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笼之雀》 第1章 恶心 凌晨，金色会所。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包间门口，推门的动作停滞，门里的谈话声传入耳畔。 “烨哥，嫂子跟你三年了，你还不给她一个名分吗？” 包间里萧北倒了一杯威士忌在林烨面前，随口问道。 “什么嫂子？她配吗？随便养着玩的。再说了，她成了哑巴，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烨的话刚落地，推着酒车的服务员就打开了门。 “各位少爷，需要加酒吗？” 帅气的服务员微笑开口，却发现包间里无人搭理他，耸了耸肩又出去了。 包间里的霓虹灯照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眼痛。 我捏着包，包里放着林烨秘书Amy让我拿来的文件。 始作俑者正坐在林烨怀里，朝我投来暧昧一笑。 包间里一时噤声，视线在我和林烨中间徘徊。 我看着亲密的两个人，凉意从脚底升上来，泛到指尖。 林烨神色如常，把Amy推到了一旁。 毕竟这种事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应该早就习惯了。 我面色苍白地走到林烨面前，麻木的疼痛从心口传来。 萧北起身把包间里的其他人带了出去。 包间里只剩下我和林烨两个人。 “楚潇，你不在家里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林烨点了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我知道他故意想让我难受，因为我讨厌闻烟味。 二手烟呛得我咳了两声，眼泪框在眼角。 “这么金贵，就不要过来啊！” “啧，麻烦。” 林烨把烟掐掉，一脸的嫌弃。 眼前模糊，我只能听见他带着责备和质问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仰视我。 或许他早就忘了我的嗓子不能受到刺激。 “说话！不能说就用手！”林烨看我不动，烦躁地踹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我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暴躁的人，只觉得面目全非。 “啪！” 我翻开包，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林烨，我们分手吧。”我颤抖着手，打出手语。 三年了，我终于说出这句话。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也不是很痛。 林烨学过手语，在看清我说的是什么后，猛然起身。 “分手？楚潇你有资格提分手吗？” “你别忘了，你还欠婉儿一条命没还，更不用提这些年我养你用的钱。” 林烨高大的身躯朝我逼近，掐着我的脖子，低声警告。 “楚潇，从来只有我林烨跟别人说分手，等我玩腻了，你就可以滚了。” 是了，我是林烨养的金丝雀，我怎么有资格和他提分手呢？ 毕竟他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也没有把我当回事。 我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个恼羞成怒的少爷。 随后偏过头，装作眼前没有这个人。 林烨最讨厌我做出这个表情，每次我无视他时就会抓狂。 这次也不例外，脖颈下的手越收越紧。 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既然走不掉，那就早点投胎。 “楚潇，你想死我也不会成全你，你死了，婉儿在底下碰到你会伤心的。” 林烨的手骤然放松，把我扔在地上。 我捂着脖子，大口呼吸。 泪水决堤而下。 林烨你太狠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把婉儿害死就为了霸占我吗？怎么你忘了？” 林烨双眼通红，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朝我走过来。 不要，不要碰我。 我惊惧地向门口爬，胃里异物感越发强烈。 在林烨抓住我脚踝时，我剧烈挣扎。 “跑什么？你每次不是都哭得很厉害，很喜欢吗？” 林烨笼罩在我身上，用手掰过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拼命地摇头，却被死死捏住。 滚，滚，滚开！ 我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做不到。 只能尝到咸湿苦涩的泪水。 恶心，太恶心了。 林烨没做完，因为我吐了。 “楚潇，你真恶心。” 我被嫌弃地丢在一旁，林烨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 包厢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将我抱起。 我失去了意识。 第2章 死亡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我瞥向门外，那里站着一个人影，正低头打着电话。 “不要留痕迹，做得干净点。” 萧北说完最后一句话推门进来时，看见我已经醒了。 他顿了一下，朝我走过来。 “嫂子，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等他靠近，才打出手语。 “不要叫我‘嫂子’，我和林烨分手了。” 萧北没有说过他为什么会手语，但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就用手语和我打了招呼。 “姐，烨哥他去出差了，让我来照顾你。” 萧北坐在一旁削着苹果皮，有些僵硬地朝我解释他为什么在这里。 我眨了眨眼，知道他在骗我。 林烨他恨死我了，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来照顾我。 他恨不得我死在医院里，死在林婉儿死的那个雨夜。 萧北见我没回他，自顾自继续说话。 “姐，医生说你的身体还剩三个月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告诉烨哥？” 萧北的声音里掺着颤抖，习惯拿刀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力。 我把刀从他手里取出来，拿起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一边。 “姐，要是，要是你想离开烨哥，我可以给你钱让你还给他，那天我都听见了。” 萧北见我要打手语，怕我拒绝继续道：“姐，我有钱的，这几年我省吃俭用存了很多钱，你不用急着——” 萧北的话没说完，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的手指轻轻靠在他的唇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萧北安静下来，眼眶通红地看着我。 “萧北，我不会用你的钱，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我不需要。” “林烨那边我有办法还他的钱，你不用担心，在我走后，你不要自责。” 萧北痛苦地低头，双手掩面。 我温柔地拉起他，打出最后一句我要说的话。 “萧北，你是一个好人，离开林烨去做点其他的事，不用在意我，走吧。” 我拂去萧北眼角的泪水，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萧北看清我眼底的决绝，起身抱了我一下后，朝门外走去。 关门时，萧北最后看了我一眼。 我摆了摆手，看他离开。 人影消失后，我拿起床头柜上泛黄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皮是涩的，肉是酸的。 慢慢吃完苹果后，我打开手机查了一下林烨的定位，起身离开病房。 外面正在下雨，又是一个雨夜。 我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雨里熟悉的背影。 远处一辆疾驰的车冲过来，我扔掉了伞，走进雨幕。 急促的刹车声在耳边传来，雨滴打在我的脸上。 痛意从五脏六腑散开。 “楚潇？为什么？为什么！” 林烨看清趴在他身上的人是我后，声音里带着失措的不可置信。 我张口吐出一滩血，染红了他的衬衫。 林烨慌乱地扶起我，想要捂住正在出血的伤口。但太多了，他根本捂不过来。 “楚潇，你别以为救了我你就可以抵消你的债了，我不同意！”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快来人，快来人啊！” 林烨声嘶力竭地朝周围人喊着，再也没有往常矜贵的少爷模样。 我拼尽力气碰了碰他的胳膊，让他看着我。 “潇潇，你要说什么？马上就会有人来救你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救你了！” 我吐出更多的鲜血，林烨的心往下狠狠坠着。 “林烨，我不欠你了。” 打出手语后，我朝远处流着泪跑过来的萧北露出一个笑容，慢慢闭上眼睛。 “潇潇！” “姐，不要！不要！” 第3章 疯子 “林烨，萧北他疯了！他用所有的钱买下我们投资的地，他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辛崇冲进林烨的办公室，西装革履的他第一次罕见的失态。 他双手支撑在林烨的办公桌上，等着他的回答。 而林烨正看着桌上的一张照片，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让他买，出去。” 辛崇气红了眼，他掐住林烨的肩膀，逼他抬头看他。 “林烨，一年了，已经一年了，你还要这样多长时间？” “她走了，楚潇她死了，你听见了没有！” 辛崇实在看不下去林烨的消极了。 去年他听说林烨出了车祸，马不停蹄地从国外赶到林烨的家里。 结果见到的就是已经疯了的林烨。 他怀里抱着一盒骨灰，周围三个人打他都死死护住不肯松手。 墙角靠着的是正在抽烟的萧北，几年前还是跟在林烨身边的打手。 他上前阻止，却不敌众人。 “萧北，林烨已经疯了，你还要怎么样？别忘了，当年楚潇救了你。” 辛崇不清楚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萧北也喜欢楚潇，所以来抢她的骨灰。 希望萧北看在楚潇的面子上饶过林烨。 果不其然，萧北捻灭手里的烟，高抬贵手让他的手下停了手。 只不过与辛崇想的不同，萧北也疯了。 他走到两人的面前，掐住林烨的脖颈。 辛崇想要上前，被他的手下压住。 眼睁睁看着林烨痛苦挣扎。 “萧北，你今天要是掐死林烨，楚潇不会原谅你的。” 不知道哪个字触碰到了萧北的逆鳞，他转过头冷漠地看了辛崇一眼。 “别跟我提‘楚潇’，我们所有人都不配。” 辛崇心中一凛，他知道萧北在说什么，挣扎慢慢停止。 但萧北最后还是松开了林烨，颤抖着手捧着骨灰盒往外走。 地上的林烨抱住萧北的腿，不让他离开。 “潇潇，把潇潇还给我。” 他上前强拉住林烨，才避免林烨再受重创。 