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完蛋，我标记了老板的宿敌！》 第1章 标记 热，异乎寻常的火热，就像是被丢进了火炉当中，或者吞下了一整颗正在熊熊燃烧的木炭，无论是身体的表面还是五脏六腑同时被反常的高热灼烧着。卢锡安的眼睛被烧得通红，他低下头，俯瞰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身影，脑中只有一片混沌。 被卢锡安压着的人，他似乎也在经历着同样的混乱，过于急促的喘息声让他听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窒息，他正在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更加靠近卢锡安。“Alpha……帮我……求你了……Alpha……”男人发出被按着尾巴根挠的猫一样的呜咽声，然后努力将穿着红靴的双腿环绕在卢锡安的腰上。 卢锡安俯下身去，他亲吻着男人的嘴唇，毋庸置疑的柔软伴随着莫名的甘甜迅速充满了卢锡安的口唇，在感受到卢锡安的气息时，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盈满痛苦和渴求，他贴近过去，将自己的侧颈暴露在卢锡安的视线之中。“标记……我需要……帮帮我……”男人说，从贴合的嘴唇之间溢出不堪重负的呜咽。 他在乞求一些对他而言渴望许久，却又非常危险的东西，他给出的许可对于他自己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只是如今，被火焰灼烧得神志不清的男人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卢锡安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他一口咬在了男人的侧颈，白皙修长的脖颈瞬间被咬出血来。 男人尖叫了一声，他的腰弹跳起来，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一样扭动，然后落回到床上，一边痉挛一边抽搐，他的小腹也不断抽紧，显现出一个莫名凸起的弧度。他的表情异常痛苦，但这种痛苦到了极致就变成了欢愉，那双蓝得惊人的眼睛里淌下了喜悦的泪水。 不算太大的房间里充满了交织的信息素，声音碰撞在墙壁上，然后不断回荡，太阳的影子逐渐缩短，又逐渐拉长，直到最后一抹光线都从窗户的缝隙之中消散。 卢锡安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全身都疼，就像是连续卖了一个星期的血浆拿到全勤结果全用来交税和还贷，还得继续上班，靠吃生面团度日的时候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难受的感觉了，然而就在这里令人难以理解的疼痛之中，他还是可以感觉到一种同样令人难以理解的清爽，仿佛有什么重担彻底消失了一样。他眨了眨眼睛，满心困惑之时，一双还带着汗水的手臂环绕上了他的脖子。 卢锡安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他连忙看向身侧，正酡红着脸，带着迷醉的表情的人努力将自己汗涔涔的身体更加贴近卢锡安，在注意到他的视线时还露出了一个恍惚的笑容：“Alpha……我还想……” 超人。 不着片缕的超人正躺在卢锡安的身边，代表着希望的制服和红披风沾满了各种看起来就很刻意的液体，被丢在地上团成一大坨。原本连超级反派都无法击穿的钢铁之躯上布满了指痕和咬痕，白皙的皮肤如今青青紫紫，带着一种被虐的美感。而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脖子上的牙印，对于常人来说，那里是第二生殖腺的腺体所在，对于超人来说…… 卢锡安的沉默让超人发出不满的哼哼声，他勉强支撑起身体，可以举起飞机的手臂不堪重负地颤抖着，他带着满身汗水和液体更加靠近了卢锡安，甚至还把一条腿压在了卢锡安的腿上。从超人的身上传来一种甜美的气息，就像是尚且挂在枝头，却已经熟透了的果实，正在用垂落的蜜糖一般的香气，诱惑着他人进行采撷。 但对于卢锡安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可以感觉到缠绕在超人身上的信息素已经混入了自己的信息素，他的本能正在告诉自己，面前这个Omega已经是属于自己的所有物，自己可以对他做一切想做的事情……老天，谁来解释一下，我到底干了什么！ 没有得到自己的Alpha的回应，超人变得焦躁了起来，他开始挣扎，体温也开始升高。在大脑不断弹出关机音效的时候，卢锡安多少还是恢复了一点行动力，他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安抚着超人，等到超人再次软下去，躺在床上哼哼的时候，他才捂住了自己的脸——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超人，超人，还可以听到我说话吗？”卢锡安拍了拍超人的脸，超人呜咽着，勉强睁开了双眼，那本应该像是晴空一般蔚蓝明亮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一层**的混沌。他看向卢锡安，眼神却没有任何焦点，仿佛在透过卢锡安看着后面的什么东西，这是精神恍惚的证明，卢锡安叹了口气，超人身上反常的高热证明超人还处在Omage的情潮期，他标记了超人。 卢锡安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不是什么克己复礼的圣人，只是对**始终秉承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话虽如此，在此时此刻发出婉转哀鸣的是超人，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失去理智，转而投入**的深渊。更不要说还有信息素，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同意自己的老板——莱克斯·卢瑟的说法，也即Alpha是一种低等动物，居然会被信息素影响理性。 “超人，醒醒！”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离开床榻，然而超人不愿让他离开，超人就像是蛇一样纠缠住他，努力扭动着腰……卢锡安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某种近乎决绝的表情。 当然，他知道在这里按住超人，继续他们之前做的事情是完全正常的，但他们的开始就不正常，超人现在表现出的情动也远远超过了一般的Omega……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超人的安全，卢锡安觉得他确实有必要让超人清醒，或者说，至少不要像是现在这样迷离。 于是卢锡安尖叫起来：“超人，救救我！” 他在大都会工作多年，对于向超人求助的方式驾轻就熟，甚至为了工资，他也在莱克斯大厦的顶楼跳过楼，就是为了帮老板骗来超人。超人能够听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求助，也不会放着一个确实有生命危险的求助者不管，所以彼时的超人接住了他，把他放在地上，然后一拳打在了开着机甲的老板的脸上。在老板被医生带走的时候超人叉着腰对他说教，让他更在乎自己的生命。 在听到卢锡安求救的尖叫的瞬间，超人的身体一抖，他像是努力从一片混沌的大脑中挤出了些许理智一般，拼尽全力让自己的视线焦距。“你，你是……卢锡安？”他勉强开口了，“我，我怎么……好热……我……” 超人在意识到自己紧紧抱着卢锡安的时候立刻松手，而卢锡安因此松了口气，迅速下床离开了房间。在他身后回荡着超人的呜咽，信息素不断催促着他继续将自己甜美的猎物撕碎吞下，但现在他的意志力姑且还是战胜了本能，他跑到书房拿出药箱，先给自己扎了一针抑制剂，然后翻出了Omega用的抑制剂，回到了房间。 超人在哭，对于刚被标记的Omega来说，被自己的Alpha拒绝毫无疑问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甚至曾经有Omega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心灵创伤。但卢锡安确实不能继续纠缠下去，他抱住超人，超人因为重新被卢锡安的信息素包围而停止了啜泣，直到被注入了抑制剂。 “……谢谢。”几分钟后，超人终于恢复了神智，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向卢锡安道谢。卢锡安长出一口气，然后说：“超人，你为什么在我家？” 超人摇了摇头，他露出一个还沾着泪水的苦笑：“你的老板，卢瑟，他又开发出了什么针对我的东西……我失去了超能力，还被迫进入了……情热期……我，我没地方可以去，不过刚好你的家在附近……我记得你的家里应该有抑制剂……克拉克告诉我的……我只是没想到你在家里……” 这么说倒是合理，卢锡安想，只是有点太巧了——今天是周五，平时他肯定在公司上班，但偏偏今天是他的易感期。