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拆封的晴朗》 第1章 第一卷 第一章 碎裂的蝴蝶 蝉鸣撕开九月的清晨,七岁的余安攥着蝴蝶书签,蹦跳着踏入一年级(1)班的教室。书包上挂着的黏土蝴蝶还沾着父亲指尖的温度,那是昨晚熬夜捏好的开学礼物。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他浅蓝色校服上洒下斑驳的光斑,像无数只振翅欲飞的蝶。 教室的木门推开时发出 “吱呀” 声,余安踮着脚把书包挂在挂钩上,橡皮铅笔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他还没来得及打量新同学,后颈突然被人猛地按住,额头重重磕在木质课桌上。 “杀人犯的儿子也配来上学?” 祁妄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利,却像淬了毒的针。余安抬头,看见对方肉乎乎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身后跟着几个模仿他表情的孩子。余安的蝴蝶书签从掌心滑落,被祁妄用带着卡通图案的运动鞋踩住,翅膀上的金粉蹭在了脏兮兮的鞋底。 第一堂语文课,余安的铅笔被人抢走折断。他怯生生地举手:“老师,我的笔……” 话没说完,一团纸团砸在后脑勺。全班哄笑中,他听见祁妄小声说:“穷鬼才用断铅笔。” 余安咬着嘴唇,捡起地上的笔杆,用牙齿咬开笔芯继续写,墨水染黑了他的门牙。口水混着墨水的苦涩在口腔蔓延,他只能不断吞咽,把委屈一起咽进肚子里。 午休时间,余安躲在操场的单杠下。铝制饭盒刚打开,刺鼻的馊味就扑面而来 —— 早上母亲煎的荷包蛋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发霉的饭团。他蹲在角落,看着蚂蚁爬过饭团,突然听见祁妄的声音:“快看!他在和虫子抢饭吃!” 四周爆发出的笑声里,余安感觉喉咙发紧,硬生生把发酸的眼泪咽了回去。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他的脸上,他却不敢动弹,生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放学后,余安在教室多留了十分钟,等所有人都走光才敢收拾书包。可刚走到楼梯拐角,头顶就砸下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冰凉的水流顺着衣领灌进后背,他缩着脖子往下跑,听见祁妄在身后喊:“快来看!落水狗回家找妈妈啦!” 楼道里的回音放大了那些刺耳的话语,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慌乱,仿佛连这楼梯都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余安小心翼翼地走进家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死哪去了?” 母亲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别把你杀人犯老子的晦气带到家里来!” 余安低着头,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房间里昏暗又寂静,只有窗外的夕阳透过窗帘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一年级(下):黑暗蔓延 初春的雨淅淅沥沥,余安的帆布鞋踩过水洼,书包里的作业本还是没能逃过厄运。祁妄带着人把他堵在厕所,将作业本一页页撕下来泡进便池。“你爸在牢里是不是也天天泡屎尿?” 祁妄捏着他的脸,余安尝到了嘴角破皮的血腥味。厕所里弥漫着刺鼻的臭味,污水溅在他的裤腿上,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写的作业被毁掉。 美术课成了最可怕的时刻。当余安小心翼翼地在画纸上勾勒蝴蝶时,祁妄突然撞翻他的调色盘。蓝色颜料泼在画上,原本展翅的蝴蝶变成了怪物。“杀人犯的儿子能画出什么好东西?” 祁妄抓起他的手,强迫他在画上乱涂。余安挣扎着,颜料蹭在了校服上,洗了三次都没洗干净。看着被毁掉的画,他的心里满是绝望,那是他唯一能寄托情感的方式,却被无情地剥夺。 最绝望的是家长会那天。余安躲在教室后门,看着祁妄扑进妈妈怀里撒娇,而自己的座位上,母亲醉醺醺地和老师说话,身上的酒气引得周围家长皱眉。祁妄指着他对母亲说:“就是他!爸爸是坏人,妈妈是酒鬼!” 哄笑声中,余安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眼前的光线一点点暗下去。他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不停地想着:为什么我的生活是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回到家,母亲的酒劲还没过去,对着他又打又骂:“都怪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余安蜷缩在角落里,承受着母亲的怒火,眼泪止不住地流。深夜,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感觉自己就像这雨中的一片落叶,孤独又无助,被命运无情地摆弄。 二年级(上):噩梦加剧 深秋的风带着寒意,余安的储物柜成了 “垃圾回收站”。每天打开柜门,腐烂的水果、发臭的袜子就会倾泻而下。有次甚至掉出一条死老鼠,吓得他跌坐在地。祁妄靠在旁边的柜子上,笑得前仰后合:“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腐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余安强忍着恶心,默默收拾着这一切,他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严重的伤害。 数学课上,余安的课本被人用红色马克笔涂满脏话。他试图擦掉,却把纸弄得破破烂烂。老师发现后,只是淡淡地说:“别影响课堂纪律。” 余安攥着残破的课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敢哭,怕眼泪滴在书上,会让那些字变得更加狰狞。教室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却温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体育课时,祁妄故意绊倒他。余安摔在塑胶跑道上,膝盖和手肘擦破大片皮肤。他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漂浮的云朵,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踩在脚下的蚂蚁,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而祁妄蹲在旁边,用树枝戳他的伤口:“装什么可怜?你爸杀人的时候怎么不可怜?” 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回到家,母亲看到他受伤的样子,不仅没有关心,反而骂道:“一天天净给我惹麻烦!” 余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清水冲洗着伤口,疼得直冒冷汗。他翻出抽屉里的创可贴,那是父亲还在家时买的,现在已经所剩无几。看着创可贴上可爱的卡通图案,他想起了以前父亲给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温柔,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二年级(下):希望破碎 临近暑假,余安参加了学校的绘画比赛。他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了彩色卡纸,花了三个晚上画了一幅《蝴蝶花园》。画面上,五颜六色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阳光洒在每一片花瓣上。他小心翼翼地把画放进文件夹,藏在书包最里层。每天放学回家,他都会偷偷拿出画来欣赏,想象着自己能在比赛中获奖,得到一丝认可和尊重。 然而,祁妄还是发现了。那天午休,余安从厕所回来,看见自己的画被贴在教室后墙。画上被泼满了墨汁,还写着 “杀人犯的儿子不配画画”。祁妄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打火机:“你不是喜欢蝴蝶吗?我让它们都变成灰!” 火苗窜起的瞬间,余安冲过去抢夺,手指被烫伤也浑然不觉。他拼命地想要护住自己的画,可在祁妄和他同伙的推搡下,根本无法靠近。 画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刺鼻的焦糊味裹着灰烬在空中盘旋。余安跪在操场角落的垃圾桶旁,指腹擦过水泥地的裂缝,将那些蜷缩成黑蝶形状的碎片一一拾起。沾着泪的指尖刚触到碳化的纸面,滚烫的泪珠便蒸腾起细小白烟,在暮色里织出转瞬即逝的薄雾。 他忽然想起七岁生日那天,父亲握着他的手在素描本上勾勒向日葵,粗糙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说 "画画能让人快乐"。那时颜料盘里的柠檬黄在阳光下泛着蜜光,父亲的笑声混着松节油的气息,像永不褪色的记忆封印在画纸里。 而此刻指缝间的灰烬簌簌掉落,混着操场上残留的粉笔灰。三天前他偷偷在美术教室完成的参赛作品,那只振翅欲飞的蓝闪蝶,翅膀上精心调配的群青与钴蓝,此刻都化作刺鼻的焦黑。余安突然攥紧碎片,锋利的纸边割破皮肤渗出血珠,却不及心里蔓延的寒意 —— 为什么总有人要撕碎别人小心翼翼守护的光?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他颤抖着把最后一片带着残翼的焦纸贴在心口,那里有比纸灰更灼人的,是被碾碎的希望在灼烧。 深夜,余安躺在床上,听着母亲房间传来的摔酒瓶声。他摸出枕头下的蝴蝶书签,那是唯一没被祁妄毁掉的东西。书签的翅膀已经布满裂痕,就像他千疮百孔的心。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墙上投下他瘦小的影子,孤独又无助。他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日子像生锈的齿轮,在重复的碾压中缓慢转动。余安将课本垒成高高的城墙,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当粉笔灰落在发梢,他会下意识地瑟缩,仿佛那是滚烫的灰烬。课堂提问的声音响起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月牙形的血痕渗出,才惊觉自己又错过了回答的时机。 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总透着诱人的暖光,梧桐叶在风中舒展着金箔般的轮廓。余安却死死盯着课桌上的裂缝,用橡皮反复擦拭不存在的污渍,直到桌面被磨出毛糙的痕迹。运动会的加油声震得教室玻璃嗡嗡作响,他蜷在空荡荡的后排,数着墙上挂钟秒针的颤动,一下,又一下,像是死神的叩门声。 深夜的宿舍里,月光从防盗网的缝隙漏进来,在地面切割出冰冷的网格。余安蒙着被子数自己的心跳,突然听见上铺传来窸窸窣的响动。祁妄的笑声像毒蛇吐信,带着令人战栗的恶意。他蜷缩成更小的团,指甲在掌心刻下新的伤痕,却在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条件反射般屏住呼吸 —— 这种刻进骨髓的恐惧,早已比噩梦更真实。 他曾在日记本上写下 “等熬过这个冬天”,可春蝉鸣起时,课桌里依然会出现沾着墨水的死蟑螂;他把校服洗得发白,衣领上却总残留着不明的污渍。那些在心底反复演练的反抗话语,每次都化作喉咙里的呜咽。直到某个暴雨倾盆的黄昏,他蹲在储物柜前,看着散落满地的照片 —— 每张笑脸都被画上狰狞的鬼脸,潮湿的水痕在照片背面晕开,像极了他破碎的希望。 第2章 第二章 血色画布 霉斑在画室墙面上肆意蔓延,如同余安溃烂的人生。他蜷缩在画架后,看着祁妄用美工刀慢条斯理地削铅笔,刀片反射的冷光映在对方蓝紫色的头发上,像极了盘踞在他生命里的毒蛇信子。昨夜被烟头烫伤的手腕还在渗血,此刻祁妄却突然将铅笔狠狠插进他掌心:“连握笔都发抖,废物。” 铅笔芯在血肉里折断的瞬间,钻心的剧痛让余安闷哼出声。祁妄却勾起唇角,抓起他受伤的手按在画布上,鲜血晕开成诡异的曼陀罗。“这才是你的价值,” 祁妄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早已结痂的旧齿痕,“用痛苦给我创作艺术品。” 余安看着自己在画布上扭曲的倒影,想起今早母亲将他推出家门时说的话:“别死在屋里,脏了地。” 这句话如同诅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暴雨在窗外肆虐,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砰砰巨响。祁妄带来了新的 “游戏”。他将余安锁进教室,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开始播放余安被霸凌的视频合集 —— 三年级时被塞进储物柜,狭小空间里的哭喊带着无尽的恐惧;五年级被女生按在地上扒衣服,绝望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还有去年被混混们强迫吞吃粉笔,呛人的粉末让他剧烈咳嗽,眼泪止不住地流。“看看你多下贱,” 祁妄用教鞭挑起他的下巴,眼中满是嘲讽,“所有人都喜欢看你狼狈的样子。” 屈辱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余安突然发疯般扑向投影仪,想要毁掉这些承载着他痛苦回忆的画面。然而,祁妄早有防备,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后脑撞在讲台边缘,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在意识模糊的边缘,他听见祁妄对着视频里的自己吐口水:“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教室门突然被撞开,几个低年级学生好奇张望,祁妄却一把扯开余安的衬衫,露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想看好戏?免费表演!” 尖叫声与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余安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剥离。有人用手机拍摄,闪光灯在他眼前明灭,刺痛着他的双眼;祁妄的手掌掐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求我,说不定我会救你。” 而他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任由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心中的尊严被一点点碾碎。直到祁妄不耐烦地给了他一拳,世界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余安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难闻,护士看他的眼神像在打量某种污秽的生物,往他手臂注射镇定剂时故意扎得很深,仿佛在发泄心中的厌恶。祁妄倚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他的素描本,每一页被撕毁的声音都像在割裂他的神经。“画得真恶心,” 祁妄将本子甩在他脸上,纸张划过脸颊,带来一阵刺痛,“就像你这个人。”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整个校园。深夜的天台成了新的刑场。祁妄强迫余安跪在生锈的铁板上,粗糙的铁板磨得膝盖生疼,随后用铁链捆住他的手腕:“唱首歌,给我听。” 余安沉默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祁妄见他不回应,将打火机凑近他的头发,火焰燃烧的热浪袭来,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恐惧迫使余安开始哼唱童年唯一记得的童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祁妄却突然暴怒,一脚踢翻他:“不准唱这么干净的歌!” 余安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铁板上,眼前直冒金星。铁链在地面拖行发出刺耳的声响,祁妄把他拖到天台边缘。暴雨冲刷着两人的脸,余安望着下方漆黑的深渊,突然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绝望与解脱,祁妄愣住的瞬间,他猛地扑过去,想和对方同归于尽。然而祁妄早有防备,反手将他按在护栏上,膝盖狠狠顶进他的腹部:“想死?我偏要你活着!” 腹部的剧痛让余安弯下腰,不住地干呕。当祁妄扯开他的裤子时,余安放弃了挣扎。雨点砸在脸上生疼,他望着头顶破碎的天空,想起阁楼墙上未完成的画 —— 那是他曾经偷偷画下的太阳,如今早已被鲜血和墨汁覆盖。祁妄的喘息声混着咒骂在耳边响起,而他只是机械地数着护栏上的锈迹,在心里把自己彻底杀死,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承受着这一切。 第二天清晨,余安像具行尸走肉般走进教室。课桌里塞满用过的安全套,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黑板上用红油漆写着 “公共厕所”,刺眼的字迹仿佛在嘲笑他的尊严。祁妄坐在教室最后排,冲他露出恶意的笑,那笑容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威胁与挑衅。余安安静地坐下,掏出画笔,开始在课本上画祁妄的脸 —— 这次的笔触异常平静,却将对方眼底的恶魔描绘得淋漓尽致,每一笔都饱含着他内心深处的恨与绝望。 放学时,祁妄拦住他的去路,将他推进昏暗狭窄的小巷。砖墙硌得后背生疼,祁妄的吻带着血腥味和烟臭,指甲在他腰间掐出深深的月牙,疼痛让余安皱起眉头。“记住,” 祁妄咬着他的耳垂,恶狠狠地说,“你是我的狗,永远都是。” 余安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在这个没有光明的世界里,他早已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只盼望着这场噩梦能够早点结束。 然而,噩梦远没有结束。祁妄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群社会混混,他们将余安堵在学校的仓库里。仓库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刺鼻的霉味和腐臭味。混混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如同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祁妄坐在一旁的破旧椅子上,点燃一支烟,吐着烟圈,眼神中满是戏谑:“好好招待我们的小画家。” 混混们一拥而上,对余安拳打脚踢。拳头和脚落在身上,每一下都带着钻心的疼痛,余安蜷缩在地上,试图保护自己的要害,却无济于事。有人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地上撞,坚硬的地面让他眼前一阵眩晕;还有人用脚踩住他的手,用力碾压,指骨发出咔咔的响声,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祁妄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不时地发出阵阵嘲笑。 殴打持续了很久,混混们似乎打累了,才停了下来。余安躺在地上,浑身是伤,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祁妄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捏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疼吗?这只是开始。” 说完,他示意混混们将余安绑在仓库的柱子上。 粗糙的麻绳勒进余安的皮肤,摩擦带来的疼痛让他微微颤抖。祁妄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余安:“来,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见余安没有反应,祁妄拿起一旁的铁棍,狠狠地砸在他的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余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还不配合?” 祁妄冷笑一声,又用铁棍击打他的另一条腿。两条腿都被打断,余安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祁妄却还不满意,他让混混们往余安身上泼冷水,冰冷的水让余安打了个寒颤,疼痛也变得更加清晰。 “现在,对着镜头学狗叫。” 祁妄命令道。余安咬着牙,眼中满是倔强。祁妄见状,拿起铁棍开始抽打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后背的皮肤被抽得皮开肉绽,余安再也承受不住,只能屈辱地学起狗叫。祁妄和混混们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在仓库里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 这场折磨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当祁妄和混混们离开时,余安已经奄奄一息。他被绑在柱子上,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束缚而麻木,双腿骨折让他无法动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下一次摧残。夜晚的仓库格外寒冷,余安蜷缩在那里,望着头顶微弱的月光,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痛苦何时才是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的门被人打开,一束光射了进来。余安艰难地抬起头,以为是祁妄又回来折磨他,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清洁工。清洁工看到余安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在清洁工的帮助下,余安被送到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更加浓烈。余安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两条腿打着石膏,一动也不能动。医生告诉他,他的腿就算治好了,也可能会落下残疾。余安望着天花板,心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个消息与他无关。他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不再有任何期待。 然而,祁妄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当祁妄得知余安在医院后,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病房里的其他人看到祁妄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纷纷躲了出去。祁妄走到余安的病床前,一把扯掉他脸上的绷带:“装什么可怜?” 说着,拿起注射器,将不明液体注射进他的身体。余安想要反抗,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妄对他进行着残忍的折磨。 注射完液体后,余安感觉身体开始发热,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从身体内部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内脏。他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发出痛苦的呻吟。祁妄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慢慢享受吧,这只是一个小教训。” 在医院的日子里,余安每天都要承受着祁妄带来的折磨。有时候是被强行注射各种药物,让他生不如死;有时候是被祁妄和他的手下在病房里殴打,护士和医生都不敢过问。余安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他的精神也在一次次的折磨中濒临崩溃。 出院那天,余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心。他知道,回到家也不会有一丝温暖,等待他的只有母亲的谩骂和嫌弃。推开家门,母亲看到他瘸腿的样子,不仅没有一丝关心,反而骂道:“你还有脸回来?回来干什么,浪费粮食!” 余安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墙上的画早已被撕得七零八落。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黑暗,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没有一丝温暖和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第3章 第三章 窒息的茧房 霉味裹着松节油的刺鼻,像毒蛇吐着信子缠绕鼻腔。余安把自己更深地埋进画架阴影,帆布下露出的手腕还在渗血,与昨夜皮带留下的青紫交错成网。祁妄握着融化的红蜡烛,火苗在他眼尾跃动,将那道狰狞疤痕烧得发亮。 滚烫的蜡油坠在余安手背,像滴下的液态岩浆。他本能地想要抽手,却被祁妄用膝盖死死抵住胸口。皮肤下的神经瞬间炸开,凝固的蜡油如同白霜覆盖在伤口上,将新生的皮肉与旧疤紧紧粘连。余安咬着下唇,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睫毛上凝着将落未落的泪珠。 "疼?" 祁妄的声音裹着笑,金属镊子在烛火上烤得发红,"这可比你背叛我的滋味甜多了。" 镊子精准钳住蜡油边缘,余安能清晰听见皮肤撕裂的细微声响,温热的血珠顺着指缝坠下,在地板的油彩泼溅处晕染出更深的红。他再也撑不住,闷哼着蜷缩成虾米,后背撞得画架哐当作响。 祁妄扯起他的下巴,拇指碾过颤抖的嘴唇:"叫啊,怎么不叫了?当初在床上求饶的劲儿呢?" 染血的镊子突然抵住他颈动脉,冰凉触感让余安浑身僵硬,"再装哑巴,下次可就不是蜡油这么简单了。" 锈蚀的铁架在墙根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祁妄的皮鞋碾过地板上干涸的血迹,发出黏腻的声响。余安被铁链吊在中央,垂落的发丝间露出青紫交错的脸颊,右眼肿得只剩条缝隙。 电击棒的金属头抵住太阳穴时,余安闻到了皮肉焦糊的味道。剧烈的震颤从颅骨深处炸开,视网膜上绽放出刺目的白光,喉间溢出的呜咽被祁妄掐在指缝里碾碎。他的意识像被卷入漩涡的落叶,在黑暗边缘沉浮时,听见祁妄漫不经心地对着电击棒吹了声口哨。 昨夜的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亮祁妄握着钢钉的手。指甲缝被尖锐的金属缓缓撑开,每推进一分都像有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游走。余安将嘴唇咬得血肉模糊,咸腥的血顺着下巴滴在祁妄锃亮的皮鞋上,换来对方用钉头挑起他的下巴:"这么快就不行了?我的新玩具可没这么脆弱。" 校园里的霸凌也愈发肆无忌惮。同学会在他的水杯里倒入尿液,看着他喝下后呕吐不止;将强力胶水涂在他的座椅上,等他坐下时,裤子与皮肤粘连,强行起身便会撕下大片皮肉;甚至在他的书包里塞满死老鼠、蟑螂,腐臭的气息让他一整天都无法进食。老师对此视而不见,反而斥责他影响班级秩序。 深夜的天台成了最恐怖的炼狱。祁妄将余安的双手反绑在锈迹斑斑的护栏上,脚下是百米高空。“你说,要是我松手,你会摔成什么样?” 祁妄在他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烟味。不等余安回答,祁妄便突然松开手,余安的身体瞬间悬空,仅靠被勒得发紫的手腕承受全身重量。剧烈的疼痛从手腕传来,仿佛骨头随时都会断裂。祁妄大笑着将他拉上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看你害怕的样子,真有意思。” 回到家中,等待余安的不是温暖,而是更冰冷的地狱。母亲整日酗酒,喝醉后便对他拳打脚踢。“都是因为你,我这辈子才这么倒霉!” 母亲举起酒瓶砸在他头上,玻璃碎片划伤他的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你怎么不去死?像你爸一样死在牢里!” 恶毒的话语如同尖刀,一 刀刀剜着他的心。余安蜷缩在角落,任由母亲发泄,眼中早已没有泪水,只有无尽的麻木。 祁妄开始在网络上对余安进行更恶毒的攻击。他创建多个账号,在学校论坛、社交平台发布余安的裸照和视频,编造各种不堪入目的谣言。“看这个变态,居然喜欢被人虐待。”“他就是个恶心的怪物,应该去死。” 评论区的恶意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条都像一把利刃,刺向余安脆弱的心脏。余安看着手机屏幕,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最终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某天放学,祁妄带着一群混混将余安堵在昏暗的小巷里。他们将余安按在墙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有人用铁棍击打他的膝盖,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余安痛苦地惨叫;有人撕扯他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祁妄则站在一旁,拿着手机录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叫啊,继续叫!” 祁妄兴奋地喊道,“让所有人都听听你这丧家犬的叫声。” 折磨结束后,余安拖着骨折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路边。天空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也冲刷不掉身上的伤痕和内心的绝望。 祁妄的恶行并没有停止。他买通医院的护士,在余安的药物里动手脚。原本治疗抑郁症的药物被换成了兴奋剂,余安开始整夜无法入睡,精神逐渐崩溃。在课堂上,他会突然大喊大叫,不受控制地摔砸桌椅;在食堂里,对着空气破口大骂,被保安拖走时,祁妄在人群中得意地笑着。 更残忍的是,祁妄找到了余安父亲服刑的监狱。他寄去了余安被折磨的照片和视频,信中写满了对余安的侮辱和嘲讽。父亲看完后,给余安写了一封信:“你怎么不去死?你让我在监狱里都抬不起头!” 短短一句话,彻底击垮了余安最后的心理防线。 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祁妄将余安带到一座废弃的工厂。工厂里漆黑一片,只有几盏破旧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祁妄将余安绑在生锈的铁架上,周围摆满了各种刑具。“今天,我们玩点刺激的。” 祁妄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余安的胸口刻下 “祁” 字。鲜血顺着伤口流下,余安疼得昏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 祁妄用军靴碾过余安指节发出脆响,金属鞋跟在水泥地上擦出刺啦声。他歪斜着脖颈,银质眉钉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还没死?看来我下手太轻了。” 锈迹斑斑的铁架突然晃动,装着蚂蟥的玻璃罐被重重砸在余安胸口。暗红液体顺着绷带渗出来,无数蠕动的灰黑色身影在瓶口堆叠,如同沸腾的沥青。祁妄扯着嘴角,用镊子夹起最肥硕的一条:“听说这玩意儿能钻进血管,要不要试试从心脏吸血?” 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中,蚂蟥被狠狠甩在伤口处。那些吸盘立即贪婪地吸附在溃烂的皮肉上,尾部剧烈扭曲着将口器刺入。余安猛地弓起脊背,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呜咽,指甲在地面抓出五道血痕。蠕动的虫群顺着锁骨爬向脖颈,在苍白皮肤上织出一张不断收紧的黑网。 “叫啊,继续叫。” 祁妄蹲下身,沾着血水的指尖挑起余安下颌,“让我听听,你的骨头和这些小畜生,谁先撑不住。” 空荡荡的厂房里,惨叫与虫群蠕动的沙沙声交织,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一片暗红的斑驳。 黎明时分,祁妄离开了工厂,留下奄奄一息的余安。余安望着头顶昏暗的灯光,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绝望。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撑下去。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他仿佛是一只被困在囚笼中的困兽,看不到一丝希望,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第4章 第四章 蚀骨的深渊 潮湿的霉斑在教室墙面上肆意蔓延,如同余安逐渐腐烂的人生。祁妄用生锈的剪刀挑开他校服袖口,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疤,突然用力划开一道新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这些疤太丑了,让我给你重新设计个图案。” 剪刀在皮肉间游走,余安疼得浑身颤抖,却只能咬着舌头,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祁妄将收集来的蚂蚁倒在余安伤口上,看着那些细小的生物钻进血肉里,兴奋地大笑:“痒吗?忍一忍,这可是大自然的馈赠。” 余安感觉无数细小的刺痛从伤口处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的神经。他拼命挣扎,却被祁妄死死按住,耳边充斥着祁妄的嘲讽和蚂蚁啃噬皮肉的细微声响。 校园里的霸凌者们在祁妄的煽动下,变得更加疯狂。他们将余安堵在厕所,把他的头按进满是污秽的马桶里,一边按着他的头一边大喊:“杀人犯的儿子就该在粪坑里待着!” 余安的鼻腔和口腔里灌满了脏水,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当他们终于松开手,余安趴在地上剧烈呕吐,而霸凌者们则在一旁哄笑,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切。 祁妄还不满足于此。他不知从哪里弄来迷药,趁余安不备时将其迷晕,然后把他带到学校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刺鼻的霉味和腐臭味。祁妄将余安绑在生锈的铁架上,用冷水将他泼醒。“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祁妄狞笑着,拿出一根带电的鞭子,“让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鞭子抽打在余安身上,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皮肤被灼得通红。祁妄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鞭子,享受着余安痛苦的表情和惨叫。“叫得再大声点!” 祁妄喊道,“让我听听你有多痛苦!” 地下室里回荡着余安的惨叫和祁妄的笑声,还有鞭子抽打皮肉的闷响。 更残忍的是,祁妄开始在余安的食物里动手脚。他将泻药、安眠药等各种药物混进余安的饭菜里。余安吃了这些食物后,白天在课堂上昏昏欲睡,被老师当众羞辱;晚上则频繁跑厕所,整个人变得虚弱不堪。而祁妄看着余安日渐憔悴的模样,眼中满是得意。 回到家中,余安也无法得到一丝安宁。母亲的酗酒越发严重,喝醉后对他的殴打也更加凶狠。有一次,母亲拿着菜刀追着他砍,嘴里还喊着:“你这个扫把星,我要杀了你!” 余安拼命地逃跑,最后躲在邻居家的杂物间里,才逃过一劫。但即使这样,母亲也没有放过他,第二天在小区里大声辱骂他,让他在邻居们异样的目光中无地自容。 祁妄还将余安的痛苦经历制作成视频,发布到网上。视频里,余安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祁妄在一旁解说着每一种折磨方式,言语中充满了侮辱和嘲讽。这些视频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和谩骂。余安的社交账号被各种恶毒的评论和私信淹没,他甚至收到了死亡威胁。 一天深夜,祁妄带着一群混混闯进余安的家。他们砸烂了家里的所有东西,母亲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却不敢出声阻止。祁妄将余安拖到客厅中央,当着母亲的面殴打他。“看看你儿子,多可怜啊!” 祁妄一边打一边对母亲说,“都是因为你生了这么个废物!” 母亲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仿佛余安的死活与她无关。 祁妄还强迫余安吃下自己的头发和指甲,看着他作呕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这可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快吃下去!” 祁妄喊道。余安泪流满面,却不得不顺从,因为他知道,如果反抗,迎接他的将是更残酷的折磨。 在学校里,祁妄让余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衣服,围着操场跑圈。同学们的嘲笑声和指指点点像一把把利刃,刺进余安的心里。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彻底践踏,内心的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但他没有选择,只能麻木地按照祁妄的要求去做,每跑一步,都像是在地狱里行走。 祁妄还找来一些流浪狗,将它们饿了几天,然后把余安关进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放出这些饥饿的流浪狗。流浪狗们扑向余安,撕咬着他的身体。余安在房间里拼命地躲避,身上被狗爪和牙齿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惨叫声在房间里回荡,而祁妄则在外面透过门缝,欣赏着这残忍的一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安的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濒临崩溃。他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他曾无数次想过自杀,但每次都被祁妄发现并阻止。祁妄告诉他:“你不能死,你死了我的游戏就不好玩了。” 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祁妄将余安带到一座废弃的大桥上。狂风呼啸,雨水冲刷着余安的身体,他浑身湿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祁妄将他推到桥边,指着下方湍急的河流说:“跳下去,或者我现在就杀了你。” 余安望着下方的河流,心中充满了绝望。这一刻,他觉得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他闭上眼睛,向前迈出一步…… 第5章 第五章 溺毙的倒计时 黑板上方的中考倒计时牌被祁妄用红漆涂改成 “余安死期:32 天”,暗红的颜料顺着数字边缘往下淌,像凝固的血。粉笔灰簌簌落在余安结痂的头顶,祁妄握着美工刀抵住他后颈,刀尖在脊柱凸起的骨节间游走:“听说重点高中体检要脱衣服?到时候全校都能看见你这些‘艺术品’。” 刀锋突然下压,血珠渗进蓝白相间的校服,在 “九年义务教育证书” 几个烫金大字上晕开妖冶的花。 初三的晚自习总弥漫着压抑的汗酸味,余安的课桌却成了恶臭之源。祁妄每天变着法子往他抽屉里塞腐肉,发臭的生鱼片混着浓氨水,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毒气。当余安忍不住干呕时,祁妄就拍手大笑:“杀人犯的儿子连闻臭味都不配?” 班主任捏着鼻子走过,只轻飘飘说了句:“注意个人卫生。” 后排同学跟着哄笑,有人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他头发上,胶丝拉得老长。 模拟考那天,余安的答题卡被人用 502 胶水粘在桌面上。他颤抖着用指甲抠开纸张,却带下大片表皮,鲜血染红了物理大题的电路图。祁妄在后排吹口哨:“画得真像你爸杀人现场啊!” 监考老师当作没听见,反而因为他弄脏试卷扣了卷面分。当晚,余安躲在昏暗的楼道里,就着声控灯微弱的光,拼凑被撕碎的模拟卷。第 27 张时,楼下传来母亲的尖叫 —— 祁妄带着人砸烂了家里所有电器,彩电屏幕的碎玻璃扎进母亲小腿,而她只是抱着头喊:“别砸了!要钱我给!” 祁妄的折磨开始渗入余安的睡眠。深夜翻墙潜入他家,将强力安眠药混进他的水杯,等他昏迷后,用红墨水在他脸上画 “囚” 字。有次甚至把他绑在浴缸里,冷水开到最大,看着他在刺骨水流中抽搐:“你不是想死吗?我偏要你清醒着感受每一秒。” 余安的哮喘在寒夜里发作,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祁妄却慢悠悠点燃香烟:“快喘,像条濒死的狗一样喘。” 烟头明灭间,余安在黑暗中数着心跳,计算着黎明到来的时间。 升学体检成了祁妄精心策划的公开处刑。他买通校医,将体检安排在全校师生必经的走廊旁。当余安**着身体站在体重秤上,背后的鞭痕、烟头烫伤和刀刻疤痕暴露无遗,走廊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祁妄举着手机直播:“看啊,这就是我们班的怪物!” 余安的视线模糊了,恍惚间看见父亲穿着囚服站在人群里,和所有人一起指着他笑。闪光灯不断亮起,刺痛他的双眼,仿佛要将他的耻辱永远定格。 更残忍的是心理摧毁。祁妄注册数百个账号,在家长群里散布余安 “勾引老师”“传播性病” 的谣言。消息截图被打印出来,贴满学校公告栏。余安的母亲冲到学校,当着众人的面扇他耳光:“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 祁妄躲在人群里录像,镜头扫过余安流血的嘴角时,特意给了个特写。当晚,余安蜷缩在阁楼角落,听着楼下弟弟的哭闹声和母亲的咒骂声,在日记本上写满 “我要考上高中”,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离中考还有七天时,祁妄将余安骗到化学实验室。他戴着防毒面具,把浓硫酸倒在余安的书包上,刺鼻的烟雾中,课本和复习资料瞬间炭化。“中考?你也配?” 祁妄扯着他的头发撞向试剂柜,烧杯碎裂的声音里,余安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碎片上的脸 —— 左眼下方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血珠顺着脸颊滴进敞开的衣领。他在废墟中捡起半本未被烧毁的练习册,藏在校服内袋,趁夜在路灯下做题。 中考前一晚,祁妄带着混混闯进余安的家。他们把他按在地上,强行往他嘴里灌白酒和安眠药。余安在意识模糊中听见祁妄说:“明天的考场, 你要么尿裤子,要么睡过头。” 母亲蜷缩在角落数钱,连头都没抬。凌晨三点,余安在剧痛中醒来,发现右手食指被绑在窗框上,混混们狞笑着挥动老虎钳。他咬着牙,用左手死死护住藏在枕头下的准考证,直到混混们离开,才颤抖着爬起来,用布条缠住血肉模糊的手指。 中考当日,余安用缠着纱布的手答题,血不断渗进答题卡。监考老师皱着眉递来纸巾,却在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疤时迅速收回手。最后一门英语考试进行到一半,祁妄突然带着人撞开教室门,往空中喷洒辣椒水。在众人的咳嗽和尖叫声中,余安的眼睛被辣得几乎睁不开,听力考试的录音还在继续,而他的试卷已经被泪水和鼻涕浸湿。他摸索着答题,指甲在试卷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 “我要考上高中”。 放榜那天,余安的分数栏是刺眼的空白。祁妄将他堵在光荣榜前,用红油漆在他胸口写 “落榜狗”。“知道为什么吗?” 祁妄贴着他耳朵说, “你所有的试卷,都被我花钱买通人换成了白纸。” 远处,母亲正在和邻居炫耀弟弟考上了私立初中,笑声穿透蝉鸣,像无数根钢针扎进余安的耳膜。然而,三天后教育局突然宣布复查成绩,原来有位正直的阅卷老师发现异常,坚持重新核对。当余安的名字出现在重点高中录取名单上时,祁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冲上前撕碎榜单,却无法改变余安考上高中的事实。 深夜的天台风很大,余安站在护栏外,望着楼下稀疏的路灯。祁妄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将他拽回来:“想死?没那么容易。” 铁链套上他的脖颈,另一端连着祁妄新买的哈雷摩托。引擎轰鸣中,余安被拖行在柏油路上,粗糙的路面磨掉他膝盖和手肘的皮肉,身后留下长长的血痕。“这才是你该走的路,” 祁妄倒车回来,碾过他的手指,“一条永远到不了终点的烂路。” 余安却在剧痛中笑了,他知道,考上高中只是开始,他要在这烂路上,走出自己的一条血路。 看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五章 溺毙的倒计时 第6章 第六章 独行的光 九月的蝉鸣撕扯着燥热的空气,余安攥着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穿过校门。校服袖口死死盖住手腕的疤痕,他刻意避开新生们交头接耳的目光,却在公告栏前猛地顿住 —— 自己初中被霸凌的模糊照片贴满墙面,配文 “暴力狂混入重点高中” 墨迹未干。 指节捏得发白,他想起书包夹层里藏着的 U 盘。那是初中时林昭冒险拍下的证据,此刻却无人可分享。教学楼转角处,他听见几个女生的议论:“听说他爸是杀人犯”“离这种人远点”。头顶的风扇吱呀作响,余安低头在空教室里坐下,课本扉页被指甲划出深深的月牙痕。 第一次摸底考试,余安的课桌被人泼了墨水。他默默掏出备用试卷,却发现橡皮不翼而飞。后排传来压抑的笑声,他咬着笔尖,用铅笔侧锋艰难涂改。监考老师经过时皱眉:“注意考场纪律。” 交卷铃响,他的掌心沁满汗水,试卷边缘晕开淡淡的灰黑。 午休成了最漫长的煎熬。食堂里,他端着餐盘找空位,原本热闹的桌子瞬间空出大片。角落的几个男生朝他泼洒汤汁,白色校服瞬间绽开褐色的花。余安转身走向洗手池,冷水冲刷污渍时,他望着镜中狼狈的自己,突然想起初中被按进马桶的那一天。 美术课是唯一的慰藉。当老师让自由创作时,余安在画纸铺展星空。铅笔线条细腻游走,银河在笔下流淌,却被突然伸来的手撕碎。“画这种东西给谁看?” 祁妄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后门,带着几个染头发的男生。余安蹲下身捡拾碎片,听见有人嗤笑:“装什么清高。” 深夜的宿舍,余安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复习。上铺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整桶泡面扣在他的床铺上。油腻的汤汁浸透被褥,泡面的气味混着汗水在狭小空间弥漫。宿管来查房时,他只说自己不小心打翻,蜷缩在走廊的长椅上,数着窗外的路灯直到黎明。 月考成绩公布,余安的名字排在年级前二十。红榜前,他听见窃窃私语:“肯定是作弊”“这种人就该被退学”。教导主任突然出现,将他叫进办公室。余安攥着 U 盘的手微微发抖,却听见主任说:“你的作文《裂缝里的光》写得很好,学校想推荐你参加作文比赛。” 作文比赛当天,祁妄带着人堵在楼梯间。“去了也别想活着出来。” 拳头雨点般落下,余安护住装着作文稿的文件夹,后背撞上尖锐的消防栓。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他却死死咬着牙,直到保安赶来。 赛场上,余安用带伤的手书写。稿纸上,他写下这些年的经历:“黑暗从未消失,但我学会了成为自己的光。” 评委老师看到作文时落泪,颁奖典礼上,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台下却依旧是冷漠的目光。 深秋的傍晚,余安在画室画下第一千张星空。画纸堆里藏着被撕碎又粘贴的作品,每张背面都写着鼓励自己的话。窗外的银杏叶飘落,他突然发现画架旁多了盒创可贴,包装上贴着便利贴:“伤口要好好处理”。字迹清秀,却没有署名。 元旦晚会,班主任执意让他表演节目。余安抱着画板上台,在众人注视下,用二十四色粉笔勾勒出从阴霾到晴空的转变。当最后一笔阳光落下,台下先是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望向台下,第一次在人群中捕捉到善意的目光。 寒假前,余安收到了全国作文比赛一等奖的证书。走在回家的路上,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学校论坛的新消息。有人匿名发帖:“你们见过凌晨五点,在画室练习的身影吗?” 跟帖渐渐多了起来,那些曾经冷漠的名字,开始出现 “加油”“佩服” 的字样。 除夕夜,余安站在阁楼窗前,望着远处的烟花。手腕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他打开素描本,在崭新的一页画下朝阳。这一年,他始终独自前行,却在孤独中,让内心的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第7章 第七章 融雪的暖意 早春的阳光穿过斑驳的梧桐树影,在教室玻璃上投下细碎的金斑。余安攥着新发的课本,后颈的旧疤被毛衣蹭得发痒,小心翼翼地在靠窗的空位坐下。寒假里好不容易结痂的掌心,又因紧张沁出薄汗,将课本边角洇出浅浅的水痕。 “哟!我们的大画家冬眠结束啦?” 带着薄荷糖气息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温谑整个人倒挂在他座椅靠背上,发梢挑染的紫色在阳光下晃成一团雾。少年睫毛垂落的阴影扫过余安耳尖,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要不要我给你表演个胸口碎课桌,庆祝开学?” 不等回答,他突然弹起身,从卫衣口袋掏出颗草莓味的巧克力,包装纸拆开时的脆响惊飞了窗台啄食的麻雀,“喏,给你补充点艺术灵感。” 早自习铃声还没响,教室已被温谑的笑声填满。他把寒假作业卷成喇叭,模仿教导主任训话:“同学们!寒假长胖的肉,都是知识的重量!” 讲台下此起彼伏的哄笑中,余安盯着课本上歪扭的笔记,突然听见温谑压低声音凑过来:“喂,你铅笔芯断了。” 话音未落,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已经戳进他的课本缝隙,笔杆上还贴着张便签:“学霸专属武器”。 午休时分,食堂飘来糖醋排骨的香气。余安端着餐盘找空位,刚走近长桌,原本热闹的人群突然散开,几个女生抱着餐盘匆匆离开。他僵在原地,听见背后传来窃窃私语:“杀人犯的儿子......” “听说他初中被霸凌得可惨了......” 指节捏得发白时,温谑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哟,这不是我们的空位 VIP 吗?” 少年故意提高音量,朝四周眨眨眼,“都让让,给未来的毕加索腾地方!” 说着,他把自己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全倒进余安碗里,“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画我!” 祁妄的挑衅来得猝不及防。对方踹翻余安的餐盘,油渍瞬间溅上纯白的校服:“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围观人群倒抽冷气的瞬间,温谑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举着手机录像:“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年度大戏《恶霸的迷惑行为大赏》!” 他故意凑近祁妄扭曲的脸,“需要我帮你联系动物保护协会吗?