之后林烨的爸妈给林烨打了电话，他终于恢复表面的正常。 但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楚潇的房间，不允许人打扰。 来了公司，也只盯着桌上的照片看。 辛崇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揽下经营公司的责任。 毕竟公司是他们两个人的，只是他一直负责的是公司国外的业务。 辛崇不是不会管理公司。 但再厉害的经营在疯狗一样的萧北面前也白费力气。 萧北离开林烨后迅速成立了公司。 目的就是为了搞垮他们两人的公司。 辛崇也快被逼疯了。 在萧北再一次以高价买下他们公司重要投资项目的地后，他彻底忍不住了。 这个项目倒闭了，公司就彻底完了，萧北也彻底完了。 结果林烨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不得不试图骂醒他。 但最终只能是徒劳。 “潇潇她没死，她没死，她只是生气了，她只是不想见我，她只是气我和Amy抱在一起，她只是生气了。” 林烨抱着怀里的照片，喃喃自语。 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楚潇面朝着镜头开心地笑着。 身旁是林烨，身后是他和萧北。 辛崇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林烨。 “林烨，你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公司倒闭后，我会离开，你好自为之吧。” 辛崇低垂着头，重重看了一眼林烨后，离开了林烨的办公室。 办公室重新陷入黑暗，林烨抱着照片默默流着泪。 辛崇走出公司时，对面广场大屏上正放映着一位容貌清丽的女明星的广告。 他点了一根烟，静静地抽着。 大屏上是林烨父母的养女。 也是暗恋林烨的妹妹。 一个早应该在四年前就死去的人，却在去年回了国。 他不得不佩服楚潇真是好狠的心。 就这样瞒下所有人，不告诉别人她的病情。 不告诉别人她正在偷偷治疗在国外的林婉儿，还把自己的骨髓捐给了她。 林婉儿也默契地接受楚潇的帮助，没有告诉林烨她还活着。 去年她全身健全地回国，希望和林烨重修旧好。 但迎接她的是林烨冷漠到极致的眼神和厉声的责问。 林烨几乎要把她杀了给楚潇祭奠。 还是赶来的林父林母救了她。 之后，林婉儿成了大屏幕上光鲜亮丽的明星。 而她的哥哥成了疯子，楚潇成了冤魂。 最近林婉儿的黑料满天飞，想必萧北也不会放过她。 辛崇的烟抽完了，脚下落满了烟蒂。 他不禁在想如果当年他得知林婉儿还活着的时告诉林烨，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心脏钝痛，嘴里苦涩不堪。 楚潇，你为什么不求一求我呢？ 辛崇在心里问，但他永远不会得到回答了。 报应，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 不论是林烨，还是萧北，亦或是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 楚潇从来不是圈养在笼子里无害的哑巴金丝雀。 而是身体藏着剧毒的鵙鹟，敌人吞噬她时同样中毒身亡。 如果再重来一次—— 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辛崇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打电话让人把林婉儿的广告撤下。 第4章 重生 “阿烨，你看什么呢？” 我拍了一下看得认真的林烨，笑着问他。 “没，没什么。潇潇，你冷不冷，我把衣服脱给你吧。” 刚刚一直在看着马路的林烨勉强笑了一下，想要在零下的天气把身上的厚大衣脱下来给我。 “阿烨，不用，你忘了我贴了暖宝宝的，我不冷。走吧，我们去找他们吃饭吧，已经迟到了。” 我拉起林烨的手，在他脸侧快速地亲了一下。 林烨像是没反应过来刚刚一触即逝的羽毛触感，整个人呆住了。 我摆了摆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没有反应。 完了。 本来想安抚一下一整天都在紧张兮兮的男朋友，结果好像把他吓住了。 这时马路对面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招了招手。 是萧北。 萧北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的面前，给我戴上了他的围巾？ “怎，怎么，这么慢？手，手好冷。” 萧北仿佛没有看到一旁的林烨，把我的手直接攥进他滚烫的手里捂着。 我用了点力挣脱，装作没有看见萧北失望的神色。 这时的林烨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激动的把我抱在怀里问：“潇潇，你刚刚亲我了？” 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心中疑惑，这还是之前抱着我在沙发上啃的男朋友吗？ 要不是我严词拒绝，现在早就被啃成渣了。 一旁看不过去的萧北把我从林烨怀里挖了出来。 但我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攥着。 我非常经意地朝他笑了笑，然后趁他愣神的时候把手挣了出来。 趁着绿灯还有几秒我飞快地跑到了马路对面。 朝着对面的两个人喊道：“我去找辛崇了，你们俩继续在雪地里站着吧。” 做了个鬼脸后，我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真是的，马路对面全是人，林烨怎么这样。 