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降》 第1章 第1章 “陛下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听说昨天的一众大臣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是啊是啊,听人说陛下的脸黑的跟煤炭一样,幸好我们不在陛下身边做事” 时从因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头痛欲裂的坐起身,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吓得他立即清醒了过来。 环顾四周后,时从因发现自己正在一条河边,而在他的正前方不远处有许多的士兵正在巡逻,后面是一座巨大的城门,遮挡着里面的城池,不过在城池的最中央有一座比城门还高的建筑,风格迥异。 不像是现代的建筑。 方才那阵嘈杂声越靠越近,直到声音的主人出现在时从因面前,他看着眼前两个身形魁梧的士兵,身上穿着棉麻的白色衣袍,脸上的肉都堆积在一起,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古苏美尔语,时从因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睡着前自己还在美索不达米亚地考察。 对了,美索不达米亚。 时从因想起来,自己是因为朋友赠送的一颗形似眼泪的宝石才去到的美索不达米亚,据说那是一颗成分为水的千年宝物,是一个神秘人强迫朋友买下来的,虽然价格不贵,但时从因作为一个历史学深度爱好者,当然对这一切都十分好奇,碰巧单位派遣他到美索不达米亚进行考察,所以他就顺势查了一下那个神秘人。 本以为会费点时间,没想到刚下飞机他就碰到了那个神秘人,倒也不是时从因提前看过那人的照片,而是朋友说过,神秘人的穿着与现代非常割裂,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时从因刚才飞机不久便被这人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神秘人便开口道:“抱歉先生,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赔你一件吧” 是一个女孩,声音十分清脆稚嫩,但说话做事却是强硬无比,还没等时从因拒绝就急匆匆的拉着人走了。 时从因体力不算差,但被拉着跑了一路,竟然觉得有些吃力,直到停下来后他大喘着气看向女孩:“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木屋,且是在一条巷子的最里面,非常隐蔽,进到屋子里会发现这几乎是个拥有百年岁月的古老木屋,房顶支撑的柱子上挂着红色的旧织布。 女孩脱下长袍将身子漏了出来,她穿着蓝色的长裙,更显身形纤细、亭亭玉立,是标准的少女体型,墨色的长发编成辫子搭在她的胸前, 她说:“我叫梅” 梅看着不像是中国人,但中文说的却很流利,时从因也介绍自己道:“我叫时从因” “漂亮哥哥,看你有缘,我送你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 梅没说话,只是笑着看时从因,然后神神秘秘的走到一旁,拿出了一件白色的棉麻布:“这是一件千年前的苏美尔长袍,叫卡吾拉凯斯,免费送给你了” 时从因接过长袍看了看,款式风格确实是苏美尔地区的,不过太新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千年前的。 但还是笑着说了句“谢谢” 说话间,他猛地想起朋友送他的那颗泪石,从衣领里翻出已经做成项链的宝石,问道:“这个,是你卖给我朋友的吗?” 梅只看了一眼,骄傲的扬起下巴回道:“当然,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古物了,还真是舍不得呢” 后来……再后来泪石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时从因还没来得及拉住梅便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便是在这了。 看时从因不说话,其中一个士兵忽然伸手推了他一下:“喂,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看你也不像埃利都人,说,你到底是谁?” 埃利都,这里是埃利都,时从因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说这里是埃利都?由水神恩基建立的苏美尔的第一座城市?” 士兵听到他的话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仿佛看到了敌人般,凶神恶煞的吼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直呼水神大人的名讳!” 另一个士兵没说话,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时从因,那眼神让时从因非常不舒服。 直到他说:“这男人也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吗?我倒是第一次见” 时从因瞬间头皮发麻,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别说,还真是比埃利都里的女人都漂亮” 凌厉的眼神在这一刻变成了凌辱,时从因后退了几步,但却立即被士兵抓住了手腕,力气大到他根本挣脱不开。 