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第1章 第一章 “真脏……”Omega的信息素在一群Alpha中游走,巧克力牛奶和铁锈味混合溢满屋子,Beta服务员手里端着托盘,腿颤抖着摔倒在地。 “杀……”Beta还没说完就被拧断了脖子。 贺穗随意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嘴里叼着吸了一半的烟,他蹲下揪起一个Alpha的头发,拿下嘴里的烟,“东西呢?” Alpha被打的满脸是血,咳嗽两声,几颗牙齿掉落在地,“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猎豹Alpha看着眼前的猫咪Omega,恐惧爬满全身。 “你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的吗?”贺穗眯了眯眼,死死盯着眼前的Alpha,周围的亚体很多半死不活,大多还是死了,脖子被硬生生捏断。 猎豹Alpha喘息着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嗓子满是铁锈味,“实验用的东西,我们不知道。” 贺穗身后一只豺狼Alpha强撑着爬起身,拔出刀准备了解贺穗,一把匕首迅速刺穿了豺狼的喉咙,匕首稳稳嵌入墙里。 贺穗懒得废话,拿起掉在地上的枪,“下辈子,注意点。” 砰 包厢里安静下来,只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贺穗拔出嵌进墙里的匕首,走出包厢转身去卫生间提出汽油。 他吸了最后一口烟,把汽油倒满包厢,在他脚边的一具尸体,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看起来真幸福。 贺穗眼神暗了暗,弯下腰捡了起来,把剩下的汽油倒在尸体身上,拿下嘴里的烟摁在照片上的猎豹Alpha脸处。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眼里毫无波澜,像一个机器人执行着设定好的程序。贺穗丢掉照片,拿出火柴划燃,一丢,火势蔓延。 这晚,不太平。 实验室的药水味,乌鸦的惨叫和烧焦的尸体。 这不是贺穗想要的,他把定时炸弹设置好时间,往身后一丢,他已经干腻这一行了。贺穗暴力破开保险箱拿出里面被黑色箱子包围的药剂。 他打开箱子确认,警报声刺破耳膜,悄悄躲在门口,等别人闯进来,看了看手表,他把箱子夹在腋下,捂住耳朵。 滴滴的声音让赶来的亚体心里一惊,砰的一声,脚下的地板都跟着震了震,亚体们纷纷从屋里跑出去。 贺穗打开窗户,看了看高度,直接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很多猫从高处跳下来都没事,跟别提这个二次分化过的狸花猫Omega。 贺穗拉开跑车车门,红色的跑车格外显眼,他坐进副驾驶,不忘跟驾驶座的侏儒兔Omega**,“宝贝,刺激吗?爽不爽?” 温玉轻笑一声,“如果失手你就老实了。”踩下油门,跑车像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两个Omega享受着推背带来的刺激感,还有抢了东西被追的疯狂感。 “我不可能失手,哪怕失手一次,不还有你嘛?”贺穗无所谓的耸耸肩,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药剂。 贺穗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大声喊道:“不会吧?你这几天又发情了?” “香吗?”温玉也大声回应着。 “嗯,抹茶饼干,香!”贺穗笑着回答。 “这玩意儿干嘛的?”温玉看了一眼箱子里的整齐摆放的液体,感觉看着就有毒一样。 贺穗沉默了一会儿,盖上箱子,“实验用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天蒙蒙亮,贺穗看着后视镜里一些紧追不舍的亚体,“啧”了一声,不爽的打开车门跟后面追来的亚体对轰。 他一只手扒着车,手里拿着黑色手枪侧身射向后排车的车玻璃,“我没打错车吧?”贺穗坐回车里,刚才没注意看就对一辆车开了枪,后面车子发生追尾。 温玉被吓一激灵,瞪了贺穗一眼,“没射错,坐下,系好安全带。” “好好好。”贺穗坐回去,听话的系上安全带,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拿出手机整理了一下头发说“:“老大今天怎么说?”顺手掏了掏口袋拿出一颗柠檬糖撕开,刚准备丢进嘴里。 温玉“嘁”了一声,一脸写着我被训了,现在很不爽的样子。猛打方向盘拐歪甩开追上来的亚体,一个完美的漂移,轮胎的摩擦声刺激着耳膜。温玉换单手开车,顺手拿走贺穗手里的撕开的糖放自己嘴里。 贺穗“哎”了一声,又闭了嘴,看向车窗外思考着什么。 “温玉,如果我退出协会……” “为什么退出?” “累了,太……危险了。” 温玉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你不是觉得刺激吗?主要是……姓江的不会同意的。” 贺穗皱了皱眉问:“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实验用的乌鸦亚体们又死了不少,准备让我们在出去捉呢!”温玉咬着牙,耳朵毛都炸了,满脸写着想弄死协会会长样子。 ——中午 12:00 晴—— “你确定要退出?”温玉接过贺穗递过来的烟,手笼着打火机的火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斜靠在门框处看着贺穗收拾东西。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叠起来放进行李箱,贺穗站起身呼出一口气,拿出配枪放在床头柜上,转头扯出笑,“阿玉,你说如果我创办一个协会怎样?” 温玉皱着眉,眼神复杂的偏过头,“随便你,你这是在跟会长作对吗?我可不会帮你,会长不会同意的。”话虽如此,要是贺穗真创立了一个协会,那温玉指定第一个赞成,双手双脚的赞成。 “阿玉,我不想再听见乌鸦亚体的惨叫声了,我退出协会,退出参与实验,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帮助所有乌鸦亚体逃出实验室,我想创办一个保护生物安全的协会。” 生活不易,兔兔叹气。 温玉撇着耳朵,他赌江彬蔚不会同意贺穗离开,但他帮贺穗写好了信,又问了一遍:“你决定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年你那么努力才加入生物协会。” 因为贺穗写的字只有温玉能看懂,贺穗的字硬是有一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潇洒感,很乱。 温玉和贺穗,一兔一猫,还是两个Omega,那几年吃了多少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被别人一次次的训练,筛选,亲手了解一个又一个敌人,一步一个血脚印才走到这里。 天才驾驶员和从无败绩的杀伐机器,他们两个永远配合默契,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任务。 这些年乌鸦的惨叫声很刺耳,一只只乌鸦死在实验室,每当贺穗看着那些亚体的眼神,心脏就像被人扼住一样。 贺穗垂下眼,想起以前有个乌鸦亚体红着脸跟他表白,还拿下自己的羽毛给他当礼物。 “贺哥,送给你,这支羽毛最漂亮。”乌鸦Alpha红着脸,身上穿着的白色体恤有些泛黄,布料上沾着一些药水的痕迹。 贺穗没有接过羽毛,手里拿着喝了一口的水,垂眼看着那根羽毛,轻笑一声:”我们猫可是吃鸟的,你确定?” 乌鸦Alpha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确……确定。” “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们生物协会禁止谈恋爱,而且你已经有配偶了不是吗?”贺穗推了推乌鸦Alpha的手。 “可是……” “抱歉。” 贺穗对他笑笑便转身离开。 下午就听见了乌鸦Alpha反抗的声音。 “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爱人,我不跟我不喜欢的Omega交.配,滚开!滚,别碰我。”乌鸦Alpha嗓子沙哑,张开翅膀想飞走,却被合力摁在实验台上注射了镇定剂。 转头看到透明玻璃外观看的贺穗,贺穗静静看着,眼里毫无波澜,被墙挡住的手攥紧拳头。看到前一秒乌鸦Alpha对他扯动嘴角,后一秒翅膀被割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实验室,同时响彻贺穗的脑海。 