还有萧北也怪怪的，按照辈分算我可是他嫂子了。 算了看在他是一个小结巴的份上我原谅他了。 走进火锅店时，人声鼎沸。 我看了一圈才终于在角落里的半开包间里找到了等了许久的辛崇。 辛崇戴着副银框眼镜，身上穿着黑色衬衫。 扣子扣到了最上面，只露出一小截突出的喉结在外面。 不像是来吃火锅的，倒像是来拍证件照的。 我有些心虚地走到辛崇面前，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原本我和林烨要开车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林烨看了手机之后又改变了主意。 林烨一定要我和他走过来，我拗不过他，只好妥协。 因为开不了车我打算走快点，结果林烨一路上都紧张兮兮，把我看得比三岁小孩还紧。 总共十五分钟路程硬是拖到了半个小时，再加上刚刚在马路对面又耽误了点时间。 辛崇一个人坐在这里应该会很尴尬吧。 毕竟一个坐高等餐厅喝着咖啡的人坐在满是烟火气的火锅店里，违和，太违和了。 “等很久了吗？”我坐下后把围巾解了下来，却找不到地方放。 对面伸出一只手，我下意识就把围巾递了过去。 我以为辛崇带了什么袋子过来可以放围巾。 结果他接过放在了他的腿上？ “没有，火锅刚煮开。” 辛崇冷着一张脸说道，完全忽略了我震惊的表情。 这时火锅店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地朝我笑道： “小姐，可以点菜了吗？锅里还需要给您加汤吗？” 我一脸困惑。 服务员顿了一下解释道：“刚刚这位先生一直说他的朋友快要到了，所以——” 辛崇打断了服务员的说话，咳了一声。 “不用了，我待会把菜单给你递去，你帮我们拿一个袋子来吧，谢谢。” 服务生点头，微笑离开。 服务生解释的时候我就一直憋着笑，现在离开之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笑了，快点菜吧。” 辛崇递了张纸给我，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我一边低头点菜，一边时不时笑两下。 “辛崇，哈哈，对不起，辛崇，哈哈哈。” 我看着辛崇有些无语的表情，实在想不到像辛崇这样严谨到头发丝的人也有说谎被当面戳穿的一天。 “笑什么呢？” 我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烨和萧北走到了我身后。 第5章 缄默 看着林烨有些吃味的表情，我收敛了一下笑容。 忘了，我还有男朋友。 “没什么，快坐下点菜吧，我都饿了。” 林烨没说话，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辛崇，随后坐在了我身旁，萧北坐在了我的另一侧。 我点完菜，把菜单给了辛崇，他起身去递给服务生。 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萧北脸上多了一道擦痕。 萧北太白了，擦痕在他脸上发酵一会后更加明显了。 “萧北，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我蹙起眉头，偏过头略带责备地看了一下一旁的林烨。 朝他做出口型：教训一下，怎么还挂上彩了？ 萧北“嘶”了一声，我赶紧起身靠近他看了看。 “好像挺严重的，阿烨你去问一下服务生附近哪有药店，你去买点碘伏和创可贴回来。” 林烨站起来，威胁地看了一下萧北，被我发现后，瞪了他一眼。 林烨嘴角下沉，委屈地走了。 男朋友委屈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姐，我，我好痛。” 萧北抓住我的手贴在他脸上，一脸可怜的表情看着我。 他知道我有时候会盯着他的脸出神，因为我总感觉像在哪见过他。 毕竟他的长相让人觉得见过一次不应该忘记。 萧北长得很野，原本是混社会的，一次被群殴得快要死的时候被我报警救下。 本来我打算把他送进医院就离开，结果手一直被他紧紧攥着不让走，没办法我陪了他一下午，等人醒后才把手拿出来。 醒来的萧北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抱着我痛哭，一直叫着我“姐”。 我小时候就想有个弟弟，一时圣母心泛滥，没忍心推开他。 萧北就清醒了一会，很快又睡着了。 急忙赶过来的林烨面色复杂，他让我趁着学校关门前赶紧回宿舍，他来照顾萧北。 林烨是男的，方便一点，所以我先离开了医院。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提着早饭去找他们俩时，才发现他们俩认识。 萧北说他是林烨的表弟，尽管两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林烨还是点头承认了。 只不过两人的氛围怪怪的，不像是亲戚，倒像是敌人。 现在萧北棱角柔和了一些，脸上的擦痕确实给他添了几分诱惑？ 不是，柔弱。 我用了点力按了一下，如愿听到萧北“嘶嘶”地痛呼声。 “都快愈合了，还装？” “你可是一个人单挑五个人的人，这点小伤就让你不行了？” 萧北蹭了蹭我的手，像只狗一样。 我“咻”地一下收回了手。 “萧北，你别这样了，林烨是我男朋友，你是林烨的表弟。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听见我说的话，萧北的眉眼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他推开我的手，低头不语。 