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往事:蛊真人》 第1章 少女阿依 我一直以为蛊是一种封建迷信,是小说、影视虚构出来唬人的玩意,离我的生活远之又远,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会接触到蛊,并被它彻底改变命运! 这事还要从02年我误入传销组织说起。 我叫安宇阳,云南人,曾是个烟站技术员,这工作虽然稳定,但事多钱少,更别提娶老婆了,看着同龄人回乡过年一个个开着小汽车、搂着肤白貌美的小女友,我就很羡慕,也动起了进城拼一拼的想法。 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叫吴晓满,这两年在广西那边卖保健品发了财,那天他来找我喝酒,席间他向我诉苦,说带着一个营销团队很辛苦想找个帮手,我心说这不是巧了吗,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于是就把想进城拼一拼的想法告诉了他。 我俩一拍即合,年后我就跟着吴晓满去了广西,成了他的助理。 然而当我看到他的团队时天就塌了,他所说的营销团队其实就是传销组织,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也深知传销的危害,很抗拒提出要回去,但吴晓满不停安慰我,说不用我拉人头,只用协助他管理团队就行了。 这毕竟是违法的事我还是不太乐意,但吴晓满给我开了两千块的工资,这在当时都算是白领的收入水平了,我一下动心了,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至此我的恶梦就开始了! 吴晓满的团队有四十来号人,男男女女混住在两室一厅的套间里,打地铺、睡凉席,空气混浊、臭气熏天,活动空间仅有客厅,吃的是没油水的白菜豆腐,生存环境极其恶劣,但这些人完全不在意,每天听吴晓满给他们打鸡血,不停打电话拉人头做着发财梦。 我的工作说好听点叫助理,实际上就是打杂的,但更多时候要充当安保角色,防止团队里有人洗脑不成功想逃跑,为此吴晓满还给我弄了一套装备,防刺背心、辣椒喷雾、电棍,穿戴起来还是能唬人的。 我算是管理人员有自己的单间,但也仅仅是被封起来的阳台,勉强能铺下一张钢丝床。 看在钱的份上我勉强干了两个月,也跟这些传销人员混熟了,开会的时候我会坐在门口观察他们的表情。 吴晓满告诉我说要防范于未然,这些被洗过脑的人表情几乎是一样的,就是亢奋!如果有不一样的表情说明这人没被洗脑,需要重点关注严防逃跑。 期间我还真发现了个女孩的表情很不一样,她叫阿依,跟我是云南老乡,但她是少数民族,具体是什么民族我也说不清。 阿依只有十七岁,五官生的很俊俏,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眼睛又大又圆很水灵,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胸部大而饱满,散发着原始野性的魅力。 阿依的眼神很清澈,不管吴晓满怎么打鸡血她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这让我感到好奇。 由于是老乡我们偶尔会私下聊两句,一来二去关系就亲近了,渐渐互生了情愫,只是都没挑明。 直到有天半夜阿依趁大家都睡深了,偷偷摸到阳台钻进了我的被窝,我吓一跳,伸手一碰,发现她竟然光溜溜赤条条的! 那个时候我也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对异性充满躁动的年纪,哪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当即将她搂过来,欺身上去把她给办了,我精力旺盛没个轻重折腾了好几次,把阿依都弄迷糊了,好久她才缓过来。 事后阿依趴在我胸膛上,柔声道:“宇阳,你会娶我吗?” 我搂着她说:“嗯,会的。” 这话我是认真的。 阿依很高兴,抱着我亲了一口。 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我便没顾忌了,问道:“阿依,你进组织有段时间了吧?为什么我看你跟别人的表情不一样,你是不是从来没被洗脑?” 阿依明显有些发慌,支支吾吾了起来。 见她这样我又问:“你是不是想逃走?” 阿依坚定的摇头说:“从来没想过。” 我还以为她是怕挨打才这么说的,就说:“你别怕,咱俩这关系我不会阻止你……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不愿干违法的事,但吴组长给我开的工资实在太高了,我缺钱只好留下了,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带你一起走,工资我不要了,我们一起去深圳打工,结婚生娃!” 阿依眼神怪诞的看着我,幽幽的说:“我想跟你一起去打工,但不是现在……天就要亮了,我得出去了,要是被人看到我们这样不好。” 阿依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我不知道阿依没被洗脑为什么还要坚持留下,难道是为了发财?但我感觉不到她对钱的渴望,她的业绩一直是零,为此吴晓满还经常骂她。 大概一个月后,我终于知道阿依为什么不愿走了! 那天吴晓满正在那唾沫横飞的画大饼,讲着讲着他整个人突然僵住了,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清了清嗓子,用手捏了捏脖子,跟着端起水猛喝了起来,喝着喝着他突然喷出了一口血来,然后痛苦的用手指去抠嗓子眼。 团队里的人有些害怕的缩到了角落里,我进去扶住他问:“怎么了晓满?” 