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钓鱼日记[快穿]》 第1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1) 【你是豪门世界里早死的二少爷,因为你的到来,角色逃离死亡剧情,后天,是真少爷回归的日子。】 【你的任务是——攻略高气运人物。】 头好疼。 心脏也好难受。 季鹤眠皱了皱眉,开始接受剧情。 他这次的身份是安市豪门大家族里的二少爷,从小患有心脏病,身体很不好,如果只是这样,这个世界或许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偏偏他是个假少爷。 在真少爷回来的前三天,死于心脏病发作,为真少爷季温言的不受待见做足了铺垫。 商界大佬季家大哥季照临,娱乐圈影帝季家三少季岑,都因为原主的死而黯然神伤,无暇顾及真少爷,而导致后来季温言饱受欺负。 最后他们缓过神来想要善待他们的亲弟弟,又在一系列事件后获得幸福结局。 那个假少爷被永远的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 …… 现在,是原主刚刚因心脏病抢救无效离开人世的时候,季鹤眠穿了过来。 "病人还有生命体征!" 抢救过后,季鹤眠被送进了病房。 病床上,青年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到血色,窗帘半开着,阳光透过缝隙斑驳地撒在他身上,为他本就缺乏血色的肌肤更添透明感。 发丝垂在脸侧,孱弱的身躯难掩病态,就像秋日里即将凋零的花瓣。 季照临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涌上一抹愧疚。 是他没照顾好弟弟,明明不用来这么一遭的。 就差一点…… 越想心里对这个弟弟的愧疚感越重。 他常年不着家,忽视了对小眠的照顾,竟然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大哥,剧组里太忙,我今天赶不回来看哥哥。】 【我订了明天的飞机,上午到。】 手机屏幕亮起,是季岑发来的消息。 简单回复了几句后,季照临轻轻推开病房门,在熟睡的青年旁坐下。 刚坐下,季鹤眠就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笑了笑,叫了声,"大哥。" "怎么不再休息会。"季照临帮他往上拉了拉被子,"着凉了不好。" 看着眼前病弱的青年,男人心底怜惜感更重了一步,与之加剧的还有先前的愧疚。 似乎是看穿了他心里所想,季鹤眠侧了侧头,看向他。 "不是大哥的错。"季鹤眠轻轻说道,语气很认真,"我的身体一直都是这样,大哥照顾我这么多,工作又那么忙,一时顾不上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病床上青年望着他的目光不含一丝怨怼,全是信赖。 闻言,季照临沉默了许久,半晌,他摸了摸青年的头发,没说一句话。 心下更是难受得紧。 他的弟弟,还有多少苦是他不知道的? 那么瘦弱的身体,居然支撑着那颗心脏跳动了那么久。 会不会很累,会不会很难受。 会不会在哪一刻会有想要就此结束的想法。 不敢细想,季照临回过神来,迎上床上青年温柔的目光。 男人的嘴角生涩地勾起一抹弧度,他再次理了理季鹤眠的发丝。 "小眠有什么想要的吗?"季照临出声询问道。 他太久没回家,很早就忘了该怎么和弟弟相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只知道笨拙的问问他想要什么。 "如果大哥一定要我说什么的话,"季鹤眠望着他,因为刚回到病房的原因,声音有点嘶哑,"我想回家。" 微微愣神,男人放软了眼眸。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会想家。 "好。",男人开口,"好好休息,等身体好点了,大哥带你回家。" 青年乖巧地笑了笑,闭上了双眼。 他闭着眼,苍白的肤色使其看上去更加脆弱,身体被覆盖在白色的被子下,单薄得让人心疼,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走。 心里更加酸涩,季照临闭了闭眼,不再打扰病床上的人,轻轻走出了病房。 "准备好小眠的药和其他物品。"季照临冷峻的眉眼看不出喜怒,为了不打扰病房里的青年,他的声音微微放低,对手机另一边的人说道,"我不希望小眠回家的时候再出什么意外。" 病房里,季鹤眠在男人走后就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侧头,眼睛里还有未消退的笑意。 【可攻略人物——季照临】 【好感值:65%】 "或许明天就能遇见第二个气运之子了。"季鹤临笑了笑,手指抚了抚刚刚被季照临摸过的地方。 …… 深夜,手机上的光照亮了季岑艳丽的面孔,他的眼角微勾,头发随意披在肩后,眼睛紧紧盯着手机的聊天框,面色略显疲惫。 「明天我会接小眠回家,你直接回去就好。」 是大哥给他发的消息。 二哥从小心脏不好,他对此一直没什么概念,知道今天听大哥说对方差点回不来了,才感到后怕。 二哥的身体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回想起小时候在家里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他还小,总是因为过于艳丽的面孔被其他人误认为女孩,在学校里总会被一些男生欺负。 他们逼着他穿女孩的裙子,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词称呼他。 那时候他总哭。 好像,记忆里有那么一个瘦弱的身影,提着那么重的砖头扔向那些男生,挡在他面前。 那么瘦弱的身体又好像那么高大。 后来他进了娱乐圈,记忆里对这个二哥的印象并没有多少。 他知道二哥身体差,却不知道这么差。 "梅姐。"季岑尾音音调微扬,音色偏淡,"明天帮我跟剧组请几天假。" "我要回家一趟。" …… 一夜无梦。 季照临早早的就在病房外等候,因为弟弟生病,只能晚上加班处理公司的工作,末了还要处理对方回家的事宜。 男人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眼里却一片柔软。 "小眠,睡醒了吗?"季照临敲了敲门,对着门内的人询问道。 季鹤眠应了声,音色清润纯正,带着一点点鼻音。 "大哥昨天是不是没好好休息。"季鹤眠看着男人眼下的乌青,眼里满是不赞同。 "不用为我操心这么多的。"青年面上无奈,语带笑意,"不然我还没好起来,大哥先病倒了怎么办?" 一时被说的说不出话,平日里不苟言笑男人这时候就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小眠……" 他想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扔下对方不管的,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时宜。 轻轻笑出声,季鹤眠苍白的脸上似乎才有了点血色,"只不过跟大哥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心下一松,季照临唇角这才扬了起来,"就知道看你大哥的笑话。",他点了点青年的鼻头。 "你啊。" 温存了一会,男人出声询问道: "身体好点了吗?"季照临望向病床上身体略显单薄的人,不禁有些犹豫。 "我没事的,"季鹤眠轻声回复到,他的语调温和,"如果回家的话,大哥也能更好的照顾我,不是吗?" 男人哪会想不到这是青年不想他来回跑太劳累的借口。 心里仿佛陷下去了一块,他握住季鹤眠的手,道: "好,咱们回家。" …… 季宅的装修风格和季照临本人的风格差不多,清一色的黑白家具,一切从简,没有任何例外。 在季照临看来,这里只是个居住的地方,平时他总在公司,不常回来,很少注意这些地方,季岑回来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平日里这里只有季鹤眠一个人住。 如今看来,这里怎么看都不适合作为一个病人疗养的地方。 季照临皱了皱眉,在心里下定决心要把季宅重新装修。 但要等小眠身体修养好之后。 "大哥怎么又皱眉。"季鹤眠抬头望着他,"是累了吗?" 感受到眼前人担忧的目光,季照临回过神,安抚的摸了摸青年的头。 "大哥没事,"季照临放软了语气,"要不要回房间睡会?一路上精神都不好。" 季鹤眠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大哥也睡会吧,这些天这么累。" 青年就这么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叫人没办法拒绝。 男人眉眼间带上几分无奈,应道,"好。" 自从父母去世后,所有人都告诉他他要坚强,要学会忍受,再也没有人会在他疲惫的时候跟他说一声,"休息一下吧。" 竟然在自己弟弟的口中听到了这样一番话,还答应了对方。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季照临在心中评价着自己。 薄纱织成的窗帘在微风下缓缓飘动,透出一丝丝朦胧的光影,青年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清润的脸庞。 说是要和对方一起睡觉,但实际上男人也只是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待青年睡熟了,替他扯了扯被子,便又轻手轻脚又离开了房间。 "大哥。"门口面容艳丽的青年微微开口,"二哥睡了吗?" 季岑望向楼上,却只能看到紧闭的房门。 "嗯。"季照临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了看,"别吵醒他。" 得到默许,季岑放轻了步伐,往楼上走去。 第2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2) 轻手轻脚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床上瘦弱的身影。 在略显厚重的被子下,青年的呼吸甚至都不太明显,长睫垂落在眼下,让人在心里不由得生出怜惜。 他是不是,太久没关心过他的二哥了。 季岑看着床上的人,略微有些出神。 时间过得太快,什么时候连这点情谊也被带走了?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叩叩。"门被轻轻敲响。 "小岑,出来一下。"门外响起季照临的声音,他的音色微低,"有事要和你说。" …… "二哥知道这件事吗?"看着桌上的资料,季岑沉默了许久,出声询问道。 季照临半靠在沙发上,揉着紧皱的眉心,他微微开口,叹了口气。 "小眠不知道这件事。"他睁开眼,"但他有权利知道。" 不管怎样,在他心里小眠永远是他的弟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拿起桌上的资料,他再度仔细看了看,"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你上去陪陪小眠。" …… 房间里的季鹤眠已然睁开了眼。 【检测到可攻略人物——季岑】 【好感值:60%】 "不错。" 他睁着一双桃花眼,眼中带着一些雾蒙蒙的笑意。 门外传来声响,不多时,房间门被轻轻拉动。 身形修长的青年探身进来,极为艳丽的五官这时却显得兴致低落。 看到床上的人醒着,他明显有些惊讶,低落的情绪似乎在瞬间就回温了些许。 "二哥你醒了?"季岑走上前去,在季鹤眠旁边坐下。 "小岑。"季鹤眠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温情脉脉,犹如一缕春风拂面而过。 给人的第一感觉,这是个很温柔的人。 一时怔愣的有些说不出话,季岑张了张口,却未能说出一个字。 "这些天是不是很累?"季鹤眠看着他,眼眸温和。 他脸上的笑意漂亮又干净,温声道:"为了我的事,从那么远的剧组赶回家,很辛苦吧?" 看着眼前人青俊的眼眸,季岑突然有点委屈。 是一种终于能有人倾诉的委屈。 一双带着热意的手轻轻拂过他的头顶,耳边传来男人清润的声线,语气平缓,带着安抚意味,听起来温柔含笑。 "我没事的。"季鹤眠垂眸道,"小岑也是,累了就要好好休息。" "不用有什么顾虑的,哥哥会永远在家里等你。" 家,多么温馨的词汇。 感受着头顶的抚摸,季岑忍不住凑的更近。 他在娱乐圈身居高位,所有人都觉得他无坚不摧,但实际每一个被舆论压迫的夜晚,压力的大山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是影帝,所以他不容有一点差错,每一步都暴露在无数人的视线下,每个动作都被裹挟在无数人的口舌之下。 所有人都觉得他要是最好,不能有一点过失。 居然,有人会这样和他说话吗。 眼眶微红,季岑整理好思绪,望着床上的青年笑着点了点头。 微顿,他想起刚刚楼下发生的事。 看着眼前俊美却带着病气的青年,他刚准备开口的心又落了下去,哽在喉间,不上不下。 看出了他的犹豫,季鹤眠望向他,琥珀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显得柔和。 "发生了什么事吗?" 面对着青年的目光,季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刚刚楼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似乎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季岑一时间不敢抬头看床上的人。 病弱的青年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眼眸温润,眉宇间没有任何不悦。 "这样吗。" 良久,季鹤眠开口道。 "那,我要离开吗?" 