毕竟虐待稀有物种是犯法的~” 围观同学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祁妄的脸涨成猪肝色,甩下一句狠话落荒而逃。 温谑掏出手帕擦去余安衣角的污渍,指尖擦过皮肤时轻得像羽毛:“别怕,有我在。” 美术课成了温谑的 “耍宝专场”。他把钴蓝色颜料抹在鼻尖,学小丑逗余安笑:“看!这是我新创的抽象派自画像!” 转头却认真地帮余安调色,“你上次画的银河,比我老家夏夜的星星还漂亮。” 调色盘上的颜料混着暖黄的夕阳,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晕开温柔的光晕。当余安专注勾勒星空时,温谑托着下巴在一旁静静看着,突然伸手擦掉他脸颊的颜料:“艺术家也要注意形象嘛。” 月考逼近,温谑不知从哪搞来两套 “学霸秘籍”。他把笔记拍在余安桌上,煞有介事地说:“这可是我用三箱辣条换来的,看完保你直接保送清华美院!” 深夜的自习室,当余安被导数题折磨得抓头发时,温谑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头顶还粘着睡觉压出的枕痕:“让数学天才来拯救你!看好了,这道题的解法就像你画线条一样丝滑……” 他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函数图像,末尾还不忘添上只举着加油牌的小怪兽。 祁妄的报复比预想中更阴毒。他在校园论坛散布余安 “抄袭画作” 的谣言,附上模糊的对比图。帖子瞬间被转发上千次,评论区充斥着 “果然是垃圾”“早就觉得他不正常” 的恶意。温谑举着喇叭站在公告栏前:“号外!号外!祁某人转行当侦探啦!” 他掏出平板电脑,逐帧分析余安的创作过程视频:“看见没?这才叫艺术,某些人怕是连颜料都分不清红黄蓝!” 说着,他突然扯开校服,露出里面印着余安画作的 T 恤,“这可是我找厂家定制的,限量款!” 围观的同学渐渐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祁妄躲在角落气得踢翻垃圾桶。 暴雨突至的傍晚,余安被困在画室。雷声轰鸣中,他抱紧画稿蜷缩在角落,记忆不受控制地涌来 —— 初中时被锁在杂物间的雨夜,祁妄冰冷的笑声,母亲醉醺醺的咒骂…… 正当呼吸变得急促时,画室的门 “砰” 地被撞开,温谑顶着湿透的校服冲进来,怀里的素描本却干燥如新:“本骑士来救驾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奶茶,“热可可配速写,灵感翻倍!” 雨声敲打玻璃,两人挤在一盏台灯下,温谑讲着小时候掉进粪坑的糗事,夸张的表情逗得余安笑出眼泪,完全忘记了窗外的阴霾。 美术社的户外写生活动上,温谑成了活宝。他把草帽扣在乌龟壳上,举着手机直播:“欢迎来到《动物时尚秀》!这位模特的穿搭堪称一绝!” 转头却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乌龟放回池塘:“快回家吧,别被坏人抓走啦。” 余安悄悄把这一幕画进速写本,铅笔线条里藏着从未有过的柔软。夕阳西下时,温谑突然躺倒在草地上,望着天空说:“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上次画的鲸鱼?” 他侧过头,眼睛亮晶晶的,“余安,你真的很厉害。” 市级绘画比赛结果公布那天,礼堂里坐满了人。当主持人念出 “一等奖获得者 —— 余安” 时,温谑跳上领奖台,举起奖杯模仿颁奖典礼:“感谢 CCTV!感谢 MTV!最要感谢的是我的最佳拍档 —— 余安同学!” 他突然正经起来,对着台下的祁妄挑眉:“有些人,永远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光芒。” 掌声雷动中,余安望着温谑张扬的笑脸,第一次觉得,原来被人坚定站在身边的感觉,比任何奖项都珍贵。 春芽爬上枝头的夜晚,两人躺在操场看星星。温谑嚼着口香糖,突然说:“其实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眼睛里有片海。” 他伸手挡住月光,在余安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以后啊,我负责把乌云都赶走,你就安心画你的宇宙,怎么样?” 余安没有回答,只是往他身边又靠了靠。远处祁妄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而头顶的银河正缓缓流淌,像极了他画笔下的璀璨星河。温谑偷偷牵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这一刻,所有的伤痛都被温柔的月光治愈。 第8章 第二卷 第八章 蜜糖色的星光 蝉鸣初起的五月,校园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文化节的倒计时。余安站在美术社活动室门口,手中报名表被汗水洇出褶皱,“舞台美术设计” 几个字在阳光下泛着金边。后颈的旧疤突然发痒,那是祁妄留下的印记,却被温谑用卡通创可贴贴成了笑脸图案。 “大设计师!” 温谑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清凉从身后扑来,发梢挑染的紫色蹭过余安泛红的耳尖。少年举着两个甜筒晃了晃,草莓酱正顺着蛋卷往下淌,“奖励你勇敢报名的专属甜品!” 他不由分说把冰淇淋塞进余安手里,“快吃,不然我的艺术创作就要‘毁于一旦’了!” 文化节筹备会议上,余安的铅笔在速写本上划出断断续续的线条。当社长宣布主题是 “冲破黑暗” 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初中被锁在杂物间的雨夜,祁妄刺耳的嘲笑,还有母亲冷漠的眼神。温谑突然用膝盖顶了顶他的椅子,在众人讨论声中大声说:“让余安来!他画的东西能把黑夜都点亮!” 余安的手指顿住,画纸上渐渐浮现出一只挣脱茧缚的蝴蝶。金粉勾勒的翅膀下,乌云翻涌如墨,却有朝阳刺破天际。“就这个!” 社长猛地拍桌,震得颜料盒里的钴蓝色颜料溅出星星点点,“余安,主设计非你莫属!” 温谑在桌下偷偷勾住他的小指,掌心的温度像融化的焦糖,缓缓漫过余安紧绷的神经。 然而,危机在深夜悄然降临。画室的门锁被撬开时,余安正专注地描绘蝴蝶翅膀的纹理。祁妄带着几个人闯进来,打翻的朱砂颜料在画布上蜿蜒如血,设计图被撕成碎片散落满地。余安跪在地上捡拾残片,指甲缝里嵌满颜料,喉咙像被祁妄曾经勒住他的铁链紧紧箍住。 “别动!” 温谑踹开画室门的瞬间,手机闪光灯照亮祁妄扭曲的脸。少年身后跟着美术社的同学,手里还举着录音笔:“我早料到你会来!刚才的‘精彩表演’,我可全程录下来了!” 他把自己的画本塞进余安怀里,指尖擦过他手背上的旧疤,“我们重新画,这次加个会喷火的恶龙!” 晨光熹微时,余安的画笔下诞生了新的设计图。这次蝴蝶翅膀上多了温谑坚持要加的星星,而恶龙正被朝阳的光芒灼烧。温谑趴在桌上,下巴压着彩铅,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这样才够酷!就像你打败那些黑暗的样子。” 他突然伸手擦掉余安脸颊的颜料,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舞台搭建的日子里,温谑彻底化身 “人形小太阳”。他戴着夸张的黄色安全帽,举着扩音器满场跑:“各位工友!今天的任务是 —— 把余安的童话世界搬到现实!” 转身又变魔术似的从口袋掏出冰贴,“来,给我们大艺术家降降温!” 当巨型背景板缓缓升起,余安望着自己的画作变成立体的光影,眼眶发热。温谑勾住他的肩膀,指腹轻轻摩挲他后颈的创可贴:“你看,再黑的夜也会天亮。” 文化节开幕前三天,负责舞蹈表演的班级突然提出,希望在背景中加入动态元素。余安盯着设计图急得眼眶发红,那些复杂的光影特效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温谑咬着吸管在一旁转了十几圈,突然眼睛一亮:“我认识个人!虽然不太熟,但听说他在这方面超厉害!”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出电话,“江许初,那个…… 我们这边遇到点麻烦,能不能…… 来帮个忙?”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时,余安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温谑挂掉电话后,长舒一口气:“他答应了,不过说只能来看看。” 说完,他冲余安眨眨眼,“放心,我感觉他一定会帮我们!” 半小时后,穿着白色衬衫的江许初抱着笔记本电脑出现在画室门口。他眼尾微微上挑,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雪松味,礼貌地和众人点头示意后,目光落在余安未完成的设计图上:“我是江许初,听说需要处理动态效果?” 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余安想起冬日里融化的雪水,清冷却带着暖意。 余安有些局促地站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画本边缘:“麻烦你了…… 我试了很多次,都做不出来想要的效果。” 江许初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在画桌前坐下,开始仔细翻看设计图。温谑见状,立刻搬来两张椅子,一张塞给江许初,另一张紧紧挨着余安放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开始干活咯!我来当监工!” 江许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很快出现了蝴蝶翅膀振动的初步特效预览。光影流转间,原本静态的蝴蝶仿佛真的要破屏而出。“还需要调整细节。” 江许初轻声说,侧头询问余安的意见时,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撞,余安慌忙低下头,耳垂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温谑在一旁看得直乐,一会儿递上橘子味的硬糖,一会儿又把自己的汽水塞给余安:“补充能量!我们余安可是天才画师,和大神合作肯定能创造奇迹!” 他故意把 “大神” 两个字咬得很重,逗得江许初也忍不住笑了笑,画室里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接下来的两天,江许初都会准时来到画室。他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专注于电脑屏幕,只有在遇到关键问题时,才会简单地和余安交流几句。每次说话时,余安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画室里的颜料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温谑则像个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他会在江许初皱眉调试程序时,突然拿出鬼脸面具戴上,逗得对方忍俊不禁;也会在余安因为某个细节反复修改而烦躁时,偷偷把他的画笔换成彩色铅笔,在旁边画些搞怪的小图案。 文化节开幕前一晚,三人在画室忙到深夜。当最终版的动态背景效果完美呈现时,窗外的月光已经洒满了整个画室。江许初揉了揉眉心,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应该没问题了。” 余安望着屏幕上美轮美奂的画面,满心都是感激:“真的太谢谢你了,江许初同学。” 江许初耳尖微微泛红,别过头去:“没什么,就当是…… 文化节的一份贡献。” 温谑突然从两人中间探出头来,举着手机:“等等!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必须拍张合照!” 他不由分说地揽过余安和江许初的肩膀,在快门按下的瞬间,余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离谱,身旁江许初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衬衫传来,而温谑欢快的笑声回荡在静谧的画室里。 文化节当晚,礼堂座无虚席。余安紧张地站在后台,手心全是汗。温谑突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肩膀,下巴搁在他头顶:“别怕,你看 ——” 他指着观众席,江许初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时不时望向后台的方向。“我们可是你的专属后援团!” 温谑变魔术似的掏出草莓巧克力,“含着这个,紧张就咬我!” 当舞台灯光亮起,余安设计的背景随着音乐变幻。蝴蝶破茧的瞬间,江许初制作的特效让金粉仿佛真的飘落在观众席。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余安望着舞台上的光芒,心中满是感慨。他转头看向观众席,正好对上江许初投来的目光,对方微微点头,像是在无声地说 “做得很好”。 散场后,温谑拉着余安和江许初跑到操场。夜风裹着槐花的甜香,江许初打开电脑,把之前拍的合照投在教学楼墙上。照片里,余安专注地看着屏幕,温谑吐着舌头比耶,而江许初则是一脸无奈又好笑的表情。“纪念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江许初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温谑突然从背后抱住余安,下巴蹭着他的头发:“下次我们还要一起搞大事情!” 他又伸手去勾江许初,“大神也不许跑!” 江许初有些不自然地躲开,却还是站到了两人旁边。快门按下的瞬间,余安被夹在两人中间,左边是温谑带着薄荷味的呼吸,右边是江许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远处,祁妄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而他们头顶的星空,正闪烁着蜜糖色的微光,就像这段刚刚开始的、带着淡淡甜蜜的情谊。 第9章 第九章 沉默的盛夏密语? 六月的蝉鸣撕开灼热的空气,像无数把锈钝的剪刀绞碎凝滞的热浪。余安单膝跪在美术社走廊斑驳的地砖上,第三遍调整展览海报的角度。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斜斜切在他背上,将白衬衫烤得发烫,后颈的卡通创可贴在汗水里发皱 —— 那是今早温谑用膝盖压住他肩膀,强行贴上去的,印着的小熊图案被蹭得只剩半张笑脸,嘴角歪斜的弧度倒像在嘲笑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海报毛边,粗糙的触感突然让心脏漏跳一拍。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混着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每一下都精准叩击在脊椎末梢。膝盖下的地砖突然变得滚烫,他慌忙低头调整图钉,却在阴影笼罩上来时,连呼吸都凝成了块。 “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现身了!” 温谑夸张的尾音拖着颤儿,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在闷热的楼道里炸出清脆回响。少年蓬松的紫色挑染发梢沾着几片梧桐絮,随着他歪头的动作簌簌往下掉,被穿堂风卷着掠过江叙白的校服领口。他单手拎着两罐可乐,拉环处凝结的水珠顺着银色罐身蜿蜒而下,在青灰色地砖洇出深色水痕,“江大神,说好的帮余安调试投影,不会想反悔吧?”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刻意凑近的动作带起薄荷味的气流,“我可听说,多媒体教室的中央空调昨天就坏了。” 江许初抱着笔记本电脑出现在工作室门口时,空调冷气裹挟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水味漫进来。他的白衬衫下摆歪歪扭扭地塞进卡其色西裤,第二颗纽扣错扣在第三孔里,银色蝴蝶胸针随着步伐轻晃,在落地窗透进的晨光里折射出星屑般的光斑。 余安握着数位笔的手指突然收紧,笔尖在手绘板上洇出一小团墨渍。但江许初的目光像掠过美术馆里的石膏像,淡漠又精准地越过他发顶,径直将电脑重重放在铺满设计稿的画桌上。笔记本外壳贴着半剥落的 NASA 贴纸,边缘被磨得发毛。 "新写的代码。" 他垂眸调试着接口,指节在键盘上敲出清脆声响,腕骨处隐约露出半截银色链子,"能让蝴蝶翅膀的光影更立体。" 尾音消散在机械键盘的咔嗒声里,仿佛余安这个活生生的人,不过是陈列在他余光里的静物。 谑像只灵活的松鼠,“嗖” 地挤到两人中间,金属可乐罐在木质桌面撞出清脆声响:“喂喂,你们俩好歹打个招呼吧!” 他故意用肩膀狠狠撞向余安,撞得对方踉跄半步,又朝江许初挑眉,尾音拖得像黏人的麦芽糖,“余安还说要请你吃草莓蛋糕呢!” 余安的耳尖瞬间烧红,连脖颈都泛起薄粉。他偷偷用余光瞥见江许初正往笔记本上写字的指尖骤然停顿,钢笔尖在纸面洇出小小的墨点。心 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他屏住呼吸等待回应,可等来的却只是轻飘飘一句 “不必了”,语气淡得像是在拒绝推销保险的陌生人。 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金粉蝴蝶在虚拟星河里振翅。余安凑近查看时,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漫过来,和上周在器材室偶然擦肩时的味道重叠。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指着画面开口:“翅膀边缘的光……” 话没说完,江许初已经起身,将位置让给温谑:“你试试操作。” 转身时,白衬衫衣角扫过余安手背,触感轻得像一片羽毛。 午休时分的画室成了诡异的三角地带。温谑雷打不动地占据中间位置,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团,一边强行制造话题:“听说后山的栀子花开了!我们放学后去摘花吧!” 他突然把半个饭团塞进余安嘴里,又举到江许初面前:“江大神来一口?” 江许初往后仰了仰身子,推过来一盒便利店的焦糖布丁:“给需要的人。” 余安握着布丁盒的手指发紧,盒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掌心往下淌。温谑突然怪叫着打翻颜料盒,紫色丙烯溅在江许初袖口。余安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擦,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布料时,撞上江许初平静又疏离的目光。少年已经抽出纸巾,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温谑,帮我看看这个程序。” 梅雨季来临时,画室的窗户总蒙着层水雾。温谑举着雨伞冲进来说要探险,硬是把余安和江许初拽到后山的玻璃花房。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栀子香,温谑趴在花架上数蝴蝶,突然转头大喊:“你们俩别傻站着!江大神给余安讲讲代码,余安给江大神当人体模特!” 江许初盯着窗上蜿蜒的雨痕,许久才开口:“光影在潮湿环境下的折射原理,和美术中的色彩晕染类似。” 这话像是对着空气说的,说完便低头调试手机。余安握着画笔的手微微发抖,画布上晕开的墨点,像极了此刻紊乱的心跳。温谑突然蹦过来,把沾着泥土的栀子花别在余安耳后:“我们余安比花还好看!江大神说是不是?” 展览前的暴雨夜,祁妄带着人堵住画室。江许初把余安护在身后时,动作快得像是本能反应。可当温谑带着保安赶到,他又立刻退到阴影里,低头检查破损的电脑。余安想递纸巾,却见江许初已经用衬衫下摆擦掉掌心的血,转身对温谑说:“设备需要检修。” 展览当天,江许初制作的全息投影让画作活了过来。金粉蝴蝶掠过观众肩头时,余安在人群里寻找那抹白色身影。江许初站在角落,眼镜片反着光,手里却握着温谑塞给他的草莓味棒棒糖。当温谑拽着余安过来炫耀时,他才简短评价:“画面完成度不错。” 散场后,三人躺在操场看星星。温谑讲鬼故事讲到一半就打起呼噜,余安数着银河的轨迹,听见身旁传来轻微的响动。江许初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把滑落的校服外套重新盖在温谑身上。月光把他耳尖的红镀成银色,在余安转头的瞬间,他已经望向另一边的天空。 夜风裹着青草香漫过来,余安盯着江许初衬衫上歪着的纽扣,突然轻声说:“谢谢你。” 黑暗中传来易拉罐拉环弹开的脆响,江许初喝了口可乐,声音被气泡泡得模糊:“温谑让我帮忙的。” 他起身时,衣角扫过余安手背,和那日在美术社的触感一模一样,轻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然而,当余安第二天走进画室,却在画架上发现一本崭新的莫奈画册。扉页没有署名,只在角落画着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边缘的金粉闪着微光,像极了那天江许初调试的特效。他翻开画册,突然落下张便利店小票,上面用钢笔写着:“后山的栀子,下周末开得最好。” 字迹工整得过分,却在末尾的句号上,洇开极小的墨点,像是笔尖停留过久的痕迹。 第10章 第十章 星河絮语 周末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余安站在约定的公交站台,手指反复摩挲着书包带,后颈那处被温谑贴上的卡通创可贴微微发痒。远处,江许初的身影逐渐清晰,白衬衫衣角被风吹起,银色蝴蝶胸针在阳光下闪烁。 “等很久了?” 江许初递来一瓶冰镇的草莓味汽水,指尖擦过余安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余安接过汽水,瓶身凝结的水珠顺着掌心滑落,“没有…… 我也刚到。” 他低头拧开瓶盖,草莓香气混着薄荷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和江许初身上的味道莫名契合。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驶向郊外,两人坐在后排。江许初靠窗,余安能清晰地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其实…… 我有点紧张。” 余安突然开口,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从来没去那么远的地方看星星。” 江许初转头看他,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别怕,有我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里的星空,比任何画都美。” 车内的广播突然响起一首舒缓的情歌,余安感觉心跳陡然加快。他偷偷瞥向江许初,少年正专注地望着窗外,睫毛在眼下投出长长的阴影。“你上次说,蝴蝶救过你。” 余安鼓起勇气打破沉默,“能和我讲讲吗?” 江许初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整理思绪:“小时候掉进废弃的井里,是一只蝴蝶引着救援队找到我。”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从那以后,我总觉得,生命中那些看似偶然的光,都是有人在默默指引。” 余安听得入神,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他下意识抓住江许初的胳膊。“小心。” 江许初稳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余安慌忙松手,耳尖通红:“对、对不起。” 江许初却摇摇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要是害怕,抓紧我就好。” 抵达山脚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江许初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手电筒,递一个给余安:“还有半小时路程,走吧。” 山间的小路铺满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你平时除了编程和看星星,还喜欢做什么?” 余安问道,手电筒的光束在地面晃动。江许初想了想:“听音乐,尤其是纯音乐。” 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耳机,“要听听吗?” 两人共享一只耳机,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山间。江许初的声音混着音乐传来:“这首曲子,总让我想起你画的星空。” 余安感觉脸颊发烫,余光瞥见江许初泛红的耳尖。“那…… 你最喜欢哪颗星星?” 他转移话题。江许初仰头望向逐渐变暗的天空:“北极星。” 他伸手指向天际,“无论身处何方,只要找到它,就不会迷失方向。” 登顶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山顶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江许初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余安肩上:“别着凉。” 余安闻到衣服上熟悉的雪松味,心里泛起阵阵暖意。“哇……” 他望着璀璨的星河,不由自主地感叹,“真的太美了。” 江许初在一旁架起天文望远镜:“来看看这个。” 透过望远镜,星云的细节清晰可见。余安兴奋地转头,却发现江许初正盯着他看。“怎么了?” 他疑惑地问。江许初慌忙移开视线,耳尖红得滴血:“没、没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你看,那是猎户座大星云,像不像你画里的漩涡?” 两人坐在草地上,聊起各自的梦想。“我想办一场真正的画展,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画。” 余安望着星空说道。江许初侧头看他,眼神坚定:“你一定可以。” 他捡起一颗石子,在地上随意画着:“我希望开发出一款能让艺术和科技结合的程序,就像我们这次的展览。” 夜渐深,余安打了个哈欠。江许初见状,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毛毯:“靠我肩上睡会儿吧,等下还要赶末班车。” 余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靠了上去。江许初的心跳声沉稳有力,混着山间的虫鸣,让他渐渐放松下来。“谢谢你,江许初。” 他迷迷糊糊地说,“今天真的很开心。” 返程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小雨。