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活瞒天复生系统[快穿]》 第1章 天降祥瑞 将要入冬,冷意渐深,墙头攀爬的枯枝折到阳台,甚多枯萎的落叶掉在地上,这个季节,无多少生机勃勃的样子。 偌大的宅邸,只有二楼封窗的那间屋子亮着灯。 屋里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铃铛、红线和黄符,除此之外,仅几件简单的家具,少得可怜。 蚊蝇般的声响不断,微弱的喘息与之交叠,床上凹陷一块,苗润青被厚被盖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修长消瘦的指骨无力从床尾垂下。 门锁转动的声音出来,躺在床上的苗润青挣扎起身,这才露出了他的模样,瞳色极浅,头发略长遮盖了大半张稚嫩苍白的脸,床上又凹陷了一块,落在地上的影子交叠渐深。 来人抬起手摸了摸苗润青的长发,明明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有一双极具温柔的眼睛,他低头看了一会儿苗润青的情况,问:“还记得我吗?” “闻厄。”苗润青点头并将自己塞进闻厄的怀里,他冷得厉害身上还在发抖,还在轻声唤道,“哥哥。” “我在,不怕。”闻厄轻轻拍着苗润青的后背,像抱小孩一样连着厚被拢在怀里:“很快,你的病就会治好了。” 温度慢慢升高,苗润青脸色好了一些,费神听完闻厄的话,他呼吸声停滞了一瞬,猛地离开闻厄温暖的怀抱。 闻厄抬手轻碰,却遭推开,继而咳嗽声在屋里连连不停。 他叹了口气,似有缓和气氛的意思。 “不治怎么能行,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吗?” “不要。”苗润青的呼吸微弱急促,他难受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不受控制地掉了好几颗眼泪,“不要信他们说的。” 痒意在喉咙不停骚动,床上的人捂住嘴,瘦弱的背脊颤抖。半晌,近乎干枯的沙哑声传来,像极了要陷黄泉的人。 “我要枯萎了,我要死了。” 苗润青仰起头看向男人,青丝散了半身,露出那双平静的眼睛,他止不住地咳嗽,疲惫看着男人继续道:“哥哥,我疼。” “闻厄,我疼。” “苗润青。”闻厄沉默了会儿,咛喃喊着名字。他轻轻抱住苗润青,这次他没有挣扎,可怀中只余寒意,不见温热。 “放弃我吧。”苗润青皱眉阖眼,冷静道,“事已至此,囚我至今,苗家的人都死绝了,永远,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好想他们,我该随他们而去,不要在意我的去留。” “苗润青。”闻厄抱紧苗润青,不为苗润青冷漠的话语刺激 只是一边安抚地轻拍苗润青的脊背,一边将两个枕头叠起好让人靠得舒服,他轻柔抹去苗润青眼中的泪,温声道,“是想他们,还是害怕太孤单?” 苗润青忍着肺腑的灼热感,手放在男人的背脊上微蜷,腥味上涌,痒意和痛感并存一刻。他仰起头看向一角昏暗,哭道:“闻厄,不要丢下我。” “如果你还对我有心软一点点的意思,就放我死前安生一会儿好不好。” 闻厄没有说话,他手心越来越暖,苗润青冰冷的体温慢慢回温,两人一时都不说话,只是默默依偎着,都在享受这得之不易的温情。 碰撞声一粒粒的响在阳台的窗户,苗润青看着屋外的雨,雨声的烦躁似乎又让他有了些许的窒息感。他有些累,疲倦靠在闻厄的肩膀上,闷闷道:“晚上在外还要忙吗?” 闻厄搂紧苗润青,怀中甚凉令他不安,他惶恐道:“抱歉,很快,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那我该说什么呢?” 