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屿鲸泪》 第1章 花屿 我喜欢凄艳绝美的白色昙花,喜欢她的自夜中的绽放,凋零,如烟花般短暂凄美。 我爱着素焰焚冬的白山茶,爱她的美,美得引人想要犯罪,美的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昙花一现是我生命中珍藏的抹不去的回忆。以凋零的姿态,将一切的一切融入火光,将我的色泽灼的灰暗。 白山茶的是烧尽我最后的念的想,是我发誓一生要守卫的孤艳。可白山茶总是来自冬季,分明开的热烈,却藏在冰雪下,一次又一次重复凋零的决然。 我叫田梦息,梦想生生不息的意思。父母希望我可以实现他们的梦想,成为一名成功人士。 我打小便不明白成功人士的含义,便追在他们身后问东问西。 他们回答我,要成熟,要优秀,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要去追所谓的第一。 说来也可笑,被给予厚望的我总是与他们的期盼相斥,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不会成为他们心中的“天才”。 而后来,大约是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们便索性的放弃了。也再无闲暇片刻顾及我的生活。 他们告诉我他们爱我,告诉我,爱是要用价值等价交换的。 我沿着既定的轨迹奔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漫无目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问我:“梦息,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夏去秋至,久到我再没有机告诉她: 我是一个没有梦想的孩子。 那时的我15岁,而昙花只能永远的停留在15岁。 梦息,梦熄,“息”是“熄灭”的“熄”。 我熄灭了我人生中的烟火,从此只能与星辰隔海相望。 你说人怎么把自己活得这么烂,非要说得话,颇像一头溺死的鲸鱼,可笑至极。 —————————26岁———————— 南临夏天的天气的多变,分明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结果下一秒便给你打起了隆隆的响雷,乌云腾腾,丝毫不给人留足反应的时间,暴雨便接踵而至。 我被雨打了个措不及防,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生椰拿铁,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雨停。 雨下的突然,咖啡馆里一窝蜂涌进来了五六个前来躲雨的人。都是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人,摸得清这雨的脾气—— 来的快,去的也快。 屋檐的水珠不断重复着坠落的轨迹,我的影子在窗玻璃上渐渐模糊,和雨水交融成一片怅然的雾气。 下意识打了一个喷嚏,我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希望这阵雨不会停留太久。 许是等久了,心里便生了些许烦躁。 手机上来了消息,是魏子甜发来的。 魏子甜是我大学四年同窗好友的室友的女朋友。 本来我们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这世俗常规的背叛者。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她跟我一样喜欢同性。 那段时间,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军师。 收到的消息是很简短的一句: 季思雨回来了。 手指尖一顿,悬停在那个名字上,喉咙莫名发紧,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迟缓。我听见心脏的跳动,点开对话框想说些什么,却如何也开不了口,索性合上手机,闭了眼等雨停。 骗子。我心中默念,让我朝思暮想的骗子。 等雨停的心情变得急切,偏偏这场雨硬拖了半个小时才有转小的趋势。我忙借了店家的伞,走入雨幕。 我是一个急性子,不善于等待久久不停息的雨。 魏子甜的蛋糕房,位于南临街北,平安大道与富明大道交织的街角。 我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雨淋淋沥沥地下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我第一眼便看见了撑着伞站在雨幕下的季思雨。 第一眼:好美。 第二眼:想要她。 她撑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细雨顺着伞骨滑落成珠帘。米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白色长裙被雨水浸染出深浅不一的痕迹,像宣纸上晕开的水墨。