眼看那双肥大的手掌就要抚上他的脸庞,时从因情急之下想起了之前朋友教过他的防身术,抬腿用力踢向其中一个士兵的裆部,然后趁他们出其不意伸出两根手指戳向另一个人的眼睛。 终于挣脱开后,他连忙往城门的方向跑去,越多人越好,越多人在他们就不敢做出那种事。 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近了,身后的两个士兵却突然追了上来,时从因拼尽全力也跑不过两个身强体壮的士兵。 他看着距离城门还有段距离的小森林,想也没想的就一头钻了进去。 这片森林里的树都挨得很紧密,且十分庞大,一颗树可以遮挡住两个时从因,他找了一个小土坡,趁那两人没跟上来前躲了进去,顺手抓了一堆树枝叶子盖在自己身上。 好在他身形清瘦,不走近看根本就看不到他在这土坡里。 两个士兵找不到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怒骂了几声,然后一人捂着裆部一人捂着眼睛就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后,时从因这才松了口气,从树叶堆里爬了出来,靠在树底下休息了一会儿。 这都是些什么事?时从因此时此刻真想慰问一下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 但都已经到这了,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活下去。 又坐了好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后,时从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便准备离开了,哪想迎面撞上一个背着箩筐的小女孩。 时从因手忙脚乱的把人拉住了,连声道:“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小女孩看着和梅差不多大,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在对上时从因眼神的那一刻,脸上迅速爬满红晕,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事” “那就好,真是抱歉啊” 女孩直白的眼神一直看着时从因,倒是把他也看的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的棉麻白袍沾满了树叶灰尘变得脏乱不堪时,时从因的耳尖也红了起来。 “我叫温妮,你…不是埃利都人吧” 接连被三个人一眼就认出自己不是当地人了,时从因无奈的耸耸肩,大方承认道:“我叫时从因,确实不是埃利都人,我来自遥远的东方” 温妮有些兴奋的看向他:“遥远的东方,会有很多好玩的吗?” 时从因哭笑不得点点头,给她讲述了一些自己工作时遇到的有趣玩意,形容的栩栩如生,听的温妮想拉着时从因立即返回到东方去。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走出了那片小森林,眼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士兵也逐渐变多,时从因有些后怕的拉住了温妮。 “我……我跟着你进去会不会拖累你?” “为什么会拖累我?”温妮不解的问道:“放心吧,埃利都人都很热情的” “不是因为这个……”时从因想了想,还是把来到这之后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温妮。 “没关系的温妮,你先回去吧” 温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个奇怪地问题:“你会是坏人吗?” “我说不是你就相信我吗?” “当然啦”温妮毫不犹豫地说道。 时从因怔愣了几秒,被她的天真打动了,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我当然不是,但是要解释我的身份很麻烦” 他说的不无道理,最近埃利都的守卫越来越森严,听说陛下在城里搜异城之人,所以要带时从因进城确实有些难度。 忽然间,她想到了自己背后的箩筐,连忙脱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件斗篷给时从因穿上,帽子勉强遮住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 穿戴好后温妮挽着他的胳膊从守城士兵的面前强装镇定地走了过去,这会儿已是傍晚,大多看得都不是很清楚,倒是方便了一些。 经过时温妮故意往时从因怀里躲了躲,制造些两人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的假象。 其中一个士兵看时从因戴着的帽子,语气不善的命令道:“帽子摘下来,异城之人不得入内” 时从因身子僵了僵,只听一旁的温妮说道:“他得了重病,不能见太阳,能不能通融通融” 士兵又看了看时从因,那漏出的下巴纤细白嫩,看着确实有些病弱,不过这是陛下的命令:“有什么能证明他不是异城之人” 温妮连忙举起自己的右手,只见她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个镶着绿宝石的戒指。 “这是我祖父留下的,能够证明我们世代都在埃利都生活” 士兵看着那枚戒指,确实是埃利都特有的绿宝石,且上面有不少的痕迹,看起来就是年代已久的产物。 顺利进城后,时从因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是砌砖,少部分是黏土做的,而此时有许多的百姓在城中游逛,很是热闹。 