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触手尖尖是真的好吃！》 第1章 神的绝境 私立医院的VIP楼层安静得可怕，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梵妮靠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这座她一度想要毁灭的城市此刻正沐浴在夕阳下，远处的高楼玻璃反射着金色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根据最新的检查结果，”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谨慎得近乎卑微， “您的身体状况仍在持续恶化。我们动用了全球最先进的设备，但仍然无法确定病因。” 梵妮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医生身上，仿佛在看一件死物。医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简单来说，”梵妮开口，声音沙哑却依然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快死了，而你们这群人类中的精英，却连原因都查不出来？” 医生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梵妮小姐，我们确实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您的器官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衰竭，但所有的病理分析都显示正常。这、这不符合医学常识…” “常识？” 梵妮轻轻重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夕阳的映照下，她的手指几乎透明，能清晰地看到骨骼的轮廓和流动的血液。 这是第三天了。 距离她的灭世计划失败，距离那个叫阮糯的新人偶像无意中摧毁了她的力量核心，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三天前，她还是那个弹指间能让星辰陨落的灭世邪神。三天后的现在，她却躺在这张可笑的人类病床上，面临消散的危机。 多么讽刺。 “出去。”她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医生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一阵剧烈咳嗽突然冲出来，梵妮瞬间蜷缩成虾米，她摊开手心，看着那一缕黑色的能量在掌心跳动，如同风中残烛，忽明忽暗。 “再这样下去…”她喃喃自语，“这具化身撑不过三天。” 作为来自深渊的古老存在，她本不需要这具人类的躯壳。而现在，这具精心打造的身体却成了她的牢笼， 因为她的力量核心，那些崩坏的力量碎片，全都融入了那个叫阮糯的人类女孩体内。一旦距离过远，她的身体就会彻底崩溃，意识也将随之消散。 话音刚落，病房门“砰”地被撞开，经纪人林悦举着平板冲进来，兴奋得像中了彩票， “梵妮！你好点了吗？” 林悦举着平板电脑，几乎是扑到她的床边， “今晚的星光典礼，你必须出席！” 梵妮连眼皮都懒得抬：“不去。” “这次不一样！”林悦把平板怼到她眼前。 “你看，红毯环节刚刚开始，这个新人阮糯，她也会来！就是那个选秀出道，以‘人间甜心’著称的小姑娘，最近火得发烫，人气都快追上二线了……” 阮糯……那个毁了她计划的人类。 梵妮身体瞬间坐直，结果动作太急扯到了腰，她倒吸一口凉气，又赶紧绷住脸， “拿来！” 她一把夺过平板，视线死死钉在屏幕上， 红毯上，一个穿着淡粉色礼裙的女孩正对着镜头微笑。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栗色的卷发乖巧地披在肩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唇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甜美得令人...呸，令神作呕。 但梵妮在乎的不是这个。 看见那张脸的瞬间，她体内濒临溃散的力量竟奇迹般稳定下来，虽依旧微弱，可那种持续消散的感觉，停了。 “她…”梵妮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她会出席典礼？” “当然！她可是今年最受关注的新人之一！”林悦察觉到梵妮的态度转变，立刻趁热打铁， “我已经联系了造型团队，他们半小时内就能赶到。只要你点头，咱们就能赶上红毯压轴…” 梵妮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病号服下的锁骨硌得显眼。她默默把“手撕红毯”的念头压下去，只冷冷道： “备车。” “我要亲自会会这个…‘人间甜心’。” --- 星光典礼后台乱的像清晨的菜市场。 艺人们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做最后的准备，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来回跑，各家媒体的记者挤在采访区，逮着路过的明星就想抢个短访。 梵妮穿着一条黑色露肩长裙，裙摆上手工缝制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如同流动的星河。尽管脸色依然苍白，但她挺直的脊背和冷冽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像是来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窃窃私语声在她身后响起。 “梵妮怎么来了？不是说她病重住院了吗？” “天啊，那气场…隔着十米我都觉得窒息…不愧是顶流女王！” “快看！她往新人采访区走了！” 梵妮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让她力量产生共鸣的方向。 然后，她看见了阮糯。 比屏幕上更加鲜活，也更加…危险。 阮糯正站在背景板前接受采访，淡粉色抹胸裙衬得她皮肤雪白，颈间珍珠项链闪着细光，笑起来时整个人像裹了层糖霜，甜得无害。 可梵妮能感觉到，阮糯周围绕着一层极纯净的能量场，如同无形的屏障隔绝所有污秽，而自己溃散在阮糯体内的力量碎片，正在那道屏障内安静地沉睡。 “梵、梵妮前辈？” 阮糯的经纪人最先反应过来，紧张地站直了身体， “您好！我是阮糯的经纪人，这是阮糯，她…” 梵妮抬起手，年轻的经纪人立刻噤声。 她径直走到阮糯面前，近距离地打量着这张脸。离得越近，那股能量的吸引力越强。 “阮糯。”梵妮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阮糯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对上了梵妮的视线，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她的视线像是黏在了梵妮身上，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脖颈，再到她的手臂…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或者…一道勾人的美食。 梵妮微微眯起眼睛。 她见过太多人类面对她时的表情，恐惧、崇拜、嫉妒、渴望…但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呵，果然是怕傻了。弱小生物面对天敌，总会有反常反应。 她开口，刻意压着语气里的冷意， “你，很特别。”说着，她伸出手。 阮糯低头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犹豫了一瞬，然后绽开一个更加甜美的笑容，握住了梵妮的手，软声道， “前辈，您脸色有点差，是不是没吃饭呀？” 梵妮：？？？ 被吓傻了？ 在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暖流瞬间涌过来，舒服得她差点哼出声，梵妮赶紧咬住下唇，强装镇定。万幸，没人发现异常。 那股能量流过的地方，濒临崩溃的身体机能竟开始修复，虽然离完全恢复还远，可那种持续的流逝感和痛感，明显轻了。更让她震惊的是，阮糯体内的力量碎片，竟开始活跃起来。 这个人类...... 突然，阮糯的指尖在梵妮的掌心若有似无地轻轻一勾，动作快得像错觉。 “前辈的味道……”阮糯刚开口，看见梵妮瞬间冷下来的脸，赶紧改口，声音甜得发腻， “前、前辈的气场！真是让人过目不忘！”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颗草莓糖，偷偷塞到梵妮手心里， “这个草莓糖超甜的，前辈要是饿，先垫垫肚子～” 阮糯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藏了星星。 梵妮捏着那颗裹着粉纸的糖，有点懵， 她不动声色地把糖塞进口袋，指尖还残留着那份柔软的触感。 很好，梵妮想，让她保持这种“恐惧”，自己就能活下去，还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期待以后的合作。”梵妮淡淡地说，然后转身离开，裙摆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在她身后，阮糯依然站在原地。她轻轻摩挲着刚刚与梵妮相触的指尖，然后放在鼻尖，若有似无地嗅了嗅，眼底闪过一丝级淡的笑意。 --- 黑色劳斯莱斯驶离会场，融入夜色里的车流。林悦坐在梵妮身边，兴奋得声音都发飘： “简直太棒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们互动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疯了！‘顶流女王与新人甜心’，啧啧啧，这个话题度绝对能霸榜一周！” 梵妮没有回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份奇特的温暖感依然残留在指尖。 “给我接通《心动小屋》制片人，”她突然开口。 林悦愣住了：“那个恋综？可是你不是从来不屑于参加这种真人秀吗，而且你的身体…” “已经好多了。”梵妮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让他们给我留个名额，还有，”她顿了顿， “指定阮糯，做我的搭档。” 林悦手机差点掉地上： “你、你是说…你要和阮糯组CP？