两人躲在公交站台,江许初把余安护在怀里,尽量不让他被雨水淋湿。“幸好带了伞。” 江许初撑开伞,将余安往自己身边又揽了揽。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余安能清晰地感受到江许初的体温,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其实……” 江许初突然开口,声音比雨声还轻,“我一直想和你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余安猛地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公交车的灯光透过雨幕照过来,映得江许初的脸格外清晰。“我也是。” 余安轻声回应,脸颊发烫,“每次和你聊天,都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雨越下越大,公交车却迟迟没来。江许初脱下外套,罩在两人头上:“这样能少淋点雨。” 他的手臂环在余安头顶,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知道吗?” 余安望着江许初被雨水打湿的睫毛,“你就像我的北极星。” 江许初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温柔的笑:“那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蝴蝶,带来了光。” 公交车终于缓缓驶来,两人上车时都有些狼狈。江许初把余安送到家门口,雨已经小了很多。“今天谢谢你,还有……” 余安话没说完,江许初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银色的蝴蝶书签,翅膀上镶嵌着细碎的蓝钻,在路灯下闪烁着微光。 “希望它能给你的画带来灵感。” 江许初说,耳尖又泛起红晕。余安小心翼翼地接过书签,心里满是感动:“我很喜欢,谢谢。” 他抬头看江许初,目光坚定,“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看更多的星星,聊更多的天。” 江许初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目送江许初离开后,余安回到房间。他把蝴蝶书签夹进最爱的画册里,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今天的点点滴滴。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他摸着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江许初的温度。这一晚,他做了个甜甜的梦,梦里有璀璨的星河,还有江许初温柔的笑容。 第11章 第十一章 破碎的星芒 月光从半掩的雕花窗棂斜斜漏进来,温柔地铺洒在余安房间的拼花木地板上,像为他今天的美好经历覆上一层银纱。余安随意扯松衬衫领口的纽扣,将双腿大喇喇地架在天鹅绒床尾凳上,整个人陷进蓬松的鹅绒被里。他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连呼吸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甜香 —— 那是下午在紫藤花架下,林叙递来的冰镇酸梅汤留下的余韵。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亚麻床单,余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摸向枕边那本烫金画册。皮革封面还带着体温,指尖触到那枚蝴蝶书签时,他忽然屏住了呼吸。这是林叙亲手制作的银杏叶书签,叶脉间用金粉勾勒出振翅欲飞的蝶影,边缘还残留着那人指尖特有的雪松气息。回忆起递书签时林叙耳尖泛红的模样,余安胸腔里泛起一阵甜蜜的涟漪,索性将书签贴在脸颊上,任由月光将这份悸动染成朦胧的银蓝色。 然而,这份宁静与美好在凌晨时分被无情打破。一阵剧烈的砸门声响起,余安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开门!” 母亲的怒吼声夹杂着踹门的巨响,“你还有脸回来!” 余安浑身颤抖,机械地走到门前,刚打开门,一个耳光就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你干的好事!” 母亲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学校论坛的页面,帖子标题刺目得让人心惊:《美术社余安背后的黑暗秘密》。余安的视线模糊起来,那些恶毒的文字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眼睛:“杀人犯的儿子”“心机深沉的骗子”“利用同学的同情心”……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向他的心脏。 “我没有……” 余安声音颤抖,试图解释。但母亲根本不听他说话,抓起桌上的画册就往地上摔。那枚珍贵的蝴蝶书签掉落在地,母亲一脚踩上去,蓝钻散落一地。“交朋友?” 母亲冷笑着,“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爸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的儿子,谁会真心和你做朋友?” 余安感觉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书桌上。画具散落一地,那些他精心绘制的、关于江许初和温谑的画稿,被母亲一把抓起,撕成碎片。“这些恶心的东西!” 母亲的声音充满厌恶,“你以为画几笔就能掩盖你的出身?” 余安跪在地上,拼命捡拾着碎片,泪水滴落在画纸上。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温谑打来的电话。“喂?温谑……” 余安声音哽咽。电话那头传来温谑焦急的声音:“余安!你看到论坛的帖子了吗?是祁妄干的,他……” 话没说完,电话突然被母亲抢过去,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以后不准再和他们来往!” 母亲恶狠狠地说,“从明天起,你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她转身离开,重重摔上房门。余安蜷缩在地上,四周是满地的狼藉和破碎的梦想。他望着窗外,月光依旧明亮,却再也照不进他此刻黑暗的内心。 第二天清晨,余安顶着红肿的眼睛打开手机。无数消息涌入,大多是同学的嘲讽和谩骂,只有温谑发来十几条消息,都在安慰他、鼓励他。而江许初,没有任何消息。余安的心猛地一沉,颤抖着打开与江许初的聊天框,输入框里的光标闪烁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班级群里弹出一条新消息,是祁妄发的一段录音。余安的手不受控制地点击播放,录音里是母亲的声音:“对,我儿子就是杀人犯的儿子,他接近江许初就是为了报复……” 余安感觉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桌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江许初没有联系他,原来在江许初心里,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居心叵测的骗子。 温谑再次打来电话,余安却没有勇气接听。他害怕听到温谑失望的声音,更害怕面对江许初冷漠的眼神。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余安呆呆地望着窗外,泪水无声地滑落。曾经,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光,可现在,那光却如此轻易地熄灭了。 下午,温谑找到了余安家。余安隔着门听到温谑的呼喊:“余安!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江许初他不相信那些谣言,我们一起去查清楚!” 余安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没有勇气开门。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存在会给温谑和江许初带来更多的麻烦。 “余安!你别把自己关起来!” 温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是朋友啊!” 听到这句话,余安再也忍不住,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可他还是没有开门,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余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母亲偶尔会送些食物进来,但都是冷言冷语。学校那边,班主任打来电话,说因为舆论影响,让他暂时休学。余安麻木地答应着,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已经崩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第五天晚上,余安收到了江许初的消息:“我们见一面吧。” 短短几个字,却让余安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盯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回复。最后,他还是决定赴约,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当面解释清楚。 两人约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余安提前到达,坐在长椅上,望着远处的路灯发呆。没过多久,江许初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衫,戴着银色蝴蝶胸针,可眼神却不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疏离。 “说吧。” 江许初站在余安面前,声音冰冷。余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江许初,我爸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江许初冷笑一声:“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你本来就打算一直瞒着我,等时机成熟了再狠狠报复?”“不是的!” 余安激动地站起来,“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很开心……” “够了!” 江许初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余安一个人站在原地,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余安却没有躲雨的念头。他就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他想起和江许初一起看星星的夜晚,想起江许初温柔的眼神和贴心的话语,这些回忆此刻都成了最残忍的折磨。原来,幸福真的可以如此短暂,短暂到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家,余安发起了高烧。母亲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 “活该”,就转身离开了。余安躺在床上,意识模糊间,仿佛又看到了璀璨的星河,还有江许初温柔的笑容。可当他伸手去触碰时,一切都化作泡影,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余安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不再画画,不再出门,整天只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温谑偶尔会来敲他的门,但他始终没有勇气开门。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朋友,不配拥有幸福,他的存在,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 一个月后,余安收到了温谑的最后一条消息:“余安,我要转学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终把你当朋友。希望有一天,你能走出阴霾,重新找回属于你的光。” 看着这条消息,余安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懦弱和逃避,不仅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真正关心他的人。 可一切都太晚了,江许初已经不再相信他,温谑也要离开了。余安望着窗外,阳光依旧灿烂,可他的世界,却再也不会有光明。那枚破碎的蝴蝶书签,静静地躺在抽屉深处,见证着他曾经拥有过的、却又失去的美好。而他,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独自徘徊。 高能预警!!!受会有人帮的不是无脑受!!![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十一章 破碎的星芒 第12章 第十二章 血色残章 余安蜷缩在床角,床头积灰的闹钟秒针跳动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一下又一下割着他的神经。自从被休学,窗外的梧桐叶由绿转黄又飘落,他却始终困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手机在枕边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带着刺骨寒意:“杀人犯的儿子,怎么还不去死?” 他麻木地删掉消息,通讯录里江许初的名字却像块滚烫的烙铁,每次目光扫过,心口就泛起一阵钝痛。 突然,楼下传来温谑的声音:“余安!我要走了!” 余安猛地起身,撞翻床边画架。绛紫色颜料如鲜血般在地板蔓延,他冲到窗前,看见温谑站在梧桐树下,紫色挑染发梢被风吹得凌乱,行李箱上贴着的游乐园纪念贴纸,此刻刺得他眼睛生疼。“我查到新证据了!等我在新学校安顿好,就回来帮你翻案!” 温谑高举文件袋,声音坚定。余安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水泥封住,只能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未说出口的 “谢谢”,卡在喉间,化作苦涩的血味。 此后的日子,噩梦成了余安的常客。梦里,江许初冰冷的眼神如冰锥刺来,母亲的咒骂混着刺耳警笛声,还有父亲被带走时绝望的哭喊。他常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颤抖着打开台灯,映入眼帘的只有满地狼藉的画稿,和那枚翅膀破碎的蝴蝶书签。 这天,余安鬼使神差来到学校,躲在围墙角落,远远望着美术社窗户。曾经,他与江许初、温谑在这里欢笑的画面,和此刻窗内的欢声笑语重叠又割裂。突然,江许初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出,身旁跟着陌生男生,两人亲密说笑的模样,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捅进余安心脏。 “看什么看,杀人犯的儿子!” 祁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余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围住。拳脚如雨点落下,他蜷缩着护头,耳边充斥着 “滚出去”“别脏了学校” 的嘲讽。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散去,他摇摇晃晃起身,嘴角淌着血,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 拖着受伤的身体,余安来到和江许初看星星的山顶。夕阳余晖洒在身上,却暖不透他早已冰冷的心。他坐在石阶上,掏出破碎的蝴蝶书签,泪水滴落在蓝钻上,折射出扭曲的光。“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在空旷山顶回荡,却只换来山风的呜咽。 回到家,屋内酒气刺鼻,母亲又在酗酒,客厅满地酒瓶与烟头。“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你爸是杀人犯,你也是个废物!” 母亲醉醺醺的指责,让余安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决堤:“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儿子?你不过是个累赘!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母亲的话如同一记重锤,余安后退几步,撞翻花瓶。瓷片散落,映出他破碎的倒影,也映出他眼底疯狂生长的绝望。 深夜,半梦半醒间,余安听到客厅传来母亲的哭声。他悄悄开门,看见母亲抱着父亲遗照,泪流满面:“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好累……” 阴影里,余安望着母亲苍老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可这份短暂的共情,很快被现实的残酷碾碎。 第二天,余安留下字条,拖着行李箱离开家,在城郊租下破旧小屋。白天,他在工地搬砖、餐厅洗碗,忍受着旁人的异样目光与嘲讽;夜晚,回到昏暗小屋,他机械地握着画笔,画纸上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扭曲的线条。 一天,报纸上关于父亲案件的新线索,让余安死寂的心燃起一丝希望。他按地址找到相关人员,却被告知线索已被销毁。“别再查了,小伙子, 有些真相,还是永远被埋在土里比较好。” 那人同情的话语,彻底浇灭了他最后的期待。 失魂落魄走在街头,暴雨突至。余安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身体,恍惚间,他看到马路对面撑着伞的江许初,和那个陌生男生并肩而行,有说有笑,仿佛他从未存在过。这一刻,余安彻底明白,曾经的美好不过是虚幻泡影,如今的他,早已被世界抛弃。 回到小屋,余安盯着天花板,整夜未眠。长期的劳累与精神折磨,让他患上严重失眠与抑郁症。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抽干最后一丝力气。 这天,温谑的来信让余安握着信纸的手不停颤抖。信中说在新学校交到新朋友,却从未忘记为他翻案的承诺。余安想回信,笔尖悬在纸上许久,却落不下一个字。他起身翻出抽屉最深处的美工刀,那是初三被祁妄划伤时留下的,刀刃泛着冷光,仿佛在召唤他。 余安坐在窗边,月光苍白如纸。他盯着手腕上淡粉色的旧疤,那是过去绝望时留下的痕迹。此刻,新的冲动如潮水般涌来,他举起美工刀,手却止不住地颤抖。“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他喃喃自语,刀刃轻轻贴上皮肤。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温谑的呼喊:“余安!我有新证据了!” 余安一愣,手一松,美工刀 “当啷” 掉在地上。温谑破门而入,看到余安苍白的脸色和地上的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冲过去紧紧抱住余安,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这个傻子!我还没放弃,你怎么能先放弃!” 余安在温谑怀里,终于崩溃大哭。积压已久的委屈、痛苦、绝望,随着泪水倾泻而出。温谑轻拍他的背,像哄小孩般轻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一刻,余安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也在心底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尽管前路依然黑暗,但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挣扎。 先虐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十二章 血色残章 第13章 第十三章 微光摇曳 温谑浑身湿透的外套紧紧贴在皮肤上,雨水顺着发梢坠落在余安颈侧,凉意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蒸腾。阁楼漏风的窗户被狂风撞得 “哐当” 作响,生锈的合页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月光透过斑驳的窗帘,将满地狼藉切割成蛛网般的阴影。余安的手指陷进对方后背的肌肉,感受到温谑在剧烈颤抖,却仍固执地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像守护幼崽的兽。 墙角那把跌落的美工刀闪着冷光,刀刃上晃动着温谑泛红的眼眶 —— 不是恐惧,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余安望着那抹血色,记忆突然被拽回十五岁的雨夜。那天祁妄带着人把他堵在巷口,锋利的拳头即将落下时,同样单薄的身影突然从拐角冲出,用后背替他挡下所有拳脚。此刻温谑颤抖的肩膀与记忆重叠,潮湿的气息里,余安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耳欲聋。 “这次换我。” 温谑沙哑的声音擦过耳畔,余安低头看见他攥在背后的手渗出鲜血,掌心赫然握着半截碎玻璃。 “证据在这!” 温谑猛地扯开防水袋的拉链,金属齿碰撞声惊得余安肩膀一颤。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灌进船舱,他修长的手指探入袋底,翻找时带出的沙粒簌簌落在文件上。泛黄的报纸剪报边缘蜷曲如枯叶,1998 年的铅字在船舱顶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灰, “连环命案关键证人失踪” 的标题旁,温谑用红笔重重画下的问号刺破纸面,延伸出的批注像道狰狞的伤口: “案发时间与余伯父不在场证明冲突” 。 余安的指尖刚触到脆薄的纸张,油墨味便混着温谑袖口残留的薄荷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记忆突然闪回童年 —— 父亲总爱在书房里煮普洱,蒸汽模糊的玻璃后,这个姿势曾无数次出现在温谑伏案整理卷宗的深夜。此刻文件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干涩的气音,像被掐住脖颈的野雀,连最基础的辩驳都成了奢望。 “你从哪找到的?”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余安盯着剪报上父亲名字旁被红笔反复描粗的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炸响闷雷,闪电将温谑的影子投在舱壁上,扭曲得如同审讯室里那些摇晃的探照灯。 手机在大理石桌面震出细碎声响,江许初的名字像淬了毒的银针,在锁屏界面泛着冷光。余安后退时撞翻了矮柜,A4 纸如雪片纷飞,钢笔滚落在地划出墨痕。温谑修长的手指按住他剧烈起伏的肩头,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 "别慌。" 少年半跪在满地狼藉中,紫色挑染的发梢扫过余安发凉的手背,指尖沾着的蓝墨水在文件上洇出星点,"三天前我往他邮箱塞了张老照片 —— 江董事和某个女人的结婚照。" 温谑仰头时眼尾上挑,黑曜石耳钉折射出危险的光,"现在他书房的保险柜,应该正躺在他脚边。" 深夜的江家书房,江许初握着褪色的日记本,指节泛白。父亲工整的字迹停留在案发前三天:“那笔钱果然有问题,也许该去警局说清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起来,打在玻璃上的声响与记忆里余安被雨水打湿的睫毛重叠。他猛地推开椅子,却在起身时碰倒相框 —— 去年校庆,余安悄悄把樱花别在他校服领口的照片,此刻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余安在阁楼的第二周,收到匿名快递。拆开褪色的牛皮纸,里面是台崭新的数位板,附带的纸条只有一行字:“你的星空不该被掩埋。” 温谑挤在门口挑眉:“猜是谁送的?” 少年晃着手里的奶茶,故意把吸管戳得震天响,“我刚看见江许初在楼下便利店买草莓牛奶,买二送一哦。” 凌晨三点,余安的数位板突然亮起提示音。陌生账号发来未完成的程序代码,注释栏写着:“试试这个粒子效果”。他颤抖着点开,虚拟星河里突然绽放出金粉蝴蝶,翅膀的光影流转,和记忆中江许初调试程序时专注的侧脸完美重合。泪水砸在键盘上,晕开了还未打完的 “谢谢”。 这天傍晚,温谑硬拽着余安去超市补货。货架转角处,余安撞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江许初怀里抱着堆泡面,白衬衫领口沾着颜料 —— 是余安最爱的钴蓝色。两人僵在原地,温谑突然夸张地咳嗽:“哎呀,我肚子疼!你们慢慢聊!” 说完就溜得不见踪影。 “那个… 之前的事…” 江许初垂着眼睫,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得厉害。空调出风口的冷气裹着悬浮的尘埃,将他指节捏着蝴蝶书签的轮廓映得忽明忽暗。银色细线在破损处缠绕出精巧的螺旋纹路,如同被困在蛛网上的蝶,挣扎着要从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挣脱。 余安背靠着玻璃幕墙,倒影里能看见身后城市霓虹正次第亮起。他盯着书签折射的冷光,后槽牙几乎要将下唇咬破。记忆突然不受控地翻涌 —— 暴雨倾盆的那天,江许初浑身湿透站在警局门口,衬衫领口歪斜,眼底翻涌的嫌恶像淬了毒的匕首:“你跟踪我到这里,真恶心。” 此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痛感,竟与当时心口裂开的伤口重叠,咸腥的铁锈味从舌根漫上来。 “我爸的日记里,有关于案件的新线索。” 