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才不是游戏!!!》 第1章 开端 [“赞美你,美丽的纳贝斯!”] 这是一个荒芜的星球,裸露在地表的矿物质随处可见,放眼望去都是陡峭的冰冷石壁,死寂已经成了这个星球的代名词。 这里应该已经没有生命了。 早已干枯千年的河道在个星球表面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绵亘的疤,以及围在它身躯周边陪葬的枯骨们。 自祂诞生之初,这个星球便永远没有变过一分模样,直至现在… 那个黑暗的世界突然升起了一束长烟,随之而来的是地表上一簇微弱的光团。 祂听见,有人在欢呼。 他们的声音如同浪潮一般来回起伏,他们高声传颂:“赞美你,美丽的纳贝斯!” * 今日的夕阳与往日的似乎并无不同,只是偶尔总觉得,是不是有些太近了?仿佛抬手便可触碰。 横滨。 武装侦探社内。 谷崎润一郎站在太宰治身边,双腿哆嗦着。 那位以往最能洞悉人心的人此时带着耳机,他正一心一意的看向电脑里的文件,大抵也是因为办公太认真,所以才没看见同事的犹豫。 谷崎润一郎踌躇了半天,最终他还是开口:“……太宰先生。” 太宰治闻声摘下了耳机,微微偏头含笑道:“怎么了谷崎君?” 谷崎润一郎脸色非常不好,眼珠上挂满了血丝。他唇瓣开合“直美她…她好像疯了。” “怎么这么说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太宰治耐心的询问,笑意里满是包容。 “昨天晚上……”谷崎润一郎压着声音,用只用他和太宰治听见的音调,胆战心惊的样子像是是怕某人听见。 “我被直美的动静吵醒了。” “已经很晚了,真的很晚了。” “晚到我认为我在做梦。” “我看见…直美她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朝我俯身。” “直美她在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她。” “她身后的月光澄澈,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混乱无序的阐述。 谷崎润一郎说到这里忍不住抽噎,在这个间隙太宰治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谷崎会觉得这是一场梦呢,又是什么时候觉得这不是一场梦呢?” 谷崎润一郎低着头喘着粗气,液体混合物顺着他的脸往下滴。 “直美她出去了。” “我也跟了上去!”说到这里谷崎润一郎猛的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臂,死死的扒住不放,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我以为我在做梦。” “我真的以为我在做梦……” 谷崎润一郎魔怔般重复着猛的抬头,露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太宰治在他的眼眶里倒影的身影面不改色。 “我看见直美她…” “我看见她——” “哥哥!!!” 谷崎润一郎急促地呼吸瞬间停了,原本因为情绪激动起伏的胸腔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谷崎润一郎整个人僵硬着,但手里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微微半眯看着来人。 一道充满活力的声音在推门声后贴近谷崎润一郎的后背,谷崎润一郎没有回头。 原因无他,声音的主人就是谷崎润一郎口中谈论的对象——谷崎直美。 “你怎么啦哥哥?” 谷崎直美绕到二人身边疑惑的看着谷崎润一郎抓着太宰治的手。 谷崎直美抬头看着谷崎润一郎。 谷崎润一郎蒙着脑袋,默不作声。 谷崎直美只好看向另一位当事人。 “太宰先生?” “没什么事哦直美。” 谷崎直美听见太宰治这样说着,看着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把手从谷崎润一郎手中用力抽了出来。 “一点事都没有呢。”太宰治笑着补充,反手拉住了谷崎润一郎的衣袖。 “哦对了,乱步先生好像找你有点事。” 江户川乱步正靠着椅子上嚼嚼嚼,听到动静后不急不慢地咽下嘴里的零食补充道“直美你过来一下。”说完又往嘴里倒了半袋薯片。 谷崎直美担忧地看向被太宰治抓住手腕拉着走的哥哥:“那个…” 太宰治摆了摆手不等谷崎直美说完:“那就先这样了。 “砰!”关门声响起“太宰!下次关门小点声!”伴随着国木田独步的嘶吼,谷崎直美的视野被彻底隔绝。 谷崎直美:“……” 江户川乱步还在嚼嚼嚼,口齿不清地催促:“直美。” “…嗯。” “我在。” * 国木田独步眼神丝毫没有分给手中文件外的任何地方,外表看来专心致志的人心里却是在叹气——今天也在为自己的同事担忧。 从刚开始的意外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让人不禁觉得习惯这个词真是个恐怖的东西。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谷崎润一郎突然莫名其妙地站起来走到太宰治旁边。 