 不再耽搁,他立即沉入那浩瀚的信息之中,从头开始一点点去研究。 海量信息,在他心头掠过。 半个时辰后,他便对这魔功,有了初步的了解,平静的内心,也被阴阳魔功种种神异之处,掀起滔天巨浪。 阴阳魔功,乃上古无上魔修所创造,这魔修,乃是一男子,他创造的功法,自然以阳卷为尊。 修行此功,阴阳相合后,修行阳卷之人,没有任何限制,而修行阴卷的女子,若是背叛,与他人相合,便会一身功力尽毁,道基崩溃! 楚年看到这里,顿时瞠目结舌,一股荒诞之感,涌了上来。 他无比确定,沈妙音绝对不知道这阳卷的内容! 也就是说,沈妙音还不知道,她日后,只能与自己双修,若是背叛,代价会极为惨重! “沈妙音这是将她自己给害惨了……”楚年嗤笑一声,心头大为得意,毫无疑问,这功法,就是沈妙音的报应! 念及此处,楚年心头那长久的恨意都轻了些许,只觉得大仇报了许多。 “这魔女,自食恶果!” “还好,这魔功的阳卷,没有任何的束缚,我可以肆意修炼这魔功……” 楚年大感畅快。 这魔功,乃是双修功法,对阳卷来说,独自修行也可,但速度却慢许多。 若与女子阴阳相合,则可吸收阴气,激发阳气,令自己修行速度飙涨! 楚年继续研究这阴阳魔功,很快,他便开阔了不少的眼界。 在看到体质篇时,他更是极为在意。 功法中详细介绍了阴性体质,乃是极佳的炉鼎,如阴灵体、冰灵体、水灵体等等…… 但对圣体、道体,只有只言片语的介绍。 根据描述,这位功法的创造者,赤魔老祖,亦是纯阳灵体,甚至屡次提升体质,达到了伪圣体的程度。 楚年不由摸了摸自己胸口,感受着那块曾散发恐怖奇芒,如今却保持暗淡的骨头,升起一阵猜测。 自己体内的骨头,究竟蕴含着怎样的神异? 它为何在自己身上?又该如何加以利用? 这种种困惑,萦绕于心,却无人能给他答案。 楚年索性不再去想其他,全神贯注:“先试着参悟一番……” 这阳卷,修行门槛也颇高,门槛便是身怀阳属的灵体,如火灵体、大日灵体等等。 自己身怀纯阳仙骨,体质已然远超纯阳灵体,肯定是能够修行此法的。 楚年正要参悟、修行,借此吸收炼化体内残存的大量元阴之时…… 门外,陡然响起一阵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 不待楚年有所反应。 嘭—— 一声沉闷巨响爆发,自己住处的大门,竟被人一脚踹塌,烟尘四起! 楚年眯了眯眼,神情凌厉,立即顺着看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霸道冷峻的声音,穿过烟尘,在自己屋子内回荡: “杂役楚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盗取十株药峰地品灵药!” “师弟们,将他带走!押回去,等明日午时,送去万兽峰喂魔狮!” 第5章 被沈妙音害惨了!跟错主子? 轰—— 两扇脆弱门板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墙壁上,灰尘簌簌落了满地。 楚年顺着望去,只见六道身形壮硕的男子,如钢铁一般,堵在门前。 六人身上的气息,更满是肃杀之意,令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冰冷。 盗窃? 这两个字仿佛钢针,狠狠刺入楚年心头。 荒谬! 楚年气的心头发笑。 他一个连药园百丈之内都无权靠近的杂役,如何去盗窃?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污蔑! 这是不加掩饰,赤裸裸的污蔑! 是谁要刁难老夫? 楚年面色难看,顿觉背脊发寒,一时间,头脑掀起阵阵风暴。 但他想破头,也是想不出。 在这葬仙宗,他就是个小透明,平日里除了辅助沈妙音修行,就是闭关,疗伤,恢复气血与阳气。 能得罪谁? 楚年眼神沉沉,盯着面前六人。 他们无一例外,尽皆身着紧绷的玄黑色制伏,那种颜色深沉得能吞噬光线。 胸口处,用银线绣着一具精巧的刑具图案,狰狞而诡秘。 每个人的右臂上,都烙印着一个醒目的大字——“执”! 执法门。 一股寒意,不自觉攀升而起。 葬仙宗这个混乱无序的庞大宗门之内,执法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令人胆寒的悖论。 名义上,他们是宗规的守护者,是公正的化身。 可私下里,执法门,乃是比地狱更可怕的深渊。 宗门内人尽皆知,被执法门带走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倾家荡产,只是最仁慈的开始。 所谓的秉公执法,不过是他们用来敲骨吸髓的遮羞布罢了。 进去的人,即便能出来,也将瞬间沦为这葬仙宗的最底层,拥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胸腔内,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让他感到一阵阵发慌。 楚年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深深弯下腰,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见过几位师兄。” 他开口,脸上勾勒出一抹拘谨的笑容: “诸位师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夫只是区区杂役……” “别说盗窃,老夫连进入药园的资格都没有啊!” 骨头再硬,也得分场合。 楚年可不想刚刚逃脱沈妙音这个魔女的威胁,就被执法门玩死。 “废什么话?” 为首那人发出一声冷哼,声音里满是暴躁与不耐。 “还有,你个臭杂役,跟谁称兄道弟呢?” 话音落下,他猛地踏前一步。 雄浑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年只觉眼前一花,一只裹挟着劲风的大手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闪躲的念头都未曾升起。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楚年的胸口。 恐怖的力道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胸骨仿佛要寸寸断裂。 楚年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停下。 剧痛,钻心刺骨。 但比剧痛更甚的,是一股被强行压抑的怒火,从他眼底最深处,疯狂地向上攀爬。 楚年死死低垂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此刻的眼神。 他万万没有想到,执法门的人,竟然霸道到了如此地步,一言不合,便直接动手伤人。 “拷上,带走。” 为首那人甚至懒得再多看楚年一眼,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碍事的蚂蚁。 他轻蔑地一挥手。 身后那五名执法门弟子立刻蜂拥而上。 冰冷坚硬的镣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楚年,那金属的寒意,瞬间刺入骨髓。 “老实点,你这老东西!” “敢反抗,腿给你打断!” 几人粗暴地喝骂着,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 楚年心头的怒火愈发汹涌,但他清楚,自己没有发作的资本。 冷静。 必须保持冷静。 他拼命地在脑海中寻找着任何一丝可以利用的生机。 忽然,一道身影在他脑中闪过。 “老夫是被污蔑的!” 楚年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沉声喝道。 “老夫早已被调往阴阳峰,如今侍奉的是圣女沈妙音!” “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将老夫带走,就不怕圣女殿下怪罪下来吗?!” 圣女沈妙音! 这五个字一出口,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五位执法门弟子,皆是神情恍惚,相互对视一眼,面上都浮现出明显的忌惮之色。 “刘师兄,这家伙……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阴阳峰那位圣女……” 一名弟子压低了声音,凑到刘易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 “是啊师兄,要不,还是先按规矩,去阴阳峰那边知会一声?” 另一人也附和道。 弟子们都有些动摇了。 一峰圣女,尤其还是阴阳峰那位,绝不是他们这些执法门的普通弟子能够轻易得罪的。 那位沈圣女,实力深不可测,近年来在宗门内声势正盛,行事风格更是颇为强势,是整个葬仙宗都无比耀眼的存在。 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杂役,去冒触怒一位圣女的风险,似乎并不明智。 楚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神情的变化,心中顿时燃起一抹微弱的喜色。 有用! 他正准备趁热打铁,将沈妙音这尊大佛抬出来,再多说几句,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为首的刘易却在此刻发出一声嗤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你们几个,脑子都给我活泛点儿。”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身边几个师弟,眼神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刘易带出来的人。” 几个弟子被训得面面相觑,皆是满脸茫然。 刘易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楚年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怜又可笑的死物。 “动动你们的猪脑子想一想。” “那位阴阳峰的圣女,如果真的在意这个老家伙的死活,你们以为,我们有机会如此顺利地走到这里?” “你们以为,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准备将他带走?” 刘易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们,太小看一位圣女的力量了。”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多言的兴趣。 他转过身,挥了挥手,率先走出了那扇破碎的房门,示意身后的人立刻跟上。 那几个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弟子,在听到刘易这番话后,瞬间恍然大悟。 看向楚年的眼神里,最后一丝忌惮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冷漠。 是啊。 如果圣女真的看重这个老杂役,他们这些人,恐怕连阴阳峰的山脚都踏不进来,就会被圣女座下的强者拦住。 圣女的默许,甚至……无视,才是他们能站在这里的最大依仗。 见到这一幕。 楚年脸上刚刚升起的一点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被刘易这番冷静而残酷的分析,击得粉碎。 这姓刘的,果然是个老油条。 “圣女最近只是在闭关,等她出关,发现老夫死了,她定会为老夫报仇,清算尔等的……”楚年不死心,仍旧说着。 刘易却是嗤笑一声,淡淡道:“你这狗东西,当真是发癔症了。行,我等着圣女来找我麻烦。” 说着,便不再理会楚年,径直往前走去。 身畔其他五位弟子,也是纷纷嗤笑,压着他往前走。 “死了这条心吧。” “别挣扎了,老东西,反正你也活不久了。” 五个执法门弟子,纷纷嘲弄着,宛若楚年只是待宰羔羊。 楚年听着,老眼深处,也不免闪过一抹绝望之色。 进了执法门,以他一个杂役的身份,绝对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但,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更何况,自己也未必没有活命的可能。 楚年浑浊眸光微动,盯着前方那个高大的背影,用一种近乎悲怆的语调,嘶哑地问道: “刘师兄,看来老夫今日是难逃一死,恐怕是难活着出来了。” “可否……可否让老夫死个明白?” 走在最前面的刘易,脚步微微一顿。 他缓缓回过头。 月光下,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诡异的怜悯,以及更加浓重的嘲弄。 “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 第6章 栽赃?明日问斩! 跟错了主子? 这五个字,如惊雷一般,狠狠轰在楚年的耳膜上。 他苍老的脸庞上血色瞬间褪尽,一种荒谬绝伦的错愕感攫住了他的神智。 自己被污蔑,竟与沈妙音有关? 是沈妙音的敌人? 他脑中一片混沌,无数纷乱的念头炸开,却理不出半点头绪。 身前的刘易,似乎极为享受楚年此刻的表情,那种从惊愕到茫然,再到即将坠入深渊的绝望,让他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 他就是要看这老东西在无尽的恐惧中被碾碎。 “一个月前,宗门大比。” 刘易不紧不慢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戏谑的尾音。 “药峰的圣子,当着满宗前辈高人的面,向你们那位沈圣女,高调示爱……” “你猜,后来怎么了?” 刘易的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光。 “你们那位沈圣女,脾气可真是够爆的。” 他拖长了音调,仿佛在回味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药峰圣子,连她一招都没接下,当场就被轰下了战台。那句‘你不配’,现在还是整个宗门的笑料。” 轰! 楚年闻言,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疯狂地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他面露不敢置信之色,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所以……药峰圣子,来找老夫的麻烦?!” 话一出口,楚年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一个行将就木的杂役,尘埃里的一粒沙,能入得了圣子的法眼? 但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 楚年的心念急转,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不是圣子亲自动手。 定是那药峰圣子身边的走狗,为了讨好主子,不敢报复沈妙音,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这个离她最近的杂役身上! 自己,是沈妙音身边待得最久的老家伙了,也是她最顺手的人。 看着楚年脸上变幻的神色,刘易欣赏地点了点头,那眼神,是在看一只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何会掉进陷阱的猎物。 “看来你这老狗,还不算太笨。” 他淡笑着,向前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阴冷的恶意。 “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 “阴阳峰圣女,天生媚骨,身负太阴灵体。在那些圣子眼中,她可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圣女。” “她是一尊绝佳的炉鼎。” 炉鼎二字,让楚年浑身一颤。 “据我所知,要动你,可不单单只是药峰那些狗腿子的意思……” 刘易的脸上,那抹嗤笑与嘲弄浓得化不开。 “所以啊,老东西,你就安心地去吧。” 这些话,字字诛心。 楚年苍老的面孔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将他死死包裹,他的心,沉了又沉,直坠无底深渊。 真是殃及池鱼。 而自己,就是那条被巨石砸中的、最无辜的鱼! 楚年对此,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这很葬仙宗。 弱肉强食,迁怒无辜,本就是这个魔宗的行事风格。 只是,这当真是无妄之灾。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若是沈妙音知晓此事,会否出手救自己? 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除此之外,楚年再也想不到任何脱困之法。 念及此处,他反而沉默了。 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刻意地表现出彻底的绝望与无力,佝偻的身体不再挣扎,任由身后的弟子推搡。 他要让刘易等人,彻底放松警惕。 就这样,一路被押送,穿过阴森的廊道。 执法门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扇漆黑的巨门,门上烙印着一尊凶神恶煞的厉鬼,青面獠牙,双目圆瞪,一股蛮横狠厉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在昭告着此地不讲任何情面。 仅仅是看着那尊厉鬼图腾,楚年便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威压席卷而来。 那图腾之上,似有真正的凶魂盘踞,蕴含着震慑心神的恐怖力量。 楚年默默垂下苍老的头颅。 他被一路押送,直奔地底深处的牢狱。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血腥气便越是浓郁。 凄厉的哀嚎、绝望的痛骂、压抑的哭泣,从两边黑暗的牢房中不断传来,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交响。 楚年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幕幕惨状。 一个牢房里,一名年轻的男弟子衣衫不整,正被几个狞笑的壮汉按在地上,发出不似人声的悲鸣。 隔壁的牢房,一个女弟子被铁链吊起,身上布满了鞭痕,一名执法门弟子正拿着一把小刀,似乎在享受着在她光洁的皮肤上刻画的乐趣。 更远处,有弟子被按在石台上,全身的储物袋、法器、灵石被一件件搜刮出来,堆在旁边,那弟子双目赤红,状若疯狂,却被死死压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被夺走。 崩溃。 绝望。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楚年看着他们的惨状,心脏狂跳,那股不安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疯狂滋长。 若是自己也被这般对待…… 别说修行了,他这把老骨头里仅存的一点寿命,恐怕会在瞬间被抽干,神魂俱灭。 队伍一路前行。 终于,停在了一个空荡荡的、尤为简陋的牢房前。 “锵!” 牢门被打开。 刘易轻笑一声,一脚将楚年踹了进去。 “楚年,你得庆幸。” 他倚着牢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摔倒在地的楚年。 “为了防止沈妙音那个疯女人当真跑来要人,我们得速战速决。” “明日一早,你就会接受执法门门主的亲自审判……” 刘易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越发残忍。 “当然,那只是走个过场。” “审判完毕,记录在册,你就是板上钉钉的宗门罪人。到那时,我会亲自送你前往万兽峰。” “蛇窟、虎穴、蛛坑,我这个人很仁慈,任你选一个。” “今晚,你就好好给自己选一选葬身之所吧。” “明日正午,我亲自送你上路。” 说罢,刘易大笑两声,摆了摆手,招呼身后弟子,推着楚年,将其推入牢房之中。 而后。 嘭! 牢房大门,狠狠锁上,将楚年的生机,彻底隔绝! 楚年扒在大门上,老脸闪动着绝望与无力之感,似是已然麻木。 刘易等人颇为满意,大笑两声后,便纷纷哼着小曲儿,就此离去。 待到他们身影消散在牢笼尽头。 楚年那老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 脸上的慌张与无力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沉思…… “还没到绝路……”楚年神情晦暗,浑浊老眼一阵闪烁。 第7章 峰回路转!沈妙音的担忧! 刘易嗤笑声回荡不休,却又渐行渐远。 随之而来的,则是牢门“哐当”一声锁死,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整个牢房,都阴暗了下去,廊道的烛火微弱摇晃着,衬得人脸色蜡黄一片。 楚年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 他,刚刚死里逃生,此刻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死局。 放弃?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便被他掐灭。 蝼蚁尚且求生,他甚至知道身躯内藏着仙骨,自然更不可能这般放弃。 只要,只要熬过这段实力羸弱的艰难时光,最多三五年,他便可就此崛起,在葬仙宗占据一席之地。 到时,便再也不必受这些屈辱,甚至,自己早晚会有能力,将今日一切,都一一讨还回来! 眼下,能救他的,只有沈妙音。 呼—— 楚年盘膝打坐,深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耳廓微微耸动,默默捕捉着牢狱内的一切声响。 他心底,已经有了些许谋划。 葬仙宗,一个魔门,不存在什么规则。 这是天大的坏事,但在眼下,却是自己的一线生机所在。 铁靴踏地的沉重回音,锁链拖拽的刺耳摩擦,还有那一道道或高或低、或怨毒或凄厉的惨叫,共同构成了这人间地狱的交响。 不多时,他便摸清了一些规律。 一队巡逻的执法门弟子,每隔半个时辰,会从他的牢房前走过。 脚步声沉重而整齐,共计十人。 火把的光亮会短暂地撕开他这片牢房的黑暗,然后再度归于沉寂。 半个时辰,换一次人。 楚年耐心地等待着,苍老的面孔在昏暗中宛若一尊石雕,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计算的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 很快,便到了深夜。 夜深人静,但牢狱之中的惨叫,仍旧不绝于耳,反而因四周的寂静,显得愈发刺骨。 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与之前巡逻队的整齐划一截然不同。 这声音有些沉闷,甚至带着一丝拖沓,正一点点地,独自靠近。 楚年猛然睁开双眼。 老眼之中,一抹精芒爆射而出。 他等的,就是眼前这个弟子。 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此人,也叫不出名字。 但他辨认了足足五个时辰,他断定,这个弟子,最穷! 并且,也是最没有背景的一个! 规律是半个时辰换一次巡逻弟子,可是在这五个时辰之内,这个沉默寡言,神情麻木的弟子,竟然来了足足五次! 其他弟子,轮换着来,加起来也不过五次,而且大多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结伴而行。 唯独他,只是一个人,沉默寡言,来去皆孤身一人,人缘似乎不怎么样。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他亲眼看到,这五个时辰内,他暗中收了不少弟子的好处,满足他的请求。 或是请求一个了断,或是请求通风报信,或是请求临死前喝顿美酒,吃顿饱饭等等,这弟子,都一一满足了。 楚年清楚,葬仙宗内,无人可信。 但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 只能赌! “王师兄,王师兄……” 楚年压低了嗓音,声音沙哑,贴着牢门呼唤着。 果然,那道拖沓的脚步声一顿,随即快了许多。 不多时,一张神情木讷、眉宇间泛着阴鸷之气的瘦削脸庞,出现在了牢门外。 男人眼神不耐地扫过来。 “何事?” 楚年佝偻着身子,将姿态放得极低,小心翼翼地沉声道:“王师兄,我是杂役门的楚年,我住处藏有五十枚灵石,还请师兄笑纳……” 这是他这些年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全部身家。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脏都在抽痛。 然而,话音刚落。 那张原本木讷阴鸷的脸庞,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 瘦削男子眼中的不耐烦一扫而空,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笑。 “说吧,什么事儿?” 楚年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稍稍落下半分。 有希望!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沉声道:“还请师兄将老夫入狱的消息,告知阴阳峰记名弟子,小玉……” 他不敢直接提沈妙音。 圣女的名讳,对于一个底层弟子而言,是无法触及的禁忌。 但小玉不同。 