江许初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往前半步,金属书签撞在桌面发出细微的脆响,“这次不是谎言。” 超市暖黄的顶灯突然被《小幸运》的前奏切开,江许初握着书签的手指骤然收紧。空调出风口的冷风裹着薯片调料味掠过脖颈,他耳尖腾起的热意却怎么也散不掉。慌乱中金属书签磕在余安腕骨上,清脆声响惊得他踉跄后退,货架边缘的泡面箱应声倒塌。红色包装的碗面雪崩般砸向地面,在瓷砖上炸开细碎的脆响。 余安蹲下身的动作比意识更快,指腹刚触到滚烫的塑料包装,另一道微凉的指尖同时覆上来。电流顺着相触的皮肤蹿进脊椎,江许初猛地抽手,后腰却重重撞上堆成小山的牛奶箱。纸箱撕裂声混着牛奶倾倒的汩汩声里,他听见余安急促的抽气,抬头时正撞见对方染着笑意的眼睛 —— 那双总是盛着晨雾的眸子,此刻映着打翻的奶渍,像月光碎在了融雪里。 “我、我先走了!” 江许初丢下这句话,抱着泡面落荒而逃。余安攥着蝴蝶书签站在原地,书签上的蓝钻在暖黄的灯光下微微发烫。温谑不知从哪冒出来,嘴里叼着棒棒糖:“瞧,某人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 他揽过余安肩膀,声音突然放轻:“给他点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 深夜,余安在数位板上画出第一幅完整的画。星空下,两只蝴蝶隔着银河相望,翅膀上的金粉在电子屏幕上流转。保存时,他鬼使神差地将文件命名为 “未完待续”。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破洞的窗帘,在画稿上投下一片温柔的银斑。虽然心脏依旧在不安地跳动,但余安知道,黑暗里,已经有了一丝摇曳的微光。 第14章 第十四章 蜜糖满溢 清晨的阳光透过阁楼的破窗,在余安的数位板上跳跃。他盯着屏幕上两只渐渐靠近的蝴蝶,嘴角不自觉上扬,昨夜江许初慌乱逃离的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开门!特大好消息!” 温谑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余安打开门,就见温谑举着张泛黄的纸冲进屋,紫色挑染的头发随着动作乱晃,“江许初在旧档案库找到关键证人证词了!当年给你爸定罪的证据,全是伪造的!” 余安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眶瞬间泛红。温谑一把抱住他,重重拍着他的后背:“这下看祁妄那孙子还怎么蹦跶!”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江许初发来的消息:“下午三点,咖啡馆见,带上所有资料。” 下午的咖啡馆飘着浓郁的香气,江许初坐在角落,面前摊着厚厚的文件。他抬头看见余安走进来,耳尖立刻染上绯色,手忙脚乱地整理桌上的纸张。“坐、坐。” 他结结巴巴地说,推过来一杯草莓奶昔,“记得你喜欢甜的。” 余安盯着奶昔上的草莓,想起曾经无数次偷偷看江许初喝同款饮料的时光。温谑挤在两人中间,毫不客气地吸了口奶昔:“啧啧,某人开窍了啊。” 江许初涨红了脸,抓起文件开始讲解:“这份证词显示,真正的凶手和祁妄家有密切关系……” 讨论渐渐深入,余安不知不觉凑近了江许初。两人的肩膀相触,余安能清晰地感受到江许初身体的僵硬。突然,江许初的笔掉在地上,两人同时弯腰去捡,额头轻轻相撞。空气瞬间凝固,余安看着江许初近在咫尺的睫毛,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咳咳!” 温谑夸张地咳嗽,“要不要我回避?” 江许初猛地坐直,耳尖红得滴血,慌乱中碰翻了奶昔。紫色的液体溅在余安袖口,江许初立刻掏出纸巾,手指擦过余安的手腕:“对、对不起!” 回家的路上,余安摸着还发烫的手腕,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手机震动,江许初发来消息:“明天周末,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我知道有个安静的角落。” 余安盯着屏幕,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回复:“好。” 第二天,图书馆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上。江许初早早占好了位置,面前放着两杯温热的奶茶。“草莓味的。” 他小声说,把奶茶推给余安,“还有你喜欢的芝士蛋糕。” 余安看着江许初认真的模样,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两人埋头查阅资料,偶尔抬头对视,又慌忙躲开。江许初的钢笔没墨了,余安递笔时,手指不经意间相触。这次,两人谁也没有立刻抽回手,余安能感受到江许初掌心的温度。 突然,外面下起了暴雨。图书馆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他们两人。江许初看着窗外的雨,轻声说:“雨太大了,等停了再走吧。” 他从书包里拿出耳机,“听首歌?” 两人共享一只耳机,舒缓的音乐流淌在静谧的空间里。 余安靠在江许初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江许初的身体紧绷了一下,随后慢慢放松,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搭在余安身后。“余安……” 江许初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 话没说完,温谑的电话突然响起:“你们俩干嘛呢!我查到祁妄他爸的黑料了!速来!” 江许初懊恼地叹了口气,余安却觉得心里暖暖的。两人合撑一把伞走进雨中,江许初悄悄把伞倾向余安这边,自己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的合作越来越默契。江许初总是变着法子给余安带小零食,有时是新出的草莓味饼干,有时是亲手做的布丁。温谑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边调侃一边帮着打掩护。 这天,江许初约余安去看画展。画展上,余安被一幅星空主题的画作吸引,驻足良久。江许初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轻声说:“你画的星空比这个更美。” 余安转头,撞进江许初温柔的目光里,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 回家的地铁上,人潮拥挤。江许初把余安护在怀里,防止他被挤到。余安靠在江许初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脸颊发烫。江许初低头在他耳边说:“余安,以后我想一直陪你看星星。” 夜晚,余安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手机亮起,江许初发来一张照片,是他偷偷拍的余安看画展时的侧影,配文:“比星空更美的,是你。” 余安红着脸把照片设为壁纸,心里满是甜蜜。 与此同时,温谑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屏幕蓝光映照着他眼底跳动的兴奋。刑侦卷宗被摊开在桌面,最新调取的监控截图上,江许初替余安整理衣领的动作被定格成高清画面。他忽然轻笑出声,钢笔尖重重戳在照片边缘:“当年的事终于要有答案了。” 玻璃窗外暮色渐浓,他将物证袋里的旧怀表翻转过来,背面模糊的刻字在台灯下若隐若现 —— 那是属于某个关键人物的遗物。 而在百米外的阴影里,祁妄倚着斑驳的砖墙,骨节捏得发白。他透过望远镜注视着咖啡厅里谈笑的两人,余安剥虾时自然地放进江许初碗里的动作,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风衣口袋里的匕首抵着掌心,金属凉意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五年前那个雨夜的场景突然在脑海闪现,他猛地将烟头踩灭,鞋底碾过地面的砂砾发出刺耳声响:“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霓虹灯光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在余安和江许初交握的手背上投下细碎光斑。江许初用吸管搅动着拿铁,奶泡在杯口勾勒出爱心形状,余安伸手擦掉他嘴角的奶渍,换来对方耳尖泛红的轻嗔。两人谁都没注意到窗外转瞬即逝的黑影,也没听见远处传来的金属碰撞声 —— 那是祁妄的匕首滑出刀鞘的轻响,锋利刀刃折射的冷光,正无声撕开夜幕的伪装。 第15章 第三卷 第十五章 暗涌与心动 清晨的阳光依旧温柔地洒在阁楼,余安被手机清脆的提示音唤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手机,屏幕亮起,是江许初发来的消息:“早餐放在门口啦,记得趁热吃。” 余安心头一暖,连忙起身开门,就看到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是温热的草莓三明治和一盒温牛奶,还附了张小纸条:“今天也要元气满满!” 咬下一口三明治,酸甜的草莓酱在口中散开,余安回想起这些日子江许初变着花样准备的早餐,嘴角不自觉扬起。正想着,温谑的电话打了进来:“喂!重大发现!祁妄他爸最近频繁和当年失踪的证人的家属接触!这里面肯定有鬼!” 余安握着三明治的手紧了紧,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三人约在温谑家碰头。温谑的房间堆满了各种资料,墙上贴满了线索便签。“你们看!” 温谑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截图,“祁妄他爸前天去了城西的破旧仓库,那里以前是他公司的废弃厂房。” 江许初凑近屏幕仔细查看,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飘到余安鼻尖。“我们得去看看。” 江许初转头看向余安,目光坚定,“但那里可能很危险,你……” “我要去。” 余安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这和我爸的案子有关,我必须去。” 江许初看着余安倔强的眼神,叹了口气:“那我们一起,我会保护好你。” 这句话说得轻声又郑重,余安感觉脸颊微微发烫。 傍晚,三人悄悄摸到城西仓库。仓库大门锈迹斑斑,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温谑掏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刺鼻的霉味。江许初打开手电筒,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拉住余安的手腕:“跟紧我。”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堆满杂物的仓库,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异响。 三人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借着微弱的光,他们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老人。“那是……” 余安瞪大了眼睛,“是当年给我爸作证的邻居爷爷!” 祁妄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老家伙,只要你咬死当年看到余安他爸杀人,好处少不了你的。” 江许初握紧了拳头,正要冲出去,却被温谑拦住:“冷静!我们人少,硬拼不行。” 余安心急如焚,看着老人绝望的眼神,想起小时候老人还经常给他糖果。就在这时,祁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谁在那?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温谑故意在另一边制造声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江许初拉着余安迅速躲进旁边的货箱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余安耳边:“别怕,有我在。” 余安能清晰地感受到江许初剧烈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趁着混乱,温谑绕到后面救出了老人。三人带着老人拼命奔跑,身后传来祁妄的怒吼声。跑了很久,确认安全后,他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老人惊魂未定,颤抖着讲述当年被威胁作伪证的经过。余安红着眼眶,拳头紧紧攥着。江许初默默将手覆在他的拳头上,轻轻拍了拍:“一切都会过去的。” 回家的路上,只剩余安和江许初。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余安看着江许初被月光勾勒出的侧脸,突然说:“今天…… 谢谢你。” 江许初耳尖泛红:“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余安,“余安,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余安的心漏跳一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甜蜜起来。江许初伸手轻轻擦去余安脸颊上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触碰珍宝。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余安能感受到江许初温热的呼吸。就在这时,江许初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温谑催他们赶紧把老人送到安全地方的消息。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暧昧氛围被暂时打断。江许初牵起余安的手:“走吧,先把事情处理好。” 余安任由他牵着,心里满是温暖。将老人安顿好后,已经是深夜。江许初坚持要送余安回家,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其实,我一直想问……” 江许初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紧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余安的脚步顿住,心跳加速。路灯下,江许初的眼神带着期待和不安。余安深吸一口气:“我……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江许初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他一把将余安拥入怀中:“我也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余安靠在江许初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江许初每天都会来接余安一起上学,在课间偷偷给余安塞小纸条,上面写着各种甜蜜的话。温谑看着两人腻歪的样子,一边嫌弃一边当起了 “神助攻”。 这天,江许初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余安一个惊喜。他带着余安来到后山,那里布置满了星星灯,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的蜡烛。江许初牵着余安的手走到中间,单膝跪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余安,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好,但我想以后的每一天都陪着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余安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拼命点头:“我愿意!” 江许初将一枚刻着两人名字的戒指戴在余安手上,然后起身紧紧抱住他。两人在星空下拥吻,周围的星星灯仿佛都在为他们祝福。 然而,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祁妄不甘心失败,开始策划更恶毒的阴谋。他派人跟踪余安和江许初,收集他们的把柄,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但此刻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还浑然不知,只想着如何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守护彼此。 也就是我不想写虐文了吧 所以没有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三卷 第十五章 暗涌与心动 第16章 第十六章 暗涌与星光同坠 深夜的霓虹在玻璃窗上晕成斑斓的光河,余安蜷缩在江许初的副驾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戒指内侧刻着的 “JX - YA”。车载电台正播放舒缓的情歌,副驾驶储物格里藏着半块没吃完的草莓蛋糕,奶油的甜香混着江许初身上雪松味的香水,将狭小的车厢酿成微醺的蜜糖罐。 “明天美术课要交人体素描作业。” 江许初忽然开口,红灯的光晕将他的侧脸镀成暖金色,“我预约了画室,晚自习后要不要一起?” 余安的耳垂瞬间烧起来,想起上周偷瞄江许初速写本时,发现里面夹着的半张人体轮廓草稿 —— 分明是以他为原型的线条,流畅的腰线和肩胛骨的弧度,连尾椎骨的凹陷都被细腻勾勒。 手机在膝头震动,是温谑发来的消息轰炸:“救命!陆沉舟非要我穿兔子装当你们的写生模特!” 配图里陆沉舟举着胡萝卜发箍坏笑,温谑炸毛的表情被拍得糊成一团。余安正要回复,后座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江许初猛地踩下刹车,后视镜里,他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 “后备箱好像有东西。” 江许初解开安全带时,余安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口。少年掌心沁出薄汗,在江许初腕间留下湿润的痕迹。月光斜斜切进车厢,照亮后备箱缝隙渗出的暗红液体,像极了余安画布上未干的血迹。江许初摸到金属箱锁的瞬间,余安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 那声音和初三被祁妄关在画室时,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的轰鸣重叠。 “是猫。” 江许初的声音裹着松了口气的轻笑。他抱出纸箱时,橘猫炸毛的脑袋蹭过他的手腕,在皮肤上留下三道浅红抓痕。余安伸手去摸小猫蜷起的尾巴,指甲却不小心刮到江许初的伤口。血腥味在指尖蔓延的刹那,远处巷口闪过相机的红光,如同毒蛇吐信般转瞬即逝。 次日清晨,画室的阳光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余安支起画架,画布上的江许初正低头调色,晨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眼下,像栖着一对欲飞的蝶。温谑突然踹开画室门,兔耳朵发箍歪在头顶:“快看校园论坛!” 他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屏幕上赫然是昨晚江许初抱猫的照片,配文 “富家公子深夜幽会流浪猫,疑似虐宠癖”。 陆沉舟抢过手机的动作带翻了颜料盘,钴蓝色在地板上洇开,如同正在扩散的淤青。“IP 地址是校外。” 他放大照片角落的路灯倒影,瞳孔猛地收缩,“这个角度... 有人躲在对面废弃水塔偷拍。” 余安感觉喉咙发紧,那些被霸凌时的记忆突然决堤 —— 祁妄往他书包塞死老鼠时,也是这样藏在暗处欣赏他的恐惧。 江许初的指腹擦过余安紧绷的后颈,带着体温的触感让他战栗。“别怕。” 少年将他圈在画架与胸膛之间,薄荷气息掠过耳畔,“上次祁妄闹事时,陆沉舟留了后手。” 话音未落,画室门再次被推开,祁妄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毒蛇吐信般的笑。他身后跟着的高个男生,胸前挂着的单反镜头正对准余安发白的指节。 “听说有人要诬陷我?” 祁妄晃着手机,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陆沉舟威胁他的录音片段,“‘再闹事就把考试作弊的证据交给老师’—— 这算恐吓吗?” 他故意拖长尾音,视线扫过余安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容愈发扭曲,“余安,你以为找个靠山就能摆脱杀人犯儿子的身份?” 温谑抄起调色刀的动作快如闪电,却被江许初按住肩膀。少年上前半步,将余安完全挡在身后:“祁妄,你以为删掉监控就万无一失?” 他点开手机视频,画面里祁妄的跟班正鬼鬼祟祟往水塔攀爬,胸前的校牌在月光下反光,“上周你买通网管删帖的聊天记录,我也保存了备份。” 祁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仍强撑着冷笑:“江许初,你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就不怕被脏东西缠上?” 他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看到这个疤了吗?是余安他爸坐牢前捅的 —— 杀人犯的儿子,骨子里流的都是脏血!” 画室陷入死寂,只有余安剧烈的喘息声在空气里震荡。他想起父亲被捕那天,母亲摔碎的相框里,照片上的男人明明有着温柔的眉眼。江许初转身时,余安看见他后槽牙在脸颊上顶出锐利的弧度:“祁妄,诽谤罪够你喝一壶。” 他从画架后抽出一卷画纸,展开的瞬间,众人倒吸冷气 —— 画面上,祁妄的跟班正在篡改监控数据,连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都清晰可辨。 “这是沈聿的新作。” 陆沉舟晃着手机,屏幕显示着匿名论坛的热帖,“祁家伪造证据陷害余父的内幕,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他故意将手机转向祁妄,对方的脸在冷光中扭曲成青灰色,“听说祁叔叔最近在接受调查?” 祁妄突然暴起掀翻画架,油彩泼在余安雪白的衬衫上。江许初反应极快地将他护在怀里,后脑勺重重磕在墙壁上。温谑和陆沉舟冲上来时,祁妄已经扯断了余安脖子上的蝴蝶书签,蓝钻坠子滚落在血泊般的颜料里,像一滴凝固的泪。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 祁妄踹开挡路的画凳,眼底翻涌着癫狂的暗火,“余安,你爸坐牢前,我亲眼看见他和神秘人在废弃仓库交易!” 他掏出手机播放录音,模糊的对话里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想知道真相?就等着下地狱吧!” 警笛声由远及近的瞬间,余安感觉江许初的心跳震着他的耳膜。少年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温热的气息拂过睫毛:“别看。” 但余安还是透过指缝,看见祁妄被警察押走时,朝他露出的森然笑容 —— 那笑容和七年前祁妄踩碎他第一只蝴蝶书签时如出一辙,带着摧毁一切的恶意。 暮色四合时,余安蜷缩在江许初家的飘窗上。落地窗外,晚霞将云层染成破碎的蝶翼。江许初端来温热的牛奶,杯沿还沾着拉花的爱心:“陆沉舟说论坛的帖子已经被公关撤下了。” 他挨着余安坐下,指腹轻轻擦去少年脸颊上干涸的泪痕,“温谑在帮你洗那件衬衫,他说油彩能洗掉。” 余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相信我爸是清白的,对吗?” 他的瞳孔在暮色中收缩成细小的点,像困在玻璃瓶里的蝶,“祁妄说的交易... 我小时候见过爸爸深夜出门,他说去给流浪猫喂食...” 话音戛然而止,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 那个暴雨夜,父亲怀里抱着的纸箱,渗出的暗红液体,和昨晚车后备箱的血迹重叠。 江许初将他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发顶:“我相信你。” 少年的声音混着心跳声,震得余安耳膜发疼,“沈聿正在恢复当年仓库的监控,陆沉舟联系了当年的目击证人。” 他突然捧起余安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眼下青黑的阴影,“但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月光像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爬上窗台,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银辉。余安蜷缩在江许初温暖的怀里,呼吸绵长而均匀,已然沉沉睡去。少年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不时呢喃着模糊的呓语,即便在睡梦中,手指仍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角,仿佛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依靠。 床头柜上,修复师送来的蝴蝶书签静静地躺着,破碎的翅膀经金缮修复后,断裂处被金线勾勒成蜿蜒的星河,在月光下闪着神秘而温柔的微光,像是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头阴暗的审讯室里,祁妄蜷缩在冰冷的铁椅上,金属手铐在他的手腕上勒出红痕。面对高悬的监控摄像头,他突然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扭曲而诡异的笑。藏在他鞋底的老旧手机正嗡嗡作响,一段偷拍视频正在进行加密传输。 画面有些模糊,但仍能清晰看到,在昏暗的巷口,余安的母亲脚步踉跄,醉醺醺地撞进一辆黑色轿车。而副驾驶座上坐着的,赫然是祁妄西装革履的父亲,他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眼神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想让结局是BE 你们同意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十六章 暗涌与星光同坠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迷雾深巷 “余安,别看!” 