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溅起的雨珠在她脚边绽开,跳跃者,撒着欢。 我想我要是个登徒子,我绝对想冲着她吹个口哨,看她慌张错乱的样子,再恶劣的对她表个白。她实在太美了,太容易让人遐想。 我真的是爱残了这一张脸,不需要过多的粉饰打扮,便把所有的情愫揉进去,一撇一笑,都是系在我心尖上的舞蹈,牵动着我每一份心绪。 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勾人想入非非?从她的嘴角到系着银蝶项链的锁骨,再往下,身体的每一处起伏跌荡,无一不告诉我:她生得有多么危险。 好想——要她。 笼中鸟也好,囚中兽也罢,把她关起来,占为已有,让她再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告而别。 我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前前后后怎么也看不够。 “欸,闺女,到地方了。”思绪被一声短促的汽车鸣笛声打断我不耐烦地撇了一眼司机。付好钱、道谢、撑伞、下车。 杂合着雨水的凉意,和下雨天特有的气息,我踹了踹地上一颗小石子,看它跌跌撞撞的滚来滚去,最后落入一个叫深的水坑,发出清脆地响。 好听。 出租车很快消失在雨的深处,我将伞帽压的极低,低的不想让她认出我。然后慢慢的靠近,再靠近。我讨厌我跳动的心跳,它太激动了,根本不听我这个做主人的话。 我急切,心急,要见她,要看清她的心情达到了极点。 缓步上前,我在她面前站定,不带犹豫地钻到她的伞下,将自己手中的伞收了,继续做着同在出租车上同样的事——肆无忌惮的看她。 季思雨见到我的那一瞬,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眸瞬间亮了一下,我很喜欢她看我的目光,湿漉漉的,像是新雨过后的天气,特别让人心情愉悦。 那如浮烟秀尘的油纸伞是完全可以将我们两包裹在一起,不受到一丝雨的干扰,仿佛一瞬间将天空凿了个洞,留了一分天晴,将我们同外界的雨幕隔绝。 而这一份天晴是充满瑕想的乌托邦,是可闻的呼吸,连细小的摩擦声也清渺可见,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彼此的目光占据自己的身体。目光交接处比拥抱更缠绵窒息,比接吻更绵长灼热。 她好像又长高了,整整比我高了半个头,要有一米七五那么高。头发更长了,烫了波浪卷,懒懒地扎了个低马尾。 只是—— 我看向她的发鬓。她曾经耳边有一缕白发,天生的。很好看。 我不会忘掉记忆中的那抹白色,不会忘掉我曾经喜欢用指节勾起那缕轻盈的秀发时,她瞧我的目光带着我喜欢的湿润。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 只是曾经的。 曾经的那缕耳边的白发被染成了黑色。我勾起的唇角颤了颤,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几分难言,几分忐忑装在肚子里像个闷葫芦似的,发不出半点声。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充满爱意的眼眸没变,让我心跳不己的能力没变,独属于我的那份注视也没变。 她站了多久?撑了多久的伞? 目光滑向她的指节,撑伞的左手中指上,一枚素戒显得有些扎眼。 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几分不自然地将那枚戒指遮住,换了另一只手撑伞,将那只手藏在身后。 我第一反应便知道她瞒着我有事,也对,这一次消失了五年,瞒着我的又何止一点? 心中莫名酸了酸,是啊现在的她也许早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了也说不定。 季思雨率先打破这雨幕中的寂静。她低垂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淡的阴影,目光追随着檐角坠落的雨珠。“梦息,我好想你。”她的声音裹着潮湿的雾气,尾音微微发颤。像是孩童藏了好久好久的委屈。 “先进去吧,别感冒了。”我别开眼,很不自然她说道。 我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联想到“前任”二字。烫嘴。 我走在前面, 她跟在后面 紧紧跟着, 撑着一把油纸伞—— 从油墨画中走出的一把带有偏爱的油纸伞。 甫一推开门,带着从雨中出来的潮湿,我嗅闻着蛋糕坊的香甜,定了定神,侧身等待季思雨收好那把做工精致的油纸伞——这样古色古香的伞如今实在罕见。“这伞是哪里来的?”我忍不住问道。 “子甜她们自己做的,这里暂时没有其它伞,便借来用了。”她挽了挽衬衫的袖子,将油纸伞靠着墙角放好。 我点头,魏子甜和孙可怡确实是很喜欢这些手工艺术品。 蛋糕店内灯光柔和,以暖色调为主。除了橱窗里精致的甜点和舒适的卡座,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墙上悬挂的画作——笔触柔和中带着力度,多是水墨与油画风格的风景画。 