乌鸦Alpha的翅膀被随意丢到角落,而角落的乌鸦翅膀已经堆了起来,不止一只乌鸦受到了伤害。 乌鸦亚体有预知死亡的能力,很有研究价值,这些年一只乌鸦炒到千万甚至上亿。 研究员们给乌鸦Alpha止着血,熟练的的清理着伤口。 当贺穗再见到跟他表白的乌鸦Alpha时,他脖子上戴着抑制器,四肢被铁链锁住,看到贺穗还是扯出笑喊了一声。 “贺哥。” 乌鸦Alpha虚弱的靠着墙,他没有跟任何亚体□□,手腕上的伤痕是他无声的反抗,他就静静的,静静的看着贺穗,享受着跟贺哥待在一起的每一秒。 贺穗上前俯身亲吻了他的额头。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乌鸦Alpha小心翼翼握住贺穗的手,哪怕身体没有一丝力气,哪怕身体每处都像骨头碎裂一样疼,还是扯出微笑。 “贺哥,我不怪你,我爱你!” 这晚,一只乌鸦亚体因为伤了协会成员,强行启动了抑制器的自爆程序。 贺穗想起这些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抬手抚摸着右小臂上的伤痕,已经愈合到快看不清了。 因为那只乌鸦抓伤的协会成员是他。 温玉把他喊回神,把写好的辞职信递给他,“我帮你写好了,你自己去交给老大吧!” 贺穗看着辞职信三个字,默默的点点头。 第2章 第二章 生物协会老大是一条眼镜蛇Alpha——江彬蔚,正看着一份份资料头疼的不得了,听见敲门声随口说了一句进。 “老大,我要辞职。”贺穗刚踏进办公室一步,下一步就说出了辞职的话。 “什么?”江彬蔚皱起眉,可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贺穗,你很优秀,是对工资不满意吗?” 贺穗走上前,把辞职信推过去,平静的重复:“我要辞职。”眼神有些灰暗,不想跟江彬蔚多费口舌的样子。 江彬蔚咬牙,把手中的资料丢在一边,靠在椅子上看着贺穗的眼睛,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坐起身,“理由。” “累了。” “我给你放假。” “我要辞职。” 这个累不仅是身体累,心理也累,见多了太多生物的死亡,特别是乌鸦这个种类,贺穗受不了因为一个实验就要死很多亚体。 江彬蔚喝了一口茶,看起来无所谓的点点头,“行,我可以签字放你走。” 贺穗眼里毫无波澜,抬起头看向江彬蔚,示意他快点签字。 “你还得完成一个任务。”江彬蔚眼中闪过精明,大概是会刁难贺穗。 贺穗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您说。” 江彬蔚倒是无所谓的耸肩,“别紧张,只是一个小任务。” 江彬蔚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推到贺穗面前,指了指上面的照片是一个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亚体。 但是贺穗注意到物种写的是水母,心里一惊,皱着眉问:“有毒吗?” 江彬蔚愣了一下抬头,笑道:“当然有毒,致不致死……我就不知道了”他把资料推过去,“自己看,只要你把这些亚体都救出来,我就签字放你走,如果你没有把他们带回来,辞职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贺穗看着资料上的水母亚体,是个Omega,看照片一脸人畜无害还有些可爱,淡紫色的头发,怎么看都在昭告他有毒。 翻了一页,是一只人鱼Alpha,资料上写着他曾杀死了两百余人…… “操,一群怪物啊!你让我去救?”贺穗翻了好多页,不是杀死过人就是有毒,甚至有些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江彬蔚“啧”了一声,最后叹了口气,“那你把……水母和人鱼抢……不,救回来给我们。” 贺穗耳尖的听到了抢字,开始骂骂咧咧,“抢?你们真他妈是土匪呗?生物协会改名成生物土匪协会得了。”他眼里充斥着怒火,别说救了,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成问题。 江彬蔚冷了脸,杵着脑袋释放出威压,薰衣草的味道弥漫开,甚至盖过了贺穗信息素的味道。 这种无声的威胁让贺穗蔫了吧唧的低下头,“行,行,我去。”贺穗没辙,他现在如果跟江彬蔚动粗,根本没有胜算。 他武力值是高,以前也不是没有体验过九死一生的任务,但是这次他只是想辞职休息,不想再参与实验。 进了生物协会以后,大多身份信息就会被保护起来,连真实的名字都透露不出去。 因为水母Omega的资料介绍最后才写着,杀了四百多余人,有三百都是Alpha可想而知毒是剧毒,江彬蔚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个水母Omega战斗力非同凡响。 江彬蔚就是得不到就想毁掉,他没法利用贺穗,那就想用这种方式弄死贺穗。贺穗是一把很趁手的刀,一把杀人利器,谁用都会很顺手,江彬蔚不想让贺穗被别人用,而刺向他。 他也可以不让贺穗辞职,从而脱离他的掌控,江彬蔚视线落在贺穗离开的背影。 现在贺穗还没有完全辞职,只能听从安排,他咬咬牙,扯下水母和人鱼的资料转身离开,但是是瞒着温玉的。 江彬蔚同意了,拿出手机给贺穗发了具体位置,“人鱼的具体位置我们知道,但是水母嘛……前久跑了,那些家伙还没找到。” 这只水母Omega是一个被严加看管的实验体,平时人型也会有触手,能当手用也能当武器用,被实验了多少次不知道,身体里曾注射过什么药剂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狂倒是知道,可具体发狂时间和原因又不知道。 现在跑了,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勒在每个人的腰上。 而人鱼Alpha,看起来没有水母恐怖,但是恰恰相反,这个人鱼可以捕获人心,很多实验人员都遭遇过他的温柔乡攻击。 贺穗对这条人鱼太熟悉了,一条混血人鱼,前面几代有各种杂交,有鲨鱼也有魔鬼鱼,甚至有些陆地生物。 贺穗背着背包,还是坐上了船,看着四面围绕的海感觉头疼。 船上除了驾驶员就只有他,贺穗抓抓头发,心里骂骂咧咧,怒骂着江彬蔚的万恶。 驾驶员也是个人类Beta,静静的开着船,可他的人右眼却闪烁着一个红色的点,他随手擦了擦右眼,是义眼,里面有微型摄像头。 静静的注视着前方,也注视着甲板上的贺穗。 贺穗感觉还不如休假算了,一直休假江彬蔚也不敢轻易对他怎样,现在却接了这个烫手山芋,脑袋疼。 “小猫咪……” 贺穗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猛的抬起头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有,他拔出枪,警惕的看着四周,莫名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声。 一个凉凉的触感总是碰到贺穗的身体,他不停的在原地转圈圈但是没有找到这个调戏他的家伙。 一只细细的,透明的触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贺穗的猫耳朵,麻麻的感觉让贺穗鸡皮疙瘩掉一地。 “li……ni……好?” 贺穗转头,一个紫色头发的少年站在他身后,好奇的看着他的耳朵和尾巴,背后细细的触手轻轻的碰上贺穗的脸。 用不标准的发音跟他打招呼,“li好。”好像舌头很难捋直一样,脸上还带着一些婴儿肥。 “桑唯?”贺穗想起资料上看到的那个逃跑的水母Omega,现在正好奇的用触手玩他的耳朵。 而驾驶舱里的人类Beta,扒着自己右眼的眼皮,一只手开着船,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一切。 耳朵里的耳机传来声音,“水母带走,那只猫……想办法弄的干净点。”最后又补了一句:“弄不死就算了。” 电脑前的江彬蔚看着监控,摁灭了手中燃尽的烟,看着桌上和贺穗的合照,拿出照片,随手丢进了碎纸机。 桑唯听见自己的名字,呆愣愣的收回触手,歪着头,又眨眨眼,他不怎么会说话,就叫小猫咪的时候比较顺利。 他喜欢小猫,但是很多猫怕水,也不能跟他一起下水,很早之前他只能缩在海里看着岸上的小猫路过,时不时会帮一些小猫抓鱼。 因为一次没控制好自己毒,弄死了一只小猫,后来他就再也不敢露出水面。直到被一些穿着防护服和白大褂的人抓住,那些人对他说:“我们能帮你控制你的毒素。” 桑唯那时就喜滋滋的跟着他们走了,甚至害怕毒到别人不敢露出触手。 那些人给他戴上特制项圈,拿他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疼的时候他只能嗯嗯啊啊的叫。 那些人只会喊他的编号——1076 “小水母?