温妮拉着他一直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房子旁才停下,她轻轻推开了门,并快速地把时从因拉了进来然后关紧房门。 时从因这才得以摘下斗篷松了口气,他打量着这个房子,正是那少部分黏土做的房子里的其中之一。 而温妮此时也放好了箩筐,手里倒了杯水递给他:“先坐会儿吧,需要吃点什么吗? 时从因摇摇头,喝了口水润润喉。 温妮看着他的脸,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例行检查,快开门” 第2章 第 2 章 屋里的两人面面相觑着,温妮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出声,但亮起的灯光出卖了他们,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渐渐地变成了砸门。 “快点开门,别耽误我们例行检查” 时从因有些无奈的朝他扬起一个笑,轻声道:“开门吧,我没关系的” 温妮也想把他藏起来,但她家里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地方藏人,更何况这例行检查严之又严,根本就不会放过每一个角落。 她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外面的士兵凶神恶煞的看着温妮,吼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例行检查” 话落,领头的士兵直接略过温妮走了进来,甚至在经过时还撞了一下她,温妮身形瘦小,被撞的踉跄了几步。 后面的时从因快步上前扶住了她,两条细眉皱了起来,不悦的看着门外的士兵。 可是冤家路窄,领队的士兵身后站着的不就是在城外追杀时从因的那两个吗?真是倒霉透顶了,时从因想。 他有些歉意得看向温妮,还是拖累了她。 而那士兵也看见了时从因,怒上心头的指着他说:“将军,就是这个人,我们在城外遇到的异城之人,没想到竟然混进城里来了” “对,就是他将军,绝对是异城之人,连埃利都都不知道,甚至还直呼水神大人的名讳”另一个士兵附和道。 听着两人的话,那个被叫将军的士兵看向了时从因,一眼便确定了他是异城之人,随后挥了挥手:“来人,带走” 听到这话,温妮立即就着急了,伸开手臂挡在时从因身前:“他不是坏人,你们不能乱抓人” 那个被时从因戳了眼睛的士兵一把推开她,恶狠狠地看着她:“这可是陛下下的死令,异城之人必须抓进王宫,你私藏异城之人还阻拦我们抓人” 不无道理,再这样下去会连累温妮也被抓走的,时从因把温妮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强壮镇定的走前:“我跟你们走,不要为难她了” “都带走”将军说道。 时从因诧异的看向他,有些着急道:“不行,温妮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能……” “废话什么,赶紧抓走” 将军都下令了,门外的几个士兵连忙掏出绳子,将两人都绑了起来,时从因不甘就这样被抓走,想要挣扎但却被那个戳了眼睛的士兵扇了一巴掌。 时从因被打的脸偏了过去,脸上立即浮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嘴里吐出一口血水。 一旁的温妮吓得尖叫了一声:“哥哥,你没事吧” 时从因有些眼冒金星的看向她,温声安慰道:“没事,别担心我” 看着他这样,温妮也不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被士兵押走。 士兵押着两人一路走到一座庞大的宫殿里,那是埃利都最大的一座建筑,至少是时从因目前看到的最庞大的。 且正门在几十阶台阶上,时从因走上去时大致数了数,有九十九阶。 进入宫殿后的金碧辉煌尽数映入眼帘,时从因还没来得及赞叹就被士兵押着跪在了大厅的正中央。 大厅的两旁站着许多的士兵,都穿着白色的衣袍,时从因抬头看向前方,发现眼前也有几阶台阶,往上看去的同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数着台阶。 一直到第6阶,时从因看到了台阶之上的黄金座椅,那倚着一个人,穿着和埃利都人一样的白色长袍,腰间却是和时从因一样用腰带固定,且是金色的。 他闭着双眼一手撑着倚在座椅上,头戴橄榄枝发冠,发冠中间一颗宝蓝色的宝石坠在额间。 如同油墨画中出来的美男子般,时从因看的有些出神,直到一旁的士兵大声说道:“陛下,这是在搜捕时抓到的异城之人,还有私藏异城之人的人” 座椅上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时从因惊讶地看着他的双眼,那是一双比他额间那颗蓝宝石还要耀眼的蓝眼睛。 那双蓝眼睛? 时从因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几个有关蓝眼睛的模糊片段,但只有几秒,时从因压根就没有看清是什么,只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 视线对上的那一霎那,时从因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前所未有的紧张将他整个人都笼罩着。 而那人也在失神地看着时从因,看了好半晌后才挥挥手让所有的士兵都退了下去。 可一直站在座椅左侧台阶下的大臣却发出了异议:“陛下,这异城之人不知为何而来,不能与他单独相处啊” 君王却是毫不在意,微微眯眼一直看着时从因:“无妨,都下去吧” 走时那位领头兵还问了温妮的处置,座上之人只是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先带下去” 时从因遥望着这座城市的统治者,直至他站起身走下台阶,他淡漠的眉眼间有一种世人不可侵犯的神性。 