在恋综？” ...... 车辆驶过繁华的街道，霓虹灯映在梵妮脸上，明明灭灭。她转头看向窗外，指尖把玩着那颗草莓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邪神势在必得的冷笑。 阮糯，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第2章 抽签？同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顶层公寓的落地窗，洒在梵妮苍白的脸上。 她皱着眉翻了个身，一条滑腻的黑色触手从被子里懒洋洋地伸出来，“啪”地一声精准地拍掉了正在响个不停的闹钟。 世界重归寂静。 五分钟后，又一条触手从被窝里钻出来，不情不愿地摸索着地面上的拖鞋。 “该死的人类形态…”梵妮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另外两条触手正忙着把她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从脸上拨开， “连最基本的休眠需求都不能满足。” 这是她失去力量的第四天。 作为曾经能够徒手捏碎小行星的灭世邪神，如今却要像个普通人类一样，靠着该死的闹钟才能起床。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维持人类形态的能力正在减弱，那些本该完美隐藏的触手，现在总会在她意识松懈时不受控制地跑出来。 比如现在。 一条触手正卷着牙刷笨拙地往嘴里塞，另一条在试图挤牙膏，还有两条在为了谁该去拿毛巾而互相纠缠扭打。 “够了！”梵妮低吼一声，所有触手瞬间僵住，然后悻悻地缩回她的身体里。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黑眼圈浓重、头发凌乱的女人，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都怪那个叫阮糯的人类，那个毁了她的灭世计划，还把她大部分力量碎片都吸入体内的罪魁祸首。 “梵妮姐！”助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您醒了吗？林悦姐说半小时后要到《心动小屋》录制现场，今天先拍先导片，不能迟到的。” 梵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符合“顶流女星”身份的微笑。 “知道了。”她对着门外说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 《心动小屋》录制现场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 导演、编剧、摄像、场务…几十号人在宽敞的别墅里来回穿梭，调试设备、确认动线、检查道具……吵得梵妮太阳穴突突直跳。 梵妮到的时候，现场瞬间安静了几秒。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梵妮老师！”导演连忙丢下扩音喇叭迎上来，脸上堆着殷勤的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儿， “您的休息室早就准备好了，造型团队也在里面等着呢。咱们先拍几组单人镜头，等其他嘉宾到齐了，再拍见面环节，您看行吗？” 梵妮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她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整个录制现场，客厅、厨房、露台，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没有阮糯的身影。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沉了一下。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二十个小时，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又开始不稳定地波动。如果再不见到阮糯，那些该死的触手很可能又会跑出来。 “其他嘉宾什么时候到？”她状似无意地问道。 “快了快了！”导演连忙回答，生怕怠慢了这位顶流大祖宗，“阮糯老师已经在路上了，另外两位女嘉宾也马上就到，您再稍等会儿。” 女嘉宾？ 梵妮眯起眼睛：“我记得这个节目是双人CP模式？” “是的是的！”导演笑得见牙不见眼，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这季我们创新了模式，不再是自由组合，而是通过抽签决定临时CP，每一期都能换搭档，这样能增加节目的看点和不确定性，观众就喜欢看这个！” 梵妮的指尖瞬间冰凉。 抽签？ 不是指定阮糯作为她的搭档？ 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悦，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林悦心虚地别开视线，小声解释道：“是制片方临时改的，说直接指定缺乏戏剧性……不过你放心哈，四分之一的概率，抽到阮糯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对吧？” 最后一句说得显然没什么底气。 梵妮的手指在身侧收紧，感觉到一条触手正在她的脊椎处不安地蠕动， 好想抽人…… 该死，如果抽不到阮糯… “各位老师，请到客厅集合！”工作人员的声音适时响起，“抽签环节要开始拍摄了，请各位老师尽快就位！” --- 客厅里已经架好了七八台摄像机，明晃晃的灯光打得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梵妮走到指定位置站定，很快，另外三位嘉宾也陆续到场。 一个是唱作才女许微月，慵懒随性地抱着把尤克里里，笑容温暖得像午后的阳光。她一进门就挥了挥手，声音轻快：“大家好呀，我是许微月，以后请多指教～” 另一个是超模周慕雅，身高腿长，气质清冷，只是淡淡地向大家点头致意。 最后一个是…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阮糯提着裙摆小跑着进场，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她今天穿了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只误入人间的小蝴蝶。 在看见梵妮的瞬间，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她快步走到梵妮面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梵妮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那一瞬间，梵妮清晰地感觉到体内躁动不安的力量奇迹般地平静下来。那些蠢蠢欲动的触手也乖乖缩了回去，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嗯。”梵妮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却忍不住在阮糯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导演拿着抽签箱走到中间，清了清嗓子：“各位老师，咱们的抽签规则很简单，箱子里有红蓝两种颜色的球，各两颗。抽到相同颜色的人，自动组成第一期的CP。” 梵妮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箱子。 她能感觉到，阮糯就站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那股纯净的能量场温柔地包裹着她，让她几乎要舒服得叹息出声。 必须抽到红色，或者蓝色。无论如何，必须和阮糯一组。 “谁先来？”导演问道。 “我来吧！”许微月自告奋勇地走上前，伸手在箱子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一颗红色的球。她举起球晃了晃，笑着说：“红色！希望能抽到合拍的搭档～” “红色！”导演高声宣布，“下一位？” 梵妮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手伸进箱子。指尖触碰到两颗冰凉的球体，她犹豫了一瞬，随手抓起一颗。 蓝色，还好...她抽到的是蓝色。 接着，周慕雅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从箱子里掏出一颗球——蓝色。 剩下的，就只有一颗红色的球。 也就是说，阮糯会抽到红色，和许微月组成CP。 一瞬间，梵妮感觉到一股狂暴的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客厅的灯光不稳定地闪烁起来，墙角阴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条黑色的触手不受控制地从她的西装袖口探出一点尖端，泛着冷光，几乎要碰到旁边的摄像机。 “啊！”阮糯突然轻呼一声，声音不大，却恰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拿着刚刚抽出的红色球，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她咬了咬下唇，看起来格外委屈： “怎么会这样呀……我还以为能和梵妮前辈一组呢。” 她转向导演，眼睛眨巴眨巴，语气软得像在撒娇： “导演，能不能通融一下呀？我从出道开始就特别崇拜梵妮前辈，一直把她当作目标……如果不能和她一组，我会难过死的…” 导演显然被这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这个……规则就是规则，不太好改吧？” “那这样好不好？”阮糯转向许微月，双手合十，表情恳切， “微月姐，我们交换一下好不好？你拿蓝色，我拿红色？拜托拜托，就满足我这个小粉丝的心愿嘛，以后我给你写歌好不好？求你了……” 许微月被逗笑了，爽快地把自己的红色球递过去：“没问题，成全小粉丝的愿望～” 阮糯立刻接过红色球，把蓝色球塞进许微月手里，然后转身对导演笑得眉眼弯弯：“导演你看！现在我和梵妮前辈都是红色啦！这样就不算违反规则了吧？” 导演张了张嘴，显然被这一系列操作弄懵了，但看着阮糯那张写满期待的脸，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那就梵妮老师和阮糯老师一组，许微月老师和周慕雅老师一组。” 