听到我的声音,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便扑过来环住我的胳膊,许是在蛋糕房里待久的缘故,声音也被染的香甜,“田姐!你可算来了!” [让我康康]大家好,我是作者啦!((つ≧▽≦)つ 欢迎大家留言 ((っ.? ? ?.)っ 爱你们么么哒~(^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花屿 第2章 鲸泪 “你不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老板简直太过分了,让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韩萧萧拽着我的胳膊连珠炮似的抱怨。 韩萧萧是一个刚满16岁的女孩,杏眼麻花辫,听说是趁着暑假来这里打工赚钱,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小了一圈,总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充满活力。 因着我经常来这里找魏子甜和孙可怡,她也一回事二回熟的和我熟络起来。 “三个人!三个人啊!我今天挤的奶油都能绕地球一圈了,绝对不夸张!而且老板还一直和老板娘煲电话粥,你知道我一个单身狗不仅要被压榨,还要被迫吃狗粮!我好——惨啊!" 季思雨看着韩萧萧紧紧圈住我的胳膊,眼神微微一愣。脸色微沉,见不得别人对我如此亲昵的模样,冷着脸转身去了后厨。 我没做动作,心却跟着微微颤了颤,不动声色揉了揉韩萧萧的头,问她:"你们老板人呢?" 再偏头看向后厨门口时,季思雨早没了身影。 不提还好一提,韩萧萧的情绪便如同被决了堤"啊——,在后厨和老板娘打电话酿酿跄跄呢!啊啊啊啊啊——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我要辞职!辞职!”韩萧萧假装抹着眼泪控诉着。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丝毫没有留意身后出现的人。 魏子甜站在她身后,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听着。她朝我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做好看戏的准备,一脸愉悦地冲她眨眨眼。 魏子甜便是这家店的老板了,可谓是一个实打实的美食家。棕红色的长发同她自己那般肆意洒脱。 小姑娘还沉浸在被当牛马“压榨”的伤心中缓过神来,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轻飘飘的压在肩上,伴随着背后传来的声音,:“韩、萧、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是老板没错了。“老、老板?”韩萧萧浑身一颤,僵硬地转过头,正好对上魏子甜和善的微笑。配合着干笑两声。 “怎么,听说你要辞职?” 韩萧萧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绝...绝对没有的事!老板您一定是听错了!” “怎么会呢?我的耳朵可是很灵的。”魏子甜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本来打算给你三倍工资的,既然你要离职这月底的奖金..." 韩萧萧眼睛一亮,三倍工资! 魏子甜也算大方,眼睛扑闪扑闪眨了眨,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嗯哼~” 这年头和钱过不去的人太少了。 “老板∽!能在您手下工作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怎么会有离职的想法!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生是蛋糕店的人,死是蛋糕店的鬼!” “可我听说——我和可怡酿酿跄跄会打扰到你的。”魏子甜故作伤心姿态,摆了摆手,一副我不信你的模样。 “瞧您说的,怎么会打扰呢,我看见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两位往那里一站,实打实的养眼。” “那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那是您栽培我!多劳多得嘛!劳动最光荣!而且您也没少帮忙啊!” “嘴皮子倒是利索。”魏子甜挑眉,“今天的最后一份慕斯巧克力蛋糕...” “我的活!我的活!这就去做!老板您和可怡姐永远999999...记得给我涨工资啊!"话音未落,韩萧萧已经一溜烟跑走了。 我:…… 啊嘞? 魏子甜目送韩萧萧离开,转头冲我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我摸了摸鼻子,意料之中。 餐饮区与烘焙区隔着一道玻璃门,专供客人休息等待。进门右手边立着一个书架,上面摆着蛋糕样品和店里特色的茶饮图鉴。