我没有继续哄他，早就应该说清楚，不应该让萧北继续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坐回凳子上，辛崇站在包间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他没说话，拿上烟去了门外。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第一次看见他抽烟的场景。 我从萧北待的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站在我宿舍楼下，见到我后把烟掐了，全然不见我刚刚在楼上看他埋头抽烟那股狠劲。 满地的烟蒂，手指都被熏黄了。 他托室友把我叫下楼，却没说什么，只是把很久以前我借给他的一支笔还给了我。 后面我听说他不出国了，要留下和阿烨一起创业。 我们碰面时，辛崇很少在我面前抽烟，即使前一分钟还在抽烟，等看见我后也会极快地熄灭散味。 我一直觉得辛崇像是有什么心事，他总是沉默地看着我，就像林烨和萧北一样。 没等多久，辛崇和林烨一起回来了。 我把林烨买来的碘伏和创口贴递给了萧北。 萧北红着眼眶接过，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原本期待很久的火锅聚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食不知味。 在一片沉默中，每个人仿佛都有心事。 “你们哑巴了？都给我说话，要不然我找别人吃了。”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沉默开口说道。 “嘶，好辣。” 辛崇先开了口，我看着他通红的嘴唇笑个不停。 “辛崇，你是傻子吗？不能吃辣不知道弄个鸳鸯锅？” 林烨也跟着笑了，只有萧北还低着头。 我在桌子下偷偷踢了踢他的腿，他脸上才重新出现笑容。 见气氛终于缓和，我举起酒杯。 “好了，明天我就要毕业了，不知道以后大家还有没有时间聚在一起。” “大家一起干一杯吧。” 说完，其他三个人一起举起酒杯喝了酒。 喝了一杯酒后，我笑着看着其他三个人把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三个有事情瞒着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先说清楚，要么你们就一辈子不让我发现，要么就赶紧告诉我，先说的人我酌情考虑优先原谅，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三人都没有说话。 林烨一只手在桌下子握紧我掌心，萧北的膝盖紧紧贴在我的大腿上，辛崇的脚靠在我的脚边。 我面带微笑，僵硬起身去上厕所。 我有些看不懂这三人啥意思？ 最后这顿火锅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萧北租的房在学校附近，他和我们一起走回去。 回去时，路上还有积雪，路面上结着冰，极少有车通过。 所以在车祸发生时，我的脑袋是空白的。 我看着狂奔过来的三人，闭上了眼睛。 第6章 告别 我睁开双眼，是熟悉的病房。 一旁半睡半醒的萧北第一个发现我醒了，冲上来握紧了我的手，把其他两个趴在床上睡觉的人也连带着吵醒了。 我看着这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偏过了头，手从萧北手里抽了出来。 林烨露出苦涩的笑容。 “潇潇，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早饭。” 林烨小心翼翼地问我，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辛崇还穿着那天的黑色衬衫，只是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他拿起烟盒，看了我一眼后，也开门出去。 “你为什么不走？” 萧北坐在一边，手里削着苹果。 “姐，你好狠的心。” 萧北一边流着泪，一边削着苹果皮。 苹果皮断了又断，手指被锋利的刀划破，流出鲜血。 他却像没有知觉一样继续削着皮。 “是我狠心吗？那你们呢？”我冷冷质问萧北，“别削了，我讨厌看到血。” 萧北原本升起的一点点希望彻底破灭，他把苹果放在一边，用纸巾狠狠擦着手指。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 “萧北，别装了，你看着我在林烨身边苦苦挣扎，不也是无动于衷吗？如果不是知道我还能活三个月，你会告诉我你有钱吗？” 萧北心脏被捏紧，指尖的痛感传到心脏。 原来姐什么都知道。 “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去世以后，我一直在给你报仇，林烨和辛崇的公司被我搞垮了，林婉儿也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姐，求求你原谅我。” 萧北拿起我的手贴在他脸上，潮湿的泪水浸满我掌心。 我起身，用纸巾擦着他脸上的泪水，萧北跪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擦干净后，我把纸扔进了垃圾桶里，用手摸了摸萧北的头发，低声说道：“萧北，看着我死在你策划的车祸里感觉怎么样？” 一瞬间，萧北泪如雨下。 “姐，不要，不要。” 萧北哭晕了过去，我按响急救铃，护士进来把人放在担架上抬了出去。 门口站着手里提着早餐的林烨，胸口上下起伏着，头发凌乱，再不见往日的从容。 林烨走进来，把早餐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潇潇，我知道——” 我厌恶地偏过头：“不要叫我‘潇潇’。” 林烨停了很久，才终于又开口。 “楚潇，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你恨我多久都可以，我可以把我的命还给你，只要你能够开心。” 我走到了窗户前，冷笑出声：“林烨你的命我嫌脏。想必林少爷应该很失望吧，这次我没有因为救你神经受到损伤变成一个人人嫌弃的哑巴，不能被林少爷继续圈养，希望林少爷不要生气。” 林烨看着面前的背影，没有因为我的冷嘲热讽就转身离开。 “楚潇，林婉儿我送出国了，你以后永远都不会看到她。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我给你留了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刃器穿过□□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惊愕地回头。 “潇潇，一定要幸福。”林烨跪在地上，正拿刀往心口处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急忙上前阻止了他还想继续往下的动作，我可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林烨却笑着继续用劲，我用力扇了他一巴掌，才让林烨终于松了手。 失血过多的林烨被送进了急救室。 我站在手术室门外，身上披上了一件大衣，转过身，辛崇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 “楚潇，你走吧，这里交给我。还有，对不起。”辛崇的嗓音里带着过度抽烟的沙哑。 他看着我的眼睛，平静的表情之下，隐隐有皲裂的迹象。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一个合格的看客，谢谢你没有毁掉我的计划。” 我接过行李箱，错过辛崇的肩膀。 把我的过去扔在了这里。 辛崇转身看着我，嘴角流出血，他哭笑着擦掉了。 第7章 林婉儿 没想到世界就是那么奇妙，即使我跑到了一个偏僻小国，依然能够遇到我不想见到的人。 我看着朝我走过来的林婉儿，起身回酒店。 “楚潇，别走，我欠你一个道歉。” 我脚步不停，装作没有听见林婉儿的声音，我可不想再看见我面前血流成河。 “楚潇，算我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果然，林婉儿是故意来见我的。 我转过身，走到吧台跟前坐下，林婉儿跟在我身后。 我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不时地往这边看着。 “你结婚了？”我看着林婉儿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有些惊讶地问道。 林婉儿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红晕。 她摸了摸肚子，朝远处那个外国人招了下手，打完招呼后，林婉儿转过头和我说话。 “嗯，前年结的，你呢？楚潇。” 我端起调酒师调好的酒抿了一口，是我喜欢的味道，辛辣的薄荷酒里带点海盐的咸和涩。 “就那样。” “想找我说什么？你那位眼睛都快把我盯冒火了。” 林婉儿“噗嗤”一笑。 “楚潇，你还是那么幽默，这也是我嫉妒你的地方。楚潇，我欠你一声‘对不起’，也欠你一声‘谢谢’。” 我夺过林婉儿手里的酒，把一旁的果汁端给了她。 “如果是为了上辈子的事，不必多言。救你是为了我的计划，当时我只剩一年时间，而你又恰好没死成，不必说‘谢谢’。” 当年我看见林婉儿偷亲林烨的时候，心里是崩溃的，但林烨并不在意，他认为林婉儿还小，只是错把亲情当成爱情。 所以我对林婉儿的胡闹和争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林婉儿变本加厉想要和林烨生米煮成熟饭。 被我撞破之后，林婉儿从家里跑了出去，命不怎么好被倒下的树砸到了头，昏死过去。 林婉儿连夜被转去国外，成了植物人，还被查出患有白血病。 林父林母为了逼林烨和我断绝关系，骗他说林婉儿死了。 实际上，林婉儿跟死了差不多。 林父林母几乎放弃了她。 是我找到国外专业领域的权威医生，治好了她。 当时我还有一年时间，林烨已经恨我入骨，所以我瞒着他把骨髓捐给了林婉儿。 辛崇在医院碰到过我，所以他也知道林婉儿还活着。 “楚潇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所有事情你都计划好了，我也在其中。” 林婉儿想起上辈子在监狱里的结局，猛喝了一口果汁，有点苦，因为她连泪水一起喝进肚子里了。 “多谢夸奖。”我递了张纸给她，林婉儿接过却没有擦脸。 “楚潇，真的对不起。” 林婉儿说完后眼泪奔涌而出，我慌乱地用纸擦着。 “哎，你别哭了，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找我。” 远处观望的外国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把手里的烫手山芋转交给了他。 “你老公来了，我先走了，别哭了，孩子出生我给她发个红包行了吧。” 林婉儿破涕为笑，嗔怒地看了我一眼，一旁林婉儿的老公朝我打出“谢谢”的手语。 我面色复杂地打出“不用谢”。 回到酒店，刚进门，就被一个身影笼罩。 “姐，你去哪了？” 黏黏糊糊的声音钻进我耳道，我捏着萧北的后颈把人踢开。 萧北又重新贴了上来。 “姐，你是不是去找辛崇那个狗家伙了？还是林烨那个狗东西？” 我又把人踢开了，很显然狗皮膏药有自动黏附功能。 “你还来劲了是吧？你自己就是狗，还说别人。” 