苗润青的声音温温柔柔,似是真的在考虑,慢慢的松开闻厄的手,认真道:“路上小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闻厄垂眼看着苗润青身上薄薄的冷汗,俯身摩挲着泛着冷意的柔软,直至颜色渐深,忍耐着的,轻轻的,然后松手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他手里拿着温水浸湿过的毛巾给苗润青擦汗。 咛喃的话语不停,闻厄轻触着那瓣温情,屋外雨声簌簌,天要降温了,闻厄在屋中走动,有意忽视那些诡异的铃铛、红线和黄符,他从衣柜拿出了一件披肩给苗润青披上。 苗润青的视线随着闻厄的移动慢慢回神,肩上多了一分暖意,还算能舒服些。 闻厄把披肩盖在苗润青身上,搂紧:“会成功的。” 枯枝被风吹得声响嘈杂,苗润青面无异色,不欲多聊,他安抚的拍了拍闻厄的背,好言道:“走吧。” 闻厄起身,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啰嗦说着“我会让老白提早准备些入冬的物件,往年冬天格外难熬,今年长寺他们都会来,我们一起吃个年夜饭,一起跨年......” “闻厄,走吧。” 苗润青低头,没有时间修剪而显得过长的头发扫下一片阴影,像深冬枯萎的植物了无生机,明明还未至初冬。 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至轻轻落下的关门声,屋里又陷入了死亡般的沉寂。 苗润青捂着嘴咳嗽声不停,他似乎在出神,抱着膝盖呆呆看着外面,在屋里自言自语。 “出来吧。” 先前出神望的那一角波澜抖动,像损坏的机器人仿生玩具,青涩而突兀的机器声响起。 【您好宿主,我是智能系统AAA202201210719,检测出您的生命体质极具危险,是否需要提供救助。】 “您的名字好长。”苗润青笑了一下,眼睛微弯,他的声音很轻,很软,“我该怎么称呼您。” 系统宕机了一两秒,然后很诚实地承认:【我不知道。】 “那我先叫您统统吧。”苗润青点头,他抿了抿唇,有些羞涩的跟系统说,“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相对于系统所谓的救助,苗润青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会这时候出现在这,目的是什么,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请问您的目的是什么?” 【经系统自主认定您符合内部各项规定,参与测试完善系统内部程序,也可通过技术修整恢复您的身体机能解除障碍,请问您是否愿意成为系统的寄居者,简称宿主。】 “解除障碍是治好我的病吗?”苗润青听到这番话若有所思,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星点若有若无的兴趣,淡淡的疑惑似的问道,“测试?” 【是的,系统内部数据仅加载一部分,还有许多数据待开发,内在指令确认与宿主合作能够互利互助,且第一指向性为您,也就是系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而经系统调查,宿主的意思是指为寄生生物提供生存环境的生物。寄生生物可以通过寄居在宿主的体内或体表获得营养,寄生生物往往损害宿主,使生病甚至死亡。宿主不只是被动的接受病原体的损害,而且可以主动产生抵制、中和外来侵袭的能力。】 【如果宿主的抵抗力较强,病原体就难以侵入或侵入后迅速被排除或消灭。】系统停顿了一下,慢吞吞补充道,【就是说你的抵抗力太弱了,得多晒晒太阳。】 “你好专业。”苗润青安安静静听着系统说完,温声道,“我大概熟悉,但相较于你这种说法,不如说是共生关系更容易让人妥协。” 系统卡顿了片刻,指令中的一条也明显指出了他语言的错误,短短时间系统生涩地补充道:【这些皆有系统根据数据得出,简而言之,当您成为宿主,接受测试,相对而言会完成您心中最想做的事。】 苗润青顿住,他捶了捶闷闷的胸口,慢慢道:“测试具体是什么?” 【从您决定成为宿主的那一刻,系统会根据指令的规定,将宿主送达位面,而在此位面的时空会进入休眠阶段。