江许初的呼喊在梦境中回荡,余安却不受控制地走向那个暴雨夜的仓库。父亲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而祁妄的父亲背对着他,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不 ——” 余安猛地惊醒,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怎么了?” 江许初几乎是瞬间冲进房间,睡衣纽扣错扣了两颗,头发乱得像鸟窝。他蹲下来握住余安冰凉的手,“又做噩梦了?” 余安颤抖着指向窗外,声音沙哑得可怕:“我看到我妈上了祁妄他爸的车,就在祁妄被抓那天晚上。” 江许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傍晚温谑发来的消息,说余安母亲常去的那家酒吧,最近总有黑色轿车出没。“我现在叫陆沉舟查车牌号。” 他摸出手机的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却在解锁时顿住 —— 屏幕上跳出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温谑。 画室里,温谑正举着手机手舞足蹈:“陆沉舟你快看!祁家集团今早紧急撤资了三个项目!” 颜料盘被他碰翻在地,钴蓝色在瓷砖上蜿蜒成毒蛇的形状。陆沉舟盯着电脑屏幕,喉结滚动了两下:“他们在转移资产。”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里,一条暗红色的线格外刺眼,终点指向境外某个神秘账户。 就在这时,江许初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当他说出余母上了祁父轿车的事,陆沉舟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停住。“车牌号是多少?”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天前,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拍到过废弃仓库。” 温谑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兔耳朵发箍歪到了后脑勺 —— 那座仓库,正是祁妄口中余父 “交易” 的地方。 深夜的酒吧,霓虹灯在余安眼中扭曲成血色的漩涡。他攥着江许初的衣角,看着母亲被祁父的保镖扶进黑色轿车。江许初将他护在阴影里,手机摄像头对准车牌的瞬间,后座的窗帘突然被拉开。祁父的脸出现在昏黄的路灯下,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吐信,直直锁定在余安身上。 “快走!” 陆沉舟的警告声从耳机里炸响。几乎是同一时刻,七八个黑衣壮汉从巷口包抄过来。江许初将余安推进旁边的小巷,自己转身迎向追兵。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混着温谑的叫骂声从后方传来,余安在奔跑中撞翻了垃圾桶,腐烂的食物溅在裤腿上,腥臭味让他几欲作呕。 当他们终于在陆沉舟的秘密据点会合时,温谑的嘴角挂着血痕,却还在耍宝:“看我这造型,像不像刚从丧尸堆里爬出来的?” 陆沉舟递来冰袋,目光始终没离开电脑屏幕:“祁家在动用关系压热搜,不过我已经把行车记录仪的片段传到了暗网。” 他放大视频某一帧,仓库门口隐约可见 “祁氏物流” 的字样。 余安突然想起父亲工作室的旧日记。他连夜冒雨赶过去,却发现门锁已经被撬开。画室里一片狼藉,画架倾倒,颜料泼洒在地,形成诡异的抽象画。在满地碎片中,他发现了半截女士耳环 —— 正是母亲最喜欢的那副。 “他们来过了。” 江许初蹲下身捡起耳环,金属表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温谑举着手机照明,突然指着墙角惊呼:“那是什么?”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墙角的保险箱泛着冷光,密码锁上还留着新鲜的撬痕。 陆沉舟只用了三分钟就破解了密码。保险箱里除了一叠泛黄的图纸,还有一盘老式录像带。当画面在投影仪上亮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年轻的祁父和余父站在仓库前激烈争吵,祁父手中挥舞着文件,上面 “拆迁补偿款” 的字样清晰可见。 “是拆迁案!” 陆沉舟突然拍桌而起,“二十年前祁家强拆城中村,有村民抗议后意外死亡,当时负责调查的就是余叔叔。” 他快速敲击键盘调取资料,屏幕上跳出的新闻配图里,余父站在废墟前,眼神坚定得可怕。 温谑突然抓住余安的肩膀:“你记不记得你爸出事前,是不是常说‘他们要灭口’?” 余安感觉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深夜,父亲抱着纸箱出门前,确实说了这句话,纸箱底部渗出的暗红液体,和昨晚后备箱的血迹一模一样。 正当他们准备将证据交给警方时,警局突然传来消息 —— 负责此案的陈警官被停职调查,理由是 “涉嫌收受祁家贿赂”。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电脑突然蓝屏,重启后所有数据都被格式化。“他们在清理证据链。”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必须赶在天亮前找到目击证人。” 凌晨三点的菜市场,温谑用辣椒水制服了跟踪的打手。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举起手机得意地说:“看到没?我早就留了后手!” 手机屏幕上,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翻找垃圾桶 —— 是当年仓库的门卫老张,此刻他怀里抱着的纸箱,赫然印着 “祁氏物流” 的标志。 当老张颤巍巍地打开纸箱,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不仅有当年拆迁案的原始文件,还有一盘关键录像带。画面中,祁父将一叠现金塞进余父手中,被愤怒的余父狠狠推开。争执间,祁父的领带夹划伤了余父的手臂,鲜血滴落在地,而这一幕,被角落里的监控完整记录下来。 “原来他们故意伪造交易现场,就是为了掩盖贿赂罪!” 陆沉舟的声音在颤抖。他立刻联系了省厅的朋友,请求秘密取证。与此同时,江许初带着余安赶往母亲常去的疗养院。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余安的眼泪夺眶而出 —— 母亲蜷缩在床上,手腕上缠着纱布,枕边散落着抗抑郁药的空瓶。 “妈!” 余安冲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却被狠狠甩开。母亲的眼神空洞而疯狂:“别过来!他们说你是灾星!” 她突然抓起枕头砸向余安,“都是因为你爸,我们才会变成这样!” 江许初眼疾手快拦住枕头,将颤抖的余安护在身后。 就在这时,陆沉舟的电话打来:“省厅的人已经控制住祁父,但他拒不认罪。不过,我们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当年买凶杀人的合同。”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余安,真相大白了。” 法庭上,当录像带播放的那一刻,祁父的脸色比白纸还苍白。余安握紧江许初的手,看着法官敲下法槌。走出法院的那一刻,阳光耀眼得让他睁不开眼。温谑突然从背后掏出个礼盒,里面是枚崭新的蝴蝶胸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我温谑就是你的专属守护者!” 陆沉舟推了推眼镜,递来一张诊断书:“这是疗养院的报告,阿姨的病情需要长期治疗。” 他顿了顿,“费用我来出。” 余安看着诊断书上 “创伤后应激障碍” 的字样,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江许初将他轻轻搂进怀里,在他耳边低语:“一切都结束了。” 夕阳西下,四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温谑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笑话,陆沉舟偶尔怼他两句,江许初则默默替余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远处的天空被染成瑰丽的红色,像极了余安画笔下最美的晚霞。余安摸了摸胸前的蝴蝶胸针,突然觉得, 宝宝们其实并未完结哦,因为后面还有。还有这个写后,我可能休息几天,大概一个月吧,最近眼睛好疼头也是。还有谢谢宝宝们看这个小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迷雾深巷 第18章 第十八章 盛夏暗战与温柔羁绊 七月的阳光如同滚烫的金砂,肆意倾洒在大地,蝉鸣声此起彼伏,聒噪得像是被烈日炙烤得发了狂。柏油马路升腾起阵阵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象,可对于余安和他的朋友们来说,这个暑假的燥热远不及他们心中的愤怒与决心。储物柜里被毁的画稿像一根扎进心口的刺,随着每一次心跳都隐隐作痛,他们都清楚,与祁家的这场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陆沉舟的房间被电脑蓝光笼罩,如同一个隐秘的作战指挥部。空调外机发出低沉的嗡鸣,混着键盘敲击的哒哒声,营造出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我追踪到那些匿名攻击余安的 IP,大部分都来自祁氏集团旗下的服务器。” 陆沉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专注而冷峻,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跃,屏幕上滚动的代码于他而言,是对抗敌人的武器,是揭开真相的钥匙。温谑叼着一根冰棍凑过去,冰棍上的冷气在他鼻尖凝成小水珠,“我就知道是那群家伙干的!” 他愤愤地说,伸手揽住陆沉舟的肩膀,“老陆,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陆沉舟身体微微一僵,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却没有躲开,只是清了清嗓子,“先收集更多证据,同时想办法破坏他们的计划。我们得小心行事,祁家在暗处,我们必须确保每一步都万无一失。” 余安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中的画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他盯着面前的画纸,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被毁掉的心血,还有祁妄父子阴鸷的面容。江许初注意到他的不安,默默走到他身边,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桌上,“别想太多,我们都在。” 余安抬起头,对上江许初那双坚定而温暖的眼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他的喉咙微微发紧,接过水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点点头,握紧画笔,在纸上缓缓勾勒出祁家大宅的轮廓,“或许我们可以从内部突破,找出他们的弱点。祁家看似强大,可越是庞大的家族,漏洞就越多。”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温谑打开门,只见陆佯、贺诩、周默、沈念安、宋凛一行人站在门外,陆佯手里还提着一大袋零食。“听说你们在商量大事,也不叫上我们?” 陆佯挑眉笑道,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贺诩则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余安的肩膀,“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罩着你!” 周默和沈念安默契地开始整理桌上杂乱的资料,宋凛则凑到陆沉舟身边,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 叶小棠在一旁兴奋地拍手,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有办法!我认识一个祁家的远房亲戚,平时就爱炫耀,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套到点消息。” 苏晚晴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可以帮忙画一些假的设计图,以我的技术,足以以假乱真,说不定能引他们上钩。” 季舛晃了晃手中的棒棒糖,嘴角勾起一抹痞笑,“那我就负责当诱饵,把那些坏人引出来。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看着朋友们积极出谋划策,余安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 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人都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齿轮,在这场对抗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陆沉舟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电脑前,黑眼圈越来越重,可眼神却愈发锐利。温谑则成了他的专属后勤,每天变着花样准备三餐,还时不时讲几个笑话缓解紧张的气氛。“老陆,你看这个!” 温谑举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一只二哈把主人锁在门外,自己在屋里拆家!这狗简直成精了!” 陆沉舟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别闹,等忙完这阵,我们也养一只。不过得看好了,可不能让它把家拆了。” 温谑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真的?说话算数!到时候我们给它取个超酷的名字!” 余安和江许初则在画室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夜。画室的窗户总是半开着,夏日的风裹挟着蝉鸣与花香涌入,颜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余安专注地调色,眉头紧皱,不时退后几步审视画布。江许初站在一旁,眼神温柔而专注,时不时递上画笔,或是提出一些建议。“这里用暖色调可能会更好,能突出希望的感觉。你看,就像我们现在,虽然身处黑暗,但只要心中有希望,就一定能迎来光明。” 江许初指着画布说道。余安转头看向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江许初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那一刻,余安仿佛看到了光,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他忍不住放下画笔,轻轻拥抱住江许初,“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许初愣了一下,随后紧紧回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傻瓜,我说过,我们要一起面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身边。” 叶小棠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在祁家远房亲戚常去的酒吧制造了一场 “偶遇”。对方果然如她所料,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吹嘘祁家的 “宏伟计划”。“听说祁家最近在搞什么大项目,是不是真的呀?” 叶小棠眨着眼睛,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对方得意地仰起头,灌了一口酒,“那当然,这次要是成了,祁家在商界的地位可就稳如泰山了!不过具体是什么项目,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和艺术相关。” 叶小棠心中一喜,继续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对方,“哇,祁家也太厉害了吧!你肯定知道不少内幕,快给我讲讲嘛。” 在她的刻意引导下,对方终于透露,祁家正在秘密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艺术公司,而这家公司手中握有多个重要艺术赛事的举办权,很可能就是针对余安的下一个阴谋。 当叶小棠把这个消息告诉众人时,陆沉舟立刻开始调查这家艺术公司。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不断跳出各种数据和资料。“这家公司虽然表面上破产了,但实际上还握有不少优质资源,祁家收购它,肯定是想利用这些资源打压余安的艺术之路。他们想垄断赛事,让余安无处可投,彻底毁掉他的梦想。” 陆沉舟分析道。温谑气得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都跟着晃了晃,“太过分了!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老陆,你说我们该怎么干,我听你的!” 经过商议,众人决定将计就计。苏晚晴凭借着扎实的绘画功底,连夜绘制了一系列以 “破茧重生” 为主题的假设计图。每一幅画都饱含情感,色彩浓烈而富有冲击力,足以让人眼前一亮。她故意将这些画透露给祁家的眼线,还放出消息,说这是余安新的参赛作品。余安则装作不知情,继续创作自己真正的参赛作品 ——《双影长歌》,他将自己与江许初,还有温谑和陆沉舟之间的情谊融入画中,希望这幅画能成为他们对抗黑暗的见证。 而温谑和陆沉舟,则负责在暗中监控祁家的一举一动。他们在艺术公司附近租了一间不起眼的房子,白天黑夜轮流值守。陆沉舟用专业设备监听着公司内部的通讯,温谑则负责观察进出人员。一天深夜,陆沉舟盯着电脑屏幕,突然神色一紧,“他们行动了!祁家的人正在前往那家艺术公司。温谑,准备出发!” 温谑立刻起身,随手抓起外套,“走,我们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两人驱车来到艺术公司附近,远远地看到祁妄和顾承风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公司大楼。温谑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证据到手!等他们落网,这些就是铁证!” 就在这时,公司大楼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不好,他们要毁尸灭迹!” 陆沉舟大喊一声,和温谑一起冲进了大楼。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热浪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他们看到祁家的人正在搬运文件,准备销毁证据。温谑冲上前,拦住了一个试图逃跑的人,“想跑?没那么容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陆沉舟则快速找到了公司的服务器,将里面的数据拷贝下来。 混乱中,一根燃烧着的横梁突然从头顶掉落,眼看就要砸中温谑。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将温谑推开。横梁重重地砸在陆沉舟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陆沉舟!” 温谑惊呼一声,跑过去扶起他,“你怎么样?坚持住啊!” 陆沉舟咬着牙,强忍着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我没事,先离开这里!这些证据不能丢,我们得把它带出去!” 两人相互搀扶着,在火势蔓延过来之前,艰难地逃出了大楼。 医院的走廊里,白炽灯发出惨白的光,照得人心里发慌。余安和江许初焦急地等待着,他们不停地踱步,眼神中满是担忧。当看到温谑扶着陆沉舟走出来时,余安立刻迎上去,“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陆沉舟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只是肩膀骨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们别担心,我没事。” 温谑在一旁红了眼眶,自责地说:“都怪我,要不是我……” 陆沉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动作轻柔而自然,“别自责,我们是搭档,要一起面对危险。再说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温谑愣住了,看着陆沉舟温柔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心中悄然生长。 经过这次事件,众人手中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他们将祁家的阴谋公之于众,一时间,舆论瞬间哗然。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祁氏集团的股价暴跌,股东们纷纷要求撤资。警方也介入调查,祁妄和顾承风被依法带走。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 一周后的清晨,余安像往常一样来到画室,却发现门口被泼满了红油漆,“杀人犯之子” 几个大字格外刺眼。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江许初接到消息后迅速赶来,将余安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别担心,我会查出是谁干的。” 江许初安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与此同时,陆沉舟在医院休养期间,依旧没有放下调查工作。他发现祁家虽然倒台,但公司的资金流向却十分诡异,有一笔巨额款项转入了一个神秘账户。“事情没这么简单,祁家背后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陆沉舟在电话里对江许初说道。温谑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这些人没完没了了是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跟他们好好算账!” 另一边,叶小棠在跟踪祁家远房亲戚时,意外发现他与一个戴着墨镜的神秘男人见面。两人交谈几句后,神秘男人递给亲戚一个黑色信封。叶小棠不敢贸然靠近,只能远远拍下照片。“这个神秘人很可能是新的威胁。” 叶小棠将照片发给众人时说道。 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余安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他担心祁家余党的报复会影响比赛,更害怕牵连到朋友们。“要不我退出比赛吧,这样他们就不会再针对我们了。” 余安在聚会上说出这句话时,众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江许初握住余安的手,眼神坚定,“我们一起走到现在,不是为了退缩。你忘记我们的初心了吗?《双影长歌》承载着我们的希望,不能就这样放弃。” 温谑也跟着起哄,“对!老陆都受伤了,我们可不能白忙活一场!” 陆沉舟笑着点点头,“相信我们,一定能解决这些麻烦。”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清冷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林疏桐,她的眼神有些局促,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 我听到了你们的计划,或许我能帮上忙。” 众人警惕地看着她,毕竟她是祁妄同父异母的妹妹。林疏桐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在祁家,我一直是个不受待见的存在,他们把我当透明人。但余安,他曾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过我,所以我想帮他,也想亲眼看着祁家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余安走上前,真诚地看着她,“疏桐,我相信你。” 在余安的信任下,众人逐渐放下防备。林疏桐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偷偷拿到的,祁家还有一个隐藏的计划,和那个神秘的艺术商有关。他们想利用这个艺术商,彻底打压余安在艺术界的发展。” 在朋友们的鼓励下,余安重拾信心。然而,更大的危机却悄然降临。比赛前一天,苏晚晴精心绘制的假设计图突然在网络上曝光,还被恶意篡改,变成了诋毁余安抄袭的证据。一时间,网络上骂声一片,余安的社交账号被大量恶意评论刷屏。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季舛气得把棒棒糖扔在地上,“我们得想办法澄清!” 陆沉舟迅速开始追查网络上的发帖账号,发现这些账号都经过了高度加密,幕后黑手显然是个网络高手。“对方有备而来,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陆沉舟神色凝重地说道。 此时,那个自称是国际知名艺术商的人再次找到了余安,提出愿意花高价收购《双影长歌》,并承诺为他提供国际展览的机会。“你的作品很有潜力,跟我合作,你将拥有无限可能。” 艺术商微笑着说道,眼神却让人捉摸不透。江许初察觉到不对劲,挡在余安面前,“抱歉,我们暂时没有出售的打算。” 