她只是一个记名弟子,沈妙音的贴身丫鬟。 让这人去找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风险和难度都大大降低。 而小玉,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对沈妙音的重要性。 只要消息传到,她必然会第一时间禀报。 自己,也就有了获救的希望。 那瘦削男子,王兵,闻言后,眼珠转了转,似乎在快速权衡利弊。 片刻之后,他淡笑着点头。 “好,你放心吧。” “此事,我会给你办妥……” 说罢,王兵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继续巡逻了一小段路后,身影便悄然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深处。 牢房内,再度恢复了死寂。 楚年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 他紧了紧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实力!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实力太弱了! 若是再给他三年五载,让他在葬仙宗内站稳脚跟,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到那时,谁敢如此轻易将他抓进这执法门,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他却只能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一个贪婪的执法门弟子身上。 哪怕他心底无比清楚,这个人,极可能并不可靠! 如今,唯有等待。 “沈妙音,你这家伙,要是不来救老夫,你自己也就完了!” 楚年心中发狠,随即闭上双目,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与其焦虑,不如修行。 他能做的,也只有以修行麻痹自己,好度过这难熬的一夜。 …… 王兵离开牢狱,趁着月色,直奔杂役门,楚年住处而去。 杂役门,本就是葬仙宗最为地下的部门,没有丝毫地位,任何弟子,都可随意进入。 一路无阻。 片刻过后。 王兵就在众多木屋中,寻到了楚年的住处——楚年的门,早上刚被踹了个稀烂。 王兵神情一喜,根据楚年的说法,轻松摸索到了在床板下的一个暗格,将之打开后,便摸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打开一看,足足五十枚灵石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老东西,还蛮富有的……” 王兵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大喜之色,连面庞上的阴鸷都消散了几分。 他们这些执法门的记名弟子,一个月的月俸,也不过十枚灵石。 这五十枚,顶他五个月的苦修! “一个老杂役,恐怕是抠抠搜搜,攒了大几十年才攒下这点家当吧。” 王兵心中暗自嗤笑。 杂役的俸禄,只是记名弟子的百分之一。 这五十枚灵石对楚年意味着什么,他能想象得到。 月光下,灵石熠熠生辉,其内灵气充盈,对修行有莫大助益。 王兵美滋滋地将灵石揣进怀里,布袋的重量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转身就要离去,径直朝着自己位于执法门的住处方向走去。 帮楚年传信? 他可没那么蠢。 那件事,明摆着是圣子、圣女层面的交锋,他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掺和进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是贪,但更惜命。 至于那个叫楚年的老东西? 安心去死就是了。 王兵心中计定,脚步轻快地踏出杂役门的范围。 然而,就在他即将脱身之际,异变陡生! 王兵陡然瞪大双瞳,似有所感,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一股极致的危机感笼罩全身。 他正欲防备,却已然太迟,下一刻,脖颈处一阵剧痛袭来,仿佛被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 天旋地转。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席卷全身,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糟了……”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随即意识便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 阴阳峰。 圣女寝宫之内,香炉里飘散着宁神静气的青烟。 华丽的宫殿与执法门那阴暗的牢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沈妙音一袭紫裙,静立窗前,身段绝美,气质清冷,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在她身畔,一个面容乖巧的侍女悄然站立,正是小玉。 而在她们下方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身影,正是刚刚被击晕的王兵,至今尚未苏醒。 小玉的目光,在自家圣女和地上那人之间来回移动,一双灵动的美眸里,充满了按捺不住的好奇。 就在刚刚,自家圣女突然派她去给楚年送五百枚灵石,还有许多辅助修行的珍贵丹药。 小玉当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圣女,竟对一个杂役如此上心? 那可是五百枚灵石,还有那些丹药,加起来的价值,就算是一些内门弟子都拿不出来。 百余年的陪伴,当真有了这么深的感情? 此时此刻,沈妙音美眸流转,落在地上昏迷的王兵身上,眸光却是微微流转,显然心不在此。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其精致的弯弯眉眼之间,竟闪动着些许担忧。 第8章 小玉撑腰!执法门门主,姜清婉! “主人,我去为楚年送灵石时,此人恰好在楚年的住处行窃。” “不难推断,楚年此刻,恐怕已被押入了执法门。执法门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 小玉小心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心头暗暗震惊。 自家主人,竟会如此在乎一个杂役? 沈妙音螓首轻点,听着小玉的话,美眸渐渐闪动,神情恍惚。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个苍老而倔强的面孔,耳畔回荡着那三日来沉重的喘息与暧昧。 虽说,楚年对自己来说,只是只老狗。 但那也是自己的狗。 执法门。 他们,也敢动我沈妙音的狗? “叫醒他。” 沈妙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 小玉心领神会,没有丝毫迟疑。 她探出纤纤玉手,指尖一缕精纯的魔气凝聚,没有半分留情,径直震入王兵的头颅。 “啊——” 一股剧痛,陡然侵袭,王兵捂着头颅,满地打滚挣扎着。 过了许久,痛苦渐渐减轻,他才恢复了视线。 而当王兵看清面前那张神情淡漠、宛如九天神女的绝美容颜时,他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 大脑陡然空白。 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身体的本能已经压倒了一切。 噗通—— 王兵猛地双膝一软,直接重重跪伏在地,沉声道: “小的执法门王兵,拜见圣女!” 沈妙音俯瞰着他,神情淡漠,不待丝毫温度。 “说说,怎么回事。” 语调平淡,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压力。 王兵眸光震颤,心思急转,无数个谎言在脑中泛起,却又被瞬间掐灭。 他知道,自己必须找个合理的说法! 只是,就在此时。 “敢有半句谎言……” 沈妙音冰冷声音,再度响起,缓缓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威压。 “下场,你是知道的。” 王兵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抬起头,迎上那双冰冷中泛着丝丝杀意的眸子,瞬间明白,任何侥幸心理都是在自寻死路。 与此同时,一股滔天的悔恨,疯狂涌了上来,侵蚀他的身心 栽了! 终日提防,处处小心,今日还是栽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魔女,竟当真在意那区区一个杂役?! 沈妙音此刻,分明动了真怒。 而这怒火的源头,就是楚年! 事已至此。 王兵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细节都说了个干干净净。 说完,他匍匐在地,涕泪横流,状若疯魔。 “圣女饶命!还请圣女饶小的一命啊!” “小的在执法门无权无势,没有半点靠山,苦修百余载,才勉强混了个温饱……” “这些事儿,和小的也没什么关系,小的根本没有欺辱楚年!” 嘭! 嘭!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头颅狠狠砸向地面,坚硬的玉石地板发出沉闷的巨响。 额头之上,大片的血迹迅速绽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显得狼狈而又凄惨。 沈妙音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分给他。 她眉宇间泛起一抹清晰的烦躁,仿佛多看一眼这个卑微的生命都是一种污染。 她轻抬玉手,随意地挥了挥。 “埋了吧……不,送给楚年,交给他处置吧,他毕竟是被本圣女牵连了。” 沈妙音声音淡淡,轻描淡写,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王兵的身躯陡然僵住,神情灰暗,满脸不可置信! 他的命,交给一个杂役处理? “圣女!” 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即便是您,也无权处置执法门的弟子,这么做,绝不可能毫无麻烦的!” “为了一个区区杂役,您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不值得的……圣女,这不值得啊……” 王兵的心,一点一点沉入无底的深渊。 他还想再求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已经没有了机会。 小玉霍然出手,干净利落,将他敲晕丢在一旁。 做完这些,沈妙音则是沉默了,竟不自觉取出了一本正道清心的典籍,捧在掌心,随意翻动着。 但小玉却分明察觉到,自家圣女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 那微蹙的眉头,那在书页上久久停留的目光,那无意识轻点的玉指,无一不在透露着她内心的挣扎。 小玉心中了然,向前一步,轻声开口: “主人,楚年终究是我们阴阳峰的人。” “如今人被执法门抓走,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折损的,是圣女您的脸面。”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更何况,他……还有些用处。” 这两句话,如同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沈妙音心中的那把锁。 沈妙音绝美的面庞上,那份纠结与挣扎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清冷与决断。 她终于点点头,道: “你去处理吧。” “可以强硬一些……” 过了数息,沈妙音合上手中的典籍,放下。 她沉声交代,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要快!” …… 清晨。 晨光熹微,透过窗户落入楚年的牢房。 “看来,是赌错了……” 楚年缓缓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老腿,老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他心底,对实力的渴求,已然攀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相处百年,他对沈妙音也算有所了解,她,绝不会允许别人杀了自己。 自己,哪怕是死,也只能死在沈妙音手上。 很显然。 王兵没将消息送到,他只贪了自己的灵石。 “老夫今日若能脱困,定要让这家伙,生不如死……” 楚年面色一沉,心头泛起浓浓狠意。 眼下,自己的局势,相当被动了。 他甚至在想,或许,到了最后关头,自己唯一的依仗,便是自己的天赋。 将自己身怀纯阳灵体,乃至很可能媲美纯阳圣体的消息,公之于众,或许能搏出一线生机。 如此思忖着。 外面,一连串脚步声,愈发近了,最后,停在自己牢房前。 正是昨日的刘易,他今日,孤身一人前来。 “楚年,到你接受审判了。” 刘易笑眯眯凑近,打开牢房,这一次,他没与自己废话,便直接将自己带走。 楚年面色沉着,亦步亦趋跟着,电光急转,难不成,当真没有办法了? 一路前进。 他走出了牢房,见到了清晨的阳光,刺眼夺目,却又步履不停,直奔执法门大殿,迎接自己的结局。 很快,他便被一路押到执法门大殿,一颗心,愈发沉重,看着阴森森的大殿,楚年心头,也不免涌起一阵慌乱。 难不成,当真没有转机了…… 刘易淡笑着:“进去吧。老弟,我还真得谢谢你,这一次,我可是捞了不少好处。” “你放心,等下老哥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许是见楚年将死,刘易的话竟都多了一丝温和: “里面的是我们执法门门主,你不要妄想多说什么,若是触怒了门主,你连求个痛快都得不到。” 楚年怔怔听着,却只觉得嘈杂,并未理会。 他脚步顿住,心头剧烈跳动着,眸光微亮,转向远处。 那浑浊老眼,在看到天边的身影之时,终于泛起一抹喜色来。 来了! 救星来了! 只见。 小玉身姿飒沓,气息非凡,身后拎着一男子身影,飞快凑近,而后“嘭”的一声,将那男子丢到了楚年身前。 她自己,则是淡淡道:“奉我家圣女之命,前来带楚年回峰。” 说着,小玉身形一转,便是出现在楚年身畔,在刘易震撼不安的神情下,一把将刘易轰开,而后转身便要带楚年离去。 刘易大惊,身形被这一掌轰得倒飞而出,身子如断线风筝,飞出老远,喷出一口精血,竟就倒地不起。 “小玉,你实力这么强?!” 楚年看着,顿时惊讶不已,同时,心头大喜,一股绝处逢生的欢喜,立即涌了上来。 然而,下一刻。 一道冰冷至极的,远超小玉的气息,冲霄而起,震怒之意,响彻云霄! “区区沈妙音的一个奴仆,也敢在我执法门放肆?!” “真当我执法门无人不成!” 话音落下。 执法门大殿内,一道恐怖气息,飞窜而出。 此人身着一身执法门制服,娇躯绝美,容颜精致,面孔严肃,一股威严之感,油然而生。 但,也正因此,反而能激起男人心底最深处的征服欲,这女子一看便是一壶烈酒,滋味泼辣,但却过瘾。 论姿色,她竟丝毫不逊色于沈妙音。 “小玉,这位是……”楚年小声问着。 小玉神情紧绷,紧抿着红唇,轻声道:“执法门门主,姜清婉。” 第9章 姜清婉的霸道!金丹之威! 执法门。 此地乃葬仙宗戒律最森严,也最阴冷的地方。 高大冰冷的殿宇投下巨大的阴影,将一切都笼罩在昏暗之中。 就在这时,沛然莫御的威压,轰然降临。 那威压沉重如山,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楚年只觉双肩一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竭力看去。 那女子,身影悬在半空,俯瞰众人。 此人身着一袭墨色法袍,金丝滚边在昏暗中流淌着冷光。 面容冷冽,充斥威严,似乎天然便泛出一股公正、严厉之感,有着裁夺生死的无上权力一般。 那张精致清冷的面庞,却因这般无上威严,而更显诱人。 表面上,这女子定是无人敢冒犯、不敬的权贵,但私下,没有人能拒绝那股将其征服的幻想。 她的眼神,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却又仿佛将所有人都视作了脚下的蝼蚁。 这便是权柄。 这便是执掌一门生杀大权的气势。 执法门门主,姜清婉。 楚年心头绷紧,涌起阵阵无力之感。 自己,还是太弱了,在这葬仙宗,没有丝毫地位可言。 他被污蔑盗窃,被擒拿到此,若说没有这位门主的默许,绝无可能。 甚至,她本身就是这桩肮脏交易里,最大的受益者,那些狗腿子上的贡,恐怕绝大部分都被这人吞了。 思及此处,楚年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攥紧。 如今的局面,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百倍。 “现在该怎么办?” 楚年压低了声音,朝身旁的小玉问道。 小玉的神情,也在此刻凌厉万分,死死盯着姜清婉,美眸深处,露出忌惮之色。 这种恐怖存在,不是她一个小小侍女能应对的了。 高悬半空的姜清婉,目光终于动了。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掠过楚年,最终定格在地上那个被小玉一击轰晕,至今人事不省的王兵身上。 她那绝美的面孔上,寒意更甚。 “来人。” 姜清婉的声音响起,清冷,不带一丝情感,却字字如刀,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袭击我执法门弟子,罪加一等。” “将这犯人,给本座拿下!” 言语霸道,不容置喙。 随着她一声令下,殿宇两侧的阴影里,八道身影如鬼魅般涌出,瞬间将楚年与小玉包围。 轰! 八股强横的气息同时爆发,这些人个个目光凶悍,周身魔气翻涌,手中兵刃闪烁着嗜血的寒芒。 他们怒目而视,死死锁定着小玉和楚年。 一股难以抵抗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要将人的骨头都碾碎。 楚年心神剧震。 这些人的气息,每一个都远在他之上,绝对都是筑基期的修士! 而小玉…… 楚年不知道她的具体境界,但圣女沈妙音也只是金丹期,身为侍女的小玉,想来最多也就是筑基。 以一对八? 一念及此,楚年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他再次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能应付吗?” 小玉俏丽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耐。 她扫了眼周围那八个煞气腾腾的执法门弟子,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一群杂兵罢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狂妄!” “找死!” 那八名执法门弟子勃然大怒,被一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侍女如此蔑视? 他们只觉身为执法门精锐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下一刻,杀意彻底爆发! 八人齐齐暴喝,身形化作八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横冲而出。 刀光剑影撕裂空气,附着着浓重魔气的兵刃,交织成一张死亡大网,朝着最中心的小玉笼罩而去。 那凶猛的杀意,让楚年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而远处的姜清婉,依旧悬于半空,冷眼旁观。 她神情淡漠,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闹剧。 眼看那交错的兵刃即将临身。 小玉终于动了。 “聒噪的蝼蚁……” 一声冷哼过后。 小玉身形只是一荡,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根漆黑的长鞭。 鞭身之上,魔气震荡,符文流转。 她手腕一抖,长鞭如一条活过来的毒龙,猛然甩出! 啪—— 一道刺耳的空爆声炸响! 长鞭在空中舞动,快到只剩下一片片模糊的黑影,轨迹玄妙莫测,根本无法捕捉。 啪—— 清脆的鞭击声,密集如雨点般响起,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嚎。 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那八名气势汹汹的执法门弟子,便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一个个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每一个人的背后,都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皮肉翻卷,鲜血横流。 魔气顺着伤口侵入他们体内,疯狂破坏着经脉,让他们在地上痛苦翻滚,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前后,不过数息。 秒杀! 诸多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小玉,一张张面孔上,痛苦与羞愤交织。 执法门精英弟子,竟被一个侍女秒杀!? “这怎么可能……这家伙,绝不是寻常侍女……” 一众弟子羞愧难当,看了眼姜清婉,在后者默许下,无力退出战场,飞快逃离。 小玉则是收起长鞭,那根凶器在她手中化作点点魔气消散。 她轻盈地回到楚年身畔,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怎么样?厉害吧?” 楚年怔怔地看着飞快逃走的八人,又看了看身边巧笑嫣然的小玉,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震撼与崇拜。 “小玉姐,你也太强了!” 他入阴阳峰时,小玉便一直跟在沈妙音身旁,算起来,年龄定然比他大上不少。 只是她驻颜有术,外表看上去,仍旧如同二十来岁的少女,清秀的容颜,配上刚才那雷霆万钧的手段,形成一种惊人的反差。 做完这一切,小玉才重新抬起头,眸光冷冽,带着一丝不解,直视半空中的姜清婉。 小玉平静开口: “姜门主,我家主人与你素无过节。” “你今日,当真要为那些蝇头小利,与我家主人彻底交恶?” “又或是,门主受了小人蒙蔽?” “不论如何,今日让我带楚年离去,我家主人,自会记得这份情谊。” 她实在不解,今日之事,平平无奇,不过伤了几个人罢了,楚年又只是个杂役而已。 为何姜清婉会亲自出面阻拦? 执法门,对寻常弟子来说,那是地狱。 但对各峰圣子、圣女来说,并没那么恐怖,圣子、圣女捞人,便算欠下一份人情。 这对姜清婉来说,并非坏事。 对这种事儿,她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清婉并未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在小玉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了一旁的楚年,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片刻后,她嗤笑一声: “沈妙音那个家伙,为何会如此在意区区一个杂役?”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疑惑,和一丝被挑起的兴趣。 “原本,本座对这只蝼蚁的死活,并无半分在意。” “但现在……” 轰—— 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不止的气息,从姜清婉的体内轰然爆发! 森然魔气冲天而起,在她身后翻涌、汇聚,竟化作一只只青面獠牙的恶鬼虚影。 厉鬼无声地咆哮着,彰显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她俏脸冷冽,一步踏出。 脚下的虚空,都因这一步而震颤。 在其丹田处,一颗璀璨的金丹虚影若隐若现,每一次闪动,都引得风云变色,天地间的灵气都为之紊乱。 周围那些原本还在看热闹的执法门弟子,在这股纯粹的金丹威压下,个个面色惨白,战战兢兢,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 金丹修士! 力可开山,寿元近千载,在整个葬仙宗,都已是真正的中坚力量! 姜清婉的声音,如同九天玄雷,轰鸣而下,那恐怖的威压,更是凝成实质,尽数朝着小玉一人笼罩而去。 “看在沈妙音的面子上,你这侍女,可以就此离去,本座不再追究。” “但这杂役,必须留下!” 第10章 斩杀王兵!姜清婉震怒! 霎时间。 那股属于金丹修士的威压,化作一道无形的洪流,精准无误地朝着小玉一人倾轧而去。 楚年站在小玉身边,只觉得身侧的空气被瞬间抽空、扭曲,形成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壁垒。 那壁垒之内,魔气沸腾,威压凝若实质,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姜清婉霸道绝伦的气息。 小玉所在之地,刹那间化作了一方禁地。 封禁! 这是金丹修士才能动用的手段,以自身法力,禁锢一方! 