他语气很认真,似乎只是在问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他看向季岑,眼神里细品似乎有些不舍,让人不由得从心里生出心疼之感。 "不用!"季岑连忙说道。 他有些着急,哥哥怎么会这样想。 "不管季家有没有另外一个孩子,是真是假,二哥永远是我的哥哥。" 季岑表情很严肃,几乎是以发誓的语气说着这番话。 "我知道。"季鹤眠的声音温和,"小岑对哥哥很好。" "哥哥也很喜欢小岑。" 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总是带着一成不变的包容与笑意。 "只是我怕温言会觉得不舒服。"季鹤眠的眉宇间染上一丝忧虑,"毕竟我抢了他的身份这么多年。" "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好了。" 季温言就是那个是刚刚找回来的真少爷。 季岑听着他的话,心里的心疼更上了一层。 明明不是哥哥的错,这也不是他能自己选择的事。 明明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家人,怎么就扯上报答了呢? 怎么…这样啊。 "不会的。"他回望着青年的目光,认真道,"我和大哥会处理好一切的。" "二哥只当自己多了一个弟弟就好。" "哥哥好好休息。"季岑握住季鹤眠的手,道:"这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季鹤眠冲着他笑了笑,弯起一双清润的眼眸。 "小岑也是。"他的声音因为身体原因带了几分虚弱,内里的关怀却真挚万分,"如果哪天累了,就到哥哥这里来歇歇。" "哥哥永远在这。" 季岑忍住双眼的酸胀,嘴角扬起弧度。 "好。" 只有哥哥知道他的委屈。 心下更加坚定了要好好保护好哥哥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二哥永远是他珍视的人,从前是他混账,现在,一切都会向好的地方发展的。 …… 一晃三天过去,季鹤眠的身体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至少能到处走动走动。 "今天是季温言回来的日子吧。"青年眉目淡然,问道。 【是的,预计还有半个小时季照临会带着季温言回到季宅。】 "是该好好准备一下了。"季鹤眠的语气毫无波澜,神色清冷平淡。 他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下楼。 "二少爷,您怎么下来啦?"楼下,张姨看着楼梯上的季鹤眠,惊声道,"哎哟,您身子还没养好,怎么能这么急急地跑下楼呢?" 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连忙走上去。 "没事的张姨。"季鹤眠笑了笑,清瘦的面庞覆上温和的笑容,"今天温言回家,我想着如果在楼上呆着的话,有点不太好。" "正好身体也好一些了,就出来迎接迎接他。"他温声道,"我怕他会多想。" 闻言,张姨目露不忍。 她在季宅工作了很久,看着这些孩子从小小的婴儿长到如今的模样,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生骨肉。 二少爷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她更是付诸了许多心血去照料他。 他从小就懂事,跟现在一样,懂事的让人心疼。 但毕竟是季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掺和太多,只能保佑着那位真少爷的性格好一点,不要欺负他们季家的孩子。 张姨叹了口气,恢复好情绪后,朝着季鹤眠笑道,"那您也要注意保暖,别着了凉,到时候大少爷和三少爷都要问我的责的。" 季鹤弯了弯眸子,温柔笑着应下。 …… 昂贵的汽车里,后座坐着季照临和季温言。 少年衣着普通,甚至有些磨损,与周围那些昂贵的陈设形成了鲜明对比。 季温言感觉到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不适感。 他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小言,马上就到家了。"季照临的声音响起,男人一身西装,鼻梁英挺,虽然言语亲昵却处处带着疏离感。 一切都使得季温言更加无所适从。 "家里还有你二哥还有弟弟,叫他们鹤眠哥和小岑就好。"男人开口道,"你二哥身体不好,你多担待些。" 在来之前,季温言已经了解了自己父母原本的亲生儿子,季鹤眠。 说实话,他对自己的新身份并不太在意,在原本的家庭里,虽然贫苦,但咬咬牙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不过是生活的地方不一样而已,他对对方并没有什么埋怨。 唯一有的只有对新身份的不适。 "嗯。"季温言回应道,声音细如蚊呐。 车里的寂静一直持续到了到达季宅的时候。 …… "二哥?"季岑有些惊讶,"你怎么下来了?" 他快步走向前,给季鹤眠披上了件外套。 "睡醒了没事情做,干脆下来等等大哥他们。"季鹤眠朝着他弯了弯眉眼,温声道。 门外传来汽车停靠的声音。 "进去吧。"季照临下了车,理了理衣服,对旁边的人说道。 离季宅大门越近,季温言的心里越是忐忑。 深吸一口气,他打开了季宅的大门。 第一眼,就看清了沙发上那个眉目含笑的人。 他端坐在沙发上,肤色透着抹病弱的苍白,不过并不显阴郁,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温和。 青年正仰着头,与身旁人说笑,眼里尽是细碎的笑意,远远望去,谦和温润。 突然对正与对方对话的人心生羡慕。 好希望我也能这样被他注视着,季温言心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2) 第3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3) "小眠。"季照临开口,语气里比先前多了几分温情。 听到声响后,季鹤眠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高大男人身后的少年。 少年身形不算过于高大,却也算是高挑,容貌清峻,和季家几人多有相似之处。 他垂着眸,嘴角微抿,双手不自觉的揪着衣角,像某种第一次出巢的小兽。 "是温言吧?"季鹤眠的声音清晰,稳重而温柔。 "我是二哥,季鹤眠。" 他好似一块温润的羊脂玉,透着温和而又内敛的气息,一双眼睛专注的望向季温玉,语气温和。 季温言这才从季照临身后走出来,迎上青年温柔的目光,他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就走到了季鹤眠跟前,对上旁边季岑淡然的目光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好。 脸突然变得滚烫。 他结结巴巴的道了声"二哥,小岑。"算是正式认了人。 "欢迎回家。" 青年眉眼弯弯,阳光洒在他身上,使病弱的身躯有了点生气。 …… 对外,季氏只宣称找回了从小失踪的三少爷,闭口不提真假少爷的事。 为迎接季温言的回归,季氏将举办一场宴会,好让季温言认认人。 季岑因为剧组里的事,没办法参加宴会,只来得及匆匆道别,就离开了季宅。 休息室里,季鹤眠闭着双眼,半倚在沙发上。 【检测到可攻略人物——季温言】 【好感值:40%】 【小眠,今天会迎来新的剧情点!】 【今晚就是就是原文里真少爷第一次被羞辱的时候,也是他黑化的开端。】 001语气兴奋,言语间尽是雀跃。 【但是季岑走了,这下怎么刷好感啊?】 它又失落起来。 "不着急,慢慢来。" 季鹤眠掀起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眼神平淡似水,似笑非笑。 …… 夜幕降临,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场地,无数身着华服的人们在宴会中交谈着,欢笑声与音乐交织在一起,整个宴会场景奢华万分。 大门缓缓打开,人们迎来了这次宴会的主角。 季温言是第一次接触上流社会,虽然穿着合身的,昂贵的西装,但雍容华贵的场景仍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宾客们看向他的眼神略带玩味,似乎将他剖析了个干干净净。 季温言定了定神,跟着季照临的脚步往前走。 一路上走了许久,他一直在寻找那个人的清瘦身影,却一无所获。 心里有些失落,但他很快整理好自己。 不能丢人。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我有些生意要谈。"季照临看了看他这个找回来的弟弟,"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叫一些新朋友。" 来不及和季温言多解释,他交代了一早注意事宜,就匆匆走远。 "喂,你是那个季家新找回来的少爷?"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来着面露不善,言语刻薄,毫不掩饰他内心的傲慢。 "依我看,季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他对着身旁人说道,语气嘲讽,高高在上地看着季温言,就好像在看什么不起眼的小虫子。 周围响起一阵阵轻微的笑声,似乎都在嘲笑季温言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 季温言咬着牙,却还是控制不住脸上涨红,一路红到耳根。 "切,不就说了几句,至于嘛。"旁边又站出一人,看见他的反应,兴致更足,声音也越来越大,逐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 身旁的笑声越来越大,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反驳的时候,一道清润的声音传入耳中。 "还请慎言。"季鹤眠侧身,挡在季温言的身前,"温言是季家好不容易找回的珍宝,不论如何,他永远是季氏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青年身形单薄,却把季温言的视线挡的那么严实,隔绝了一切恶意的目光。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家的少爷也能成为各位口中的玩笑了。" 季鹤眠淡淡开口,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带上冷色。 有了他的开口,一时间那些看热闹的目光消下去了很多,那些先挑事的人见他来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逐渐消失。 不再理会,季鹤眠牵起少年的手,远离人群,向休息室走去。 季温言怔怔地看着眼前将他拉走的人,手上传来的温度让他刚褪红的脸又重新升温。 就这么一路被拉着,他意识恍然地跟着青年进了休息室。 刚缓过神来,就对上青年担忧的目光。 "温言,刚刚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季鹤眠皱了皱眉,"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是哥哥的问题,如果早一点知道大哥有生意要谈,我就该早一点过去陪你的。" 青年眉眼间有些自责。 "怎么会!"听到对方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季温言连忙开口。 "如果我没那么差,他们也不会这样说。"少年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 "我是不是给哥添麻烦了。" 季温言眸色微暗,他的双手捏紧衣角,嘴角绷紧。 哥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他没有这么软弱,再强大一点,不被别人欺负,是不是就不用耗费心力保护他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 听见他的话,季鹤眠一阵讶然。 他微微睁大双眼,拉住季温言,让他在身旁坐下。 "温言。" 季温言抬头望向青年,目光温和,道。 "你要记住,这是你的家。" 季鹤眠轻抚他的发顶,言语中无一不显着耐心与关怀,他将手放在季温言的手上,传递着他的温度。 明明体温并不高,甚至有些冰凉,可季温言偏偏感受到温暖滚烫。 "一家人就不会存在有什么麻不麻烦。"季鹤眠温声道,"你受了委屈,我帮你出头,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哪怕你是错的也不要紧。"青年眼神柔软,"我是你的哥哥,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如果你不介意,我永远会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一时没听到声音,季鹤眠低头看去,只见季温言的眼眶泛红,紧抿的嘴角松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后夺眶而出。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从抚养他的父母去世,到被接入新家庭,一切无所适从,一切压抑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他终于忍不住,扑进眼前孱弱青年的怀抱,双手紧紧抱住他,身体微微颤抖,又赶在青年会觉得不适的时候放松了力道。 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用手不停地抹着眼角,轻声应道: "好。" ……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任务,季岑回到房间里,面露疲惫。 