危机解除。 梵妮不动声色地将那条探出袖口的触手缩了回去，体内的力量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阮糯，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动物。 “哼，还挺机灵。”梵妮别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别扭。 阮糯的笑容更深了，两个梨涡甜得醉人： “不客气呀，前辈。我是真的很想和您一组呢。” 不知为何，阮糯说“很想和您一组”时的语气，让梵妮有一种猎物被锁定的感觉。 嗯……应该是错觉，她想，一个渺小的人类，面对远超自身理解的存在，除了恐惧与敬畏，还能产生什么别的情绪？这过分的热切，不过是恐惧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罢了。是她太过虚弱，才会产生无谓的联想。 --- 抽签环节结束后，导演清了清嗓子，又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为了增加节目的真实感，我们这一季要求所有CP同居试爱！从今天开始，同组CP将住在节目组准备的同一间卧室里，直到本期录制结束！” 梵妮僵在原地。 同、同居？ 和阮糯？睡在同一间卧室里？ 她想象中的“接近阮糯”，是保持在安全距离内，偶尔的肢体接触就足以维持她的生命体征。而不是…朝夕相处，同住一室！ 那样的话，她那些不受控制的触手，她非人类的本质，岂不是分分钟就会暴露？ “前辈？”阮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疑惑，“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去休息室坐会儿？” 梵妮转过头，对上阮糯关切的眼神。那股纯净的能量场再次包裹住她，让她几乎要舒服得喟叹出声。与此同时，她能感觉到力量碎片在阮糯体内欢快地流动，像是在呼唤着她的靠近。 完了。 梵妮绝望地想。 这下真的逃不掉了。 她看着阮糯那张天真无邪的脸，第一次对自己的灭世计划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也许，彻底消散并不是最糟糕的结局，和眼前这个危险的人类同居一室，才是。 第3章 你怎么睡的着的 《心动小屋》为四组嘉宾准备了两间双人卧室。梵妮提着她的限量款行李箱，面无表情地站在分配给她们的房间门口，内心天人交战。 “前辈，我们进去吧？”阮糯在她身后软声催促，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梵妮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房间很大，装修风格是节目组偏爱的温馨浪漫风，柔软的地毯，蕾丝窗帘，以及最显眼的……房间正中央那张铺着淡粉色床单的双人床。 梵妮的呼吸一滞。 一张床？ 只有一张床？！ 人类所谓的“恋综”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哇，好漂亮的房间！”阮糯欢快地拖着她的两个看起来能装下一个人的超大行李箱走进来。 梵妮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精致小巧，只装了几件日常衣物和一本里被她伪装成时尚杂志的《深渊低语：高效恐惧能量汲取一千法》（其实是书店卖的小说）的行李箱，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前辈的行李好少啊。”阮糯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那个小巧的箱子。 梵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够用即可。”她冷淡地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阮糯颈后那片裸露的肌肤。 在明亮的灯光下，那片肌肤白皙得几乎透明，能隐约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而梵妮能感觉到，她溃散的力量碎片，此刻正安静地沉睡在那具身体里，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一条滑腻的黑色触手不受控制地从她背后悄然探出，在阴影中缓缓蠕动，朝着阮糯的后颈靠近。 只需要轻轻一碰......只要接触到皮肤，她就能试探出力量碎片的状态，甚至可能吸取一点点能量...... 触手的尖端距离那片肌肤只有几厘米了。 “前辈！” 阮糯突然转身，梵妮吓得浑身一僵，触手“嗖”地缩回，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欸，您背后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阮糯歪着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看错了。”梵妮绷紧下颌，维持着面无表情。 “是吗？”阮糯走近几步，小巧的鼻尖微微耸动，像只寻找食物的小动物， “可是…我好像闻到了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梵妮的心跳漏了一拍，阮糯仰头看着她，眼睛亮得惊人，她舔了舔嘴唇，小声嘀咕： “好好闻啊前辈，您用的是哪款香水？我也想买！” 梵妮：“……” 她看着阮糯那张写满“真诚求知”的脸，大脑罕见地卡壳了。 香水？这个人类的嗅觉坏掉了？ “限量版，停产了。”梵妮干巴巴地回答，感觉自己的邪神生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好吧…可是刚才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咻’的一下过去了？是虫子吗？” 梵妮：“……” 梵妮感觉自己的理智线绷紧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演技，顺着对方的话胡诌： “……是新型空气加湿器。造型……比较特别。”她甚至抬手，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个模糊的形状， “静音，纳米级水雾。” 阮糯恍然大悟，脸上立刻绽放出崇拜的光芒： “哇！前辈你好厉害，连用的加湿器都这么高科技！” 她完全接受了这个离谱的解释，甚至还补充道， “我就说嘛，感觉空气都变湿润了呢！” 梵妮：“……” 她看着轻易就被骗过去的阮糯，一时间竟不知该为自己的急智喝彩，还是该为这人类过于好骗的脑子感到担忧。 随即阮糯开始从她的巨型行李箱里往外掏东西，成套的可爱睡衣、各种零食、占了大半个箱子的豪华厨具，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空气炸锅。 梵妮看着那堆几乎能开杂货铺的行李，再对比自己那个孤零零的小箱子，第一次对“人类女性”这个物种产生了新的认知。 ......她怎么塞进去的？ “前辈，您真的只带这么点东西吗？” 阮糯抱着一只几乎和她一样高的毛绒熊玩偶，关切地问， “睡衣呢？护肤品呢？啊！您该不会没带零食吧？晚上饿了怎么办？” 梵妮沉默地看着那只丑萌的毛绒熊，一条触手在她脊椎处不安地蠕动。她开始认真思考，现在放弃恢复力量，直接回归深渊混沌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带锅来做什么？”梵妮忍不住问道。 阮糯抱起那口小空气炸锅，理所当然地说： “做饭呀！万一晚上饿了，或者前辈你想吃夜宵呢？” 她说着，还对梵妮眨了眨眼。 梵妮默默地转回头，打开自己的箱子，将那本“杂志”慎重地放在床头柜上。 人类的食物对她而言毫无意义，但阮糯提到“夜宵”时，那无意中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她的指尖轻轻震颤了一下。 不行，必须尽快开始回收力量。 --- 整理行李的闹剧结束后，导演组通过走廊内的广播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请所有CP到一楼客厅集合，进行‘默契大考验’游戏！” 客厅已经被布置成游戏场地，许微月和周慕雅早已坐在一侧沙发上。梵妮和阮糯在她们对面坐下，前者坐姿端正，后者还抱着半袋草莓干，时不时偷偷往嘴里塞一颗。 主持人：“咳咳，相信刚刚的相处，各位老师已经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游戏规则很简单：每对CP分别回答关于对方的问题，答案一致则得分。” “第一题，”主持人笑着看向梵妮和阮糯，“阮糯最喜欢的颜色是？” 梵妮毫不犹豫：“黄色。”今天阮糯就穿着黄裙子，晃得她眼睛疼。 阮糯的答案却截然相反：“黑色。”她笑着补充，脸颊还带着点红晕，“因为前辈经常穿黑色，特别酷，像电影里的神秘主角。” 答案不一致。但阮糯的理由让现场响起一片起哄声，连主持人都笑着调侃：“哈哈，看来阮糯老师是‘前辈粉’无疑了！” “那第二题，梵妮最讨厌的食物是？” 阮糯眨眨眼：“胡萝卜？”她记得节目组给的嘉宾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梵妮的答案：“没有。”作为邪神，她不需要进食，也没有味觉偏好。 答案再次不一致。 一连五题，她们一题都没答对，创下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低分记录。许微月和周慕雅那组倒是答对了三题，看上去默契十足。 “看来梵妮老师和阮糯老师还需要多了解彼此啊。”主持人试图打圆场。 然而接下来的“你画我猜”环节，情况却诡异地逆转了。 当阮糯在画板上画了个扭曲的，带着无数光点的圆圈时，梵妮几乎没有思考：“超新星爆发？” “正确！”主持人惊讶地提高了音量，“这您都能看出来？” 当梵妮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两道纠缠的弧线时，阮糯毫不犹豫：“量子纠缠？” “天啊，又正确！”主持人的声音都带上了不可思议，“这题我们原本以为没人能答对！” 她们用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方式，连续答对了十道题，包括且不限于“暗物质分布”“混沌理论”“事件视界”这种根本不该出现在恋综里的词汇。 ...... “你们…私下经常讨论这些？” 