沙发和桌椅统一是浅绿与奶白的配色,清新又温馨。 因为是下雨天,店内并没有客人。 窗外的雨势渐弱,留下的只有几滴水珠拍打水面的痕迹。 魏子甜慵懒地陷进沙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翘起二郎腿向后仰靠,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你不打算讲讲?” “讲什么?” “关于你和思雨五年前那事。” 五年前,在我第二次选择相信她,在我答应她在一起的第二天,她消失了。 “分了。”我回答她。 我疯了似的寻她,却在第五天收到她发给我的消息: 梦息,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魏子甜摇了摇头,不是那事。 我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眼眸,问她:“那还有什么事?” 五年前给她的发消息,收到的只有红色的感叹号。 那天我喝了酒,请了病假,窝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 第四天,魏子甜和孙可怡前来探望,把我送去了医院。我不愿开口说话,她们也猜到了不少。 我转头看向窗外,试图让冰凉的雨声安抚躁动的情绪。断崖式的分手,连最后一句“再见”都没有。 这便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我不想说太多,魏子甜也不再多问,只是告诉我要想清楚。 雨水砸在水坑里,激起一圈圈涟漪,又被风吹得凌乱破碎,像极了某种无解的循环——就像我和她,兜兜转转,却始终走不出这场雨。 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再也看不懂季思雨了。 五年前我在想什么? 我搬出了季思雨的房子,找了个它附近的出租屋,几平米大小。 属于我和她的记忆在那个时候戛然而止了,我带走的只有一只叫软阮的猫。 窗外,雨势骤然变大,水滴疯狂拍打着玻璃,仿佛某种无声的控诉。又突然是一声闷雷。 我挺不愿让朋友掺合我俩的事情,并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 要用什么来形容我和季思雨,最为恰当的大概是飞鸟和池鱼,永远都有一个叫做水的屏障把我们隔开。 魏子甜沉默半响:“五年前那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糟糕。”我很少见到魏子甜认真的模样,至少从她微微眯起地眼眸中,让我觉得五年前那些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那么大一个人都找到我店里了来了就撑着伞在雨里杵着,怎么劝都不肯进来,净站那儿等你。” 她夸张地咂舌,“现在可好,可怡非要和她单独说话,倒把我赶出来了。你说这像话吗?” “所以说我觉得她还喜欢你的。” 我思索着冲她点了点头,不耐地扯起一抹唇角:“只是爱有用吗?” 我觉得是没用的,爱可不是万能的处方药。 我劝不了自己,我不想再一次不明不白地靠近她,如同飞蛾扑火那般无力。我没精力分心到一个模糊地、看不到未来地课题上。 玻璃门夹着冷风吹进来,韩萧萧端着三块抹茶蛋糕兴冲冲地跑到跟前,脸上写满“劳动改造后”的喜悦。 “田姐!魏姐!快来吃蛋糕!”她一屁股坐到我旁边,麻利地分好甜品,“你们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韩萧萧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她的到来倒不至于叫餐饮区地气氛变得更僵。只不过我沉着脸,看起来煞费风景。 魏子甜默契的没有提起刚刚的事情,恢复了往日地微笑,回道:“没什么,正讨论你有没有认真干活,还是又偷懒了。” “当然是认真干活啊!我韩萧萧可从来不偷懒!”韩萧萧眨巴眨巴眼,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 “嗯呐,我信你。”魏子甜笑着回她。 “唔!绝绝子!抹茶蛋糕yyds!”韩萧萧见我不说话,忙指了指我的盘子,“你们快尝尝,这可是我做得最成功的一次!” 魏子甜配合地尝了一口,浮夸地竖起大拇指:“不错,有进步,那以后地抹茶蛋糕都归你作啦!” “不要!!” 我整理着思绪,看着桌子上精致的小蛋糕,并没有什么心思享用,便站起身道:“我出去抽根烟。” “唔,田姐,我陪你去。”说完韩萧萧便端起盘子站起了身。 “你别去。”魏子甜一把拽住韩萧萧,“让她一个人静静。” “她不开心……是因为下午那个漂亮姐姐吗?”韩萧萧小声问。 “……” …………………… 呼……。 怎么下雨天这么冷?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是万宝路的ICE BLAST,从朋友那里顺来的,抖出一支含在嘴里。 只是含着,又不太想点燃,怕被这雨浇碎了火的余温。 烟嘴的薄荷味在齿间漫开,冰凉,带点苦,像含着一片薄薄的刀。 对面便利店的灯牌忽明忽暗,蓝荧荧的光爬在柏油路上,像一层霜。