小玉原本淡然的俏脸,神情陡然一变,眼瞳深处,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她周身立即荡开魔气护罩,欲要抵抗这般恐怖威压。 然而,在这股绝对强悍的力量面前,护罩也只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眨眼间,便有咔嚓声随意响起,护罩上裂纹遍布,随时可能崩碎。 她万万没有想到,姜清婉竟真的会为了一个杂役,不惜与阴阳峰撕破脸皮,悍然出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惩戒,而是动了杀心! 小玉银牙紧咬,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姜门主,此事你执法门本就不占理,今日竟还要主动出手,当真不怕闹大了?” “据我所知,姜门主近来,受困于修为停滞,压力本就不小。” “今日开罪我家主人,没有半点好处!” 她的声音在恐怖的威压下微微颤抖,却依旧带着警告,坚持要带走楚年。 姜清婉悬于半空,青丝规整垂落在身后,整个人显得无比干练、威严不容侵犯。 那张冷艳面孔,神情愈发冰冷,俯瞰小玉,宛若在看一蝼蚁: “她沈妙音都不怕闹大,本座有何可惧?” “倒是你个小小侍女,还敢威胁本门主,当真不知死活!” 说罢,她面色更冷,当即玉手轻抬,魔气窜动,便将这片地界尽数笼罩,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下。 那禁锢着小玉的恐怖力量,在姜清婉掌控下,骤然收缩,而后悍然爆发! 她,对小玉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眉宇间已然泛起浓浓不耐之色! 空间内,全部的魔气,化作一道道凌厉攻势,悍然爆发。 小玉的防御,在这等金丹强者攻势下,根本没有丝毫抵抗的可能,几乎瞬间,那魔气,便将小玉的防御全然摧毁。 砰! 一声闷响。 小玉神情惊变:“糟了……” 一股莫大惶恐与不安,充斥面庞。 下一刻,魔气在她瞳孔中倒映,飞快变大。 她的身影陡然被一股巨力直接轰飞,一路倒飞而出,乃至撞碎了执法门的墙壁,如断线风筝般跌到在长街上。 金丹期修士,举手投足,便有开山裂石之力。 哪怕姜清婉只是随意一击,也绝非筑基期能够抵挡。 一击,便分出了云泥之别。 远处的天边,小玉虚弱而又带着一丝怨愤的声音,悠悠传来,回荡在执法门的上空: “姜门主,此事……我会如实禀报我家主人。”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微不可闻。 执法门内,一众弟子看着那被轰碎的大门,再看看半空中那位风轻云淡的门主,一个个噤若寒蝉,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这就是他们执法门门主的威势! 圣女的侍女又如何? 在执法门的地盘上,是龙也得盘着! 姜清婉对那句传话,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投向小玉消失的方向。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呆站在原地的老头子身上。 视线交汇。 她美眸中那森然的杀意与冷冽的威严,竟悄然淡去了几分,转而泛起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 这个老头…… 修为羸弱不堪,也才区区炼气五层的样子。 身形佝偻,满脸皱纹,一身杂役的灰袍,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 可偏偏,看着这样的平平无奇的楚年,姜清婉的心头,莫名地微动了一下。 一个荒唐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心底升起,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诧异。 她竟觉得,这老头子……有点独特的魅力。 那不是皮相上的英俊,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诡异的魅力。 “带下去。” 姜清婉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庭审继续。” 她霍然转身,就要朝执法门大殿走去。 剩下的事情,自有弟子处理。 两名执法门弟子立刻上前,目露凶光,一左一右便要来架住楚年的胳膊。 忽的。 “先等一下。” 楚年苍老却坚定的声音在这殿前回荡着。 “老夫还有一件要事没做呢……”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正要上前的两名弟子动作一滞。 周围那些原本准备收拾残局的弟子们,也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这个老头子,疯了不成? 圣女的侍女都被门主一招轰飞了,他一个区区杂役,还想做什么? “老头子,老实点,别搞多余的小动作!” “进了我执法门,就别想着能被人救出去,圣女也不行!” 一众弟子叽叽喳喳地呵斥着,只觉得这老头不知死活。 远处,已经转过身的姜清婉,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扭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楚年。 不知为何,她对这个老头子,愈发感兴趣了。 她想看看,这个蝼蚁般的存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你要做什么?” 姜清婉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其中却少了几分不耐,多了几分玩味。 楚年没有理会周围的叫嚣。 他迎着姜清婉的目光,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显得很是恭敬。 “回禀门主,昨日老夫拜托地上这位王兵师兄,替我传信给阴阳峰,求见圣女殿下。”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缓缓陈述着事实。 “他亲口答应,并吞了我五十枚下品灵石作为酬劳,但却并未替老夫把事儿办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缓缓扭过头,看向地上那个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的王兵。 那一刻,他浑浊的老眼深处,陡然泛起一抹浓重到化不开的杀意。 他咧嘴一笑,笑容,却冰冷刺骨。 这些事情,他在牢狱之中便已有所猜测。 而刚才小玉赶到时,便以秘法传音,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王兵,根本没有帮他的意思,收了他百余年积累的灵石,而后就要直接离去! 若不是小玉心细,去自己住处查看时,恰好发现了王兵的鬼祟行径,恐怕此刻,他已经被拖去万兽峰喂妖兽了。 一念及此。 楚年心头,一股难以遏制的暴虐情绪,汹涌澎湃。 杀意,在他胸膛中疯狂冲撞。 小玉都被轰退,沈妙音的面子,姜清婉都不给,可见这位执法门门主,是铁了心要自己的性命。 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执法门,他已然没有十足的把握。 姜清婉的态度很古怪,但绝不友善。 既然生死未卜…… 那便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楚年的眼神,在这一瞬间陡然变得凌厉万分。 哪怕此刻,是他今生第一次要亲手剥夺一个人的性命。 他也沒有丝毫犹豫。 前世为人,他循规蹈矩。 今世为魔,当快意恩仇! 轰—— 他动了! 没有丝毫征兆! 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压榨到了极致,汇聚于右拳之上。 整个人躬身,弹射而出! 目标,正是地上昏死过去的王兵那脆弱的脖颈! “住手!” “老东西你敢!” 离得最近的两名执法门弟子,瞳孔骤然收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老头竟敢在门主面前,在执法门大殿内,当众行凶! 他们失声怒吼,纷纷爆发魔气,不顾一切地冲向楚年,想要阻止他。 远处,姜清婉那张原本还带着一丝玩味的俏脸,也陡然阴沉了下来。 一股冰寒刺骨的怒意,从她身上爆发! “楚年!” 她怒喝出声,声音里蕴含着金丹修士的无上威严。 “你敢动手,今日谁都救不了你!” 话音未落,她已然大手一挥,一股磅礴的劲力隔空轰出,要将楚年震开。 四面八方,一句句威胁,一道道阻拦,同时降临。 整个空间,都充满了肃杀之气。 就在此刻,那一直昏迷的王兵,也霍然身躯一颤,彻底惊醒,猛然扭动透露,朝楚年望去。 那双带着些许迷茫的双瞳,陡然震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浮现而出。 生死危机! 王兵惊恐吼叫着,声音凄厉而绝望:“老杂役,我将一切都还给你,还给你,不要杀我——” 他死死盯着楚年,宛若在看一尊杀神,他再无丝毫傲意,眼底满是祈求,与之前的态度全然不同。 他的修为,来之前,便被小玉封禁了,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王兵,彻底怕了,他那双眼瞳,涌出滔天悔意,他早就后悔了,眼下,悔意更是达到巅峰! 苦修百余年,苟活百余年,他谨小慎微,没想到,却在一个杂役身上栽了! 既然有这么天大的背景,怎么会当了百余年的杂役?! 他,万般不解! 他亲眼看着,看着身处风暴中心的楚年,对周围一切呵斥都充耳不闻。 楚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癫狂快意的大笑。 没有丝毫犹豫。 第11章 药峰圣女沈流儿! 全场死寂! 那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偌大的执法门前庭院内回荡,余音未绝,却诡异地抽走了所有的嘈杂。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地上。 王兵的身体还在本能地抽搐,双瞳暴突,眼球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生命的光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那片浑浊中褪去。 他的嘴巴无声地张合着,似乎想发出最后的哀嚎,但断裂的颈骨与渗透进去的劲力,早已摧毁了他的一切发声能力。 七窍之中,暗红的血线蜿蜒而出,在惨白的面颊上勾勒出狰狞的图画。 扭曲,挣扎,痉挛。 不过短短数息,那具躯体猛地一僵,而后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半点气息。 一名执法门弟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阶下囚当场格杀。 这冲击性的画面,让所有执法门弟子的思维都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下一瞬,一道裹挟着毁灭气息的巨力轰然降临。 说来迟缓,实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姜清婉刚才那一道攻势,终于降临。 楚年整个人陡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视野天旋地转。 他体内的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楚年的身躯狠狠砸在百米开外的一面高墙上,坚硬的青石墙壁瞬间龟裂,蛛网般的裂痕以他为中心疯狂蔓延。 尘土与碎石簌簌而落。 他的身体无力地顺着墙壁滑下,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血痕。 痛! 无法言喻的剧痛,从每一寸碎裂的骨骼深处炸开,席卷四肢百骸。 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又猛然移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噗—— 楚年面色煞白如纸,喉头一甜,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滚烫的精血。 浓重的虚弱感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涌来,试图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 不行……不能昏过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咬住牙关,舌尖被咬破,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炸开,用这股刺痛强行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他费力地抬起头,视线死死锁定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紧接着啐了一口血雾,冷哼一声: “让你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楚年言语中的狠厉与怒火,不加掩饰,他这个老杂役,忍了大半辈子,今日生死难料,却是不想再忍了。 在这弱肉强食的魔宗浸淫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行事准则早已被彻底颠覆。 不出手则已。 一旦决定出手,便要一击必杀,不留任何后患! 庭院内,一众执法门弟子从震惊中回过神后,看向楚年的眼神,立即浮现出浓浓骇然之色。 这个老家伙…… 他当真不想活了? 执法门的地界,当着门主姜清婉的面,虐杀执法门的弟子? 这是何等的不知死活! 念及此处,所有人都下意识扭头,看向远处满脸怒容的威严女子身上。 所有人都似是感受到了一股正在酝酿着的雷霆之怒。 他们门主,什么时候收到过这般嚣张的挑衅? 对于王兵的死,他们其实并无多少感触。 在葬仙宗,死亡本就是家常便饭。 执法门门主的威严,比王兵一条命,重要得多。 若是沈妙音那等圣女出手杀人,姜清婉还可能忍上一忍,区区杂役,也敢逞凶? 不出众人所料。 此时此刻,姜清婉那张绝美俏脸,此刻彻底阴沉如水,杀意密布。 先前泛着探究之色的美眸,眼下也只剩下纯粹的寒意。 一股磅礴杀意从她体内升腾而起,令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压抑。 她只觉得自己的无上威严,被一只不堪一击的蝼蚁,用最不堪的方式狠狠挑衅了! 先前因楚年那奇特体质和魔功而升起的些许好奇,在这一刻被狂暴的杀意彻底冲刷殆尽。 “看来,是沈妙音给了你本不该有的错觉……” 姜清婉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无人能在我执法门撒野!” “沈妙音亲自来了,也不行!” 话音落下。 姜清婉素手一挥。 一股磅礴的魔气呼啸而出,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将瘫软在角落的楚年攫住,毫不怜惜地拖拽着,直接带入了那扇紧闭的执法门大殿之内。 轰隆! 森然的魔气涌动,沉重的大门应声关闭,将外界所有的视线,尽数隔绝。 庭院中,一众执法门弟子僵在原地。 过了片刻,才有几名弟子反应过来,对视一眼,默默上前,拖起王兵那尚有余温的尸体,朝着后院走去,准备随意找个地方埋了。 剩下的人,则满脸惊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门主……这是动了真怒了。” “我入执法门百余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门主如此色变。” “她向来不苟言笑,威严深重,今日这般……那老东西,完了。” “何止是完了,恐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抽筋拔骨,都算是轻的。” 一众弟子心头惴惴,看向大殿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在他们看来,那个胆大包天的老头,绝对活不过今日了。 …… 执法门大殿内。 光线骤然一暗。 姜清婉随手一甩,楚年便被丢垃圾一般,狠狠地扔到了大殿的角落。 身体与冰冷坚硬的地面再次碰撞,楚年痛得一阵龇牙咧嘴,花白的胡子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痛,实在太痛了。 浑身上下,五脏六腑,无一处不在发出哀嚎。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坠入黑暗。 但他知道,绝对不能。 一旦昏过去,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还有求生的欲望,他想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要尽力争取。 “姜门主……” 楚年强忍着剧痛,用沙哑的声音沉声问道:“可否让老夫……死个明白?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他问出这句话,固然是想知道真相,但更深层的目的,是想试探一下姜清婉此刻真正的态度。 出乎意料的是…… 姜清婉根本没有理会他。 更诡异的是,她身上那股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怒意与杀气,在进入大殿之后,便以惊人的速度消散了。 前后不过几息的功夫,她便再度恢复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威严冷漠的模样。 仿佛刚才在门外那场惊天动地的暴怒,只是一场演给所有人看的戏。 紧接着。 姜清婉的目光,投向了大殿深处的一面屏风之后。 她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孔上,竟泛起一抹无奈之色,声音也一改之前的冰冷,变得出奇的柔和。 温柔话音缓缓传开: “流儿妹妹,可以开始了吧? “沈妙音那家伙,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杀过来的。” “她如今已是金丹后期,我……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这番话,落入楚年耳中,不亚于一道惊雷。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布满血污的老脸上,满是茫然与错愕。 什么意思? 流儿妹妹? 这大殿里还有其他人? 他强撑着剧痛,艰难地转动着脖子,循着姜清婉的视线望去。 只见那面绘着山水墨画的屏风之后,一道绝美的身姿,正缓缓踱步而出。 莲步轻移,悄然无声。 那女子身姿高挑,几乎与楚年等高,一双修长浑圆的玉腿被淡青色的长裙包裹,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赤着的、白皙精致的玉足。 雪白玉足轻轻挪动,窈窕身姿随之舞动,便掀起一阵阵动人的景色。 楚年远远看着,便有些呆愣了。 只是看着,他竟觉得眼前女子纯洁如玉,没有沾染丝毫魔门的邪气。 但,这怎么可能? 他立即朝那女子面孔看去,却发现女子头上蒙着薄纱,看不清面容。 一时间,楚年心头,竟生出一股浓烈好奇之意。 但下一刻,楚年猛地狠咬舌尖,一股剧痛陡然侵袭全身,令他全然恢复了冷静。 楚年紧咬牙关,暗自紧守心神,提醒自己,这魔门,绝不会有好人! 眼前女子,能和姜清婉暗通款曲,也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对她好奇,可能就是祸端的开始。 就在楚年思索之际,这女子如鬼魅一般,身形飘忽,一步踏出,只是一闪,便出现在了楚年的身前。 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面而来。 并非花香,亦不是脂粉庸俗气味…… 这是……药香! 仅仅是闻到这股香气,楚年便感觉自己那因剧痛而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体内魔气的运转速度,都似乎加快了一分。 难不成是药峰的人? 楚年心思急转,飞快思索着。 就在此时,面前的女子,定在他面前,打量着他,似乎发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后毫无征兆地探出了一只手。 玉手五指纤长,肌肤莹润,白皙透亮,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径直朝着楚年的胸膛抓来。 楚年面色陡然剧变! 一股彻骨寒意,从他尾椎骨猛然窜起,直冲天灵! “你要做什么?!” 他沉声说着,神情难看。 他的体内,可是藏着仙骨的!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唯一的依仗! 虽说即便是沈妙音都难以发现,眼前之人,应该也不太可能察觉。 但万一被发现…… 自己便当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执法门了。 霎时间,楚年通体生寒,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与惊慌,充斥心间…… 第12章 沈流儿的算计!浅尝姜清婉! 她并未言语,只是那些动作,分明都带着浓浓的审视的意味。 她先是抬起素手,径直搭在了楚年的肩头,冰凉触感透过衣衫,渗入肌肤,令楚年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知道,眼前女子,要探查自己的身体。 这般带有明确目的的举动…… 楚年没来得及深思,下一刻,一股磅礴力量,顺着她的指尖,悍然灌注进自己体内,带着难以抵抗的威势。 这股力量被精确操控着,没有冲击楚年的经脉,反而是化作无数细密的丝线,沿着他体内的每一条脉络,每一寸血肉,进行着地毯式的搜寻。 楚年的心脏骤然攥紧,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这药峰女子,看起来,手段不俗,就连姜清婉对她也颇为客气。 楚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祈祷着仙骨不要出现任何的异样。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扫过他四肢百骸,从头颅一路往下,脖颈、胸口、丹田、双腿等等…… 他,在这女子面前,好似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楚年颇为忌惮,额头都渗出丝丝冷汗来,好在,似乎自己度过这一劫了…… 女子收回了手。 楚年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但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活下来了。 “果不其然啊……” 女子扭头看向姜清婉,惊喜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发现稀世珍宝的惊异。 “这家伙体内的阳气精纯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远远超出了纯阳灵体的范畴。” 她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断定的语气,给出了结论。 “如果我没有料错,这应该是一种媲美伪圣体的特殊体质……” 话音落下,她看向楚年的眼神,再无半分男女之别,那是一种炼丹宗师看待绝顶药材的狂热与审视。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浓浓嘲弄: “沈妙音那个家伙,修为能提升得如此之快,看来这些年,没少和这老头子合修啊……” “呵!” 一声轻笑,满是快意。 “那个女人,向来高傲得不可一世,自恋到了骨子里,没想到最后,不还是和一个区区的杂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苟合?” 她似乎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那份得意与开心,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楚年心头微动,瞬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眼前这个女人,和沈妙音有过节!而且是积怨已深的那种。 “好了,流儿妹妹,快开始炼丹吧。” 一旁久未出声的姜清婉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声音里透着一股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焦灼。 她,执法门门主,威震外门的金丹修士,修为已经停滞在金丹初期,足足五十年了。 整整五十年,没有一丝一毫的寸进! 再这样下去,别说更进一步,她这执法门门主的位置,恐怕都要坐不稳了。 也正因如此,前些日子,她才放下身段,求到了眼前这位女子——药峰圣女,沈流儿的身上。 药峰圣女,沈流儿! 此女修为只是筑基圆满,但在丹道一途,却有着鬼神莫测的造诣。她炼制的丹药,引得无数金丹修士、乃至传说中的元婴老怪都争相求取。 她在葬仙宗内的地位,极其特殊。 在药峰,她更是所有长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其分量,远非那个所谓的药峰圣子能够比拟。 