林疏桐突然站出来,直视着艺术商的眼睛,“你以为你和祁家的阴谋还能瞒得住多久?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艺术商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随着这个艺术商的出现,更多复杂的问题接踵而至。祁家余党的报复、神秘的资金流向、网络上的恶意攻击,还有这个居心叵测的艺术商,让余安和他的朋友们再次陷入了一场新的暗战。而新加入的陆佯、贺诩、周默、沈念安、宋凛以及林疏桐,又会在这场战斗中发挥怎样的作用?他们能否再次携手度过难关,守护住彼此的梦想与情谊? 等这本小说完结后你们觉得要不要给副cp单独开一本啊,我想单独开一本。而且更完后在看看可不可以搞个广播剧,看过前五章的宝宝们把cn发到评论区一下哦,但是是要在19日之前的时候看的。还有宝宝们可能就是我更得太快了吧,想写长篇小说但是写成了短篇小说[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十八章 盛夏暗战与温柔羁绊 第19章 第十九章 暗局谜踪 艺术商离去时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令空气愈发凝重。林疏桐攥紧文件的指尖微微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这个艺术商叫薛崇山,表面是跨国艺术机构的负责人,实际上……” 她停顿片刻,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抬眼望向众人时,眼底满是压抑的恐惧与愤怒,“祁家书房里有一份未署名的合作协议,提到要借助他的渠道,将非法资金洗白成艺术投资。那些钱,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 陆沉舟坐在轮椅上,绷带包裹的肩膀仍渗出淡淡血迹,在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出可怖的痕迹。他的手指在平板屏幕快速滑动,每一下敲击都伴随着轻微的颤抖,“薛崇山名下有七家离岸公司,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都指向同个瑞士账户。”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周默、裴拯,你们立刻调取这些公司近五年的税务记录,注意所有异常资金往来;沈念安、宋凛,想办法定位那个神秘 IP 的源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包在我们身上!” 四人齐声应道,随即投入紧张的工作。周默与裴拯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敲下回车键,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开始飞速刷新。裴拯紧盯着屏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这些数据被做了多层加密,对方技术不简单。” 周默咬着嘴唇,手指在键盘上如飞,“再难也要啃下来,这是扳倒他们的关键。” 宋凛搭着许砚白的肩膀,指着代码轻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这次看我们怎么把他们的老窝掀个底朝天。” 可许砚白却只是紧绷着下巴,专注地分析着每一行代码,完全没注意到宋凛投来的关切目光。 另一边,叶小棠翻看着偷拍的照片,突然放大神秘男人的袖口,指甲几乎要戳破手机屏幕,“你们看!他袖扣上的标志和薛崇山出席拍卖会时戴的一模一样!” 苏晚晴凑近查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思索,“这个标志是黑市拍卖会的暗纹,我曾在一幅被盗的名画资料里见过。那幅画价值连城,至今下落不明,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 季舛将棒棒糖棍掰得 “咔嚓” 作响,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管他什么暗纹明纹,直接找上门去问个清楚!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贺诩一把按住他肩膀,力气大得让季舛忍不住闷哼一声,“冲动鬼,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他们更警惕。” 说着,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地图,放大郊外一处建筑,“我查到薛崇山明天会去郊外的私人画廊,那里安保严密,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可以趁机潜入。不过行动必须小心再小心。” 深夜的画室,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许初握着余安颤抖的手,将颜料一点点挤在调色盘上,“别管网上的流言,” 他用画笔轻轻蹭过余安泛红的眼角,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你的画里有光,任何人都夺不走。” 余安望着画布上未完成的《双影长歌》,江许初与他交叠的身影在月光下晕染成温暖的轮廓,终于重新握紧画笔。可画笔在他手中却异常沉重,每落下一笔,都像是在与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做斗争。 与此同时,陆佯和纪淮舟潜伏在薛崇山的别墅外围。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虫鸣声打破寂静。纪淮舟架起红外望远镜,呼吸放得极轻,“二楼左侧窗户有热源反应,可能是书房。” 陆佯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让他瞬间清醒,“我引开守卫,你趁机进去找证据。” “不行,太危险。” 纪淮舟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让陆佯皱眉,“一起行动。” 四目相对间,空气中仿佛有电流掠过。陆佯挑眉一笑,反手扣住纪淮舟的手指,“那就手拉手闯龙潭?” 可玩笑话出口,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次行动九死一生。 两人配合默契地解决掉外围守卫,每一个动作都经过无数次演练,力求不出一丝差错。成功潜入书房后,纪淮舟快速破解保险柜,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打湿了面前的键盘。陆佯则警惕地盯着门口,耳朵竖起,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声响。当一叠文件被取出的瞬间,警报声骤然响起!无数探照灯将别墅照得亮如白昼,数十名保镖持枪围堵而来。 “分开跑!” 陆佯将文件塞进纪淮舟怀里,转身引开追兵。纪淮舟红着眼眶嘶吼:“陆佯!” 却只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枪林弹雨中。他握紧文件,泪水模糊了视线,可理智却在不停地提醒他,必须活下去,带着证据回去。 同一时间,余安的手机突然收到匿名邮件。打开后,一段经过变声处理的语音传来:“想要陆佯的命,带着《双影长歌》来废弃码头。” 画面里,陆佯被绑在锈迹斑斑的铁柱上,嘴角带血却依旧桀骜地笑着,眼神中满是挑衅。余安的手机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江许初立刻将众人召集起来。温谑一拳砸在桌上,桌面发出 “轰” 的一声巨响,“这群杂碎!老陆,我们现在就去救人!” 陆沉舟脸色阴沉,快速敲击键盘,轮椅上的他仿佛一座沉稳的大山,“定位到信号源了,但对方明显设下圈套。叶小棠、林疏桐,你们联系警方支援,记住,要确保行动的隐秘性;其他人跟我制定营救方案。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只会让陆佯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废弃码头,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余安抱着画箱走到中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看到薛崇山慢条斯理地鼓掌,身后站着鼻青脸肿的陆佯。“余先生果然重情重义,” 薛崇山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蛇,“不过,这幅画是真,还是苏小姐的‘赝品’?” 话音未落,贺诩与季舛突然从集装箱后冲出,吸引保镖的火力。枪声瞬间响彻码头,子弹打在集装箱上,溅起无数火花。周默、裴拯远程干扰监控系统,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屏幕上。宋凛和许砚白则趁机黑入码头的电路,“快!切断他们的电源!” 宋凛大喊,声音被枪声淹没。许砚白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终于成功切断电源,码头陷入一片黑暗。 混乱中,纪淮舟如鬼魅般出现,一刀割断陆佯身上的绳索。“你小子,还活着!” 陆佯笑着拍了拍纪淮舟的肩膀,可笑容却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扭曲。 “想跑?” 薛崇山恼羞成怒,掏出手枪对准余安。千钧一发之际,江许初飞身挡在他身前,子弹擦过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余安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喉间发出破碎的气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许初缓缓倒下,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地涌出眼眶,一滴、两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滴在脚下的泥沙里,洇出深色的痕迹。他想喊,可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叶小棠带着警方及时赶到,薛崇山及其党羽被团团包围。可余安却仿佛置身事外,他跪在江许初身边,颤抖着双手捂住他的伤口,“阿初,你醒醒,别吓我……” 泪水不断滴落在江许初的脸上,可对方却毫无反应。 救护车的蓝光中,众人疲惫却欣慰地相视而笑。陆沉舟看着温谑小心翼翼为自己整理衣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余安呆立在江许初身旁,目光空洞却有泪水不断滚落,整个人仿佛失了魂;纪淮舟扶着陆佯时,手还在微微颤抖,可嘴角却挂着劫后余生的笑容。陆沉舟突然开口:“这次只是开始,薛崇山背后的势力庞大,绝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 温谑笑着打断他,笑容中却带着狠厉,“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斗不过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月光洒在众人身上,将并肩而立的身影拉得很长。新的挑战或许依旧险恶,但他们早已不再是孤身一人。而在暗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那人缩回阴影里,指尖摩挲着一枚刻有黑市暗纹的袖扣,金属冰冷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蔓延至全身。他掏出手机,在黑暗中亮起的屏幕映出眼底翻涌的杀意,“通知‘夜枭’,该清理这些碍眼的绊脚石了。”随着短信发送成功,一场针对众人的精密猎杀计划,已悄然启动。 打算断更了,都没有人看。。。能宣传的宝宝可以帮忙宣传一下吗,我火了真的不会忘记帮过我的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十九章 暗局谜踪 第20章 第二十章 晴日与长风 薛崇山的终审判决下来那天,阳光把法院台阶照得发白,像撒了一层碎银。林疏桐攥着父亲的死亡证明,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页边缘,那上面的烫金字体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当法槌落下,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时,她看着扬起的微尘在光束中跳舞,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对过往的告别。沈念安递来的柠檬水在她手心里晃出细碎的光,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去海边吗?他们都在等我们。” 沈念安的声音温柔,像海风轻轻拂过耳畔。 余安是被江许初拽着跑向沙滩的,凉鞋踩进海水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挽着的袖口,带来一阵清凉。季舛和贺诩正在抢最后一串烤鱿鱼,季舛踮着脚,伸长胳膊,贺诩则微微弯腰,嘴角噙着笑意,故意逗他。糖渣粘在季舛的鼻尖,被海风一吹,亮晶晶的,引得众人笑作一团。“快来!” 叶小棠举着相机大喊,镜头里苏晚晴正踮脚往陆沉舟的画架上抹颜料,鹅黄色的颜料在蓝色的画布上晕开一小片,像不小心掉落的阳光。温谑伸手去拦,结果被苏晚晴反手蹭了满手的钴蓝,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陆沉舟却在一旁低笑,眼神里满是纵容。 沙滩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周默和裴拯搬来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两人合力将它固定在沙地里,汗水顺着周默的脸颊滑落,裴拯掏出纸巾,细心地帮他擦去。许砚白和宋凛则在不远处搭建帐篷,宋凛拿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眉头紧锁,许砚白凑过去看了一眼,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笨蛋,这里应该这样。” 说着,他熟练地将帐篷杆穿进布套里,动作流畅利落,宋凛看着他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篝火燃起时,跳动的火苗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余安突然被季舛推到圈子中央,他踉跄了一下,江许初伸手扶了他一把,在他耳边低语:“别怕。” 季舛把吉他塞给他,琴弦硌着掌心微微发麻。“唱那首《双影长歌》吧,” 江许初坐在他脚边,指尖绕着他垂落的衣角,那衣角上还沾着些许沙粒,“你写的词,我们都记得。” 和弦响起时,余安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他还是有些紧张。但当唱到 “星光会落在并肩的肩膀” 时,他忽然抬头笑了 —— 陆沉舟正帮温谑擦掉脸颊上的碳灰,动作轻柔,温谑则微微嘟着嘴,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周默和裴拯的影子在火光里依偎成一团,周默的头靠在裴拯的肩膀上,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神情专注;许砚白被宋凛按在沙滩上挠痒,许砚白笑得浑身发抖,手脚并用地挣扎,笑声惊飞了栖在礁石上的海鸥,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 “你看,” 江许初在他膝盖上画圈,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大家的影子都连在一起。” 余安放下吉他,突然扑进他怀里,咸涩的海风里,第一次有了踏实的甜。江许初轻轻拍着他的背,感受着怀里人的依赖,心中一片柔软。 夜色渐深,沙滩上的欢声笑语却没有停歇。陆佯和纪淮舟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几瓶冰镇啤酒。陆佯把啤酒递给众人,瓶身上的水珠滴落在沙地上,洇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刚才看到远处有烟花,好像是附近在举办什么活动。” 陆佯说着,指了指远方的天空。果然,没过多久,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红的、黄的、紫的,像一朵朵盛开的花,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 度假回来的那个周末,余安的画展在市中心开展。展厅里人头攒动,柔和的灯光洒在一幅幅画作上,让色彩更加饱满。《双影长歌》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画里的两对少年站在破晓的码头,身后是漫天炸开的烟花,画面充满了力量与希望。陆佯和纪淮舟捧着向日葵花束走来,花盘沉甸甸的,压得两人肩膀微微倾斜。“比上次偷拍的好看,” 陆佯撞了下余安的胳膊,语气里带着调侃,“下次该画我们了。” 余安笑着点头,眼里闪烁着光芒,“没问题,你们想怎么画?” 画展结束后,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咖啡馆。苏晚晴和叶小棠坐在靠窗的位置,苏晚晴正在给叶小棠讲印象派的绘画技巧,叶小棠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提问。季舛则在一旁摆弄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贺诩凑过去看,发现他在玩一款幼稚的消除游戏,忍不住笑他,季舛却理直气壮地说:“这叫放松心情。” 画室渐渐成了固定的聚会点。每个周末,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苏晚晴教叶小棠调莫奈的睡莲蓝,颜料管在两人指间传来传去,不小心蹭到了手背上,就变成了一片小小的蓝色印记,她们看着彼此的手,笑得开怀。贺诩总在季舛打游戏时拔掉网线,季舛顿时炸毛,扑过去和贺诩打闹,一场枕头大战就此展开,羽毛纷飞,最后两人滚在地上,笑到喘不过气。周默的代码旁,总躺着裴拯泡的蜂蜜水,温度刚刚好,屏幕蓝光映着两个交叠的影子,安静而温馨。 余安开始在画里加更多的亮色。他画江许初在厨房煎蛋的背影,阳光从油烟机的缝隙漏下来,在蛋液上撒了把碎金,让整个画面都暖洋洋的;画温谑背着陆沉舟爬楼梯,陆沉舟虽然嘴里说着 “放我下来”,但手臂却紧紧环着温谑的脖子,轮椅在身后留下一串调皮的轮印;画所有人挤在陆佯家的沙发上看恐怖片,季舛吓得钻进贺诩怀里,头埋在贺诩的颈窝,却嘴硬说在找掉的棒棒糖,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这天,大家商量着去郊外的果园摘苹果。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叶小棠和苏晚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哪种苹果更甜,季舛则抱着一袋零食,时不时往贺诩嘴里塞一块。余安靠在江许初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果园里,红彤彤的苹果挂满枝头,像一个个小灯笼。陆沉舟坐在轮椅上,温谑站在他旁边,帮他摘够得着的苹果,偶尔递一个到他嘴边,陆沉舟会微微张嘴咬一口,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温谑就拿出纸巾帮他擦掉。林疏桐和沈念安提着篮子,穿梭在果树之间,时不时发出惊喜的叫声,原来她们发现了一棵结满小番茄的植株。 余安拿着画板,坐在一棵苹果树下,认真地画着眼前的景象。江许初站在他身后,帮他挡着刺眼的阳光,偶尔轻声说一句:“这里的光影再调整一下会更好。” 余安点点头,笔尖在画纸上飞舞,将这温馨的一幕定格。 中午,大家在果园的小亭子里野餐。铺在地上的餐布上摆满了食物,有三明治、水果沙拉、炸鸡,还有陆沉舟亲手做的饼干。季舛狼吞虎咽地吃着炸鸡,贺诩在一旁提醒他慢点,别噎着。苏晚晴和叶小棠分享着同一盒草莓,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吃完午饭,大家玩起了游戏。许砚白和宋凛一组,周默和裴拯一组,进行两人三足比赛。许砚白和宋凛配合默契,脚步协调,很快就领先了;周默和裴拯虽然起步慢了点,但也稳步前进,没有摔倒。陆佯和纪淮舟则在一旁当裁判,大声喊着加油,气氛热烈。 余安和江许初坐在草地上,看着大家嬉笑打闹。江许初握住余安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痒意。“开心吗?” 江许初问。余安重重地点头,“嗯,很开心。” 他转头看向江许初,阳光落在江许初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有你们在,真好。” 深秋的某个午后,余安把新画的全家福钉在画室墙上。相框里的人笑得东倒西歪,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他后退几步,仔细端详着这幅画,突然发现自己的嘴角,原来也能弯成这样好看的弧度。江许初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搁在发顶,“在想什么?” “在想,” 余安转身蹭了蹭他的毛衣,感受着上面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明天去公园喂鸽子吧,我想画它们抢面包屑的样子。” 江许初笑着点头,指尖划过他耳后那道浅淡的疤痕 —— 那里早已长好,像被春风吻过的痕迹,“好啊,我去买面包。” 第二天,阳光明媚,公园里的鸽子成群结队地在草坪上踱步。余安铺开画板,江许初则拿着面包屑,一点点撒在地上。鸽子们争先恐后地围过来,扑棱着翅膀,发出 “咕咕” 的叫声。余安专注地画着,笔尖在纸上勾勒出鸽子的形态,还有江许初温柔的侧脸。 不一会儿,叶小棠和苏晚晴也来了,她们手里拿着泡泡机,五颜六色的泡泡在阳光下飞舞,吸引了不少鸽子的注意。季舛和贺诩则在旁边的空地上放风筝,季舛举着风筝跑,贺诩拉着线,风筝越飞越高,最后变成了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陆沉舟和温谑坐在长椅上,温谑正在给陆沉舟读一本推理小说,陆沉舟听得认真,偶尔皱起眉头思考案情。周默和裴拯则拿着相机,抓拍着公园里的美好瞬间,镜头里有嬉笑的人群,有飞翔的鸽子,还有阳光下绽放的花朵。 中午,大家在公园附近的餐厅吃饭。席间,陆佯突然说:“下周我生日,我们去露营吧?”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带什么东西。季舛说要带很多很多零食,贺诩说要带帐篷和睡袋,苏晚晴说要带画板和颜料,想画星空。余安看着大家热烈讨论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很多。 窗外的银杏叶簌簌落下,铺了满地的金。远处传来叶小棠和苏晚晴的笑闹声,夹杂着季舛 “再抢我糖就哭给你看” 的耍赖,还有陆沉舟无奈又纵容的轻叹。余安靠在江许初肩头,看着窗外的落叶,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知道,这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段旅程,更多的美好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去发现,去创造。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开始为露营做准备。每个人都充满了期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而余安的画笔,也将继续记录下这些温暖而珍贵的瞬间,让它们永远留在画纸上,留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奔赴的约定与温暖的同行 八月末的画室飘着松节油的味道,余安刚把最后一笔颜料涂在画布上,手机就震了震。是疗养院的护工发来的消息:“余先生,您母亲今天精神很好,说想看看您新画的画。”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突然想起上周视频时,母亲盯着他身后的画架说:“等你有空,带幅向日葵来好不好?我记得你小时候总爱画这个。” 那时他正忙着整理薛崇山案的收尾材料,随口应了声 “等忙完这阵”,没想到母亲记到了现在。 “怎么了?” 江许初端着洗笔水过来,看到他对着手机出神,颜料盘里的钴蓝都快干成了硬块。余安把手机递过去,指尖有些发凉:“我想去趟疗养院,我妈想看我的画。” 江许初的目光落在 “母亲” 两个字上,突然想起余安很少提起家人。上次在码头,他只来得及瞥见疗养院的探视证上,那个女人的眉眼和余安有七分像,只是鬓角多了些霜白。“我陪你去。” 他擦掉余安手背上沾的颜料,语气笃定。 画室的门被撞开时,季舛正举着个空棒棒糖纸转圈:“贺诩,我的草莓糖呢?” 贺诩拎着他的书包跟进来,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就知道吃,刚给你买的。” 话音未落,就发现余安正在把画具往画筒里塞。 “你去哪?” 季舛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余安把那幅刚画完的向日葵卷起来,画布边缘蹭到他的手腕:“去看我妈。” 陆沉舟推着轮椅过来,腿上放着本画册。“疗养院在郊区吧?” 他推了推眼镜,“温谑刚查了天气预报,下午有雷阵雨,你们带把伞。” 温谑立刻从储物柜里翻出把黑色长柄伞,伞骨上还缠着去年冬天的雪渍:“这个够大,能遮两个人。” 苏晚晴和叶小棠提着刚烤的曲奇走进来,油纸袋上印着小猫爪的图案。“给你带了点心,” 叶小棠把袋子往余安手里塞,突然注意到他手里的画筒,“要出门吗?” 苏晚晴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转而指着画筒:“是给阿姨带的画吗?向日葵很适合她呢。” 余安愣了愣,才想起上次画展时,苏晚晴看到过他手机里母亲的照片。“嗯,” 他低头摸着画筒光滑的木质边缘,“我妈说想看。” 叶小棠眼睛亮起来:“需要帮忙吗?我可以画张贺卡!” 说着就拽着苏晚晴往画架跑,彩铅在纸上划出细碎的沙沙声。 