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摸了吗》 第1章 他回来了 【来晚了只赶上最后一分钟（哭），谁知道山风咋了，突然脸色好恐怖。】 【同问！看山风直播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脸色这么差，求个录屏！】 【求个课代表！】 …… 【我知道我知道（举手）好像是山风想要打开摄像头看看小猫今天有没有吃猫粮，结果刚好家里进贼了……小猫还被带走了。】 【贼个屁！直播间里仔细听就可以听到那个神经病一直在骂山风！一直骂山风人设全是演的，还造谣山风卖屁股，不仅偷走了山风家里值钱的东西，还直接把小猫抓起来装进袋子里，这任谁看都是有备而来啊！】 【我靠，小猫！！这神经病该不会要虐猫吧！！】 【山风无妄之灾，小猫无妄之灾！报警！精神病能不能滚啊！】 【我靠我靠，你们快去看微博，有人@山风po出一张小猫奄奄一息的照片……小猫的腿好像被折了……】 【贱人！！！】 ———— 痛。 闻砚耳边仍然有刺耳的狗吠声，狗吠声好像越来越近，两条恶狗比他高大不少，他被堵在死角，不远处，有人在疯狂地大笑，笑得有些诡异：“哈哈哈哈……山风，你个阴沟里的老鼠，我看你的猫死了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哈哈哈哈哈！” 阴沟里的老鼠？ 闻砚咬牙，你才是！ 他忍住脚踝的疼痛，脚踝被人硬生生打断的感觉几乎让闻砚把后牙根咬碎，他一点点退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猛地往两条恶狗的中间缝隙跑去。 沉重的呼吸声。 闻砚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地上砸，但狗吠声就在他身后，生命的威胁让他不敢停下一步。 意识逐渐迷糊，闻砚迷迷糊糊中，余光瞄到昏暗的地下库里出现一抹阳光。 门口处，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江止岚…… 最后的意识里，他被人抱在了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脸，冰冰凉凉的。 闻砚彻底昏死过去。 砰！ 电脑桌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闷声。 闻砚如梦初醒，他猛地站起身，却因僵硬的四肢硬生生滞在原地，缓了一会，才发现四周的环境熟悉又陌生。 他低下头，入眼是熟悉的电脑，下面的纸张画着好几条树干，那是闻砚整理的小说大纲，旁边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一家四口笑得和谐，其中长发到肩，五官标准到精致，细长的脖颈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颗鲜明的红痣，那是闻砚。 他回来了。 闻砚意识到这个事实，莫名怅然若失，他给手机充上电，打开，距离他变成猫已经过去半个月，而半个月前，他在这张电脑桌前，熬夜码字心梗晕倒，再一睁眼，他变成了一只猫。 还是暗恋对象的猫。 他叹了口气。 不对。 他意识到了什么，再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他被绑那天已经过去了五天。那天他照常拒绝江止岚出门沐浴太阳的邀请，躺在江止岚为小猫准备的沙发上睡觉，突然，客厅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 他本以为江止岚回来了，还在纳闷平日出门拍摄至少要五个小时的人怎么短短一个小时就回来，结果刚踏着爪子出卧室门，就和一身黑衣的男人对上眼，他看清了男人眼里的疯狂。 一股凉意爬上他的身体。 闻砚闭了闭眼，所以五天过去了，猫还好吗？ ……江止岚还好吗？ 他记起当时落在他身上一滴一滴的眼泪，心脏有些痛，他打开微博，发现江止岚在昨天发了一条微博。 ［@山风有三点：先给观众们交代一下，人已经报警抓起来了，小猫没事，只是脚受了点伤，是我疏忽了让小猫它独自在家，我很对不起它，我已经搬家了，不用担心我。另外，一些在屏幕后面躲着的臭虫们，我管你们是精神病还是有什么别的疾病，你们伤害我的家人，我就有一万种方法把你送进去吃牢饭，甚至可以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就算出来了你也活不下去。别总以为别人幸福就是抢了你的幸福，ok？傻逼。］ 闻砚抿了抿唇，江止岚的一文一字都藏着怒火，他在昨天才发微博，肯定是前几天为了这件事情忙前忙后。 阴沟里的老鼠。 闻砚这样想着，往下划评论，江止岚在评论区发了一张小猫的照片，它腿上绑着石膏，被一双青筋突起的手抱在怀里。 小猫的样子他很熟悉，毕竟江止岚天天把他抱到镜子前，美名其曰让他看看他自己有多可爱。 虽然每次都以闻砚默默跳下他怀里为结尾。 他和小猫对视，彻彻底底意识到他已经变回了人，不再每天早上被江止岚强制叫醒，不再被江止岚哄着吃猫粮，不再被江止岚抱着到处走。 …… 本来就是意外，没什么好怀念的。 闻砚告诉自己。 长发被他随手扎起，耳边的头发随一声叹息飘起，他拿起一套睡衣，决定洗完澡就把这段回忆存在记忆深处，不必要时不拿出来了。 水汽把镜子打湿，水声哗啦哗啦地在浴室响起。 突然，“叮叮叮——” 一只纤细冷白的手在毛巾上擦了擦水，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一个幽幽的女声响起：“哥，你终于找到你的手机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更新。” 闻砚手一顿，手机差点滑下去。 沉默震耳欲聋，听见他没回复，闻淼一声冷笑，开始输出：“闻砚，两个星期前跟我玩失踪，我差点就和爸妈一起去报警了，和警察说我哥一个24岁的成年男性，在家离奇失踪了。好，这还没完，一个星期前又用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信息说去旅游了，手机丢了不用找他，要不是我知道我哥是个能24小时待在家里就绝对不会踏出门半步的人，我就真信了。” 闻砚：……夸张了。 闻淼质问他：“所以你哪去了？！” 他选择半真半假地回答：“嗯……确实去旅游了，只是手机用不了，不想让你和爸妈担心，就给你发了条信息。”去江止岚家半个月应该也算旅游吧…… 拙劣。 闻淼隔空翻了个白眼，“所以亲爱的石见大大，已经拖更两个星期了准备什么时候更新啊？”语气中带着点咬牙切齿，明显还在生气。 石见大大本人想了想自己空空如也的存稿箱，沉默了一瞬，认命：“今天晚上。” 闻淼冷哼一声，最后说了一句：“周五记得回家！！”就把电话挂了。 闻砚莫名笑了一声。 还好他回来了。 不。 闻砚捏了捏太阳穴，看着空白的文档无从下手，觉得其实不变回人也可以。 在江止岚那当了两个星期吃喝拉撒都不需要操心的小猫，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一堆坑要填。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让石见更新吧（抠鼻）求求了更新吧（大哭）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让石见更新吧（抠鼻）求求了更新吧（大哭）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让石见更新吧（抠鼻）求求了更新吧（大哭）】 【石见（吐血）……更新（倒地）】 【我要看我产品后续啊……石见怎么专门卡在他们两个要亲嘴的时候断更，石见，我恨你。】 闻砚看着自己微博下的评论，有些心虚，挽了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一个小时后，他看着仅仅1500字的文档陷入了沉默。 算了，1500字已经很多了。 1500字不是字吗？ 闻砚想。 正当他想要从草稿箱里翻出几个小剧场安抚一下嗷嗷待哺的读者，脚踝却传来一阵刺痛。 他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再动了动，已经没有刚才的刺痛了。 应该是错觉吧，闻砚想。 他把电脑关机，站起身，决定现在去睡觉，正当他准备迈开脚时，他的耳朵隐隐约约有种被罩住的感觉，但很快感觉再次消失。 闻砚：？ 奇怪。 没等他想明白，家里的门铃声响起，他连忙走出书房。 在开门之前，他这次先用视频门铃看了看来人，发现是物业，松了口气。 “闻先生。” 物业带着笑容向闻砚打招呼，看到闻砚的长发乖顺地搭在肩前，穿着单薄的睡衣，莫名清了清嗓子。 闻砚等他清完嗓子，开口：“李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先生避开他的眼睛，转头指了指闻砚的对门：“闻先生，我就是来和你交代一下，你对面这户最近有一位先生买下来了，可能这两天就要搬过来了。” 闻砚望去，对面这户人家已经给门重新装修了一番，贴上了许多动漫人物的贴纸，门口旁边也放上了换鞋凳，看上去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男人。 李先生：“那位先生让我来问一下你，方不方便他在门口安一个可视监控，可能会拍到你家，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好像生怕闻砚这个户主不同意，他又说：“那位先生说他养了猫，需要保障一下小猫的安全，而且我听那位先生说他之前家的锁就被人撬了，闻先生你一个人住也要注意安全……当然，我们也会保证你们户主的安全！” 养了猫？ 闻砚有些感同身受，他点点头：“好，拜托你帮我和那位先生说可以的，我能理解。” 李先生挠挠头，笑了笑：“闻先生善解人意。” 送走李先生后，他走回家，慢慢把门关上，余光中瞥到了对面的户门,才发现那位先生在门的正中心贴了一张尺寸不大的照片，闻砚有点散光，看不太清，只能勉勉强强看出是一只猫。 他没太在意，关上了门。 希望大家希望小闻和小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他回来了 第2章 闻学长？！ “还不起床，懒猫。” “尔尔！不要啃我买的道具！” “诶，你这个尔尔，上个星期怎么催你吃猫粮都不吃，现在倒是吃的起劲……不过，乖小猫狠狠表扬！” 上个星期的不乖小猫闻砚禁闭双眼，皱起眉抬起屁股往旁边躲，但无济于事，腰间被狠狠桎梏，似有一双有力的手把住闻砚的腰，动弹不得。 闻砚睁开眼，腰间的感觉消失，仿佛一切都是他的想象，他熟练地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早上八点半。 …… 他想起刚刚的梦境，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下床。 自从闻砚变回人之后，这两天总会梦见之前江止岚叫他起床。江止岚叫小猫起床总是那套流程，先轻轻在他耳边叫小猫的名字“尔尔”，闻砚依旧闭着眼睡得香，他就开始骚扰，一会戳戳闻砚的肚子，一会拍拍他的屁股，实在叫不醒，就会强行唤醒把闻砚抱去餐桌。 但是变回人后还梦到这套流程还是太超过了，尤其在闻砚前一晚熬夜后还要被梦境中的江止岚在早上八点半叫醒。 闻砚思考他是不是对江止岚有戒断反应了。 床头柜被打开，闻砚从最深处拿出了一张有些发黄的相片，相片中有很多人，此时还为短发的闻砚扯出一抹笑站在中间，普通的校服被他穿得极好，安静疏离但始终挂着温和的笑。 但闻砚的目光放在了最后面的男生身上，他揽着隔壁男生的肩膀，笑得开朗，那是带着点青涩的江止岚。 相片被重新放回去，随着床头柜关上的“砰”，闻砚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 他洗漱了一番，随意点开一条江止岚的视频，视频中的江止岚独自一人临时决定夜爬泰山，连夜出发，他此刻站在泰山顶山，日出很美，他笑得肆意潇洒，画面上配文：“我希望几十年后我依然有独自一人享受自由的果断与勇气。” 自由、潇洒、快乐，是江止岚一直在追求的事情。 并且坚信一个人会是永远。 闻砚咽下一口饺子，看着画面中如油画般的日出，心下感叹，他可能不会亲眼看到这么美的日出了。 他给这条视频续了个赞。 叮！ 他打开手机，是闻妈发来的消息。 ［妈妈：砚砚，周五记得回家吃饭呀，我准备做你最喜欢吃的酿茄子煲，还有淼淼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回来顺便去学校接淼淼。］ 闻砚嘴角带上笑，他回复：［好的妈妈。］ 安定、舒适、陪伴，是闻砚一直在追求的事情。 吃完早饭，闻砚又在电脑桌前挣扎里一会，房间内只剩下键盘清脆的声音，随着一声重重的按键声，文件底部的字数终于达到了10000字。 闻砚伸了下懒腰，设置了存稿发布时间，给编辑发去一条消息：[抱歉小颜，前两个星期我状态除了点问题，没能及时更新和请假，现在已经补上了，抱歉。] 小颜秒回：[没事的石见大大~另外有个事情需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就是我们公司可能会有一期作者专访，想要邀请你，不知道你这边愿不愿意参加呢？] 闻砚一顿，回复：[专访的话，需要露脸吗？] [小颜：还不确定呢，如果大大你这边不方便露脸，我们这边也是尊重你的意见的~] 石见从六年前开始写下第一本小说，这六年来收获了很多读者的喜爱，但是各位读者对自己心爱的大大是男是女是未知的。 虽然大家一致认为石见是女的。 石见本人闻砚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抱歉小颜，我本人不太想要在网络上暴露自己的信息，所以还是不参加专访了。] [小颜：没事没事！期待大大的新作品呀~] 刚退出微信，手机铃声和门口的敲门声同步响起，在他即将迈开腿开门的下一秒，他又收到了一条信息：[您的特别关注“山风有三点”发了一条微博。] 他顿住脚步，朝门口喊了一句：“你好，放门口就好了。”门口的敲门声消失，他点开微博。 [@山风有三点：哈喽哈喽，过五分钟开播哈。] 这是江止岚继上次黑粉进家后的第一次直播，应该已经调整好状态了。 闻砚觉得他的外卖到的很及时。 等他打开门，外卖员把外卖放在门口就离开了，新邻居家门口放了好几个行李箱和纸箱，前两天还没有，看上去今天应该就要搬进来了，门口的猫咪照片已经被拿走了。 闻砚还瞄到了一整箱的猫咪玩具，有好几个玩具他在变成猫的时候江止岚很喜欢拿那些来逗自己。 可能是因为闻砚变成过猫，对用心养猫的人抱有天然的好感，也可能因为点别的，闻砚鬼使神差地回去家里，写了张字条放在新邻居其中一个行李箱上面。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个不太好看的笑脸。 ［你好新邻居，我是住在你对面的住户，我姓闻，我的电话是152xxxxxxxx，有问题可以互相帮助（笑脸）] 闻砚拿起外卖，转身回了家。 叮—— 电梯上来了。 “尔尔！别咬我衣服！”一个声音从电梯间里传来。 声音的主人拍了拍怀里猫咪的屁股，猫咪不甘示弱地叫了一声。 江止岚：“嘿，你还犟上了。” 一人一猫走到闻砚邻居家门前，随着智能门锁的识别，门“叮”一声打开了。江止岚刚把尔尔放下，就看见行李箱上的字条。 字条的笑脸处被人随意抚了抚，随后字条可怜地掉落在地板的角落。