许微月放下手中的画板，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原本以为梵妮只是个靠颜值出圈的艺人，阮糯更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甜妹”。 阮糯甜甜一笑，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梵妮：“没有呀，就是看到前辈的动作突然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但梵妮知道这绝不是巧合，是…力量碎片之间的共鸣。 而阮糯的答案，则永远围绕着“梵妮”展开，眼神里的热度几乎要将人灼伤。 那种仿佛被什么危险生物锁定的感觉又来了。 梵妮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这一切归因于狂热粉丝的盲目崇拜。 默契游戏以梵妮和阮糯近乎全对的压倒性胜利结束。导演宣布游戏结束时，阮糯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挽梵妮的胳膊 梵妮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后退半步，避开了那个触碰。 阮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只是默默收回了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 夜色渐深，恋综别墅陷入一片宁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寂静。 梵妮平躺在柔软的双人床上，身体僵硬得像块石板。身旁传来阮糯均匀轻浅的呼吸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不断挑战着她紧绷的神经。 是时候了，梵妮在心中默念。趁着这个人类陷入深度睡眠，意识最为薄弱之时，正是取回力量的绝佳时机。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借着月光打量身旁的阮糯。 女孩睡得毫无防备，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粉嫩的嘴唇微微嘟着，看起来纯真又无害。 假象！全都是假象！ 梵妮强行压下心头一丝怪异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体内残存的神力。一丝极其细微，肉眼难以察觉的黑色雾气，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从她指尖悄然渗出，缓缓探向阮糯的耳廓。 来吧，感受来自深渊的恐惧吧！ 梵妮压低声音，用一种扭曲晦涩，足以让任何碳基生命体sun值狂掉的古老语言，开始念诵蕴含着她邪恶意志的咒文。 这咒文的效果，堪比精神污染级别的A**R，足以在凡人脑海中编织出最深层最原始的噩梦。 她期待着阮糯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发出不安的呓语，甚至惊恐地蜷缩起来...... 届时，那纯净的灵魂因恐惧而战栗时逸散出的能量，将是她恢复力量的最佳食粮！ 然而...... 咒文念了不到三句，阮糯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色，反而在睡梦中咂了咂嘴，仿佛品尝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紧接着，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哼唧：“嗯…前辈…” 然后，在梵妮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阮糯一个自然的翻身，手臂非常精准地一环，直接抱住了梵妮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胳膊！像抱着心爱的玩偶一样，用柔软的脸颊在梵妮的胳膊上依赖地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后，呼吸变得更加深沉绵长。 …不尔，你怎么睡的着的.......（某邪恶的网络热梗） 梵妮彻底僵住了。 她维持着侧卧伸手的诡异姿势，整个人如同被美杜莎凝视过，从头发丝儿僵硬到触手尖尖。 预想中的恐惧能量呢？那甘美的、黑暗的、能让邪神大人恢复一丝力量的负面情绪呢？ 半点都没有！ 非但没有，而且因为她此刻整条胳膊都被阮糯紧紧抱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 隔着薄薄的睡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柔软的身体曲线。 而更让她崩溃的是，随着这超近距离的接触，她体内那些原本躁动不安濒临溃散的力量碎片，竟然…还真的稳定了不少…… 就像是一块随时会散架的破木板，突然被钉上了一个结实的小钉子。 这算什么？！ 梵妮内心在咆哮， 本神的深渊低语，是哄小孩儿睡觉的摇篮曲吗？！ 还有这肢体接触稳定力量的诡异设定是怎么回事？！ 这跟说好的“恐惧恢复力量”完全不一样啊！！！ 她尝试着，极其轻微地，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结果她才刚动了一下，阮糯就在梦中不满地蹙起秀气的眉头，抱得更紧了，嘴里还发出无意识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嘟囔：“唔…不许跑…” 梵妮：“……” 呵呵，她彻底不敢动了。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温热与柔软，嗅着近在咫尺的甜美气息，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 计划失败，邪神的面子荡然无存！ 梵妮生无可恋地仰望着天花板，开始认真回忆书里的其他方案——比如明天早上假装梦游把阮糯的宝贝厨具全扔进湖里？或者在她那份特制甜品里偷偷加入一万倍浓度的苦瓜汁？ …… 然而，脑海中这些“邪恶”的念头，最终都败给了身体最诚实的反应，在那稳定而温暖的力量包裹下，一阵久违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 挣扎了片刻，梵妮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这具人类身体的本能需求，带着满心的屈辱和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诡异的安心感，保持着被紧紧抱住的姿势，迷迷糊糊地…… 也睡着了。 一条触手不受控制地探出，轻轻卷起滑落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回阮糯身上。 罢了，不急于这一时..... zzz 【梵妮力量回收日记】 尝试次数：1 结果：失败。 收获：稳定能量 1，尊严-100。 备注：疑似沦为专用抱枕，奇耻大辱！ 习得技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你怎么睡的着的....... 第4章 神图 清晨六点，《心动小屋》的卧室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台摄像机如同潜伏的猎食者，缓缓滑入房间。 执行导演透过监控屏看着实时画面，对着对讲机低声说： “很好，慢慢推进，给个全景，然后重点捕捉梵妮老师和阮糯老师的互动…” 这是节目组的经典套路——晨间突袭，旨在捕捉嘉宾们最真实的睡颜。 镜头扫过房间。 首先映入画面的是靠窗的那一侧，阮糯睡得正香，栗色的卷发铺散在枕头上，像只乖巧的猫咪。然而，镜头缓缓右移，画面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那位以高冷、毒舌、气场两米八著称的顶流女星梵妮，此刻正蜷缩在阮糯的怀里。她的头靠在阮糯的颈窝，一只手甚至还无意识地抓着阮糯的睡衣衣角。平日里凌厉的眉眼完全舒展开，在睡梦中显得意外的……温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脆弱。 而阮糯，则以一种全然保护的姿态环抱着她，下巴轻轻抵着梵妮的头顶，睡得一脸满足。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恰好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构成了一幅极致温馨又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监控屏后的导演组集体静默了三秒。 “……拍到了吗？”总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明显是兴奋的。 “拍、拍到了！全方位无死角！”摄影师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 --- 梵妮是被一阵窒息感惊醒的。 不是力量溃散的那种虚无缥缈的窒息，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她整张脸都被埋进了一片柔软带着奶香的“云朵”里。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被抱枕”逆袭成了“主动钻怀”的那一个！她整个人几乎蜷缩在阮糯的怀里，脑袋枕在阮糯的颈窝，一只手甚至还无意识地搭在阮糯的腰上！ 而阮糯，依旧睡得香甜，一只手回抱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 完蛋了！ 梵妮内心警铃大作，正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开，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卧室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摄像师扛着机器，鬼鬼祟祟地探进头来，镜头直直地对准了她们的大床！ 晨间突袭直播！ 梵妮的大脑“嗡”的一声，身体比意识更快反应，她猛地想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太急，再加上被阮糯抱着，不但没成功，反而一头又栽了回去，额头还不轻不重地撞到了阮糯的下巴。 “唔…”阮糯终于被撞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对上了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惊恐”、“羞愤”和“想杀人”的眸子。 阮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感受到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比窗外朝阳还要灿烂的笑容，手臂非但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用带着浓重睡意软糯糯的嗓音对着镜头方向自然地说道： “早呀~前辈睡得好吗？你昨晚好像有点冷，一直往我这边靠呢。” 梵妮：“！！！” 她什么时候冷了？！她可是来自深渊的邪神！恒温的！ 然而此刻，百口莫辩。 她能感觉到摄像机的镜头正贪婪地捕捉着这“温馨甜蜜”的一幕，直播间弹幕此刻想必已经炸锅了。她甚至能想象出林悦在监视器后面捂嘴偷笑的欠揍样子。 毁灭吧，赶紧的。 梵妮绝望地想，连带着这个星球和这个该死的节目一起。 她僵硬地扯出一个堪比哭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挺好。 --- 正如梵妮所料，#梵妮阮糯相拥而眠# #糯梵晨间甜度超标# 等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热搜。 那张被网友疯狂转发的“神图”里： 晨光熹微中，阮糯抱着梵妮，下巴亲昵地抵着她的发顶，脸上是满足而安宁的睡颜。而梵妮则蜷缩在阮糯怀里，平日里高冷的面容在睡梦中显得意外的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感。 【啊啊啊啊我死了！拽姐睡着后这么软的吗？！】 【糯糯好宠！还把被子往梵妮那边掖了掖！（截图细节）】 【这是什么绝世甜CP！糯梵给我锁死！】 【只有我好奇梵妮姐为什么“冷”吗？昨晚空调开太大了？（狗头）】 梵妮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每多看一条评论，她感觉自己的邪神格调就下降一分。 “前辈，你看这张照片拍得多好呀！”阮糯凑过来，指着手机屏幕，眼睛亮晶晶的， “我都存下来当屏保了！” 梵妮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那条关于“拽姐睡着后这么软”的评论，额角青筋跳了跳。 “删掉。”她冷声道。 “不要嘛前辈~，”阮糯把手机护在怀里，嘟着嘴，“这可是我们第一张‘床照’诶！多有纪念意义呀！” 床、床照？！ 梵妮被这个直白的词汇震得后退半步，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这个人类，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 早餐是节目组准备的，但阮糯显然对自己的“左位”身份极为上心，特意给梵妮煎了个单面的太阳蛋，边缘焦脆，蛋黄溏心，完美得不像话。 “前辈尝尝，我特意少放了油。”阮糯托着腮，期待地看着她。 梵妮本想维持高冷，但鸡蛋的香气和她体内因靠近阮糯而变得异常温顺的力量都在诱惑着她。 她勉为其难（情不自禁）地尝了一口。 ……该死的好吃。 她面无表情地迅速吃完了整个蛋，甚至下意识地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 阮糯的眼睛瞬间更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小声嘀咕：“果然…连用餐仪态都这么完美，简直比煎蛋还诱人……” “什么？”梵妮没听清，眉梢微挑。 “没什么！没什么！”阮糯立刻换上甜笑，“我说前辈喜欢就好，明天我还给你做！” 坐在对面的许微月看着她们自然的互动，眼神黯淡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旁边安静用餐的周慕雅。周慕雅似乎有所察觉，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但并没有抬头，只是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道：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语气疏离而客套。 许微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低下头，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咦？微月和慕雅气氛有点怪怪的？】 【不会是吵架了吧？昨天抽签的时候感觉还好好的啊。】 【只有我注意到梵妮姐吃鸡蛋的时候耳朵红了吗？哈哈口嫌体正直！】 …… --- 上午的录制内容是户外协作游戏——湖边皮划艇竞赛。 CP需共同划桨，绕过湖中浮标，最先返回起点者胜。 “前辈，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赢！”阮糯穿上橙色救生衣，坐在皮划艇前部，回头对梵妮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 梵妮面无表情地坐上后位，手中握着船桨，内心却在飞速盘算。 根据她对人类的浅薄了解，溺水或濒临溺水的体验，足以激发最强烈的恐惧情绪。这简直是天赐的回收力量良机！ 计划如下：她将暗中操控水流，制造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让皮划艇在快速行进中突然侧翻。在阮糯濒临崩溃的瞬间，她再“恰好”将其救起。既能回收能量，又能维持表面人设，一箭双雕！完美！ 哨声响起！ 数艘皮划艇同时冲出起点。梵妮和阮糯凭借着一股莫名的默契（以及梵妮暗中作弊的水流助推），很快处于领先位置。 风向正好，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阮糯卖力地划着桨，发丝被风吹拂，笑得格外开心。 就是现在！ 在接近一个转弯浮标时，梵妮眼中暗芒一闪，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动。一股潜流精准地撞向他们皮划艇的左侧底部！ “哎呀！”阮糯突然感觉船身猛地一晃，像是撞到了水下的暗流，整个皮划艇瞬间失去平衡，剧烈摇晃起来！ 然而，就在船体倾斜即将翻覆的电光石火之间，坐在前面的阮糯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梵妮的预料！ 她没有惊慌尖叫，更没有下意识地抓住船体自保，而是以一种快得惊人的速度猛地转过身！ 在梵妮因为自己制造的失衡而微微后仰的瞬间，阮糯竟然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前辈小心！” “噗通——！” 水花四溅。 冰冷的湖水瞬间将两人吞没。 梵妮完全懵了。预期的恐惧没有到来，反而是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她，双臂如同最坚韧的藤蔓，在她落水的全程都死死护着她的头和后背，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这个蠢货！她自己不会游泳吗？！为什么要先保护别人？！ 节目组的救援艇飞快地靠近，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将她们捞了上来。 初春的湖水依然寒冷，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阮糯被拉上船时，冷得嘴唇都有些发紫，却还第一时间看向梵妮，声音带着颤音：“前辈，你没事吧？有没有呛到水？” 梵妮看着她湿漉漉的、写满关切的小脸，那句到了嘴边的“多管闲事”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整个下午，梵妮都处于一种极度烦躁的状态。 她看着阮糯蔫蔫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其他人对她嘘寒问暖，看着弹幕里全是心疼阮糯、谴责节目组安全措施不到位的声音…… 而她自己，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像个局外人。 这不对！ 她烦躁的走进阴影中，不再看阮糯。 --- 房间里，梵妮冲完澡出来，依旧心神不宁。那个扑向她的身影，和那双担忧的眼睛，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阿嚏！阿——嚏！” 浴室里传来阮糯响亮的喷嚏声。 过了一会儿，阮糯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出来了，脸蛋红扑扑的，鼻子也有些红，看起来可怜兮兮得很。 “前辈，我好像……阿嚏！……有点感冒了。”她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眼神湿漉漉得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梵妮看了看蔫蔫的阮糯，内心经历了短暂而激烈的天人交战。 邪神的尊严！怎么能做这种伺候人的事！ ……但她是因为保护你才感冒的。 那是她多管闲事！ ……可她推开了你，自己却着凉了。 …… 半小时后， 梵妮端着一碗颜色可疑、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汤”，站在了卧室门口。 深呼吸，推门。 阮糯正靠在床头，小脸烧得通红，看到梵妮进来，尤其是看到她手里那碗东西时，眼睛微微睁大。 “前辈……这是？” “少废话，喝掉。”梵妮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语气硬邦邦的，视线飘向窗外， “节目组准备的姜汤，难喝死了，我不喜欢，倒掉浪费。” 阮糯看着那碗黑乎乎，里面似乎还有不明块状物沉浮的“姜汤”，沉默了两秒，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来，吹了吹气。 在她低头准备喝的瞬间，梵妮的视线迅速转回，紧张地盯着她的反应，几条触手在她背后不安地绞紧， 这可不是普通的姜汤，她偷偷往里加入了微量的深渊元素，虽然对人类无害，但理论上能加速痊愈……应该吧？ 阮糯喝了一小口，动作顿住了。 梵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不是太难喝，被发现了？ “……好特别的味道。”阮糯抬起头，对梵妮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却无比真诚的笑容， “谢谢前辈，我感觉好多了。” 看着她那副容易满足的样子，梵妮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她别扭地在旁边坐下，拿起平板，假装浏览新闻，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瞥向阮糯，确认她有没有把姜汤喝完。 --- 窗外，许微月抱着一束刚摘的野花，站在花园里，望着周慕雅房间亮着灯的窗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而房间内，梵妮看着阮糯乖乖喝汤的侧脸，第一次觉得，毁灭地球的计划，或许……可以再往后推迟那么一点点。 第5章 真心话大冒险 阮糯的感冒在第二天清晨奇迹般退去大半。 她神采奕奕地站在早餐桌旁，哼着小调儿煎着培根，油星在平底锅里滋滋跳跃，衬得她脸颊愈发红润。梵妮盯着那抹鲜活的色彩，心底竟莫名浮起一丝成就感。 哼，不愧是本神。 “前辈，早上好呀！”阮糯将一份摆盘精致的早餐推到梵妮面前，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 “谢谢您昨晚的特效药～” 梵妮捏着刀叉的手指紧了紧，面无表情地切割着鸡蛋，耳根却悄悄漫上薄红。 “节目组统一发的，不用谢我。”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尾音比平时软了半分。 【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特效药？梵妮昨晚照顾糯糯了？！】 【口嫌体正直！梵妮老师你就承认吧你在关心糯糯！】 【赌五毛，那药绝对是梵妮亲手做的！看她那别扭的小表情！】 弹幕因为这句“特效药”再次沸腾。 早餐后，导演组宣布了今日的重头戏，“深度了解”环节：下午进行真心话大冒险，晚上则是匿名心愿卡交换。 “这是一个增进彼此了解的绝佳机会，”导演循循善诱， “尤其是临时CP们，敞开心扉，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默契哦。” 梵妮心中冷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敞开心扉？公开处刑还差不多吧。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个机会，在“真心话”中窥探阮糯的恐惧，在“大冒险”里制造让她惊慌的场面。 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只觉得任重道远。 --- 下午的游戏在客厅展开，四人围坐在铺着米色地毯的地板上，中间放着一个彩绘木质指针。暖黄的灯光洒下来，却掩不住空气中的微妙紧张感。 第一轮，指针稳稳停在了许微月面前。 “我选真心话。”许微月撩了下头发，姿态慵懒。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周慕雅从卡牌盒里抽出一张，指尖苍白，念问题时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你曾经为恋人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是什么？” 许微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目光飞快地掠过周慕雅的脸，像是想从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找到些什么。随即她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轻笑一声，语气里却裹着涩意： “曾经啊……为了一个人，写过一百首没寄出去的歌，算吗？” 周慕雅握着卡牌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却没接话，只是把卡牌放回盒里。空气瞬间凝滞下来，连窗外的蝉鸣都像是弱了几分。 第二轮，指针缓缓转向阮糯。 “我选大冒险！”阮糯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身子微微前倾，显然对接下来的挑战充满期待。 梵妮心中一动，几乎是立刻伸手从盒里抽了张卡牌。可当她看清上面的字，念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请与你左手边的人……十指相扣，对视一分钟，并说出对方的一个优点。” 念完，她的表情管理差点崩盘。 左手边？不就是她自己吗？这算哪门子大冒险！？ 【哇哦！！！节目组搞事！这波我给满分哈哈哈哈！】 【十指相扣！对视！还要说优点！梵妮老师脸都绿了！】 【糯糯快上！贴贴的机会来了！】 弹幕笑得欢，阮糯却像是中了奖，立刻转身面向梵妮，右手毫不犹豫地伸了出来，掌心朝上，眼神里满是期待，连指尖都透着雀跃。 箭在弦上，梵妮只能硬着头皮，僵硬地抬起左手。柔软的指缝紧密地嵌入她的指尖，一种奇异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让她差点条件反射地甩开手，触手在她脊柱附近躁动不安，又被她强行压制。 “开始计时！”导演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视。 梵妮被迫撞进阮糯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 太近了，近得她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有些慌乱的倒影，让她莫名的心跳失序。 稳住！这是测试！趁现在赶快观察她的恐惧！ 梵妮在心中疯狂给自己洗脑，努力摆出威严的表情。可她预想中的羞涩、闪躲、不安……一样都没有出现在阮糯脸上。 对方就那么坦然地，甚至带着点欣赏和愉悦地看着她，仿佛在品尝一道顶级甜品。 时间过得格外慢，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最后十秒！”导演的提醒声拉回了梵妮的神思。 就在这时，阮糯忽然往前凑了凑，温热的气息拂过梵妮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声说： “前辈，您紧张的时候，睫毛颤起来……真好看。” 梵妮的瞳孔猛地一缩，谁紧张了？！那明明...是被气的！ “时间到！请梵妮老师说出阮糯老师的一个优点！” 梵妮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肌肤的温热， 她别开脸，语气硬邦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她，做饭还行。” 【？？？就这？】 【梵妮你夸人一句会死吗？！】 【虽然但是，“做饭还行”从梵妮嘴里说出来，跟夸“米其林大厨”没区别吧！（笑哭）】 【糯糯的反应也太可爱了！她居然笑得眼睛都没了！】 阮糯确实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得到了奖励的小狐狸，语气里满是雀跃： “谢谢前辈！那我以后天天给您做！” 第三轮，指针像是有了自主意识，稳稳地停在了梵妮面前。 周慕雅这次抽卡的动作慢了些，指尖在卡牌上顿了顿，才抬眼看向梵妮，念出的问题带着毫不掩饰的犀利： “你目前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梵妮身上，摄影师举着摄像机，许微月挑着眉，连阮糯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灭世邪神的身份？力量尽失的窘境？藏在身体里的触手？还是必须依赖阮糯才能存活的秘密？ 随便哪一个说出来，都能让这个直播节目永久封禁。 梵妮后背渗出冷汗，触手们在体内躁动不安。她强装镇定，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合理且不会OOC的谎言。 就在她张了张嘴，准备开口的瞬间，阮糯忽然“哎呀”一声，像是没坐稳，手肘“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果汁杯，橙色的液体哗啦啦洒出来，大半都溅在了梵妮的白色衬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阮糯立刻站起身，脸上满是懊恼和无辜，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巾， “我不是故意的！前辈，我帮您处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小意外，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导演组忙着收拾洒在地上的果汁，摄像机也暂时移开了梵妮。 梵妮被阮糯拉着往洗手间走，衬衫上的果汁还在往下滴，黏腻的触感让她很不舒服，可她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阮糯在帮她解围？ 她侧头看向拉着自己的女孩，对方的头发垂在肩头，露出的侧脸线条柔和，可梵妮却忽然看不透了。 --- 晚上的“匿名心愿卡”环节，规则稍作修改： 每人写下一个希望临时搭档为自己做的小事，投入对应的CP箱中，由搭档抽取并执行。 梵妮盯着手中空白的卡片，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这是个机会她心想，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给阮糯下达指令，测试她恐惧底线的机会。但写什么才能既符合“小事情”的范畴，又能精准戳中人类的恐惧神经呢？ 她瞥了一眼旁边正咬着卡通笔杆、一脸天真构思愿望的阮糯，一个绝（恶）妙（劣）的点子浮上心头。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提笔用她那暗藏锋锐的字迹写下： 【明晚午夜，在别墅最黑暗的储藏室，为我讲述一个你亲身经历过的最恐怖的灵异事件。 要求：环境需绝对黑暗，仅能使用一根蜡烛照明，讲述时必须声情并茂。】 完美！梵妮在心中暗笑， 黑暗 密闭空间 恐怖故事=人类恐惧的三重暴击！ 梵妮几乎能想象到阮糯在摇曳烛光下瑟瑟发抖，声音发颤的样子了！那逸散出的恐惧能量，想必会十分可口。 她满意地折好卡片，起身走向标有【梵妮-阮糯】的箱子，感觉自己离恢复力量又近了一步。 