想起今晚的晚宴,他不由得有些担忧。 哥哥身体还没好全,能受得了吗。 按在拨号键上的手几次要往下按又移走,最终,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他给对方打了电话。 一阵铃声响过之后,电话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润和缓。 "小岑?" 听着他的声音,季岑忍不住软下了神色,眉眼间的疲惫感也消退了些许。 "哥哥今晚身体还好吗?"他轻声询问道,"会不会很累?" 对面温声安抚道,"我还好,今夜都是大哥在到处跑,温言也很懂事。" "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哪天把身体熬垮了怎么办?" 季岑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细碎的关心话语,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他就这样听着对面人说话,时不时回应几句,面带笑意。 知道对面人开始意识到什么。 "季小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在听我讲话。" 季岑赶忙端正了态度。 "当然!" 没理会季岑的话,季鹤眠轻哼了几声。 意识到哥哥可能生气了,季岑连忙道: "真的知道错了,哥不信的话,我可以拍照!" 话刚说完,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拍什么照片,拍自己听着二哥说话一直傻笑的照片吗? 越想越不对。 简单说了几句后,他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他陷入了迷茫。 为什么他会因为哥的几句话就有这样的反应,为什么在某一瞬间真的有把自己痴笑的照片发给对方的想法,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奇怪? 脑袋里二哥病弱却清峻的面庞挥之不去。 他猛的甩了甩脑袋,把那些有的没的都甩掉。 他狠狠抹了把脸。 …… 挂断电话,季鹤眠就对上了身旁那双黑漉漉的眼睛。 季温言睁着一双小狗一般的眼睛望着他。 "我听到哥刚刚夸我懂事了。" 小狗的语气兴奋,刚刚哭过的眼睛这时候就显得万分水灵。 季鹤眠敢肯定,如果对方真的是小狗的话,身后的尾巴一定会摇成螺旋桨。 "是啊。"季鹤眠笑着,没忍住又摸了摸季温言的脑袋,"我们温言最懂事了对不对?" 刚想把脑袋凑近一点,大声回答的季温言,在意识到青年语气里的逗弄,赫然红了脸。 "哥怎么这样…" 季温言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喃喃道。 季鹤眠的眼睛轻轻弯着,笑了一声,那声音里既有宠溺也有温柔,让人不禁心生暖意。 少年痴痴地看了许久,直到对方把手从他的头顶上拿下去才堪堪回过神来。 头顶温热的手突然移走,季温言有些不适应。 甚至想再让青年摸一摸。 回过神来,对着眼前人清润的眼眸,他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 "叩叩。"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来的人是季照临的私人秘书。 "二少爷,温言少爷。"他道了声好,"季总在应酬忙不开,家里的司机已经在场地外等候了。" "季总让我带话。"他又道,"如果感觉累了,就回家休息。" "尤其是二少爷。"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鹤眠面露无奈。 他轻轻咳了几声,抬抬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走吧,咱们回家。" …… 回家的一路上季鹤眠的精神都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在宴会上着了凉的缘故,青年这会有点咳嗽,面上显现了几分不太正常的红晕。 "哥,还好吗?" 回到家,季温言担忧地望着他。 青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季鹤眠挥了挥手,朝他安抚地笑了笑,说,"没事。" "今天一晚上也累了,先上去睡觉吧,我在楼下等等大哥。" 虽然不放心,但是在青年的催促下,季温言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等季温言上了楼,青年眉眼间的暖意渐渐淡了下来,他把衣领敞得更开了些,浑然不顾自己逐渐升高的体温。 【宿主,要不要我帮你把感觉屏蔽打开啊?】 001的有些担忧。 "谢谢小一。"季鹤眠摸了摸意识空间里那只软乎乎的白团子,"但是不用了。" 只有确切的感受才能让他之后的表达更加真实。 …… 在一轮又一轮的应酬之后,季照临回了家,酒精带来的头痛让男人皱紧了眉,他缓了缓,走向大门。 以往应酬之后他都是直接回公司,迎接他的也只是旁人客气的问候,和那间永远不变的,黑暗的办公室。 他以为回到季宅,迎接他的也大差不差。 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微微睁大了眼。 客厅里亮着一盏灯,昏黄的光线洒在沙发里青年的发丝上,他的发丝被光线染成橙黄色。 青年蜷缩在沙发里,手上握着手机,但屏幕已经熄灭,双眸微微闭上,似乎随时都能进入梦乡。 季照临在门口愣愣地站着。 他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很新奇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在一点点地塌陷下去。 那是原来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感。 不同于以往只是对弟弟的疼惜,看着沙发里的人影,他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直到走到青年面前的时候,季照临才意识到不对劲。 青年微闭着眼睛,面色潮红,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咳嗽声。 季照临神色一凛,他摸了摸青年的头,他在发烧! 这一摸把季鹤眠惊醒了,他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扇了扇,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他慢慢抬起头,因为身体的不适脸色不太好,但双眸仍呈着柔意,朝着季照临笑道: "大哥,欢迎回家。" 第4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4) 青年烧的满脸通红,眼睛却亮亮的,像颗黑葡萄。 顾不上太多,季照临快步走近,将青年拢入臂弯,抱的稳稳当当的,只恨不能一步并作三步往楼上走。 青年以往略显冰凉的身体此时烫的惊人,季鹤眠烧得有些意识不清醒,睁着一双亮眸直直地看向抱着他的男人。 季照临没说话,他的眼睫垂得低低的,下颌锋利,唇角绷紧,只是往前走。 "张姨,叫白医生快点过来。"仔细听,男人的声音和以往不太一样,多了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紧张,"小眠在发烧。" 怀里的温度一直不减,他用了点力气,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在门口看到青年蜷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心软,在此时有转化成了一种更为难言的情绪。心脏好像在被一只大手揉捏,一直哽到喉间。 生气于青年没有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更无奈于对方那点微小却不容撼动的固执。 但更多的是心底那种几乎要把他淹没的酸软感情。 季照临走到床前,轻轻把人放下,他探了探青年的额头,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不再耽误,男人站起身,将位置让出来给已经到来的医生,立在一旁看着一声一步步的给青年量体温,吃药,打点滴,寸步不离,眼神担忧又柔软。 也许是因为确实烧得迷糊了,被这么折腾来折腾去,青年也没太大反应,只是乖乖地接受着医生的一切动作,不吵不闹,看起来温顺又熟练。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急来的生病。 怎么能让人心软成这样啊。 季照临对上青年乖顺,湿润的眼眸,商界名利场上足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一颗本来坚硬无比的心在这时又酸又涩,几乎要化成水。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声响。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思绪,季照临微微怔住后缓过神,他再次看了看床上眼睛微闭的青年,动身去开了门。 门后,季温言穿着睡衣,满目担忧。 刚刚一连串的动静他感觉到了,想到二哥先前在楼下的虚弱模样,少年心里有些不安。 虽然知道季照临已经回了家,也叫了医生,但心里悬着的石头还是落不下去。 "大哥,"季温言的语气有些焦急,"是二哥出事了吗?" 一边说着话,一边透过男人与门之间的缝隙止不住地往里看,希望着能看到自己记挂的那个病弱的青年现在到底如何。 他不知道季鹤眠怎么了,但他记住了二哥从小心脏不好,他害怕他只是一下没看见,对方的心脏就开始叫嚣着要停止工作。 哪怕这种害怕来的毫无缘由。 季温言心里清楚,就算他问了,床上病着的青年也并不会因此好转,但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想看着他。 就算不能让他身体大好,但只要能让他舒服一点,不,就算有那么一秒,对方可以暂时忘记身上的痛苦,那也是好的。 "小眠只是发烧。"男人的声音略显冷淡。 季照临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什么叫小眠是不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小眠只不过是发烧而已。 小眠不会有事的。 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处于别的什么,他将这句话在心底又重复了几遍。 身旁的视线越来越炙热。 季照临的眉头更皱紧了几分,但最后也没说什么,侧开身,给季温言让出一条道来。 季温言几乎是小跑着要冲进去,跑到一半,意识到哥哥在生病,又硬生生稳住步伐,轻轻地靠近。 季鹤眠已经喝完药,打完针,这会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上的潮红褪去,露出苍白的底色,他眼睫微闭,正靠着休息,也许下一秒就要进入梦乡。 季温言盯着青年清瘦的脸,脑中忽然想到。 在梦里,哥哥会不会好受一点呢? 他本可以拍拍青年的手背,这样他就又能看到对方那双永远温和的眼眸,哥哥会轻轻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叫他不要担心。 但他不想。 也许睡着了,哥哥就没那么难受了,那颗脆弱的心脏或许也能好好休息,不再折腾他。 站在床边,看着青年恬静的睡颜,季温言刚刚焦灼的心在这时又奇妙地恢复了平静。 他就这样站了好久,直到确认对方睡熟,才又轻轻的走出去。 门口,季照临的五官深刻凌厉,在走廊灯光的衬托下气质显得内敛而深沉,他站在一旁,不知道看了多久。 季温言将房门关好,看到还站着的季照临,有些差异。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喊对方记得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嗯。" 应了一声,季照临脸上冷淡无波,眸中看不清有什么情绪,眉眼压住一道阴影。 季温言的身影已然走远,男人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几度想要把房门打开的手又放了下来。 小眠需要休息。 他这么对自己说。 …… 季鹤眠睁开眼,房间内弥漫着未曾消散的夜晚气息,窗外已经开始在泛白。 发烧带来的头痛久久不能散去,胸口也闷的发堵,眼前的光似明似暗,有点看不真切。 坐起身缓了一会,季鹤眠微微蹙眉,闭上眼睛,薄薄的眼皮下透出淡淡的红色。 门外一直有动静,像是有什么人一直在来回踱步。 季鹤眠收拢脸上的异样神色,端正直身坐好,声线和缓:"进来吧。"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房间门就被打开了一道缝隙,然后越开越大,从门后探出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睛。 季温言在门后藏着自己的半边身子,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像只小狗崽一样朝着季鹤眠笑。 "哥的身体好点了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在门的背后,他一身泥泞,都是今早去摘花时无意识蹭到的泥。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牢牢地抓住那把水灵灵的花束。 季温言从小在农村长大,只知道山川漂亮,花草漂亮,他也不知道什么好,只是想把他认为漂亮的东西送给二哥。 从小野惯了,先前在泥里打滚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眉眼精致,内敛温柔的青年面前,他就是觉得自己邋里邋遢的有点配不上青年那么温和的目光。 