会说话吗?”当又一个研究人员蹲在他面前,他胸口剧烈欺负,不再相信任何人。 一只赤狐Alpha蹲在这只对他满是攻击性的小水母面前,看见他脖子上的项圈叹了口气。 “我,叫,榆,非,晚。”赤狐Alpha一字一顿的说着,虽然小水母完全不理他,他还是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直到小水母满满放松紧惕,张了张嘴,“li……吕……fe……安。”小水母结结巴巴的读错名字,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对,缩起身子不再理会榆非晚。 榆非晚缓缓伸出手,没控制住的摸了摸桑唯的头发,桑唯浑身僵住,身后的触手也缓缓探出,吓了榆非晚一跳。 但是桑唯只是用触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尾巴,眨眨眼,在脑子里搜索着可以用的词汇,“毛……绒绒。” 榆非晚眼睛一亮,“这话说的不挺好的,再试试叫我的名字。” “吕嗯安……”桑唯实在是说不出非字,随便敷衍了一下。 “榆,非……”榆非晚还没说完就被其他研究人员叫走。 桑唯默默的补充上晚字。 可当榆非晚再见到小水母,他被束缚着四肢,研究人员穿着防护服剪下他的触手,看着因为一次又一次实验逼出的再生能力,比以前都要快。 一次次剪下他的触手,桑唯挣扎着,惨叫着试图唤回这些家伙的良知。 当研究人员想尝试注射别的生物的血清给桑唯的时候,榆非晚大喊着:“停下,停下,他会死的,会死的!” 别人冷漠的拦住他,警告他,“不要捣乱,这是在实验。” 榆非晚奋力挣脱开他们的阻拦,上前将血清摔在地上,溅起的玻璃划破了榆非晚的脸,他被合力摁在地上。 眼神绝望的看着桑唯躺在实验台上,虚弱的伸出触手,轻轻的碰了碰榆非晚的脸,张了张嘴喊出。 “榆……非……晚。” 这座研究所,在凌晨三点五十八分发生爆炸,实验体不知所踪,只有一人奇迹生还。 第3章 第三章 奇怪的是,贺穗绑桑唯的过程格外顺利,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用触手摆弄自己耳朵的水母,贺穗走进船的驾驶舱,跟驾驶员说:“返航” 人类Beta看着他,调转了船头,顺手打开了自动驾驶,贺穗转身的功夫,Beta拔出枪,毫不留情的对他开了枪。 贺穗想躲开,手臂被子弹打穿,人类Beta听着耳机那头的命令:“给你两分钟解决他,不然你就等着回来被我解决吧!” 桑唯的触手瞬间缠绕在贺穗的腰上,带着他就往海里跳,海水淹没贺穗,本来紧紧缠着他,要带他逃走的桑唯被麻醉枪激动,麻醉剂稳稳扎进桑唯的后背。 贺穗睁开眼,模糊的看见桑唯被抓住。 几艘快艇漂浮在海面,周围三三两两的下来人,给桑唯打了一针麻醉剂把他带走,有人还不忘给了贺穗一脚想让他沉入海底。 贺穗捂住嘴想往上划水,一支麻醉剂稳稳的打在他腿上,腿顿时没了直觉,看着快艇和船的远去,他奋力的划水想浮出水面却成了徒劳。 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一个身影向他划去,一只手稳稳捞住他,带着他浮出水面。 一只老虎Alpha把他带上游艇,周围散发着玫瑰味的信息素,周围的亚体围上来,“哟,还是只狸花猫Omega?鹤眠你眼睛挺尖啊!” 老虎Alpha的衬衫紧紧贴着皮肤,被海风一吹浑身冷,他给贺穗坐着心肺复苏,一刻不敢停歇,刚准备张嘴给贺穗人工呼吸。 头发瞬间被贺穗揪住,贺穗咳出几口水,冷冷的注视着祁鹤眠,周围的一些亚体慌忙上前要拉开他俩。 贺穗从袖子里抽出匕首,抵在祁鹤眠的脖子上,“去临澄,现在立刻马上。” 祁鹤眠举起双手,闻着这个Omega巧克力牛奶味的信息素勾起嘴角,“小猫咪,我可是救了你,你就这样跟我打招呼?” 周围的一些亚体看着祁鹤眠无所谓的脸,习惯了但是又担心,这个陌生的Omega刚被祁大少爷救上来,连谢都不道一句,就拿刀威胁人,这要是真伤到祁大少爷他们都得被牵连。 几个Alpha上前一步,贺穗就用力几分,匕首已经划破祁鹤眠脖子的表皮,血沾上匕首。 祁鹤眠咳嗽两声,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头皮被扯的发疼,连忙说:“我们也是回临澄的,你冷静点,你手臂好歹消个毒止个血,小心血流干了变干尸。” 贺穗经历了太多事,现在警惕充斥他的全身,但最后还是松开了祁鹤眠,拍了拍手,几根发丝飘落。 “喂,我跟你没仇吧?刚见面就扯掉我几根头发,你礼貌吗?”祁鹤眠自顾自的说着,动了动脖颈,注意到贺穗紧紧盯着主甲板上的水箱。 看样子是固定在甲板上了,玻璃有两层钢化玻璃。 而那个大水箱里正有一条半人身半鱼尾的家伙,人鱼抚上水缸的玻璃,有手腕处有一小块烫伤疤,看到了贺穗,本来毫无波澜的眼里多了一抹震惊。 “美吧?等帮你处理好伤口我可以给你好好介绍,这条人鱼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搞来的。”祁鹤眠自来熟的搂住贺穗的肩膀,被贺穗一巴掌拍开。 水缸里的人鱼一头白色的头发,本来是应该是蓝紫色的尾巴和淡蓝色的头发,都变成了白色,本来像天空一样颜色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隐隐有变白的趋势。 可人鱼看到贺穗的一瞬间,有震惊和不可思议,最后回避了贺穗的目光。 贺穗低下头,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眼睛快黏在他身上的Alpha,这久也到贺穗的发情期了,打的抑制剂已经快失效了。 Omega不算什么稀罕物,但是像贺穗这样泼辣的Omega会让他们征服起来更有意思。 贺穗任由祁鹤眠搂着他去处理伤口,衣服袖子被剪开,被子弹打穿的手臂处是一块纹身,一朵被锁链缠绕的玫瑰花,伤口在缓慢的愈合,但是纹身无法恢复原样。 祁鹤眠一惊,观察着伤口和贺穗,看到他口袋里露出的资料一角,笑了一下,“你是生物协会的?来出任务?” 贺穗回道:“不是。” “自愈能力可不是谁都有的,江叔手底下的家伙们几乎都有自愈能力,呵呵,一群怪物。”祁鹤眠拿双氧水给贺穗清理伤口,又拿了碘伏擦拭伤口,最后缠上纱布。 江叔…… 江彬蔚吗? 贺穗始终没有说话,思考着他这句话。贺穗有自愈能力,很强的自愈能力,生物协会很多战斗人员都是被江彬蔚养大的,包括贺穗和温玉。 而江彬蔚是祁鹤眠的干爹,因为以前救过祁鹤眠的命,前几年大吵一架闹掰了,祁鹤眠的父亲想要这条人鱼,江彬蔚也想要,而贺穗要抢回去给江彬蔚。 他没有能力杀掉江彬蔚,如果真的杀死了江彬蔚,还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在里面。 “那条人鱼你认识?”祁鹤眠站起身,眼里带着探究。 贺穗冷笑一声,“不认识,只是感觉挺好看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视线还是落在水箱上。 水箱里的人鱼明显愣了一下,最后缩到水箱角落不想再露头。 祁鹤眠看他的样子,他对这个Omega可以说是十分感兴趣。 他带着贺穗走到那个水箱面前,人鱼察觉到了,抬起头看着贺穗,贴近玻璃,手缓缓抚上玻璃,张了张嘴,贺穗看着人鱼的嘴型,是在说“kronw。”(自创语言“对不起”) 贺穗微微一愣,偏过头去不看人鱼的眼睛 。 祁鹤眠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 贺穗攥紧拳头,摇头,“不知道,我也听不懂。” 人鱼明显一愣,拍着水箱打摩斯密码,咚咚咚的声音传进贺穗的耳朵,摩斯密码还是贺穗教给这条人鱼的。 他在敲自己的名字,他以为贺穗没有认出他,或是真把他忘记了,他只能敲着摩斯密码,告诉贺穗自己的名字,期待着贺穗会记得。 祁鹤眠笑笑,视线落在了贺穗的腺体上,暗暗窃喜没有标记。贺穗转头看他,“这条人鱼我喜欢,多少钱。” “不卖,不过……”祁鹤眠摸摸下巴,打量着他,跟个变态一样,贺穗特别想给他一拳。 最后忍下脾气,问道:“不过什么?” 祁鹤眠释放出求爱信息素,手轻轻擦过他的发丝,缓缓上移想触碰他的耳朵,“不过你跟我睡一晚,我倒是可以把这条人鱼送你。” 反正他也没想把这条人鱼给自己父亲。 贺穗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骨头清脆的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祁鹤眠疼的叫出声,上手猛的推开贺穗。 “疯子……”祁鹤眠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断了一样的疼,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受过这种罪,刚想张嘴喊人被贺穗捂住嘴,腹部被贺穗打了一拳。 疼的这个祁大少爷说不出来,他从小到大见过的Omega都会讨好他,都是温温柔柔的,他以前本想见见生物协会里的Omega但是江彬蔚一直不允许。 