当然，Alpha的易感期并没有Omega的情热期那么严重的不良反应，大部分人都会打完抑制剂之后继续上班……但卢锡安刚好是不加班主义者，易感期有每个月一天的法定假期，这个假他必须放。 血气方刚的易感期Alpha，遇到情热期送上门来的Omega，失去理智之后强行标记也是非常常见的情况了…… 超人生锈的的大脑缓缓转动，也终于完全理解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于是他用力把自己的脸砸到手心里，发出“砰”的一声。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抱歉，氪星的信息素对于人类来说效果太强了……这是我的错……” “不，我想这应该是老板的责任，如果他没有袭击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卢锡安叹了口气，“氪星有解除标记的方法吗？” 超人摇了摇头，他看向卢锡安，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氪星……虽然同样有ABO性别，但是绝大部分氪星人会在出生之后进行……类似于绝育的手术，这样他们就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到理智，却能被加强身体素质。也正是因此，氪星没有抑制剂，也没有解除标记的办法……” 卢锡安也想把脸砸进手心里。 “我好热……”然后超人的声音又变得濡湿了起来，“人类的抑制剂对我只有短期的作用……我又要……卢锡安……帮帮我……你已经标记了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稍等，我去吃避孕药，”卢锡安无奈地叹气，他用自己的被子裹住超人，给面前的氪星人一些用来缓解的感觉，“等会你也吃一颗，虽然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但聊胜于无。” 超人点了点头，他将自己的脸埋进卢锡安的被子里。 其实主要还是写蝙蝠崽那篇，写完了开红灯伊拉。 但我忍不住自己挖坑的手（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标记 第2章 热潮结束 克拉克在温暖的被窝里蠕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种特殊的酸疼弥漫在他的全身，让他在不经意之间想起自己和毁灭日之间的战斗，然而在酸疼之外，他还感觉到一种独特的神清气爽。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这种感觉有些像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飞行，全身沐浴在并未被大气遮蔽的黄太阳光之中的感觉。他很……很舒服，很快乐，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氦气的气球，可以随时飞起来。 然后他确实这么做了，他飘浮起来，阳光包裹着他的全身，让他发出愉快的呻吟，然后他看到了映照在玻璃窗上的，自己的模样。 他吓得从半空中摔回到了床上。 玻璃窗中映照着浑身**的克拉克，当然，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克拉克自己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也经常不穿衣服，但问题在于，他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痕迹，而这些痕迹……说实在的，克拉克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人，他完全明白在什么样的场合才能留下这种痕迹……那些指印，那些咬痕，还有浑身上下已经干涸的液体的痕迹，克拉克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虽然应该经过了通风，但是房间中信息素交织的气息依旧挥之不去，房间的地板和墙面上也留下了一些可疑的印记。地面上丢着被撕碎的男士睡衣、营养剂的瓶子、士力架的包装纸和克拉克自己的超人制服，用氪星材料制成的制服被揉捏得好像是一团浸水的餐巾纸，上面同样布满了那种痕迹。克拉克看着地上的制服，在大脑不断弹出死机的提示音的同时，他终于恢复了记忆。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想到自己是怎样拿钥匙打开了卢锡安的房门，去书房找抑制剂的时候看到了卢锡安，然后抓住卢锡安就……然后他们……然后卢锡安清醒过来之后给他打了抑制剂，但是抑制剂的效果不好，然后他们又……克拉克看着自己的制服，觉得自己有一点点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卢锡安·兰伯特，莱克斯集团特级研究员，药学和农学的双料博士，克拉克·肯特的圈外好友……正常来说，他和超人能扯上的关系只有“最近老板叫我开发一款让人肉身抵抗超人冰冻呼吸的新药”，老实说超人对此并不介意，毕竟卢锡安甚至拒绝开发毒药。但现在，卢锡安成为了超人的Alpha，甚至这一点都是超人自己撒泼打滚求来的。 克拉克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一边尖叫着一边飞出太阳系已经很有自控能力了，或许是那么多年的超人生涯为他的承受力添砖加瓦。 总而言之，超人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第二性别是个只被使用了一百多年的新词，目前的主流分析表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一颗携带外星病毒的陨石进入了地球，这颗陨石上的病毒具有感染人体，促进人类性别二次分化的能力。最初，人类并没有关注那些反常的现象，毕竟疫病伴随人类文明时间深远，直到这与全体人类息息相关。 Alpha的分化概率是千分之一，Omega的分化概率是百分之一，这是一个放在抽卡手游里会被人骂毒池的概率，但放在庞大的总人口基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令人心惊胆战。 当然，除开随机性，最重要的还是Alpha和Omega都会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不是超能力，还没到超能力的地步，但Alpha确实会比一般人更有领导力，身体也更加强壮，而Omega的身体更有耐受力，或者说恢复更快。而信息素本身也具有特殊的作用，一些强大的Alpha或者Omega甚至可以用信息素控制Beta，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甚至能产生类似于脑控的作用。 也正是因此，第二性别才真正意义上的为人所知。 克拉克·肯特是个Omega，卢锡安·兰伯特是个Alpha，一般来说，大家倾向于认为超人没有ABO性别，或者超人是个男性表征的Alpha，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王大师之类的，但其实超人是个Omega，他隐瞒自己的第二性别一半是为了避免麻烦，另一半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 然后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冷静下来，克拉克想，现在去找闪电侠倒流时间吧！ 不过当然这只是说笑，超人姑且没有因为自己的问题扰乱时间线的打算，但是，还是那句话，他现在有一点点死了。 黄太阳的光线抚慰着他，将他身上的痕迹一点点抹除，因为氪石和不知道什么万一混合的药剂而暂时消失的超能力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又一次成为了那个坚不可摧的磐石之身。但依然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比如说他可以感觉到某种精神和□□上的联结，这种联结来自于他的Alpha，这种强烈的“被所有感”让他的本能感到无比舒适，却又让他的理性感到担忧。 这个世界从不公平，在标记成立之后Alpha对Omega的思想和行动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如果被自己的Alpha忽视或者责怪，Omega会因为体内激素的紊乱陷入严重的抑郁情绪，甚至通过各种极端手段来讨好自己的Alpha。更有甚者，被Alpha遗弃，或者长期没有得到标记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之后，Omega很有可能会直接死亡。 这就像是一个所属物的项圈，牢牢扣在每一个Omega的脖子上。 最糟糕的当然不只是这个，随着年龄的成长，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的渴求会逐渐增长到一种病态的程度。