沉默不说话,又或者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第一次。 正在认真办公的谷崎润一郎突然站起来抓住太宰治就开始哭,侦探社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不管问什么谷崎润一郎都不回复,只是抓着太宰治的手臂哭喊,整个侦探社都是他的哭声。 直到谷崎直美放学回来了,也就是那天的这个时候。 哭叫着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失去生命的傀儡。谷崎润一郎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话。 担心哥哥的谷崎直美就这样走到了他们身边。 然后……像是早有准备。 谷崎润一郎突然松开了太宰治的手,在江户川乱步的喊声中拿出一把不知道从哪拿到的刀片,直接刺向了谷崎直美颈部动脉 没有对哥哥设防的谷崎直美当场死亡。 随后谷崎润一郎带着一身血跑了出去,在国木田独步想上前追去时被江户川乱步拦下来。 后来…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单独聊了很久。 “不要处理谷崎直美的尸体,” “也不要去找谷崎润一郎。” 他们是这样说的。 可是谁能一边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一边又若无其事地工作呢? 于是侦探社所有人喜提一天假期。 第二天。 谷崎直美的尸体消失了,连带着浸满整片地板的血。 但这并不是最令人惊讶的。 因为——谷崎润一郎居然像没事的人一样来上班了。 面对众人诧异的眼神,谷崎润一郎还疑惑的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说完脸就红了,欲盖弥彰的用手摸向露出来的脖子。 白色的衬衫恰好遮住了下面散发着暧昧的红印。 就这样,在众人心照不宣的掩饰中安详的度过一天。 傍晚的时候,谷崎直美也放学回来了。 没有哭声,没有鲜血。 昨日的一切如同一场幻梦。 别提其他人,就连国木田独步也有些恍惚,是不是工作太久的臆想。 如果是的话…… 那真是太好了。 在太宰治对社员们的询问的敷衍,和在福泽谕吉默许下江户川乱步回避的态度。 侦探社今天也在照常运转。 总之,就这样。 在他们的刻意引导下。 所有人都在忘记那一天。 …… 第二次。 谷崎润一郎站起身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早有准备。 太宰治提前抓住了谷崎润一郎要松开的手,国木田独步也提前挡在了谷崎直美面前。 其他人也都停留在不远处。 他们把谷崎润一郎绑了起来,像是对待重刑犯一般把他关在侦探社用于放杂物的房间里。 没人看见关门时谷崎润一郎那双恐惧的眼睛。 所有人,几乎都松了一口气。 ………… …… 好像漏掉了什么,是什么? 啊,对了。 直美呢,谷崎直美去哪了? 外面怎么突然变黑了? 现在几点了? “咯吱咯吱……”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进食的咀嚼声。 腥臭的味道,黏腻的吞咽声,略带兴奋的呼吸。 这些东西一瞬间冲进所有人的脑海,将静止时间戳破。 国木田独步首当其冲往声源方向跑去。 ……他撞开了锁住谷崎润一郎的门。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面——相依为命的兄妹,深爱着她哥哥的妹妹,正在生食她的血亲。 当国木田独步进来时一切都晚了。 谷崎润一郎的半个脑袋已经被勒着他脖子的少女啃掉了。 白花花的脑浆流了满地,棕色的眼珠滚落在满是鲜血的木地板上。 他看见脸上沾着脑组织的少女带着爱意的把它虔诚的捡起来,心满意足的把它含进嘴中,眼尾餍足眷恋。 她周身溢出的爱与平时并无不同,却又如此陌生。 这一次,他们也没有对谷崎直美做什么。 国木田独步拉住了不自觉朝着满身浴血的谷崎直美走去的中岛敦之后,默默的把门关上。 第二天再次看见完好无损站在众人面前的的谷崎润一郎时,无论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接坦白,就像是有一道天然屏障挡住了谷崎润一郎和他们。 它屏蔽了这两次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并且把话语翻译为另一种意识表示。 在江户川乱步的叫停和谷崎润一郎困惑的眼神中大家都意识到了——这并非最后一次。 疑点太多了。 从黄昏直到黑夜,中间间隔了两个小时左右,全社所有人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完全空白。 他们都坐在各自的办公桌上直到血腥味把他们唤醒,就像游戏里面不能跳过的过场动画。 谷崎直美也应该是趁着这段时间跑进了关着谷崎润一郎的房间。 能够让人死而复生,又能够混淆时间控制精神。 这是异能力吗? 亦或是一些别的什么…… 0.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开端 第2章 兄妹1 随着发生次数的增长,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所做的事与之前不同所引发的蝴蝶效应。 