祁鹤眠现在知道为什么不允许了。 贺穗懒得跟他废话,上手一拳打碎了水箱,玻璃瞬间碎出不规则的裂纹,水倾泻而出,他徒手掰碎两层钢化玻璃。 祁鹤眠的好友们听到动静赶来,贺穗的手掌滴落的血砸在甲板上,Alpha们一拥而上想抓住贺穗。 水蔓延到Alpha们的脚底,人鱼撑着身体爬出水箱,被贺穗抱起的同时,他滋滋的放出电,把这群不自量力的Alpha电晕了过去。 贺穗挑挑眉,缓缓开口:“予长乐,我记得你没有放电这项技能啊?” 人鱼突然被贺穗点名,心虚的把脸埋在贺穗怀里不看贺穗,可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贺穗的表情。 “millu dur?”(自创语言“你记得我?”)予长乐眼睛亮亮的看着贺穗。 “嗯”贺穗抱着,看着方向,应该快到临澄了(“临澄”自创的地方)回头看着倒了一地的Alpha,最后耸耸肩,装作看不见。 到了码头,驾驶员Beta本来感觉太安静了就有些奇怪,看到倒在地上的少爷们,大脑差点死机,腿都软了,连忙打了急救。 祁鹤眠本是出海游玩顺便完成他父亲给他的任务,然后闲的慌救了一个Omega。也是注意到这个狸花猫Omega长得好看,结果就是就需要带回去交差的人鱼没了,一起出游的少爷们也全倒了,Omega也不见踪影。 一群Alpha打不过一条戴着抑制器的Alpha,和一个发着情的Omega,传出去指定被笑死。 祁鹤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江彬蔚坐在病床边低头擦着眼睛,注意到祁鹤眠醒了又抬起头,温柔的笑着喊:“鹤眠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彬蔚笑的太温柔了,反而让祁鹤眠感觉没好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4章 第四章 病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江彬蔚能感受到祁鹤眠对他释放的威压,但并不能让他有什么反应。 在江彬蔚眼中,祁鹤眠就是个毛头小子,爱意气用事的虎崽子。他轻笑一声,“鹤眠啊,我可是你干爹,你确定还要跟我闹吗?” “废话,你以前差点把我爸抓去当实验体,你最该死!”祁鹤眠想上前去,想给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脸上一拳,但瞬间被两只手按回病床。 他一转头,是两只雨林蝎亚体,蝎子的尾巴尖上有尾刺,尾刺中有毒腺。现在两个雨林蝎亚体各站在祁鹤眠背后两侧,尾刺凑在他的脖子旁,只有差不多一两厘米的距离。 祁鹤眠甚至没察觉到这两个亚体的靠近,他们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 他顿时不敢乱动,咽了咽口水,咬牙切齿的说:“江彬蔚,你就不怕我爹找你麻烦。” 祁鹤眠的Alpha父亲祁舟眠出了名的护犊子,不管自己儿子是对是错就是个护着,反正在祁舟眠眼里自己儿子就是对的,都是对方惹的。 而他的Omega父亲林鹤又相反,总要论个是非对错,一般林鹤发话祁舟眠自然就蔫了,典型的听老婆话,老婆奴。 江彬蔚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哼笑一声,戴起无边框眼镜,淡淡的看着祁鹤眠,冷下脸威胁,“干爹都不会叫了?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觉得,你爹和你爸能怪罪我多少?杀了我?他们能吗?” “不过……”江彬蔚站起身,掐住祁鹤眠的下巴,“我要是杀了你,你可就真没命了,到时候你爹爸哭都来不及。” 江彬蔚的威压当然要比祁鹤眠强得多,顿时让他喘不过气,窒息感让他胸口起伏的弧度更大了些,最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这就对了嘛,你爹爸出国谈事儿,你乖乖听话,干爹自然会照顾好你。”江彬蔚松开他的下巴,抬手示意两个蝎子亚体退后,眼神重新变得慈爱。 病房门被敲响,贺穗推开门走进病房,走到病床前,脸上写着不服,看了一眼江彬蔚,只能老老实实鞠躬道歉。 “前天我不知道那船上有祁大少爷,是我的疏忽让人鱼伤了您,我……我任凭你处置。”贺穗说到最后一句话,已经咬牙切齿了,脖子上被戴上了抑制器,闪着绿灯,就是没啥事儿。 要是闪着黄灯可能是发情期,红灯的时候就是发疯了,抑制器就会放出电流。 哪怕贺穗再不服,现在在江彬蔚面前只能夹着尾巴跟祁大少认错。 憋屈当然是有的,但他更想快点辞掉这份所谓的工作。认错怕什么,如果被羞辱又能怎样,抑制器他有的的办法拆掉,贺穗这样想着。 “我没事,你走吧!”祁鹤眠看了江彬蔚一眼,又看着贺穗,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他知道这江彬蔚的手段,指定没啥好屁。自己要是真怪罪这只狸花猫,江彬蔚指定要罚这只小猫,他虽然对贺穗有些不满但是是真喜欢。 “我原来怎么跟你说的?只要你找回人鱼亚体和水母亚体,结果你还把水母亚体弄丢了。”江彬蔚摘掉右手的手套,掐着贺穗的脸,手指撬开他的嘴,手指捏着他的牙齿用力往外掰着威胁,“还弄伤了我亲爱的干儿子,再有下次就掰了你的牙,砍了你这只手。” 贺穗被迫张着嘴,呼吸一滞。江彬蔚可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主儿,当时温玉只是无意之间看到他左手手套下是一只机械手臂,就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差点被挖了眼睛。 祁鹤眠看到这一幕,刚想开口阻止被其中一只雨林蝎亚体用手捂住嘴,他只能看着贺穗受欺负,心里暗骂自己的无能。 “既然你的任务并没有完成,那就不要再提辞职或离开的话。”江彬蔚并没有掰下贺穗的牙,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又扬起笑脸,“听话,给你休假。” 贺穗和祁鹤眠心里同时暗骂江彬蔚是只笑面虎,无意间的对视,祁鹤眠心脏猛的抽搐一下,而贺穗对他和江彬蔚都不爽到了极点。 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贺穗走的很快,他会想办法,想办法弄死江彬蔚,想办法救出所有的乌鸦亚体,和其他用于实验的亚体。 “贺穗!”温玉坐在车里看着走出医院的贺穗,立马降下车窗喊他上车,“上来,你踏马的去哪里了?” 贺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车,气愤的锤了一下腿,“江彬蔚就是个疯子,我任务没完成,不让辞职。”贺穗越说越小声。 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温玉猛的揪住贺穗的猫耳朵,“什么任务?跑的真快啊你,你既然不叫我一起!” 贺穗被揪的嘶嘶抽气,“哎哎,你不知道猫的耳朵不能乱揪吗?”他感觉耳朵快被温玉揪掉了,哪怕耳朵不掉毛都会秃的。 温玉看着他的表情,把来的路上买的炸鸡递给他,“只加了番茄酱的。”炸鸡盒一打开,手指就容易蹭到盒上的水汽和番茄酱。 贺穗张嘴舔掉手上的番茄酱,转头看着温玉递过来的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接过,象征性的擦擦手。 “脏死了!你咋就改不掉这种坏习惯呢,吃薯片你舔手指,酸奶你舔盖,这种习惯你能不能改改?”温玉启动车子,挂了档,平稳的行驶着,瞥见贺穗已经开吃又开始说:“别掉我车上!”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就像贺穗的心情,炸鸡都治愈不了他的内心了,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温玉握着方向盘的手好像是想到什么,手紧了紧,指尖都泛了白,抿了抿嘴说:“老大有没有给你休假?” 贺穗愣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几天?” “不知道。” 温玉呼出一口气,“没事,辞职不了就算了,吃你的炸鸡,别想那么多了。” 贺穗可不会这么想,他吃完炸鸡,把空盒子放会袋子,低着头想着什么。 快回到基地的时候,基地高楼飘出浓浓黑烟,周围被围了起来,很多武装人员站在禁戒线外。 被围起来的正是水母桑唯,他的触手变得锋利,随意一甩就往别人的脖子割去,要是躲闪不及保准见阎王。 研究人员穿着防护服,手里拿着一块平板,上面显示着桑唯现在的状态,抑制器不停的发出滴滴的声响,只要研究人员动手他立马就会爆体而亡。 但是因为桑唯的身体受过实验,他的血液在这种状态下有了剧毒,随意闻一下都会倒地不起的程度。 