如果您此刻决定成为宿主,则即刻就可送出该位面到相关位面,因为是测试,所以宿主也相对拥有部分的支配权,鉴于宿主现在生命体质极低,暂不能开启。】 “也就是说,我绑定了你,就可以离开。”苗润青起身,还有些热意的披肩从肩上滑落,他走到窗前沉默看着外头的暴风雨,费神听着系统科普完,平静道。 雷声轰鸣,苗润青伸手钻过铁架的菱形缝隙,他接着外面飘零的雨,一截早已枯败的枝桠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攀岩到阳台上来,一道铁门强行隔绝着外面的世界,锈迹斑斑很是厚重。 【或许有点困难,因为这个位面设置的禁忌太多了,某些程度来说,要有个正当的死亡瞒过他们,不然选择权就不会在我身上。】 苗润青长睫轻颤,茫然问道:“禁忌?” 【对,你房间里的这些铃铛、红线和黄纸,既盖住了你的气息,也加了很多层保护。】系统尽量以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苗润青,【就是你有任何动静,他们都能知道。】 “茅山道士说这些都是用来锁魂的。”苗润青垂首,低声道,“我以为这是骗人的。” 苗润青看着外面的世界,生死不过两个阶段,指尖抵在铁门的锈迹处,指下粗糙,苗润青垂眼看着,礼貌问道:“你的指令里会存在强行死亡吗?” 系统搜索相关指令,确如其言,除第一条整理措辞,第二条便注明了类似强制死亡的事项,系统依言所答:【有强制死亡的说法,强制死亡是根据宿主位面情况造成的强制措施,因测试原因,宿主将会有三次特殊抉择情况,当三次抉择相同,即刻进行强制死亡。】 手掌被生锈的铁片割出一道血痕,苗润青慢慢摩挲那层腐朽的黏液,直至伤口裂开血液糊了满手,鲜血滴在地板上,苗润青不曾迟疑地说道:“绑定吧。” “要为除后患,需要你帮个忙。逃离这里,瞒着他。” 灰蒙蒙的天空细雨绵绵,封闭的卧室不惜得开灯,琐碎的声响不停,屋外都比里头亮堂的多,只这般灰影透过铁门照在苗润青的脸上扫下片阴影,冷漠间的瞳孔和苍白的唇角近却藏在其中。 【什么时候?】 僵硬的系统声随即出现,翻新的墙壁上缓缓流淌着几行暗色液体,寂静在这个房间停留了一会儿,苗润青再度出声。 “就今晚。” 闪电鼓鼓作响,划破天际一道明亮,倾盆大雨,簌簌落地。郊外的大树吹折着弯了腰,别墅的灯亮起又暗下。又一道轰鸣声响起,碎片遍布着院子,狗吠声连连作响,被雨水冲刷的蔷薇花挂下鲜红的花汁落到水洼处。 空旷的郊外阴雨绵绵,苗润青驾驶着车飞速的行使在湿滑的郊边大道,油门加速踩底,几串尖锐的喇叭声在山内鸣响,雨声、风声搜刮着一切。 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轰隆隆巨响,苗润青修长的手不断颤抖,连连冒汗的额头青筋直冒,闷咽着喉头不断上涌的血腥味,撞击声沉闷着硝烟燃起。 天旋地转,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连带着层出不穷的脚步声,那些模糊的记忆再度翻涌上线,耳边的嗡嗡声不停,鲜血弥漫了整条马路,医护车声遥遥赶来,所幸这里离医院甚远,一来一去拖延了不少时间。 【开启强制死亡,请宿主进行选择。】 【死亡还是恢复。】 系统给出了这样的选择。 “死亡。”苗润青心中默默地想,暂时结束这破败的一世挺好。 心跳停止的感觉很明显,像溺水者不在乎了水,冤罪者不在乎了对错,自杀者不在乎了生死...... 【检测到不明能量侵袭,死亡失败。】 心跳重新缓慢的跳动,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这种情况,想也是闻厄。肺腑的窒息使他从内而外忍耐不住的溅出斑斑血迹。耳边的声音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蔓延,疼痛,光陆迷离的幻觉开始出现,他觉得,这辈子的血这一次终于可以吐完了。 