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上次真的把我吓到了！山风以后一定要注意**啊，这个世界神经病还是不少！】 【还好搬家了，不然每天在家里固定刷新npc谁受得了。】 山风开始直播，直播间的弹幕一大波涌来，快把直播间卡死了。 “前两天在忙什么，忙着搬家啊，搬家可累了！加上尔尔腿受伤了要经常跑医院，所以顾不太上直播，抱歉。” 闻砚看着屏幕上的江止岚，他的背景不再是闻砚熟悉的那个家，但又有异曲同工之处，背景里大型猫爬架、懒人小沙发，还有江止岚的健身器材，都是闻砚所亲眼看过的。 他嘴角依然带着一抹笑，抱着尔尔面对着镜头，尔尔很调皮地揪住他的头发。 江止岚：“嘿！” 他轻轻揪住尔尔的脸颊，此时，闻砚觉得脸颊有点痛，他碰了碰，没有任何不对劲。 闻砚：？ “我也不知道尔尔怎么回事，上周怎么哄它吃猫粮也不吃，今天吃得感觉要把自己撑死了，还有！尔尔居然愿意陪我出去晒太阳了！你们知道这有多稀奇吗，前两周都是我求它它才陪我去的，这让我受宠若惊啊。” 闻砚心虚地别开眼。 他叹了口气，江止岚在另一头收拾着自己的新家，他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应该是记住了上次的教训。 “尔尔，来给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 【山风被皇上翻牌子了。】 【这次一定要注意**啊！不该给的地址就不要给了，很危险啊啊啊啊。】 【尔尔腿还受着伤呢，可怜的小猫咪。】 尔尔的脸又被江止岚揉搓了一番，它叫了一声，弓着身子慢慢溜走了。 江止岚也没在意，老父亲似地叹了口气，又继续任劳任怨地收拾行李了。 闻砚把手机放在一旁，任由声音外放，江止岚时不时讲一些他这几天的趣事，他在这头整理了一下新小说的故事线，房间内只剩下纸张和江止岚的声音。 砰。 嘶。 砰。 轻微的动静从门口传来。 他抬起眼，门外依旧有动静，并不是很大声，倒是像什么东西在努力撞门。 走到门口，他看了一眼门洞，发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门口的动静还在，细听，还有几声小小的“喵”。 喵？ 邻居家的猫？ 抱着这个想法，闻砚打开了门，可是就在下一秒，一个白色的身影猛地溜进闻砚家，闻砚只能看到一只尾巴，随后它消失不见。 闻砚瞪大了眼睛，不为别的，这个身影他很熟悉。 尔尔？！ 同时，手机里江止岚的声音变得慌乱：“尔尔！”还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狠厉。 闻砚猛地看向邻居家，果不其然，门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他在里面听到了江止岚的声音。 “尔尔！” 江止岚是他的新邻居？！ 地板角落上有一张字条，他低头一看，是他今天早上给新邻居留的，字条上的褶皱明显被人拿起看过。 可如今字条在地板上，笑脸格外刺眼。 一丝异样感在闻砚心里划过，但很快就被家里巨大的动静转移注意力。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 闻砚顾不得他的新邻居是江止岚了，他猛地跑进家中，一时半会居然没找到尔尔在哪。 闻砚叫它：“尔尔？” “喵！” 他跟随着声音，走进了他的书房，书房地板上满是玻璃碎，还有一滩水，他顺着玻璃碎看上去，意料之中，看到了几朵惨死的花。 那是闻妈专门交代给闻砚养的花。 完蛋。 他和明显心虚的尔尔对视，尔尔知道它犯错了，此刻非常乖巧地坐着，还时不时歪头朝闻砚来两句异常嗲的“喵——” 闻砚：…… 他沉默了一会，蹲下身，轻轻拍了下尔尔的头，以此泄愤。 刚站起身，却被后面匆忙的脚步声打断，没等他回头，手臂被人狠狠握住，闻砚硬生生被拽了起来。 江止岚胸膛剧烈起伏，声音还带着慌张的颤抖，眼底满是狠厉，“我说你们这些人够了吧，一而再再而三，非得我把你们全送进去吃牢饭吗？！又想对我的猫做什么！” 明显把闻砚认成和黑粉一个性质的人了。 闻砚：…… 他此时的头发完全挡住了他的脸，一时之间江止岚也没看清现在的状况，依旧很大声：“我说你给我留字条干什么呢，原来是一开始就调查好我搬家搬哪去了是吗？！你们到底他妈要怎样才能消停……” 闻砚慢慢回头，和江止岚对上视。 握着他手臂的手明显僵住了，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最终是尔尔爬过来挂在了闻砚腿上打破了沉默。 闻砚开口：“抱歉，是尔尔……你家猫自己溜进来的，我留字条没有别的意思……”话音未落，却被江止岚的惊呼打断。 “闻学长？！” 第3章 共感 他还记得自己。 这个事实让闻砚呼吸一滞，他的手臂还在江止岚手心里，可能是没注意，他又用力，闻砚吃痛地“嘶”了一声。 江止岚猛地松开手，闻砚的手臂上已经有了一圈红痕，他盯着红痕看了几秒，又低头看着一地狼藉，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他和闻砚腿上的尔尔对视，下一秒，尔尔把脸埋进闻砚腿后，夏天天气闷热，闻砚穿着短裤，江止岚顺着尔尔看过去，发现他居然一点腿毛都没有，白皙的腿肉暴露在空气中。 