他完全失控,伤了不少人,强大的自愈和再生能力让所有人无从下手。 一个新来的实验人员是个雪豹Alpha,也穿着防护服,知道自己闯了祸,因为他擅自打开了关桑唯的玻璃箱。 后来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想抓住桑唯结果差点被一窝端了,麻醉剂被桑唯一一踩碎,他们的捉拿反而让桑唯暴怒。 现在还有一个横在脖子上的刀,就是人鱼予长乐也不见了,桑唯几乎把所有实验体都放了,予长乐也被放出来了,但是目前只看到桑唯。 其他的实验体已经派人去抓。 贺穗和温玉看到这一幕,虽然见过不少实验体暴怒,但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 水母Omega的触手缠住那些研究人员,随意一丢又砸倒一片。 温玉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贺穗立马打开车门下车,拨开人群,站在禁戒线前。桑唯立马注意到了贺穗,看到贺穗这只狸花猫倒是冷静了些。 贺穗轻轻摇晃着身后的尾巴,轻声喊他:“桑唯?冷静点桑唯,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桑唯静静的看着贺穗,伸长了触手去轻轻碰了碰贺穗的耳朵,慢慢扬起嘴角。 领头研究员立马示意准备麻醉枪,被贺穗拦住,“别动手。” “贺穗,你这是阻碍工作。”研究员拿着平板,看着慢慢冷静下来的桑唯,现在是拿下桑唯的最好时机。 贺穗可不跟他废话,释放出威压,“我刚才好像说了,别动手。” 贺穗在十六岁时被逼着二次分化,结果还是Omega,但是在Omega当中是算强的,而温玉在十八岁也被江彬蔚逼着二次分化过,也没有成为Alpha,但是也强的可怕。 二次分化很少,三次分化更是少见。 这些研究员有些是Alpha也感受到了贺穗的威压,也会有些喘不上气,除了生物协会用来出任务打架的亚体大多也是二次分化,不会被影响外,其他的几乎都会被影响。 所以江彬蔚不可能放贺穗走,毕竟培养贺穗这类亚体花费了不少精力,他本来以为贺穗会直接被淹死的,结果被祁鹤眠救了。 而那只水母Omega桑唯当然是被他的人带走了,哪怕被贺穗知道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贺穗确实是一把很顺手的刀,因为祁鹤眠喜欢贺穗,江彬蔚对信息素味道很敏感,就这一点,他就能控制祁鹤眠,只需要让贺穗去给祁鹤眠放点甜头而已。 第5章 第五章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就出去一趟。” 江彬蔚皱着眉走下车,释放出的威压让人喘不上气,亚体们都汗毛竖起,胸口起伏。谁都能看出他生气了,也感受到了。 一个研究员走到他身边,“会长,实验体出逃,目前只看到了这只水母Omega,他已经伤了人,所以需不需要……” “不需要,我会解决。”江彬蔚拿过研究员的平板看着,桑唯看上去好像毫无弱点的样子。 车子后排还坐着祁鹤眠,样子没什么大碍,他非得办理出院回家,爹爸都不在家,江彬蔚自然而然的把他带来生物协会休息。 也怕祁鹤眠回去乱说话所以暂时带在身边。 江彬蔚随手接过防护服穿上,走进禁戒线,看着桑唯袭向他的触手,他伸手捏住,一瞬间,触手断裂,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这是第二次,你已经第二次想伤我了。”江彬蔚手里拿着一把折叠小刀,甩掉刀上带有毒的血,上前掐住桑唯的脖子威胁,“事不过三小水母,你也不想那只狐狸被我拿来做实验。” 桑唯带有毒性的触手刚长出来想直接拧断江彬蔚的脖子,可听到狐狸二字时他停住了,也不再挣扎,收起触手,安稳的被打了麻醉剂。 晕过去之前,他还不忘求江彬蔚,“求你,求你不要伤狐狸崽。” “贺穗,你不是休假吗?”江彬蔚把桑唯推给一个研究员,并走出警戒线,视线落在贺穗的脸上。 周围围观的群众立马鸟兽群散,贺穗咬着牙怒骂:“桑唯是被你抢走的,可是你……” “好了好了,我的错,好好休假小猫咪。”江彬蔚对贺穗笑了笑,根本不带解释的,转头看着温玉,“小兔子,你还愣着干什么?找其他实验体去。” 温玉张了张嘴,被江彬蔚一个眼神吓到炸毛,拍拍贺穗的肩膀转身离开。 祁鹤眠在车里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在车上看着贺穗的背影,心脏好像不受他的控制,马上要跳出胸腔一样。 注意到坐上来的江彬蔚,语气不满,“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什么?”江彬蔚关上车门,点了一支烟,偏头看着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虎崽,好像才知道他问什么的样子,笑了一下,“所以呢?他们?我怎样对他们和你有关系吧?” 语气是那么无所谓,好像生物协会的成员只不过是一件工具。 不,对他来说就是工具。 江彬蔚爱利益爱自己但是不爱身边的人,他把利益看的非常重要。 司机是只黑豹Alpha,注意到了车里的动静,看着后视镜,同时跟江彬蔚对视上,眼里好像是询问需不需要教训一下这只没礼貌的虎崽子。 江彬蔚轻轻的摇摇头,摆摆手,“开车,别浪费时间了。”黑豹Alpha点点头,协会大门都被围了起来,只能绕路从地下停车场上去。 地下停车场的地面满是冰渣,车轮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本来闭着眼神休息的江彬蔚瞬间睁开眼睛。 车子停稳以后,温玉从停车场深处走出来,怀里抱着出逃的人鱼Alpha,嘴上戴着止咬器,指甲缝里残留着血迹。 地上的那些冰渣不用想都能猜到,刚才这里有一场恶战。 温玉的脖子上沾着血,被抓开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血干涸在脖子上,抱着人鱼的温玉刚好跟下车的江彬蔚遇上。 “好样的温玉,过几天也给你休个假。”江彬蔚走上前,轻轻的拍拍温玉的头,转头对着黑豹Alpha说:“联系一下,让他们来把人鱼带回去,免得突然发疯。” 黑豹Alpha——霄的视线在温玉脸上扫视,最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收起手机。 霄只是这只黑豹Alpha的代号,是被江彬蔚捡到的亚体,听说他失忆了,到现在江彬蔚还是查不到他的身份,但还是把他留在身边。 有些议论是霄暗恋温玉,但是没人敢传到本尊耳朵里,霄和江彬蔚一样,是三次分化的Alpha,实力强悍。 温玉其实是有些怵这只黑豹Alpha,因为霄的求爱信息素只要靠近温玉就会溢出来,现在连江彬蔚还有祁鹤眠都闻到了。 同时转头看着霄,霄咳嗽两声,下意识捂住腺体,有些尴尬,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装鹌鹑。 “没事的,霄,发情期?协会禁止谈恋爱哦,记得回去打一针抑制剂。”江彬蔚笑眯眯的,但不会让他们觉得有亲和力,反而像是威胁。 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硬是被温玉的味道逼到发情,他点点头,看着江彬蔚和祁鹤眠的背影,斜眼观察温玉的表情。 被温玉抱着的人鱼Alpha——予长乐安静下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眯着眼睛打量霄,嘴里虽然戴着止咬器,但是从眼睛里就能看出一句话:我懂,我都懂。 霄看着紧紧贴着温玉的人鱼,有些不爽,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工作期间谈情说爱,到时候被江彬蔚发现就完犊子了。 予长乐身上的白体恤,水已经快干完了,他虽然感觉自己快要渴死了,但是不妨碍他吃瓜。 生物协会的每个成员有安排好的宿舍,予长乐被研究员抱走的时候视线还落在温玉跟霄身上,眼里全是八卦。 “那个……温玉。”霄看着远去的人鱼,转头看着温玉的背影,“过几天我也要休假,要不要去看电影?” 温玉走进自己和贺穗的宿舍,闻着这只黑豹Alpha的信息素,是他讨厌的酒味。 “我不休假。”温玉间接的拒绝了霄的邀请,他挺讨厌这只黑豹的,毕竟是跟江彬蔚走的最近的家伙,而且还是个Alpha。 霄没想到自己被拒绝的这么干脆,张了张嘴憋出一句:“好吧。” 一声轻笑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贺穗不知道什么出现在宿舍门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刚才的全部对话。 “你们继续,我啥也没听到,我就回来拿点东西。”