炼丹? 这两个字钻入楚年的耳朵,让他刚刚稍稍放下的心,再一次被攥紧,提到了嗓子眼。 又是炼丹? 他才刚刚从被人当做药材炼制人丹的绝境中逃脱,怎么转眼间,又陷入了同样的死局! 楚年心头一沉,颇为无奈。 这一次,又该如何脱困? 楚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大脑在疯狂运转,却找不到任何一条生路。 沈妙音!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闻言,沈流儿对着姜清婉嫣然一笑,那笑容自信而从容:“姜姐姐,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她翻手一转,掌心便多了一枚丹药。 丹药通体赤黄,表面流淌着浓郁的光泽,一股炙热的药力扑面而来,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凭空高了几分。 “先将这枚‘金龙伏阳丹’服下……这可是五品灵丹,很珍贵的,我前日刚刚炼出来的。” 沈流儿将丹药递给姜清婉。 “待我取他精血,为你炼制好第二枚‘纯阳升灵丹’,两相配合,保管你能一举冲破桎梏,踏入金丹中期,不,哪怕是金丹后期,也未尝不可。” 姜清婉接过丹药,眉头却微微蹙起,威严的面孔上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担忧。 “这样真的可以吗?” “万一……我闭关冲击境界之时,沈妙音杀过来闹事,该怎么办?” 沈流儿浅笑依然,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傲然。 “相信我,她若是前来,我自有办法拦住她。”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大自信: “我堂堂药峰圣女,葬仙宗未来的炼丹宗师,她沈妙音再如何霸道,也总要给我几分薄面吧?” 说到这里,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角落里如同垃圾般被丢弃的楚年。 “况且,只是取些精血罢了,又不是真要杀了她这老姘头,她不至于那般急切的。” 轰—— 楚年怔怔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终于被串联成了一条完整而冰冷的锁链。 姜清婉抓自己,根本不是为了给药峰、乾元峰那些狗腿子出头。 所谓的盗窃罪名,所谓的执法门威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戏。 一场她顺水推舟,默许上演的戏码。 她的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这一身被沈流儿看中的精血! 还是为了修行! 怪不得宁可开罪沈妙音,姜清婉也咬死了,不肯放过自己。 楚年顿时心生无奈,但也正因此,心头那股紧迫之感,反而松懈了些许。 看来,自己暂时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等沈妙音前来,应该就能脱身。 就在此时。 沈流儿话锋一转,却是娇笑两声,看向威严庄重的姜清婉,小声道:“姜姐姐,我看你也还是元阴之身,平日里操持执法门,压力恐怕也不小……” “这老东西,体质非常,阳气充沛,若是以他当炉鼎,阴阳相合,恐怕姐姐你的实力会突飞猛进的。” “又能享受,又能破境,这样多好……” “你平时用的那些小玩具,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啊。” 楚年在一旁,心头诧异,下意识看了看沈流儿,又看了看姜清婉。 劝执法门门主,和老杂役双修? 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间,楚年心头涌上来一股难言的激动,姜清婉,执法门门主,位高权重,金丹大能,还私下偷偷玩小玩具…… 每一项,都能将楚年心头的征服欲激发到极致。 一想到姜清婉这般威严无上,权势惊人的大能,私下竟偷偷自我满足,楚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股股香艳的一幕。 当然,楚年也只能想想罢了。 虽说阴阳魔功阳卷,能开发体质,增强魅力,修炼到高深境界,能让女子人见人爱,一见倾心…… 但现在,自己都没将功法修炼入门,恐怕也就能迷惑迷惑凡俗女子罢了。 姜清婉无奈一笑,淡淡道:“妹妹莫要说笑了,还是快些炼丹吧。” 沈流儿顿觉无趣,点点头:“好吧,你先服了丹,开始炼化吧。” 姜清婉点了点头,对沈流儿无比信任,吞下丹药后,便到一旁盘膝打坐,开始炼化丹药。 沈流儿静静看着,嘴角勾勒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取出药鼎,摆在一旁,却静静等待着,并未生火。 楚年倍感疑惑,只觉这沈流儿,处处透着古怪,但也不敢多言,只得静静等待着。 也不知,沈流儿要取自己多少精血,万一失血过多,沈流儿应该会喂自己疗伤的丹药,不至于有性命之危。 正胡思乱想着。 片刻后。 一旁正盘膝打坐的姜清婉,忽的美眸一闪一闪,媚眼如丝,语调带着勾人的软意,她喃喃着,同时抬起玉手,胡乱摩挲着。 姜清婉那勾人心魄的喘息声,也在执法门大殿内回荡着:“流儿妹妹,我这是怎么了,身子好热,好软,我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楚年怔怔看着这一幕,顿时错愕,他霍然扭头,看向沈流儿,满脸震惊。 “刚才那枚丹药……”楚年嘀咕着。“不像是好东西啊?” 沈流儿横了楚年一眼,冷哼道:“你这狗东西懂什么?那是上好丹药!” “不过,需要一味药引,若无药引,便会情欲横生,霍乱心神。” 看着沈流儿淡淡的神情和语调,楚年一阵无语,但下一刻,沈流儿的动作,便令楚年双眸发亮,其内立即翻涌起难以言喻的火热。 只见。 沈流儿玉手一挥,直接触动一方机关,打开了一道密门。 密门宽敞,其内有一方冒着热气的玉池,玉池边上,摆着皮鞭子、锁链、油蜡等等…… 楚年陡然瞪大了眼,事到如今,他怎还会不明白! 他霍然看向沈流儿,下一刻,沈流儿却是大手一挥,一股巨力袭来,直接将楚年、姜清婉丢入那玉池之中。 不待楚年说出半个字,玉池内,一具火热娇躯,从池水中涌了上来,簇拥到自己身上,红唇如狂风骤雨般落下。 “唔……” 第13章 炼气七层!沈妙音赶来! 怀里的温度渐渐上升,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就拿这个考验老杂役? 楚年轻轻挑眉,盯着姜清婉英气十足,充斥威严的面孔,心头大动。 眼下,这绝美脸庞,眉眼中的锐利正渐渐变软,有了无措、臣服之意。 没有丝毫迟疑。 楚年探出双手,指尖所过之处,劲力凝聚,就连衣衫都随之破碎,指力在姜清婉肌肤上带出道道细密的血痕。 紧接着,楚年便如一头饿狼,猛地朝着自己的食物啃咬着。 “嗯……” 一道道沉闷声响,不断回荡着。 与此同时。 沈流儿那一枚丹药,却是帮了大忙。 药力彻底在姜清婉体内化开,顺便封锁了她一身磅礴的魔气,让她空有境界,却无法凝聚分毫。 也就在此时,楚年体内的阴阳魔功,无需催动,竟是自发运转起来。 这般过程中。 楚年分明感知到,一道无比玄妙、精纯至极的能量,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一股汹涌的洪流,悍然冲入自己体内。 那股能量如水一般平静,没有一丝一毫属于魔道的狂暴与邪狞,反而温润至极,瞬间没入楚年丹田之中。 平静而贫瘠的丹田,好似被一片汪洋所滋养,开始轻轻摇颤,好似颇为愉悦、享受。 他的根基,在这能量滋养下,一点点变得浑厚,庞大! 楚年的威压,也在阴阳魔功的运转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楚年心头轻震,面露惊讶之色。 紧接着,似是有所感知。 楚年立即低下头,顺着那异样之处望去。 只见,有三缕殷红血迹,正顺着皮肤缓缓留下,蜿蜒出三朵凄美妖异的梅花。 楚年身躯一僵,而后,顿时兴奋、满足。 他明白,自己彻底战胜了姜清婉! 谁能想到,执法门门主,高高在上的金丹强者,起码一百多岁的存在,竟然还是个…… 海量的能量,再无丝毫阻碍,将他从内到外彻底包裹,朝着丹田疯狂灌注。 楚年的肉身,每一寸肌肤、肌肉、骨骼、血液,都在这般滋养下,变得愈发坚韧强大。 沈妙音的能量,自己还未来得及炼化完全,只是吸收了一小部分。 眼下,又得了姜清婉的! 两股庞大而精纯的力量在体内交汇,那已经不是溪流,而是即将决堤的江河! 楚年体内积累的能量,达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程度。 他万般振奋,肉身都在战栗,彻底放飞了自我。 “老夫还愁如何快速修行,没想到沈流儿那个小丫头,竟然直接送了老夫如此一份滔天大礼!” “哈哈哈哈!” 他心中狂笑。 “看来,要不了多久,便可彻底摆脱炼气境,迈入筑基!” 楚年无比期待。 他此刻一心两用。 一边享受着这极致的沉沦与征服。 一边运转魔功,疯狂地炼化着那股磅礴的能量。 竟是毫不费力! 同时,他体内的魔气,正在飞快膨胀,从数百条干涸的小溪,汇聚成奔腾咆哮的黑色大河。 瓶颈,脆弱得同一张纸。 轰! 一道无形的桎梏被冲破。 炼气五层! 能量没有丝毫停歇,反而更加汹涌。 楚年的身体发出一阵噼啪爆响,气势再度拔高。 炼气六层! 紧接着,那股攀升的势头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以更加凶猛的姿态,冲向了下一道关隘。 炼气七层! 连续突破! 境界的提升还在继续,那强劲的势头,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不只是他。 被他彻底镇压的姜清婉,身上的气息,也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攀升。 精纯至极的阳气,自楚年体内倒灌而入,在她周身经脉流转,洗涤着她的道基,让她原本就无比扎实的根基,飞快拔升! 这是阴阳魔功的霸道之处。 更别说,她体内,还有一枚顶级丹药在发挥药效。 …… 门外。 沈流儿静静站立,却将房内的一切感知得清清楚楚。 她那张精致纯洁的面孔上,亦是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很清楚这么做,姜清婉对她必然是有所埋怨的,即便不至于令二人分崩离析,但恐怕,也会在姜清婉心中留下一根刺。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姜清婉面对的困境,她无比清楚,若是姜清婉实力无法快速提升,恐怕这执法门门主之位,都将被他人取代。 那对姜清婉来说,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没人能接受从云端坠落的滋味,那种滋味,太过痛苦,并且,姜清婉也将彻底失势,未来甚至可能面对数不清的刁难和暗中的报复。 执法门门主这个位置,甚至比各峰圣子、圣女,都更加吃香。 沈流儿炼制这枚丹药,已经暗中付出了许多代价,她只想姜清婉好。 而这丹药,也当真需要药引,楚年是她搜遍全宗,找到的最合适的一位。 甚至,楚年人也是干净的,只被沈妙音一人用过,在葬仙宗,这种男子,已经极为难得了。 当然,在这般过程之下,她也存了一点点私心。 沈妙音。 那个女人,自视甚高,自恋到骨子里,将自己的身体看得比性命还重。 让她和一个身份卑贱的老杂役合修,恐怕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沈流儿都没想到,沈妙音,竟然当真为了提升修为,做到这般地步。 不过,沈流儿也了解她,她既然接受了,迈出了那一步,便绝不可能准许楚年这个“工具”再被其他女子染指。 这是沈妙音那种深入骨髓的洁癖与占有欲决定的。 而她选了楚年做药引,想来沈妙音心里不会再那般舒坦。 念及此处,沈流儿眼瞳深处,闪过一抹异色。 “在家族中,你沈妙音处处压我一头,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藐视一切……” “如今到了葬仙宗百余年,却是将那份高傲尽数丢了,甚至自降身段,主动和一个杂役苟合……” 这,当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想到沈妙音往后再度面对楚年之时难看阴沉的嘴脸,沈流儿便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甚至有些期待了。 就她思索之际。 沈流儿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敛,凤眸闪过一抹讶异。 她喃喃道:“来的还真快,我这个便宜姐姐,对这老杂役竟然如此在意?” 话音刚落。 远处天际。 轰—— 一道强悍绝伦的气息,拔地而起,撕裂长空,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朝着执法门的方向飞快冲来。 那股威压尚未抵达,便已笼罩了整个执法门。 空气瞬间凝滞。 紧接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掀起,呼啸不止,吹得山石滚动,树木摧折。 众多执法门弟子脸色剧变,纷纷抬头看去,神情凝重。 沈流儿亦是饶有兴致望去,美眸轻眯,带着探究与期待。 天穹。 淡紫色流光在天边化作一条长长匹练,裹挟着难以言语的威压,疾驰而来,最终停在执法门上空。 那身影,流光溢彩,气度非凡,魔性滔天! 汹涌魔气笼罩下,一位身着尊贵紫色华袍,身姿绰约,魅惑无双的绝世魔女,正手提长剑,踏空而立,俯瞰整个执法门。 第14章 沈妙音VS姜清婉 沈妙音的气息恐怖绝伦,悬于半空。 那张冷冽的俏脸上覆满寒霜,金丹大能的威压宛如实质,化作无形的巨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土地上,令整个执法门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颤栗。 砖石震动,瓦片嗡鸣。 下方,执法门的一众弟子,个个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法力在经脉中都凝滞了,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了咽喉。 无人敢上前。 更无人敢开口质问。 身在魔宗,趋利避害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执法门的威严? 那是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人群轰然散开,弟子们手脚并用地退向各个角落,如同受惊的兽群,只敢从远处投来敬畏而好奇的目光。 很快。 吱呀—— 执法门大殿那沉重的殿门,缓缓向内开启。 一道绝美而纯净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从容的韵律,仿佛外面的滔天威压于她而言,不过是拂面清风。 那身段,那容貌,那气质,与天空中的沈妙音截然不同。 一个雍容华贵,如同盛放的紫牡丹,霸道而炽烈。 一个清丽纯洁,宛如雪山之巅的白莲,圣洁而无瑕。 她们是两种极致的美,像是两朵争奇斗艳的娇艳花蕊,任何一朵都足以勾人心魄,让人沉沦。 来人,自然便是沈流儿。 沈流儿抬起眼眸,那清澈的目光轻轻一扫,落在了半空中那道盛气凌人的身影上。 她唇角微勾,嗤笑一声。 “沈圣女,好大的威风。” “你家侍女不懂规矩,在我执法门闹事,你不思私下管教,前来赔罪,怎么,还敢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话音一顿,沈流儿眼中玩味的神色更浓。 “还是说,一个侍女只是幌子?” “圣女此行,是为了另一个人啊?” 沈妙音俯瞰着下方的沈流儿,俏脸陡然一沉,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一片冰寒。 她眸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沈流儿。 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立刻化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悦。 沈妙音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沈流儿,本圣女与执法门的事,与你何干?” “呵呵……” 沈流儿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却透着刺骨的嘲弄。 她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沈姐姐,真是少见呢,你何曾这般在意过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炼气期的老杂役,哈哈……” 此言一出。 周围原本死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四起。 “一个杂役?我没听错吧?” “沈圣女何等身份,怎么会为了一个杂役大动干戈?” “难不成,沈圣女真是重感情之人?一个伺候久了的下人,都能让她如此上心?” “你们看,这两位圣女好像认识!这气氛,剑拔弩张的……” 嘈杂的议论声,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沈妙音的耳中。 她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寒意凝结。 “沈流儿,滚回去炼你的丹。” “再敢胡言乱语,莫要以为本圣女不敢对你出剑!” “哈哈哈哈!” 沈流儿笑得花枝乱颤,沈妙音越是如此反应,她心中便越是畅快。 “姐姐莫不是急了?” “难不成,真让妹妹说中了?” “你们之间,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流儿越说越是兴奋,那张纯洁无瑕的脸上,满是看好戏的快意,仿佛已经抓住了天大的把柄。 下一瞬。 啪—— 一声清脆到极点的爆响,骤然响彻整个执法门。 那声音如此突兀,如此响亮,让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在场众人,无不霍然一惊。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不知何时,沈妙音那道原本在半空中的身影,已然鬼魅般出现在了沈流儿的面前。 她一只手,还保持着挥出的姿态。 而沈流儿那张精致无暇的脸颊,已经猛地偏向一侧。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在她白皙如玉的右脸上迅速浮现,飞快地红肿起来,清晰的五指印记,触目惊心。 哗! 执法门的弟子们一片哗然,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说动手就动手! 而且是打脸! 这可是丹峰的圣女,未来的炼丹大宗师! 沈流儿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几息之后,一股滔天的屈辱与震怒直冲脑海。 她双眸瞬间赤红一片,死死地盯着沈妙音。 “沈妙音,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 沈妙音收回手,俏脸冰冷,眼神里满是轻蔑。 “好妹妹,下次记着,实力不够,就别总想着刁难别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霸道。 “炼丹炼得好,不是万能的。” “你且看看,宗门之内,会不会有人为了你这一巴掌,来得罪我这个阴阳峰圣女。” 话音落下。 沈妙音便随意地挥了挥衣袖。 一股磅礴的魔气奔涌而出,如墨汁入水,瞬间将沈流儿全身笼罩。 那魔气化作无数道无形的枷锁,将其彻底封禁。 沈流儿美眸圆瞪,黛眉紧蹙,脸颊因为屈辱和愤怒涨得绯红一片,已然气急。 可她在金丹大能的绝对实力面前,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无可奈何。 做完这一切。 沈妙音看都未再看她一眼,莲步轻移,径直朝着那洞开的执法门大殿闯去。 她一张俏脸,已然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的神识,已经隐约感知到了大殿之中的某些气息。 不妙。 这两个字,在她心头浮现。 一念及此,沈妙音银牙紧咬,那张精致的面孔上,泛起一片浓重的阴云。 她心头暗骂。 “楚年,你这个狗东西!”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让本圣女知道你沾染了其他女子……” “本圣女定要亲自把你剁了……” 这般情急之下,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不觉间,她对楚年的那份独占欲,竟已然到了这般扭曲的地步。 眼看沈妙音的身影即将踏入大殿。 就在此时。 轰—— 一道丝毫不亚于沈妙音的恐怖气息,自执法门深处,冲天而起! 那气息同样是金丹境,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与霸道,与沈妙音的威压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一道同样冰冷,却带着一丝异样沙哑的女子声音,响彻天际: “沈圣女还真是霸道,如此不讲道理,是当我执法门无人不成?” 话音落下。 一道身影飞窜而出,立于半空,周身气息全然绽放。 她与沈妙音遥遥对峙,竟丝毫不落下风! 来人,正是姜清婉。 只是此刻的她,状态有些异样。 那张素来威严的美艳面孔,此刻却是一片潮红,令人浮想联翩。 一双泛着春水的美眸中,情欲缓缓退却,但眼波流转间,依旧带着一丝水汽与迷离。 过了片刻,才恢复一丝丝往日的锐利。 而其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却是暴露出她刚刚的经历,上面,布满抓痕与红点,一看便知,她刚刚,定是在享受极乐。 这般娇媚的姿态,与姜清婉身上渐渐复苏的威严相结合,竟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极致魅力。 眼看姜清婉现身,沈妙音美眸陡然一凝,她的视线,紧紧地锁在姜清婉身上。 将那一切,都看了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霎时间,沈妙音魅惑俏脸上,立即森然一片,寒意密布,令周围温度都陡然降低。 “金丹后期……” 她紧咬着银牙,狠狠念叨着,清晰地感知到了对方的境界。 沈妙音心头,陡然飙升出浓浓怒火来!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姜清婉这副模样,看她这暴涨的修为…… 这姜清婉,定是和那狗东西合修了! 自己的狗,脏了! 第15章 圣女和门主抢人,抢的还是个杂役? 霎时间,一股难明的酸楚,在沈妙音心头涌动而出。 她怔怔望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久久难以回神。 姜清婉滑嫩脸颊尚未完全褪去的潮红、红肿的唇瓣、白皙光滑的脖颈上,刺眼的暗红…… 这才过了几日?! 楚年,竟就上了姜清婉的床! 这个狗东西…… 沈妙音强行压下心头一丝委屈,随后,一股暴戾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眼下做的,算是什么? 救自己的杂役? 还是捉奸? 又或是……眼看着自己精心收藏的玩具,被人肆意染指、玩弄? 她心神混乱,想不清这一切。 但沈妙音清楚一件事,她现在很不爽,极度的不爽,急需将这份不爽,彻底宣泄出去! 下一刻,沈妙音再也按捺不住,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原本灵动的凤眸,只剩下冰冷寒意。 她盯着姜清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伤我侍女,掳我杂役,此事,本该让你执法门血流成河。”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传遍了整个执法门。 “但本圣女今日心情好,给你一个机会。” “赔本圣女十万灵石,此事,就此揭过。”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周围数百名执法门弟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接着便化为了极致的错愕与骇然。 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十万灵石? 那是什么概念? 整个执法门,以权谋私,兢兢业业、想方设法地搜刮一年,所得也不过三万灵石。 这还是好收成了。 沈妙音一开口,就要走了执法门整整三年的全部进项! 这都不算是狮子大开口,这是要把执法门拆骨扒皮! “疯了,沈圣女一定是疯了!” “这是故意找茬!她就是想找个借口!” 所有弟子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沈妙音和姜清婉之间来回扫动,空气中的火药味浓郁到几乎要凝成实质。 姜清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被气得笑出了声。 “沈妙音,你故意找茬是吧?!” 她的笑声中带着怒意,刚刚突破带来的喜悦,瞬间被这蛮横无理的要求冲刷得一干二净。 回应她的,是沈妙音身上更为狂暴的魔气! 轰! 黑色的魔气冲天而起,在她身后翻滚、咆哮,三千青丝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蕴含着锐利的锋芒。 她整个人宛如一尊从九幽深渊走出的绝世女魔头,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不给?” “那就打到你服气为止!” 