他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只好躲在门后,走来走去,犹疑着怎么把这捧新鲜的花送给他。 似乎是被他逗笑了,季鹤眠愉悦弯起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轻轻地笑了几声,舒缓清澈,像水中的涟漪。 "进来吧,温言。"季鹤眠有些无奈,他朝门口犹豫半天就是不愿进来的少年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难道要二哥下床拉你进来吗?"青年语气中带着笑意,逗弄着门口的季温言。 听到他这么说,刚刚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进去的少年立马直起身,推开门走进房间,全然不见刚刚的模样。 "哥你就在床上靠着,我进来!"季温言急忙开口,似是怕青年真的要下来拉他,他快步走进去,再把季鹤眠的手紧紧揣进怀里。 身上的泥泞一览无余,季温言一只手握住季鹤眠,另一只手握住花,就这样蹲在青年的床前。 抬头,怕对上青年的目光,低头,又看见自己脏不拉叽的衣服。 季温言的脸逐渐涨红,这次是羞的。 "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季鹤眠低垂着眼帘,笑意在嘴角勾勒出弧度。 "我看到花了。"季鹤眠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远远地指了指季温言死死藏在身后的花束。 "是要送给哥哥的吗?"他看向床边低头当鸵鸟的少年,温声道。 察觉到青年的目光,季温言的脸又红了一个度。 但这束花确实是送给哥哥的,是他专门早起出门摘给哥哥的。 不再低头假装鸵鸟,小狗慢吞吞地仰起脑袋,对上青年温和又充满笑意的目光。 季温言的眼睛亮晶晶的,青涩的脸上有些红晕,透着健康的红润,他抿唇笑了笑,腼腆但又坚定的说: "是给哥哥的。"因为想让哥哥开心。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但在心里说的响亮。 季鹤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的眼眸里微微闪着光,整个人也越发有了些生气。 "我很高兴。" 季鹤眠记得对方貌似是喜欢被摸脑袋,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发顶。 他微顿,眼眸温和,望着季温言笑道: "哥哥很喜欢温言送的礼物,也很喜欢温言。" 季温言直愣愣地盯着他看,感受到头顶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他的脸几乎要烧起来。 虽然极力克制,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整颗心在胸腔里敲打着欢快的节拍,暗暗的喜悦几乎要从眼中飞出来。 没克制住又往青年的手上蹭了蹭,他的眸子水润,眼角微微上扬,乌黑明亮的眼睛从下往上地看着床上的青年。 哥哥也很喜欢温言。 他几乎要高兴的跳起来,就像小狗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骨头,那份感觉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 第5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5) 被他的眼神感染,季鹤眠眉眼弯弯,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少年身后那条不存在的尾巴好像摇得更欢了,季温言仰着头,朝着他哥笑得灿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就像昨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一样,只是看着青年,自己的心神就忍不住产生波动。 心里涨涨的,暖暖的,跳得很快。 他也得心脏病了吗?从乡下来的小土狗在心里直愣愣地想。 被他这样闹腾来闹腾去,季鹤眠虽然一直在认认真真地听着少年讲话,但身体实在撑不住,只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困倦疲惫感就控制不住地席卷而来,眼皮越来越重,直至睁不开眼。 季温言揣在怀里的那只手还是暖和的,看着青年闭上的眼睛,他悄悄地伸出手,想把对方垂在另一边的手也捞进怀里,藏严实。 也许是因为身体实在太差,太过疲惫,直到两只手都被少年藏严实,青年也都一直闭着双眼,呼吸平稳。 感受到对方冰冷的双手逐渐被捂暖和,季温言将头轻轻靠着床边,就着这个姿势在青年身边呆了很久。 一连几天,季温言都早早地起床,跑出去给青年摘到最新鲜的花,然后冲到那扇门前,等着青年笑意盈盈地喊他进去。 他会站在门前,仔细整理好自己,然后进去把他哥冰凉的手揣进怀里,直到重新捂热,然后听他哥温温柔柔地同他说话。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季温言总这么想。 等哥的身体好些了,他就能带着哥一起出去摘花,散步,甚至做更多的事。 少年在心里美美地想着,几乎要乐出声。 …… 这几天,季照临都没能好好地和季鹤眠讲上几句话,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好不容易得了空,他本想着去看看青年,却只能看见床边朝气蓬勃的背影,把青年挡的严严实实。 心下没来由有些烦躁,这股烦躁萦绕在心头,连着好几天挥之不去。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老板这几天情绪不太对?" 茶水间除了休息的作用外,一些员工们还会时不时来这里交换一些小八卦,全当做工作之余的消遣。 此时这里略显热闹,几个员工正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是啊是啊,昨天汇报的时候季总旁边的气压超级低。" "就是!昨天我们组没人,只能我去交资料,你们是没看到,老板的脸阴沉的和什么似的。"小桃说着,语气很幽怨。 "再来一次的话说什么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去见老板的。" "话说老板是被女朋友甩了还是被戴绿帽了,怎么这几天怨气这么大。"不知是谁小声抱怨了一句。 "咳咳咳……"白秘书一口水呛住,差点没喘上来气。 被这群小伙子小姑娘们胆大妄为的话吓得不轻,他转过头去,睁大眼。 "一个个的瞎说什么呢!被季总听到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口头教育了几句,告诉他们都把嘴巴闭严实,直到所有人乖乖地排排站好,一个个地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乱说话,白秘书才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到工位上去。 大家嘴上是不说了,但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就开始在手机上飞快地打起字。 "从白秘书的反应来看,刚刚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真的!!!" 紧接着,在没有白秘书和季照临的闲聊群里,开始了及其热火朝天的激烈讨论。 …… 结束工作,季照临回到家,习惯性地先往楼上走,虽然知道青年或许已经睡下,但总想着要去看看他。 出乎意料的,季鹤眠的房门微微敞开,暖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映了出来,照亮了门前的一小块地方。 他往里看了看,青年还没睡着。 季鹤眠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柔软的丝绸睡衣包裹着他单薄的身体,发丝软软地垂在额角,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这几天他的身体被养得好了一点,甚至可以自由地在房子里走动而不觉得疲累。 这会他正窝着,手上随意翻着本书,白皙干净的手指轻轻抵住太阳穴,垂眸往下看着,宁静又温和。 季照临看着他,手虚虚地握在门把手上。 他上来本是想进去看看青年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但是现在在门外默默地看着暖暖的灯光洒在安静的青年身上,又停下了脚步。 不愿打扰这难得的美好。 可能是目光太灼热,青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对上男人的目光。 没意料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回家,季鹤眠愣了几秒,随后朝着季照临笑,声音清扬: "大哥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他调整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麻木的身体,把书轻轻放在手边。 "怎么不进来?" 被发现偷看,季照临没有丝毫窘迫,男人站直身,走到季鹤眠身边。 "大哥以为你在休息,不想打扰你。" 季照临声音低沉有磁性,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今天感觉还好吗?" 他伸出手探了探季鹤眠的额头,确认温度已经完全降下来后,又不放心地询问了一遍。 被男人捂住额头,季鹤眠眼睛眨了眨,望着他露出笑容。 "今天好很多啦。"青年的眼睛像黑珍珠,忽闪忽闪地看着季照临,道:"一个人在家也不会无聊,温言这几天一直在陪着我,还给我送花。" 在季温言面前柔软又强大的青年在此时仿佛只是一个撒娇的幼童,扯着男人的衣角,想指给他看那些堆在床边的花。 "嗯,很好看。" 季照临其实并没有觉得那些花有多好看,尤其这些花不是他送给季鹤眠的。 小眠很喜欢花吗? 季照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娇艳的花朵,就把视线收了回来,重新放在青年身上。 如果小眠喜欢花的话,那他在家里布置个花园会不会好很多,免得连一枝路边的野花都能被青年视若珍宝的放在心上。 他的弟弟怎么能这样被委屈。 忽略掉心底涌上来的酸意,他收回原本放在青年额头上的手,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流转着,暗暗的看不真切。 心里在某一瞬间生出了想要把那些花都扔掉的想法。 想法一出,他立刻把这些念头都抓回了大脑深处。 真是魔怔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压下心底那些不明的情绪。 "大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季照临将青年从沙发里牵起,直到将人好好安置在床上。 "温言现在正是上学的年纪,我给他找了几所还算合适的学校,你觉得怎么样?" 上学了或许对方就不会在那么缠着青年了,小眠会无聊也没关系,他可以把小眠带到公司,外面的世界新奇开阔,他相信青年和他待在一起,会很好。 如果小眠身体不适的话,他也可以在家陪着对方,完全不需要另外一个人的插手。 男人冷厉的面容在青年面前变得柔软。 有点差异。 季鹤眠本以为按照季照临的心性,会打算直接让季温言开始学习管理公司事务,却没想到对方是想让季温言先去上学。 他思考了一会,抬头望着季照临,语气担忧: "温言才回家不久,这么急把他送到学校去,他会不会受欺负?" 季照临几乎不带任何犹豫,就像提前打好了腹稿一样,道: "温言已经是成年人了,面对问题需要学会自己解决。"他这么哄着季鹤眠,"我给他挑的都是很优秀的学校,我们要相信他。" 有了他的保证,季鹤眠虽然还存有担忧,但最后也在男人一遍一遍的诱哄下答应了这个提议。 见青年答应,季照临眉眼舒展,满身的愉悦几乎都能感受得出来。 "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到公司里去找大哥。"他继续哄骗着单纯的青年,"公司里有很多人,很多新奇玩意,很有趣。" 只是听着男人的描述,季鹤眠的眼神越来越亮,他的眼睛亮亮的,朝着男人问:"真的吗?" "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季照临闻言笑了笑,目光好像只装得下青年一个人。 又和青年讲了很多自己曾经去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 感受着青年亮晶晶的目光,这些他原本并不在意的事,他此时却无比庆幸自己经历过。 夜色越来越深,季鹤眠最后没抵挡得住睡衣,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讲故事的声音渐渐减小,青年平静的睡颜就在眼前,季照临轻轻地抚摸了几下他柔软的发顶,最后看了一眼,走出了房间。 皎洁的月亮静静的悬在窗边,照亮了季照临的面庞,也扰乱了他的心。 …… 得知自己不日便要离开家里,赶往学校的消息,季温言呆呆的。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可以上学。 只是这些天和二哥呆在一起的时间太过美好,一时告知他马上就要离开青年,有点过分突然。 明明他还准备过几天带着二哥出去走走转转。 小言成年了!要去上大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5) 第6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6) 他手上还拿着花,正准备开开心心地去找他哥。 "那我是不是很久都见不到哥了…" 小狗表情很委屈,两只耳朵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都蔫蔫的,可可怜怜。 看不下去,季鹤眠撸了撸狗头,安抚道:"去了学校也可以和哥哥打电话的。",他拍了拍季温言的脑袋。 被青年安慰了好久,季温言才不情不愿地去收拾行李。 后来在临走的时候,季照临和季鹤眠都在门口送他,季温言偷偷瞟了一眼季照临,然后快步冲到青年面前,给了他哥一个很用力的拥抱。 少年的身体火热,已经快有了成年男人的模样,甚至比季鹤眠还高出不少,他把头埋在青年的颈窝里,毛茸茸的脑袋扫得季鹤眠一阵发痒。 "哥,一定要记得和我打电话!" 季温言面露不舍,睁着一双小狗眼睛对着青年再三强调。 被颈处的痒意弄得发笑,季鹤眠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笑着应下。 季照临在一旁只觉得这一幕莫名刺眼。 "好了,时间不早,快点出发。" 小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受得住他这样闹。 纵有万般不舍,在男人不断的催促下,季温言最后还是和他哥道了别,跟着季照临上了车。 季鹤眠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直到低调却奢华的黑色轿车渐渐驶离季宅,成为一个黑色的小点,青年才移开目光。 庭院里,季鹤眠神色冷淡,全然不见先前温和柔软的模样。 他揉了揉开始隐隐泛疼的额角,转身朝屋内走去。 他给季照临留了条短信,大意就是今晚自己会不在家,叫对方不要担心。 "张姨。" 进屋后,他面上的冷淡消退,又换上了那副亲人温柔的模样。 "帮我炖一点汤,好久没看见小岑了,我想去看看他。" …… "您好。" 片场外,身形略显瘦弱的青年皮肤白皙,笑容腼腆,精致的眉眼间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礼貌又温和: "请问季岑在这里吗?我是他的哥哥。" 眼前的青年虽然长的和季岑并不太相似,但浑身的气质矜贵,这点倒是和季岑莫名的一致。 早听说过季岑本来就出身不凡,家里也确确实实有个身体不好的哥哥。 片场内的工作人员想了想,犹豫道:"岑哥这会还在拍摄,您要不先在外面等等,等他拍摄完了我喊他过来。" 没为难对方,季鹤眠点了点头,轻声应好,找了个空位置就着坐下,白色的饭盒被他端在腿上,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会是谁的哥哥的样子,反而看起来像谁家里娇养着的孩子。 像一只乖巧的洋娃娃。 赶到这里的季岑在看到这一幕时,心里就自然地浮出这句话。 起初听到有人找他的时候,他还不大在意,只以为是哪家的狗仔又想借此刷一波热度。 但直到对方描述来人的外貌,一字一句都和哥哥完全相符,甚至还称呼自己为他的哥哥时,他连戏服都来不及换,妆也没写,就这样火急火燎地跑到外面,只恨不能飞过去。 "二哥!" 听到声音,季鹤眠抬头看去。 有段日子没见,季岑好像瘦了一些,也许是因为电影里扮演人设太久了的缘故,他显得和之前很不一样。 季岑朝着青年的方向跑去,细看他的步伐和以往也有些不同。 容貌艳丽的他穿着一身简单又单调的黑色衣服,面上有些挥之不去的阴翳,头发长得长了些,这会搭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低沉又危险。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季鹤眠眼中闪了闪,随即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他弯了弯眼睛。 "知道你忙,本来不想打扰你的。"说着,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偶尔在网上会看到你的照片,总觉得瘦了很多。" "就想着让张姨炖点汤带过来给你喝。" 季鹤眠紧了紧手上的饭盒,站起身看着他,眼神期待。 看到哥哥手上的饭盒,季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还记得二哥才病好没多久,于是拉着季鹤眠赶紧去了他的私人休息室。 脑袋里回想着青年刚刚说的话,他心里一阵暖意,脑中却不合适宜地生出其他的想法。 如果哥哥能这样一直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只看着他,只给他带汤,只对他好。 眼中的暗色又重了些,季岑将休息是的门关起,带着季鹤眠坐在沙发上。 已经接近傍晚,休息室里弥漫着暖意,灯线很暗,他看着季鹤眠的脸,渐渐地回不过神,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就这样站住。 汤被稳稳当当地放在一边,季鹤眠看着眼前几乎完全挡在他面前的人,缓缓张口: "小岑。" 休息室里很安静,青年苍白的脸上,此时嘴唇红得有些过分,他吐字缓慢,眼神温柔地看着季岑,语气里像是在诱惑着对方进入深渊。 "这几天是不是很累?" "发生了什么事是哥哥可以知道的吗?" 越来越温柔,季岑看向青年的眼神也越来越痴狂,整个人有些割裂。 在青年的引导下,季岑遵从自己的本心,他慢慢地跪坐在地上,枕上季鹤眠的大腿,双手紧紧抓着青年的衣角,就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他看着季鹤眠的目光始终痴迷。 "哥,我做了一个梦。" 季岑的脸紧挨着青年的双腿,他轻轻开口,声音里好像藏着风暴。 "梦里我很坏,我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 他眨了眨眼,脸上的头发垂到另一侧,将他脸上的神情完完全全的展露了出来。 此时他面色平静,甚至有些茫然。 "所有人都讨厌我,但是没人教过我我该怎么做,没人告诉我我那样做是错的,那样做会让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好难过啊。" "就这样我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跟着我的感觉走。"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一路上他们都对我扔垃圾,骂我,说我是个天生的坏东西。" "但是,哥来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里开始闪烁着光,逐渐变得狂热。 "哥真的很好,教我刷牙,教我洗漱,教我怎么真正的去吃食物,教我怎么正常的和人相处,给了我这一辈子享受过的最好的东西。" "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是最后,哥不见了。" "我在哪都找过了,窗缝里,柜子里,那些人的嘴巴里,眼睛里,都找不到。" 他开始变得激动,双眼睁大,面色隐隐发红。 "怎么能不见呢?" 季岑没有继续往后讲,只是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眼神癫狂。 他讲的是电影里的故事。 梦里的他自己就是电影的主角。 那是一个天生反社会人格的杀人犯,从小被亲生父母扔掉,在野地里长大,后来又在外面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但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直到日复一日中自己臆想出来了一个"哥哥",帮他找回人性。 但上天实在不眷顾他,在又一次被精神病院抓回去的时候,"哥哥"被发现了。 他们压着他,把他电晕,打晕,强行把"哥哥"从他的身体里剥离出去。 他受不了的。 季岑入戏入的太深,他走不出来,休息室里昏暗的环境,狭小的空间,哥哥温柔看着他的眼神,无一不把他带入电影里那个拥挤的精神病房。 季鹤眠垂眸看着腿上的人,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季岑的后颈。 每当季岑喃喃一句"怎么能不见呢?",他都会耐心地,温和地回复他: "小岑,哥哥在这里。" 就这样安抚着,季鹤眠眉眼温柔得不似真人,仿佛刚刚膝上人癫狂的样子从来没有发生过,直到季岑在他的腿上沉沉睡去。 "小一,把他放到床上吧。"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季鹤眠低头垂眸看着腿上睡着的人,很平静。 【好。】 …… 一夜风平浪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休息室,季岑的眼皮下眼睛动了动,缓缓醒来。 第一眼就看到了床边趴着睡着的青年。 对方好像照顾了他一整晚,虽然闭着眼睛,但眼下的乌青不假,很容易看出来面上的疲惫。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充斥了整个大脑。 自己就那样躺在二哥的腿上,还对二哥说了那么多混话,折腾了那么久。 最后还要二哥照顾自己。 季岑的眼神复杂。 自己怎么会入戏那么深。 不敢想哥哥起来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神情面对自己,季岑抹了把脸,一时说不出话。 意识到哥哥这会还趴在床边,他连忙站起身,下床把季鹤眠轻轻抱起,又轻轻地送到床上,拿被子盖好。 虽然年纪小,但因为工作需要,季岑常年锻炼,竟也将青年抱得稳稳当当。 床上季鹤眠睡得恬静,胸脯有规律的上下浮动,眼睫毛长长的,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里很充实。 看啊看啊,季岑目光逐渐定住,他不受控制的朝着青年的方向越靠越近。 在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快要亲上的时候,季岑生生停下。 他猛的摇了摇头。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小岑也成年了!不用担心这啊那啊的什么,放心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6) 第7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7) 季岑前额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略长的发尾几乎要贴到季鹤眠的耳边,只差一点就要与青年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季岑几乎是从床边弹起来,自进剧组以来就一直阴郁的脸庞此时染上了一抹薄红,他的掌心微微开始出汗。 季岑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他的心脏好像不太愿意听他的话,砰砰地跳着,像只受惊的鹿。 他站在床边,还没缓过神,这会的眼神正牢牢地黏在床上熟睡的青年身上,满脸潮红。 青年的鼻息似乎还缠在他的面前,带着温度,甚至... 好像还带着对方身上特有的香气。 季岑整个人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站在季鹤眠的面前走不动道,他的喉结轻微滚动,眼瞳沉沉的,像蒙了层雾。 好像在某一瞬间,他又进入了电影里,成为了那个只能依靠“哥哥”活下去的杀人犯。 这样做是不对的。 有道声音心里说着,一遍又一遍地环绕在季岑的耳边。 他仓促的移开目光,像是在逃避什么。他脸上的潮红还没退下去,但此时门外有已经有人开始催促他去准备拍摄了,细细整理好了刚刚被他压出褶皱的床单,直到看不出一丝痕迹,他才逃也似地离开了休息室。 休息室内,平静的空气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 季鹤眠闭着眼睛,轻微地皱了皱眉,昨天刚刚缓解了一些的头疼这时候又突然涌上来,和略显吵闹的电话铃声夹杂在一起,让他有点不好受。 青年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更苍白了些,他睁开眼,缓了缓身上的不适感,慢慢地撑起身,接通电话。 “你好,请问是季温言的哥哥,季鹤眠吗?” 学校的办公室里,季温言低着头,脸上还有未消退的凶戾,正低沉着眉眼,一句话也不说地站着。 他面上带着伤,再略微显现出棱角的脸上显得格外显眼。 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和他一样带着伤,只不过伤势比他重一点,几个人站在少年的身后,也不作声。 给他们的监护人一个个打完电话,李老师放下手机,看着眼前这帮大小伙子,只觉得额角突突地抽动。 再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问过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伤得较重的那几个对此闭口不提,只是一味地说季温言打伤了他们。 问季温言,他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眉眼冷厉,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 李老师只觉得无奈,他在季温言来之前就听说过对方的身世,出于同情和对自己学生的爱护,他经常会关照一下对方。 谁知道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事。 因为季温言是先动手的那方,所以再三考虑下,还是打算把对方的监护人叫来了解一下情况。 打电话给季氏那位,电话一直不通,没办法,他只好给季温言的二哥打电话。 好在电话对面的人还算好说话。 ...... 