江止岚别过眼。 他咬牙，向闻砚道歉：“好久不见闻学长……抱歉！没想到高中毕业后再见你是在这种场面，抱歉！是我误会了，我待会帮忙收拾好，这个花瓶我也会照价赔偿的……”他说到一半，也看到了惨死的花，沉默了一瞬：“这花……我帮你养回来吧。”后面那一句明显说得很心虚。 逆子，江止岚在心里嘀咕，尽会给他找事的尔尔。 闻砚看着江止岚，他嘴角带着一抹笑，但这抹笑让闻砚心里不太舒服，他眼底的歉意很真诚，可是这抹笑确实十足的疏离和冷淡，像是挂着一副假笑面具，公式、虚伪。 这不是闻砚记忆里的江止岚。 记忆里的江止岚，别人问他一句他能答别人十句，所有人都很乐意和这位长得帅成绩好人又热情的同学做朋友，他真诚热烈，仿佛天生就没有什么烦恼，看向你的时候是十足的真诚。 甚至闻砚变成猫的时候，他面对倔强不吃猫粮的闻砚，只是无奈宠溺地笑，下播后看粉丝的私信，也是很真诚地回复每一位粉丝。 可是…… 闻砚又想起了地板角落上的字条，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江止岚正蹲下身想把尔尔从闻砚腿上扒拉下来，没想到尔尔挣扎地爬上闻砚怀里，闻砚生怕它掉下去腿又受伤，扶了它一把，它顺势埋进闻砚怀里。 闻砚：？ 江止岚：…… 江止岚磨牙，又扯出一抹笑，刚准备站起身，就听到闻砚开口对他说：“你是看到那张字条了吗？” “为什么要丢在地板上呢？” 江止岚一愣，抬起头，看着闻砚。 即使是这个角度，闻砚的脸依旧没有任何瑕疵，头发经历过刚刚的慌乱有些炸，几根头发翘起来，这个角度，江止岚在他的脖颈上看见了一颗红痣，它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的喉结莫名滚动，站起身，不看闻砚的眼睛：“是……但是记下电话号码就随手扔了……抱歉，乱丢垃圾不好。” 很假的借口，江止岚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 闻砚骤然开口：“那我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江止岚顿住了，努力从犄角旮旯的记忆里勉勉强强翻出来，“呃……152……” 完蛋了，江止岚想。 只听见闻砚叹了一口气，他开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作为拥有几百万粉丝的人……网红吧，不应该随便把这种字条扔在地板上的，万一今天不是我，而是那种比较偏激的人，下一秒把你挂在网上说你高高在上、态度不好怎么办呢？” 我不在意，这句话江止岚没说出口。 他愣愣地抬起头，闻砚又说：“这方面你自己要注意的，怎么说呢，要在意自己的羽毛？抱歉，我对这种词汇可能用的不太准。” 他眼里满是不赞同，却温和地劝着自己。 江止岚看着闻砚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学长，你长发的时候很漂亮。” 闻砚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呆住了。 从小到大，闻砚被夸得更多是长得标志。小时候，闻砚被妈妈带出门，都要被路过的叔叔阿姨调侃两句：“砚砚，长得标志得嘞，跟个小手办一样站在这。”虽然小闻砚不懂什么叫手办，他只知道叔叔阿姨在夸他，他就拍着手冲他们笑。 长大之后，同学们夸他的词汇更加直接“帅的要死”、“那个长得跟美神降临一样的闻学长”，当然，这种话不会当着闻砚面说出来，而是朋友转述给闻砚的。 像直接夸他漂亮的，只有两次，还都是江止岚。 记忆被拉回昏暗的化妆间。 “学长，你长发的时候很漂亮。” 化妆室中，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型摄像机，他顺着闻砚的视线跟随过去，精准定位到摄像机，他快速把拿着摄像机的手放到身后，摆摆手：“抱歉学长！我会回去把视频里你不小心出镜的画面删了的。” 闻砚此时不自然地扯了扯旗袍下摆，漂亮精致的眉眼被修容雕刻的更加立体，睫毛挺翘浓密，衬得他五官更加艳丽，他抿了抿唇，口红特有的脂粉味充满口腔，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他才慢慢开口：“没事。” 又开口：“不用删的。” “江止岚！你小子跑哪去了？！”外面传来一阵声音，男生听到名字后回了头，应该是在叫他。 江止岚..... “来了来了！”男生回应，挥挥手礼貌性地和闻砚告别，刚抬脚想走，却又突然停下来，眼睛笑得弯弯的，语气非常真诚不带任何意味：“学长，你长发的时候真的很漂亮，我说真的。”话音刚落，化妆室的门口就出现一个男生，看样子是他的朋友，男生一溜烟地跑了，还能听到他笑嘻嘻地和朋友道歉：“错了错了，今晚请你吃炒粉。” “炒粉就能弥补我的伤心吗？再加个烤肠。” “略略略。” 男生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徒留闻砚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不知所措。 江止岚..... 