过了很久,系统的声音重新响起:【死亡还是恢复。】 没有迟疑,他在心中回答系统:【死亡。】 心跳停止的感觉又来了,他的心本来就是不是疼的折磨他,现在停了,电流刺激他的心脏试图想要引起它的跳动,可惜没能成功,他好受了很多。 闻厄在府中老白的通知下火速赶到医院,与之一道来的还有两个男人。 苗润青全身鲜血淋漓,大大小小的伤口滋滋涌出鲜血。他听到闻厄的声音,罕见有了片刻迟疑,努力睁眼找闻厄存在的地方,动了动唇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只有粗粝的沙哑,这声音太难听,难听到他不肯再说话了。 “不要担心,我会回来的。” 可无论闻厄如何呼唤着苗润青的名字,那双平和的眼睛始终未曾睁开。 手术室的灯迟迟不灭,他僵在原地,等着一**人进去,又一**人出来。过了两三个小时,一位医护人员走到闻厄面前简要通知现在手术室内的情况以及后续进行的操作,询问闻厄的意见。 “请继续,请您救救他,求您救救他。”闻厄的状态有些癫狂,可医院里见惯担心病人的家属,医护人员抬头看了一眼,冷静的声音从口罩闷闷的发出。 “尽力而为。” 老白看着情绪不定的闻厄,跟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难控制住,他心中一阵惶恐。晃晃悠悠想着苗润青对闻厄的重要性,又恐这结局不定,势力翻云又要掀起一波巨浪。 【检测到不明能量侵袭,侵袭严重,死亡失败。】 电子器件上的线条又开始运作起来,苗润青的呼吸已经连一口气都是缓慢而短暂。他感受到冰凉的刀具在他身上开垦,先是小腿的烂肉,再是腹部、胸腔乃至大脑。刀具擦过他的□□挑起一根根筋脉,烂透了的身躯多少难熬。 犹记忠告,熬过这一阵,才得复生。 【死亡还是恢复。】系统的声音终于又响起,虽然颇具疲惫。 不加迟疑,只是疲惫至极,苗润青勉强恢复清醒,冷静在心中回答:【死亡。】 电子器件的波纹终于呈现一条直线,半个小时之后,医生们也无法使苗润青再度活过来,手术室的灯终究灭下,还是之前那个医护人员,眼睛的红血丝厚重。 她勉强保持冷静地跟闻厄说明患者的情况,左右是软组织瘫痪严重,瘀血堆积和大面积腐烂,看着闻厄愣愣的模样,缓了声音:“抱歉,请节哀。” 手术室推出苗润青的遗体,闻厄僵硬地看着那层白布,医务人员想让他签下死亡通知书,可闻厄什么动作也没有实在恍惚,随后清醒了一阵,推开扶着推车的人掀开那层白布。 天道曾赋予个一个少年绝佳的容颜,可生死由不得,已是面目全非。 老白做不得这个主,却看到匆匆赶来的人跑过去说了清醒,老白认出了来人是游家的家主游疆。 游疆拦住了闻厄,看到推车的苗润青却也是微微一愣,恍惚间闻厄又发了狂似的,她颔首跟闻厄说了些什么,虽未听清却见人平静下来,安静的可怕。 跌跌宕宕,恍恍惚惚一整夜,突然平静下来的那一刻,也似有癫狂的安排着解决措施,谁也不许动那层白布,谁也不知道闻厄是怎么处理苗润青的遗体,一夜之间,好似颠沛流离一般。 之后的事其它家族都不太了解,只是知道闻厄请了一个相师,又请一位沈先生出山。 阴沉沉的乌云压日,闻宅,枯草地,四人围鼎。 鼎内炉火旺盛,风卷起微光的火星子,显现四人不宁的脸庞,念念有词。 炉火将息,风盛,将火星子裹挟着与天平齐。 请来的沈先生围观全程,感慨万千:“故人轻抚今人眉,为其散去半生灾。” 炉火灭,万念随风起。 作毕,四人看向一旁的相师。 “奇怪啊,明明此人非闻姓也,却是五行维系、灵魂神识通通与闻姓者融为了一体,奇怪啊,奇怪啊。” 相师如此说道,闻厄抿唇,更是在见沈先生时感到古怪。 沈先生青涩的很,像是个还未成年的人,未见时一言道出苗润青的存在,如今到了苗润青的住处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稀奇古怪的铃铛、红线和黄符,以及墙面上的血痕。 “为人所弊,以致为人所用” 闻厄看着这短短一行字,他能感知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手指忍不住蜷了蜷,期盼上天有灵。 