校园里的路上,几个人挤在季温言的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要和季温言扯话题。 开玩笑,季家新找回来的少爷,他们家里各个都想着同季氏进行商业合作呢,虽然摸不清这小子在季家到底是什么地位,但是既然都被找回来了,应该也是被看重的,与他交好总没有坏处。 “欸。”其中的一个人耸了耸季温言的肩膀,“我是真羡慕你,家里大哥那么有实力,弟弟还那么火。” 还沉浸在要离开二哥的失落当中,季温言没什么心情回复他,没作声。 “说不定以后人家坐拥大半个季氏集团呢。”另一个人开玩笑道,“人家弟弟,季岑,每年靠拍电影都能赚那么多,肯定不会和他再去抢公司的股份。” “早听说季家那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病成那样怎么有可能接手公司。” “就是啊,看着就像一幅马上要撒手人寰的样子,怎么跟我们温言争家产。” 几人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遮拦的讨论起季家的人,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季温言骤然阴沉下去的脸色。 在他们心里,季温言的前十八年都和季家没有半点交集,恐怕来到季家也只是为了分一分季氏那块炙手可热的肥肉,对季家的人没什么感情。 于是他们放下心来议论着,越说越过分。 季温言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们,眸色阴沉如墨,像是在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你们说什么?” 他沉着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嘴巴乱说话的烂人,声音里压抑着怒气。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还没意识到季温言的不对劲。 “说你家的那个病秧子肯定没那个命和你争...”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风拂过,紧接着就感觉到脸上传来揪心的痛意。 “你他妈再敢说我哥一句试试?”季温言的肩膀剧烈起伏,声音一字一顿,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一股冲上了脑门,一股火起直冲冲的升起,烧的他浑身发烫。 “我操季温言你他妈干什么?!” 被季温言一拳打倒在地的人蒙了,他缓过神,朝着对方怒骂道。 季温言没说话,只是沉着脸,一拳又一拳地往他身上砸,跟不要命似的。他浑身散发着冷意,唇抿成一条直线,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见季温言玩命的打法,旁边的人总算回了神,想要去拉架。 他没忘记这群人都咒了他哥。 来到学校前,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去给青年摘花,只希望对方的心情能好一点,身体能舒服一点,就算青年被他好好养着,好不容易多了点血色,他还是会因为对方时不时的皱眉而揪心,心疼。 结果被他好好呵护着的,放在心上的人就这么成了他们口中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季温言气得心口发疼。 他不仅没有被拉住,反而还打得更凶,几个人见他这样火气也上来了,不再拉架开始还手。 于是就造就了现在这个局面。 ...... 季鹤眠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 在季温言身后的几个人的视角里,推开门的青年身形瘦弱,肤色偏浅,眸子却盛满水光,此时正带着担忧背光走进来,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早春未融化的雪,脆弱但温柔,美得不可方物。 他们有些看呆了。 没人告诉过他们季家的二少爷是个这样的人物,想起刚刚对他的那些过分言辞,几人心里都升起了一点悔意,但谁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不敢直视青年的目光。 季温言本来没有抬头,不是没听到门开的声音,只是下意识觉得会是季照临来这里,或者是对方的秘书,所以对此并不太在意。 “李老师。” 直到听到熟悉的嗓音,他猛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哥的脸。 他呆呆地看着季鹤眠,有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是哥来学校沟通? 季温言心里第一个想法是对季照临的不满,他不信对方不知道青年身体虚弱,不宜太过烦心。他都闹出这样的事了,怎们还能让他哥过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季鹤眠从他身旁经过,径直走向李老师面前,期间没分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季温言才后知后觉地慌了。 心里蔓延起一种莫名的焦虑感。 哥哥会不会因为他打架就不要他了,刚刚走过去都没看我一眼,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从打人到被扯进办公室以来季温言第一次对他的行为感到后悔。 明知道二哥身体经受不了闹腾,他还惹出了这样的事,要怎么办才好。 小狗低着脑袋,眼神却忍不住地忘季鹤眠那里瞟,表情沉重,全然不见之前打架时那种凶狠不要命的模样。 感受到身后那股偷偷摸摸的视线,季鹤眠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坐到办公桌的对面,对着李老师语气温和。 “不好意思啊李老师。”青年面上有些无奈,“是我们家温言给您添麻烦了。” “但是我知道温言是个好孩子,在家里连花都舍不得磕着碰着。” “我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地打伤同学。”季鹤眠的语气坚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在听到青年说出这样一番话时,季温言原本低低沉着的头突然又抬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哥。 本来就对季温言这个孩子存在心软,青年有礼貌的言语在一定程度上又让李老师的心软更深了一些。 “我原本也对此存在怀疑态度。”李老师叹了口气,“但这几个孩子都倔得很,硬是一个字也不肯说,宁愿在这里硬耗着。” 季鹤眠的眼尾上扬,瞳色浅淡,唇角轻抿,他目光里的坚定仍未改变。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带他回家,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确确实实是温言不对在先,我会让他回来好好的和他们几个孩子道歉。” 虽然嘴上说的是道歉的话,但是季鹤眠的语气明摆着就是在说:我家孩子绝对不会主动先打人,就算是做错了也是他们错在先。 一副护崽的模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继续追究下去也不太好,李老师叹了口气,点头答应。 宝宝们可以多多评论和我聊天,每一条我都会看!也可以提出一些建议,有用的我都会保留的 很喜欢大家之前的评论,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7) 第8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8) 像是没听到后面那句话,季温言的心情又重新高兴起来。 哥哥在替他说话。 少年乐得跟条傻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季鹤眠的身后,哪还记得自己刚刚在他哥面前被老师狠狠批了一顿,更不记得自己才刚刚惹过事,脸上还带着伤就傻傻盯着青年笑。 季温言亦步亦趋地跟在青年身后上了季家的车,见季鹤眠不理他,就伸着毛茸茸的脑袋凑到对方面前,那双黑亮的眼睛水灵灵的,哼哼唧唧地撒娇: “哥,我好疼——” 小狗的语气委委屈屈,见青年还是不为所动,他索性拉起那只白皙清瘦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轻轻蹭了蹭。 “哥你看看,我是不是被他们打毁容了?” 季温言可怜巴巴的,恨不得凑到季鹤眠眼皮子底下,好让他哥看得更真切些。 被少年左一下右一下闹得没办法,心里也确实心疼自家的乖小孩被打成这样,季鹤眠表面上不显,还是强撑着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但眉眼已经微微松动。 心里既好气又好笑,他终于开了口: “是啊,丑丑的。” 季温言瞬间僵住了,他蹭着青年手心的动作突然顿住,一顿一顿地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狗觉得天都塌了。 凭心而论,季温言现在的样子称不上有多好看,眼角被人打青了一大块,鼻梁上也被划了个口子,再加上几处明显的伤痕,整张脸勉强只能看出几分往日的轮廓。 呆愣了好一会,把头低下来,季温言慢吞吞地从季鹤眠身上挪开,默默转头背对着青年,缩在汽车的角落里。 季温言:呜。 早知道自己现在这么丑就不凑哥那么近了。 季温言又把脑袋朝远离季鹤眠的方向偏了偏,面上出现诡异的平静。 这下好了,又给哥添麻烦又变得那么丑,还好意思问哥自己是不是毁容了,蠢成这样,如果他是他哥,他都想把自己扔掉。 感受到少年异常的举动,季鹤眠偏头看了看,只看到了个沉默又倔强的后脑勺。 季温言:…… "温言。" 季鹤眠抚了抚额,叹了口气,不再绷成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看了看自己和少年之间突然隔开的,足以再坐下一个人的距离,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身旁。 "过来,哥哥想问问你今天的事。" 听到青年喊他过去,条件反射地季温言就想动身凑近,但是刚移了半寸又想起自己现在丑丑的脸,犹犹豫豫地不敢过去。 看着季温言扭扭捏捏的样子,季鹤眠放软了语气,无奈道: "我们温言不丑,哥哥刚刚是逗你玩而已。" 季鹤眠看着一直拿后脑勺对着他的少年,只觉得好笑,语气又柔和了一点哄着他道。 虽然心里不相信,但是被他哥哄的开心的小狗这才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挪到季鹤眠身旁。 移是移过去了,但季温言还是垂着脑袋,不敢往上看。 季鹤眠也不强迫他,开始一个一个地问问题。 "今天真的打架了?" 小狗点点头。 "那几个孩子的伤是你打的吗?" 小狗又点点头。 "是你故意要打他们的吗?" 小狗猛然抬起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是!"季温言有些急切地否认,他不想他哥觉得他是仗着家室就随便欺负别人的人。 "那就没事。"季鹤眠的眼神软了下来,摸了摸季温言的脑袋,声音温和: "那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 听到他这么问,季温言抬着的头又垂了下去,他低着脑袋,双手又搅着衣角——这是他紧张的时候就惯有的小动作。 一时间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他才轻轻地开口,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似乎生怕被青年听到。 "他们对哥说了不好的话。" 季鹤眠的神色微愕。 季温言的头还是垂得低低的,被碎发挡住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是我先动手的。"他的声音有些沉,带着不容辩驳的执拗,"但是他们不能那么说你。" 车内又陷入沉寂。 哪怕哥哥骂我也没关系——季温言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打架,甚至打得更凶,没有人可以那么说他哥,来一个他就打一个,直到所有人说过这些话的人在想到他哥的时候只会祝福他哥长命百岁。 季温言暗自下定决心。 "温言。" 听到声音,季温言抬头望向他,之间青年目光如水,眼底像拢着细碎的月光,嘴角噙着笑意,眉眼舒展,温柔得不可思议。 心跳错了节拍,季温言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失了神。 "我很开心。" 季鹤眠的声音温软,眸子里波光粼粼。 他确实没想到季温言打架是为了他。 虽然季温言含含糊糊地不肯说出来,但其实不难猜到那几个同少年打架的人对自己说了什么话,假如今天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面对这些事情,或许还会生气伤心,但于他而言,其实并不十分在意。 从一定程度上看,那些人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他的身体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最清楚,病骨沉疴,谁也说不清他到底能在这个世界待多久。 更何况,他终究也是要离开的。 但在听到季温言说的话时,他的的确确在高兴。 有人为自己说话真的会让心里暖暖的。 对上面前眼神愣愣的小土狗,季鹤眠的眉眼弯弯,眼里的笑意更深。 青年靠在座椅上,脊背很直,外面的景象迅速变化,连带着他的脸上也照着朦胧的光影,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季鹤眠抬手,指尖及其柔地抚过少年脸上的伤痕。 "哥哥生气,不是因为你打架。"季鹤眠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只是害怕你受伤。" 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季温言几乎是瞬间就扑到季鹤眠怀里,把他哥抱得紧紧的,仿佛要把对方揉进骨血里。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 小土狗窝在他哥的怀抱里,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撞出胸腔,鼻尖萦绕着青年身上清冽好闻的香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好闻到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如坠云端。 也不知道是被香气蛊惑还是被季鹤眠的话给迷晕的。 季鹤眠整个人被扑得后仰,他整个人有些不稳,被少年抱了个实,一时对对方的莽莽撞撞感到失笑,稳住身形后,他的掌心轻轻落在季温言的后脑勺上,揉了揉小狗毛茸茸的脑袋。 "哥。"季温言埋在青年的怀里,有些瓮声瓮气,声音闷闷的: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嗯?"季鹤眠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季温言从青年的怀里露出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不是生我气,是…是担心我。" "担心"这两个字被他微微加重了语气,季温言的双手把青年抱的更紧了些,眼睛亮亮的,目含期待。 对上他的目光,季鹤眠心里突然就软下去一块,他放缓了声音,吐字清晰道: "哥哥没有因为你打架就生你的气,但是哥哥会因为你受伤而担心。" 季温言的眼神更亮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笑容扯动了他脸上的伤口,让他"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 即便如此,他还是朝季鹤眠笑得傻傻的,甚至比先前更加灿烂。 少年在季鹤眠脖子上蹭了蹭,声音黏黏糊糊,"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养他长大的父母对他虽然好,但是毕竟是穷苦地方出来的人,不太擅长对自己的孩子说一些温情的话,就算是一些温情的举动也很少。 今天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说,害怕他受伤。 他几乎要被天上掉下来的骨头砸蒙了。 一瞬间什么委屈,生气,疼痛都不重要了,他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想把他哥叼进窝里,好好地藏起来。 车内重归宁静,只剩下两人彼此交织的平稳呼吸声,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在车里照出温暖的光晕。 …… 季温言站在镜子面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怎么丑成这样。 他想过自己可能会不太美观,但从没想过自己能被打成这个样子,像只蠢蠢的熊猫。 明明感觉自己没怎么被打到脸啊…… 季温言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哥。"他躲在门背后,对他哥问道:"如果我变成熊猫了你还愿意担心我吗?" 青年正准备从医药箱里拿出药膏,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动作一顿。 季鹤眠:? "什么熊猫?"他有些好笑地问。 "一米**的熊猫。"季温言慢吞吞地从门后挪了出来,还欲盖弥彰地用手挡住自己青紫交加的眼眶和颧骨。 季鹤眠看清他的脸,确实比在车上看起来更严重了些,也许是因为瘀血散开了的原因,那张原本俊朗的脸此时看着更加惨不忍睹。 本来心里挺心疼的,但看着少年那副天都塌了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他嘴角的笑意扬起,朝季温言招招手:"过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8) 第9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9) 季温言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垂着脑袋,就是不愿意把脸露出来给他哥看。 季鹤眠笑了笑,没说话,摇摇头,他把刚准备好的药膏轻轻挤出,动作轻柔地拉开少年挡住脸的手,把药敷在季温言眼角的淤青上。 冰凉的触感让少年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被季鹤眠轻轻固定住下巴。 "动了就擦不稳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青年温和又带着笑意的声音近在耳畔: "别到时候没恢复好,真成了熊猫又来问我嫌不嫌弃。" 季温言立刻就僵住不动了,感受着他哥指尖温温柔柔的力道,和他近在咫尺的,清浅的呼吸。 药擦着擦着,脸上的触感越来越明显,青年的指尖好像带着一种独有的质感,又软又凉,还带着香。 从他的视角看,他甚至能看到他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灯光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镀上柔和的光晕。 好看的不像话。 季温言看得发痴,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幸福的不可思议。 …… 看着手机上备注"小眠"的人发来的消息,季照临忍不住放软了眉眼。 知道青年要在季岑那里过夜的时候,他还为此担心了很久,总想着对方会不会不舒服,身体受不受得了。 【大哥,我回家啦,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小猫探头.jqg】 脑中立刻浮现出青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裹着薄毯,一边看着书一边等他回家的画面,温暖而乖顺。季照临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弧度。 他想好好地回复对方,叮嘱对方好好休息,说自己很快就会回去,但到了打字的页面,又不知道发什么比较合适。他向来不擅长表达这种过于细腻的情感。 【嗯。】 犹豫了一下,他又往上划了划,犹疑地收藏了那个小猫表情包。 点击发送。 【小猫探头.jpg】 一直静候在身旁,准备汇报工作的白秘书,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老板的屏幕,眼睛一不小心就瞟到了那个与自家老板冷峻气质极其违和的,可爱的表情包。 白秘书:瞳孔地震。 季照临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秘书的震惊,他放下手机,抬头望去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厉,只是眉宇间尚未完全褪去的柔和,暴露了他此时不错的心情。 "什么事?"男人的声音是惯有的沉稳。 白秘书立刻收敛心神,他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把手上的文件往身后放了放,语气平静: "今天的工作大多数已经完成,来问问您要不要现在离开公司?" 其实工作并没有做完,但是他作为精英秘书,为老板排忧解难是他的职责,几份文件而已,他可以的。 季照临:"嗯。" 男人对他的询问感到很满意。 白秘书心下了然,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调整了一下站姿,从容站起身。 审时度势,排忧解难,不愧是他。 季照临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步伐较平时看起多了几分迫切。 …… 暮色渐沉,窗外的景色忽闪而过,季照临坐在车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小眠:好,我等大哥回家。】 手机的界面在此处停留了很久。 他几乎可以想出来等他回家时,青年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就坐在客厅,任由那盏昏黄的灯照亮他清瘦却带满笑意的脸庞。 想到季鹤眠的身体,季照临的眉头几不可查的蹙起。 他看着这孩子从那么漂亮可爱的一小团长成了如今的模样,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暗自发誓过要照顾好弟弟们一辈子,结果当年生病的小鹤眠到如今身体也没什么好转。 季照临单手撑着额头,手机屏幕散出的光微微洒在他的眼底,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他一直都在给青年寻找合适的心脏配型,但无一例外,全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以失败告终。 想到这,季照临有些烦躁。 小眠自小就是所有小朋友里最乖的那一个,每次病发就算再难受也不哭不闹,白净乖巧最招人疼。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无故遭受病痛折磨。 “先生,到了。”汽车停稳,司机的声音唤回了男人的思绪。 回过神,季照临揉了揉眉心,将领口扯松了一点,推开车门。 ———— “哥——”季温言把头埋在青年的怀里,声音黏黏糊糊,闷着头撒娇。 “如果我明天回学校的话,他们又欺负我怎么办?” 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在季鹤眠怀里拱啊拱,明明别人比他伤得更重,却硬生生把自己说成了小可怜。 但是他才不管。 被少年的黏糊劲弄得没办法,季鹤眠轻轻地笑着,细白却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季温言的头:“我们温言这么厉害还会被欺负啊?” 小狗蒙着脑袋,止不住的点头。 被逗弄得发笑,季鹤眠也乐得哄他: “那就欺负回去,哥哥给你撑腰。” 季温言抬头,弯着眼睛正准备说话,玄关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 季照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门关上微微带进来了几丝微凉的风。 客厅的暖光勾勒出男人冷硬挺拔的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触及沙发上浅笑的青年时,瞬间褪去了大半凌厉,只剩下不易察觉的柔和。 再一瞬,眼神扫到青年怀中的季温言。 季照临不自觉的皱眉,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心里总觉得很刺眼。 都这么大了还往哥哥怀里凑,像什么样子? 难道不知道小眠的身体经不住折腾吗。 怎么一点都没有小眠懂事。 男人眉心更皱,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 被声音吸引,季鹤眠率先抬起头,看清来人是谁后,清浅的笑意漫上青年的眼底,连带着平日苍白的脸颊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血色。 "大哥,你回来了。" 他刚准备起身,眼前一阵眩晕就先一步袭来。 季照临面色一凛,迅速将人拢着,扶着他坐下。 刚准备去扶的动作落空,季温言的手停在半空,僵住了一瞬,又默默地放下,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季鹤眠的脸庞不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在看到青年被男人拢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感,但他没多想,只暗暗把这种感觉压下去。 青年的动作缓了缓,待不适渐渐消退后,转头朝两人安抚地笑笑: "没事的,只是突然站起来有些不适应而已。" 季鹤眠清楚自己身体实在不太好,只随口编了个理由应付了一下,没等他们说话,青年先开口道: "饭已经热好了,大哥洗洗手就能开饭。" 他的目光潋滟,正仰着头,眉眼舒展的朝男人温声道。 对上青年的目光,季照临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季鹤眠的脑袋。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堵大哥的话了?" 他心里清楚青年只是不愿让他多操心,看着季鹤眠的面色已经恢复平稳,季照临压下心头升起的担忧,伸手探了探季鹤眠的额头,语气是惯有的沉稳,却藏着掩不住的关心:"在客厅坐这么久,没着凉?" "没有,家里很暖。"季鹤眠微仰着头,配合着他的动作,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饭早就准备好了,大哥洗洗手就可以开饭。" 听到他的话,季照临唇角微勾,笑着应下。 和季鹤眠说了会话,男人才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季温言。 