以及一种阴郁。 他走到时从因面前扯着他的手臂让他站了起来,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时从因说着不熟练的苏美尔语回答道:“时从因” “时从因”他重复着,声音低沉地说道:“异城之人,你可知道这是哪?” “远近闻名的埃利都”时从因和那双蓝眼睛对视着,眼里都是笑意,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柔了:“陛下,不知道你叫什么” “埃维拉休”他说道。 埃维拉休,他叫埃维拉休,时从因回忆了一下,历史中埃利都的统治者似乎不叫这个名字吧,那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没有深究,反而扬起笑再次看向埃维拉休:“陛下,你听过一句话吗?” “你说” “王权从天而降,落在了埃利都” …… 当天晚上时从因以从遥远的东方国度来的使者在宫殿里住下,房间安排在了王宫最顶端的一个房间里。 整一层只有一个房间。 埃维拉休让侍女带着他上去,到达顶楼的房间时侍女给他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才退下。 时从因在房间里晃了一圈,每样东西和设施他都想抱在怀里认真观察,但是现在已是六月,气候炎热地不行,折腾了一天他身上的白袍早已被汗浸湿。 房间的一侧放着个木头做的浴桶,不大,正好够一人沐浴,侍女早已将浴桶里放满了洗澡水,时从因伸手试了试。 温水,倒是适合这种天气沐浴。 随即他脱下身上穿着的白袍,顺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坐在浴桶里,美人沐浴,谁看了不说一句国色天香。 但天气实在燥热,泡了一会时从因便从浴桶里出来,他换上了侍女放在床上的丝质长袍。 侍女给他准备的是温妮所说的卡吾拉凯斯,需要在后背用扣结固定,时从因将长袍缠在自己身上,却怎么也扣不上那个扣结。 正当他在和扣结斗争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时从因手上的扣结被人拿走了,他警惕地抓着长袍想要回头。 身后的人却只是按住他的肩膀,轻声说着:“别动” 是埃维拉休啊。 时从因放松下来,维拉休拿着扣结看向他的后背,肤如凝脂,几缕湿发搭在后颈,看得人心神不宁,但埃维拉休只是帮他把扣结扣好。 什么都没做,但他却看的有些出神。 “陛下”时从因轻声唤他。 “嗯”埃维拉休轻声应了一下,时从因转身看他,只见他走到床边坐下。 两人不语,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彼此。 良久,埃维拉休先挪开眼睛,他起身往门外走去:“休息吧” 时从因看着关上的房门,略有所思,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小瓶子,他走过去拿了起来,瓶身上画有一株铃兰花。 转了一圈后,瓶身后有一行字——缓解红肿疼痛。 时从因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已经不疼了,但他还是打开瓶子,用手指抠了一点药膏涂在脸上。 而今晚,他也意料之中的失眠了。 或许是这两天的事情过于突然,又或许是心中的兴奋难止,时从因在床上翻来覆去。 窗外的凉风吹了进来,微微安抚着他身上的薄汗,时从因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了起来。 六月的埃利都太热了,埃维拉休还把他安排在了顶楼,虽有凉风,却难止热汗。 他光着脚走到窗边,俯瞰着整个埃利都,心里是无法言说的感觉。 看了好一会儿从因开始研究房间里的摆件,房间里并没有放置地毯之类的,他也不嫌脏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始看。 一直到不知几点,时从因才抵不住困意趴在床边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正午,房间里没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时从因洗漱完出了房间。 或许是埃维拉休提前吩咐的,门外的侍从在看到时从因出来时纷纷迎上来要带他去更衣吃饭。 时从因不喜欢太多人围着自己,只好随手点了个人让她带自己去找埃维拉休。 那侍卫走在前方,时从因跟在后面,这王宫很大,他住的房间到大厅却不远,可以说是最近的距离。 到大厅门外时,里面正陆陆续续的走出来许多人,其中还有昨晚为埃维拉休要和异城之人单独相处所抗议的大臣。 看到时从因后那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时从因不解,问前面的侍卫:“那人是谁?” 那侍卫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回道:“那是玛海大人,陛下的贴身大臣” 时从因哦了一声,原来是军师,那可惹不得。 等里面的人都走完后,时从因才被允许进去,侍卫为他开门关门,然后留在了门外,只剩下他一人进去。 大厅里很空旷,一眼看去只有几根雕有浮雕的柱子和前方台阶上的黄金椅,以及黄金椅上的埃利都之王。 时从因走上前,也离梦中人越来越近。 埃维拉休整个人倚靠在黄金椅上,闭着双眼,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他的靠近, 静默片刻后,时从因打破了这份宁静。 “陛下,很忙吗?” 埃维拉休这才睁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使臣的身份是我搪塞那帮大臣的,你的理由呢?