周默和裴拯抱着一摞画册进来时,正撞见陆佯把件外套往纪淮舟身上披。“我跟他们去趟疗养院,我姑婆也在那住,顺道去看看。” 陆佯说着,又往纪淮舟手里塞了个暖手宝,“山里凉。” 纪淮舟捏了捏他的胳膊:“那你自己也多穿点。” 余安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画室,手里的曲奇差点掉在地上。“不用这么多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江许初推着往外走,“多个人多个伴,况且陆佯的姑婆说不定知道哪有好吃的。” 疗养院坐落在半山腰,爬山虎爬满了米白色的围墙。护工推着余母在花园里晒太阳,她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手里捏着片银杏叶,看到余安时眼睛亮了亮,却又突然红了眼眶:“安安,你怎么瘦了?” 余安把向日葵展开靠在轮椅上,金色的花瓣在阳光下像团小火焰。“最近在忙画展,” 他蹲在母亲面前,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您看,您要的向日葵。” 母亲的手指轻轻拂过画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腹在他手背上的薄茧上摩挲:“又熬夜画画了?跟你爸一样,总不知道惜力。” 江许初站在不远处,看着余安低头听母亲说话,阳光在他们交叠的手上镀了层金边。陆佯正被他姑婆敲着拐杖数落:“让你别给我带酒心巧克力,护工都告诉我了!” 纪淮舟站在一旁偷笑,被老太太瞪了眼:“小纪也不是外人,快来尝尝我攒的橘子糖。” 余安的母亲突然看向江许初,笑着朝他招手:“是小江吧?常听安安提起你。” 江许初走过去,看到老太太手里的银杏叶和余安书签上的那片很像。“阿姨好,” 他递过温谑塞给他的曲奇,“这是我们自己烤的,您尝尝。” “好孩子,” 老太太把银杏叶塞进余安手里,“你们年轻人忙,不用总惦记我。” 她忽然压低声音,在余安耳边说:“这孩子眼神稳,靠得住。” 余安的脸腾地红了,转身假装看风景,却对上江许初含笑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 陆佯的姑婆突然指着余安的画筒:“那幅向日葵不错,比疗养院走廊挂的印刷品有精神。” 余安愣了愣,才发现老太太的轮椅旁也放着幅画,画的是院角的紫藤花,笔触有些颤抖,却透着股蓬勃的生气。“我姑婆年轻时是美术老师,” 陆佯咬着橘子糖说,“生病后就总爱画这个。” 雨点子突然砸在向日葵的画布上,江许初赶紧把画卷起来。护工推着轮椅往楼里走,余母回头朝余安挥手:“下次带小江来吃我种的小番茄。” 余安点点头,看着轮椅消失在走廊拐角,手里的银杏叶被雨水打湿,变得有些透明。 下山时雨下得正大,陆佯把外套脱下来罩在纪淮舟头上,自己的 T 恤很快湿透了。“傻不傻?” 纪淮舟把外套往他身上拽,却被他按住手,“你淋了雨该头疼了。” 雨幕里,他们的影子在积水里晃成一团,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回到画室时,里面已经飘起了曲奇的香味。季舛正和贺诩抢最后一块曲奇,两人围着桌子转圈,笑声撞在天窗上,又弹回来。“给我!我先看到的!” 季舛蹦起来去够贺诩举高的手,却被对方顺势揽进怀里,曲奇稳稳落在他嘴里。 苏晚晴和叶小棠趴在地毯上拼拼图,那是叶小棠给余安母亲画的贺卡,上面贴满了干花。“还差最后一片,” 叶小棠举着拼图块到处比划,突然发现它粘在余安的画筒上,“找到了!” 苏晚晴帮她把拼图粘好,在角落添了行小字:“愿向日葵永远向着光。” 陆沉舟正在和温谑看画册,温谑的手指点在一幅星空画上:“这幅和叶小棠画的很像。” 陆沉舟点点头,翻到下一页:“下次可以带她们来美术馆看真迹。” 温谑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下,陆沉舟的耳尖红了红,却没躲开。 余安刚把画筒放好,江许初就递来一杯姜茶。“刚温的,” 他说着,指了指窗外,“雨好像要停了。” 余安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烘烘的。 周默和裴拯正在整理画册,把老人们的画作按日期排好。“陆佯的姑婆说,” 裴拯拿起一幅紫藤花,“下次可以带些画具来,和老人们一起画画。” 周默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我记下了,下周就可以准备。” 季舛靠在贺诩肩上打盹,嘴里还叼着半块曲奇。贺诩小心翼翼地把曲奇拿出来,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季舛咂咂嘴,往贺诩怀里钻了钻,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猫。 夜深时,雨渐渐停了。余安把那幅向日葵小心翼翼地放进画筒,看到江许初正在帮他整理画具。“你看,” 江许初拿起片银杏叶,放在画筒上,“和你妈给你的那片很像。” 余安凑过去看,两片叶子的脉络几乎一模一样,像是从同一棵树上落下来的。 “下次什么时候再去?” 他轻声问,指尖划过画筒上的向日葵图案。江许初把画具放进柜子:“等你有空,我们再带些新画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杏叶形状的书签,“给你的,下次夹在画夹里。” 余安看着那枚书签,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想起母亲今天说的话:“人啊,就像向日葵,得朝着光才能活。” 以前他总觉得那束光是画画,现在才明白,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人,也是照亮他世界的光。 画室的灯一个个熄灭,只剩下余安和江许初桌前的那盏。余安翻开画夹,看着里面的向日葵,突然拿起笔。江许初靠在他身边,看着他在画纸一角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笔尖的墨在纸上晕开,像滴落在心湖上的雨珠。 窗外的月光透过天窗照进来,落在画纸上,像撒了层薄薄的银粉。余安放下笔,转头看向江许初,对方正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比月光还温柔 第22章 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书桌前的喧哗 清晨的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在地板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正好落在余安摊开的作业本上。他盯着数学练习册上那道函数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头绪。昨天从公园回来时,班主任又在群里发了条新通知:“各科作业需在周日晚八点前上传至教学平台,逾期系统将自动关闭。” “还在跟这道题较劲?” 江许初端着两杯牛奶走进来,看到他皱着眉头发呆,忍不住轻笑。余安把笔一扔,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带着点沮丧:“这道题的辅助线到底该怎么画啊?我感觉把所有可能的画法都试了一遍。” 江许初在他身边坐下,拿起练习册翻看,指尖在题目旁的图形上轻轻点了点:“你看,这里可以做条垂线,把这个钝角三角形分成两个直角三角形。” 他说着,从余安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条清晰的线,“这样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余安凑近一看,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甜丝丝的味道冲淡了刚才的烦躁,“还是你厉害。” 江许初看着他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画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季舛背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冲进来,书包带还歪在一边。“救急啊!” 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作业本哗啦啦掉出来,“我的语文摘抄还没写完,谁借我参考一下?” 贺诩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本字迹工整的摘抄本,无奈地说:“早就跟你说过要早点写,非要拖到最后。” 季舛看到余安桌上的练习册,眼睛一亮:“原来你也在补作业啊!我就说嘛,这么多作业谁能按时写完。” 他凑过去想看看余安写了多少,却不小心碰掉了余安的铅笔盒,里面的笔撒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 季舛手忙脚乱地去捡,结果又把贺诩递过来的摘抄本撞掉了。 “你能不能安生点?” 贺诩弯腰帮他捡东西,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还是把自己的摘抄本塞给季舛,“拿去抄吧,别抄错了。” 季舛接过本子,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猫,连忙坐到旁边的桌子前,奋笔疾书起来。 陆沉舟推着轮椅进来时,温谑正拿着一沓打印好的历史知识点跟在后面。“给你们带了这个,” 温谑把知识点分发给众人,“老陆整理的,都是重点。” 陆沉舟推了推眼镜,补充道:“后面还有几道模拟题,你们可以做做看。” 余安翻开那沓知识点,发现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记,重要的时间点还用荧光笔标了出来,一目了然。“谢谢你们。” 他抬头看向陆沉舟,对方正被温谑缠着讲解一道历史题,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温馨得像一幅画。 苏晚晴和叶小棠提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来,里面装着各种零食和饮料。“给大家补充点能量,” 叶小棠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拿起一块巧克力塞进余安手里,“写作业也要劳逸结合嘛。” 苏晚晴则从袋子里拿出几本美术鉴赏的笔记,递给余安:“这是我整理的,说不定对你的美术作业有帮助。” 余安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和笔记,心里暖暖的。他想起以前补作业时,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孤军奋战,遇到不会的题只能硬着头皮瞎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身边有这么多人帮忙。 周默和裴拯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两人的脸上还带着点疲惫,显然是熬夜了。“我们整理了数学的错题集,” 周默把电脑屏幕转向众人,“里面有详细的解题步骤,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裴拯在一旁补充道:“如果还有不会的,可以随时问我们。” 陆佯和纪淮舟也来了,陆佯手里拿着本英语单词本,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abandon,放弃;abundant,丰富的……” 纪淮舟在他身边坐下,帮他把掉在地上的单词卡捡起来,轻声提醒:“这个单词你昨天就记错了,词性是形容词。” 陆佯吐了吐舌头,赶紧改正过来。 室里渐渐热闹起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响起的讨论声、还有季舛时不时发出的惊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 “作业交响曲”。余安看着身边的人,每个人都在为了完成作业而努力,却又不忘互相帮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中午的时候,大家决定分工合作做午饭。贺诩和纪淮舟负责炒菜,季舛自告奋勇要帮忙,结果差点把盐罐打翻,被贺诩赶去摆碗筷。苏晚晴和叶小棠在做水果沙拉,切水果的刀工虽然不算熟练,但动作很认真。陆沉舟和温谑坐在桌边,温谑给陆沉舟剥着橘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周默和裴拯则在整理作业,把已经写完的分类放好。 余安和江许初负责煮面条,余安往锅里下面条时,不小心溅了点热水在手上,江许初赶紧拉过他的手,用冷水冲了冲,又从药箱里拿出烫伤膏给他涂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下次小心点。” 江许初的语气里带着点担心,余安点点头,心里甜滋滋的。 午饭很简单,却吃得格外香。大家围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作业的进度,偶尔还会分享一些学校里的趣事。季舛绘声绘色地讲着他上次考试时的糗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沉闷的补作业时光也变得轻松起来。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了许多,透过窗户洒在每个人的脸上。余安终于把那道困扰了他一上午的函数题解出来了,他兴奋地举着练习册给江许初看,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江许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真棒,接下来我们一起写作文吧。” 季舛的语文摘抄也抄得差不多了,他伸了个懒腰,凑到贺诩身边,想看他写得怎么样。贺诩把本子往旁边挪了挪,不让他看,季舛就缠着他撒娇:“就让我看一眼嘛,就一眼。” 贺诩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把本子给他看,季舛看完后,一脸崇拜地说:“哇,你的字写得真好看,比我的好看多了。” 陆沉舟和温谑已经把历史作业写完了,正在看一部关于历史的纪录片。温谑靠在陆沉舟的肩膀上,看得很认真,陆沉舟则时不时给她讲解一些纪录片里没提到的细节。苏晚晴和叶小棠的美术作业也接近尾声,两人的画放在一起,风格各异却又各有千秋。 周默和裴拯还在帮大家解答数学题,陆佯拿着英语作业向他们请教,三人围在一起讨论,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余安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补作业好像也不是一件那么难熬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大部分作业都已经完成了。余安把最后一篇作文上传到教学平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 “提交成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江许初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终于写完了,累坏了吧?” 余安接过水杯,靠在江许初怀里,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充满了满足:“还好有你们帮忙,不然我肯定完不成。” 江许初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会陪着你。” 画室里的人渐渐散去,大家约定好明天一起去学校报道。余安看着收拾干净的书桌,上面还放着江许初给他画的辅助线草稿、陆沉舟整理的历史知识点、苏晚晴的美术笔记…… 这些都成了这个周末最珍贵的回忆。 月光透过天窗照进来,落在余安的作业本上,像撒了一层银粉。他想起母亲说的话,人要像向日葵一样朝着光活,而身边这些人,就是他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明天,就要开学了。余安躺在床上,心里没有了以前的紧张和不安,反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新的学期里,会有更多的故事在等着他们,而他,不再是一个人。 第23章 小事情 暂时停更一段时间,最近头疼耳朵也好疼,心情也极差每天都有些不太舒服,宝宝们见谅下。还有我可能会直接写高三下学期,不喜欢的话可以说哦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4章 第二十五章 雪夜里的断笔 联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变成 “7” 那天,北京下了第一场雪。余安握着画笔的手在颤抖,炭粉落在素描纸上,把大卫像的颧骨涂得一片模糊 —— 江许初已经失联了整整十个小时,电话拨过去是冰冷的忙音,微信消息像沉入深海的石子,连点涟漪都没有。 “别等了。” 贺诩把热可可放在他手边,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季舛去教务处问了,江许初昨天下午就请假了,没说原因。” 余安的指尖碰了碰杯壁,烫得他猛地缩回手,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早被冻得没有知觉,只有心脏的位置,像被塞进了块冰,连呼吸都带着疼。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压抑的哭声,叶小棠攥着苏晚晴的手,指节泛白。“美院的模拟考取消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炭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说是受祁家案件影响,考场要重新排查。” 苏晚晴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一圈圈绕在叶小棠脖子上,却没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 她比谁都清楚,这场 “排查”,不过是祁家余党针对他们的又一次报复。 陆沉舟的轮椅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痕,停在医院的急诊楼前。温谑的羽绒服上沾着雪,手里紧紧攥着张病危通知书,指尖几乎要把纸戳破。“医生说,” 她的声音像被冻住的玻璃,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江许初的父亲昨晚突发脑溢血,他送医时遇到祁家的人堵截,为了保护病历,被车撞了。” 陆沉舟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用力敲击,金属扶手被按出浅浅的印子。他突然想起昨天下午,江许初还在帮他整理计算机竞赛的报名材料,说 “等你拿了奖,我们一起去看雪”。那时的阳光多暖啊,暖得让人忘了,他们始终活在祁家织就的阴影里,连简单的期待,都可能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 余安是在住院部走廊的长椅上找到江许初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病号服,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垂在身侧的右手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怀里紧紧抱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父亲的病历和美院的招生简章。听到脚步声,江许初抬头时,余安才发现他的左眼下方有块淤青,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雾,连光都透不进来。 “你怎么来了?” 江许初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想把文件夹藏在身后,却被余安死死按住手。冰冷的触感从江许初的掌心传来,余安的指尖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摩挲,眼泪突然砸在文件夹上,晕开 “中央美术学院” 几个字。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余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还在画室里抱怨联考压力大,江许初在电话里说 “别担心,我明天陪你练速写”。原来那些温柔的承诺,都是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忍着疼痛说出来的,而自己,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问。 江许初突然伸手,用没受伤的右手擦去他的眼泪。指尖的温度很凉,却让余安想起高一那年,他在画室里被颜料弄脏衣服,江许初也是这样,默默递来湿巾,什么都没说,却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了细节里。“别哭,” 江许初的喉结动了动,“联考重要,我没事。” “你骗人!” 余安突然扑进他怀里,动作太急,碰到了江许初的伤口,引来对方一声短促的闷哼。他慌忙退开,却被江许初重新抱住。“我真的没事,” 江许初的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医生说石膏要打一个月,刚好错过联考…… 余安,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考了。” 余安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想起三个月前,他们在青峰山种下的向日葵,江许初说 “等联考结束,我们就来看它们开花”;想起上周,江许初在他的速写本上画的小太阳,说 “你一定能考上的”;想起昨天,他还在憧憬北京的秋天,说 “我们可以租个带阳台的房子,你画画,我写代码”。原来那些关于未来的憧憬,在现实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教室的灯亮了整夜,余安把江许初送他的向日葵橡皮攥在手里,炭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季舛和贺诩坐在他旁边,谁都没说话,只有贺诩偶尔递过来的热牛奶,还带着点温度。苏晚晴和叶小棠的画架并排摆在角落,叶小棠的素描纸上,两个牵手的小人被涂成了黑色,像被墨染过的伤口。 周默和裴拯抱着电脑走进来,屏幕上是他们连夜做的联考模拟系统。“我们把历年真题都整理好了,” 周默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还有 7 天,我们一起帮你练。” 裴拯把一杯热咖啡放在余安面前,“江许初托我们带话,说让你别担心他,好好考试,他会在考场外等你。” 余安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突然想起江许初说过,他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他考上清华。而现在,江许初为了保护父亲的病历,连自己的未来都赌上了,却还在担心他的联考。眼泪又一次掉下来,砸在键盘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雪还在下,住院部的窗户上结了层冰花。江许初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余安的速写本,上面画满了他的侧影 —— 高一的青涩,高二的沉稳,高三的温柔,每一笔都藏着没说出口的心意。他轻轻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是片向日葵花田,花田中央写着 “2025 年 9 月,北京见”。 指尖在那行字上反复摩挲,江许初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想起昨天送父亲进手术室时,父亲拉着他的手说 “别为我放弃你的未来”;想起余安在画室里,眼睛亮晶晶地说 “我们以后要一起去看故宫的雪”;想起他们在青峰山种下的向日葵,此刻应该已经枯萎了吧。 “对不起,” 江许初对着速写本轻声说,声音被窗外的风雪吞没,“我好像,不能陪你去北京了。” 联考那天,余安在考场外看到了江许初。少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左臂的石膏被藏在衣服里,右手拿着杯热牛奶,眼睛里带着笑意,像从前的每一个早晨。“加油,” 江许初把牛奶递给他,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我在这里等你。” 余安点点头,转身走进考场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江许初的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祁家的人还在四处找他们,而这场考试,或许是他们对抗命运的唯一机会。他握紧手里的画笔,像握紧了江许初的手,也握紧了他们摇摇欲坠的未来。 素描纸铺在画架上,余安深吸一口气,开始勾勒模特的轮廓。笔尖划过纸面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江许初教他画的第一幅素描,想起他们在画室里度过的无数个夜晚,想起那些关于北京的憧憬。眼泪落在纸上,晕开淡淡的墨痕,却让他的笔触变得更加坚定 —— 他要考上美院,要带着江许初的期待,一起去看北京的雪。 考场外的雪还在下,江许初靠在墙上,看着考场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美院的招生简章。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沉舟发来的消息:“祁家的人找到了医院,我们已经转移了叔叔,你放心。” 他抬头看向天空,雪花落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余安的眼泪。 “等我,” 江许初对着考场的方向轻声说,“我们一定能去北京。” 回来了 但是感觉烂尾了 抱歉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二十五章 雪夜里的断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