我盯着看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忍不住一笑。 我今天本来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我今天过来是做什么? 我不知道。 来找她?然后呢?希望自己可以忘记来时的伤痛?希望自己可以再一次拥抱一支带刺的玫瑰? 我害怕再一次受伤。 伤口从来没什么愈合这一说。 它只是被时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痂,轻轻一碰,就重新鲜血淋漓。 思绪飘渺—— 那是……是好远的记忆——好远的——梦。 第3章 忆 ——————————————————20岁——————————————————— To:田梦息 嚯嚯嚯!!!!!小息息,想我了否?猜猜我是谁? ((つ≧▽≦)つ 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禾子季、田心思,还有下雨的雨!! 不知你最近过得怎样,听说你也在南临?不如出来聚聚否? 见字不如见面! 12月33日上午八点南临市中心广场见。 From:你爱的人 一般人收到前任的来信会怎么做?直接处理掉,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找对方? 我属于后者,我去找她了。 一封没有落名的信。是故事的第二次开头。对方很自信的言自己为:我爱的人。嚣张又不得不让人承认这个事实。除了她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这便是她了。 冬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城市的街道已经苏醒。车流穿梭,行人匆匆,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消散。 季思雨站在一棵红梅树下,一袭白色羽绒服,蓝白格子的围巾松松地绕在颈间,衬得她像雪地里一抹温柔的蓝。红梅还未绽放,枝头零星缀着花苞,而她是冬天第一朵盛开的花。 她耳边有一缕白发,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天生的。我的偏爱。 我老远就看见了她, 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才缓缓骑车过去。 车子在她面前停稳,她愣了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想要抱我,张开双臂停留了几秒,却只是抱着我的脸乱揉一通:“梦息,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眼中藏不住的喜悦几乎要点燃一把火,将冬季的积雪化开。 12月31日,上午8:28。时隔两年,我们的故事终于在我迟到将近半个小时后,再次拉开荒诞的戏剧帷幕。 她帮我摘下头盔,帮我停好车子,围巾从她颈间解下,带着她的温和淡淡的香气,轻轻绕在我脖子上。“怎么穿这么薄就出门了?”她声音很轻,呵出的白雾扑在我下巴上,痒痒的。 “习惯了,我不怕冷。”我故作轻松,把手插进风衣口袋。 她挑眉:“不会又是起床晚了,没看天气就匆匆赶来的吧?”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迟到,又或许根本没意识到——如果我真的不来,她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围巾你戴着吧,我不怕冷。”我说。 迟到是故意的,穿得薄是因为我真的习惯了南临的冬天。而答应见她,是我犹豫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你戴着好看。”她笑了笑,眼睛亮亮的,“看你样子也不像吃过早饭的人,要不要跟我去吃个早饭?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牛肉包子,超级好吃。” 我确实没吃早餐,因为我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早上只要没课就要睡到大中午才懒洋洋地翻身起床。饿的话就是面包牛奶对付俩口就行。此时阳光正好,洒在街道上,铺了一层碎金。既然来了,就随她吧。 “好。”我应了她。 我们并肩走着。我有太多问题想问她——我们是彼此最熟悉的人,可两年过去,恋人变成前任,中间横亘着说不清的尴尬和隔阂。潜意识告诉我,我们应该像所有合格的前任一样,彼此疏远,互不打扰。可心跳却催促着我靠近——她当初又不是故意和我分手,我为什么要这么较真? 她伸手想牵我,我下意识躲开,转头去看路旁光秃的树,想象它夏天枝繁叶茂的样子。 罢了想不出来,光秃秃的树有什么好想的?它又没老婆。 我气愤地想跺脚,心中冷笑,看着地面上不多的树影,突然感觉到旁边人碰了碰我的手心。 季思雨一脸玩味地模样,用小拇指挠我的手掌心,痒痒的。她不该这样看我,我说真的。 怪异的感情。好麻烦!! 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靠近。 “梦息,”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你来了南临?” 屁,我在想为什么光秃秃的树为什么没对象。 她眼睛弯弯的,勾着笑。 我还是禁不住她这双让人迷恋的眼,顺着她的话问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狡黠地凑近,呼吸拂在我耳边:“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这算什么回答?”我皱眉,不满她这种暧昧的小动作。 她可是前任诶!前任不是应该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各自安好。可她偏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真叫人恼火! 有一瞬间,我知道到自己来错了。那叫什么?前任回头,不是想复合,就是来折磨你的。我猜她是第一种,我也希望她是第一种。 可当初可是她提出的分手啊,现在想想还是一肚子气。 季思雨可不在乎我这些小表情她有十足的把握完成她的计划。这是我们心知肚明的。 恍然想起她那一句“心有灵犀”。也没说错。 是啊,连我都给她留足了十分把握,她怎么能不成功呢? 心里是加了蜜糖的甜腻,嘴角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早已经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小小的,只有我自己知道。 季思雨十分轻巧地退开一步,大约离我有二三十厘米距离,一副怀念地模样勾唇打量着我:“我知道你会来南临,因为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大学一定会考南临大学。我来了,你便一定会来。我在等你。” 她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有来南临找她的想法,但最重要的还是想走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 “前些时候,我同朋友准备来这里买牛肉包子抄了近道从公园中间的小路过来。正好看见你蹲在花坛边拍一只小三花,你当时拍得认真没看见我。” 小三花?记忆中公园里确实有一只很好看的长毛三花猫。那时候经常来公园里拍夕阳落叶,看见镜头中出现的那只贼可爱的小精灵,忍不住请它当了模特。只不过那只小猫我只见过一次,大概在一个半月前。 那么好看的猫被好心人捡走的概率很大,所以我也并没有过多留意它的去向。 “我同那只三花有缘,买完包子回去时,它一直跟在我身后,喵喵叫。我就把它带回家了。”季思雨说着用手指绕着头发打卷。 啊?合着好心人叫她当去了? “你想不想跟我回去看它?它可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喔!” “不去。”跟自己前任回家?什么鬼?季思雨心里的算盘都快崩到我脑门,我摇了摇头,拒绝。 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不是吗? “真的吗?”季思雨眨巴眨巴眼,然后又朝我耳朵吹气,“我家猫会后空翻哦。” …… 老套的骗局。我是不可能上当的!! “它还会叫妈妈。” “不信,猫叫声都那样。” “它还会简单的加减法。” “路很近的,就在公园对面。” ………… 当我出现在季思雨家的阳台,心理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看猫!!(我绝对只是去看猫!!!) 凭什么这么聪明的猫叫她捡到了,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我气鼓鼓的想着,不过这样也好。多了一个来这里的理由。 “梦息,你的早饭……”季思雨举着一袋小笼包站在客厅问我。 我们当时买完了早饭,就骑着电动车来了,路上风大,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感冒。 “不吃!”屋里开了暖气,很舒服,我脱了风衣外套,单穿了一件羊绒衫。 我抱着那只三花猫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凑近了看,它冲我喵了一声,窝在我身上打呼噜。 其实我感兴趣的更是这只小花猫。真的和她说的那般会做加减? “一加一等于几?”我凑近了它。 猫儿在我身上蹭着,呼噜呼噜的打盹。 它说它不会。 屁!我被骗了? 我拿眼刀往季思雨身上刮了一道。 瞧见她看着我笑,肚子里更是窝了气。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去皮抽筋。不行不行,罪不至死,还是把她的猫偷走好了! 想着又揉了揉猫儿的肚子,这么性格稳定、毛茸茸、软乎乎的猫儿凭什么叫她捡到? 季思雨拿着牛肉包走过来,冲着猫儿招了招手,我感觉怀里一松,便见猫儿已经到了季思雨脚边! “软阮乖,来,坐。”她对着猫儿摇着手中的肉包子,语气软的一踏糊涂。 