沈先生推着自己的轮椅,慢言:“先生可曾听闻,燎原万里,火雨四溅,四海无生灵的故事。” “先生直说。”闻虽见此人容貌不过二八年纪,可气质从容不迫,无法说出那种莫名的感觉从何而来,这不由的让闻厄生出几分忌惮。 “燎原千里就可。”沈先生颔首,淡言:“我可令你重见苗生,只需一饮血,一场梦,不便之处,只为日后大凶之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天降祥瑞 第2章 生死门 蝉鸣吱呀的夏天,校门口前的那条大街摆满了小吃摊,食物的香味吸引着这群高中生留步觅食。 校园门口的小吃摊冒着诱人的香味,包子、豆浆、瘦肉丸,热腾腾的糯米饭铺平盖在寿司帘子上,添些榨菜萝卜丁土豆丝,加上自己喜欢的肉食,卷成条被塑料袋包着。 苗润青站在糯米饭的摊位前安静的等着,睫毛垂落,直勾勾盯着塑料隔板挡着的饭团,可惜阿姨手里这份是其他人的。 熟悉的卷毛阿姨手脚利落,她笑着跟苗润青说:“还是老样子,一个什么都吃,一个不吃海带不吃萝卜,马上就好。” 苗润青微微弯了下眼睛,抿着唇朝阿姨羞涩的笑,包好的糯米饭塞到他手里,他付好钱接过糯米饭。 自从被转移到这,系统沉默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不对,现在看着苗润青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乖乖吃着袋子里的糯米饭,站在边上慢悠悠等着另一份,一脸青涩学生样,更是怪怪的。 这个世界的苗润青叫池临清,一中的学生,成绩优异,除了身世略微凄惨点,有好心人资助,有好朋友相伴,生活愉快,学业上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妥妥的大学霸校草,前程似锦。 阿姨对苗润青很是熟悉,在包另一个糯米饭的时候热情跟苗润青聊着天。左右问着过得好不好啊,学习累不累啊,身体怎么样呀。阿姨的关心浓浓,苗润青认认真真一一回答,活像个别人家的孩子。 系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捉住一个空挡忙问道:【根据内部分析,宿主的行为举止,针对前位面发生的事情,情绪一直处在稳定的状态。正常人在经历跳楼、爬墙甚至车祸的过程中都会出现紧张、恐惧再不济也会有担心的情绪存在,您,系统没有勘察出存在的迹象。】 【哦,就是你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冷静。】苗润青吃着糯米饭,不紧不慢地替系统总结并反问。 【是的。】 苗润青一顿,茫然地问:【你无法勘察吗?】 系统闭嘴不说话。 苗润青大概知道了系统的性格,他想了想,虽然迟疑,但还是认真回答了系统。 【可能我那时候要死了,每天都不开心不舒服,现在好多了,我很开心。】苗润青轻呼一口气,用力握了握拳头让系统看清楚他现在身体有多好。 【那宿主还想回到那个位面吗?】系统更好奇地问。 【暂时不想,为什么这么问?】苗润青吃到一半已经没有多少胃口,刚好另一份糯米饭也好了,苗润青道谢将糯米饭包紧放在口袋,看了一眼时间心里开始默默倒计时。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如实说道:【我去过很多世界找你,那些找错的人都会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 苗润青轻轻地啊了一声,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我一直理不清和哥哥之间的关系,有时候我很确定他对我的感情,有时候又不是那么确定。】 系统化作别人看不见的球状体,他蹭了蹭苗润青白嫩的脸,也放轻声音询问:【宿主,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看那个人对你很好。】 