话音未落,沈妙音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她根本不给姜清婉任何转圜的余地,更不需要任何道理。 她要的,就是发泄! 一道漆黑的魔光撕裂长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径直朝着姜清婉当头劈下! 嘭—— 姜清婉眼看如此,面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她暗骂一声。 “泼妇……” 但她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燃起了熊熊战意。 “真当本门主怕你不成!” 下一瞬,同样恐怖的魔功自她体内爆发,威压之强烈,竟与沈妙音分庭抗礼! 两道身影在高空轰然相撞! 巨大的冲击波以二人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天穹之上,云层被瞬间撕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雷霆汇聚,暴雨倾盆。 整个葬仙宗的天空,都因为这二人的争斗而变得昏暗下来。 这一战,瞬间引动了无数道目光。 无数弟子、甚至是一些闭关的执事长老,都纷纷将神识投向执法门的上空,脸上写满了啧啧称奇。 “是沈圣女和姜门主!” “她们怎么打起来了?而且……这气息,怎么会如此恐怖!” “金丹后期!她们二人,竟然都达到了金丹后期的境界!” 惊呼声在宗门各处响起。 要知道,无论是沈妙音还是姜清婉,在宗门明面上的记录,都只是金丹初期。 “这二人,竟都藏拙至此!” “恐怖如斯!即便是在所有圣子圣女之中,她们二人的实力,也绝对是站在最顶尖的那一批了!” 这一战,甚至引得几位气息深不可测的高层长老投来了观望的目光。 对于这种级别的争斗,只要不波及他人,不损毁宗门建筑,葬仙宗向来是不禁止的,甚至隐隐鼓励。 唯有竞争,才能催生出真正的大魔! 时间在激烈的碰撞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高空之上的二人,仍旧没有分出胜負。 沈妙音心中填满了怒火,但她并未失去理智。她清楚,在这里和姜清婉进行生死搏杀,绝非明智之举。 更别说,区区楚年,值得她付出那般大代价去拼命? 经过一番发泄,沈妙音也渐渐冷静下来,她也终于确认了一个让她更为烦躁的事实——姜清婉的实力,提升得太过巨大。 如今的她,连压姜清婉一头都做不到,二人实力,竟在伯仲之间! 半晌过后。 沈妙音身形一晃,主动脱离了战圈,身上的魔功缓缓收敛。 她再度出现在执法门的上空,回到侍女小玉的身畔,气息虽已平复,但那张绝美的俏脸,却依旧冰冷如霜。 另一边,姜清婉收敛魔功,脸上却满是惊喜。 她刚刚出关,对于自己轻易失了第一次,心头本还有不满和复杂。 但经过这一战,那点不满已然烟消云散了大半。 金丹初期,一步登天,直达金丹后期! 这般恐怖的提升,直接为她省去了至少一百年的苦修! 效果,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很清楚,这不仅仅是楚年体内那至精至纯的阳气之功。 沈流儿给的那枚丹药,恐怕才是真正的核心。 二者合一,才造就了这般奇迹。 姜清婉颇为满意,转过头,看向沈妙音,笑道:“圣女,疯也疯过了,还是请回吧。” 沈妙音神情冰冷,却是并未理会姜清婉,反而眸光轻转,看向那执法门大殿方向,冷喝一声:“狗奴才,还不滚出来,随我回阴阳峰!” 此言一出。 姜清婉威严而精致的面孔,陡然泛起一抹冷意,美眸深处,闪过复杂之色。 与楚年那个老东西,在近乎失控的状态下,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姜清婉甚至连他的样貌都记得不甚清晰,她便急着出关,与沈妙音对峙了。 她对楚年,原本是没那么在意的,之前她盘算的,乃是直接将楚年养起来,经常取个精血,供沈流儿多多炼丹。 可现在,被沈流儿那个家伙害的,楚年已经是她第一个男人了。 虽说身在魔宗,计较这些是一种奢侈,但她终究是个女子,不可能做到对此心如止水,全然不顾。 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这个刚刚和自己睡了的男人,转眼就被其他女人带走。 即便要处置楚年,也该她姜清婉来处置! 尤其是,沈妙音这个魔女,竟还如此猖狂、霸道,步步紧逼,当着执法门诸多弟子面,令她下不来台。 一念及此,姜清婉神情平淡,却隐隐与沈妙音针锋相对。她扭头,朝那执法门大殿,淡淡道:“楚年,在那阴阳峰,你被不断抽取阳气,每次都承受莫大苦楚,这般日子,你过了百余年……” “眼下,正是挣脱的时机。本门主给你个机会,留在执法门,本门主可给你正常弟子的俸禄与待遇,如何?” “执法门内,大有可为。日后你好生修行、做事,未尝没有扶摇直上,受葬仙宗诸多弟子敬仰的可能。” “良禽择木而栖,楚年,你可要好好考虑……” 话音缓缓传开。 霎时间。 全场哗然! 诸多执法门弟子,皆是立即回过味儿来,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置信,那一双双瞳孔之中,布满震撼之色。 他们门主和沈妙音这位圣女,在抢人! 还是抢一个杂役? 第16章 姜清婉青睐!两女的秘密! 死寂。 执法门内,数以百计的弟子,此刻都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 一道道目光,汇聚成实质的洪流,穿透虚空,死死钉在那紧闭的执法门大殿之上。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回荡着一个颠覆他们认知的事实。 葬仙宗两大天之骄女,两位权势滔天的圣女级人物,竟在此刻,为了一个杂役,当众对峙,剑拔弩张! 什么时候,一个身份卑贱的杂役,竟有了这般通天的地位? 人群的角落里。 之前奉命捉拿楚年的刘易,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身旁的几个同伙,脸色更是煞白如纸。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看到的只有对方瞳孔深处无法掩饰的惊骇。 一股名为“大祸临头”的寒意,从他们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头儿,怎么办啊?” “我们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刘易此刻更是骇然,不敢置信,他是执法门的老人,一向谨小慎微。 眼下,他心头唯有沉默,如一潭死水,苦涩之感涌了上来。 他清楚,这一次,恐怕他当真是栽在了这杂役身上。 除了他们。 其他执法门弟子,在经过短暂震惊之后,心头则更是涌上来一股极大的好奇。 那个杂役,那个平平无奇的老东西,会选谁? “两个圣女,争一个杂役……” 震惊、好奇、期待,全都涌了上来。 老杂役会如何选? …… 执法门大殿深处。 玉池之内,水波荡漾。 楚年甚至还未将衣物完全整理妥当,他靠在温润的池壁上,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被榨干的酸软。 双膝无力,腰背酸痛。 姜清婉那个女人,精力太旺盛了,不愧是金丹期修士! 太疯狂了! 与沈妙音那种冰山下的火焰不同,姜清婉是彻头彻尾的火山爆发,狂野,直接,毫无保留! 而且,她居然还用上了那些闺中秘戏的玩具! 楚年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幕幕香艳至极的画面。 最开始,姜清婉明显是受到了药效的支配,神智不清,只懂得用最原始的蛮力索取。 但随着时间推移,药力与阳气融合,她神智渐渐清明。 可她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得越发娴熟,越发有序,也越发……懂得怎么玩了! 花样百出! 楚年能怎么办?他只是一个“无辜”的杂役。 他只能被动地,竭尽全力地配合! 到了后半段,姜清婉分明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食髓知味,根本不愿停歇,用尽了浑身解数,一次又一次地将彼此推向极致。 楚年何曾经历过这般恐怖的强度? 尽兴,是真的尽兴! 累,也是真的要命的累! 此刻,他刚刚在池水中缓过来一丝气力,就听见了殿外那惊天动地的打斗声。 “沈妙音这个魔女,竟然真的会亲自找上门来……” 楚年浑浊的老眼中,立即闪过一抹喜色,颇有些意外。 沈妙音,为了自己,竟然强势到这般地步直接与执法门门主硬刚? 只不过,这般念头刚刚浮现,楚年便强行压了下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沈妙音那个魔女,都不可能对自己如此重视。 他静静听着,心思急转,很快,便是察觉到,外面的打斗慢了下来,渐渐消失了。 随后。 楚年便清晰地听到了沈妙音、姜清婉二人的对峙。 霎时间,楚年心头大震,双瞳泛起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一个圣女,一个门主,都在抢自己? 楚年此刻,虽说身在执法门大殿内,周围空无一人,但却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得这大门外,充斥着恐怖的威压,而自己,已然处在压迫的核心。 两尊金丹大能,都在等着自己的决定! 他心中,对沈妙音的恐惧,催使着他下意识便要往外走,但很快,他便紧咬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这局面,未尝不是一个良好的机会,甚至很可能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 必须慎重! 二女的话语,仍旧在脑海中回荡。 沈妙音仍旧是那般高高在上,虽说是来救自己,但却仍旧要自己滚回阴阳峰,继续做她的玩物。 更何况,沈妙音这个人,极度危险。 她本就是阴灵体,又修炼阴阳魔功阴卷,对阳气的需求极为庞大。 即便自己有把握按照她的要求,短时间内将阴阳魔功阳卷修炼完成,也并不见得始终安全。 这魔女,不近人情,手段残酷,若有朝一日,魔功出了岔子,她再度需要大量阳气,恐怕会毫不留情,将自己拆了,炼成人丹…… 再说,沈妙音这魔女无比自恋,占有欲又奇高,如今得知了自己与其他女子发生了关系,等回阴阳峰,还指不定要如何鞭笞惩罚自己。 自己,对沈妙音来说,已经不干净了,她即便还留着自己,未来心底也会有根刺,稍有不爽,必定会对自己多加折磨——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侍奉沈妙音百余年,楚年对她的秉性无比清楚。 毕竟,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了,对沈妙音来说,自己就仍旧是那条听话的狗,可以肆意凌辱打骂折磨。 念及此处,楚年顿时犹豫了,脑海中,回荡着姜清婉的许诺。 且不说姜清婉日后对自己如何,起码,她当着执法门这么多人的面,许下的承诺,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若是留在执法门,当一名普普通通的执法门弟子,不说多么富贵,起码比当一个杂役,如条老狗一般侍奉沈妙音强了无数倍。 至少,不必提心吊胆,时刻提心吊胆,担心人身安全。 说不定,日后还能仗着执法门弟子的身份,作威作福一番。 一念及此。 楚年心神摇曳,心中的天平,已然悄悄倾斜,无论怎么看,自己都没道理回阴阳峰。 当然,留在这执法门,对沈妙音来说,便是一种背叛。 万一沈妙音就是魔性大发,咽不下这口气,要暗中宰了自己泄愤怎么办? 一时间,楚年怔愣在原地,只觉得怎么选都有不小的风险。 这种二选一,本就是选谁,都会得罪另一个。 而他,两个都得罪不起! 他正犹豫之际。 执法门外。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 眼看大殿的门,依旧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悬浮于半空的沈妙音,那张本就冰冷的绝美俏脸,一寸寸地沉了下来。 她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美眸深处,有什么东西,黯淡了下去。 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与失望,在她心底最深处悄然浮现,又被她用更深的寒意死死压住。 沈妙音的银牙,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心头暴怒! 狗东西,本圣女亲自来救他,他竟然迟迟不现身,背叛本圣女…… 沈妙音心头,涌动着莫大失望与震怒,周围执法门弟子审视的目光,令她都觉得无比刺眼,还有姜清婉、沈流儿两个贱人,正满脸得意盯着自己!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小玉,既然狗不忠诚,我们也没必要再为他费心了。” “走。” 她身后的侍女小玉,那张娇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主人,楚年他……他或许是有什么苦衷的,要不,我们杀进去看看……” “本圣女说了,走!” 沈妙音猛地回头,厉声喝道,声音里的寒意让小玉浑身一颤。 楚年?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杂役罢了,一个玩物罢了,根本不值得本圣女多看一眼! 沈妙音如何感知不到,那大殿之内,气息平稳,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气波动。 楚年,没有被囚禁!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不想走出来! 沈妙音再也不愿在此地多待一息,她感觉自己多待一秒,都是一种耻辱。 长袖猛然一挥,她转身化作一道磅礴的魔气洪流,撕裂长空,带着滔天的怒火,决然而去。 小玉看着主人离去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回头,朝着那紧闭的执法门大殿深深望了一眼,眼神复杂。 最终,也只能化作一道流光,匆匆追了上去。 大殿内。 楚年感知着外面的状况,顿时满脸错愕,听着沈妙音震怒的声音,以及那阵阵破空声,他知道,沈妙音已然离去了。 他,明明只是在犹豫,这选择太重,他实在不知如何选才好。 “现在倒好,没得选了……” 过了数息,楚年认清了现实,自嘲一笑。 也对。 自己怎么敢的,竟真让圣女等着自己做决定? 眼下,沈妙音离开了,自己有再多的念头,也无用了。 只能先留在执法门,走一步看一步。 …… 阴阳峰,圣女宫。 沈妙音飞快赶了回来,回到自己宫中,没了旁人,她心头的怒火与委屈彻底压抑不住。 “楚年,狗东西,狗东西!!” “不过是一个老杂役罢了,只是本圣女养的一只狗!” “不值得本圣女在意……” 沈妙音俏脸怒得火红,大袖飞旋,甩出道道魔气,将整个圣女宫砸的破烂不堪。 这般声势,令得整个阴阳峰都为之惊讶。 小玉站在圣女宫外,叹息一声,也不知如何是好,更不敢上前一步。 她伺候了沈妙音太久太久,这几日,她总见沈妙音在镜子前发呆,时常问她楚年的状况,甚至还破天荒问起了这百余年,楚年的生活是怎样的…… 甚至,还计划着,日后要多多弥补楚年。 小玉如何不知,自家主人,这是动了一丝春心了。 许是楚年是沈妙音第一个男人,许是楚年体质特殊,魅力太大,许是百余年的陪伴,早已让沈妙音将楚年看做自己的私人专属…… 沈妙音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个每日为她清扫庭院,永远低着头,沉默寡言的老杂役,看做了自己的私人专属。 一件东西,可以随意打骂,可以弃之如敝履,但绝不容许被他人染指,更不容许……主动背叛。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沈妙音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又或者说,是她那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根本不愿意去承认。 但小玉,这个最亲近的旁观者,早已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自家主人,对那个她口口声声唤作“狗东西”的老杂役,动了心。 至于这份心动之中,究竟有几分是源于霸道的占有欲,几分是源于身体的契合,又有几分是真正的真心…… 第17章 四相堂,堂主之争!姜清婉的补偿! 玉池内的魔气翻涌了一夜。 楚年浸泡在池水中,动也不敢动,耳根到脖颈早已通红。 隔着魔气屏障,压抑的碎响与水波搅动的声音不断传来,在他脑中勾勒出画面,让他气血上涌。 这既是煎熬,也是一种刺激。 他只能闭上眼,运转魔功,平复体内几乎要冲顶的躁动。 时间在折磨中被拉长。 终于,当天光从殿顶透入,化作光柱驱散昏暗。 横亘在楚年面前的魔气开始变淡、消散。 起初,雾气稀薄,能看到对面的人影轮廓。 而后,魔气散去。 玉池之内,春色狼藉。 沈流儿蜷缩在池边,湿透的衣物遮着大半身子,只露出肩膀和一小片后背。 她皮肤上残留着潮红。 楚年隔着数丈,看到她脸上交织的疲惫与羞愤。 她眼中的狡黠不见了,只剩下一层单薄的水汽,我见犹怜。 这副模样更是让楚年心神一震,小腹立即升起一股邪火。 似乎是察觉到了楚年的目光,沈流儿身体一颤,猛地回头,娇喝一声: “看什么看!”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嗔意。 “再看,信不信我把你丢进我的药鼎里炼成人丹?” 她白了楚年一眼,脸颊更红了,话语听着倒不像是威胁。 楚年闻言,立刻收回了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而另一边,池水哗啦作响。 姜清婉从水中站起。 她寸缕未着。 池水顺着她的身体缓缓滑落,勾勒出精妙绝伦的曲线。 一切都展现在楚年的面前。 她神情慵懒,修长玉腿一勾,便将池边的衣衫勾了过来。 而后,她就当着楚年的面,一步步款款走出玉池,任由清晨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一件件将衣衫套在白皙娇躯上。 轰! 楚年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昨夜隔着魔气屏障想象的画面,与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瞬间重合。 一股灼热的气流直冲脑门。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两道温热的液体便从鼻腔中奔涌而出。 鼻血! 他竟看得流了鼻血! 楚年心中一惊,连忙收敛心神,紧守灵台清明,疯狂运转体内的魔功,强行压制那几乎要暴走的原始冲动。 这个姜清婉! 她未免也太豪迈了! 不过,强压下体内的躁动后,楚年心中,却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一股浓浓的期待。 姜清婉的这个举动,看似随意,实则是一种信号。 她对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排斥。 难不成,未来自己还有机会和姜清婉一同合修一番? 一念及此,楚年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那不是因为情欲,而是因为对力量的渴望! 金丹期修士! 那可是金丹期的强者! 若是能与这样一尊存在长期合修,借助她体内精纯的阴元与庞大的能量,自己的修为,必然会迎来一次井喷式的爆发! 要不了多久,或许就能真正媲美各峰那些高高在上的圣子、圣女! 到那时,他才算是在这吃人的魔宗,有了真正的立足之本! 正当楚年心潮澎湃,畅想着未来的通天大道时,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你这个老杂役,火气还蛮旺的嘛。” 姜清婉已经穿戴整齐,正斜睨了他一眼。 “出来吧。” “本门主还有些事,要与你交代。” 楚年抬头看去,又是一愣。 此刻的姜清婉,已然再度穿好了那威严的执法服,整个人恢复了那股金丹大能的气魄,颇有威压感。 “好大的反差……” 楚年怔怔地看着,一时间有些晃神。 前一刻,还在做着情事,深深沦陷,如今便彻底恢复了威严模样。 一时间,令楚年都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姜清婉了。 就在楚年心里嘀咕时,姜清婉心中也不平静。 她对自己此刻的反应亦是感到不解。 她不像沈妙音那般将天下男子视若无物,但眼光也极高。 寻常男子,在她眼中与蝼蚁无异。 若有人敢用那种目光看她,她会直接出手,碾碎对方,毫不犹豫将其绞杀。 杀之而后快,是她的准则。 但…… 面对楚年这个杂役,她竟感到颇为放松。 她甚至可以容忍他火热中带着一丝侵略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心中并无不悦。 这种变化,她说不清楚。 但姜清婉不抗拒这种感觉。 身为魔门修士,随心所欲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 她自然不会想到,受楚年那阴阳魔功的影响,寻常女子,见了楚年,都可能平白诞生好感。至于和他发生关系的女子,受着魔功影响,便更加大了。 眼下,姜清婉对楚年的态度,一方面是受了魔功的些许影响,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楚年是她第一个男人。 即便是魔门女子,也不可能坦然将自己第一个男人,看做陌生人的,总会心有触动。 沈妙音如此,姜清婉,也是如此。 玉池的水汽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香气,钻入鼻腔,勾动着刚平息的躁动。 楚年穿好衣物,从屏风后走出,目光落在姜清婉身上。 她换了副神情。 方才的慵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威严与肃杀。 她坐在那,散发着压迫感。 “好了,与你说些正事。” 姜清婉的声音没了温度,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 楚年心头一凛,在她面前的软榻坐下,挺直身板,准备聆听。 经过这一番波折,他心头,已然彻底冷静下来了,既然沈妙音已经离去,自己何必还主动去找不痛快? 干脆就彻底留在这执法门,好好办事儿,总比回去当狗强! 说不定,自己便借此机会,一飞冲天了呢? 他神情严肃,静静看着姜清婉,等待她的示下。 “本门主,要在执法门内,成立四相堂!” 姜清婉的指尖在玉桌上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下,叩击着楚年的心脏。 “四相堂,分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堂。” 她的声音充斥威严。 “执法门从前松散,掺杂了太多其他峰的人手。如今我修为大进,阻力大减,自然便要改革,将执法门彻底掌控在手中。” 姜清婉简短说着,目带深意,盯着楚年。 这些年,她修为有所瓶颈,以至于这执法门内,掺杂了太多其他峰的势力,她对执法门的掌控都有所降低了。 眼下,终于有了时间与实力,她自然要以凌厉手段,整合这执法门上上下下,将这一份权力,尽数掌握在手中。 她,倒是不介意给楚年一个机会。 或许楚年实力尚且不足以胜任她接下来的安排,但毕竟,楚年当众表态,狠狠帮她打了沈妙音那疯女人的脸,她对此颇为满意。 她平静打量着楚年。 楚年此刻,正低头听着,若有所思,心头立即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压力。 他感觉到了话语中的权力,以及一场风暴。 姜清婉想集权,将执法门变成她的武器。 这不难理解。 但和自己一个杂役说这些,是何意? 念头刚起,姜清婉的话让楚年心脏一缩。 “四相堂堂主之上,另设一总堂主。” 她停顿一下,凤眸直视楚年的双眼,淡笑道: “我要你来当这个总堂主。” 轰! 楚年大脑一片空白。 他僵住了,怀疑自己听错。 “我?” 他反问,声音干涩,觉得这事太过荒唐。 总堂主? 自己?一个扫了一百多年地的老杂役? 去当执法门的总堂主? 这个地位,在执法门内,仅在姜清婉这个金丹后期的门主之下。 楚年感觉自己像在梦里,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他在这葬仙宗底层挣扎百年,见过的最大的人物,不过是路过的筑基期管事。 他对宗门高层的权力架构,那些门道,几乎一无所知。 视野,早已被百年的杂役生涯禁锢。 然而,百年的求生本能,让他压下心中的波澜,他没有丝毫迟疑,当即表态,头摇成了拨浪鼓。 “门主,老夫没这个能力,老夫只想安安稳稳当一个执法门的普通弟子。” 他声音说的飞快,毫无犹疑。 总堂主,统领整个执法门? 听起来不错,但执法门错综复杂,暗中的阻力,能轻易便将自己压垮。 自己连筑基境界都没有!难不成去送死? 刚刚从沈妙音那魔女手中逃脱,又给自己挖了另一个火坑?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跳进去。 “门主手下众多,还是另择人选吧……”楚年拱手一礼,神情恭敬,却是大有脖子一横,任君处置之意。 你姜清婉不满意就不满意吧,这位置,老夫就是不担当不起! 见楚年这幅模样,姜清婉眉头微皱,心头当即涌起一抹不悦来,这可是天大的机缘,若是其他弟子得到自己这般任命,恐怕倒头便会拜谢了。 楚年竟然还这般激烈地拒绝? 听着楚年的话。 第18章 搜刮刘易!不菲收获!万物楼! 楚年听着姜清婉报出的名目,脑中只剩下一片嗡鸣,呼吸陡然急促万分,胸膛都一阵一阵起伏着。 指尖触到储物袋,一股凉意钻入皮肤,点燃了他全身的血肉。 他呼吸和心跳都停了,头皮发麻,有东西从头顶窜到脚底。 一千块灵石? 这个数字像一柄重锤,砸在他的心坎上。 轰! 他的脑子都快炸开了,眼瞳一阵红润,眼睛都红了。 一百年。 整整一百年! 他在杂役院看人冷眼,受人呵斥,弯着脊梁从牙缝里抠出了五十块下品灵石。 