想好怎么搪塞我了吗?” 咻咻心疼老婆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时从因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埃维拉休会说这个。 为了留下来而搪塞他的理由吗? 他来到埃利都完全是被迫的,何况他上学时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从不会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向来有错必改。 现在却为了应付一个君王而绞尽脑汁的想理由,找理由“搪塞”他。 真是怎么想都觉得荒诞。 但时从因为了自己的脑袋完好无损的在自己脖子上,他想了好几个理由,但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沉默了许久,他这才缓缓说出一句话。 “陛下,我不会伤害你的” 埃维拉休肃穆的望向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关于这句话的破绽,但都没有,他松了口气,说道:“嗯,那就留下来吧” “谢谢陛下”时从因扬起笑,忽然又想起了温妮:“陛下还记得昨天和我一起被抓进来的女孩吗?” “嗯?怎么?” “她不是故意藏着我的,陛下可以放过她吗?” 埃维拉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以,用你换她吗?” 时从因怔愣的看了他几秒,随即点了点头,说:“用我换” 埃维拉休哼了一声,打了个响指,大门忽地被推开了。 刚刚在门口瞪他的那位大臣走了进来,时从因这才认真地打量着他。 蓄着满脸的胡子,个子挺高挺瘦的一人,不过看不出年龄,就是眼神不太友好,站在埃维拉休面前低眉顺眼的,和时从因的眼神对上后就变成了恶魔般。 埃维拉休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电光火石,和玛海说:“昨天那位女孩,送到铃兰花房去” 说话间他还瞥了眼时从因,可惜对方全神贯注地盯着玛海,没空理会他的目光。 看到埃维拉休眉头紧皱,玛海应了句“是”后更加凶狠地瞪了时从因一眼,随后便出了大厅。 “看的蛮认真的吗,大使臣”埃维拉休的声音把时从因紧盯着玛海出去的眼神拉回了他身上。 “玛海三十好几了,大使臣喜欢他这样的?”埃维拉休逼问道。 时从因的重点倒是跟他不在同一频道:“三十好几了?看着不像啊” 他抓了抓头发,又回想了一下玛海的样子,眉眼的确不像。 就在他转头看向埃维拉休时,只见对方瞪圆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了。 时从因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话惹到这位君王了,但还是低垂着眉眼轻声道:“陛下,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满意”他脸色阴沉的说着。 “……” 时从因还是没有见到温妮,但知道她没有被为难就够了。 埃维拉休也确实对外宣称了时从因是东方使臣的身份,让他可以在王宫中随意走动,但还是不免有一些大臣对他冷眼相看。 而那个欢迎东方使臣的晚宴也没有大办,毕竟只是随口一说,临时准备也来不及,只好在王宫的宴会厅里准备了一个小宴会。 那些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大臣都会来,包括那个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的玛海。 想到他时从因就止不住地想,自己到底哪里惹得他不快了,思来想去也得不到结果。 宴会就设在时从因进宫的第二天晚上,埃维拉休让人送来了很多精美的衣袍给他,以及各式各样的饰品,不过都不及埃维拉休身上的好看。 时从因在众多饰品中挑了个铃兰形状的胸针,然后坐在椅子上任凭那些侍女折腾他的头发着装。 当然了,还有沐浴的服务,不过全被时从因拒绝了,他可没有被人围观并伺候着的喜好。 侍女折腾完后,他抬眼随意看了眼面前的镜子,他愣了愣,镜子里的还是他吗? 唇红齿白,头戴着一顶发冠,额前坠着一颗绿宝石,不过没有埃维拉休头上的透亮。 身上的长袍和温妮的很相似,遮住身上重要部位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装饰性,较为宽松的腰间都会加个腰带固定着。 时从因又看了看旁边的侍女,都是和他样式差不多的长袍,便也没多想。 不多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女孩,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手上端着一盒针和鲜红的液体。 时从因问道:“这是干什么?” 那女孩走到一旁放下东西后,笑脸盈盈的看向他:“这是埃利都的传统,凡是参加宴会的人都要在手臂上纹制一个刺身,有刺身的人才能进入王宫的宴会厅” 时从因嘴角抽了抽:“这是永久性的吗?” “当然不是啦,一天即可消失”小女孩拿起针沾了沾那鲜红的液体,转身就要往他手臂上刺:“不过,大使臣要是想纹制永久的也是可以的” 时从因连忙说不用了,然后坐在一旁乖乖的给她纹刺身。 小女孩的手法很娴熟,也不太疼,不久时,一朵栩栩如生的铃兰刺身就出现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的皮肤很白,以至于本就是红色的刺身在他手臂上更加艳丽,时从因不禁想上手去抚摸一下,被小女孩拦了下来。 “先别碰,再过一会儿才可以,不然就毁了” 时从因哦了一声,悻悻地收回手没再碰。 