这一次,谷崎润一郎明显就是想告诉他们一些什么。 太宰治颇具童趣地甩了甩谷崎润一郎的衣袖,后者仍然低着脑袋,对前者幼稚的行为没有任何反馈。 谷崎直美今天回来的的时间跟前两次的时间不一样。 早了68秒。 回来的真巧。 巧到恰好堵住了谷崎润一郎还没说完的话。 巧合?鬼都不信。 太宰治嘴里哼着找不着调的歌脚步轻快,手上还不忘拉着谷崎润一郎的衣袖。 谷崎润一郎在看见谷崎直美后行动就一直很迟缓,像是一只被猎人吓破胆了的猎物。 这时正值黄昏,街上有很多刚下班的行人。 太宰治单手稳稳地拉着谷崎润一郎往前走,谷崎润一郎往后缩的幅度在太宰治无所顾忌的任性中越来越明显,这道横滨大街上独特的风景线让路人频频投来视线。 而此时。 太宰治觉得自己像是在拖着一块石头。 沉甸甸地,纹丝不动。 但是在自己快力竭地时候他却又会主动跟上来。 于是乎,比起石头,太宰治更觉得自己像是在拉着一个小鬼——一个被关得太久了,对什么都充满恶趣味的小鬼。 太宰治将谷崎润一郎带去了一个公园,这里人烟稀少… 好吧,这里根本没人。 太宰治一到地方便松开了谷崎润一郎的手伸了个懒腰,身体舒展的快意让他忍不住发出叹息“真是穷追不舍呢直美。” 谷崎润一郎闻言肉眼可见的颤了颤。 这个公园里原本有一颗巨树,高耸入云,遮天蔽日。 因为这棵罕见的巨树,这个公园一度备受外界关注,政府之前还打算在这里建设一个项目,不过自某个夜晚开始,一切都变了。 那是个无云无雨的夜晚,探出窗外还能看见格外美丽的满月,以及捧着它的群星。 这似乎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直到……人们发现巨树失踪了。 这棵巨树有多大呢? 它的枝干有十个成年男性那么大,从枝干延伸出的绿叶能遮蔽一整栋公寓。 而这只是它主干的千分之一。 有人曾经为巨树的移植计算过一笔账,却在中途变甩袖子不算了。 因为这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巨树的躯体太大,如果要让它完好无损的移植,半个横滨都得为它让步。 在这座城市里,抬头不仅能看到那五个地标大楼,还能看到这棵巨树。 伟大的自然奇观令所有人倾慕,这堪称神迹的生命被众人赐予了一个名字——乌拉诺斯,浩瀚苍穹的伟大与自然的至高力量。 而就是这样的乌拉诺斯,哪怕叶子轻轻摇晃都会被人注意到的乌拉诺斯——凭空消失了。 原本被降下神迹的公园里只有被拉得宽到离谱的栅栏,被框在里面的乌拉诺斯什么也没留下,整个横滨甚至都找不出一片源于它的叶子。 乌拉诺斯消失了之后属于这个公园的美誉都被骇人的诅咒取代,这就是过度神化后的反噬。 人们渐渐远离了这里,原本喧哗的公园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现在它已经荒废。 “太宰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为了安抚群众,政府花了点时间去找了一棵大树作为乌拉诺斯的替代品,不过也没什么用,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那棵替代品在暴雨天被雷劈断了,它在原本属于乌拉诺斯的位置上留了一个带着黑色焦痕的木桩。 并且,太宰治很肯定那个木桩根本挡不住一个高中女生的身体。 可是谷崎直美却从它后面爬出来了,她四肢紧贴在地上,全靠身体在蠕动,像是一个不会走路的婴儿。 先是漏出头部。谷崎直美侧着脑袋,那双黝黑的眸眼在太宰治和藏着他身后的谷崎润一郎身上来回扫射。 谷崎直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不过她也没多在意。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表情颇为不好意思的对着太宰治笑了笑,右眼尾处的黑痣随着她脸部肌肉拉动起伏着仿佛在呼吸“直美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呢!” “所以呢,直美怎么会在这里呢?”太宰治疑惑地歪头。 “直美只是有点担心哥哥,所以直美就趁乱步先生不注意跑出来了!”说完谷崎直美还担忧地皱了皱眉。 “是这样啊!”太宰治恍然大悟,但随即他又说道“但是直美怎么趴在地上呢。” 谷崎直美看着太宰治笑而不语,太宰治也笑意盈盈回看她“你不是直美吧。” 趴在地上的人性生物长着一张同事妹妹的脸,她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捧读道“太宰先生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呢?直美就是直美啊。” 这会换太宰治笑而不语了。 太宰治出门前在侦探社里放了几个窃听器,而到现在为止,耳机里江户川乱步与谷崎直美的交谈声还没有停过。 刚才的那个的谷崎直美正在跟江户川乱步谈话,那么面前这个趴在地上的谷崎直美真正的身份就很耐人寻味了。 而且,好像从这个趴在地上的谷崎直美出现之后,本来身体发抖的谷崎润一郎又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死的状态。 