那是他的全部。 是他的棺材本。 可现在…… 药峰、乾元峰那些泥腿子,为了买他这条命讨好自家圣子,居然凑出了一千块灵石! 疯了! 他们都疯了! 这笔财富,足以让一个外门弟子的凡俗家族,三代之内不必再为修炼资源发愁。 楚年的手掌颤抖着,一丝魔气探入储物袋。 里面堆着一座灵石小山,灵光灼痛了他的魂魄。 灵石旁悬浮着一枚丹药。 龙眼大小,丹气缭绕,表面有浓郁丹纹。 仅是魔气感知到药香,他体内的灵力就开始奔腾。 极品筑基丹! 他在一本丹道孤本上见过记载。 此丹非丹道宗师不可炼,材料早已绝迹,功效是让炼气九层修士有八成机会筑基。 价值? 用灵石衡量此物是侮辱。 在黑市,此物一出便会掀起血雨腥风,成交价会高出数倍乃至十倍! 一千灵石,连喊出底价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是一株灵草。 楚年的魔气落在储物袋的角落。 一株草,通体漆黑,闪动着诡异魔纹,叶片边缘泛着丝丝缕缕的血色光晕,海量魔气充斥其中。 天魔草。 楚年不知其功用,但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能量,一旦释放,便可供自己修行无尽岁月,其内蕴含极为充沛的能量。 其价值不在那枚筑基丹之下。 这是一场大造化。 一场能让他脱胎换骨的丰收。 姜清婉看着楚年失态的样子,眼神柔和一瞬,又迅速板起脸。 “记得财不外露。” 她的声音清冷,像一盆冰水浇在楚年心头。 “否则,哪天横死,我可来不及去给你收尸。” 她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 “还有,尽快提升实力。” “你现在,太弱了。” “弱到……帮不了我任何事。” 这番话,是敲打,也带着期许。 楚年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她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能与她站在一起的帮手。 楚年收敛心神,将震惊压入心底。 他五指收拢,攥紧了储物袋。 他抬起头,眼中燃起火焰。 他拍了拍胸膛,咧开嘴,露出黄牙,笑容却很灿烂。 “门主放心。” “要不了多久。” “老夫,便可与你并肩而行。” 他一字一顿,声音沙哑,但很坚定。 “到那时,你我联手,便是那圣子,见了你我,也得绕道走!” 姜清婉闻言,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个老杂役会说出这种话。 下一刻。 “噗嗤……”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冲散了殿内的威严。 她摆了摆手,姿态带着愉悦。 “那我便期待着那一日了。” 事情交代完毕。 楚年揣着财富,转身离开。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腿就顿住了。 他扭过脖子,骨节发出脆响。 他挤出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开了口。 “门主……” 姜清婉正侧身换衣服,准备穿上执法门制服。 她刚将外衫褪下一半,露出白皙细嫩的肩膀和肌肤。 听到楚年的声音,她的动作一滞,疑惑地看来。 “那个……我只有修行的功法,没什么术法、招式。” 楚年腆着脸,继续说道。 “真遇上敌人,赤手空拳的,无力对敌啊。” “你看……” 姜清婉的眉毛竖了起来,额角一根青筋不受控制跳了两下。 这家伙,得了灵石、丹药和灵草,现在还敢得寸进尺,索要术法? “你这老东西,不要贪得无厌!” “滚!” 她怒喝道。 金丹期修士的灵力灌注于声音,化作音浪炸响。 嗡—— 大殿震颤,梁柱上灰尘落下。 音浪轰在楚年身上,震得他耳膜刺痛,气血翻涌。 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魂都快吓飞了。 他转身就跑,用尽力气朝殿外奔去。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将要踏出殿门时。 咻! 一道红光撕裂空气,擦过他耳边,悬停在他面前。 姜清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怒气,也带着一丝无奈。 “去万物楼!” “拿着这块令牌,自己去选!” 楚年停下脚步。 他僵在原地,低下头,看着面前的令牌。 令牌赤红,刻着一个“姜”字。 下一秒。 他脸上的慌乱与忌惮便变为狂喜。 他一把抓住令牌,入手冰凉,非金非玉。正面是一个“万”字,背面是阵法纹路。 万物楼。 这个名字在葬仙宗是个传说。 它不属于宗门,是外部势力,却能在宗门内开设分楼。 传闻万物楼背景很深,分楼遍布大陆,提供储物与交易服务,号称绝无失窃,否则十倍赔偿。 连楚年这个杂役都听过其名声。 姜清婉让他去万物楼随便选,说明她在里面储存了大量功法术法。 “不知道这令牌,分不分等级……” “她总不可能将所有底蕴都让我看到吧……” 楚年心中嘀咕一句,便不再多想。 他将令牌揣入怀中,心头火热,脚步轻快地走出执法门外。 令牌入手,金属的质感与殿内红光的温度相反,却同样让楚年心热。 他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 然而。 他刚走出大殿,脚步就停了。 殿外的风吹过面颊,他心中的狂喜冷却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专注。 楚年抬起头,脸上泛起一丝弧度,但笑意未达眼底。 他那双本该浑浊的眼中,此刻一片冰寒,不起波澜。 视线尽头。 不远处的青石阶下。 一道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上满是恐惧。 他手上高捧着一个储物袋,像是捧着自己的性命。 正是先前在住处将自己一巴掌拍的口吐血雾的,执法门弟子,刘易! 此刻的刘易,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嚣张。 他飞快冲到楚年面前,在三步远处停下,不敢再靠近,脸上挤出笑容,肌肉颤抖,充满了讨好。 那双看向楚年的眼眸里,除了敬畏,只剩下恐惧。 他对着楚年,将腰弯成九十度,声音发颤: “楚……楚老哥!” “先前,是老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 “是老弟我不懂事儿了……” 楚年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神玩味。 对这个刘易,他当然记得。 而且,记得很清楚。 第19章 玄品邪术!大日噬零枪!万物楼还能刷脸? 书架上陈列着上千册玉简与古籍。 每册都散发着灵力波动,光芒交织,足以让炼气期弟子沉迷。 楚年的眼神只停留了一瞬。 随即,他收回目光,眼中的兴奋被理智取代。 贪多嚼不烂。 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此刻,他脑中浮现一个异常模糊,却充满压迫力的身影,炎骨。 此人明面上的修为是炼气九层。 但这里是葬仙宗,一个信奉弱肉强食的魔门。 楚年不认为圣子的头号走狗,会只是一个炼气九层。 这种人手上的血,脚下的骨,只会比想象的更多。 万一他藏着一件能扭转战局的魔器呢? 万一他已接近筑基? 毕竟,炎骨背后是九峰之中权势极大的圣魔峰圣子。 那位圣子掌握的资源和底牌,不是寻常弟子能想象的。 圣子随手赏赐的东西,都可能是炎骨的杀招。 压力袭来,楚年的心脏一紧。 但他脊梁挺直,眼中没有惧意。 从他答应姜清婉,当上总堂主的那一刻,他就抛弃了所有幻想。 安逸修行。 这四个字,从此与他无缘。 想在这种地方往上爬,站到更高处,哪条路不是用尸骨铺就的? 退缩,就是死。 犹豫,就是死。 第一步已经迈出。 往后,便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楚年胸中郁气散去,战意升起。 他不再多想,眸光飞快掠过玉简和书籍,感受着不同的气息反馈回脑海。 修真界的邪术、招式,分天地玄黄四品。 天品之上,更有传说中的圣品、帝品。 但那种东西,别说姜清婉,就是整个葬仙宗也未必有几部。 每一部都是镇宗之宝,非宗门生死存亡之际,绝不现世。 对多数炼气期修士而言,能修习一门黄品邪术已是机缘。 唯有突破筑基,成为亲传弟子,才可能进入宗门藏经阁,挑选更高品阶的功法。 眼下,楚年扫视一圈,发现姜清婉的收藏不少。 上至地品,下至黄品都有,任由他选择。 “普通人只能按部就班,选择黄品。” “可我,是普通人吗?” 楚年心头燃起一个念头,一股热流传遍全身。 “姜清婉说过,我的伪圣体,让我的悟性也远超常人……” “不知……能否直接参悟玄品邪术?毕竟阴阳魔功那等无上功法,我都轻易入门了。” “或许,可以一试!” 这念头一生出,楚年便再也无法遏制,隐隐激动,双瞳闪动着华彩。 他要的不是安稳,而是以最快速度获取最强的力量! 至于地品,以楚年如今的修为根本施展不出,强行施展只会遭受反噬,重伤殒命,故而无需考虑。 等自己修行到筑基,再去琢磨地品邪术即可。 玄品,就是眼下他敢觊觎的极限。 楚年的念头收缩,直接略过黄品区域。 他的目光穿过光华,落在书架上层。 那里被一道黑色禁制笼罩,散发着威压。 他快步走过去,目光在玄品区域扫过,将全部功法,都一览无余。 六部玄品邪术。 二十部正道功法。 楚年的视线没有在正道功法上停留。 他嘴角勾起,面上露出一抹嘲弄之色: “姜清婉还真是有点收集癖,收集一些正道的破烂,有什么用……” 他修的是《阴阳魔功》,是夺取阴元、采补根基的魔典。 现在让他去练正道功法,无异于找死。 他可能会成为修真界第一个因功法冲突而爆体而亡的人。 唯有魔功,才能与他的根基契合,将他的战力发挥到极致。 楚年的目光,落在那六部邪术上。 神念触及的瞬间,六股阴森的气息刺入他的脑海。 《九幽噬魂爪》、《血魔燃身大法》、《森罗万象步》、《大日噬灵枪》、《万魔嗜血咒》。 楚年的目光先是扫过这五部功法,在心中一部部分析,权衡利弊,但没过多久,眸光忽的一撇,便是看到,在书架的另一侧,一本看似平平无奇的书籍,正安稳躺着。 这本书,成功吸引了楚年的注意力。 那是一本兽皮册子。 通体漆黑,没有装饰,也没有灵力波动。 它躺在那里,像一本凡间书籍。 若非它被放在玄品区域,被禁制笼罩,楚年甚至会直接忽略它。 兽皮册的封面上,是四个用血写成的大字。 那字迹,像是用手指刻上去的。 笔锋之中,蕴含着毁灭的力量。 仅仅是目光触及,就让楚年的头颅传来刺痛。 《大青魔指》,玄品圆满——此处唯一一本玄品圆满的邪术! 玄品圆满! 这四个大字,深深吸引着楚年,令楚年无比激动、期待! “合着品阶越高,外观越普通……” 楚年喃喃着,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面前的六部邪术之上。 皆是玄品邪术。 楚年伸出手,指尖在空中顿了顿,便朝那六本邪术典籍一一抓去。 瞬间,一股股庞大无比的信息洪流冲入他的脑海。 这书籍内含神魂之力,可将内容直接灌注进修士脑海,无需诵读。 这不是温和的传承,而是狂暴的灌输,带着功法本身的意志与烙印,冲击他的心神。 片刻后。 楚年收回目光,眉头皱起,脸上浮现出厌恶,对这六部邪术,已然有了全面的了解。 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两枚玉简上,眼神冰冷。 《九幽噬魂爪》、《血魔燃身大法》,这两部邪术,修行条件苛刻,可能损毁自身生机。 楚年本就不剩多少寿命,自然不可能选这两部邪术。 “歪门邪道里的歪门邪道。” 楚年冷嗤一声。 他手臂一挥,劲风扫过,将那两枚玉简拨到角落,没再多看一眼。 目光回到剩下的四部功法上,眼神变得审慎。 《万魔嗜血咒》。 这是一门诅咒之术,隔空咒杀,无形无影。 单论诡异程度,它确实很强。 但楚年很快发现了限制。施法条件苛刻,必须取得目标的毛发、指甲,甚至精血作为媒介。 不仅如此,咒术的发动与见效也需要时间。 他没耐心去收集对方的头发,躲在暗处诅咒。 他需要的,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拳将那张脸打烂的实力! 是正面碾压的力量! 这一部,暂且搁置。 选择范围缩小到了最后三部。 一部身法,一部枪法,一部指法。 当楚年的目光依次扫过这三枚玉简时,他眸光轻颤,周身血液开始沸腾,只觉热血上涌,无比期待,双瞳绽着浓浓精光! 《森罗万象步》,玄品中阶身法! 修至大成,步法挪移间,幻影丛生,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大日噬灵枪》,玄品高阶枪法! 枪出如龙,走的是大开大合,霸道的路子。一枪刺出,魔气化龙,摧城拔寨! 最后一部。 《大青魔指》,其描述更是霸道——修炼至巅峰,一指点出,神佛皆灭! “好家伙……” 楚年咂了咂嘴,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承认,姜清婉的这份收藏,价值超出了他的预估。 若能将这三部邪术全部修成,再选一件上好魔器,他的战力必将发生质变。 到那时,一个炎骨,又算什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楚年压下。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 玄品邪术,对筑基后期修士而言,参悟起来都不算简单。 自己只是炼气七层,能不能摸到门槛还是未知数。 “试试便知。” 万物楼内没有时间限制,楚年盘膝坐下,隔空一抓,将那部修行难度偏低的《森罗万象步》摄入手中。 玉简入手冰凉。 他屏息凝神,沉入其中,准备好死磕到底。 毕竟,这是玄品中阶邪术,参悟难度极大。 然而。 下一刻,楚年愣住了。 预想中晦涩的经文与符文,并未出现。 不,它们出现了。 但在楚年的感知中,这些内容变得如同启蒙读物一般,简单直白。 那些玄奥的法门,复杂的符文结构,在他的脑海中被一股力量自动拆解、分析、重组。 最终,化作易懂的道理,烙印进他的魂魄深处。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阻碍。 仿佛他天生就该修行此法,仿佛这部功法本就是为他所做。 一切水到渠成。 他的心神彻底沉浸进去,如同一块干涸的海绵,吸收着知识。 第20章 苦修!战力飙涨!刺杀! 魔修,还能借贷? 这四个字在楚年脑中盘旋,让他因万魂枪而加速的心跳,停顿了一瞬。 他抬起眼,疑惑目光落在那位侍女脸上。 她的笑容依旧,眼神却很直接,没有丝毫戏谑。 楚年心念转动,想通了其中关窍。 这不是施舍。 这是投资。 万物楼,或者说它背后的势力,在用这区区一万灵石,赌他的未来。 赌他能在接下来的风暴中活下来,甚至更进一步。 一旦他坐稳总堂主之位,甚至未来扶摇直上,这一万灵石的人情,就会成为一条纽带,为他们带来百倍、千倍的回报。 帮人,就要雪中送炭。 好一笔生意。 楚年心中想着,面上恢复了平静,将激动压了下去。 “好。”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但很决断。 “我就要买这杆魔枪!” 没有任何迟疑。 这个机会,他必须抓住。 “好的,前辈。” 侍女的笑容更盛,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 “鉴于您如今极高的地位与潜力,我们万物楼可以给您一笔借贷额度,至高可一笔借五万灵石,可分五年,年息两成,不计复利。当然,要是您选择提前至半年内归还,只需要一成利息……” 她介绍着条款,每个字都很清晰。 楚年静静听着,顿时有些啧舌,这放在蓝星,妥妥的高利贷啊。 两成的年息,哪怕只借一年,自己借一万灵石,都需要归还一万二灵石。 这是不是太亏了? 见状,侍女补充道:“其他魔修的利息,都是年息八成,当然,大部分魔修的信用,在我们万物楼是无法借贷的。” 听到此处,楚年顿时有些好奇,问道:“假如是正道修士呢?” 侍女没有隐瞒,思索片刻,说道:“和您资质差不多的正道修士,年息应该在半成左右……” 楚年:“……” 这么赤裸裸地歧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正道修士赚点灵石,苦哈哈地做宗门任务,乃至去外面秘境搏命。 等日后自己坐稳执法门总堂主的位置,想要赚灵石……只需要搜刮门内弟子即可。 这么一想,那些利息,也就不算什么了。 反正未来自己的资源,注定都是压榨来的。 他也没再迟疑,毕竟,这杆枪,很合自己眼缘,也颇为适合自己。 等他坐上总堂主的位置,实力提升,一万灵石算什么?这点利息又算什么?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当然,他也不敢借太多,这利息,还是令他有些肉痛的,暂借一万灵石,把这魔枪买下来就足够了。 万物楼在清理一件凶物,了却一桩麻烦。而他,即将得到一柄强悍的魔枪,甚至很可能追随自己很久很久一段岁月。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万物楼或许只是小赚,但他,永远不亏! 很快,侍女办妥了手续,整个人都轻快许多,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业绩。 她终于没忍住,笑声在别院中响起。 “我还得谢谢您,这魔枪,在仓库里压了太久,灰积得很厚,根本没人敢买呢!” “开了这一单,可是笔大业绩,以后您再来万物楼,我一定给您优惠!” 她连连躬身,神情愉悦。 楚年淡笑一声,并不在意。 他目送着侍女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小径,为他去提取那杆凶枪。 别院,重归寂静。 楚年端起茶杯,指尖触及杯壁,目光投向了院落中心。 侍女说,魔枪的提取和运送需要特殊手法,最快也要三日才能送到。 三日。 楚年缓缓吐出一口气,那是一股期待。 他不能干等着。 毕竟,接下来,自己必将陷入一场莫大旋涡,实力,是最为重要的。 楚年的心神沉入体内。 那两股不同的元阴之力,依旧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淌。 沈妙音的元阴,清冷而纯粹。 姜清婉的元阴,炽烈而坚韧。 此刻,在阴阳魔功的运转下,这两股力量正被一丝丝炼化,融入他的血肉、筋骨、经脉之中。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肉身正在发生蜕变。 皮肤下的肌肉,在变得紧实、坚韧。 每一条筋络,都充满了力量。 他轻轻一握拳,骨节发出脆响,一股能将猛虎轰飞的力道在掌心凝聚。 炼气期修士,若不专修肉身,身体的强化有限。 唯有突破到筑基期,经历洗髓伐骨,才能脱胎换骨。届时,不仅肉身会发生质变,寿元也会从百年,增长到三百年。 寿元! 这两个字,是悬在楚年头顶的一柄剑。 他这具躯壳,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突破筑基,迫在眉睫。 楚年收敛思绪,双目闭合,在石凳上盘膝而坐。 他心分二用。 一边,阴阳魔功自行运转,加速炼化体内的元阴之力。 另一边,他的心神,都投入到了那三部刚到手的玄阶邪术之中。 《森罗万象步》。 书页上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个个渺小鬼影,钻入他的脑海。 玄阶中品身法。 修炼有成,身如鬼魅,步法挪移间,能分化出鬼影,迷惑敌人视线,扰乱对方心神。 这不仅是速度,更是一种幻术与威慑。 与人争斗,身法决定生死。 敌人耗尽全力,却摸不到你的衣角,那种绝望,足以让对手道心崩溃。 楚年按照心法,引动体内灵力,灌注双腿经脉。 他缓缓起身,踏出了第一步。 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没有气馁,再次尝试。 一步,两步…… 他的动作从生涩到笨拙,再到流畅。 别院之中,一道身影开始辗转挪移。 起初,只是带起微风。 渐渐的,风声变了。 那风声中,多了一丝呜咽,阴冷刺骨。 院落里的光线,似乎都暗了下去。 随着楚年一步踏出,他的身侧,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又一步,两道黑影如烟雾般浮现,又瞬间消散。 半日过去。 楚年的身影已经变得飘忽。 他时而在东,时而在西,身形每一次闪动,都会带出数道残影。 那些残影不再是速度留痕,而是凝实了许多,化作一个个与他身形相同的鬼影,在院中穿梭,带起阵阵阴风。 整个别院,阴气四溢,宛若鬼蜮。 楚年沉浸其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魔气的流转,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他仿佛化作了一条潜伏在阴影中的蛇,随时可以从任何角落,发动攻击。 时间流逝。 一整日,楚年都在修行这门身法,不曾停歇。 直到第二日,天际泛白,第一缕晨光照进这片院落。 楚年猛然停下脚步,立在院中。 他胸膛起伏,额头上布满汗珠,顺着皱纹滑落。 那些盘踞在院中的鬼影与阴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积雪遇阳,瞬间消散。 “呼……” 楚年舒了一口气,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这身法,我已经熟悉了许多……” 他眼中闪过惊喜。 仅仅一天一夜,就将一门玄阶中品的身法修行到如此地步,这速度很快。 他原本以为,修行玄阶邪术会很艰难。 但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这不奇怪。 自己身负仙骨。 尽管这根仙骨的力量,他尚未能完全掌控,但经过那两次蜕变,它已经改变了他的根骨与悟性。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困守炼气一层的废物。 而是一个……绝世天才! “若在正道,我这伪圣体,应会被当成宝贝培养……” 楚年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即便将之驱离。 他眼神坚毅,没有停歇,继续修行。 过往他没有这般机会,如今一切都有了,只要他勤恳努力,便有望登临魔道巅峰。他不敢松懈,也不因进步而自满。 又是一番修行。 筋骨传来酸麻,汗水浸透衣衫,楚年这才停下。他能感觉到,在压榨身体极限后,疲惫之下,有潜力正在被唤醒。 他没有强撑,选择休息一日,让身体恢复。 到了第三日下午,万物楼的侍女到来,手中捧着一个储物袋。 楚年起身相迎,眼中燃起火焰。 他接过储物袋,入手一沉。 “多谢崔姑娘了。” 他已知晓这位侍女姓崔。 “楚前辈客气了。” 第21章 拼命!筑基期的恐怖!陷入绝境! 杀意从身后传来。 对方气息隐匿着,但楚年对危险的感知,已然今非昔比。 他分明感知到,自己四面八方,都被一股浓烈的杀意所笼罩,那股威压,令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挥散不去的阴影。 这般刺杀来的突然,在这般生死之间,楚年反应极为迅速,身躯快过意识,体内魔气瞬间爆发,施展森罗万象步,强行扭动身躯,横移半尺。 身后那攻势急速掠过,堪堪擦过后背,撕裂外袍,背脊便立即传来阵阵刺痛。 背后,血迹滴滴滑落,砸在地上,氤氲出一团血渍。 楚年心头微凛,霎时间,一股慌乱涌上心头,眼瞳深处,闪过一抹浓浓凝重与忌惮。 “好快的攻势,若非老夫将那森罗万象步修炼成功,光是这一击,怕是就能要了老夫的命……” 楚年心头干涩,心惊后怕,额头悄然低落下豆大汗珠,身躯都有些发僵。 危机! 这突然对自己出手之人,远比自己强大,自己炼气七层近乎圆满的修为,还修炼了玄品身法,竟都如此狼狈…… 几乎瞬间,楚年便察觉到自己与敌人的差距,那人的修为,起码在炼气圆满层次,甚至,很可能更强! 想到那般可能,楚年顿时暗道不妙,还不待他有何反应。 身后立即传来一声轻咦,一道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还有些手段……” 楚年瞳孔收缩,霍然转身回头,顺着声音传来之处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洁白纱裙,头戴赤红面具的女子身影,正一步步走来,她闲庭信步,周身却浮动着一道道透亮的冰柱,尖端极为锋利,闪动着骇人的压迫。 女子那面具之上,双瞳位置并未遮挡住,一对洁白的眼眸,不带丝毫温度,正平静盯着楚年。 随着她一步步凑近,楚年分明感知到,她身上,正传出阵阵森寒之气,这般寒气,甚至正在一点点影响周围的温度。 楚年能感知到,在这般影响下,自己手脚,正在飞快变得冰凉,血液都一点点冷却。 他凝神注视面前女子,心头发凉,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未免有些大啊。 更何况…… 楚年刚刚死里逃生,惜命得很,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拼命。 在这魔门,利益至上,楚年心思急转。 自己近来,似乎没得罪什么人。 执法门内,有弟子眼红自己? 但自己即将担任总堂主之事,还并没有公布出去,最多就是有些风声罢了。 沈妙音? 自己了解她,那个魔女,即便想对付自己,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她定会先将自己抓住,狠狠折磨,万般刑罚加身,等自己生不如死,狠狠跪地求饶后,她才会毫不留情羞辱自己一番,再将自己丢入药鼎炼人丹。 眼看刺杀自己的强大女修一步步走来,那恐怖压迫力,甚至令楚年呼吸立即变得急促,莫大危机笼罩自己,令他心神骤然绷紧,收回心思,不敢再去分心。 楚年额头冒出一滴滴冷汗,眸光落在那赤红如火的面具之上,飞快问道:“老夫自问没有招惹什么人,更没有见过你,你来杀老夫,所求为何?” 女子脚步微顿,停留在楚年面前十多米的位置,并未再往前,语调带着一丝轻蔑:“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女子那面具之间,透露出来的洁白双瞳中,正闪动着一抹抹惊讶与错愕,随后,便泛起更浓重的杀意! 楚年的表现,当真出乎她的预料。 在她想来,刚才那一击,便应该将这个老东西,一击必杀。 没想到,居然被他躲了过去。 不过……也不碍什么事儿。 无非就是再凝聚一次攻击罢了。 