萧北埋在我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 “狗狗最喜欢姐姐了，姐姐好香。” 我浑身一凛，鸡皮疙瘩掉一地。 什么时候我成训犬师了？ “姐，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求你了，姐姐？潇潇？老公？” 害怕萧北在继续说出什么让人心惊肉的称呼，我捂住了他的嘴。 “萧北，你在多说一句，我现在立马出去找个外国人结婚” 萧北眨了眨眼，我慢慢松开手。 最后果不其然被舔了掌心。 “萧北，你完了。” 第8章 结局一 萧北 （续正文）[番外] 不知道萧北怎么做到的。 无论我搬到什么地方，一段时间后，萧北总能找到我，然后就用他那双眼睛盯着你看。 如果你不跟他说话，他就哭着跟着你一整天。 如果你跟他说话，他就笑着跟着你一整天。 在邻居怀疑我从事什么不正当职业后，我就会马上搬走。 终于在搬到一座深山的木屋里一个星期后，我没有在三天之内找到跟来的萧北。 晚上我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就是萧北那双狗狗眼。 进山前，一个老头就警告过我小心山里的蛇。 我小时候生活中山里自然不怕。 要是萧北那个细皮嫩肉的进了山，不得被虫蛇咬死。 “姐姐——” 脑海中浮现出，被虫蛇缠绕的萧北临死前还笑着叫我“姐姐”的画面，刺激得我一下坐起，才发现是木门外传来的声音。 还好是梦。 我走过去打开门，预料之中地看见了萧北，不过他脸色苍白，显然不正常。 “萧北，你怎么了？萧北，我是姐姐，看看我？” 我慌乱地扶起他，检查他身上哪里有伤口。 结果人倒在了我的身上，头顶传来了呼噜声。 第二天才知道这个傻子走了两天一夜才找到我。 算了，还是不乱跑了。 养只傻狗也不错。 第9章 结局二 辛崇[番外] “滚。” 在回了第一百次辛崇发来的信息后，我终于收不到辛崇发的表白内容了。 什么他第一次见到我就爱上我了，因为林烨喜欢我，他作为朋友不能夺人所爱，所以才出了国。 还有那只钢笔他买了另一只一样的，给我的是他买的。 甚至为了证明他比林烨先爱上我，辛崇还理了一个时间线，时间线里他从物种起源就爱上了我…… 鬼知道辛崇哪里来的那么多号码，拉黑一个还有一个。 隔了一天后，辛崇发来了一张图片。 我点开图片，长按删除。 “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辛崇发信息给我的第一百零一天，我终于回了不一样的话。 辛崇显然很兴奋，又接连发了几张图片给我。 该死的，不就睡了一次吗？ 辛崇这个变态怎么拍这么多照片。 “对我负责。” 我头顶黑线地看着手机上的四个字。 生气地打下渣男一般才会说出的话：“你要多少钱？我把你认错人了。” 对面应该气晕了吧。 在我发出这条信息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放下手机，准备好好地睡个觉，结果刚躺下，接连几条信息轰炸了过来。 “胸肌、腹肌等身体损伤合计金额一百万。” “沙发、桌子等家具更换合计金额三百万。” “精神损失、心灵创伤等不可估计类伤害合计金额一千万。” “一共一千四百万，加上你顺走的红酒打一个折扣，一共一千五百万。” “仅限今天支付。” 我抬眼看了下时间，还剩十分钟到明天。 这是存心不让我还。 辛崇知道我能还上，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做不到。 还真是美色误人，早知道那天不喝那么多酒了。 “滚回来。” 我把手机关机，终于能睡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门口传来门铃声。 我烦躁地起身开门，被连夜回国的辛崇拥了满怀。 “楚潇，我爱你。” “滚。” 第10章 结局三 林烨[番外] 事实证明姓林的真的跟我犯冲。 我坐在咖啡厅的卡座里，对面坐着的是林烨的父亲和母亲。 “楚潇，离开我的儿子。” “给多少钱？” 我和林母同时开口，林母听清我说的话，一脸诧异。 “我说给多少钱？”我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看向窗外。 我对林家人容忍度无限趋近于负无穷。 “一百万。”林母拿出一张支票，趾高气昂地道。 我微微惊讶，竟然是上一世的十倍。 “但有个条件，你去看看我的儿子。”林母依旧看着我对我下达命令。 我不失礼貌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把支票推回她面前。 “一千万，否则免谈。” 林母组织了好几次语言，三缄其口。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父出了声：“我答应了。” 我揣着包里的一千万，来到林烨的别墅，也是我上辈子的囚笼。 我端着保姆做的饭敲响了已经绝食三天的林烨的房门。 “出去。” 林烨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吃饭变得虚弱。 他平躺在床上，阳光照在他脸上，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怎么？没有用刀自杀成功，林大少爷想要饿死自己？” 原本躺着的林烨听见我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在看清确实是我后，又偏过了头，随后用虚弱的声音颤声道：“潇潇，你来做什么？不用管我爸妈，我死了对所有人都好。潇潇，你幸福吗？” 阳光照在林烨眼角沁出的泪水上。 他已经不能安眠，每日都活在悔恨中。 生不如死。 只有躺在他和潇潇曾经一起待过的房间里，他才能够勉强保持平静。 “我不幸福。”我低声回道，“林烨，你凭什么以为你走了我就会幸福？” 