这可真是… 太宰治充斥着兴味的鸢色眸子看向不再有所动作的谷崎润一郎。 与此同时。 侦探社内 江户川乱步含着一根棒棒糖,口齿不清说出的话谷崎直美本来应该很难听懂,不过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让谷崎直美分外有些敏感。 江户川乱步说的是——“谷崎君最近很奇怪吧。” [没有。]当这种下意识的反驳浮现在自己的脑海时,谷崎直美陡然沉默了。 她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当他们用这种肯定的语气说出询问的话时,她的回答必然是承认。 谷崎直美的唇舌拼命地抑制住逃到喉管的哀吟,尽管她知道这只是徒劳。 “……哥哥他…好像疯了。” * 谷崎直美从噩梦里惊醒,思绪混乱的她不由自主摸着身边的被褥,那本应躺着她哥哥的地方此时已人去楼空,变得冰冷。 本应担心谷崎润一郎的谷崎直美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迟迟没有回神。 心跳的声音压过了窗外的蝉鸣,良久都没有平缓。 她想,她该去洗一把脸。 路过漆黑的客厅,谷崎直美瞥了一眼刚好能被卧室里开着的床头灯照见的钟。 3:43 哥哥大人去哪了?谷崎直美在心中疑惑着。 但她并没有多想,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比如,在深夜里突然被叫去加班。 而且现在,她真的需要洗一把脸。 因为胸腔中的跳动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越演越烈,甚至于——它强烈到快要冲破她的耳膜。 谷崎直美脚步没有停顿,直奔洗手间。 她熟练的打开入口处的开关,漆黑的空间立马被白炽灯照亮。 入门门的正对面,那面本应挂着一幅画的墙上凭空出现了一扇窗。 它并没有紧闭。 半开着的窗户装着今夜满天的繁星,它们捧着向下撒着柔光的新月,在她记忆里乏味的景色却因她的心跳声平添了一丝梦幻。 美好得感觉就像是——她噩梦的延续 谷崎直美愣了愣神,一阵耳鸣闯进她的脑海。 “嘶…”谷崎直美的瞳孔痛苦的收缩着。 她必须一定要去洗脸了。 “直美。” 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回荡起一声叫喊。 好像离她很远,又好像近在咫尺。 是她的错觉吗? 谷崎直美想开口询问,可是喉咙就像是被糊了一层水泥,堵的她发不出声。 “直美。” 不是错觉。 它来自身后。 可当谷崎直美向后看去。 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客厅,那里什么都没有。 “直美?”得不到谷崎直美的回应,那人有些着急。 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位跟她年龄相仿的少女,她喊声清脆悦耳,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天真烂漫。 而这一次,谷崎直美竟然能说出话了“你……”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是谁?” 先是一声少女娇憨的嘟囔,再然后,是突然抱住谷崎直美带着体温的躯体。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让她心慌。 “真是的~直美连我的声音都不认识了吗?” 谷崎直美猛一抬头。 此刻拥抱住她的人并不是她心里猜测的同龄少女,相反,“她”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人。 这是她的哥哥——谷崎润一郎! “事情就是这样。” “乱步先生,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你肯定也知道哥哥他究竟怎么了吧。” “太宰先生为什么要突然带他出去,大家一定有事瞒着我。” “从刚才我进来到现在,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谷崎直美脸上表情凝重起来,不由得加重语气“盯着我?” “冷静一点直美。”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一句。 “冷静?” “我有在冷静!” “哥哥大人出了这种事,我一直都在冷静!!!”谷崎直美情绪几近崩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相信侦探社不会害他,所以——太宰先生带他走的原因肯定不会是因为你们,是我。” “是我对吗。” 谷崎直美接触谷崎润一郎的时间比侦探社各位都要多,他们亲密无间。对于哥哥身上发生的异样谷崎直美内心自然早有定夺。 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他。 但是,谷崎直美还是怀有侥幸。 万一,她猜的是错的呢? 于是她的侥幸成为注定。 “直美杀了她哥哥…因为是我杀了他,所以太宰先生才会带着他离开的,对吗?” “……” 沉默即肯定,谷崎直美早已经不是拉着父母的手讨要糖果的年纪了,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在这里。 