哦,这猫儿叫软软啊。不对这不是重点,为什么这猫真的坐下来? 猫不是都是傲娇怪吗?这猫怎么一副狗样? 我气鼓鼓的空着手走过去,准备把猫逗回来。 “软软!”我学着季思雨的样子像猫儿招手,结果猫儿很快的冲我短促的叫了一声。又回头盯着肉包子看。 哦 原来这吸引它的是包子啊!我看看肉包子,有看看季思雨,流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 “你也要包子?”季思雨问我。 我点头,用来逗猫。我可是抓住了这猫的(把柄)…… 喵!!! 喵了个咪,你大爷!! 直到季思雨直接把一个肉包子喂到了我嘴里,然后一脸狡黠地看我,我才知晓这女人的险恶:“好吃吗?” 女人,你成功激怒了我! 我快速吃完了嘴里的包子,又拿了一个,抱着猫跑了。 我是来看猫的,又不是来吃她喂的包子的!! 我溜到客厅的沙发上,揉揉猫儿的头,凑近了和猫儿咬耳朵:“你主人是个坏家伙。” 软软歪着头打量着我手中的包子,我把里面的肉馅挑给它,猫都好这口。 “你若是吃了它,你要和我一样一起“讨厌”季思雨。我“威胁”猫儿。 这威胁肯定不起作用,呵,我点了点小猫的鼻子,它便抬起头冲我叫了一声。 关于季思雨的小心思。[吃瓜][吃瓜] 感兴趣的可以再这一章前找到那封信,数一数三处感叹号“!”的个数。[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21岁的季思雨:追老婆还不手拿把掐? 20岁的田梦息:喵?[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27岁的季:老婆……求求…… 26岁的田:滚![愤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忆 第4章 家 一只猫吃东西能有多乖?小口小口的吃,吃完就蹲在我身上舔手,哦不,是爪子。 果然猫猫是世界上就可爱的生物!!! 我窝在沙发上撸着猫,听它呼噜呼噜的响,季思雨在一旁忙东忙西的不知道在哪里捣鼓什么。快递盒子堆了半个书房,看起来像是个大物件。 其实我本来打算是帮忙的,但她不让,反正是前任,我也没理由帮她,何况猫猫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放过和猫猫的独处时光呢。 咳咳。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从客厅到书房,来来回回好几次,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想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而今天是同居搬家的第一天。 这种想法很危险,可我还是会忍不住的深想。想她的容貌,想她的声音,想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脖子……想同居后的生活,养一只猫,和软软这般漂亮,不对应该就是软软。 软软的,软软的,会是什么呢? 我想的入迷,完全没注意到季思雨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旁边。 “中午你想吃什么?” 我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往旁边挪了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在你肚子咕咕叫的时候。”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猫儿趴在窝的腿上呼噜呼噜的响,看见它的“好”主人来了。便开始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的往季思雨那边晃。 好嘛,摸不熟的猫儿。 季思雨一脸笑眯眯的撸上了猫,而我两手空空,坐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她怀中的猫。 凭什么!! “小息,中午想吃什么?”她举着猫儿的小爪子朝我招手,语气俏皮。然后用猫儿的手揉揉猫儿的肚子,“梦息息我饿了。” 这是一个前任能想出来的活? “我不饿。”我回她眼睛四处乱飘。 “那我就简单的做一些好了。”她起身将软软放在我腿上,又揉了揉猫儿的头,她低头时凑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桃子但没有桃子那么甜,我很喜欢。 “口味没变吧?”她抬头目光与我平齐,用摸完猫儿的手揉了揉我的头,语气温柔,我实在是无法拒绝。 “没变。”我安抚着跳动的心脏,往沙发后面躺,不敢与她对视。 她真的很优秀的,我知道。她记得住我所有的小喜好,像她很早之前说过的那样,她甚至比我更了解我。 我看见她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摆烂地将头埋进猫儿的肚皮。 田梦息,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说好的要与前任保持好距离呢?