贺穗绕过霄走进宿舍,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温玉看到贺穗回来,瞬间把霄忽略在一边,黑豹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他看着跟温玉谈笑风生的贺穗,心里满是嫉妒和不服。 “休假几天?”温玉问。 “随便我。”贺穗提起行李箱笑笑。 温玉懵了,这话啥意思?什么叫“随便我”? 这个得追溯到十分钟前。 贺穗本来准备直接去宿舍拿东西然后回家休假,然后又来活了,江彬蔚把他叫到办公室。 他刚踏进办公室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事儿一定不简单,没看见祁鹤眠,但跟祁鹤眠有关。 “你如果不想被送去跟那些乌鸦交.配,就去给鹤眠好好赔罪。” 江彬蔚话是这么说,那这个赔罪就不言而喻了。 “其实我可以不休假的,真的。”贺穗试图挽救一下,可在江彬蔚看来是违抗命令。 “那就暂时停职吧!” “……行。” 贺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他跟温玉解释完,温玉整个人也不好 了,摆摆手,“等等,让我捋捋。”他越听越不对。 霄看着手机上江彬蔚的消息,刚想跟温玉打声招呼再离开,但是看着这一兔一猫正聊的火热,自己默默转身离开。 “算了,也算是休息,苍蝇腿也是肉,将就将就。”温玉扯扯嘴角,“你要怎么办?真去跟那个祁鹤眠赔罪?” 贺穗“嘁”了一声,“其实就是想让我去盯着祁鹤眠。” “盯着谁?”祁鹤眠跟鬼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本来只是路过准备回家,刚才又跟江彬蔚吵了一架正烦着呢。 闻到熟悉的巧克力牛奶味顿时不烦了,笑眯眯的看着这只暴力的狸花猫。他斜靠在门框上,微笑着,眉眼弯弯的看着贺穗,“小猫咪,休假准备去干吗来着?” 温玉歪头看着祁鹤眠,汗毛竖起,可能是动物本命,小声跟贺穗逼逼:“祁鹤眠是只老虎?他有个爸爸不是蝴蝶吗?” “那他又不是只有一个爸爸。”贺穗也学着温玉一样小声逼逼,不忘回头看祁鹤眠一样,他倒是不怕这只老虎,不都是猫科动物。 是的,祁鹤眠全听到了,挑挑眉,静静的看着这一兔一猫的表演,上手搂住贺穗的脖子,一手拿过他的行李箱。 笑嘻嘻的说:“那个姓江的说让你送我回去。” 温玉伸出去阻拦的手拐了个弯,默默收回,对着贺穗挥了挥,“休假快乐,回来照样,给我带盒曲奇饼干。” 贺穗上手就给了祁鹤眠小臂一拳,往他腰子上就是一个肘击,“松开,虎崽子!” 祁鹤眠顿时松了手,感觉贺穗但凡再用力一点,自己手臂可能就断了。 “你这只猫怎么这么暴力?你是Omega吗?”祁鹤眠刚说完抬起眼,贺穗拉着行李箱就走进电梯,直接按了关门。 “哎哎哎。”祁鹤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挡住电梯即将关起的门,挤了进去,“你信不信我去跟那个姓江的告状。” 贺穗听到这句话,释放出威压,二次分化的Omega的威压,还是影响到了这个一次分化的Alpha,“那我不如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他瞪着祁鹤眠。 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第6章 第六章 一只雪豹Alpha站在电梯口,好像在等着谁,他的尾巴下意识缠在脚踝处,听见电梯响转头却只看见贺穗和祁鹤眠。 “贺……贺穗,会长还没下来吗?”雪豹Alpha眨眨眼,放松了尾巴,自然垂落,尾巴尖微微翘起避免被踩到。 他的名字叫楼观雪,听着很温柔的名字,但是他也是三次分化的Alpha,信息素也是很温柔的茉莉花味,平时总是胆子很小的样子。 这次不小心放走了实验体,有研究员说是楼观雪滑了一下,因为被吓到,手没收好力度把钢化玻璃门给拍碎了。 贺穗看到他,点点头,“老大应该是有事,你等他干什么?” 楼观雪挠挠头,耳朵充血有些发热,低下头时尾巴又不自觉的缠上脚踝,结巴着开口:“会长……会长去帮忙控制实验体的时候被咬伤了,我想请会长去吃点东西。” 祁鹤眠一挑眉,微微俯身凑到贺穗耳边,小声逼逼:“小猫儿,你说这只蠢豹子是不是被姓江的下药了?”大多数亚体恨不得弄死江彬蔚,他是不信有人会请江彬蔚吃饭,只能说是奇葩中的顶葩。 “啧”贺穗给了他一个肘击,转头对楼观雪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柠檬糖给他,“可能等会儿老大就下来了,你跟他说过没有?” “谢谢。”楼观雪接过糖,笑着撕开糖放进嘴里,含糊着回答:“说了,会长说他处理点事儿就下来。” “那我先走了。”贺穗还是笑着,感觉笑的都有些假了,绕过楼观雪走出生物协会。 祁鹤眠屁颠颠的跟在贺穗屁股后面,看着贺穗翘起的尾巴,特别犯贱的拿手指碰了一下他的尾巴尖。 “靠,你干什么?”贺穗浑身起鸡皮疙瘩,瞬间捏住他的手指向后掰。 “唉唉唉,我错了,猫哥,猫大侠饶命。”祁鹤眠疼的只求饶,直到贺穗松开又继续屁颠颠的跟在贺穗后面。 猫讨厌不熟的家伙碰自己,贺穗属于熟的好友碰他其实也感觉不舒服,温玉有时候都不会乱摸他的尾巴。 楼观雪转头看着他俩打闹,眼神幽暗,刚才那副温柔胆小瑟缩的样子消失不见,嘴角带笑,有一种一切在他掌控中的感觉。 这个戴着胆小面具的Alpha容易被敌人小看,总让别人忘记他是一只三次分化的Alpha。 没人会知道这只胆小的雪豹却对眼镜蛇情有独钟。 “观雪,我好像说过让你去地下车库等我。”江彬蔚没拿外套,白色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小臂,伤口很深没有完全愈合好,但是血已经擦干净了。 楼观雪摘掉眼镜放进衣服口袋,微笑着,“会长,不远的,我们走路去吧!”视线从未离开江彬蔚,他觉得能和江彬蔚多待一秒都是好的。 这样的独处时间很少,少到每次楼观雪想跟江彬蔚聊天都被烦人的家伙打断,他多想把那些烦人的家伙嘴缝起来,四肢打断,丢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们再也无法打断他和江彬蔚。 当然了,虽然能做到,但也只是想想。 “我的时间不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江彬蔚说着,还是走到楼观雪身边,“走吧,你可以不叫我会长的……去吃什么?我饿了。” 楼观雪微微偏头看着他的侧脸,这条小蛇成熟了不少,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也比小时候可恶很多,但是还是很喜欢,“好吧,不叫你会长,还叫你江哥怎样?”楼观雪想着说:“去吃烤肉吧,你最喜欢的。” 江彬蔚点点头,没有说话,闻着熟悉的茉莉花味身体放松了一些,楼观雪注意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勾了勾嘴角。 心说:你还真的一点没变。 贺穗站在路边打车,祁鹤眠装模作样的喊累,头慢慢的往贺穗肩上靠,被贺穗一巴掌拍开。 “你他妈要是脑袋碰到我,我把你头拧下来。”贺穗语气不善,低头看着网约车车牌,站在路边等。 祁鹤眠撇撇嘴,“我也算是半个病患,那个姓江的不是让你给我赔罪,你现在还敢威胁我?”看着贺穗不理自己,撇着耳朵又说:“你们生物协会成员工资不是很高吗?你没车?” 贺穗闭了闭眼有些烦躁,他们当然有,但是有时候出比较急的任务,拿车钥匙都是随便拿的,一般都是温玉开车辅助他。 他的车坏了多少次都不知道,车钥匙在温玉那里是哪个都不知道,因为车太多了,有些混在一起难分,这几天协会任务多,容易拿到坏车。 很多成员也都是随便那一把车钥匙,看运气,有时候多人任务有人拿到坏车,那大多要么跟别人挤挤,要么就跑着去。 贺穗特别想直接跑回家,反正他跑得快跳的高,还跳的远,买的房子也不远。但是转头看着祁鹤眠,默默叹了口气,“病患,你先去我家,然后联系你家里人来接你。” “我爹我爸都不在家,家里司机休假。”祁鹤眠别过头不看贺穗,开始耍赖,其实家里的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那种,保姆不下五个,天天等着他回家,他天天不回家在外疯玩疯跑。 他单纯想跟着贺穗回家,想跟贺穗增进下感情而已,这只虎崽子满是心眼子,但是骗不到贺穗。 “你生父林鹤不还是世家子弟吗?他不是联合生物总局的副局长吗?你父亲不是也家里有权有势的,家里没个司机?没个保姆?“贺穗烦躁的是一顿输出,嘴根本停不下来,“你再跟我扯试试看,我他妈把你脑壳都掀开。” 祁鹤眠听的一愣一愣的,网约车开到面前,贺穗看了一眼车牌,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 看着祁鹤眠已经坐进了车后排,他白了祁鹤眠一眼,拉开副驾驶的门,给司机说了尾号。 祁鹤眠坐在后排,有些哀怨,他突然想到一个点子,他可以也去生物协会,他对自己的武力值特别自信,反正江彬蔚不同意他就耍赖就好了。 “喂喂,小猫,你是怎么加入生物协会的?”