她想见他。 谷崎直美想见她的哥哥。 从未像此刻一样那么的想见他。 “国木田君。”江户川乱步一喊,一直守在谷崎直美身后的国木田独步就立马把谷崎直美打晕了。 国木田独步动手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见了谷崎直美抬脚的动作。 她要去干嘛呢? 是要对谷崎润一郎说对不起,还是再像之前一样…吃了他? 总之,总之。 国木田独步把她打晕了,让她睡在与谢野晶子的病床上。 …… 中岛敦很喜欢侦探社的大家,他们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他。 背后的利益纠纷中岛敦其实自己也理不清楚,但是从小在孤儿院的经历让中岛敦懂得了一件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很高兴,自己能有被别人利用的资本。 他也很高兴,在侦探社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可以尽自己的一份力。 就像是现在,不管是看着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自相残杀,还是看着谷崎直美崩溃。 他能做的,就是听从太宰治的命令——牵着镜花的手,保持缄默。 他本该去执行,但是…看着一圈圈绑在谷崎直美身上的约束带,心中却感到了一阵没由来的无助。 谷崎直美帮过他,虽然大家都没明说过,但他心知肚明。 善良的人好像都在被人剥削。 利用他们的包容,利用他们纯洁的本质。 无底线,无休止的在那片净土里烧杀抢掠。 直到大家都融为一体。 直到所有人都沾满鲜血。 中岛敦:“……” 缄默,保持缄默。 “敦君,不要再问啦~很快就能解决好的。” “但是…” “噢对了!记得离他们远点哦。” 缄默…缄默… 缄默…缄默… 缄默…缄默… 保持缄默。 中岛敦远远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她仿佛睡着了。 希望她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 中岛敦这样祈祷着。 :-D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兄妹1 第3章 兄妹2 泉镜花今天一直都好好待在中岛敦身边。 抓着白虎的手明明没有使上一点力道,但就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形式用在中岛敦身上却比万斤铁链还要有效。 太宰先生对她说:敦会有被影响的可能,让她牵住他的手,好好的盯紧他。 泉镜花确实是这样做了。 当时泉镜花正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安静的睡颜发着呆,中岛敦突然对她说“镜花,你可以松开我的手吗?” 不行。拒绝的话明明已经快脱口而出,但是——在瞧见他眼里的一滩黑雾后,在后知后觉发现他声音里的颤抖后。 泉镜花犹豫了。 话到嘴边又被她自己硬生生咽下,违背生理的不适感就像是吞下了一千根针。 天堂和地狱到底要该怎样介分? 泉镜花在失去父母背上人命后一直对此没有任何兴趣,在它们发生了以后她的时间好像就此与世界断了截。 远离人群站在角落里围观他人幸福的她,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脸上挤满幸福的人,与他的家人紧紧相拥。在电话里的指令下达后,幸福至此定格。 【呐呐,】悦耳的女声突然在泉镜花的回忆出现,【镜花——】她笑语吟吟,理直气壮地样子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失礼。 这个正在说话的女人长着一张谷崎直美的脸,她突兀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说,什么是地狱?】 泉镜花怔怔地看向前方,半脸沾满了温热的血,它刚刚还属于在倒在地下的那具尸体。 泉镜花没有回答“谷崎直美”的问题,她此时的注意牢牢被那具尸体掩埋下的生命所吸引。 那个死去的男人临死前将他的女儿护在身下,泉镜花敢肯定,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从那个男人胸口下突然探出来一只小手,她快要被闷死了,泉镜花能很清楚的听见幼女粗粗的喘息。 也能听见她想强压又止不住的哀吟。 幼女颤颤巍巍的挣脱了至亲的拥怀,她爬了出来,站了起来,看上去比泉镜花还小几岁。 幼女并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站在她面前被红色颜料染了半身的大姐姐。而后又低头看着全身浸满红色颜料的她自己。 小小的人儿觉得很奇怪,她转头蹲下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父亲。 很快。 泉镜花听见了破壳而出的第一声哭啼。 “啊…啊啊啊啊!!父亲?!父亲!!!” 