女子轻抬掌心,体表魔气窜动,一股股湛蓝的气流,在她身畔萦绕着,很快,她洁白掌心中,便凝聚出了一道全新的攻势。 分明是诸多冰晶与魔气结合而成的冰剑,带着极为恐怖的低温与锐利,空气都被冻结,调出一道道冰渣,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细密的响声。 每一下,都好似砸在了楚年的心头,令他愈发沉闷。 这女子是在御冰,甚至近乎达到了一丝御剑的效果。 “如此玄妙的手段,不可能是寻常修士能掌握的,她,很可能还是个特殊的灵体!” 楚年如此想着,更是心头沉重,倍感棘手。 心头暗骂了一句后,他却是不愿放弃,仍旧语调急切:“你先停下来,你要什么,老夫都可以给你,你要灵石?要魔器?要功法?老夫都可以给你!一切都好商量!” 他机关枪一样说着,没有停歇。 只要对方有所求,便有的商量! 他完全没有把握!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不必交手,他都要争取。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如楚年的心愿,面前女子那冰冷面具下,传来一声刺耳的嗤笑。 下一刻。 “杀了你之后……”女子歪着脑袋,好似在盯着一个傻子。“这些不都是我的?” 楚年:“……” 有道理! 这娘们,居然特么有脑子? 楚年心中暗骂,心头也陡然蒙上一片阴霾。 怎么就非要杀老夫?今日就真要拼命不成? 自己最近也没得罪谁,怎么就招惹来这么个疯子? 楚年正要开口接着说些什么,试图拖延一番。 面前女子,却是在他之前,眼眸陡然一冷,淡淡道:“死人,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话音落下,她双瞳闪过一抹深深杀意,下一刻,其掌心中,那锐利透明的冰剑,被她轻轻一甩,便裹挟巨力,直奔自己而来。 嗖—— 攻势破空而来,掀起猎猎风声,所过之处,温度飞快降低,地面都被冻出一道长条的痕迹来。 这攻势,速度极快,近乎化作一抹流光,令楚年心尖一颤,眼神陡然凝重。 妈的,这娘们怎么一言不合,直接动手? 女子出手极快,攻势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楚年面色沉重,完全来不及闪躲,他当即手腕微转,便是下意识取出了万魂枪,而后,狠狠横在身前。 攻势来的突然,他也只能做出这般应对了。 嘭! 几乎同一时间。 那凌厉攻势,已然来到近前,瞬间轰在万魂枪枪身之上。 在这一瞬间。 楚年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凉意,充斥心头。 在他注视下,冰剑,轰然炸裂,破碎,庞大冰气陡然落在万魂枪之上,飞快蔓延,那冰气化作的白烟飞快滚动着,令万魂枪结出一层冰晶,并不断朝两侧延伸。 与此同时,一股巨力,也陡然爆发开来,楚年只觉双手一麻,巨力顺着枪身便往自己体内钻去,他面色微变,再也承受不住,身形疯狂倒退,借助森罗万象步的玄妙来卸力,同时,魔气窜动,往万魂枪枪身笼罩而去,试图驱散那如跗骨之蛆般的强势冰气。 魔气震荡,楚年体内全部的力量,尽数奔涌而出,拼尽手段,抵抗着那般冰气。 但仍旧难以完全阻拦,有不少的冰气,顺着手腕,钻入体内,楚年只觉身躯先是一阵冰寒,而后便立即灼热! 物极必反! 极冷,便会感觉极热。 楚年面色难看,他清楚,自己是已经被冻伤了。 这般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 逃! 必须逃! 这女子,实在太过强大,其修为,甚至有可能超越了炼气圆满! 眼下,回万物楼住所的路线,已经被女子堵住,自己只能往执法门逃,若是能遇到执法门弟子,或许,自己还有望活命…… 当然,楚年几乎瞬间,便做了最坏的打算,若寻不到帮手,那便只能拼命! 没有丝毫迟疑,楚年直接收了万魂枪,魔气窜动,在极致的生死危机下,潜力爆发,森罗万象步的速度,竟有了不小的提升。 楚年只觉得自己身躯都变得轻盈许多,飞快奔逃着。 一边逃,还不忘继续与那女子交谈,试图弱化其杀心。 “老夫如今已得执法门姜门主看中,地位不低,你这么杀了老夫,执法门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不论你是为了什么,此刻杀了老夫,第二日便会被执法门杀上门,你也活不成。” 楚年言语强硬,但却刻意没有带上威胁之感,毕竟,不能再激怒身后那女子。 他急促道:“今日你就此离去,老夫既往不咎,而且,你要什么,老夫都可以满足你!” “等老夫上位,直接给你个四相堂的堂主之位当当如何?你应该知晓,这位置地位极高的!” 为了不与这女子厮杀,楚年已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诚意。 先活命再说! 日后,有得是机会炮制这女子。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废了如此多的口舌,换来的,却只是身后女子一句冷哼:“聒噪!” 话音落下,楚年分明感知到,身后的杀意愈发庞大。 下一刻,身后,一道道风声,呼啸而起,温度开始飞快降低着,并且,那股低温,正飞快朝着自己蔓延而来。 周围的花草、大地,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冰晶,反射着刺目的日光。 很快,那极低的温度,便追上了自己,将自己的前路笼罩。 楚年感知着这些,面色陡然一沉,心头大震,瞳孔骤然一缩,神情愈发难看。 这,是领域。 筑基修士才能拥有的能力。 身后女子,果真是一名筑基期的修士。 一念及此,楚年心头压力更盛,眼前蒙上一层层阴霾,只觉得生机愈发渺茫。 但…… 自己怎能就这么放弃? 自己分明刚刚逃出沈妙音的魔爪,刚刚得到姜清婉的赏识,怎么能倒在这里? 楚年心底涌上一抹狠劲儿,一双浑浊老眼,开始疯狂算计,一边逃,一边急思,如何才能脱身……乃至,反杀身后的女子! 自己已经将大日噬灵枪修行完毕,万魂枪也初步炼化了,即便自己只是区区炼气七层,但若是出其不意之下,拼尽一切,未必没有一丝反杀筑基的可能! 自己,必须算计好一切可以利用的,尤其是那女修的……轻敌! 楚年拼命逃窜着,身后拉出了足足三道残影,已然是爆发了全部的潜力,速度飞快,只觉得肌肉都在打颤、撕裂。 周围的景色在飞快倒退,二人片刻之间,便已然跑出了十几公里。 楚年疯狂盘算着,算计着一切,算计着自己获胜的可能。 身后女修,持续绽放着独属于筑基修士的领域,不断压榨楚年的力量。 体内的力量,一点点下降,楚年心头愈发沉重,他明白,身后那女子,不止是要自己的性命,眼下,还要折磨自己,让自己始终摆脱不了这生死危机的阴霾。 楚年紧咬着牙关,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何时招惹了这般疯子?要杀自己,都不给自己个痛快? 身后的女子紧紧跟着他,宛若一只若即若离的厉鬼,如影随形。 每当楚年要拉开距离,她便用冰锥封锁去路,逼他闪躲,消耗他的气力。 女修此刻,亦是默默盯着楚年,那双洁白双瞳中,闪动着浓浓惊讶与震惊之色。 她万万没想到,楚年这个老东西,竟然能坚持到这般程度。 在她手下,逃出十几公里。 虽说她没尽全力,但,筑基期随意一击,便可轻易秒杀炼气。 “这老东西,乃是天才,真正的天才,断不可留他……” 女子眼底,杀意更盛,那股猫戏老鼠般的戏谑与耐心,正在飞快消退。 与此同时,楚年心头愈发沉重,不能再拖了! 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直接被活活耗死! 没再迟疑,他脚步微缓,渐渐停下,而后转过身,任由大片冰雾将这片空地笼罩。 “咔嚓……咔嚓……” 脚下草叶覆上霜,纷纷断裂,身旁树干也挂满冰棱。 他呼出的气,在离开嘴唇的瞬间便凝结成冰晶落下。 方圆二十米,化作一片冰雪世界。 楚年站在这片区域的中央,身形笔直,面色冷冽,盯着远处那身影。 冰冷女子声音自风雪中传来: “怎么,不逃了?” 在冰雾最浓处,女子凌空而立,被一大团冰雾托举着,宛若神明一般。 第22章 拿下冰灵体!炼气八层! “你,你……竟然藏拙如此之深……” 女修眼底闪过浓浓自责与愤恨,紧接着,娇躯一软,瞳孔飞快扩散,彻底昏了过去。 楚年这一击,魔气森然,夹杂一股浓烈的阴森鬼煞之气,在她体内冲荡,令她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嘭—— 女修身躯,就此倒地不起。 楚年却是仍旧谨慎,他与女修保持着距离,手中万魂枪狠狠抽出。 只见,女修胸口,已然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贯穿伤,鲜血横流,但很快被其体内自发运转的冰气所冻结。 一股虚弱之感,也自楚年体内涌出。 他受的伤,也是实打实的,身上多了好几个窟窿,剧痛在体内回荡着,令他身躯都不自觉轻轻颤抖。 “妈的,越阶而战,还真是难啊……” 楚年紧咬牙冠,只觉得生不如死,连忙摸索着,取出一枚疗伤丹药,一口吞下后,只觉体内再度恢复了一丝丝力气。 他强行打起精神,心头微动,便将万魂枪收入丹田,而后指尖再度涌出魔气,点在女修周身各大穴位、经络之上,彻底令其无法催动魔气。 二人差距没有那般大,女修又身受重伤,也就没有冲破这般封印的可能。 小心驶得万年船。 楚年看着倒地不起的女修,眼瞳一阵闪烁,飞快思索着。 既然已经将这女修活捉,他自然要物尽其用,先试试看,能否挖掘出来,究竟幕后是谁要杀害自己。 而且,这冰灵体,也是难得的阴属性灵体,或许,自己也能利用一番。 做完一切,女修都没有任何的反抗,完全被自己制伏。 楚年这才放下心来,心生莫大喜悦,紧绷的眉眼渐渐放松。 没有什么比死里逃生更令人振奋的了! “老夫也是大难不死了,想来必有后福!” 楚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而后再度看向地上的女修,踉跄着上前,缓缓取下女修头上的面具。 一张精致、倔强,眉眼带着一股偏执的美丽面庞,展露在眼前,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岁的模样,冷冽又不失清纯。 这张精致面庞,嘴角印着一抹鲜血,赤红一片,我见犹怜。 这女修,容貌、气质,虽不及沈妙音、姜清婉,但也有种别样的美。 楚年看着,不由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如此美艳的冰灵体,莫不是,她背后之人,是将她当做一炉鼎在培养?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 他当即探下身子,大手一挥,便将女修腰间的储物袋取了下来,仔细探查一番,想要看看能否得些宝贝,或是有用的信息。 储物袋空间不小,其中,有着三千灵石,堆积成小山,以及一些换洗的衣物,除此之外,则是些常规的丹药。 “筑基初期修士,就能随身带着三千灵石,看来这家伙背后的人,也是有些地位,资源丰厚……” 楚年心头暗暗思索着,大手一挥,便将三千灵石尽数收入自己囊中。 自己刚刚欠了万物楼一笔巨款,一万灵石,正是急需灵石的时候,眼前这不知名女修,倒是雪中送炭了。 这三千灵石到手,便已经能还掉将近三成了。 自己若是选择提前归还,半年归还,一成利息,这些利息是可以按日计息的! 他又仔细搜刮了一番,但这女修颇为谨慎,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物件。 他也没再耽搁,体内的伤势,根本不是一枚疗伤丹药能恢复的,他也感觉到了极限。 更何况,万一要杀害自己的人,尚有后手怎么办?现在还是得先离开此处! 一把将女修弹软娇躯扛起,压在自己背上,带着一股血腥与幽香混合的气息,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强忍着伤口的痛楚,辨认下方向,展开身形,在林间几个起落,便寻到一处被藤蔓遮蔽的山洞。 洞内潮湿,弥漫着泥土与腐殖质的气味。 楚年将女修随意扔在角落,便不再理会她。 盘膝坐下,楚年终于有空隙审视自己的伤势。 腹部,数道扁长的血洞贯穿前后,边缘残留着冰晶寒气,正不断侵蚀他的血肉,阻止伤口愈合。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脏腑,带来一阵痛楚。 这一战,是他踏入魔道以来,最凶险的一次。 正面硬撼,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胜算。 示弱,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换取那一枪,应当是胜算最大的方式。 他赌对了。 也赢了。 虽然代价很大,但命,保住了。 一想到自己竟以炼气之身,搏杀了一位筑基修士,楚年的嘴角便不受控制地咧开,嘴唇上渗出丝丝血迹,笑容显得狰狞,也带着一股得意。 从今天起,他楚年,才算真正有了在这修真界立足的资本。 他不再多想,从储物袋中摸出数枚灵石,握在掌心,又取出一瓶疗伤丹药,一把尽数吞入腹中。 丹药算不上好,但药力不烈。 药力化开,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间流淌,开始修复经脉与脏器。 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痒意,肉芽正在疯狂滋长。 时间,在洞穴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半晌过后。 楚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 他低头看去,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疤痕。内腑尚有痛感,但伤势已稳,没有性命之忧。 只需静养半月,便可恢复。 就在此刻,一道充满杀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楚年抬眸。 角落里,那筑基女修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死死盯着他。 她脸色苍白,瞳孔里满是死志。 “为什么不杀了我?”她语带愤恨。 楚年没回答。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胸口,以及那一大片伤口。 伤口惨烈,但放在这女修身上,反而有种别样的凄美,充斥着令人惊叹的诱惑。 他笑了一声,眼底悄然展露出一抹邪芒,淡淡道:“现在,说说看,究竟是谁派你来杀老夫的?” “不要胡扯,老夫知道,你定是有主之人。” 若是无主,想要杀自己,无非便是求财。 眼下败了,第一反应应是求饶才对,而非求死! 楚年眸光冷冽,死死盯着女修,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惦记自己性命。 女修脸色惨白,却仍旧刚烈,冷笑一声:“成王败寇,无非一死罢了。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半点消息,杀了我!死我都不会告诉你!” 她死死盯着,想要看楚年束手无策的模样。 楚年却是嗤笑一声,站起身,缓缓凑近:“你当真对你的主子这么忠诚?不想活命?” 女修精致容颜上,闪过一抹浓浓厌恶之色,头一撇,便不再看楚年一眼,好似只是看着楚年,都脏了她的眼一般。 楚年冷哼一声,而后意有所指,言语附上一抹邪意:“死……还是太便宜你了。” 说罢,楚年立即站起,走到女修面前,俯瞰着她,阴影将女修完全笼罩。 女修见状,脸色顿时一变,瞳孔隐隐泛起难看之色:“你,你要做什么?!” 她看着楚年那火热的眸光,一时间,脸色沉重如水。 他玩味笑着:“你还是处子之身吧?” 女修闻言瞳孔一缩,脸色变了: “你要做什么?!” 楚年的笑容扩大,他站起身走向她,一把将她雪白下巴捏了起来: “你的体质,是冰灵体。” 他声音不大,在女修耳畔低语: “上好的炉鼎啊,老夫刚好是纯阳体质呢,老夫这一身伤拜你所赐,你是不是也得贡献一下,助老夫疗疗伤?” “你休想!”女修面色惊变,眼瞳深处,闪过浓浓厌恶,怒喊道,“你敢碰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滚开……” 她挣扎着,神情近乎绝望,疯狂后退,但身后,便是墙壁,她根本无路可退,体内的魔气被禁锢,令她毫无还手之力。 霎时间。 她满脸无力、绝望,甚至那双洁白眼眸,已然渐渐露出哀求之意。 可楚年对此,视而不见。 “不论是谁派你来的,你看,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他又在哪?怎么不来救你?何必对人如此忠诚……” 楚年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强行用力,捏着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 指尖的触感冰凉。 他低声问:“不过,无所谓了,你不想说,便不说吧。” 话音落下, 一股魔气从楚年掌心发出,没有伤她,而是冲向她的衣裙。 刺啦一声。 她的衣裙化为碎片。 一具赤裸的身体露在他面前。 胸口的枪伤和周围的皮肤形成极为刺激眼球的对比,将她整个人衬得异常凄美动人。 楚年顿时感到小腹一热,双眼发红,呼吸都陡然变得异常粗重。 他,再也难以忍受,强忍着身上的痛意,如饿狼一般。 女修顿时俏脸惨白一片神情慌张,她看着楚年的动作,一颗魔心,都彻底破碎。 她知道,楚年究竟要做什么! 被一个老头子如此玷污?她只觉得比杀了她都难受! 她厉声尖叫,神情惶恐,声音无比凄惨:“不,不要,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楚年却冷哼一声:“老夫不想知道了。” 无论是谁,早晚会再度出手的,自己早晚会知道。 他,只想强行占据眼前这上好的炉鼎。 女修精致清冷的面庞上,陡然闪过一抹绝望之色,宛若魂魄死寂了一般。 如此,却是更激发了楚年的凶性,他低吼一声,便直直扑了上去,猛烈挺起腰杆…… …… 山林寂静。 一声痛苦嘶吼在洞穴中响起,而后立即被黑暗吞没,只留下回响。 楚年心神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连番死战的压力,重伤的痛苦,魔气的枯竭,在他心底化为一股浓烈戾气,急需要一个出口。 他不需要怜香惜玉。 怜悯是强者的施舍,他现在只是在生死线上挣扎。 自然,什么温柔不温柔?与他无关! “啊——!” 又一声嘶吼从筑基女修的喉中发出,声音因痛苦而沙哑。 肌骨在哀鸣,经脉在痉挛。 这是贞洁被践踏的屈辱,信仰崩塌的绝望,和肉身被撕裂的痛楚。 但这哀嚎落入楚年耳中,却没能让他迟滞半分,反而彻底点燃了他的凶性与欲望,疯狂冲刷着楚年的神经,化为绝佳的助兴剂。 对一个想悄然暗杀自己的刺客,楚年没有任何心软的理由。 更何况,这女修,还是绝佳的炉鼎。 筑基期的修为、冰灵体、处子之身。 这具身体,简直是一具完美的宝藏,与阴阳魔功极为适配! 楚年疯狂掠夺,清晰感知到,一股冰冷精纯的元阴之气,从连接处涌入他体内。 第23章 暗示姜清婉!沈流儿的请求! 随着匕首落在面前,泠月雪白身躯,陡然一颤,那洁白瞳孔深处,涌出强烈的屈辱与失落之感。 她,不仅被一个老东西强行占据了身子,就连任务也失败了。 她的价值……对那位来说,已然降到了最低! 她,已经彻底被楚年逼上了绝路,心中死寂愈发强烈。 泠月蜷缩起身躯,抱着头,痛苦嘶吼,无比绝望,声音在山洞内徘徊着。 楚年只淡淡看着,眼神淡漠,虽并未说一字一句,但给出的压力,却是已然铺满了整个山洞。 他就是在逼泠月做出抉择。 只要这一次将泠月心中的傲气与忠诚彻底击溃,未来,想要收服她,便没有什么难度了。 而就在此时。 泠月身躯忽的一僵,而后探出玉手,颤颤着,将那匕首握在了手中,身躯颤抖得愈发细密剧烈。 终于,她好似下定了决心,不愿收楚年如此羞辱,心中的骄傲,也不容许她向一个百年老杂役低头。 纤细胳膊,猛然发力,朝着那雪白脖颈刺去。 嗖—— 匕首,划破空气,飞快在雪白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只是,在那最后,泠月分明收了力。 那血痕,极为浅淡,也只是擦破皮的程度。 泠月剧烈喘息着,好似刚刚的举动,便已然耗费了她巨大的气力与心神,她失魂落魄,双臂垂下,匕首滚落在地,缓缓抬起了那张精致的头颅。 精致、绝美的面庞上,已然一片死寂,苦涩至极,美眸中闪烁着的浓浓恐惧,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宛若受惊的小兔,惹人怜爱。 见状。 楚年嘴角,不由向上勾动着。 成了。 他看着泠月,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淡淡道:“你对你身后之人,并不如你自己认为的那般忠诚。” “看来那人培养死士的手段,当真不怎么高明……” 楚年嗤笑着,言语带着一丝嘲讽。 不过,这也在他预料之内。 在魔门,培养死士? 魔门之所以为魔门,不就是自身利益至上?让魔修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他人办事儿? 未免太过荒谬。 楚年这般嘲讽,也是攻心之计。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说罢之后,过了片刻,泠月声如细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我是炉鼎,并非死士。” 楚年眉头微挑,思索片刻,倒是明白了泠月的意思。 这话中,有求生的意志,表明她乃是上佳的炉鼎,对自己有价值。 但,或许也暗含另一道意思——能养着她这般天才当炉鼎的,必定不是什么善茬。 很可能,便是各峰的圣子,乃至更高层的长老。 自己这么对她,便是打了那人的脸,甚至于给那人带了绿帽子。 未来,自己定会遭到报复。 楚年听着,却只是嗤笑一声,也并未细想这些。 都派人来暗杀自己了,自己还至于去在乎这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他神情漠然道:“老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待老夫耐心耗尽,你若还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老夫就……送你一程。” 说罢,楚年丢出一件大衣,丢在泠月身上。 泠月娇躯一颤,眉眼闪动着浓烈的屈辱之色,但此刻,她根本无力反抗。 只得老老实实,穿上了楚年宽松的衣物。 即便如此,她窈窕的身段,也难以遮掩,那高挑的身子,白皙的肌肤,无不透露着惊人的魅惑,尤其是在被楚年耕耘过后,整个人清冷之中,透着一股子成熟的媚意。 这一点点气质的变化,却是令她愈发诱人。 楚年看着,心头都不由暗赞一声。 现在就要从泠月立即臣服,并不现实,楚年乐意为了这个绝佳炉鼎,付出些时间与耐心。 审视一番后,楚年却是想到了什么,挥手 整理好一切后,楚年大跨步,朝着山洞外面走去:“跟紧了。” 泠月神情麻木,一步一步跟上。 楚年没有再逼问泠月任何东西。 她如今,对自己怕是恨之入骨,她说的任何东西,自己也都不敢信。 不过,执法门掌管整个宗门的刑罚,对各峰弟子也都有所了解,记录在册,自己只需去执法门探查一番,自然便可知晓有关泠月背后那人的身份。 一路奔走。 二人一同步行,前往执法门。 山道之上,冷风凛冽。 一路上,但凡遇到巡逻或路过的魔修,那些人的目光在触及楚年腰间“执法”字样的令牌时,皆是下意识的敬畏与躲闪。 而当他们的视线扫过楚年身后,那个穿着男子衣袍、亦步亦趋跟着的清冷女子时,那敬畏便瞬间转变成了某种更为复杂的东西。 有诧异,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赤裸裸的羡慕。 穿过几条被魔气浸染得漆黑的巷道,翻越一座嶙峋的石山,执法门那森然的轮廓,已然遥遥在望。 还未等楚年走近。 一队身影便出现在前方的山道拐角处,像是在焦急地搜寻着什么。 为首那人,让楚年眉梢微微一挑。 是个老熟人。 刘易。 楚年步伐未停,径直走了过去。 正在四处张望的刘易等人,也终于发现了他,那张原本焦灼的脸上,瞬间爆发出光彩,整个人都好似松弛了下来。 “楚老哥!” 刘易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姿态放得极低,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 “你总算现身了!”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是任务完成后的如释重负。 “怎么?” 楚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们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是来找我?” 刘易连忙点头,声音压得更低,语气也愈发沉重: “姜门主命令属下去找你,但属下守了两日,您都没有回来……” “无奈之下,属下只能如实禀报,姜门主便立刻下令,让我们所有当值的弟子全部出来,沿着各条山路寻找您的踪迹。” 楚年闻言,心中闪过一抹错愕,难不成,姜清婉这般关心自己? “如今找到您,我们也算是能回去交差了……” “您不知道,姜门主以为您阴奉阳违,还当您偷偷回了阴阳峰,她气得很,您回去可小心点……” 刘易脸上挤出笑容,提醒着。 楚年:“……” 得,白感动了。 他心有余悸地补充了一句: “您是不知道,姜门主下发命令的时候,那脸色,冷的能刮下三层霜来!” 楚年没有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他的目光落在刘易身上,心头一个念头闪过。 他开口问道:“执法门内,有没有专门关押女修士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最好是元阴尚在。” “而且,修为要足够强大。” 刘易听着这几个条件,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瞬间就明白了楚年话语背后的深意。 在葬仙宗,合修采补,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他脑中飞快盘算,随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楚老哥,您这要求太高了。” “葬仙宗内,但凡是修为强大的女修,九成九都破了元阴,毕竟……那是她们最大的捷径了。” 