他像是才发现这里站着个人一样,淡淡道:"温言也回来了?" 微顿,看清少年脸上的淤青,他又道:"怎么回事。" 季温言这才将视线从季鹤眠脸上移开,看到季照临,他犹豫了一下准备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拦住。 "温言在学校里摔了一跤,刚上学兴奋一点很正常。"季鹤眠微微侧身,把季温言挡住了半边身体,"已经擦了药,不碍事。" 季温言微怔,没想到他哥会帮他瞒着男人。 他虽然对这个亲生的大哥有那么一些敬畏之心,但实话说,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隐瞒他打架的事。 那群人对他哥说了那样的话,就该打,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季照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触及季温言脸上的伤,眼神冷了几分:"打架了?" 他送季温言去学校,就是送他打架去的? 心下更加不满,男人直起身,看着季温言,目光冷硬。 季温言手指紧了紧,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他们欺负眠哥。"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季照临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隐约有些火气。 因为季鹤眠在这里他不好说什么话,男人压着火气朝青年嘱咐了几句,喊他不用等着他们,先去吃饭。 季鹤眠看了一旁一眼默不作声的少年,又看了看面前面色阴沉如水的男人,终究没说什么话,叹了口气,轻声应下。 嘱咐完,季照临抬眼看向旁边,"跟我去书房。" 季温言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也不说话,就这样跟着男人进去。 待书房门彻底关上,季鹤眠坐在沙发上,温柔的笑意渐渐淡去。 胸口又在发闷,沉沉的有些喘不过气。 "这具身体的确太差啦。"001蹦了出来,"这几天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行,不然任务还没完成呢咱们先被踢出世界了。" 青年没说什么,伸出手拍了拍空中发光的白团子。 "我知道。" 已经过签啦!过几天大概就能把合同签完,庆祝一下小小得更一章~ 本来以为这章可以写到大哥和温言偷亲眠宝的剧情的,没关系,明天就上偷亲! 大家更喜欢谁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09) 第10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10) 季鹤眠垂着眸,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书房里似乎有什么动静,但没有打扰到他分毫。 良久,书房门被打开。 季照临的脸色还是很阴沉,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在看到餐桌上面色温和的青年时,这股冷气才堪堪消下一点。 方才在书房里听季温言描述那群人说的话的时候,他几乎气得要发疯。 他们怎么敢这么说。 他的小眠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明明好好的,明明只差一颗合适的心脏配型就可以和他们一样健健康康地生活。 什么叫病秧子,什么叫命不久矣,什么叫小眠苦受病痛折磨只为了挣一下季家的家产? 看到青年面色苍白,却眉眼含笑看着他,细细叫他"大哥"的模样,又联想到那群人嘴巴里说出的那些刺耳万分的话。 季照临只觉得胸中隐痛,比愤怒先涌上心头的是无休无止的心疼。 他们怎么能,怎么敢。 看见男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季鹤眠抬头往季照临的方向看了看,却对上男人隐约有些发红的眼眸。 愣了一下,猜到季温言怕是把什么都说给他听了,青年有些无奈。 还没等他说话,季温言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脑袋垂得低低的,看不清脸上是什么神色,但情绪明显也不太好。 季鹤眠笑着叹了口气,从餐桌旁起身,朝他们的方向走过去,直到站定在季照临的面前。 因为身体不好,虽然他也是成年男性,但在高大男人面前个头也要低上不少,身形更显纤瘦。 柔软的乌发散在额前,季鹤眠仰着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季照临,常年生病的原因,他的眉眼间有几分病气,惹人怜爱。 "我没事的。"他的嗓音轻柔,吐字有些慢,但很清晰。"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的。" "我只在意你们。" 青年靠近了几步,温润的眸子直触季照临的眼底,清澈如水。 "就像我会担心温言因为我打架受伤一样,"季鹤眠弯了弯眼睛,"如果大哥也因为我而不开心的话,我也会很难受。" "别人怎么说我是别人的事,再怎么说也不会影响我。" "但是因为大哥和温言是我在意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会因为我而难过,受伤。" 青年的声音温润,纯净,如同潺潺的流水,微微有些发哑,却带着独属于他的温和。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季照临直直对着他清润含笑的眼眸,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心脏又漫起了那股熟悉的酸涩感。 良久,季照临的唇角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没开口,只是伸手把青年拥进怀中。 男人的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肩膀有些发疼,但季鹤眠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等着男人平复心情。 怀里的人身体瘦削,明明体温不高,可季照临就是觉得自己抱着的人是那么滚烫,温暖。 烫得他鼻尖发酸。 季鹤眠抬手,纤细的指尖轻轻落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动作轻柔地顺着安抚他。 "大哥,再这么抱我要喘不过气了。" 青年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几丝暖软的笑意,眼角的病气被柔意冲开了些许,更显得眉眼清润。 季照临猛地回神,连忙松开手臂,臂弯甚至还残留着青年微热的体温,年长的男人此时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对不起。" 一旁的季温言始终低着头。 他是最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人是怎么侮辱他哥的,但是他还是选择把这些说给季照临听。 他一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就算身体里流着的是季家的血,但那个金碧辉煌的世界还是离他太远了。 这一次他可以把那些人打一顿,那万一日后还有比那些人地位更高的人呢? 看到季照临将青年紧紧拥入怀中,看到季鹤眠用那样依赖的眼光看着男人,一股莫名的不甘心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是不是只要我再强一点,哥哥就不用这样依赖别人了? 季温言偷偷抬眼,目光落在季鹤眠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精致温和的眉眼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夺目,让他移不开眼,指尖微微发颤,心底的某种念头在悄悄滋长。 既然他也是季家人,那大哥能做的事他也能做,大哥能拥有的地位他也能拥有。 而且眠哥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 瞳孔微微缩紧,季温言的手指下意识的攥了攥衣角。 哥哥说过他喜欢我的。 那股疯狂的念头愈发强势,直至占据他全部心神。 季鹤眠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心下了然。 唇角隐秘地勾了勾,他笑了笑,转向季温言,嗓音柔软,"下次不许和别人打架了,到时候受伤又找哥哥哭鼻子。" 青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虽然是调笑的语句,却带着真切的担忧。 季温言对上他温柔的视线,刚刚还满是不可说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他的脸微微发红,连忙低下头,声音含糊:"知道了哥。" 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可心底的燥热却越来越甚,只想着再靠近他哥一点,越近越好。 晚饭过后,季温言黏着季鹤眠不肯走,一说就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睛盯着他看,说什么也要跟着季鹤眠一起进卧室。 "哥,我被那些人欺负得好害怕。"小狗语气委委屈屈,扯着季鹤眠的袖子不撒手,"你不让我和你睡,那晚上我做噩梦怎么办?" "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可可怜怜地躲在被窝里做噩梦吗?" 一旁的季照临听他这么说,几乎都要被气笑了。 快一米九的大个子,比小眠还高呢,夹着嗓子说这些屁话怎么好意思的? 还做噩梦,放屁! 也没见他打架的时候有多害怕,这时候知道要和哥哥在一起睡觉了? 不知廉耻! 他刚要发作,却听到青年无奈又温和的声音: "好。" 季照临:??? 季温言:耶。 季温言立刻喜笑颜开,不理会呆愣的季照临,飞快地搂着他哥往房间走。 只留下季照临一个人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 直到房门被啪地关上,男人才堪堪回过神,联想到季温言在青年房里会是一副什么做派,季照临的脸色发沉。 想把对方从家里扔出去的心蠢蠢欲动。 最终,季照临在门口站了半晌,还是脸色阴沉的回了房间。 季鹤眠坐在床边,宽松的白色睡衣衬得他更加脆弱,灯光下隐约透出他清瘦的身形,连着他精致温润的脸庞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季温言几乎是贪婪地看着他的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连日的奔波让青年有些疲惫,他此时有些困倦,连眉眼间都带着水色,他轻轻躺下,"睡吧。" 青年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但季温言躺在一边,却毫无睡意。 一切感官在黑暗里似乎都被无限放大了。 哥哥被子上残留的香味,身旁人呼吸时身体的微微浮动,甚至是那隐隐透过来的体温,无一不让他心里发痒。 看着面前人闭上的眼眸和恬静的睡颜,少年的眼神逐渐开始发痴。 青年的呼吸声越发沉稳,清浅,想来是睡熟了。 季温言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生。 他缓缓凑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青年的每一处五官几乎都被他的眼神描摹了个遍。 屏住呼吸,季温言往前靠,鼻尖几乎要碰到季鹤眠的脸颊,似乎都能感受到青年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就在他准备吻下去的那一刻,卧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冻结。 季温言动作一僵,猛地抬头,对上季照临那双阴沉的眼眸。 "你在干什么。"季照临的声音低沉沙哑,裹着几乎要冒出来的愤怒,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本来是不放心,想着过来看看,结果怎么也没想到,季温言居然敢对小眠做那样的事。 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放在心尖尖上,连碰都舍不得太用力的宝贝,季温言是怎么敢这样亵渎他的?! 季温言从床上起来,挡在季鹤眠的身前,"大哥,我……" "啪"的一声脆响,季温言的脸被打得一偏,瞬间就肿起了一大片。 "滚出去。"季照临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声音里含着隐忍的怒气,"不要打扰到小眠睡觉。" 季温言没说话,眼神微微暗了一瞬心里的那股不甘心在此时又隐约升了起来。 他从床上下来,没看眉眼阴沉如水的男人,也没有为自己争辩,只是径直往外走。 看着少年这幅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样子,季照临气得额头突突直跳,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似乎是被动静打扰,床上原本熟睡的青年翻了翻身,轻轻溢出几句轻哼。 忍下心中的怒意,季照临铁青着脸,放轻步伐,将房门关上。 结果还是没写完qaq下一章继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豪门世界里的假少爷(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