吴晓满指了指张大的嘴,示意自己喉咙里有东西。 我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想看看他喉咙里有什么,哪知他突然一把将我推开,跟着就开始大量呕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呕出来的血里竟然还有蠕动的虫子,定睛一看居然是蚂蟥! 我意识到事态严重想叫救护车,吴晓满怕招来警察阻止了我,我只好放弃打电话,打算扶他打车去医院。 我刚把他扶到客厅吴晓满就不行了,一头栽倒在地,痛苦挣扎了起来,双手拼命掐自己脖子,紧跟着我就看到了邪门的一幕,只见吴晓满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萎缩下去,不到几分钟他就变成了一具干尸一动不动,大量蚂蟥从他张大的嘴里争先恐后的挤出来,就连耳朵、鼻孔、眼窝里都有蚂蟥钻出来! 第2章 蚂蟥蛊 屋里的人顿时乱做了一团,惊恐尖叫着涌向门边疯狂拉拽,想要逃出去,但这门是吴晓满专门找厂家定制的特种门,铁皮厚实、锁很先进,除了我和他能用钥匙打开外,一般的手段根本打不开。 我被吴晓满的惨状吓傻了,直到有人冲上来掏我裤兜,我才慌忙把钥匙扔在地上,发生这样的事我只能把他们都放走了。 接下来我便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听屋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一个个都像是中了剧毒一般,掐着脖子、抠着嗓子眼,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症状跟吴晓满一模一样。 不消几分钟光景,屋里就死寂了下来,安静的让人窒息。 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裤裆里一阵湿热,都被吓尿了,眼前的场景实在太恐怖了就跟人间炼狱似的。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整个屋子,墙上、地上全是喷溅的血,一具具脱水干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干尸连头颅都掉落了,碗大个疤的脖颈缺口上全是蚂蟥在蠕动,屋子里到处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蟥! 我反应过来去掐自己脖子、去抠嗓子眼,但却没发现什么不适,这让我有点纳闷了,为什么就我没事? 我环视着地上的干尸,突然回过神惊恐的喊道:“阿依?!” 我以为阿依已经跟这些人一样了想去尸堆里翻找,然而阿依却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蹲在吴晓满跟前,脸上是从容不迫的表情,只见她死死盯着吴晓满,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但我却感到了不寒而栗! 阿依喃喃道:“我姐姐阿妮两年前被他骗进了传销组织,警察好不容易给解救出来了,但她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对了,成天做着发财梦,非要去哀牢山里挖人参,最终困死在了哀牢山里,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堆发臭的烂肉了。” 我回过味来了,颤声道:“这、这是你干的?你进传销组织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 阿依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突然一阵头皮发麻,这么单纯的阿依怎么能干出这么邪门的事来,我咽着唾沫问:“吴组长和这些人是怎么了,怎么死的这么邪门……。” 阿依淡淡的说:“这是巫蛊术中的蚂蟥蛊,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找机会在吴晓满的饮食里下蛊,同时等三个月后虫卵成熟,以咒驱动蚂蟥蛊发作,我要亲眼看着吴晓满死在我面前!” 我只觉瘆得慌,这段时间我跟吴晓满天天一起吃饭,为什么我没事? 阿依猜到我在想什么了,说:“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虽然你跟他一起吃饭也中了虫卵,但那晚我们咬嘴子,我的口水里含有解蛊药了,虫卵都死了,随着你的尿排出来了,你难道没发现这段时间的尿里有股腥味吗?” 我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当时以为是太上火了,还吃了不少黄连片。 我颤声道:“谢谢你没、没对我下手,但你为什么连这些人也下手啊?” 阿依说:“我干嘛要对你下手?我跟你没有仇,你是好人,还是阿依的心上人,但这些人,哼,他们打电话到处骗亲戚朋友,我姐姐就是这样被小姐妹骗进传销组织的,他们死有余辜!” 当听到她那句“心上人”时我哆嗦了下,心情很复杂,我是真心喜欢阿依的,甚至想跟她结婚生娃,我把处男之身给了她,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很特别,但谁又愿意跟一个玩邪术、杀人如麻的女孩在一起,这太恐怖了,我接受不了! 我正在发呆阿依吁了口气,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深圳打工、结婚生娃了。”