不管怎么叫喊父亲都不醒,幼女沾满颜料的手抓住了泉镜花身上唯一干净的衣袖。 那两个血掌印盖在泉镜花身上就像是在定罪,而唯一的幸存者又把刀亲自放到了刽子手的手上。 “姐姐,你可以帮帮我爸爸吗?”泉镜花看着幼女用带着希冀的眼神望着她,话语里全是对奇迹的渴望。“爸爸他好像睡着了,你可以帮我找到妈妈吗?” 泉镜花不知该如何答复,她应该告诉她她的妈妈在半小时前已经在家里长眠了吗? 那张小嘴还在对着她喋喋不休,泉镜花手里攥着的电话在幼女爬出来的那一刻被她挂掉了。 而现在,它又开始在她袖口里振动。 幼女扒着她的衣袖自然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幼女很开心,她开心地用天真的语气告诉泉镜花“肯定是我妈妈在找我!” 说完幼女便想从泉镜花的衣袖里拿出手机,但泉镜花立马就把扒在她身上的幼女甩开了,并后退了好几步。 幼女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慌张的泉镜花。 泉镜花手机的振动还没停下。 一次又一次的振动就像一张张催命符缠在自己的脖颈上,死死的勒住直到她开始窒息。 谷崎直美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画卷。她似无意地再次问到【镜花还没想清楚吗?】 泉镜花握着手机沉默不语。在铃声的最后几秒,在幼女期盼的眼神里,她接通了那个电话。 【你说,什么是地狱?】 最后, 泉镜花解开了困住中岛敦的囚锁。 ………… 先是撒了半墙的血,然后是同伴们的惊呼声。 “敦君?!” “敦你在干什么!” “快阻止他!!” “与谢野医生在哪!?”“乱步先生!乱步先生!” “太宰先生还没回来吗?!!” …啊,好吵。 泉镜花听见少年低声念着“月下兽”,然后用那双,那双抱过她的手,变成虎掌的手,穿透了谷崎直美的胸膛。 血肉与冰冷的机械混在一起,警报和金属凹陷的声音掩盖住了她脸上滑下来的一滴眼泪。 泉镜花其实可以阻止中岛敦的。 但是她做不到。 在那张已经看到解脱的脸上,她做不到。 她已经深有体会了。 是求死还是被人拖着走向天堂,她其实从来都没有走出来过。无论是父母死去的那天夜里,还是那30多条人命。 跟在中岛敦的身边,会让她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自加入侦探社的那天起,她所做的一切,被她自己冠上了赎罪的名义。 她没办法在别人三言两语的劝说下得到解脱,只能够在她为这座城市流过血里得到些许宽慰。 所以,当“得救”的字眼弥漫在他眼底的黑雾中时,泉镜花已经有所决断了。 对不起,就当做在她那罄竹难书的罪行上再添一笔,来让他得偿所愿。 这样想着,泉镜花在众人围在早已停止呼吸的人的床边时走向蹲在角落里的那个少年。 中岛敦的掌心里还夹杂着碎肉,精神恍惚的他却将它捂上面颊。 泉镜花慢慢地靠近他,半蹲下来,和中岛敦倚靠在一起。 国木田和宫野把谷崎直美的尸体抬了起来,可能是错觉,泉镜花有一瞬看见了那个死去的少女对她笑了一下,泉镜花警惕地砸吧砸吧眼睛。 这时,她身边的少年突然出声。 “镜花…”中岛敦捂住脸,声音闷闷的。 “我做了什么啊……。”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是喊叫是后悔是愤恨。 这些东西对准了他自己。 泉镜花安静一会,接着抬手像摸一只小猫一样摸着中岛敦的脑袋。 “敦没错。”比中岛敦还小的女孩说着这种话。 “敦做的一直都很好。” 但已经陷入自我情绪的少年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 泉镜花心想没关系,又凑得与中岛敦越来越近。 “敦,我想吃豆腐了。” 不是一个人孤独的蹲在角落,而是两个。 他们不会孤单。 * 半小时前。 中岛敦正在默默地为兄妹二人祈祷。 然后他看见刚才睡着的谷崎直美突然睁开眼,默默流着泪。 中岛敦:“!” 下意识的,中岛敦抓紧了镜花的手。 镜花不明所以的抬头。 中岛敦低头对她笑了笑。 镜花收回了视线,继续看向前方。 中岛敦知道,她也在跟自己一样,遵循太宰治的命令——牵着中岛敦,保持缄默。 “别绑着我,国木田先生!” 谷崎直美挣扎着,可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就只能被无情地压下。 一圈又一圈… “与谢野医生也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会杀了我的哥哥!” 没有用,谷崎直美的反抗只会加重这份禁锢。 “乱步先生不是第一名侦探吗?你的推理结果难道是我吗?!” 不,乱步先生并没有说过他的推理,太宰先生也是。 “镜花讨厌姐姐吗?我想去见哥哥,你让夜叉白雪放我走好不好。” ………… “敦君!” 轮到他了。 “是我救的你!你旁边的人,没有一个哪怕有一点想让你活下去。你不被接受,你不被认可。你自认为良好的一切只是你在自作 多情。” “今天是我,明天是你。” “你不害怕吗?” 谷崎直美的眼泪顺着眼尾不断流下,在某一时间,她停止了哭泣,看着中岛敦笑得意味深长。 “侦探社的大家不会的。”中岛敦冷静断定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绑起来的女人笑到颤抖。