他好奇的凑近贺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贺穗的脸。 贺穗偏了偏头躲开他,推开他的脑袋,“回去好好坐着,有病吧你。”他一点也不想跟祁鹤眠说。 他和其他成员大多都是江彬蔚捡回去的,要么有些是实验体被江彬蔚选中培养。但是进入生物协会的选拔是一样,当时年纪小,被洗脑生物协会有多好,很多在三四岁的亚体都很向往,包括贺穗。 温玉其实只是想陪着贺穗,温玉本来就不想参与什么生物协会,但是才三四岁的年纪,他把朋友看的很重,贺穗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他就陪着这个朋友参加了生物协会的选拔。 祁鹤眠喋喋不休的重复着,司机也被烦的不得了,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的看向后视镜,希望贺穗能制止一下这个“喇叭”。 贺穗转头看着坐在后排的祁鹤眠,不爽的瞪着他,“别逼我把你丢下去。” 祁鹤眠闭了嘴。 车子停在一个普通小区门口,贺穗在这里就下了车,祁鹤眠跟在他身后,打量着周围。 小区里的住户不少,祁鹤眠看见一家三口出来散步,一个白猫Omega怀里抱着一个渡鸦Alpha,身边是一个渡鸦Alpha,渡鸦Alpha脖子上有一串编号。 小渡鸦靠在爸爸怀里好奇的看着贺穗身后的祁鹤眠,开心的喊着:“贺穗哥哥。” 白猫Omega——江白看到了贺穗,眼下的乌青被贺穗看在眼里,但还是疲惫的扯出笑,“回来了?休假还是……” “休假,枫哥他……”贺穗犹豫着,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把行李箱推给祁鹤眠,把家门钥匙递给他,“我家在五栋二单元,五楼,你先去。”就是不想让祁鹤眠听自己和别人的对话。 祁鹤眠拒绝,“我路痴,我找不到,我要跟你一起,有什么我是不能听的?” “老虎,爸爸,是老虎哎。”江白怀里的小渡鸦迫不及待的张开翅膀,想飞向祁鹤眠,渡鸦Alpha——萧听枫伸手按住自己儿子的翅膀,点了点小渡鸦的脑门,“怎么答应爸爸的?在外要收着翅膀。” 贺穗瞪了一眼祁鹤眠,默默的说了一句:“取名了吗?”视线落在江白怀里的乌鸦Alpha。 江白咳嗽两声,肩膀耸动,突然趔趄两步差点摔倒,被萧听枫扶住,蹙着眉,脸色瞬间发白。 “叫萧云峰,不过是山峰的峰。”江白站稳后垂下眼,萧云峰仰着头,抬起手碰了碰江白的脸,心脏突然一抽,他看到了,江白快死了。 他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又把脸埋在江白怀里,不像让别人看到自己哭,声音闷闷的,“爸爸,你不舒服吗?为什么小峰看到你……看到你快死了。” 祁鹤眠瞳孔一缩,看向贺穗,看着他凝重的神情,知道这事儿不简单。萧听枫搂住江白的肩,垂头安慰着只有四岁的萧云峰,“爸爸不会死的,爸爸会治好病的。” 这是一个谎言和欺骗。 但是,他们谁也无能为力。 第7章 第七章 “听枫,你带小峰去玩滑梯吧,我跟阿穗说些话。”江白说话都有些费劲,胸口像被石头压着一样疼,还有些喘不过气。 萧听枫只是点点头,微笑着抱起萧云峰,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抱起萧云峰架在脖子上,“走喽,咱们云峰飞啊,飞的高高的。” 四岁的小乌鸦扶着爸爸的脑袋,笑的天真烂漫,嘴里也喊着:“飞啊,飞,爸爸你跑快点。”后背的翅膀缓缓张开感受着风。 贺穗看着俩父子远去的背影,又看向江白脸上的颜色都快赶上白纸了,咬牙切齿,“又回实验室了?你们又被抓回去了?!”他对江彬蔚的痛恨已经深入骨髓。 巧克力牛奶味的信息素变得具有攻击性,江白微笑着安抚他,“阿穗,我自愿的,能跟听枫在一起……我愿意。” 祁鹤眠看着眼前这只能被一阵风吹倒的白猫,意识到生物协会的残酷,残忍还有江彬蔚的暴虐。 生物协会不是好玩的地方,小时候的他有多好奇,以前有多向往,现在就有多恐惧,多震惊。 江白干咳两声,喉头血腥味漫延,又硬生生咽下,“我和听枫还有最后一场实验,只要我们能活下来……”他还没说完就被贺穗打断。 “活不下来了!!你们……”贺穗低着头,大喊着,抬起头时眼泪又大颗落下,声音哽咽,“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下来,枫哥是乌鸦啊,他知道,预测到了吧?” 祁鹤眠第一次见生物协会成员有这样的情绪爆发,他还以为这些人就是石头,没心又无情呢。看着贺穗哭,他的心也揪了起来,不知不觉抬起手擦了擦贺穗的脸。 江白愣了一下,扯出笑,干笑道:“对啊,活不下来了,可小峰才四岁。”他说着,上前握住贺穗的手,恳求着:“如果我们死了,不要让小峰进生物协会,不要让他被江彬蔚抓进去好吗?算我求你了。” 周围安静了一瞬,这一瞬间贺穗脑子格外混沌,又瞬间恢复清明,点点头应下,“过久再看吧,但我会想办法保护好你的孩子,我答应过你。” 江白好似如释重负一般送出一口气,扯出笑,从口袋里拿出贺穗爱吃的柠檬糖,“喏,你很爱吃的柠檬糖,我那里留着不少,小峰也爱吃。”柠檬糖黄澄澄的包装,江白瘦的有些发抖的手,贺穗的心脏总是想被千万根细小的针扎一样。 萧云峰张开翅膀飞向天空,猛的扑进江白怀里,萧听枫没有说什么,但还是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萧云峰手里拿着一朵野花递给江白,“爸爸,花。”野花颜色艳丽,但是有几片花瓣有枯萎的迹象。 江白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野花,看着祁鹤眠,“你和阿穗是……” “朋友。”“陌生人。” 两人同时回答,却是不同的答案。 江白笑了一下,一下子就看出来祁鹤眠喜欢贺穗,他很了解贺穗,也很了解这个年纪的Alpha那些小心思,很多Alpha都想得到这个具有独特魅力的Omega。 像大海的浪花,时而平静时而又翻起滔天巨浪,他没有再看贺穗,反而是好好打量着祁鹤眠,叹了口气。 “嗯……江彬蔚的干儿子嘛,你的Omega爸爸倒是优秀。”江白静静的看着祁鹤眠的那双眼睛,看到了故人的影子,“等你回去,替我向林鹤上校问个好,就说江白想他了,我不怪他。” “你,认识我爸……”祁鹤眠有些结巴,在他印象里还没有人叫他爸爸上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以前是上校。 萧听枫一手抱着萧云峰这只闹腾的小渡鸦,一手搂住江白的肩膀,笑着说:“我就是在林上校的介绍下认识了阿白。”眼里的爱恋像龙卷风一样刹不住。 江白抬手抚上萧听枫的手,仰头时眼里满是温柔,苍白的脸好像多了血色,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样。 当时的白猫一手拿枪,一手揽住渡鸦Alpha的腰,抬脚直接从五楼跳下,两人毫发无伤。 后面跟着一个慢慢飞下楼的蝴蝶Omega,满脸写着无语和早知道不跟你们一起出任务了。 “你这只乌鸦不是有翅膀吗?下次自己飞不行吗?”江白松开萧听枫,拍了拍身上的灰,“脏死了,你一身都是灰。”说着也拍了拍萧听枫身上的灰尘。 “我翅膀受伤了。”萧听枫张开翅膀,翅膀上有一小块秃了。 江白抬眼注意到他翅膀有一小块秃了的地方,“怎么?斑秃啊。这也算受伤?” 萧听枫抱住江白耍赖,“我不管,就是不能飞了,你抱我。”视线紧紧黏在江白的侧脸。 而林鹤站在一边,拿着笔记本和笔做战后总结,又双手环胸,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等你俩死后,一个埋南极,一个埋北极。” 江白推了一下萧听枫,笑着:“前有单身狗,后有单身猫?”萧听枫配合的笑了一下。 林鹤嘴角抽搐,在风中凌乱。 天空下起小雨时,萧听枫张开翅膀为江白挡雨,注意到淋了雨的林鹤,搂紧江白,对着林鹤说:“鹤哥,要不也进来。” 江白讨厌被雨淋湿,拉了拉萧听枫的翅膀多挡着一些,又笑着看向林鹤,“鹤哥,你也进来吧,等会儿你翅膀湿了飞不起来。” 林鹤默默挪步站到屋檐下,嗤了一声:“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萧听枫看着林鹤的样子,翅膀抖了抖,翅膀上的水珠甩了林鹤一脸。 “死乌鸦,你信不信我把你羽毛全拔了做羽绒服!”林鹤擦了一把脸,咬牙切齿的骂着,心想着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这时才二十出头的林鹤说话从不注意,直来直往的骂人,把他逼急了他是真容易问候你的家人,毕竟他觉得能把他逼急的人能是啥好人。 可萧听枫无辜又慌张的道歉又不像假的,林鹤闭了闭眼,默默看着远处两人秀恩爱,哼笑一声:“下次出任务我就应该带一桶爆米花,你俩可以演爱情电影了。” 三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走过一段时光,也只是一段而已。 