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爬起来冲到门边准备跑,我犹豫了下,回头紧张的看阿依的反应,但阿依没太大的反应,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哽咽道:“宇阳,你要抛下我吗?” 我其实不想抛下阿依,但我又很怕她,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后我还是跑了,我边跑边回头看,阿依追到了门口来,但她站在那没有追下来,只是居高临下盯着我,眼里尽是哀怨情愫。 我跑出楼道跑向大马路,直到远离了那栋居民楼我才停下大口喘气,看着来往的人群和车水马龙我才感觉回到了人间。 许久我平复了心情,打算去派出所报案,然而我在派出所门口徘徊了很久也不敢进去,毕竟我参与了非法传销,搞不好要坐牢,即便报案了警察又会相信我说的吗,现场那情况太离奇诡异了! 最终我还是没有进派出所,而是去了车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但我的恶梦并没有就此结束! 本来我打算去深圳打工,但想起对阿依的承诺我怕她会突然找来,于是就转而去了浙江温州那边,找了家皮鞋厂打工。 由于我的踏实肯干得到了老总的赏识,两年后我成了车间主管。 在这两年里我过的很惶恐,一是怕吴晓满和传销组织这么多人的死会牵连到我,二是怕阿依会找到我,还有就是那屋里的恐怖场景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夜不能寐。 我很关注全国各地的警讯,一有广西那边的新闻就特别紧张,但始终没听到半点关于吴晓满案子的消息,后来我琢磨明白了,这案子太过离奇了,即便警方发现了也绝无可能向社会公布,我这才踏实了下来。 这两年我谈了两个女朋友,一个是厂里的女工,一个是客户公司的会计,但有一点很奇怪,每当我想跟女朋友亲热时都会莫名感到头晕目眩,还会出现幻觉,女朋友的脸立马会变成阿依的样子,相当瘆人。 两个女朋友都怀疑我那方面有问题,为此我们经常吵架,最后都搞的分手了,这让我很苦恼。 我一直以为这是阿依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还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压根没什么卵用,直到我遇到了一个正一道的居士——丁行知,困扰我的问题才有了答案! 第3章 业余居士 人在无助的时候喜欢找个精神寄托,我也不例外,丁行知就是我去道观里拜神时认识的,我去的这家道观就在工厂附近的山里,因为方便我一有空就会跑去,把这里当成了精神的避风港。 丁行知是道观附近卖道教工艺品的小老板,同时也是个正一道的居士,因为生意惨淡他几乎不怎么管店里的生意,成天泡在道观里。 那天我心情郁闷跑去道观,盘坐在道观的鱼池边,撕着面包投喂着池里的锦鲤。 我正喂着锦鲤突然感觉边上坐了个人,扭头扫了眼,只见这人年约三十岁上下,穿着藏蓝色法衣、留着中长发,头顶扎了个不伦不类的髻,戴着副圆形的师爷墨镜,手上拿着把印有“道”字的折扇。 这人就是丁行知了。 丁行知扇着扇子说:“别喂了,在这么喂师傅们的灵鲤全给你喂死了。” 我没理会他继续投喂,丁行知吟诗道:“春风不入驴耳,愚人不听人劝。” 虽然我文化程度不高,但知道他在骂我是倔驴,愠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关你什么事?” 丁行知笑道:“这几条鱼是我放生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我一时无语只好站起要走,丁行知突然说:“后生儿,是不是遇到麻烦啦,反正无聊说来听听啊,没准我能帮上忙呢?” 我不屑道:“跟你个假道士有什么好说的……。” 丁行知不悦道:“不懂别乱说,我是皈依过的、是有正儿八经师承的正一道居士,不是假道士!” 我没理睬转身就走,丁行知却说:“你身上有股腥臭很特别,一般人闻不出来,但我们修行之人能闻到,这是一种阴气,跟你共存有几年了,并且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接触过巫蛊这种邪门玩意,对不对?” 我顿时就被装进去了,重新坐了下来。 丁行知得意的笑说:“看样子我猜对了啊。” 我忙问:“你还知道什么?”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说:“我又不是仙人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但你接触过巫蛊应该不会错了,你要是相信我就说说看,我或许能指点你一二。” 我犹犹豫豫不太敢说。 丁行知笑了下,打趣道:“怎么,做过违法的事啊?” 被丁行知戳中了要害我有点心虚了,他笑说:“放心,不管你做过什么我也不会管的,我干嘛去招惹麻烦。” 我这才把发生在传销组织里的事,以及这两年谈恋爱中发生的事给说了。 听完后丁行知眉头紧锁幽幽的叹了口气,合上扇子往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你这是中了阿依的情蛊啊!” 我愣道:“情蛊?” 丁行知解释道:“一种以情为载体的巫蛊术,通过特定仪式培养蛊虫以操控情感,施术者多为女性,核心机制为情动毒发,中蛊者若情感波动或背叛,便会触发情蛊产生各种各样痛苦的反应,最后肠穿肚烂而死。” 我听的倒吸了口凉气。 丁行知接着说:“据我所知情蛊没得解,你想平安无事要么跟阿依在一起,要么这辈子不碰别的女人。” 一听没得解我顿时就慌了。 丁行知见状安慰道:“别慌,虽说情蛊没得解,但凡事不绝对,你的情况又比较特殊,或许还有救。” 我咽着唾沫问:“我的情况怎么特殊了?” 