那双明亮的,他曾经羡慕过的眼睛变得幽怨,它正是这样看着他而后说道“被绑在这里的人是你的话你觉得你把镜花杀掉的概率有多大?” “你已经在想了对不对。” 保持缄默… “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吗?你觉得你比我好上多少!?” 保持缄默… “你想不想救你自己?” 保持缄默… “被人信赖,被人需要。” 保持缄默… “我可以帮你。” 保…什么?中岛敦不禁开口。 “让你真正的成为你自己。” “我该怎么做?” 杀了她。 “杀了…谁?” 杀了谷崎直美。 :-D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兄妹2 第4章 兄妹3 太宰治听着耳机那头彻底陷入暴乱。 和乱步先生的推理一样——不仅是能混淆时间,也能拨弄人的理智。 类似于精神操控嘛? 太宰治把塞在右耳的耳机随意地抛了出去,对着趴在地上啃着谷崎润一郎尸体的谷崎直美说“妖怪小姐还没吃饱吗?” “我才不是妖怪!” 正在大快朵颐的人问声抬头。她应该饿了很久,嘴里嚼着的骨头还在嘎吱嘎吱响,吃的满脸都是血,碎肉都飞到了头发上。 太宰治面色不改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场景,眼瞅着计划没有得逞的妖怪小姐遗憾地低下了头继续进食。 “真是没眼色。” “我可没听说过乌拉诺斯还有吓唬人的爱好呢。” “乌拉诺斯?” “真是个蠢名字。” “谷崎直美”吃饱了。 地上的“谷崎润一郎”的遗体十分狼藉,躯干像个玩偶一样被拆得到处都是。 “谷崎直美”站起来拍了拍自己黑色的裙摆,深色掩盖着裙子上黏稠的液体。 熟人的脸上浸满熟人的血,那个用着熟人身体的妖怪对着自己恶劣的笑了笑。 太宰治害怕的后退一步。 “谷崎直美”没趣地打了个哈气,张开的口腔里还有没完全咽下的红肉“演得好假太宰先生。”说完她爬了过去,用手抓住太宰治的脚踝。 太宰治没有反抗,他眼睁睁地看着“谷崎直美”尖尖的指甲戳进了自己的皮肤里“我有很认真的在讨好乌拉诺斯哦。” 与淌出来的鲜红一起而来的是被扯下幕布。 太宰治神色晦暗地看向“谷崎润一郎”的残体。 极致的疼痛让他短暂的看到了真相… 此时烈日当空,原本空旷没有一点遮蔽物上空平白出现一道巨影,那道身影带来的荫蔽将太宰治牢牢的圈在内,它高昂的树立在此地直达云霄,它的枝干延伸半个横滨。 它是乌拉诺斯,一个从来没有消失的神迹。 再看看眼前。 一个无头男被乌拉诺斯从天垂下的藤蔓死死绑住,他还在不停的挣扎着,被缠住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柴刀。 上面还滴着血,太宰治朝自己脚上一看——长长的一道划痕。 那上面滴着的是他的血。 原本躺在地上被拆的支离破碎的同事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无头男,他脖子的切割处上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白虫。贪吃的小东西吸吮无头男渗出的蜜糖,肥厚的白色身躯吃到身体透红。 抓住他脚踝的“谷崎直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上一条缠住他伤口的细长藤蔓。 太宰治转身望着那棵巨树,感慨道“乌拉诺斯也会有想要躲避的东西吗?” 来自神迹的回复缥缈的如同透过纱窗的光线,散漫且不真实。 “这个世界已经病了。” “快走吧太宰治,就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这个东西应该不会放过我吧。”太宰治指了指被藤蔓绑住的无头男,“刚才他可是差点要杀掉我诶,用那把柴刀。” 刚才太宰治和树桩后的“谷崎直美”陷入僵直,而就在这时原本在一旁当一个透明人的谷崎润一郎却突然大喊一声“太宰先生!” 太宰治转头,眼前的场景并不让他觉得吃惊。 这是第三个,太宰治今天看见的第三个谷崎直美了。 第三个谷崎直美将谷崎润一郎拖拽到了地上,樱桃大小的小嘴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的朝谷崎润一郎的脖子咬去。 一击毙命。 把谷崎润一郎的惨叫全部吞掉。 太宰治淡漠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谷崎润一郎。 既然谷崎直美都不是谷崎直美,那么谷崎润一郎难道就是谷崎润一郎吗? 太宰治保留这个疑问,尊重着对幕后黑手搅弄神经的能力,他带着谷崎润一郎在横滨大街上绕了很多圈。 然后他发现,从侦探社里出来后便一直有着跃跃欲试兴奋感的“谷崎润一郎”在靠近消失的乌拉诺斯附近时身体会陷入僵直。 就像是——老鼠看见了猫。 既然自己没能力解决,那不如就把这个麻烦丢给那些有能力的东西吧! “一想到我刚才就是拉着一个无头男尸的手在满街乱逛我就超级害怕…而且他还拿着一把那么长的柴刀。” 太宰治拉长了手比划“如果没有伟大的乌拉诺斯我可以已经死了吧。”太宰治抬了抬自己的脚,缠住他伤口的藤蔓已经收了回去,外翻的红肉已经变成了完好无损的皮肤。 巨树对太宰治的吹捧不置可否。 “你该走了。” 待它话落,一些回归如常。 巨树消失了,地上的尸体也消失了。 刚才的一切如同一场幻梦。 