每年都会传出Omega发狂的新闻，在新闻的评论区里，无数人嘲讽Omega是未进化完全的动物。因为宗教的原因，部分州立法将短效抑制剂视为处方药，并禁止长效抑制剂的售卖，而另一部分州允许短效抑制剂在药店出售，将长效抑制剂视为处方药。 这在无形中也提高了Omega独自生活的门槛，毕竟比起住在能够合法购买抑制剂的州，并且长期用药，还要提防自己因为各种原因陷入疯狂，还是找个Alpha标记更安全也更经济。部分州甚至允许Alpha与多个Omega组建婚姻关系，他们也将之视为某种对Omega的保护，毕竟Omega比Alpha数量更多。 克拉克又叹了口气，把脸砸到卢锡安的枕头中。 现在这个枕头也是濡湿的，甚至让人有点不好形容，但是信息素的气息还是成功的让克拉克翻腾的情绪变得平静了下来。Alpha的力量，信息素的力量，这种力量几乎可以将人类化为野兽，又将野兽重新变回人类。一瞬间克拉克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评判这一切，他只是继续叹息着。 接着，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抱歉啊爸妈，这个星期我没时间回来，不，没什么，因为公司有个新的项目。下个星期我会回来的，好的，好的，有没有什么要我带回来的东西？好的，如果实在搞不定我们可以视频……哎呀真没什么，不要弄得好像我外面有人了一样。好的，爱你们，我到家了，再见。” 克拉克把脸从枕头里拿出来，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阵尴尬——卢锡安回来了，但是克拉克身上没有衣服。他站起来，迅速拿起自己的制服，然后看着制服上奇怪的液体一瞬间无从下手，虽然不是说完全不能穿，但他总觉得要是在这个时候穿上这身衣服，可能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这太丢人了。 他听到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卢锡安把装着什么东西的纸袋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反锁大门防止任何人进来。接着卢锡安的脚步靠近，直到打开房门为止，他看着克拉克，克拉克也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克拉克又被吓得飘起来了一截。他有些担心卢锡安会因为看到他的身体想到一些什么特殊的东西，然而没有，卢锡安只是打开了衣柜，拿出一件睡袍。 “之前我给你简单清洗过了，可惜我的衣服你大概穿不上，这件睡袍你先将就着穿着，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现买。” “不，不用，”克拉克连忙接过睡衣，他稍稍松了口气，“谢谢，这是我的错，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你自己也不希望这样的，对吧？说到底这件事是我的老板弄出来的，我自己没有控制好也是我的错……你的身体没问题吧？”卢锡安问，信息素的联结是双向的，他可以感觉到超人的情绪并未黯淡，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征兆。 克拉克低下头，笑了一下：“我该说谢谢吗？” “在氪星的典籍里真的没有什么解除标记的办法吗？”卢锡安看着克拉克披上睡衣之后才问，“当然，我不是厌恶你，只是希望你可以更安全……用普通的方式解除标记容易让Omega的激素不稳定，之前甚至有人因此精神失常，虽然不知道这对氪星人来说是否也有同样的影响，但是小心一点总没有大错。” “恐怕解除标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克拉克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轻松的神色，“幸好帮助我的人是你，如果是别人标记了我，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热潮结束 第3章 飞鸥已落 超人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他平静地表达着自己对于这一次突发意外的看法——他并不排斥卢锡安的标记，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信任着卢锡安，认为卢锡安是个好人。他甚至还强调说被卢锡安，而不是被其他人标记，对于一直都被信息素和发情期的问题困扰的他来说，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对于Omega来说，信息素的联结是极为危险的，Alpha可以依靠信息素的联结干涉Omega的情绪，甚至在联结深入的情况下，Alpha可以控制Omega的行为和生理反应。科学家研究认为，或许是ABO的起源星球存在类似蜂巢的结构，但对于已然成型的人类社会来说，这种干涉是极为不便的。Omega会逐渐将自己视为Alpha的所有物，丧失原有的独立性。 最糟糕的是，这种联结会让Omega在无法获得Alpha的认可的时候精神崩溃乃至死亡，而Alpha的命令和认可经常会与Omega长久以来形成的人生观发生严重的冲突——一般来说分化期在16至22岁期间，在那之前就算是用最先进的科学仪器也无法检测出未来的第二性别，因此，提前对Omega进行适应性教育也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因此，社会上对Omega的各种显性和隐性的歧视更是层出不穷，许多人认为Omega保护自己且不给社会带来麻烦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个Alpha依附，从此以后乖乖待在家里。而不同州对涉及Omega的信息素犯罪的立法也不同，绝大部分州对信息素控制的态度是“不出人命就没问题”，但即便如此，每年都有因此而死的Omega。 在绝大部分时候，Alpha需要缴纳一笔罚款以偿还Omega的家人，不过如果辩护律师运作得当，能够证明是Omega先触怒了Alpha，才会导致Alpha使用信息素做出反击，在这种情况下Alpha也会被无罪释放。甚至由于Omega的数量比Alpha更多，从某种方面也被视为一种自然界对Omega的高死亡率进行的代偿。 卢锡安很清楚超人接受这个标记冒着怎样的风险，又到底代表了什么，超人相信卢锡安的善意，相信卢锡安不会依靠这个标记和信息素的联结强迫乃至虐待他，甚至可以说超人将自己一半的生命交到了卢锡安的手上。这样的信任让卢锡安感觉心脏都像是被揪住了一样，他想到公司里的华裔同事曾对他说的“飞鸥不下”的故事。 然而超人并未逡巡，超人降落了下来，就像是信任着人类的飞鸟。 “你不该这样信任一个人，”卢锡安有些慌乱地开口了，接受其他Omega的信任对他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在公司里也没少被开Omega之友的玩笑，但是超人不同，“现在我可以坚持对你的礼貌，但万一这只是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体会过标记Omega，标记超人的好处呢？如果在之后我发现这一切能给我带来很多利益，于是我做出了什么糟糕的，不可挽回的事情呢？” 他不希望考验人性，毕竟在明知道鸡蛋易碎的情况下用力把鸡蛋丢在地上，等鸡蛋碎掉之后嘲笑或者哀叹鸡蛋为什么那么容易碎裂是一件不得了的蠢事。卢锡安相信自己并不比其他人类更加高尚或者卑劣，他不是道德标兵也不是超级反派，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仅此而已。 超人或许会因为信息素而头脑发热轻信他人，但做一个被超人轻信的人，卢锡安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 但是在听到了卢锡安的这番话之后，超人笑得更加开心了，如果让卢锡安来形容这样的笑容，他会说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万里无云的晴空，接着超人靠近过来，他在卢锡安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亲吻。超人的动作轻柔，会令人忍不住想到蝴蝶是怎样的停留在了花瓣上，他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卢锡安的嘴唇，卢锡安怔忪地看着超人的眼中倒映出了自己的脸。 “所以，你对克拉克也是这么说话的吗？”超人笑着说，“别靠近我，我是个Alpha，随时可能伤害你，会骗你之后标记你……之类的？” “不，情况还是不一样的，我在非易感期的时候会戴着抑制颈环，还会定期服用防止信息素外泄的药物……再怎么说，我会尽量避免自己的信息素影响到克拉克的。”卢锡安连忙回答，克拉克是他的朋友，虽然两人之间的友情因为性别关系遭到过不少人的调侃……但他确实没想过标记克拉克。 