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心跳告诉我不可能平静,脸颊上的余热告诉我田梦息你完了。 完了就完了吧,喜欢就是喜欢,这一点不能骗自己。 呵呵。你们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这样的田梦息。 做了一系列心理准备,我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看镜子中的自己,没事脸不红。 那我就放心了,我对着镜子傻笑。这样季思雨就看不出来我心里那些歪心思。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一会儿,信心满满地来到厨房,到别人家也不能吃白饭。 季思雨刚把围裙系好,见我进来,眼角的微笑藏也藏不住。 “你笑什么?”我问她,明知故问。 “要来帮忙吗?”季思雨用手碰了碰围裙一角,问道。 她笑中藏着坏,我知道。 “明知故问。”我回道,不理她,径直走到洗菜池旁。 西红柿一颗,生菜两颗。 番茄炒蛋,耗油生菜。 很熟悉的家常便饭。 “梦息,”季思雨走到我身边,解开腰上的围裙,“来,穿上,别把身上弄脏了。” 于是腰上便被一双手轻轻攥着,酥麻的感觉一下子传遍全身。 “你干什么?”我忙撤了一下身。季思雨揣着笑,揉我的腰:“帮你系围裙啊。” 她不安分的手在我腰间揉动,嘴上也丝毫不饶人:“怎么,梦息是在想什么?” 她语气轻柔,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落了一吻,一瞬间火便烧了全身。 我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让她别闹。她倒是一点也没打算放手,声音擦着我耳边轻轻的,温热的呼吸直冲的耳根发痒。 我拿她没办法,只好任她抱了会儿。等她撤了手,我才开始不紧不慢的洗菜。 水流拍打着手背将我的燥热的心绪抚平。季思雨将洗好的番茄和生菜撂在烧开的热水了烫了烫。 番茄去皮,生菜沥水放在一旁。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倒是配合的默契。 厨房里只听得见铿里框朗的炒菜声。 我站着门口看着她熟练的将最后一道菜收汁,身影和过去高中时候的她重合。 少了几分顽劣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人常说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区别一看便知。没了高中时候死规则的束缚,大学更多了属于自己的色彩。 我站着傻笑了几声,不自觉的摸了摸上学时期右手中指上留下的老茧。几分心动,几分忐忑,尽数来源于眼前这人。 南临的阳光自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季思雨看我在门口杵着,叫我把白米饭端到餐桌前,她端了两盘菜跟在后面。 软软趴着沙发上睡的正香,看见我们在餐桌前一坐便嗖的一下窜到我脚边,喵呜喵呜的叫。 季思雨给它添了猫粮,软软便飞也似的跑过去,大口大口干饭。 等两人一猫吃饱喝足,便窝在沙发上打盹。 我心里揣着事,左躺不是,右躺也不是,季思雨坐在我的左边,见我抱着猫发呆,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她,莫名心中堵得慌,我还想问她呢! 莫名其妙把我带到家里。 莫名其妙吃了饭。 莫名其妙的什么也不说。 有没有心啊这人。 我别开头,不想与她对视:“没事。”说的很心虚。 这地方呆的发闷,呆的太奇怪了,真的太不适合我了。我正打算找个借口回去。摸了摸怀中呼噜呼噜的软软。肩膀却被人轻轻拦住。 感受到身边的气息越来越近,那人便从身后抱住了我。 空调的风很舒服,两个人贴着倒也暖和。她轻轻唤我的名字,声音擦过我的耳朵带起让人舒服的涟漪。 “梦息,我回来了。”她如是说到,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奢望这一切不要是梦。若是梦醒了,我还能去哪里找你? 我眨了眨眼,有些湿润,像是思念了好久的梦实现了那般。 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大学的生活到高中那时。 那时我们正青春,肆意生长的爱意在那时候显得弥足珍贵,珍贵到我们知道能走到最后就是奢望和幻想。 之后我们分开了,肆意的青春伴随着下课铃声的结束,一切热烈的烟火都化为灰烬,散进星河的余晖。 我看着她的眼眸,看她眼中的星河是否有我们曾经遗漏的时光。 我渴望的那朵白山茶再一次于我的青春开了花。 我伸手碰了碰季思雨的脸,揣着小心思的捏了又捏,看她耳尖变得红润,看她嘴唇张合,侧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把她抱在怀里,我说不出什么动听的情话,只是喜欢紧紧地倚靠着她,一点点地向她靠近。希望我们的落幕迟一些,再迟一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