丁行知摸着下巴,思忖道:“你对别的女人动心只是产生头晕目眩和幻觉,反应算是很轻了,这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阿依没对你下死手,只是在警告你不要负心、想让你回头找她,要么就是她下蛊的能力还不到家。” 我问:“那你认为哪种可能性比较大?” 丁行知想了想说:“当年阿依只有十七岁,下蛊能力应该不强,你运气不错,要是碰上那些玩蛊的老行家,那你谈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就已经嗝屁了。” 见丁行知对情蛊这么了解,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说:“大哥,你这么懂行,想办法帮帮我呗,只要能解开我身上的情蛊,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丁行知立马来了兴趣,笑嘻嘻道:“那你愿意花多少钱?” 我支吾道:“我只是个打工的,没多少钱,这两年在厂里上班攒下了两万块,你看够吗?” 丁行知顿感失望,甩开扇子扇了起来,悻悻道:“当然不够了,情蛊这玩意就跟癌症似的,你上医院治癌两万块够干什么,一轮检查下来就没了,没戏。” 我拽着丁行知的胳膊,哀求道:“大哥,我没骗你,我就只有这么多钱,不信我可以带你去银行查账,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丁行知不为所动,我一时情急就想跪下磕头。 丁行知用扇子挡下我的额头,凝眉道:“你拿个杯(骂人方言),真没出息,我又不是你爸,你给我磕什么头?算了算了,咱俩也算有缘,我想办法帮帮你吧。” 我高兴不已不住的道谢。 丁行知把我带到道观边上的一家饰品店里,店里有个青春靓丽的女店员正用手机在追剧。 见丁行知回来,女店员慌忙收起手机,紧张的喊了声:“老板。” 丁行知打趣道:“小田,遮遮掩掩看什么呢,爱情动作电影吗?番号多少、带FBI警告吗,传个给我,我也学习学习。” 女店员窘迫道:“不是的老板,是韩剧。” “那没意思。”丁行知略感失望,扬手道:“去后面把我放在神龛前供着的锦盒拿过来。” 女店员赶忙掀开帘子进了内室,不一会就取来锦盒摆在柜台上。 丁行知本想打开锦盒,但看女店员站在边上,不高兴道:“你是一点眼力都没有啊,愣在那干什么,默哀啊?没看到有客户,赶紧冲咖啡去啊!” 女店员回过神慌忙去冲咖啡了。 见丁行知这么谨慎还刻意支开女店员,我猜测锦盒里一定是什么贵重的圣物法器了。 然而等丁行知打开锦盒后我大失所望。 第4章 夜场里的高人 里面不过是条银色带坠牌的金属项链,牌子上有激光刻出来的太上老君法相,法相上还有被朱砂点过留下的红色印记。 这种项链夜市地摊上多的是,十块钱都不要。 丁行知示意道:“你把这条项链戴上。” 我拿起了项链,但迟疑了下又给放回去了。 丁行知纳闷道:“怎么?” 结合丁行知的言行和这家店,我怀疑他是招揽生意的骗子了,说:“你当我是冤大头吗?这不金不银的玩意就要卖我两万块?” 丁行知当即不悦了,正色道:“这是开过光的道家法物,怎么能用玩意、卖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大不敬!” 我皱眉道:“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主次?” 丁行知不满道:“什么主次不主次的,这条项链我供在三清前都快半年了,每天对其诵经、供奉香火,还专门加念了《太上九真妙戒金箓度命拔罪妙经》、《太上洞神天公消魔护国经》在里面,能有效抵抗情蛊发作时带来的副作用……。” 我有些无语,这人还在纠缠这些次要的,简直对牛弹琴,我越发觉得他是骗子了,索性站起要走。 丁行知拉住了我,说:“急着走什么?怕我是骗子对不对?放心好了,不帮你解了蛊我一分钱也不会收,这条项链包含在解蛊费用里了,不额外收钱!” 我这才放心下来,问道:“刚才你说这东西……。” 丁行知截口道:“打住,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能用东西来形容法物。” 没想到这人对细节这么吹毛求疵,我只好改口道:“刚才你说这法物能抵抗情蛊发作的副作用,这是不是说我可以对女人动心,或者可以发生关系了?” 丁行知哼道:“想的美,这项链只能暂时克制情蛊的副作用,想解情蛊必须另外找高人,你先戴上项链,我带你去找高人问问。” 戴上项链后我看了看时间,今晚厂里还要加班得回去盯着,于是问:“这高人在哪,远不远?太远就改天去,晚上厂里还有事。” 丁行知冷笑道:“拿个杯的,真敬业啊,命都要没了还想着上班,我看你才分不清主次!不远,就在市区的银都夜总会里。” 我吃惊道:“夜总会里能有高人?” 丁行知哼道:“后生儿,夜总会怎么了,就不能有高人吗?你的思想要改一改了,不是只有道观、寺庙里才有高人啊。” 说罢他便招呼女店员拿来手包夹上,随后去门口发动一辆破旧的老虎奔示意我上车,我迟疑了下才上车了。 我们来到银都夜总会,丁行知带我从后门进去找到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坐满了浓妆艳抹、波涛汹涌的小妹,一眼望去全是白的晃眼的大长腿,看的我是面红耳赤。 小妹们蜂拥而上把丁行知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在那叽叽喳喳了起来。 “哎呀丁老板,你可好久没来了呦”、“小丁丁,上次你不是说给我买LV嘛”、“丁总,今天我穿裙子了,点我的台好不好嘛”……。 丁行知捏捏这个的脸蛋说“莺莺,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啊,哈哈”,又看看那个高耸的胸脯说“燕燕,都跟你说过别在罩罩里塞胸垫了,手感很不好啊”。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家伙是正经居士吗?