林烨没想到会听见我这样的回答。 他以为他死了，潇潇就会开心了。 “潇潇，你想让我怎么办？”林烨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把餐盘放在他面前。 “喝了。” 我端起牛奶递给林烨。 林烨想要伸手去拿，却使不上力气，无力地笑了笑。 “啧，麻烦。” 我扶起他靠在怀里，端着牛奶杯让他喝，等牛奶见底后，用餐巾给他擦了擦嘴。 林烨一动不动，像一个布娃娃，想到这里，我弯眉一笑。 “潇潇，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像看见你笑了。” 林烨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他还不想死，他还想看看潇潇脸上的笑。 “傻子，是安眠药，好好睡一觉，忘了所有吧。” 林家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药，林烨真的失忆了，忘记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即使我在他面前走过，他也能当做陌生人。 只是这药有严重的副作用，有次我去他公司谈生意时撞见林烨头痛地砸墙。 “楚小姐，我们是不是认识？” 我勉强一笑，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水递给了他。 “林总，为什么把我辞退？” 远远地一个熟人跑到林烨跟前，语气里带着质问。 “对不起，林总，Amy她趁保安不注意跑进来的。” 经理有些强硬地拉着Amy的胳膊，让她赶快走。 Amy挣扎着，要林烨给他一个解释。 “你长得让我头疼。” 林烨冷着脸给出解释，成功把小姑娘气跑了。 “对不起，见笑了。” 林烨头还是隐隐作痛，尤其是见到眼前这位面熟的楚小姐之后。 但潜意识里他不想让她和Amy一样滚得远远的。 “没事，林总头这么痛吃药了吗？”我不经意地问道。 林烨从怀里掏出一板药，给我看了看。 “吃了，没什么用，头越来越痛。” 我接过药看了看，记下名字。 “林总这几天先停了药看看，我认识一些医药专业的人，我帮你咨询一下。” 林烨道了谢。 几天后，我拿着一颗天价的药给了林烨。 林烨又恢复了记忆，他没有告诉他的父母，只靠在我怀里痛哭。 “潇潇，我不死了。” “嗯。” 如果尝试死亡的代价是忘记你，那么我宁愿痛苦地活着。 第11章 因果循环[番外] 死后我飘在了这些在我生前冷漠、道貌岸然的男人身边。 我冷眼看着他们哭泣、绝望、痛苦，心中毫无波澜。 如果哭有用的话，我不至于死。 林烨疯了后被送进精神病院，割喉自杀。 萧北公司破产后持刀自戕在我坟前。 辛崇心力交瘁英年早逝。 看到这个结局我应该是开心的，只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也许是不在乎了，也许是觉得结局本不该如此。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回到了毕业那天。 前一天我和林烨开车出了车祸，关键时候我压在了林烨的身上，林烨没出什么事。 我却因为神经受到永久性伤害成了一个哑巴。 林烨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一脸迷茫，但是还是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 林烨答应我他会一直保护我，他会和我一起学手语，一起了解生活里的注意事项。 但林婉儿发生意外死后，一切都变了。 他把我看成杀害林婉儿的凶手，即使他不喜欢林婉儿，也不能接受他心里的我是个坏人。 现在我又回到了这天，意料之外地没有成为哑巴。 也许是因为上辈子救了林烨，这辈子没有的缘故。 我的脑海中还有前一天和他们三个在一起吃火锅的画面。 看来他们比我回来的还要早。 于是把我耍的团团转。 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是吗？ 我身上的血液凝固，看着病房里的三个男人。 你们以为我忘了一切，就可以寻求心灵上的平静了吗？ 不，不会那么容易的。 我要看你们听我一点点揭开伤疤痛苦的样子。 这样我心里的痛苦才会少一点。 计划实施得很顺利，这三个男人显然都被我搞崩溃了。 我抛下他们，四处穷游。 上辈子因为林烨工作繁忙去的地方太少，这辈子想要在尽可能多的时间里多体验一些。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爬山时发现了一座藏在密林深处的寺庙。 寺庙已经残破不堪，大概因为年老失修很少有人踏足。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一位突然出现的老和尚拦住。 “施主，我观你眉宇之间有郁气未散，可是为前尘往事为烦恼？” 我哂然一笑。 哪里来的怪和尚，想骗我钱？ “我没钱，找别人去吧。” 我继续要走，老和尚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止住脚步。 “施主，你可曾疑惑过你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我，手里转动着佛珠。 “你知道？”我一脸惊疑地看向他。 “施主，因果循环，自是他人之命续你之命。” 我低头沉思老和尚话里意思，待要抬头追问时，人却已经不见。 我摇头笑了笑，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有人心甘情愿，我不欠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