闻砚知道，他对这个叫江止岚的男生一见钟情了。 此刻，闻砚看着江止岚的眼睛，奇怪的氛围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江止岚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想：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呢。 刚准备道歉，他就发现对面的闻学长耳朵红透了。 江止岚挠挠头：“学长，你很热吗？” 闻砚：…… 闻砚有点恼，他干脆整理了一下头发，把红透的耳朵藏起来，伸出手，想把怀里装死的尔尔送回到江止岚怀里，毕竟书房里还是一地狼藉，得赶紧收拾了。 至于花…… 只能跟闻妈负荆请罪了。 闻砚这样想着，尔尔却死死扒着他的衣领不走。 “喵！喵！” 声音还是江止岚都少有听到的撒娇卖萌音。 江止岚瞪着尔尔，觉得尔尔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猫，他伸出手，握住尔尔的腰部，想把尔尔从闻砚怀里强硬地捞出来。 却看到闻砚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江止岚连忙稳住他的身形，几乎是把闻砚拽到了没有玻璃渣的地方。 他开口：“没事吧学长，你怎么了？” 怎么了，闻砚也想问。 就在江止岚握住尔尔腰部的一瞬间，闻砚的腰部又出现了被桎梏的感觉，这次的感觉更加真实，像闻砚真的被人握住了腰部一样。 闻砚低下头，和盯着他的尔尔对视。 他趁尔尔不注意，猛地把他塞进了江止岚怀里，又对他说：“你摸摸它耳朵。”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急切。 江止岚：？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照做了。 做完后，他疑惑地开口：“这……怎么了吗学长？” 看不见的衣服布料下，是闻砚有些抖的身子，在尔尔被摸耳朵的一瞬间，他的耳朵同步传来被抚摸的感觉，一时之间的痒意让他招架不住。 心下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但他仍不死心，再说：“你再摸摸它的脸颊。” 这下江止岚没照做，他只是看着闻砚，明显对于闻砚让他做的行为感到不解。 闻砚咬住下唇，开口：“求你了，就一下。” …… 尔尔的脸被主人掐了一把，它不服气地咬了一口江止岚的虎口。 “嘶——”你个逆子。 另一头的闻砚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余光中的镜子里反射出他们两个人，他看过去，脸颊上有一道刺眼的红痕——江止岚掐出来的。 他闭了闭眼，有点不想接受现实。 这两天的梦境，原来不是梦境，而是尔尔的感觉传到了他的身上，甚至随着他和江止岚距离的增近，感觉更加清晰。 …… 江止岚看闻砚没说话，倒是先开口：“学长，我先把这逆子放回我家，然后我再来帮你收拾书房……抱歉！我以后一定看好尔尔，你稍等我待会就来！” 等着江止岚的身影消失在书房，他缓缓打开微博，搜下两个字：“共感”。 闻砚是一个网络作者，对于这种词汇不可能不熟悉，先前是不敢往那一方面想，但是此刻的种种都指向那个可能性 ——他和江止岚的猫共感了，在他变回人之后。 这个可能性让闻砚脑子一片空白。 他随意翻了翻“共感”关键词下的微博界面，基本都是同人女们的创作，有几个甚至带上了“h”字眼。 闻砚：…… 他盖住手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长！” 江止岚再次出现在书房里，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闻砚微微退后了两步，避开玻璃渣，喉咙有点干涩：“你……刚刚不是在直播吗？不要紧吗？” 江止岚一愣：“我刚刚交代了一句就提前下播了，明天再补回来……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直播？” 他又开口：“难不成，你关注我了？不然怎么知道我有多少粉丝。” 闻砚别开眼，半真半假地说：“对，我关注你了……不过，不怎么看你直播。前几天你不是出事了吗，想着看看你直播你怎么样了。” 话里是藏不住的关心，这让江止岚有些措手不及。 江止岚缓缓说：“那还得感谢学长为我的粉丝数量添砖加瓦啊哈哈哈……我没事，前几天还有点别的事，耽误了一点，所以拖到今天直播啦。” “另外，我能现在加新邻居的联系方式吗？” 闻砚抬起眼，江止岚把手机递在他面前，眼睛弯弯，嘴角不再是疏离的笑，而是闻砚最熟悉的笑。 “多多指教啦，新邻居。” 闻砚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如当年。 第4章 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空气中凝滞的气氛让闻砚下意识放轻呼吸。 他僵硬地杵在书桌旁，看着江止岚打扫地板上的玻璃碎。他本想帮忙，却被江止岚一口回绝：“不用了学长，我来吧。” 