刘易的话说得很实在。 但他话锋一转,身体又向前凑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不过,我帮您留意着。” “若是有符合这种条件的犯人被送进来,我就暗中把人给您留下,第一时间告知您。” 楚年看着刘易这般上道的模样,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真正的欣赏之色。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刘易的肩膀。 “你小子,好好干。” “老夫看好你。” 刘易闻言,整个人都僵了一下,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从他眼底喷薄而出,瞬间涌遍了整张脸。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连连躬身,心潮澎湃。 这些日子,执法门内,流传着堂主即将成立四相堂,并且欲要立楚年为总堂主的消息。 无风不起浪,诸多弟子摸不清消息真假,如今对楚年,都下意识摆出敬重的姿态,生怕无意间得罪了这个可能的总堂主人选。 刘易更是振奋,他也算是近水楼台了,若是楚年当真成了总堂主,他可就要一飞冲天了。 眼下对楚年,自然是百般恭敬。 虽说还是未定之事,但也正是这种时候就开始谄媚、办事儿,才来得珍贵。 刘易自然懂得这般道理,他语带激动: “属下先提前谢过楚老哥了!” “楚老哥日后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属下愿意为老哥做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年哈哈一笑,笑声在冷寂的山道上显得格外畅快。 他不再多言,带着身后沉默如影的泠月,迈开大步,朝着执法门的方向走去。 …… 片刻后,楚年便带着泠月,走到了执法门大门前,周围有不少执法门弟子来回走动,各有忙碌之事。 那“执法”牌坊由玄铁铸就,雕刻着青面獠牙,透着肃杀与威严。 楚年一步迈入。 泠月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衣袍将她笼罩,只露出下颌。 一路上,巡逻的执法门弟子都驻足躬身。 “见过楚前辈!” “前辈回来了!” 弟子们打着招呼,目光中带着尊敬与敬畏。 他们清楚,楚年是姜门主身边的人,地位崇高。 前几日楚年失踪,姜门主发怒,整个执法门都被派出去搜寻。 现在他回来了,他们也能松一口气。 楚年含笑点头,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权势带来的极致的爽快。 虽说一切都是姜清婉给的,姜清婉可以一夜之前,收回所有。 但姜清婉显然比沈妙音行事更理智,她需要自己做她的刀,看重自己的价值,自己也不会时刻提心吊胆。 这就足够了。 在魔门,还奢望有什么真感情不成? 楚年也并不指望,只是一次合修,便让姜清婉对自己青睐有加,但未来,他会尽可能展现自己的价值,增加自己在姜清婉心中的分量。 更何况,随着修为提升,阴阳魔功修行更为深入,再将伪圣体、乃至体内仙骨的力量挖掘开来,自己的魅力也将不断提升。 有朝一日,将那沈妙音和姜清婉迷得团团转,以自己唯首是瞻,也并非不可能。 第24章 沈流儿的请求!听墙脚! “给你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你坐上总堂主的位置……” 这句轻飘飘的话,落入楚年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他眼角一跳。 不是说好等自己准备好了,告诉她就行吗? 怎么还朝令夕改,直接变成了期限三个月? 楚年心头一股顿时郁气上涌,眉头忍不住皱在一处。 对修士而言,三个月算什么? 一次稍长些的闭关,都不止这个时间。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他喉结滚动,想要询问一番,将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楚年霍然抬眼,看向高座上的姜清婉。 此刻,姜清婉的面容严肃,神情淡漠,那双眸子宛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 那里面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只有不容置喙的决断。 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楚年瞬间明白了。 此事,没得商量。 最终,他只能将这股郁气死死压下,重新低下头,躬身拱手: “属下,会尽力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重。 本以为加入执法门,能得一时安稳,徐徐图之。 现在看来,安稳的日子,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那三个月的期限,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神之上。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楚年也清楚,这巨大的压力背后,同样是巨大的机遇。 正是因为自己这难寻的伪圣体,姜清婉对自己的期望才会如此之高。 她这是在逼着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若是能不断达到她的要求,未来,自己在魔宗之内,必将扶摇直上,一步登天。 若是做不到…… 楚年不敢再想下去。 风雨飘摇,恐怕都是最轻的下场。 他收敛心神,见姜清婉再无其他吩咐,便再次拱手,面色沉沉地告辞离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直至消失。 殿内,重归寂静。 姜清婉并未在主位上久坐,她起身,缓步踱至窗边,望着楚年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并没有去思考总堂主之位的事情。 此刻,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楚年之前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话语。 “伪圣体……” “合修……” 言语如同魔咒,在她心湖中掀起阵阵涟漪。 其实,她对合修的了解,并不多。 过往数百年,她修行一帆风顺,一路高歌猛进,从未遇到过真正的瓶颈,自然也从未考虑过借助外力,尤其是合修这种在她看来有损傲骨的法门。 然而,这般顺境,在她突破金丹之后,便停滞了。 金丹境界,修行极为艰难,每一丝进步,都是无比珍贵,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 她经历了长久地停滞在金丹初期,修为纹丝不动,那种摸不清前进方向的无力与痛苦,早已被那般无助折磨得心神憔悴。 姜清婉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动摇。 她神情恍惚,内视己身。 突破金丹后期,确实极为爽快,她有种打了一场翻身仗的感觉,但金丹后期的瓶颈,更厚,更坚固! 以她如今的状态,想要突破到元婴? 至少需要三百年! 这三百年内,会发生什么,她又会遭受何等的压力? 她一想,便倍感头痛,无力之感翻涌而出。 上次与楚年合修时的情形,再度充斥姜清婉脑海。 那股磅礴精纯的阳气涌入体内,与她苦修两百年的元阴之力交汇。 阴阳交融的瞬间,魔气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暴涨。 境界壁垒,摧枯拉朽般被冲破。 从金丹初期,一跃至金丹后期。 那种久违的,力量飞速提升的畅快感,至今记忆犹新。 她之前一直将此归功于沈流儿的丹药,以及自己积攒了两百年的元阴,阴阳交合下,厚积薄发。 下意识地,她忽略了楚年这个炉鼎的作用。 但现在,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细细想来,楚年的作用,绝对是至关重要的。 甚至……是无可替代的。 可以预见,自己往后的修行之路,只会愈发艰难。 瓶颈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固。 她的天资虽不低,但也并非万中无一的灵体,修行速度本就比不上那些天之骄子。 就连沈妙音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都被逼得与那老东西合修…… “合修……” 姜清婉红唇轻启,无声地念出这两个字。 心头,一阵无奈与烦躁。 她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那个身形佝偻、气息浑浊的老杂役形象。 一想到要与那样的躯体交融,甚至……被他骑在身上。 源自灵魂深处的抗拒与厌恶,便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 她姜清婉,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士,是执法门门主,更是无数弟子敬畏仰望的存在! 骨子里那份根深蒂固的高傲,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委身于一个身份卑微、行将就木的老杂役。 但,理智却在疯狂地提醒她。 这,或许是一个绝妙的,千载难逢的机缘。 伪圣体…… 这种体质,典籍中都罕有记载。 能与自己合修,并带来如此巨大裨益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楚年一人。 其他人,效果远不如此。 “这老东西……” “若是能年轻些,再帅气些,倒也不至于让人如此难以接受。” 姜清婉幽幽一叹,她站在窗前,沉默良久。 半晌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身形一晃,片刻后,便是走入了宗门内的功法阁。 她,必须要对合修之事深入了解一番,以确定,究竟值不值得令自己放下傲骨,去忍受楚年那老东西在自己身上驰骋。 功法阁内,古朴肃穆,一排排玉简木架,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姜清婉径直走向记录着合修法门的区域。 她素手一招,数十枚记载着各类合修之法的玉简,便悬浮于她身前。 意识探入,海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浏览的速度极快,一目十行,飞速筛选着有用的信息。 一炷香后。 姜清婉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的神色,却比来时更加茫然与纠结。 玉简中记载的合修之法,五花八门。 但其核心,无一例外,都阐述着一个事实。 阴阳交泰,身心交融,好处,远超她的想象。 身心交融,可磨砺道心,勘破心魔;阴阳互补,可夯实根基,洗涤灵根。 甚至,一些高深的合修秘法,还能让双方在合修中共同感悟功法,修行速度极大提升! 这些过去被她嗤之以鼻的旁门左道,此刻展现出了致命的诱惑力。 姜清婉捏着玉简,精致俏脸上,神情更加纠结了。 玉简中记载,只是与纯阳灵体合修,哪怕并不专门修行高深合修功法,修行速度,都能快上五倍不止。 五倍! 这个数字让姜清婉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修行至今近两百年,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每一次修为的精进,都需耗费数年乃至十数年的苦功。五倍的速度,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奢侈。 而若是辅以精妙合修功法,那修行速度,甚至可以提升十几倍…… 这已经不是捷径了,这是直接踏上了一条通天大道! 纯阳灵体,已经是极为难寻的极品炉鼎,价值难以估量。 那伪圣体呢…… 姜清婉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楚年那张苍老却平静的脸。 一个比纯阳灵体更为稀有霸道的体质,其效果,又该是何等惊人? 她无法想象。 过往,姜清婉虽知道合修有助修行,但她心中,总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那是源自骨子里的骄傲与自负。 但现在,当她亲手翻开这些尘封的记载,当那些冰冷的文字化作最赤裸的诱惑呈现在眼前…… 她,心头已然渐渐动摇了。 那道坚固的屏障,在“元婴大能”四个字的冲击下,出现了一丝丝裂纹。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疯狂滋长。 自己都已经和楚年有过一次了。 那一次,虽是情势所逼,虽有丹药之功,但那修为暴涨的畅快感,那冲破瓶颈的酣畅淋漓,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让她身体深处泛起一阵战栗。 再来第二次、第三次……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反正……也只是楚年一个人罢了。 这个念头让姜清婉脸颊微微发烫,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功法阁内空无一人,唯有书架的阴影沉默地矗立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智却在疯狂地计算着得失。 若是寻到合适的合修功法,再辅以楚年的配合,恐怕,最多苦修五十年,便顶得上自己苦修数百年的成果。 五十年…… 对凡人而言是一生,对她这样的金丹修士而言,不过是几次闭关的时间。 到时候…… 或许几十年内,自己便有望突破,成为元婴大能。 一旦功成,她在宗门内的地位,可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若是按部就班修行? 姜清婉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恐怕两百年内都没戏。 甚至可能此生都将困于金丹圆满,寿元耗尽,化为一捧黄土。 如此想着,姜清婉眉头微锁,那股纠结与茫然再次涌上心头。 她收起玉简,纵身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返回执法门。 第25章 墨昙的狠辣!大方的沈流儿! 楚年听着这般质问之声,顿时面色一凛,心思急转,忍不住暗骂了两句。 眼前之人,他有印象。 墨昙。 药峰圣子。 此人面容,与他记忆深处的画像重合。 墨昙那双眼瞳,在看清楚年老脸时,温度骤然一降。 好似一头凶兽顶上的猎物,被他人觊觎之时,爆发出的森冷与凶性。 墨昙的目光,一寸寸刮过楚年的身体,最后定格在他浑浊眼睛上。 “你是谁?回答本圣子!”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丹大能特有的威压,字字句句,都砸在楚年的心神之上。 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停滞了。 天地间只剩下那股从墨昙身上弥漫开来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楚年眉头深锁。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骨骼在发出细微的呻吟,呼吸异常局促。 这就是金丹境的威势。 仅仅是一个发问,便足以让寻常修士心神崩溃。 楚年心中不由暗骂一声。 来之前,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料到,只是在门口等候,都会撞上这等无妄之灾。 作为在魔门底层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杂役,辨认宗门内所有惹不起的大人物,早已是铭刻进骨子里的生存本能。 圣子、圣女、长老、护法……任何一个,都可能因为你多看了一眼,而让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楚年不仅认得墨昙的脸,甚至能从他衣袍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和那宛若吃了奥利给般的难看神情,精准判断出他刚刚在圣女宫内做了什么。 无非就是献媚一番后……求欢被拒。 此刻他出现在沈流儿的宫殿门口,立即便令墨昙的憋闷与烦躁有了出口。 楚年能感觉到,墨昙的目光背后,一股凶意正在凝聚。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回答不慎,对方会立刻出手,将自己镇压炮制一番。 理由? 在魔门,强者杀一个弱者,从来不需要理由。 无数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楚年的心脏在金丹大能的威压下,跳动愈发急促。 他得给出一个既能撇清自己,又不会触怒这位疯子的答案。 墨昙眼中寒光愈发炽盛,魔气波动震荡,眸中怒火沸腾: “怎么,老东西,哑巴了?” 楚年心神陡然一紧,威压在身,身躯立即传来阵阵隐痛。 他强行绷直脊梁,将屈辱与惊惧压到心底,不动声色,脸上挤出谦卑的笑容。 他刻意佝偻身子,让姿态显得卑微无害: “圣子殿下。” 楚年开口,声音被他故意压得沙哑,“老夫是听命行事……” “听命?”墨昙冷哼一声,神情不屑。“谁的命?谁让你来此地的?” 他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在楚年那张老脸上来回扫动,满脸嘲弄:“你这老东西,满脸皱纹,丑的惊人,惊扰了流儿师妹,把她魔心吓出问题怎么办?” 这话语间的嘲讽与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闻言,楚年心中火气立即翻腾,心头浮现出浓浓愤懑。 这墨昙,当真是个疯子。 自己什么都没做,便要承受这般羞辱。 但他却强行压下一切,飞快提醒着自己,绝不能动怒,甚至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金丹期大能,自己绝不能轻易招惹。 “行了。”墨昙似乎觉得和楚年这种蝼蚁多话是浪费时间,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别想着讨好流儿师妹。” 那姿态,如同驱赶苍蝇。 “是,是。” 楚年脸上的笑容愈发谦卑,他拱手一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那股窒息的威压,减轻了一些。 “既然圣子殿下下令了,弟子自然遵从。”他抬起头,望着墨昙,语气诚恳:“劳烦圣子告知圣女,老夫今后便不再来了。” 说完,楚年再次一拱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便要离去。 他走得干脆。 沈流儿的丹药,沈流儿可能带来的好处,在这一刻,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为了虚无缥缈的收益,去得罪一个喜怒无常、且很可能对自己动了杀心的金丹圣子? 不值得! 这笔账,楚年算得清清楚楚。 沾染上墨昙这种人,被他盯上,绝非好事。 看着楚年毫不犹豫认怂,墨昙眼瞳深处的寒意,总算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的得意与轻蔑。 他唇角勾勒出一道弧度: “算你这老东西识相。” 墨昙神情缓和,因被沈流儿拒绝而产生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他,喜欢看其他人像狗一般,在他的压迫下,灰溜溜逃走。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也准备就此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 吱呀—— 圣女宫的门,再一次被猛地推开。 一道倩影如同一阵风,从宫内窜出。 她越过门口的墨昙,身形几个起落,便追上了已走出十数步的楚年。 一只小手精准有力地抓住楚年的胳膊。 那力道,竟让楚年无法再前进分毫。 “楚年,你怎么走了?” 沈流儿急切的声音响起,她仰着小脸,满眼不解: “你可不能走,我炼这丹,你可是主力!” 她刚才在宫内,透过门缝,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念头。 想看看这个备受姜姐姐青睐的老东西,会如何应对墨昙的刁难。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 楚年,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没有。 他认怂了。 认怂得那么彻底,甚至连场面话都懒得多说,扭头便走。 这她如何能愿意? 她要炼制的那枚珍贵丹药,楚年这具伪圣体,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甚至可以说,楚年,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沈流儿顿时急了,心中对墨昙的不满,也已然攀升到了极致。 楚年被迫停步,肌肉因这突来的接触而绷紧。 他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沈流儿那张急切又带着狡黠的脸庞。 她离得很近,少女的馨香混杂着药草气息钻入鼻腔。 楚年不动声色地抽出胳膊,退后半步。 “圣女。”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与无奈。“老夫只是个杂役,不想招惹是非。” 他抬眼,视线越过沈流儿的肩头,落向不远处那个身影,轻声道:“来之前,没人告知这趟差事有性命之忧。” 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沈流儿正要开口,远处阴沉身影便大步走了过来,卷起一阵风。 墨昙站定在沈流儿面前,高大的身躯将楚年完全笼罩。 “流儿师妹,你要这老东西做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墨昙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胶着在沈流儿身上,仿佛楚年只是一团空气。 “你炼丹需要什么,药材、丹炉、火种,师兄我都可以替你寻来。” “这种几乎没有魔气的废物,能帮你什么?” 鄙夷、蔑视。 在墨昙眼中,楚年甚至不配作为人被正视,他只是一个废物。 听到废物二字,沈流儿的眉头瞬间蹙起。 她仰头看向墨昙,平日里那双含笑的眸子,此刻只剩下认真: “师兄,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我的修行,比天大。”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你若是阻拦我,我们日后,便没法好生相处了。” 这句话一出,墨昙脸色陡然变了,一抹隐藏极深的凶性,渐渐变得浓郁。 他,面对沈流儿,神情不可置信,仿似没想到,沈流儿竟会如此呵斥他。 他看见了沈流儿眼中的决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疏离。 “师妹,我怎会阻拦你修行?”墨昙声音干涩,态度稍缓,试图辩解。“你想要巩固根基,提升境界,师兄我这里有的是丹方,有的是天材地宝,何必……” 他的目光带着浓浓厌恶,剜了楚年一眼:“何必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如此亲近……” 独处一室。 在他看来,这四个字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沈流儿见他还在纠缠,顿时不耐烦了,眉毛一掀。 “师兄!我是药峰圣女,我不修炼炼丹术吗?” “不炼丹,我日后如何在药峰立足?如何服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现在,就拦着我最重要的一味药材!你说,我如何修行炼丹术?” 这番呵斥,让墨昙的神情彻底铁青。 他胸膛剧烈起伏,金丹大能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外泄,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压抑。 楚年只觉得一座山岳当头压下,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灼痛感。 沈流儿也察觉到自己话说重了,见墨昙这副模样,心头不免发虚。 她立刻话锋一转,语气软了下来: “再说,你在担心什么呀?” 她眨了眨眼,伸手点了点楚年的方向。 “难不成,本圣女会看上这么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东西?” “师兄你也太小看我沈流儿的眼光了。” 她凑近墨昙,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保证道:“等炼好这炉丹,我立刻、马上,就把这老东西打发走,保证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我面前。” “你就放心吧,好师兄。” 这番连消带打,又哄又劝,终于让墨昙那几乎要喷发的怒火,稍稍平息。 沈流儿见状,不再给他反悔的机会,立刻转身,一把又拽住楚年的胳膊。 “走了,跟我进去!” 她拉着楚年,便要往圣女宫内走去。 然而,墨昙的身影一晃,再一次横亘在两人身前。 他像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