跟夜总会小妹这么熟不说还言语轻浮,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了他一下。 丁行知这才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忙去吧,今天我不是来玩的,是有正经事找你们领班,她在吗?” 小妹们失落的坐了回去,指了指后面的领班办公室。 我跟着丁行知进去后,小妹们冲我一个劲的搔首抛媚眼,搞的我浑身不自在。 领班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丁行知敲了敲也不等回应就推进去了。 我进去后看到一个女人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这女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皮肤白皙、容貌精致,气质清新,乍一看还有点87版《红楼梦》林黛玉的气质,跟外头那些小妹完全不是一回事,跟夜总会的环境更是格格不入。 我纳闷不已,这样的女人去写字楼里当个前台或者文员,多的是老板要,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工作,难道是因为工资高吗? 丁行知示意我站到边上,然后露出谄媚笑容靠了过去,轻声呼唤道:“小师妹,嫣儿师妹?”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一看是丁行知立即皱起了眉头,不快道:“三师兄,你怎么又来了?你那店要是没生意趁早关了,这样三天两头跑来借钱,就算我印钞票也没这么快啊。” 丁行知尴尬道:“这次我不是来借钱啊,是有一单生意想麻烦你。” “就你那生意还要麻烦我?别开玩笑了。”女人活动了下脖颈,端起保温杯想喝水,但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咦”了一声便示意丁行知走开别挡着,随即她的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赶忙欠身打招呼道:“姐姐你好。” 女人起身绕过办公桌过来,围着我转了一圈,又凑到我身上闻了闻,严肃的问:“中蛊了?” 我吃惊不小,从丁行知推测到我中情蛊后我们一直呆在一起,也没见他给谁打电话说过,没想到这女人只是围着我转了一圈、闻了闻就知道我中蛊了,还真是高人了。 丁行知陪笑道:“是啊,这后生儿中了情蛊,你不是研究道医嘛,对蛊毒、蛊病也有研究,要不然我带他来找你干什么。” 女人坐了回去,摇头说:“找我也没用,我很久不碰这些玩意了,再说了女人下情蛊多半都是男人花心、始乱终弃给逼的,我才不救负心汉。” 我连忙解释道:“姐姐,我不是负心汉啊,只是……。” 我竹筒倒豆子把中情蛊的始末给说了。 女人听完态度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没答应。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对讲机响了,她便带着一群小妹开工去了,把我和丁行知丢在办公室里不闻不问。 我急道:“丁老板,现在怎么办?” 第5章 双向约束 丁行知拍拍我的肩头,说:“我师妹刘嫣儿心软的很,当年她进师门还是我引荐的,她欠我个人情,没赶我们走八成是答应了,耐心等着吧。” 我好奇道:“你们拜的哪个道长的门下,是正经道家门派吗?”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说:“喂,你问的有点多了啊,不该问的别问。” 我只好闭嘴了,但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我说:“丁老板,看病挂号也要看看医生的公开资料,你连这也不让我问,你们师兄妹一个在道观外卖工艺品、一个在夜总会里当领班,我心里不踏实啊,你们万一把我治死了怎么办?” 丁行知不高兴道:“后生儿,你能消停点不?拿个杯的,我都没收你订金让你事后给钱了,还不满意啊?要不是看在店里好久没开张,我才懒得接你这单,麻烦不说钱还少,唉,生意难做啊。” 丁行知掏出身份证拍在我手上,说:“拍照留底,找朋友留个话,要是把你治死了你让朋友报警抓我。” 见他态度诚恳我把身份证还给了他,摆手道:“那倒没这必要了。” 丁行知讪讪道:“那就少废话,有些事涉及隐私我没法跟你说。” 我只好作罢耐心等着了,哪知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我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凌晨一点左右领班刘嫣儿才回来了。 刘嫣儿坐到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点上女士香烟抽了一口,突然问:“情蛊我可以解,但情蛊是双向约束,你确定要解吗?” 我刚想问什么叫“双向约束”,丁行知插话道:“双向约束就是……。” 刘嫣儿横了丁行知一眼,不满道:“没问你!” 丁行知悻悻的闭嘴了,刘嫣儿解释道:“情蛊除了强制中蛊者忠诚外,也对施术者有影响,解除时会危机施术者的性命,这就是双向约束。” 我愣道:“这意思是我的情蛊解除,阿依会死吗?” 刘嫣儿点头道:“大概率,现在还要解吗?” “这……。”我犹豫了,虽然我对阿依的爱意早已消失,但我并不恨她,毕竟是她让我成了真正的男人,她在我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伤了她的性命,我实在干不出这种事,可这蛊不解我这辈子都无法正常生活,一时间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刘嫣儿见我迟迟不回话,冷冷道:“你说你不是负心汉,但你为什么不回到阿依身边?