这年头像是克拉克一样光明正大地表示自己是Omega，并坦然的以Omega身份工作的人并不算多，某种意义上来说克拉克就像是一面旗帜。为了保护好这面旗帜和他们的友情，卢锡安要做还有很多，不过在这之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标记克拉克。 超人又笑了起来，虽然情潮期已经过去，但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艳丽的红晕：“好吧，克拉克总是对我提起你，他说你是个善良的，温柔的，可以信赖的人，有时候他对你的评价会让我觉得你也是个超级英雄。但既然克拉克认为你很好，所以我也想要相信你——而且，凭什么你那么骄傲的认为人类的信息素可以绝对控制氪星人呢？说不定你其实根本伤害不到我？” 卢锡安的脸更红了：“或许是因为克拉克对朋友过于宽容了，他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温和的好人……有时候我也会担心自己能否对得起这份信任。至于氪星人的信息素……我不敢在这方面冒险，我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只能说希望我不会影响或者伤害到你。” “我想克拉克对你的评价并不是出于宽容，毕竟他没有其他Alpha的朋友。”超人眨了眨眼，他又一次和卢锡安接吻了。这一次卢锡安的动作终于摆脱了之前的呆愣，他将舌尖探入超人微微张开的口唇之中，和超人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超人发出了甜美的鼻音，又将手搭在了卢锡安的后背。 “呼嗯……说真的……”在良久之后，两人的嘴唇才终于分开了，超人的舌尖微微吐露，他的眼神迷离，又带着愉快的爱欲，“这种感觉比我想得更好，我想或许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就当是补充信息素……还有，我很高兴标记我的人是你，再重复一次，真的。” 卢锡安看着超人，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超人的身上依旧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美，他坐在卢锡安的面前，原本遍布身上的痕迹完全消失之后，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雕塑。 “或许吧，”面对着这样的超人，卢锡安确实说不出任何类似拒绝的话语，倒不如说之前那么多话对卢锡安来说也到了极限。世界上能拒绝超人的人本就不多，卢锡安并不算其中之一：“好吧，但既然如此，我得怎么联系你呢？就像是你说的，你不打算解除标记，就需要定期补充信息素和对标记进行维护……希望你不会介意这一切。” “你可以通过克拉克来联系我，”超人回答，“我希望保护好我的秘密身份——你知道的，我不介意透露给你关于我是谁的事情，但我相信你的老板一定会对我们造成阻碍，莱克斯知道我是Omega之后绝对会发疯的，想想就很可怕，不是吗？” 卢锡安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是啊，还有老板的事情，要是真的让老板知道他标记了超人，他都不敢想事情会地狱到什么程度。 “好了，别苦着脸了，卢锡安，我得先走了，虽然其实还没有什么人呼唤我之类的……总之，之后联系吧，还是那句话，我不讨厌你，我还挺喜欢你的，卢锡安。”这么说着，超人穿上了那身制服，原本肮脏的制服在一瞬间变得干净，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笑着的超人踩在窗沿上，扶着窗户的边框对着卢锡安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跃而起。 他的身影逐渐融化在蓝天之中，消失不见。 卢锡安很少会有这样无言以对的时候，他看着消失的红色披风，就像是注视着一只心甘情愿降落的飞鸟。直到超人完全离开，卢锡安才回到书房打开了电脑，他敲击着键盘输入了几个数字，然后点开了出现在桌面上的聊天软件。他专门找人编写了这个程序，有多重加密，一般他会在这个软件上谈一些不方便为人所知的生意。 【红头罩：今晚七点五十，大都会码头飞梭号6舱，25箱长效，5箱短效。另：12号病人去世……无须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这条信息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不过那时候卢锡安还在这超人沟通，没有及时接收这个消息。卢锡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正打算输入确认信息的时候，红头罩又发来了消息。 【红头罩：这次确认信息很晚，是否需要帮助？】 【手性：否，一些私人问题，已解决，但短效抑制剂产量不足，是否能用10箱长效抑制剂作为代替？】 【红头罩：可，如有麻烦随时联系，我最擅长的就是解决麻烦。】 卢锡安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倒是相信红头罩说的绝对没问题，但他遇上的麻烦也不是红头罩能解决的。超人的温度似乎还留在他的身边，他长出一口气，决定先把房间打扫干净，充满房间的信息素昭示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点太过明显就可能还引来更多麻烦。 关于“飞鸥不下”的故事： 总体来说是一个讲述信赖的故事，一个人住在海边，和海鸥的关系很好，海鸥经常飞到他的身边吃饭，还会留在他的手中。有一天那个人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让他抓一只海鸥回来玩，他答应了父亲，之后去海边，海鸥就再也没有落在他的身边。 —————————————— 关于卢锡安的代号手性： 取的是化学中常用的“手性异构”，指的是两种物质（一般是有机物）是同素异形体，但是同素异形的方式是像左右手一样呈现镜像，无论怎么调转方向都无法重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飞鸥已落 第4章 克拉克 飞梭号是一辆货轮。 它一般停泊在大都会的码头，每月一次的从大都会开往哥谭湾，在哥谭的特里克港口装货之后开往国外。需要以如此麻烦的方式运转的主要原因是大都会的港口比起哥谭的更加安全，然而哥谭的化学制品更加便宜，油费也是。从大都会到哥谭，再从哥谭开出，反而比一开始就停泊在哥谭并且直接发船要省钱，而且还要节省许多。 当然，为了让飞梭号从大都会到哥谭的港口不至于白跑一趟，船长一般也会在船上装载一些私货——不管怎么说，总比单纯的压舱石要好。一般来说，只要这种私货不是很过分，单纯的跨城市运输并不会遭到过度的盘查。更不要说哥谭的警察向来都是拿钱办事，信誉这块一直都是拿捏的，不该自己在意的事情就少管，这一直都是不少哥谭人的立身之本。 卢锡安拿着船票，在七点五十之前准时登上了飞梭号，船长布莱克和卢锡安已经混得很熟了，在看到卢锡安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用力一拍卢锡安的后背，卢锡安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在出门之前他给自己的伤口消过毒，还注射了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剂，然而现在药剂的效果还没有完全发挥，超人在他的背后留下的抓痕不深，但依然很痛。 布莱克挑了挑眉，他给卢锡安递了一根烟，卢锡安摇了摇头，照常表示自己不抽烟，然后布莱克咬住了香烟的滤嘴，点燃香烟之后用力吸了一口：“怎么？你的身体没那么虚吧？还是说……” 这么说着，布莱克挤眉弄眼地看着卢锡安：“难道你终于想通了，和一只小野猫度过了美好的一夜？” “……不，只是实验室出了一点问题，我的背后烧伤了，”卢锡安平静地说，标记超人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不过幸好他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不会和性或者爱扯上关系的样子，所以还是可以隐瞒过去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批货品，我就去医院了。” 卢锡安的话并未引起布莱克的怀疑，他吐出一口烟气，然后对卢锡安说：“哈，我就知道，你这个无趣的家伙，所以这单能赚多少？有没有一千万？” “怎么可能……”卢锡安苦笑了一下，“先不说毛利都没那么多，赚来的钱还得投入到后期开发里……虽然这么说还挺得寸进尺的，但光靠这条线路我赚不到多少钱，还不如直接卖专利。” “所以我才说你这是自找苦吃，莱克斯集团的工资多高啊，要是你真能成为卢瑟那家伙的心腹，天知道能赚多少……哎，不说这个了，反正运费还是和以前一样，等你回大都会之后打我卡上就行。哦，对了，还有件事，”布莱克拿下口中的香烟，指了指船舱，“那个记者也在，说是要顺路去一趟哥谭，你帮我看着他。要让一个单身Omega上我的船，还是去哥谭，我也是冒着风险的。” “话虽如此，你也没少收他的船钱吧……”卢锡安说，但既然克拉克也在，他就想着要去找克拉克聊两句了。 