扫把戳到了闻砚的拖鞋，他下意识躲避，却被江止岚一把拉过去，丝滑地被推着坐在沙发上。 江止岚看上去好像很无奈，他说：“学长，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怎么比我还局促。你坐着就好，毕竟是尔尔干的好事……也不用坐这么僵硬吧，要不学长你放个音乐给我吧，我做家务的时候习惯放个音乐。” 闻砚佯装镇定地放了一首纯音乐。 平静的音乐在书房响起，一时之间，他们两个都没再说话。 闻砚趁江止岚低头清理玻璃渣，偷偷看着他的脸。现在江止岚比高中时的他更加俊朗，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明显练过，宽肩窄腰，把一件简单的白T衬得极好，薄长的眼睛认真看着地面，微微皱眉在找着哪里还有残留的玻璃渣。 他又想起刚刚一瞬间的腿软。 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双腿一软，下意识跪了下去，要不是江止岚扶了他一把，恐怕现在他的膝盖已经遭殃了。 共感吗…… 闻砚抿抿唇，如果他和尔尔真的共感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尔尔的一切感官都会同步到他的身上？ 那江止岚的声音和触摸都会同步出现在他的身上吗？ 他盯着江止岚的侧脸，觉得有些不妙。 太羞耻了…… 闻砚身子一抖，要是今后每天都像今天这样，隔空被江止岚触摸，那他该怎么正常地生活？不知何时到来的触摸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可他总不能对江止岚说：“你可以不摸你的猫了吗？” 他怕江止岚觉得他有病。 闻砚在这边想东想西，却听到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他抬眼。 江止岚手握拳放在嘴边，自认为很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但对上闻砚的眼神，浑身更加不得劲。 太尴尬了，江止岚想。 江止岚自诩是一个健谈的人，小时候表哥被小嘴叭叭的他烦到直接点了个肯德基全家桶堵住他的嘴，最后以他喉咙发炎表哥被他爸批了一顿结局；上学之后江止岚只要不安静地写作业就是在和别人聊天的路上，已经很少有这种凝滞的气氛了。 但他对这个不太熟悉的学长莫名说不出太多的话。 毕业多年后见面，不仅把学长专门留的字条随意地扔在地上，学长还反过来劝他要注意自己的名声，甚至刚刚还对学长恶语相向，硬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江止岚：……天塌了。 那张字条……偏偏江止岚最近心情不好，偏偏江止岚今天懒得花多一份心思在和邻居交往上，偏偏江止岚今天懒得装好人。 可偏偏新邻居是闻学长，偏偏尔尔非要冲出家门把闻学长家的花瓶打碎了。 尽会给他找事！ “啧。” 闻砚听到了不远处的声音，看向江止岚，他龇牙咧嘴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江止岚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啧”出来了，学长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耐烦了？ 他对上闻砚的眼睛，学长的睫毛很长，垂着眼形成一道自然的阴影，他咽了咽口水，开口胡扯：“……学长，你来这多久了啊？” 我靠，江止岚你在说什么。 闻砚果然很疑惑地看着他：“我们不都是在本地读书吗？” 江止岚：“哈哈，是啊。” 等等。 江止岚：“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本地上学？” 闻砚身体一僵，随便扯了个借口：“上次听老师说你在我隔壁上大学。” 江止岚“哦”了两声，看上去信了。 他又说：“学长，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还是读研呢？” 闻砚顿了顿，虽然觉得这种学长学弟多年后见面的场面有点奇怪，但还是答了：“嗯……文学创作之类的。” 他没说太具体。 江止岚震惊，他虽然和闻学长不太熟，但是学长毕竟是他们那一届的“神话”，数学物理常年满分，稳稳当当住在年级第一没有动过，能力也强，当了两年学生会主席办的活动把领导满意得嘴角没下来过。 他以为学长现在肯定在大企业工作呢。 不过，江止岚看着乖乖靠在沙发边上的闻砚，他穿着舒适的睡衣，书房布置地很温馨，江止岚可以在书桌旁看到一大叠纸张，大概就是闻砚的工作，他还能瞄到书桌旁一家四口的合照。 看上去闻学长应该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 江止岚把玻璃碎往垃圾桶一倒，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可以，创作型的，我懂创作型职业的痛，没灵感的时候简直要救命了。” 闻砚点点头，很认同，他主动站起身，顺手把花也扔进垃圾桶。 江止岚一愣，挠挠头：“学长，这个花你养了多久？