只要回到她身边什么事都没有了,何必这么复杂的解蛊?你解蛊不就是为了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吗,这不是负心汉又是什么?” 我无奈道:“姐,话是这么说了,但那时我才十八岁,压根不懂爱,这两年我成熟了不少,意识到那时只是情窦初开,不能算真正的爱,我跟阿依是过去式了……。” 刘嫣儿不悦的打断道:“那你睡人家干什么?” 我支吾道:“不是我想睡她,是她送上门了,我没把持住,所以才……。” 刘嫣儿还想说什么丁行知却插话道:“小师妹,差不多得了,人家圆珠儿(女孩子)都钻进被窝了,你叫他怎么扛得住?不睡还是男人吗?这是原始本能啊。” 刘嫣儿白了丁行知一眼,倒是没在说什么了。 我诚恳道:“姐,其实我挺喜欢阿依的,也打算负责跟她结婚,要是没吴晓满和那些人的死,我们肯定在一起了,但那么多人被她放蛊弄死了,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我害怕啊,况且时过境迁我对她没有爱了,这不算负心吧?” 刘嫣儿将烟头摁进烟灰缸,说:“别跟我说这么多,干脆点,你愿意牺牲阿依来解蛊吗?” 我苦笑着站了起来,叹气道:“算了不解了,阿依下蛊并非恶意只是想跟我在一起,我没必要致她于死地,大不了这辈子清心寡欲不碰别的女人了,总好过让阿依死,毕竟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不忍心……。” 刘嫣儿突然扬起嘴角,对丁行知说:“三师兄,你带他到门口等我,我去准备一下。” “好嘞。”丁行知喜笑颜开的把我往外推。 我一头雾水。 从银都夜总会出来后,我忍不住问:“丁老板,这什么情况啊?” 丁行知笑嘻嘻道:“你傻啊,阿依不用死,我师妹刚才是试你良心呢,如果你真答应用阿依的命来解蛊,她反而不会帮你解蛊了。” 我愣道:“双向约束难道是她骗我的?” 丁行知说:“这点她倒是没骗你,情蛊确实是双向约束,但解蛊高手能控制手法规避,对方就不用死了。” 我高兴了起来,“真的啊?!” 丁行知点点头,叹道:“我师妹之所以这么反感负心汉,是因为她谈了几个男朋友都劈腿了,所以她才试试你,刚才我本来想提醒你的,但她不让我提醒,幸好你这后生儿有点良心,打动她了。” 我松了口气笑了,问:“这都凌晨一点多了,接下来要去哪?” 丁行知捏着下巴,思忖道:“应该要去气场清净的地方,也就是阳气重的地方,这样有助于解蛊,具体去哪看我师妹怎么选了。” 说话间刘嫣儿拎着化妆箱从后门出来了,过来说:“师兄,我们去大罗山山顶。” 丁行知皱眉道:“大晚上跑大罗山山顶去有必要吗?山路又不好开,我这老爷车够呛,要不换个地方吧?” 刘嫣儿摇头说:“其他地方杂气太多气场紊乱,解蛊容易失败,现在一点半,过去大概两点多,做做准备工作就三点了,寅时阴气下沉阳气蒸腾,大罗山山顶差不多能有晨曦了,阳气汇聚,是夜里解蛊的最好选择。” 丁行知只好同意了,开来老爷车带我和刘嫣儿朝大罗山过去。 我们到山顶后找了块空地,丁行知从后备箱抱出帐篷、地垫、应急灯等物品在边上折腾起来。 刘嫣儿盘坐到地垫上,打开化妆箱,取出一个钱包大小的小铁盒递给我,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剪刀、镊子、大头针、玻璃管等小工具。 我疑惑道:“姐,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第6章 绝情蛊 刘嫣儿闭着眼打坐吐纳,沉吟道:“问我丁师兄去。” 我只好过去问丁行知了。 丁行知一边固定帐篷一边说:“解蛊需要你的生物信息,头发、血液、唾液,还有……。” 丁行知指了指我裤裆,我一下就懂还需要什么了。 我尴尬不已刚想发问,丁行知却说:“别问这么多,有些东西很难解释,你照做就行了。” 我只好钻进帐篷开始采集,唾液、血液装进玻璃管,毛发就装进透明塑胶袋,弄好后我拿着交给了刘嫣儿。 刘嫣儿戴上医用手套,从化妆箱里拿出一个铜钵,先将唾液和血液倒进去混合,又将毛发烧进去,跟着取出一道黄符一边烧一边诵经,最后将符灰也混合了进去。 做完后刘嫣儿说:“坐我对面把上衣脱了。” 我照做后刘嫣儿取出毛笔,蘸着粘稠的混合物在我脸上、前胸、后背画符,一股怪味钻进了鼻子别提有多恶心了,要不是想到这些东西都是从自己身材采集下来的,我保准会吐了。 画好符后刘嫣儿又取出针灸包,开始在我身上扎针,扎针的位子恰好都在符上,也不知道有什么说法,我也不敢问。 不过她扎完后我就出现了不适,肌肉发紧、绵软无力,甚至有点胸闷和眩晕。 我感到口唇发苦,忍不住问:“姐,我不太舒服,想吐,怎么回事啊?” “跟你解释你能听懂吗?”刘嫣儿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丁行知在边上笑道:“嫣儿,你看他那害怕的熊样,你就当跟他聊聊天分分心,缓解缓解他的不适吧。” 刘嫣儿这才说:“我们生存的世界是由阴阳二气构成的,大自然万物皆分阴阳,人之所以能适应阴阳混沌的环境没产生不适,只因体内的阴阳二气保持在平衡状态,这阴阳二气分别归属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我封了你阳气运行的经脉,只留下阴气运行的经脉,蛊毒属阴,这么做是为了不伤你阳气经脉,更好的将蛊给解了,你体内阴阳被打破感到不舒服很正常。” 我有点懂了,嘀咕道:“按照中医的说法,人生病是不是也跟阴阳平衡被打破有关?” 刘嫣儿没有回话,只是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丁行知讶异道:“嘿,拿个杯的,这后生儿悟性真可以啊。” 