宴会开始前几分钟,时从因才被带到宴会厅后方,里面正闹哄哄的,各种聊天声传了出来。 唯独没有埃维拉休的声音。 直到宴会正式开始前一分钟他才出现,埃维拉休的身型健硕,即使穿着宽松的长袍也遮不住,额上的蓝宝石也不及他的眼眸半分。 时从因坐在使臣位置上看着发愣,直到埃维拉休居高临下地坐在台阶上的椅子上,他才堪堪收回自己那炙热的目光。 宴会正式开始时,整个宴会厅都是安静无比的,不,准确来说是从埃维拉休出现的那一刻都是安静的。 此时,埃维拉休正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举起酒杯:“今天的宴会是为了欢迎来自东方的使臣——时从因,远道而来的客人,埃利都欢迎你” 话毕,全场的大臣都在欢呼,不少人都在重复埃维拉休的那句话。 “远道而来的客人,埃利都欢迎你——” 时从因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不过还是被这热闹的氛围打动了,笑着举起酒杯,和埃维拉休隔空碰杯。 他张了张嘴,对埃维拉休比了个口型:“为陛下而来” 他不知道埃维拉休看出来没有,只知道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秒,台阶上的君主便立即舒展着眉头,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虽说是欢迎时从因的宴会,但却鲜少有人去他的位置前敬酒,时从因一个人坐着好生无聊。 他的酒量一般,没人敬他也就放下不再碰了,唯一的乐趣就是观察大量这里的布置和宴会习俗。 不看不知道,时从因这才发现自己穿的长袍和男性大臣穿的不同,他们身上的都是和埃维拉休那般,上衣下裤,腰间倒是同样的用腰带固定。 他不由得低下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长袍,皱着眉又问站在一旁的侍女:“为什么我和他们的长袍都不一样” 他这话把侍女问的怔愣住了,侍女只好低着头小声回道:“这是陛下的吩咐” 时从因下意识的看向埃维拉休的方向,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在位置上,他又在宴会厅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埃维拉休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面色不善的玛海朝他走来,时从因好奇地挑了下眉,问他:“陛下去哪了?” 不问还好,一问玛海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时从因能听出来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陛下去后花园了,命你去那找他” “哦”时从因站起来作势要走,刚走几步又倒了回来,问玛海:“后花园怎么走?” 时从因看他的表情像是要把自己吃了,连忙摆手说没事了,然后扯了一旁的侍女给他带路。 一直到离开宴会厅,看不到玛海的身影时他才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时从因默默地想着。 晚上的埃利都倒是不那么闷热,一阵阵凉风吹过,加上刚喝了酒,时从因有些晕了。 可惜后花园离宴会厅远了些,时从因强撑着自己走到那,在快要到达后花园时侍女突然停了下来:“大使臣,前面就是后花园了,我先退下了” 时从因点点头,独自往前走着。 说是后花园,其实时从因根本就没看到花,只有几个喷泉和一大片的草地,周围还有几个小房子。 走累了,酒的后劲也上来了,时从因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嘴里不算小声地嘟囔着:“陛下,我来了” 不得不承认,时从因有些醉了,眼皮子打着架,眼前的草地也在打着转,转着转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时从因现在有点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呆滞着,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头看那人。 “怎么变成红宝石了?”说着时从因就伸手想去抓那颗星星般闪耀着的宝石,不过被人擒住了手腕。 很快,他听到了一声不耐的“啧”,紧接着就是埃维拉休的声音:“这么点酒就醉成这样” 时从因呆呆地嗯了一声:“喝酒伤身” 他醉的有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整个人摇晃着,差点就要一头栽到地上,被埃维拉休一把抓住了,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 可他还是闹腾,胡言乱语着—— “陛下好美啊”时从因顿了顿,眼睛眯了起来:“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埃维拉休看着他红润的脸,闹腾中被扯下的长袍袖子下是一朵艳丽的铃兰刺身,加上时从因的醉话,他莫名的心跳加快着。 他又说:“也很性感” 说着他还伸手捏了捏埃维拉休手臂上的肌肉:“嗯,还是软的” 埃维拉休听着立即绷着手臂肌肉,抓住他的手又让他捏:“硬的” “哦,好硬”时从因整个人都醉醺醺的,捏完还戳了戳。 “……” 埃维拉休又啧了一声,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醉鬼计较这个问题,刚想把他抱回去,却看他安静了下来正紧盯着面前的人看。 