但是从脚上传来的痛感并非错觉,身体接触到未知的存在心理上的战栗仍然在让太宰治兴奋。 他知道,乌拉诺斯就在这里。 它此时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我知道乌拉诺斯不会弃这个世界于不顾的,毕竟它也是你赖以生存的养分。” 太宰治笑了笑,耳侧传来摩挲的声响,像是蛇类攀爬。 “我代表侦探社等待乌拉诺斯的莅临。” 最后,太宰治插着衣兜满脸失落地走了。 * 对于那棵凭空出现的巨树,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对此表现的接受力十分良好。 他们称它为神迹,甚至虔诚的为它取名。 就像是它早就存在于此繁衍万年。 在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横滨的异能力组织早已经炸了锅。 危险,未知,不知全貌。 这一个月以来异能特务科已经针对这棵凭空出现的树开了几百场会议了。 他们派人去调查。 为了窥探乌拉诺斯的全貌他们操纵无人机飞向高空,但是在进入云层之后无人机却莫名失控。 他们曾派出类似于飞行的异能力者,不过最后也是无功而返。 那个被指派异能力者虽然平安回来了,但是他的记忆却停留在刚进入云层的前那棵古老树影。 他们想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窥见乌拉诺斯的一角。 为了避免有可能的伤亡,他们将乌拉诺斯围了起来,对外声称保护,实则是看管。 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对这棵树一直保持观望的态度,但却也是戒心满满。 直到一起连环杀人案。 犯罪嫌疑人在被确定后立马逃跑了,他躲进了擂钵街里,警方在人口流动错综复杂的贫民窟里根本找不到他。 在某天夜晚横滨警视厅接到了一通来电,电话里的少女声音急切又恐惧。 “你好?能听见吗?” “有人在跟着我,我看见他手上拿着的刀了…” “救命!他快追上来了!我在——”电话对面一阵忙音。 接线员又打了几个电话过去,但是都没有被接通。 警方根据细枝末节的线索推断出了少女目前的所在地,而此时距离报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警员们都认为那位少女凶多吉少。 死在这个案子里的被害人通常会被有恋母情结的凶手咬烂胸部,□□被活生生的撕裂直到能容纳一个成年男性。 不过很庆幸,她还活着。 当警方找到她时,她已经躺着乌拉诺斯的躯干上睡着了。 当时他们初步推测少女因为害怕逃进了异能特务科拉得警戒线里,而杀人犯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再下杀手。大概是杀人犯已经得知少女已经报了警,因为警惕,所以他没有继续作案。 不过在少女醒来后一切猜测都被少女的证词打破了。 她眼珠还泛着红,不难看出她不久前曾经痛哭过。与电话里的紧张恐惧不同,此时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雀跃。 证词的搜查由一个女警员负责,她对这个被追杀的少女颇具同情。 女警员询问着少女前因后果,声音轻柔地生怕惊到她。 可少女却没有要倾诉抱怨的意思,她脸颊上浮着薄红,对女警员的问题充耳不闻。 病房里的所有响动都为了少女的情绪让步,安静的空间她热烈地高呼“乌拉诺斯!是乌拉诺斯!!” “伟大的乌拉诺斯会将所有邪恶吞噬殆尽!” 女警员怜悯地轻轻拍了拍少女因为激动而起伏的后背。 这个少女被吓疯了,女警员不由得想。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年轻的生命幸运的躲过了死亡可神还对这个生命不依不饶。 女警员顺着少女的话“乌拉诺斯,是那棵巨树吗?” “不,姐姐。”可能是女警员包容的态度或者是温柔的语气,不管是什么,少女对女警员的感观非常好。 年轻的生命真含苞待放,她的一颦一笑都真诚纯真。 少女语气虔诚,提到它时甚至崇敬地低着自己的头颅。 “乌拉诺斯不是树,祂是我的神。” 证词搜查到此结束,下一个进入少女病房的人是心理医生。 女警员在提到凶手或者案情经过时少女总是会把话题转到乌拉诺斯的身上,对此警方放弃了从少女身上找凶手的线索。 连环杀人案已经让普通民众开始骚乱,为了安抚民众横滨警视厅将这个案件委托给了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还没拿起卷宗便满脸不耐“不用找了,凶手早就已经死了。” 警视厅来的代表警官还有些不敢置信“那他尸体呢?他是怎么死的?” 江户川乱步手里抓了一把薯片就往嘴里塞“尸体在土里,窒息死的,毕竟他也是被拖进土里了嘛。” 警官还想说些什么,江户川乱步嘴里嚼嚼嚼“你想的没错噢。” “就是乌拉诺斯杀了他。” 至此,连环杀人案告一段落。 警方对外宣称凶手被当场击毙,横滨民众也接受了这个结果,与此同时一个传言也在民间传开了。 “乌拉诺斯的翅羽会庇护祂的每一个簇拥者。” 而也正是在此后不久。 神抛弃了祂的信徒。 :-D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兄妹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