然而，或许是得意过头，指尖捏着卡片的力度松了半分，又或许是两个CP箱挨得太近，那张承载着“邪恶计划”的卡片脱手时偏了方向，在空中划了道歪歪的弧线，“啪嗒”一声，精准落进了旁边【许微月-周慕雅】的箱子里！ 梵妮：Oh my God！！！！！（触手怪尖叫） 她瞳孔地震，下意识想伸手去捞，却被导演的声音打断， “好！现在请各位抽取搭档的心愿卡！”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慕雅面无表情地走向那个“装错卡片”的箱子，而阮糯则蹦蹦跳跳地停在【梵妮-阮糯】箱前，指尖已经碰到了箱口。 完了。 梵妮的心沉到谷底，后背甚至渗出了薄汗， 她的完美计划…… “让我看看前辈给我写了什么~” 阮糯开心地抽出箱子里唯一一张卡片，打开。 下一秒，她脸上绽放出比烟火还灿烂的笑容，甚至激动地捂住了嘴，像是收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珍宝。 “前辈……”她转头看向梵妮，眼眶慢慢红了连鼻尖都泛着粉，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又藏不住激动， “您……您怎么会知道……” 梵妮心中警铃大作。 等等，那个反应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她写的那张恐怖故事卡，怎么可能引发这种仿佛被戳中内心最柔软处的感动？！ 而且她写的卡片根本就不在箱子里....那阮糯手里的是…… 啊啊啊该死的节目组！！！（梵妮内心咆哮） “我抽到的是，”阮糯深吸一口气，用带着幸福颤音的语调念出了卡片上的字： “‘希望明天能和你一起烤小饼干，并且……互相喂食第一口成功的作品。’” 梵妮：“……………………” 谁写的？！这黏黏糊糊，充满幼稚园纯真气息的愿望到底是谁写的？！绝对不是她！！！ 她猛地扭头看向许微月和周慕雅那边。 周慕雅已经抽出了那张“恐怖故事卡”，正用她那万年冰山的脸，毫无波澜地念着上面的要求： “……明晚午夜，最黑暗的储藏室，亲身经历的最恐怖灵异事件，声情并茂……” 许微月在一旁听得眼睛越瞪越大，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她盯着周慕雅，喃喃道： “慕雅……你……你原来好这口？想和我玩这么……刺激的？” 周慕雅念完卡片，抬起清冷的眸子看向许微月，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将卡片收好，仿佛接下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卧（一种植物）！周慕雅看着这么冷，原来喜欢这种调调？！】 【午夜黑暗储藏室 恐怖故事！这什么恋综氛围感杀手锏！】 【许微月人都傻了哈哈哈！】 【等等！只有我觉得这字迹有点像梵妮老师的吗？】 【楼上 1，而且这风格……很梵妮啊！】 梵妮看着这完全偏离轨道的剧情发展，感觉触手都要打结了。 她张了张嘴，想大声宣布“那卡不是周慕雅写的！是我写的！”，但理智（和残存的面子）让她死死闭上了嘴。 而此刻，阮糯已经凑到了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摇晃，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前辈~我们明天就去烤饼干吧！我要做巧克力味的，还要裱上小爱心，第一口肯定喂给前辈！就这么说定了哦！” 梵妮僵硬地站着，胳膊被阮糯的体温烫得发麻，看着许微月一脸“我好像重新认识了周慕雅”的恍惚表情，再想想自己明天不仅要陪阮糯做幼稚的饼干，还要进行该死的“互相喂食”…… 眼前阵阵发黑。 力量回收计划，再次，全面，彻底地，跑偏到了外太空。 --- 深夜，别墅里静悄悄的。 梵妮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旁边的阮糯已经睡熟，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偶尔嘟囔一句：“前辈……嘿嘿……小饼干……”，连呼吸都带着点奶气。 梵妮默默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她活了上千年，征战过深渊，对抗过天使，从没像现在这样狼狈。指尖轻轻戳了戳阮糯露在外面的发顶，她心里叹气： 毁灭吧，赶紧的，这破恋综谁爱录谁录。 第6章 巫蛊娃娃 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为整个空间镀上一层暖金色。然而，站在料理台前的梵妮，周身却散发着与这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低气压。 她被迫系着一条与阮糯同款的猫咪围裙，只是阮糯那条是可爱的奶黄色，而她这条却是纯黑，连猫耳朵都耷拉着。 阮糯正哼着欢快的调子，手脚麻利地称量面粉、软化黄油，那架势仿佛在筹备什么神圣的仪式。 “前辈，我们把糖粉过筛好不好？”阮糯踮着脚递过筛网，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这样饼干口感会更细腻哦！” 梵妮面无表情地接过，内心在咆哮： 本邪神执掌毁灭权柄，如今竟在此地……深渊那群老东西要是知道了，怕是要跨界过来清理门户…… 她机械地晃动着筛网，白色的糖粉如同雪花般飘落。一条烦躁的触手在她背后不安分地扭动，差点把旁边那碗盐巴掀翻。 “前辈好厉害！筛得又快又均匀！”阮糯毫不吝啬地送上赞美，梵妮强压下心头的憋屈， “闭嘴，专心揉你的面。” 这是计划，她反复告诫自己。近距离观察目标，寻找恰当的时机制造一场“意外”。 可阮糯揉面的样子，实在碍眼得很。 她的嘴角始终噙着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那双手纤细却有力，将面团揉得韧劲十足，连呼吸都带着规律的节奏，认真得让梵妮几次抬起的手，都硬生生顿住了。 不行，趁人专注时下手，太掉价了。 梵妮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把涌上心头的莫名烦躁压了下去。 然而，当阮糯踮起脚尖，试图够到橱柜顶层的巧克力豆时，意外发生了，她脚下的小凳子微微一滑，身体瞬间失衡！ “啊！” 大脑还没来得及下达指令，梵妮的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她下意识催动了体内残存的神力，身影快得几乎拉出残影，跨前一步，手臂如同铁箍般稳稳揽住阮糯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从危险边缘拽了回来，稳稳护在怀里。 阮糯惊魂未定地靠在梵妮怀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她围裙的带子，眨了眨眼，脸颊迅速飞上两抹红霞： “前、前辈……谢谢您。” 梵妮像被烫到一样松开了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语气硬邦邦的： “站……站不稳就别瞎蹦跶。”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为了不动用触手而纯粹依靠这具身体的力量，差点又扭了这不争气的老腰。 【哇！梵妮老师这反应速度绝了！】 【英雄救美！虽然救完就嫌弃哈哈哈！】 【糯糯脸红了！她好爱！】 弹幕在虚拟屏幕上滚动，梵妮却没心思理会。她悄悄揉了揉腰侧，只觉得维持人形的能量又耗损了不少。 --- 饼干胚送入烤箱，香甜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 等待的间隙，楼梯传来轻响。许微月跟在周慕雅身后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微妙。 周慕雅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只是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许微月跟在她身后，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欲言又止。 “你们……任务完成了？”阮糯好奇地问。 许微月表情古怪地“嗯”了一声，瞥了一眼周慕雅，小声嘀咕： “完成了……在储藏室讲了一晚上恐怖故事，现在走哪儿都凉飕飕的，总觉得背后有人拍我。” 她搓了搓胳膊，“慕雅，你到底从哪儿搞来那么多恐怖故事……” 周慕雅面无表情地倒了杯水，语气平淡：“网上。”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怕的话，今晚可以开灯睡。” 许微月愣了一下，看着周慕雅转身走向客厅的背影，睫毛轻轻颤了颤。她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放得更轻，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梵妮听着她们的对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黑围裙上的猫爪印，心里憋着火，背后的触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动，却只能生生压下去。 总不能现在掀翻桌子，说“这体验本该是阮糯的”吧？ 邪神的面子，还得留点...... --- “叮！” 烤箱计时器响起，第一批小饼干出炉了！金黄油亮，散发着诱人的奶香。 “成功啦！”阮糯欢呼一声，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烤盘取出来。她挑了一块精心准备带着红色小爱心的巧克力饼干，仔细地吹了吹，掌心拢着温热的气息，满眼期待地看向梵妮。 “前辈，啊——”她捏着饼干递到梵妮嘴边，声音软得像浸了蜜，连尾音都带着点撒娇似的期待。 来了！该死的“互相喂食”任务！ 梵妮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拒绝。她绷着脸，紧抿着唇，试图用眼神杀死那块饼干。 可阮糯没放弃，她举着饼干的手稳稳的，眼神软下来，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小兽，带着点委屈又执着的劲儿， “前辈~我们说好了的呀~啊——” 那眼神太致命了，连带着周围若有若无的镜头注视，让梵妮的心理防线节节败退。 她盯着阮糯微翘的嘴角，又瞥了眼那块散发着甜香的饼干，最终极其缓慢地，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微微张开了嘴。 