视线紧跟着埃维拉休额上的宝石动,然后又看向他的眼睛,忽然间就咧开嘴呆呆地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又是那么的平和,让人怀疑他到底喝醉了没有。 第4章 第 4 章 他红着脸,亲密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几乎是瞬间,埃维拉休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那个被时从因亲密地喊着的名字,他咬紧后槽牙,恶狠狠地捏住他的脸:“你说什么?” 时从因却还是那副喝醉了呆呆地样子,因为被捏着脸有些口齿不清。 “说完整”埃维拉休捏着的力度重了些。 “啊……冀?”时从因说完两个字后直接栽了下去,埃维拉休眼疾手快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脸上的阴沉却还没消下去。 但看时从因现在这样,也没办法问出更多,埃维拉休甚至忘了找他来后花园的目的,只好把他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他没待太久,宴会的收尾还需要他出面,只好匆匆离去。 时从因这一睡就是一晚上,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身上汗涔涔的,没来得及换的长袍因为汗液黏在自己身上,加上醉酒后,时从因此刻觉得自己难受的要炸了。 “刺啦”门被推开了。 时从因下意识地看去,只见一个侍女捧着一杯水进来了:“大使臣,先喝点水吧” 接过来喝一口后,时从因看了看那杯子又看了看侍女:“甜的?” “是的,陛下特意吩咐的,说您昨晚喝醉了,喝了这个就没那么难受了” “哦” 时从因把那一杯甜水都喝完了,然后婉拒了侍女要服侍他沐浴的想法,侍女体贴的放好了水后就出去了,没有留一个人在房间里。 时从因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把自己沉入浴桶里,汗液被冲洗后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忍不住舒服地叹息着。 中途,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刺身,抬起手臂看时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红色的痕迹。 洗漱完后,时从因在那一堆纯白色的长袍里随便拿了件穿上,旁边那一堆饰品他没戴。 穿戴好后他先是去吃了早餐,毫无味道的小麦粥,不过时从因也能理解,毕竟埃利都在记载中是苏美尔的第一座城市,这里的一切都是古老而神秘的。 吃完早餐后,时从因又问了埃维拉休在哪,得知他现在忙的根本走不动道时,时从因只好找了个侍女带自己到处走走。 路中,时从因看着这座庞大的宫殿,问了个问题:“这座宫殿有名字吗?” 侍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当然有,叫恩古拉之宫” 时从因又问:“谁命名的?” “这个倒是没听说,不过听说是以水神大人的名字所命名的” 水神?时从因想了想自己以往看过的有关苏美尔的记载中,似乎有提到过埃利都由水神恩基所建立,而这座城市的中心就是恩基的阿普苏神庙。 “恩古拉之宫是在埃利都的城市中心所建立的吗?” 侍女想了想,说:“那倒不是,埃利都的中心是水神大人的神庙” 对上了,时从因挑了挑眉:“那那座神庙叫什么?” 这次侍女却一脸羞愧地看着时从因:“使臣大人,这我不是很清楚,神庙只有大祭司和陛下可以进去” 时从因没再为难那个侍女,让她先去忙,自己随便找了个阴凉地坐着画画。 以前也总这样,时从因喜欢画各个地方的特色建筑,不忙的时候也会飞去其他国家,只为了画那儿的建筑。 在埃利都也一样。 他很享受画画的时候,那会让他觉得心灵得到了放松,以至于一画就会忘记时间,和周边的一切。 所以在身后多了个人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允许敢私画王宫的地图?” 时从因被这突然地声音吓得一抖,手上的笔刺啦一声在纸上划出一道痕,他扭头看去,只见埃维拉休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我就画了个塔楼而已,怎么能叫地图”时从因有些无奈甚至是无语地说道。 这倒不假,放在他膝盖的那张纸上只有一座塔楼的大致线条,细致的都还没画出来呢就被埃维拉休抓包了。 那座塔楼的底下爬满了鲜花,鲜艳欲滴的,一圈圈缠绕着,就连那扇门都被鲜花爬满,看起来已经很多年都没打扫过了。 时从因只不过是看这座塔楼比较特别些,所以才突发灵感想要把它画下来而已。 可埃维拉休却不听他解释,用鼻音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整座王宫都是我的,画什么都得我同意” “那画我自己也要陛下同意吗?”时从因故意问道。 埃维拉休顿了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在王宫里就是我的人,也得我同意” “那好吧”时从因妥协的顺从他。 可埃维拉休还是不满意,联想到昨晚那个在他嘴里被亲昵的喊着的名字,脸色黑了黑,额头的青筋隐约冒起。 “我不希望你对我有隐瞒”他眉毛紧皱,重复了一遍昨晚时从因喊得那个名字:“阿冀?”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从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大使臣忘了吗,昨晚对着我喊别人的名字”埃维拉休看着他脸上浮起了红晕,双唇绷成一条直线。 