为了“保护Omega这类弱势群体的身心健康”，不同州对公共交通做出了不同的规定。绝大部分州要求一部分公共交通工具“为了Omega”分割出专门的“信息素友好包厢”，虽然并无法律强制要求Omega必须进入这些专门的包厢“保护好自己”，但大部分人认为Omega必须进入这些包厢，否则就是影响交通工具的正常运行。 甚至经常会有人趁机骚扰那些因为“信息素友好包厢”人满为患，或者因为这班交通工具上并没有分隔出专门的“信息素友好包厢”而不得不进入普通车厢等的Omega，毕竟“他们肯定是自愿的”。另一部分交通工具会干脆以“我们不方便设立信息素友好包厢”为名义，拒载Omega。另外，为了让公共交通工具能赚更多钱，有“信息素友好包厢”的交通工具一般不会在上下班高峰期运行。 这些包厢被要求配备专门的医疗箱，在医疗箱里放置短效抑制剂，防止Omega在扯上突然进入情潮期，一部分纳税人认为这只是给Omega的特权，浪费的是广大Beta的税款。不过其实这些医药箱八成从一开始就是空的，里面放着生理盐水都算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了，因此Omega出门很少有乘坐公共交通的。 不过社会主流看法也认为Omega天生不适合操作精密的机械，他们认为Omega驾车容易出现事故，尤其是在考虑到信息素的影响时。作为更加国际化的大都市，这种情况倒是稍好一些，至少很少出现交警专门盯着Omega的驾照扣押或者没收的情况。 卢锡安走进船舱，克拉克正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他的手指不断敲击着键盘，上下翻飞之间带着独特的韵律。在听到卢锡安的脚步声时他抬头露出了一个抿着嘴的微笑，示意自己已经看到了卢锡安，然后又埋首于面前的工作之中。卢锡安没有打扰他，只是拿出手机，翻看前几天漏下的新闻。 船只发生了剧烈的摇晃，从船舱外传来了拔锚的声音，金属摩擦着，毫无疑问会让人感到刺耳，不过无论是卢锡安还是克拉克都能忽略这样的声音，认真完成自己的事情。接着飞梭号向着哥谭的港口行驶，海水不断拍打着船身，似乎是某种不安的心跳。 “周日快乐，”然后一个声音在卢锡安的耳边响起，“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 卢锡安回过头，对上了克拉克的双眼，克拉克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神之中带着调侃。卢锡安本来不想害羞的，但被克拉克这么一说，他就觉得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了：“嗯……那个……” “超人和我说过了，”克拉克拍了拍卢锡安的肩膀，然后坐在卢锡安的身边，“所以，你是怎么看待超人的？这次可不能拿别人的话来敷衍我了。” “……超人先生是一位非常宽宏大量的人，”卢锡安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说，“他并没有计较我的行为，即使那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伤害。另外，我认为他非常了不起，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性别歧视的嫌疑，但是超人能在不利条件下成为一位如此伟大的超级英雄，一定是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有着超越一般人的坚定意志吧。” 克拉克说：“……” 克拉克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神中明明白白写着“谁问你这个了”。卢锡安抿了抿嘴唇，他知道克拉克要问的是什么，但他实在不想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并不说不好，而是因为……那太好了。只要回想起来，他就能想到超人看似坚硬实则柔韧的身体到底能够弯曲到怎样不可思议的程度，想到超人的每一丝肌肉是怎样颤抖，就像是被琴弓摩挲的琴弦…… 卢锡安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他将脸埋在手里：“别问了，真的，求你了克拉克。” 克拉克的脸其实也在微微泛红，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总之你别太有心里负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比起这个，这次你亲自来押运抑制剂了？” “不完全是吧……这次主要还是因为有病人去世了，我要去验尸，并且帮助处理尸体，抑制剂是顺带的，另外，我对新药的效果还是有自信的，只是，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说，单纯的抑制剂不可能完全解决Omega被信息素强烈影响的问题，而且也不是每个Omega都能用得起抑制剂的。 克拉克叹了口气，他能听懂卢锡安的言下之意。卢锡安开发和售卖的抑制剂比目前所有医院的处方剂药效更好，副作用更少，持续时间也更长，但是开发这种抑制剂本身就是犯法，而且卢锡安并没有大型工厂，这会导致抑制剂的成本难以降低。 “我最近在谈一笔对Omega的慈善援助的事情，但是援助的附带条款有些……过于不可接受了，”克拉克说，“无论如何，我们需要的不是新的枷锁。” “他们说什么？” “主动为他们的基金会宣传，去他们的基金会就业，援助只能用来购买基金会指定的抑制剂，最重要的是对我们的一些宣传进行审核。他们指定的抑制剂的效果并不好，而且价格很贵，看起来是把我当药代了。另外，我的笔也不是为了写对那些家伙歌功颂德的东西的。更何况恐怕普通的歌功颂德还满足不了他们……” 克拉克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虽然在谈话开始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没法从那些人手上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他还是觉得愤怒。对Omega抱有同情似乎成为了一种特殊的生意，而且他恐怕那些家伙要的并不只是生意那么简单。 “同理心是宝贵的品质，”卢锡安说，“而且，如果要我实话实说，我觉得去和韦恩集团旗下的基金会商讨这件事更好，至少韦恩集团做慈善不完全是为了避税。” “我知道。”克拉克点了点头，他看向舷窗，卢锡安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能看到的不过是黑夜，但克拉克却好像能看到更多东西一样，露出了感慨的眼神。 第5章 新闻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在今天去哥谭，”在最初的混乱过后，卢锡安才终于想起自己多少还是有些需要关心的，其他的东西的，“如果说是采访任务的话，开报社的车去哥谭才更安全吧？虽然布莱克先生并不至于道德败坏，但毕竟能安全一点还是更小心一点比较好吧？” 就算不考虑性别因素，晚上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去往哥谭本身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更不要说克拉克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反倒是选择了走私船，这更是不能用“危险”或者“不危险”来描述的事情了，甚至可能会被人认为脑筋个多少有点不正常。克拉克确实是个行事风格较为激进的记者，但说真的，他本应该没有激进到这种程度的。 克拉克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从桌上拿起了笔记本电脑之后坐在了卢锡安的身边，他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周六的时候，啊，也就是昨天，大都会和哥谭连接处的大桥发生了一起相当严重的交通事故，一辆超载的货运卡车失控坠桥，撞上了大桥的桥墩。好消息是事故没有造成过于严重的交通事故，但是在警察救援的时候发现，桥下长期有人抛尸。” 这么说着，卢锡安也看到了克拉克展示的，关于车祸现场的照片，桥墩屹立在海边的峭壁上，几乎可以说有一半埋入了山体，正常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个地方。但如今卡车坠落，在地上可以看到许多散落的尸体，尸体的腐烂程度各不相同，不过可以明确看出在抛尸之前这些尸体就已经被肢解了。 “警察很快就封锁了现场，因此这件事也被暂时隐瞒下来了，露易丝先赶到了现场，但也只能拍到这几张照片，然后马上就被驱赶了……”克拉克摇了摇头，那双蔚蓝的眼中闪烁着切实的不忍，“目前能确定敌意案发现场不是大都会，这些人是在其他地方遇害，然后才被丢到这里抛尸的。” “理所当然，毕竟大都会有超人存在，并且卢瑟先生也对大都会的安全颇为上心。”