阮糯眼睛一亮，立刻小心地将饼干送入她口中。 酥脆香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意料之中地……不难吃。 “怎么样怎么样？前辈，好吃吗？”阮糯凑得近了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梵妮。 梵妮机械地嚼着，赶紧别开脸，耳根悄悄泛了点热，含糊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还行。” 阮糯立刻笑开了花。 现在，轮到梵妮了。她动作僵硬地拿起一块饼干，递到阮糯嘴边。阮糯笑眯眯地就着她的手咬下，舌尖却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指尖。 像被极细的闪电劈中，梵妮猛地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点温热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前辈喂的饼干，全世界最好吃！” 梵妮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一种陌生且暖洋洋的情绪，悄悄缠绕上她冰冷了亿万年的心脏。 糟糕。好像……有点顶不住了。 --- 傍晚时分，节目组安排了一个小型的粉丝礼物开箱直播。 阮糯开心地拆着粉丝寄来的各种可爱玩偶和手写信，梵妮则坐在旁边，扮演合格（且冷漠）的背景板，她指尖搭着抱枕边缘，目光偶尔扫过镜头，又很快落回地面，周身的低气压与旁边的热闹格格不入，却莫名成了直播里“反差萌”的看点。 直到阮糯拿起那个没有署名的黑色盒子。 盒子裹着三层胶带，拆起来格外费力。当最后一层胶带被撕开时，一股怪异的气味飘了出来，让人胃里发紧。阮糯捏着盒盖的手指顿了顿，往里一看，瞳孔瞬间缩紧。 里面躺着一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布料脏污，脸上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个扭曲的笑容，心口位置被反复涂成深褐的红，像干涸已久的血迹。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娃娃脖子上缠着圈细细的黑色丝线，凑近看能辨出是人类的头发，黏着些碎屑。 一张卡片从娃娃身下掉出来，上面的字是用报纸字母剪切拼凑的， “骗子！滚开！你不配！”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滚动速度快得看不清： 【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 【糯糯脸都白了！快拿走！别吓着她！】 【必须报警！这已经是恶意恐吓了吧！】 阮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拿着盒子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盛满了恐惧和无措。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想把盒子丢开，手指却僵得不听使唤，指尖泛着青白。 导演组也慌了，立刻示意切断直播信号。 阮糯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似的盯着那个散发着恶意的盒子，眼眶慢慢红了。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伸过来，扣上了那个令人作呕的盒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整个盒子从阮糯手中夺走。 是梵妮。 她甚至没看那盒子第二眼，直接将其扔给旁边脸色发白的工作人员，冷声命令：“处理掉。” 然后她转身，一把拉住阮糯冰凉僵硬的手腕。力道有些大，几乎是将人拽离了那片残留着怪异气味的区域。阮糯踉跄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往温暖的方向靠，微微倾向梵妮。 梵妮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讨厌任何人类的亲密接触，更何况是这种带着依赖的靠近。可目光扫过阮糯苍白的小脸，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几秒钟的犹豫后，她像是做了什么极其亏本的决定，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将手落在了阮糯的后背上，生硬地把她往自己这边按了按，让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别看了。” 梵妮的声音依旧干巴巴的，没什么起伏，可仔细听，能察觉到尾音里藏着一丝紧绷。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尝试安慰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顿了顿，脑子里飞速搜刮着人类会说的安慰的话，最终挤出一句更生硬的： “那种垃圾，不值得你浪费情绪。” 阮糯的身体先是一顿，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将脸埋进梵妮的颈窝，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手臂悄悄地环上了梵妮的腰。 【虽然直播断了，但我猜梵妮肯定护着糯糯了！】 【刚才那一瞬间梵妮的眼神好吓人，但动作好帅！】 【到底是谁寄的恐怖包裹！太恶毒了！】 梵妮感受到腰间收紧的力道，身体更僵了。她想让阮糯松开，可话到嘴边，看着对方脆弱的姿态，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别扭地偏过头，耳根悄然漫上一抹可疑的红色。 --- 夜深人静，月光为“心动小屋”披上一层银纱。 确认身旁的阮糯呼吸平稳绵长，已陷入深度睡眠后，梵妮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没有半分睡意，冰冷彻骨的幽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方才压下去的情绪，此刻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彻底翻涌上来。 傍晚阮糯那张瞬间失去血色，写满恐惧和无措的脸，在她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一种陌生灼烧般的怒意，正从她沉寂了亿万年的心核中往外冒。 愚蠢的虫子，竟敢…… 梵妮心中冷笑，轻轻起身，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道仅有她能感知的黑暗涟漪荡漾开来。 白天碰那个诅咒娃娃时，她就悄悄抽走了上面残留的一丝恶意。对于凡人而言这气息微不足道，对她而言，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清晰无比。 溯源，定位。 她的意识顺着那缕恶意的丝线，穿透城市的灯火，瞬间锁定了城郊一间杂乱的出租屋。 屋里是一个眼底布满血丝，正在疯狂敲打键盘的年轻男人。 就是他。 梵妮的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 惩罚，开始。 她甚至没动用太多力量，对付这种蝼蚁，只需将一丝的“恐惧”本源能量，像撒种子似的送进他的潜意识里，就能在他的精神世界，掀起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 出租屋内，男人刚打完一行污言秽语，准备发送，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摇摇头，以为是空调太冷，正准备起身，眼前的电脑屏幕却突然一黑！ 不，不是黑屏。 屏幕深处，仿佛变成了无底的深渊，一双散发着纯粹虚无的眸子缓缓浮现，正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像在看一只碾死都嫌脏的蝼蚁。 男人吓得猛地后仰，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谁？！谁在搞鬼！”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他连滚爬爬地想冲出房间，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布满诡异纹路的墙壁。房间开始扭曲，空气也变得粘稠而冰冷，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从阴影中伸出，扼住他的喉咙。 他听到了声音，不是从耳朵，而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是那张诅咒卡片上被无数倍放大，扭曲的回响： “骗子！滚开！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伴随着那双深渊之眼的凝视，将他内心深处的卑劣与恐惧无限放大。他蜷缩在墙角，浑身被冷汗浸透，牙齿打颤，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 别墅窗边，梵妮淡淡地“看”着那个在幻境中瑟瑟发抖，几乎精神失常的身影，如同在看一场无聊的默剧。 感觉差不多了。 她指尖微动，切断了那丝能量连接。 这种程度的恐惧，足够让他记一辈子。 做完这一切，她面无表情地回到床边。 阮糯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轻轻蹙了下，含糊地呓语了一声，发丝滑落到鼻尖，微微蹭着。 梵妮犹豫了一下，然后极其笨拙地用指尖把那滑落到她鼻尖的发丝轻轻拨开。 “啧……麻烦。” 她低声咕哝了一句，重新躺下，背对着阮糯，闭上了眼睛。 --- 而此刻，另一个房间，许微月看着周慕雅，终于忍不住问 “慕雅，那个恐怖故事卡……其实不是你写的，对吧？” 周慕雅翻书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没有回答。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