这时,刘嫣儿又从化妆箱里取出一个碗、符纸、朱砂粉、红线团、红星二锅头等物品,只见她将朱砂粉倒入碗中,加入二锅头,烧入符灰,将红线团浸泡了进去,大概五分钟左右,她才将红线团取出,然后开始缠绕我的脖子、手腕和脚踝。 我难受的直冒冷汗,催促道:“姐,大概还要多久啊?” 刘嫣儿说:“已经好了,接下来你的不适反应可能会更大,甚至可能产生幻觉,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点着头,心里有些发怵。 刘嫣儿扯着红线的另一头,闭眼开始诵经了,声音抑扬顿挫让人昏昏欲睡。 随着她诵经我立马难受了起来,骨头疼的好像有锯子在锯似的,肌肉像是被巨石挤压着,我浑身颤抖、眼冒金星,窒息感袭来,迫使我不住倒吸气。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身上画的符正在被吸收淡化,针灸扎过的地方都在冒出丝丝烟气,这些烟气是颜色深浅不同的红色,淡红、暗红、甚至有红的发黑的! 刘嫣儿微微睁眼看了下,神情一凛,诵经的声调突然提高了。 我全身抖如筛糠,放了一个响屁,接着就感到裤裆里一阵热乎乎的,我大小便失禁了! 丁行知站在边上打气道:“坚持住,体内泄出的气血烟气已经全变成黑色了。” 我意识有点不清了,视野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要栽倒,然而在我将要栽倒之际,却看到了瘆人的一幕! 只见阿依披头散发的站在刘嫣儿身后,脸色惨白如纸,眼睛是血红的,浑身都爬满了各种虫子,在不停噬咬她的身体。 我吃力的抬起手,虚弱道:“阿依!” 丁行知吓一跳,连忙朝刘嫣儿背后看去,愣道:“哪来的阿依?是幻觉吧。” 阿依伸出双手掐住了刘嫣儿的脖子,刘嫣儿感到了不安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突然她手上的红线黑了,下一秒直接断了,刘嫣儿的神情骇然了下。 我身上的剧烈反应逐渐消失,随即便体力不支的倒向了一边。 丁行知过来扶了我一下。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刘嫣儿和丁行知的对话。 丁行知紧张道:“小师妹,这什么情况啊?” 刘嫣儿语气凝重道:“麻烦大了丁师兄,阿依在我解蛊之前就已经死了?!” 丁行知声音提高了八度,喊道:“你说什么?!那岂不是……拿个杯的,阿依怎么先死了,那这情蛊还怎么解?狗生的,我都答应这后生儿解蛊后在收钱了……小师妹,你还有没有招啊?要是解不了,我这单可要赔死了。” 刘嫣儿沉声道:“由于阿依是带着对安宇阳的爱意和怨念死掉的,她的情蛊成了绝情蛊,几乎无法破解,除非……。”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逐渐听不到刘嫣儿在说什么了,不一会我就彻底失去意识晕过去了。 也不知道多久我才缓缓醒转了,发现自己躺在一栋大楼的天台上,丁行知和刘嫣儿就在边上不远,两人在那小声探讨着什么。 看我醒来丁行知赶忙过来,扶起我说:“怎么样,人还好吧?” 除了身体虚弱点外倒是没什么不适,我回过神一把揪出丁行知的衣领,慌道:“丁老板,你可答应过我帮我解蛊的,不能因为赔钱就半途而废,做人要讲诚信。” 丁行知无奈的扯开我的手,说:“放心啦,我做生意还是讲诚信的……你是不是在晕过去前听到什么了?” 我无力的点点头,说:“我听到阿依已经死了,我身上的情蛊成了绝情蛊,无法破解,但后面的话就没听到了。” 我看向刘嫣儿,问道:“你刚才在山顶说除非什么?” 第7章 重返故地 刘嫣儿没搭理我,拎起化妆箱自顾自朝楼道里走去了。 我想拦下她问个究竟,却被丁行知给拽住了。 我恼道:“你拽我干什么?” 丁行知劝道:“算了,我小师妹尽力了,你的情蛊太复杂,她也无能为力了。” 我不满道:“就算无能为力也要把话说清楚啊,不声不响算怎么个事?” 丁行知叹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吧。” 我问:“我在山顶晕过去后你们又说了什么?” 丁行知沉声道:“下蛊的最高境界是以命伺蛊,通俗点说就是用自己的命去下蛊,这种蛊也叫绝蛊,几乎无法破解,虽然阿依对你下的不是绝蛊,但她生前对你充满爱意和怨恨,她的死意外让这蛊成了绝蛊,能理解吧?” 我点了点头。 丁行知接着说:“我先前说过凡事无绝对,绝蛊也并非真的绝,按照我师妹的说法,想破解绝蛊除非能找到阿依的尸骨,以她的尸骨炼成解蛊药,你身上的绝情蛊才有可能破解。” 我听的目瞪口呆。 丁行知苦笑道:“你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有多难了。” 我回过神说:“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丁老板,刚才你可答应过我不会半途而废的,难不成你想反悔吗?” 丁行知皱眉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不想反悔,但你总不能叫我做赔本买卖、甚至往里贴钱吧,这不现实啊。” 我凝眉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丁行知尴尬道:“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加钱啊。” 我揪起丁行知的衣领,拧眉道:“你们师兄妹该不会是联合演戏给我看,给我下连环套吧?” 丁行知不爽的扯开我的手,骂道:“你拿个杯的,我到现在都没拿过你半毛钱,还搭上了人力、财力、物力陪你折腾了一晚上,你居然说出这种丧良心的话……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你走吧,算我倒霉,你这生意我大不了不做了!” 我没吱声,但也没走。 