卢锡安回答，他看着那些照片，隔着照片无法见证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但是其中蕴含的罪恶不言而喻。无论死者是什么人，他们都不该被这样对待，更不要说在此处执行此等残忍行径的人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克拉克跟着发出了一声叹息，他放大了照片展示给卢锡安观察一些细节：“你看，这是死者的颧骨，在这里有被针戳刺甚至划过的痕迹，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内部的刑罚……而既然是抛尸，就不可能离作案地点太远，因此我认为死者可能是哥谭人，至少也可以在哥谭找到一些线索。” “你的眼里还是那么出色，”卢锡安由衷地感慨，“如果不是你指出来，我恐怕根本看不到这个痕迹……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和你不开报社的车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怎么说，还是开车去哥谭更安全吧？” “我刚要说你就在打岔，”克拉克轻轻推了卢锡安一下，“简单来说，我怀疑报社的车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开车去哥谭就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星球日报》打算调查这个事件，我不确定幕后黑手会不会想办法湮灭证据——嗯，比起会不会，应该说肯定会。至于其他的出行方式，大巴车或者客船，在这个点基本都会拒载Omega。” 要不是因为布莱克船长今天有一班船，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哥谭——当然，白天去也行，但有些线索是白天拿不到的，白天和夜晚的哥谭简直就像是两个城市。 “好吧，你说服我了，”卢锡安说，他现在理解为什么克拉克硬是要蹭飞梭号了，“不过你应该准备好防身的东西了吧？别嫌我多嘴就是了……你知道的，我是个容易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感觉不放心的类型，而哥谭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根本不想去哥谭。” “辣椒素喷雾和甩棍，”克拉克无辜地眨了眨眼，“至少对我来说这些够了，而且今天我不会跑去什么太危险的地方，只是前期调查而已，虽然我还是恨不得能直接知道真相，但我也明白有些东西不能一蹴而就……哎，如果我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大喊蝙蝠侠有没有用？他会不会也飞过来救我？” “哥谭人应该认为会，但我不是哥谭人，我只能让你自己注意安全。”卢锡安说。 克拉克不喜欢用枪，按照他的说法，他认为禁枪利大于弊，也正是因此，卢锡安就没有让克拉克准备手枪，没学过开枪的人容易弄伤自己。 “我会的。”克拉克微笑着说，他还是挺喜欢卢锡安对着他露出这种近似无奈的表情，然后表现出明确的对他的关系。 卢锡安不是很清楚克拉克的想法，但他还是下意识担心了起来：“如果你确定的话，我也没法多说什么……但你准备好信息素贴片了吗？我记得你的热潮期好像就在这几天了……哥谭毕竟是哥谭，对信息素的管理并没有大都会那么严格。还有防咬项圈，虽然现在对项圈的开发不怎么样，但这确实是最实用的……” 哥谭并不是一个单身的Omega可以在夜晚的大街上游荡的地方……但就这点来说，哥谭倒是一视同仁，不管什么性别的人都不适合在哥谭的夜晚游荡。 克拉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在阳光之下，卢锡安标记他时留下的齿痕已经完全消退，现在他的脖子光洁如新，而他的信息素气息一向淡薄，如果不是足够靠近，根本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气味。更不要说他一直都在用着氪星隐藏信息素的方法，也正是因此，卢锡安根本没有发现他已经标记了克拉克。 “好吧，我确实没带抑制贴片和防咬项圈，但我觉得不暴露我是Omega会更安全，毕竟你看，我是个大块头，恐怕一般人看不出我的性别，只要我不主动暴露信息素的话，”克拉克说，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是谢谢你，顺便，你对我的热潮期记得好清楚哦，我自己都快忘了。” 卢锡安说：“……” 卢锡安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会想克拉克是不是仗着和超人之间的私人关系很好才这样大大咧咧的，但他又很清楚克拉克能够获得如今的地位多半还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就算没有超人帮助，克拉克依旧是一个出色的记者，也依旧会将自己投身于危险之中。作为朋友，卢锡安在感到无奈的同时，也会因为他能够和这样出色的人建立友谊而骄傲。 “我准备了隐性抑制贴片，颜色和肤色区别不大，在晚上一般看不出来，”卢锡安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盒，“你该庆幸我今天会来这条船上。拿去贴好吧，持续时间是六个小时，超过六个小时最好撕下来换一张，最长使用时间我还没有计算过。” 克拉克接过贴片，笑着调侃卢锡安：“你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违禁品，有时候我想要是什么时候我写不出报道了，写你也能让我赚一笔大的。” “你会吗？”卢锡安问他，在克拉克贴上贴片的时候他将脸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看Omega露出脖颈是不礼貌的，尤其是他还是一个Alpha。克拉克看着卢锡安的动作，哼地笑了一声，然后将贴片贴在了自己的腺体上。他可以感觉到一种微弱的凉意，就像是在身上涂抹了薄荷精油。如果他是普通的地球Omega，这种凉意会让他的头脑清醒，也能防止信息素外泄，可惜他不是。 不过即便如此，贴着这个贴片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卢锡安的手艺向来是那么的值得信赖。 “我贴好了，可以转回来了，”克拉克说，他把自己的领子整理好，“凉凉的，除了抑制信息素外泄，还有延缓情热期的作用？” “其实没有，”卢锡安转过头来，对上克拉克的笑脸，“但是至少能让第一波热潮不那么剧烈，真的遇到情热期突然到来的时候，几分钟的清醒足以改变人的一生。” 克拉克觉得事实正是如此，他就是没扛过第一波热潮才被卢锡安标记的，虽然他不排斥被卢锡安标记，而卢锡安更是个好人，但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幸运……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一瞬间也变得有些黯然了。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混乱的感想整合完毕，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汽笛的声音响起，船靠近了哥谭的码头，卢锡安整理好了背包，在布莱克船长敲响船舱大门的时候起身：“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准时接电话就是了……如果必要的话呼唤超人……好像这个也不需要我提醒……总之，注意安全，克拉克。” “我知道，”克拉克笑着将笔记本电脑放回包里，“另外，现在请祝我好运，卢锡安，我想，有了你的祝福，会让我如虎添翼的。” 卢锡安有些无奈地又叹了口气，他说：“祝你好运，祝你工作顺利，这样可以吗？” “谢啦！”克拉克把背包甩在自己的背上，对着卢锡安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新闻 第6章 手性 船只在靠岸的瞬间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卢锡安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克拉克。克拉克咳嗽了一声，对着他有些揶揄地眨了眨眼，趁着布莱克并没有看向他们的方向时做了个口型。虽然卢锡安不懂唇语，但他还是隐约看到了口型之中的“超人”一词，现在卢锡安正是一听到“超人”就要脸红的时候，他咳嗽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面具戴上。 卢锡安的面具很有标识性——用某种柔性材料制成的全包式银色面具，在呼吸孔处有专门的空气过滤装置。从外面看，这个面具似乎没有通光孔，无论从哪个角度似乎都像是完美的弧形镜面，而事实上它确实可以起到单面镜的作用，卢锡安的视线确实会受到一些影响，但影响不算太大，他还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某种程度上，银色的全包面具也是“手性”的标志，即使大部分人其实不知道“chirality”到底是什么意思。 “和卢锡安一起下船”这件事对克拉克来说并不方便，虽然不算声名显赫，但“手性”在哥谭确实也有一定的名气。手性是治疗信息素统合失调类疾病的专业人士，平时收取的诊费也不算太高，最重要的是无论找他的人是帮派分子还是普通民众，甚至是街边的流浪汉，只要确定对方确实得病，手性就会为其治疗。 有人算过，手性每次治疗与信息素相关的疑难杂症，收取的诊费都不一定能覆盖制药的成本，因此也有人认为手性看上去是义诊的医生，实际上只是在研究新药。但说实话，手性治疗的那些病普通医院还不一定能治，而且就算是能治这些病症的大医院也会对患者实验一些新药，至少目前手性还没有治死过人，对哥谭人而言这就足够了。 更不要说虽然专业不算对口，手性也依然可以治疗那些在哥谭更加常见的疾病，比如枪伤，只要药箱里的药物和绷带还没有用完，手性就不会拒绝求助。他几乎从不甄别求助他的人是谁，因此帮派分子也很少来找他的麻烦——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上危险，因此得罪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的人是不明智的。 当然，手性的作风确实也有善恶不分的嫌疑，但这里是哥谭，这种程度的善恶不分反而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卢锡安的药箱并不是什么小小的手提箱，他专门定制了一个拖行平稳的行李箱，内部有减震结构，可以在崎岖的道路上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至于被震得东摇西摆，这个行李箱也是手性的标志。他拖着绘制了巨大红十字的药箱行走在哥谭夜晚的道路上，腰间别着一把大功率的□□。 如果真有人要杀他，这把枪的意义也不算大，还不如大喊一声“超人救我”来得实在，但有时候人就是需要这样的一把枪。 红头罩帮的人已经到了港口，正在卸货，不过货物到港口之后就和卢锡安的关系不大了，只要红头罩帮把货款打到他的卡里就行。卢锡安选择把抑制剂卖给红头罩帮是因为红头罩帮在倒卖抑制剂的时候加价不会太狠，至少不用担心一百倍溢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以这种价格贩卖抑制剂会被人怀疑是不是在卖生理盐水，不过实际上生理盐水也没那么便宜。 克拉克一直都知道卢锡安在做这些……在许多人的眼中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本身Omega的权力就不受重视，更不要说是哥谭的Omega，甚至有很多人会直接说“就当他们是运气不好吧，居然有这样的出身”，就连卢锡安自己，在谈到自己为什么要在哥谭售卖抑制剂和义诊的时候，用的也只是“在哥谭试药方便”这样的理由，然而克拉克知道这不是真的。 毕竟，卢锡安的老板是莱克斯·卢瑟，卢瑟要搞到能用来试药的对象非常简单，每年美国都会涌入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非法移民，但是美国的人口数一直都没有增长。 克拉克惯常的将自己的注意力分了一些给卢锡安，然后开始调查自己的事情。 克拉克并不喜欢在记者工作的时候运用自己的超能力，这会让他产生一种“我在作弊”的错觉，虽然就算那是真的别人也不会对他说什么。他推了推眼镜，向着黑暗的，墙壁上涂满了各色粗口与涂鸦的小巷中走去，他可以确定自己在这个涂鸦上看到了类似于受害者脸上刺青的痕迹，不管那究竟代表了什么，在那里或许都有线索。 哥谭的空气似乎永远都弥漫着一种酸腐与甜腻混杂的气味，地面上也总是积攒着令人不愿直视的污垢，昏暗的路灯无序地闪烁着，远处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大桥与韦恩塔。从角落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不是蟑螂和老鼠，因为这些生物并不害怕人类，克拉克知道在哥谭每年都有被老鼠吃掉的人，而且数量不少，会躲藏起来的一般是人类。 克拉克知道他们正在打量自己，乞丐、劫匪、小偷或者流浪汉，一切都可以互相转化，只要他们发现有利可图。 不过克拉克也知道自己并不算是那群人眼中好的“被打劫对象”，就算佝偻着身体也可以看出他足有一米九，被掩盖在大号西装里的身形健壮，而生活在这里的人恐怕大都营养不良，在很多时候体重就代表了战斗力。克拉克倒是不想威慑谁，不过他也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被打劫上。 他想要调查的事情不能被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而且说实在的他并没有什么头绪，不过他倒是已经准备好了幌子。 他穿过小巷，走入街区，对于大都会的人来说，现在正是夜生活的开始，许多人或许才下班没多久，正打算去吃晚饭，或者去哪个酒吧喝一杯，来一次美丽的邂逅，但是对于哥谭的人来说，夜晚就是夜晚。在街道上游荡着一些脚步蹒跚，眼神凶恶的人，穿着暴露衣衫的男男女女也开始从窝棚之中钻出。 这里做不了什么“大生意”，只不过是在街角对付一下，用十几美元结账，还要将收入中的大半抽头给蛇头——当然，蛇头甚至是这些“生意”的“守护神”，至少交钱之后帮派里的“兄弟们”不会总是过来免费光顾，这些人出卖自己的钱至少还能让自己吃一顿饱饭。 接着那些人还要给IRS交税，税款会变成钻石区的路灯和市长办公室里的座钟，或许是某个人的指甲油或者表带。一些人一口就能吃掉这里所有人一个月的食物，吃不完的还可以喂狗。 克拉克甚至还看到了得病的人，她们用廉价的化妆品遮住身上的瘢痕或者干脆用烟头烫掉那些痕迹。她们想要装作若无其事，还可以继续做“生意”，或许这份若无其事还有微弱的“报复心”作祟，她们想要将病症传回给让她们得病的人。克拉克依旧无法习惯这在许多城市被视为“寻常”的一幕，他依旧会觉得自己的胃部因为怜悯和悲痛不断抽搐。 让他的胃抽痛的还有他很难真正帮助她们的事实。 把人送去收容所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在哥谭，虽然有着韦恩集团的整改和蝙蝠侠的监督，哥谭的部分收容所确实姑且做到了自己内部没有犯罪，但收容所不可能提供全套的医疗服务，也很难让她们搬到更好的街区。直接掏钱更是愚蠢的选择，钱很快就会被蛇头拿走，变成“自愿”捐献的一部分，甚至会有人为此杀人。至于报道……这也并不是什么新闻。 这个世界充满了向下俯冲的坦途，却几乎没有向上攀登的阶梯。 克拉克只能记住这些可怜的人们，想办法让救济点开设在附近，他的报道会更尖锐地指向坐在豪华办公室里的人，或者那些放下手枪，转而举起酒杯的家伙。只是偶尔，他确实会觉得有什么不足够的东西，他还需要做得更多。 然后，他听到了熟悉的行李箱的滚轮声，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手性……戴着面具的卢锡安正在向这里走来。克拉克下意识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了一堵墙之后，现在他不适合与卢锡安见面。卢锡安并没有注意到克拉克，这一点让克拉克稍稍有些不满，不过仅此而已。 几个人向着卢锡安的方向走来，克拉克可以看出她们都是Omega——因为她们的脖子上，本该是腺体的地方都高高肿起，有着不同程度的溃烂。这种溃烂大多数是因为啃咬，人的口腔中本来也有大量细菌，更不要说是这里的人。甚至不需要Alpha，Beta也会认为Omega在性方面有着更强的吸引力。 卢锡安在地面上铺开了报纸，然后打开了皮箱，用棉签和碘酒给她们消毒，接着是注射。有人过来向卢锡安讨要用过的针头和针筒，被卢锡安拒绝了。在注射之后，几个人原本死白的脸色也变得稍微好了一些，然后她们从靴子的边缘掏出了几个美分的硬币和皱巴巴的纸币递给了卢锡安。卢锡安沉默地接过钱，放进一个装着零钱的铁皮盒子里。 手性，克拉克可以听到更多人议论卢锡安的声音。 手性。 感觉大家等了好久结果好不容易更新了还不是谈恋爱，挺对不起大家的（目移） 下一章写一点回忆杀和谈恋爱中和一下（目移） 对了如果想看轻松的请支持隔壁《【综英美】假面骑士，但蝙蝠崽》喵，是奶牛猫小孩x闪点超超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手性 第7章 行医者 卢锡安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纷纷扰扰的声音一般，他只是沉默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给人上药和打针。 这当然不是什么合格的医疗场合，然而这也确实是唯一适合这里的行医方式。哥谭的医院并不会允许蒙面的，身份不明的医生坐诊，更不要说这个医生还几乎从不收取医药费，治疗的甚至是信息素相关的疾病。至于自己租房行医，卢锡安出不起这个钱，并且还担心租房会遇上更多的争端。 克拉克可以看到许多人向着卢锡安的方向靠近，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维持着基本的秩序。他们并没有相互推挤，只是安静的等待着轮到自己受诊。