【我能听到很多声音,有时候听到的和看到的一样,有时候又不一样。】苗润青仰起头,学着某些人的语气念给系统听。 【那就是兄弟出事留下来的一个生活都自理的累赘,要不是为了报答兄弟对自己的救助,谁会抚养这个累赘,累赘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厌烦了,就是好人也会动摇。】 苗润青刚开始听到这话的事情,还会理智的据理力争,但随着各种乱糟糟的声音钻入他的大脑,他变得越来越怪,那些原本还理得清分得明的事情也越来越混乱。 闻厄很快就察觉到了苗润青的不对劲,尽管能解决一个人两个人,可人太多,但他想的头疼,越来越想不通。 闻厄便劝苗润青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也不是事事都要想通,一句话让他解脱,他不再想了。 系统一边骂那些人,一边哄道:【他们说的不对,你那么好,才不是累赘,我们都可喜欢你了。】 【哈哈,我哪有那么好。】苗润青耳根被夸得通红,他揉了揉胸口,也夸系统,【你也很可爱,谢谢你陪我。】 【所以,我不太想回去,我还是要回去的,我的意思也只是时间未至,还不到那个时候。】苗润青凌乱的回答,原本红润的气色陡然变得苍白无力,他看着一群少年结伴进入校园,恍惚出神。 【我知道了,知道了。】球状体系统连忙道,【你怎么才吃这么点,快吃,我不问你了。】 苗润青看着乖乖待在他肩膀上的系统,微抿了唇,小声道:【球球。】 系统疑惑,并直白发出问号:【嗯?】 苗润青笑了下:【两个球球。】 初夏绿意正繁盛,一切充满着生机勃勃的气象,就像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洋溢着青春活力,生与死离他们还太过遥远。 “池临清!”距离苗润青不远的地方,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朝他招手,响亮的声音在街道呐喊引起不少学生注目。 苗润青回神侧目往旁边看去,他慢吞吞走过去,走到一半难受的喘了口气,少年离他很近,他选择站在原地喊了对方的名字:“诸匹匹。” “哎,别叫这个。”诸匹匹刹车,听到苗润青咬文嚼字喊他的名字,他立马捂住苗润青的嘴。 苗润青清透的眼睛看诸匹匹,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困意袭来,他慢慢地喊了两个字:“皮皮。” “哎,吃糯米饭吗?哇,你已经买了,你真棒,光吃这个太干了,豆浆还是牛奶,算了,我去买两袋豆浆吧。”诸匹匹说了一通,看着苗润青又要慢吞吞地说话,他叹了口气,装作深沉地拍了拍苗润青的肩,“球球,你还是在原地等我吧。” 不等苗润青说话,诸匹匹放下车就去买豆浆了,没过多久,苗润青还保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他重重点了一下头,抿着唇扶车,慢慢的,慢慢的,努力摇晃脑袋保持清醒。 “嘿,小祖宗,别昏过去。”赶快买好回来的诸匹匹看到苗润青这样,抄起手穿过他的臂弯捞起,“是太阳太大了吗,下次我带把伞。” 诸匹匹拿过那份糯米饭,见苗润青脸色好了些,他才放下心来说道:“等我等久了吧。” 苗润青回答:“还好。” 苗润青的体重轻飘飘的,捞了跟没捞一样,诸匹匹疑惑地又掂量掂量,发现真是变瘦了。 诸匹匹在发现苗润青变瘦了,更加像一个老妈子监督苗润青把剩了一大半的糯米饭吃完,把豆浆喝完,并且还特别叮嘱苗润青细嚼慢咽,他自己却几大口匆匆吃掉。 诸匹匹戳了戳苗润青的肚子,苦恼道:“你还是太瘦了,你看看,你这肚子,隔着层纸一样,要是有我爸啤酒肚的三分之一我都能谢天谢地。” “痒,皮皮。”苗润青慢吞吞点了点头,朝诸匹匹笑了下,听话地继续吃手里的糯米饭。 “这里也瘦。”诸匹匹捏了捏苗润青的脸。 “嗯。” “还有这里。”摸了把腰。 “嗯——” “啧啧,还有这儿。”诸匹匹拍了拍苗润青的屁股,正准备像电视剧里一样跟苗润青说些流氓话,却看到苗润青还没吃完,张狂的双手将苗润青的脸蛋挤成一团,他问,“吃饱了吗?” “很饱,吃不下了。”苗润青被挤得说话声音都支吾不清,他指了指学校里的钟楼,脾气甚好地提醒道:“皮皮,我们只剩下五分钟的进校时间了,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赶上早自习。” “吃不下了就给我。”诸匹匹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easy啦,况且我们都高三了,老周会通融通融我们的。” “皮皮,可你要知道,早上第一门就是化学,你还可以吗?”苗润青说道,拉去诸匹匹放在肩膀上的手,拖着听到他说的话立马着急忙慌的诸匹匹赶去上早自习。 上课铃声早早响起,还没轮到考试的班级默默在自己的座位上复习,苗润青和诸匹匹快速跑到教室去,一溜人找着过往积累的错题复习,或是背着元素周期表从左至右,从上至下。 “现在学习好的脾气好的还努力做笔记的就是大大大学霸,大大大帅哥。” 苗润青走到自己位置上,听着诸匹匹哀怨叹气的声音不理,他的桌面两边叠得很高,一边是积累的笔记和错题本夹杂着硬纸片突出重要部分,一边是厚厚的试卷各式各样。 他抽出其中一张硬纸卡,是张照片,蓝色的大海翻卷一滚滚浪花,画面中还露着一只比耶的手,坚实有力有些茧子。反面是一排祝福语,字迹粗狂潦草,显得很急促。 「高考顺利,照顾好身体,不要太紧张,平平安安最重要。」 “你的资助人,那个好哥哥寄的?”诸匹匹探身过来瞧,吊儿郎当,装模作样的拿着化学书捂脸,看着那几片硬纸片夹在厚厚笔记里,诸匹匹悠悠道。 苗润青反手盖住照片,耳根通红,第一次恼道:“皮皮不要看,距离高考不到五十天了,现在的你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上个好学校。” “哎哎,你说的我都懂,兴许我真没这个天赋。”诸匹匹像个没心没肺的呆子,不过又是倒了热水催苗润青喝下去,口中叨叨着:“最近看你气色很不好,喝下去。周末我陪你去医院看看,都快高考了你这个准苗子可不能倒下。” 苗润青接过保温盖子,听诸匹匹的话把热水喝完,盯着桌上摆着的三角形钟表,苗润青看了一眼诸匹匹还是道:“放松身心,我们去考场吧。” 诸匹匹垮着脸,捎了几支笔跟着苗润青去考场了。 高中的学业本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一中又向来以学生各科排名安排考场,年纪前四十都在四楼空教室,那个教室平时锁着,只有考试和做实验的时候才会打开。 苗润青响当当的各科苗子直接安排在了这间空教室,这地方对哪门科目来说都清净的很,平时锁着,除了考试或者做实验的时候才打开。 诸匹匹其它几门都挺好的除了英语和他最头疼的化学,偏偏说是当初被美人老师的美貌搞傻了脑子以为到分班还能碰上这么美丽大方的化学老师,傻傻的学了化学。即便苗润青再怎么给诸匹匹补基础填空白也还是那样,就在这两门跟苗润青岔开了考场。 天气挺好的,阳光从外面挥洒到教室,钟表慢悠悠的转动,试卷卷起边角被橡皮压下去。苗润青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科目时间和熟悉的老师,随着考试铃声脆生生的响起,指尖一动勾着笔在试卷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班级姓名,一切都刚刚好,都还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苗润青写好试卷,往窗外看去,外面清澈如水洗过一般的蓝天,他发了一会儿小呆,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影,回神一会儿再回想,脑海里又是空白一片。