江彬蔚提出研究乌鸦这个物种,想让别的生物也有预测死亡的能力,哪怕他们再怎么不愿意,可高层同意了。 江白现在抱了抱贺穗,又张开手臂拥抱了祁鹤眠,扯出笑来说:“希望你跟你那个Alpha父亲不一样。”说完对着贺穗挥了挥手,“既然好不容易休息,那就快点回去吧。” 祁鹤眠没听懂多少,脑子里都是自己的Omega父亲当过上校,又听见江白后面这句话有些懵,什么叫希望他跟他的Alpha父亲不一样。 他爹爸之间有什么爱恨纠葛吗?没人跟他说过啊! 等他回过神来,贺穗都拿走行李和钥匙走远了,他慌忙小跑跟上,“唉唉,你别走那么快嘛!” 贺穗打开居民楼的门,按下电梯,同时默默等着祁鹤眠这个“跟屁虫”,他仰起头看着楼道白花花的天花板,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第8章 第八章 “水在冰箱里,你自己拿。”走进屋 转头就能看到一个冰箱靠着墙,单开门的冰箱,很旧的样子,冰箱上的膜一直没有撕掉。 贺穗直接走进房间去收拾行李,看着黑色的手枪,他拿出来,从床头柜里拿出手帕细细擦干净。 当时他拿枪才十二岁,江彬蔚微笑着抚摸他的发顶,指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犀牛亚体,温柔的说:“小穗,这个家伙刚才差点伤了我,你说要不要给他点惩罚呢?” 十二岁的贺穗仰起头,看着微笑的江彬蔚,最后点点头。江彬蔚扶着他的手,让他举起枪对准那只犀牛亚体,砰的一声,子弹准确击穿犀牛亚体的胸膛,击穿心脏。 鼓掌声在贺穗耳边回荡,他永远记得江彬蔚那满意的神情,这条毒蛇静静的注视着贺穗,像是注视着已经被自己包围的猎物。 而周围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谁都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好像在看马戏团表演的动物。 客厅的电视旁有一个相框,祁鹤眠走过去拿起相框,照片上是贺穗搂着温玉灿烂的笑,可他俩背后是一个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亚体。 而温玉的眼神是无奈,又是妥协,任由着贺穗搂着他欢呼这场具有研究性的比赛,而贺穗眼里还带着天真烂漫。 “放回去。”贺穗整理好东西走出房间,换了拖鞋,双手环胸的看着祁鹤眠,“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祁鹤眠被吓一条,差点松手,连忙把相框放回去,看着贺穗往厨房走的背影,忙问:“你几岁进的生物协会?” 贺穗打开冰箱,拿菜的手顿了顿,拿出冰冻层的鸡胸肉随意的回答:“不记得了。”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不想说不想回忆罢了,他不想说那段时间他其实挺开心的,可现在…… 水咕咚咕咚的煮着鸡胸肉,贺穗垂着眼,身后的尾巴垂落,一句话也不想多说,随意的把冰冻西兰花丢进锅里一起煮。 “不是……你减肥呢?”祁鹤眠看着锅里的食物,看上去就食之无味,特别是看着那冰冻的食品,不知道都放多久了吧! 贺穗可不惯着他,皱起眉,“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祁鹤眠突然有些想回家了,好歹家里的保姆不会这样随意的做一餐,他想吃红烧肉,想吃炖排骨,而不是清水煮鸡胸肉和西兰花。 贺穗加盐了,也只加了一点点,真的清淡的不得了,闻着鸡胸肉的味道,祁鹤眠一脸黑线,老虎尾巴一甩一甩的,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不满。 “随你。”贺穗不会做饭这件事,有时候就是煮点水煮菜,然后加盐和酱油,很长时间都是待在协会里,自然没有什么做饭时间。 贺穗把两块鸡胸肉放在两个不同的盘子上,把几个西兰花放在鸡胸肉旁边,看着就很没食欲,祁鹤眠伸手撕了一小缕鸡肉丝塞进嘴里,他觉得根本没味儿。 “脏不脏啊你,手也不洗。”贺穗用筷子打了祁鹤眠的手背一下,在他眼里只要能吃就行,能填饱肚子最好。 因为体验过饿到濒临昏死的感觉,感觉能吃饱就好,因为江彬蔚会笑眯眯的,把他们不吃的东西硬塞进他们嘴里。 祁鹤眠被打的猛的缩回手,下意识想发火又憋了回去,从小到大他就没被打过,但是看着是贺穗,心里只会痒痒的,好像也没多生气。 贺穗随便摆了个盘就端给了他,两人坐在桌前吃着东西,祁鹤眠尝了一口,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同嚼蜡,他看着贺穗吃东西,吃的细嚼慢咽。 “小猫儿,你说我要是加入你们生物协会是不是就能每天跟你待在一起了。”祁鹤眠抬着头幻想,幻想能和贺穗并肩作战,幻想很快被贺穗打破。 贺穗吃完最后一小颗菜,“你不可能加入生物协会。”这句话反而激起了祁鹤眠的好胜心,他不服的说:“你都行,那我就一定行。” “你不行!”贺穗说完端起盘子,顺便帮他的也收走拿去洗。 又走出厨房拿起手机发消息给江白,跟江白要祁鹤眠父亲的联系方式,想让他家里人赶紧来把他接走。 祁鹤眠没注意,只是又开始到处打量屋子,嘟囔着:“真小,没我家厕所大呢。”又东摸摸西摸摸,但是视线还是落在那张照片上。 贺穗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祁鹤眠总看自己的那张照片,开口:“看够了吗?”说完,贺穗站起身走过去拿起相框,拉开柜子放进柜子里。 那段记忆,他不想再回忆。 门被敲响,祁鹤眠自告奋勇的去开门,刚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父亲阴沉的脸色,猛地又关上门。 祁舟眠立马伸手抵住门,扯扯嘴角释放出威压,“让你出海玩,你玩到江彬蔚那里去了。”把祁鹤眠尾巴都吓炸毛了,缩了缩脖子,第一次见祁舟眠发那么大的火。 贺穗推了一把祁鹤眠,把他推出去,“那我就不伺候了,祁总慢走。” 祁鹤眠趔趄两步站稳,被祁舟眠捏住后颈跟贺穗道谢,又拍了祁鹤眠一下,让他跟贺穗道歉。 “不必了,慢走不送。”贺穗说完就关上了门。 他可不想盯着祁鹤眠,既然现在是停职状态就好好休息,懒得想别的事儿。 祁鹤眠看着关上的门,转头看着祁舟眠的面色,愤愤开口:“你怎么找到我的?”他还是憋屈的跟在自己父亲身后,他本来都想好了,今晚在这里过夜,看来是泡汤了。 “妈的,电话打到你爸那去了,你差点见不到你爹我了。”祁舟眠大步走出电梯,烦躁的坐上车,本来能跟老婆二人世界的,都怪祁鹤眠这小子,让他去把人鱼带回来了,人鱼没了,还又招惹到了江彬蔚。 祁鹤眠蔫蔫的坐上车,祁舟眠的手机又响起,他谄媚的接起来,“啊,宝儿,接到了,他没事儿,好着呢,能跑能跳正跟我置气呢。” “什么啊,我没有置气。”祁鹤眠慌乱的想抢走自己父亲的手机,避免这个老登告状,但是被祁舟眠预判到,躲开了。 手机那头的林鹤坐在真皮沙发上,“嗯,注意安全。”电视里放着黑白电影,他和祁舟眠今早才回来,原本是林鹤出差,但是祁舟眠死活要跟着去。本来就累,回来还要解决自己儿子的事情,他现在就等着,等着祁鹤眠回来,回来就完蛋。 他挂断电话,看着贺穗给他发的短信,内容如下。 贺穗:“你儿子在我这里。” 林鹤:“要多少钱。” 贺穗:“不要钱,我给你说位置,你来把你儿子接走,他赖上我了。” 林鹤觉得丢人,看着贺穗的话他立马明白这小子应该是看上人家了,跟祁舟眠一个样儿,所以在贺穗说了位置的时候,他给了准备脱衣服的祁舟眠一脚。 “滚去接你儿子,丢人!” 然后导致快憋死的祁鹤眠又要憋一段时间了,怨气比鬼都重,他看见祁鹤眠的时候恨不得当着贺穗的面揍他一顿出气,最后还是心里不停默念亲儿子才比较冷静。 当祁鹤眠走进家门的一瞬间,感觉温度比平时低不少,林鹤气压极低的坐在沙发上,咬着牙扯出微笑,“回来了。” 家里的保姆佣人看情况不对劲儿,默默挪了挪,有的出去花园打理花草,有的上楼打扫卫生,客厅立马安静下来。 祁舟眠和祁鹤眠两父子猛地一颤,慌忙换好拖鞋,恨不得滑跪过去认错。 回来了这三个字好像魔音一样,林鹤的笑容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他俩送去阎王面前报道,特别是祁鹤眠,本来林鹤因为几个月前差点被江彬蔚当成实验体就生气,现在自己儿子还去招惹那个家伙。 “愣着干什么?三千字检讨写着去。”对祁鹤眠说完又对祁舟眠说:“你四千字!你就惯着他吧,继续惯。” 祁舟眠连忙挪过去坐在自己老婆旁边,“啊,对不起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我的问题,你别生气了。”刚想搂住林鹤,被他一巴掌扇开。 “滚去写检讨。”林鹤说完站起身,上楼回来房间。 两父子对视一眼,祁舟眠皱着眉站起身,特别小孩子气的说着:“都怪你。” 祁鹤眠一脸不可思议,满脸写着: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