手性永远会在，只要你能够坚持到手性来哥谭的那天——他一般一周会来哥谭2至3次，只要到来救护给人看诊，直到药箱里所有的药物用尽。 手性也会看什么人病得更重，他会优先为病重之人治疗，被手性选中的人不需要排队，但也没人会羡慕，那些优先排队的人甚至不一定能被治好。 这并不是克拉克第一次看见卢锡安以“手性”的身份在哥谭行医了，甚至可以说他见证了“手性”这个身份的出现。克拉克不会说“手性”是卢锡安的假身份，因为那是一份事业，“手性”只是适合在哥谭发展事业的名字。他第一次看见卢锡安走入哥谭的时候，卢锡安只是一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穷学生。 最开始克拉克甚至要分出一些注意力专门关注卢锡安，防止他死在哥谭。哥谭并不是什么适合做好人好事的地方，大都会还更安全一点，不过也正是因此，对大都会的管理比都哥谭的更加严格，像是卢锡安这样非法行医的人甚至在大都会无法开展“事业”。能去的地方只有哥谭，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卢锡安都是在自找苦吃。 克拉克是少有的几个在知道卢锡安“非法行医”之后不骂他脑袋出问题，反而开始想办法帮助他的人之一。 当然，哥谭并不欢迎医生，尤其是一个外地来的，身份不明的医生，要建立信任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在过去，卢锡安也遇到过不少的危险，有人要抢走他的药箱，有人要从他身上弄到钱，也有人会报警，甚至有时候蝙蝠侠会来。最凶险的一次卢锡安遇到了哥谭的帮派火并，需要非常勉强才能从交火区逃离，甚至还有一次卢锡安撞见过小丑…… 但卢锡安没有死，“手性”的名号也逐渐传递了出去，有时候克拉克觉得手性的事业说不定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虽然卢锡安不知道，不过克拉克觉得自己提起这一点，卢锡安也不会拒绝。他没有问过卢锡安为什么要在哥谭行医，要治疗信息素疾病，毕竟朋友之间还是需要**的，不过克拉克觉得或许现在他有了质询卢锡安的立场。 人群涌来，人群散去，然后卢锡安开始收拾残留的器械，他将医疗废物装在专门的袋子里带走，哥谭人的血液中基本都有各种各样的病毒，这些医疗废物如果被随便处理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他站起身来拉上箱子，他的箱子据说也用了什么莱克斯集团的新科技，这也是一种员工福利。 在踏入哥谭的瞬间，克拉克就感觉到了在此时此刻的哥谭有着一种不安定的气氛——当然，哥谭就是不安定的代名词，但是这一次的哥谭显得格外混乱。克拉克之前打算装成游客，但看起来现在游客的身份是用不上了，当然克拉克也扮演不了混混，这倒不是说他没这个技术，只是在很多时候他会缺乏那种气质。 在这个时候他会很羡慕蝙蝠侠，布鲁斯总是演什么像什么，他就缺少一点演技。因此， 为了继续调查，本色出演一个记者是更简单的事情，星球日报的记者会被严密监视，但其他报社的记者就不一定了。世界上总是不缺乏要在哥谭挖出一个大新闻的记者，毕竟这里是哥谭，哥谭的一切几乎都能被写成新闻，猎奇、血腥、暴力……这些都是引人注目的元素。只不过他当然不能是来调查那件事的，他可以是来采访手性的。 于是克拉克推了推眼镜，他轻轻整理了一下领口，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他向着卢锡安的方向走去，提高了音调：“你好，手性先生，天呐，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我是《堪萨斯晚报》的记者，请问你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吗？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克拉克一般不会随意透视别人的面具之下，但他确实很好奇卢锡安的表情，于是他就偷偷透视了卢锡安的面具之下。果然，卢锡安目瞪口呆，克拉克也知道卢锡安为什么会惊讶成这样，但他也觉得这样目瞪口呆的卢锡安还是挺好玩的。街区中的人，那些刚被卢锡安治疗的人们也在一瞬间愣住了，无论是谁都无法对目前发生的事情做出正确的反应。 然后卢锡安拖着行李箱就跑。 克拉克在心里给卢锡安用力鼓掌，他需要的就是卢锡安的转身就跑，毕竟他不能真的采访手性，要是采访成功，那他就失去了继续留在哥谭的意义。当然他也不能明确被手性拒绝，在手性有着哥谭人的认同的当下，被手性拒绝之后他要是再纠缠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心的哥谭人想要为手性“彻底解决麻烦”。 这种“好心”可能有点奇怪，但这就是哥谭人。 克拉克追了上去，他在扮演一个笨手笨脚的大块头记者，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他在刚到大都会那会儿天天演这个，只不过在拿了他的第一个普利策之后再装傻就不好了，现在的他也可以算得上是重操旧业。他追出去大概两百多米，确定卢锡安走远之后一拍大腿，发出明显的叹息声，然后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聊天工具。 卢锡安给他发了个问号，克拉克可以想到卢锡安迷茫的表情。 然后克拉克微笑着打字发讯：“抱歉抱歉，为了隐藏身份只能装作来哥谭采访手性的记者了，之后在哥谭见到我只要逃跑就好了，不用担心。” “好的，我明白了，你在哥谭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可以提供一些安全的旅馆的名字，不过我会更推荐白天鹅旅舍，他们不需要登记ABO性别就可以入住，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卢锡安回复他。 克拉克觉得自己现在更想笑了，他觉得卢锡安这样认真地回复他的信息真的很有意思，他其实已经找好了下榻的地方，他在哥谭有个线人，但说不定下次他可以去白天鹅旅舍看看。“放心吧，”克拉克回复他，“这次我有地方可以休息。” 卢锡安没有立刻回复，克拉克看了一下他在干什么——卢锡安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单纯的停下来系了个鞋带。然后卢锡安拿出手机，克拉克看到在面具之下，卢锡安的脸上还是有些担忧：“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烦人了，但请更加注意安全，克拉克，遇到危险呼唤超人，或者如果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也请随时联系我。” “好。”克拉克回应他。 克拉克一直都觉得卢锡安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这年头像是这样的Alpha比外星人还少见。Alpha的激素让他们比Beta和Omega更加易怒和情绪化，身体强壮也是一种代偿，但卢锡安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从他第一次认识卢锡安开始，就没有见过卢锡安和任何人生过气红过脸。 他偷偷监测过卢锡安的激素水平，卢锡安的激素也一直很稳定，即便是在易感期，波动也不算大，在绝大部分时候卢锡安甚至不需要吃药调节激素，只要在家里短休就行。 如果不是因为氪星的信息素…… 想到这里，克拉克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 如果不是因为克拉克是信息素水平极强的氪星Omega，又正好处于反常的热潮期，卢锡安的这次易感期应该也是在吃薯片看球赛中度过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思考如果毫无意义，克拉克在结束了热潮期之后回了一趟孤独堡垒，在那里补上了缺失的一部分性别教育。 和人类不同，在刚出生的时候，氪星人就已经有了信息素相关的腺体，只要在那时注射一种药物，腺体就会被抑制，绝大部分上层氪星人将会永远感受不到信息素。而另一部分氪星人，在确定了他们未来的社会地位之后，他们的信息素受体将会被再次处理，让他们更加服从上层氪星人的指示。 因此，在氪星研究抑制剂是犯法的，毕竟抑制剂能让信息素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只可惜基因编辑暂时对ABO性别不起作用，随机性太大，否则应该会有更多的性别筛选。 不过氪星Omega的生殖腔都处于一种绝对的退化这种，毕竟氪星不需要自然生殖，而Omega的热潮期会让他们无法工作，甚至有一部分Omega会在成年后主动切除和售卖子宫，由“相对自然的子宫”产出的婴儿比人造子宫产出的更……该说是值钱呢，还是什么。 克拉克的眼前一黑一黑再一黑，哇，还有反乌托邦。 子宫和婴儿这块参考了一点点狐尾（目移） 下一章应该继续氪星生理/社会学。 嗯，应该是更让人眼前一黑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行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