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在纸上扫动的沙沙声匆匆。监考老师从椅子上起来照着座位从靠窗前面按考号从小到大收起。苗润青早在考试结束前几分钟完成了最后一次检查,他端坐在位子等待老师收试卷。 后座的笔掉在地上,苗润青照例转身帮忙捡起,同学们上传完试卷收拾东西的身影逐渐出现,苗润青将笔递给后座的人。随后,他拿起自己的文具走出考场。 诸匹匹在考场外等着苗润青,看到苗润青后原本出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熟练揽过苗润青的肩,问着他怎么吃吃喝喝,苗润青认真的回应着,脸色有些苍白。 其他考场出来的同学出来,有的在探讨试卷上的题目,有的则在八卦这所学校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 “不会是那件事吧?” 苗润青抿着唇,脚步加快,他拉着诸匹匹急于避开那些八卦的事情。 “池临清。”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面有人匆忙喊了一声苗润青,诸匹匹寻声探头看去,见人诧异了一下,疑惑道:“班长?” 班长看了一眼诸匹匹微微点头,知道这两人很要好也不避嫌,直接问道:“池临清,你准备报考什么大学?” 苗润青看着班长认真的模样,平静的眼眸因为思索某些事情泛起波澜,系统有些聒噪前言不搭后语的给他分析百分之几几的可能性,很认真,苗润青思索之后认真回答:“清大。” “班长你呢?”苗润青礼貌性的回问道。 “清大。”班长坚定地说道,眉眼洋溢着少年人蓬勃朝气,积蓄了十二年的知识临门一脚,灿烂盛大的未来就在人的眼前。 班长说完,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语气轻快起来郑重道:“池临清同学,祝你考上清大,前程似锦。” 苗润青眉眼垂下扫下片道不明的阴影,他淡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温声道:“祝你考试顺利,心想事成。” 诸匹匹伸手搭在苗润青肩上,吊儿郎当地说道:“那我就祝你们两个大学霸都考上顶级学府,成为社会栋梁之材,年年大几百万霍霍,顺带包养我这个貌美如花帅气逼人大帅哥。” 苗润青被逗乐了,两人向班长道别,走了一段路,苗润青突然说道:“你要继续加油哦。” 苗润青看着诸匹匹又要说些什么他不行的样子,他继续说,神情和语气都很认真,让诸匹匹不得不放在心上:“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这个,不是手办,不是最新版的乐高。” 诸匹匹沉默了,呐呐道:“好吧好吧,你是小朋友,你说了算。那池临清同学能不能把他珍贵的笔记借给我看呢。我知道里面夹着你那位资助人的东西,我不看你好好收着,我就化学和英语,拜托拜托。” 诸匹匹合拢双手作出拜托拜托的手势,苗润青没有迟疑,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好。” “真的好烦化学和英语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悲苦的人生。”诸匹匹哀怨的声音此起披伏,啰嗦吐槽这化学考试时的无奈与无助,人的悲欢离合不能与月的阴晴圆缺成正比。 苗润青认认真真听诸匹匹咯里吧嗦的话,平静且温和的回答着诸匹匹的话:“很快都会结束的,日子总会变好的。” “哎,你怎么总是这么正经。”诸匹匹被苗润青认真的态度搞诧异了下,竟奇怪的思索了苗润青最近的样子,疑惑道:“你最近变得好奇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生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