时从因一阵懊悔,怎么就喊了阿冀的名字呢,但还是认真解释道:“陛下,阿冀是我的朋友,我可能是喝醉了才会想起他” “朋友?” 时从因淡淡的点头,接着说:“我很好的朋友,他很照顾我的” 埃维拉休的脸色忽然沉了沉,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可面前这个罪魁祸首还在夸赞着他这个所谓的“很好”的朋友。 所谓的阿冀其实就是送泪石给时从因的那个朋友,几乎每年都会在他生日前夕送一颗宝石给他。 看着他即将变天的脸色,时从因垂着眼,又问:“陛下昨天找我是想说什么呢” 话题转移地生硬,埃维拉休不由得嗤笑着,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忘了” “我昨天没有失礼吧?”时从因试探性地问着,以前他从没有喝醉过,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只喝了几口就醉得一塌糊涂。 埃维拉休回想着他昨天的那副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脸上因为刚才的阴沉也缓和了不少,给了他一个中等的评价。 “没有,很可爱” 时从因那张清冷的脸因为他的夸赞而浮起红晕,就连鼻尖那颗痣也更加明显:“麻烦陛下了” 埃维拉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的鼻尖痣,随后是几分钟的寂静,只听得到不远处的士兵脚步,还有空中的鸟叫声,两个人都想着事情没再说话。 忽然间想起侍女说的埃维拉休今天会很忙的事情,时从因偏头看了看他,只见对方正垂下眼看着他,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还挑着眉示意他。 “陛下今天的事忙完了?” 埃维拉休十分特意的叹了口气:“忙不完,只能抽空出来透透气” 时从因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上面沾染着些许疲惫,眼下还有部分青黑,他又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埃维拉休想了想接下来的安排,说道:“大使臣会做什么?” 时从因作为历史学教授,对于这种政事不敢说会很多,不过在研究钻研古时的朝政时学过一些。 “会的不多,不过应该能帮上陛下” 埃维拉休说好,随后便把他带去了议事厅,这会儿倒是没有大臣在汇报事情,只有一个人在等着。 时从因看着他瞬间阴暗下来的脸色,不由得觉得好笑:“玛海大人,又见面啦” 那人瞪着时从因,却又碍着埃维拉休不敢对他说什么,只是点了个头以示回应。 埃维拉休让人在他的位置旁放了张椅子,时从因就这么坐在一旁,引得玛海一阵不满:“陛下,这也要让他听吗?” “为什么不行?”埃维拉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时从因作为使臣,听一听埃利都的状况给些建议在合适不过” 玛海不好再说什么,闷闷的开始汇报事务。 不过都是些百姓的大小事,埃维拉休时不时就会问时从因有什么建议,时从因凭着自己以往的研究给了些适当的建议,多的他也不好说。 一直到傍晚,玛海才汇报完今天的部分事情,然后拿了封信给埃维拉休,后者摆了摆手让他先去准备晚餐。 玛海退下后,埃维拉休才打开那封小小的信,看完后他的眉头皱起,突然站起身走到一旁挂有烛火的地方前停下,随手就把那封信扔了进去。 信纸瞬间被烧成灰烬,火光照映在埃维拉休的脸上,衬得他那张脸愈发俊美。 没错,是俊美。 时从因安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埃维拉休这么想着,却没有开口问关于那封信的内容。 过分的询问会给人带来烦恼,所以他不问,直到埃维拉休主动说。 没过多久,玛海领着人端了两份晚餐进来,打断了独处的两人,埃维拉休也因此回到椅子上。 侍女把晚餐放在桌子上的空位,时从因说了句谢谢,把侍女吓得手一抖,碗里的汤差点洒出来滴在他手上。 埃维拉休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的让他们全都出去,美其名曰要和大使臣商讨要事。 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从因本以为他说的商讨要事只是个借口,所以在人出去后他随手就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埃利都的吃食其实他吃得不习惯,但为了填饱肚子只好收起那份挑剔,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 实在是吃不下去的那部分他就会一点点地挑出来放在一旁。 埃维拉休也不打扰他,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直至他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大使臣是对这些吃食不满意?” 时从因顿了几秒,回答他:“满意的” “那为什么还剩这么多?”明明只是普通的询问,可时从因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像小时候妈妈说他不许太挑食时的样子。 时从因无奈地看着他:“我不爱吃而已” “大使臣对吃食都这么挑剔”埃维拉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会不会对埃利都也会感到不满” “当然不会”时从因解释道。 他又说:“那大使臣说说,埃利都有什么能让你十分满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