我帮你重新养回来吧！” 闻砚摇摇头：“没养多久，这是我妈妈让我养的，我和她说一声就好了。” 结果江止岚一听就觉得不行了，他说：“不行，我还是帮你养回来吧学长，你晚点告诉我品种，我保证还你一个开得异常旺盛的花！” “嗯。” 江止岚这下满意了，自来熟似地揽过闻砚的肩，自觉忽略了他身体的僵硬，说：“放心吧学长，我养花功力可是被我妈调教过的！” 闻砚屏住呼吸，江止岚几乎把闻砚整个罩住，他和江止岚差了快半个头，偏偏闻砚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他上次去健身房是什么时候，此刻在背后看几乎看不见闻砚的身影，江止岚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传来，他耳根瞬间红了。 刚准备悄悄把江止岚推开，就听到他说：“学长现在有女朋友吗？看你应该是独居吧。”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闻砚顿了顿，放下了原本想推开他的手，略显冷淡地回复：“没有。” 后又补了一句：“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结果江止岚如同找到了同道中人一样，又把闻砚搂得更紧，兴奋道：“我靠，我也是！我都不懂他们谈恋爱在谈什么，单身多好啊！” …… 闻砚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是因为他想谈恋爱的人不喜欢他，且现在在和他说“单身多好啊！” 闻砚垂下眼，抬手推开江止岚，再慢慢把手掌覆上他的手臂，暗暗用力。 “嘶——” 江止岚：？ 闻砚收回手，淡淡道歉：“抱歉，不小心用力了。” 江止岚狐疑地摸了摸刚刚被闻砚掐的皮肤，也没怀疑，说：“没事学长！” 他们两个一起把书房清理完，江止岚顺手给垃圾袋打了个结拿在手上，闻砚知道他要离开了，主动把他送到玄关处。 江止岚晃晃手中的手机，笑道：“学长，我是你的新邻居，有问题可以互相帮助。” 闻砚心下一动，竟是有点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他看着江止岚渐渐消失在他家门口，临走前他还说了一句：“记得把花的种类发给我呀！” 闻砚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连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即使这张照片基本都是虚影，甚至只拍到了江止岚的衣角，但他依旧看着这张照片。 没过多久，闻砚嘴角出现一个浅浅的笑容，转身走进厨房。 意外之喜。 ———— 闻砚想求江止岚快睡觉吧，别撸猫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宝宝。” “虽然你今天给我闯了这么大祸，但看在你今天乖乖按时吃饭的面子上，还是暂时原谅你吧。” …… 闻砚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被迫听着江止岚的声音，无法入睡。 他闭了闭眼，再次体会到共感的不易。 更重要的是，江止岚明显把尔尔抱在怀里，他也被迫感受到江止岚怀里的温度，耳朵还时不时被他捏了捏。 “嘶！” 江止岚在那头突然夸张地“嘶”了一声。 “忘了一件事。” 没过一会，闻砚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岚：学长，你忘记给我花的种类啦！] 闻砚给江止岚的备注还是他原本的微信名。 他动了动手指，把“岚”改成了“江止岚”。 “江止岚”终于出现在他的通讯录中。 ［江止岚：学长睡了吗？如果睡了记得明天早上给我回个信息。］ ［江止岚：晚安。］ ［闻砚：没有，我没睡。花的品种是珍珠康乃馨，其实不着急的，我妈妈可能已经把这件事情忘了。］ ［江止岚：没事，我正好多种一点给新家添点东西。］ ［江止岚：那晚安了学长！］ 本身到这里一般人应该都会选择自动结束话题，可是闻砚又听到了江止岚的声音：“尔尔你饿不饿，要不要去搞顿宵夜？” 如果江止岚现在去搞顿宵夜，那闻砚彻底不用睡觉了，现在是半夜十二点钟。 闻砚抿抿唇，他动了动手指。 ［闻砚：你还不睡觉吗？］ ［江止岚：诶？可能没这么快，最近作息有点阴间。怎么了学长？］ 闻砚：…… 算了。 ［闻砚：没事，晚安。］ 隔壁的江止岚觉得学长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但也没在意，继续撸猫。 徒留闻砚一个人躺在床上。 但渐渐的，江止岚的声音在他耳边成为了催眠曲，闻砚的眼皮逐渐闭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闻砚睁开朦胧的睡眼，手自动定位到手机，打开一看，发现江止岚在早上八点就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江止岚：学长，你今天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