丁行知气呼呼道:“要找阿依的尸骨炼成解蛊药,难度可想而知了,我加点钱难道不合理吗?” 我吁了口气想想也确实合理,只好问:“那你想加多少钱?” 丁行知捏着下巴考虑了下,说:“不管怎么说是我承诺在先,谁知道这事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想象,我加价也是迫不得已啊……这样吧,解蛊过程中产生的费用都由你来承担,比如车费、食宿费用等等,等解完蛊你在给我三万八,行不行?” 丁行知倒是没有漫天要价,但三万八在当年算是笔巨款了,对我来说还是很大压力。 见我不说话丁行知还以为我不乐意,又补充道:“我知道打工挣点钱不容易,也不叫你一次性给我,你分期给吧,但多少要算点利息,你看这样成不成?” 丁行知给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这样我就没有压力了,当即欣然答应了。 …… 考虑到去解蛊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我找老板提出请一个月长假,理由是父母身体不太好,我要回去帮父母把地里的烟叶给收了。 但老板说什么都不答应,我一气之下直接辞职了,打工而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才二十来岁,年轻就是资本,还怕找不到工作? 辞职后我便拖着行李去找丁行知,他早就准备好了,背上个旅行包就跟我走了。 路上,丁行知问我:“你是云南哪里人,阿依又是云南哪里人?” 我说:“我们都是红河州人,我是弥勒的,但阿依具体是哪里的就不清楚了……对了丁老板,我经常看林正英的僵尸片,你们道家不是有什么追魂术吗?用血啊、毛发啊就能追踪到魂魄了,我身上有阿依下的情蛊,你们不能用道术追踪到她的魂魄吗?” 丁行知用折扇打了我脑袋一下,骂道:“你拿个杯,要是道术有这么神奇,警校早就开课研究用道术追查罪犯了,还费劲学什么刑侦?影视作品真是害人不浅啊。” 我笑道:“这倒是,呵呵。” 丁行知说:“虽然道术有它神奇的地方,但没有影视作品里那么夸张。” 我点点头转移话题道:“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先去云南红河?” 丁行知摇头道:“不,去广西北海,你和阿依当年认识的地方!” 我愣道:“去那干嘛?” 丁行知说:“云南红河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漫无目的怎么找?反倒是传销组织这么多人离奇死亡,广西警方肯定调查过,应该有不少线索,很值得去一趟,说不定就能找到阿依的身份信息了。” 我颔首道:“也有道理,那去火车站买票吧。” 丁行知摇头道:“我们自驾过去。” 我吃惊道:“有现成的火车、客车可以坐,实在不行坐飞机得了,反正越快越好。” 丁行知说:“我包里带着法器,有些算是违禁品,我师妹那化妆箱就更带不上去了,不自己开车还能怎么办?” 我吃惊道:“嫣儿姐也要去啊?” 丁行知白眼道:“嫣儿是你叫的吗?给我老老实实叫姐……废话,她不去怎么炼解蛊药?我又不懂,唉,这次真是赔大了啊。” 我思忖道:“她在夜总会里当领班挣钱不少,跟我们一起去岂不是很吃亏,你要分她多少钱才够?” 丁行知叹道:“她倒是不要钱,但找我要了一样东西……。” 我好奇道:“她找你要什么了?” 丁行知看了我一眼,说:“记住,不该问的别问!” 我悻悻道:“那你提什么提,真的是……。” 到银都夜总会跟刘嫣儿汇合后,我们去车行租了一辆越野车,加满油就出发了。 由于我还没考驾照,这一路都是刘嫣儿和丁行知换着开,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驱车我们终于到达了北海。 深夜十分,我们来到了当年那传销组织的窝点,但让我们三个震惊的是,这事过去了两年多居然没有案发,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第8章 千里寻踪 丁行知凑到门边嗅了嗅,说:“里面阴气很重,但闻不到尸臭,反而还有一股异香,师妹,你闻闻看是什么东西散发的异香。” 刘嫣儿凑上去闻了闻,闭上眼睛感受了下,说:“是艾纳香、淫羊藿、竹叶燃烧后的混合香气。” 我吃惊道:“姐,你这是什么鼻子,这都能闻出来,牛掰啊。” 刘嫣儿没搭理我,沉声道:“之所以没有案发情况很明显了,阿依处理过现场了,艾纳香是西南少数民族的圣草,焚烧时能聚敛香气清除恶臭,搭配上淫羊藿、竹叶用来掩盖尸臭在合适不过了,这种组合香气还有一种别称,苗疆巫蛊香!” 丁行知问:“宇阳,钥匙还在吗?” 我摇头说:“早八百年丢了。”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从自己的发髻里拔下一根发卡,掰开来插进锁孔转动了两下,又贴到门上听了听,如此反复了两分钟左右,门不知道怎么就被打开了。 我吃惊不小,这门当年可是吴晓满花大价钱从厂家定制的特种门,没想到被丁行知用发卡捣鼓两三下就给弄开了,也不知道是这门不行啊,还是丁行知撬门压锁的能力太强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用手机电筒照明,小心翼翼的摸进去了。 当年那炼狱般的场景在我脑海里闪现,让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我气喘如牛、心跳如鼓跟在丁行知后面,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不过很快我就踏实了下来,因为屋里被处理的很干净,干尸、血迹、蚂蟥早就不见了,只剩下落满灰尘的家具。 刘嫣儿凝眉道:“阿依处理的挺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女孩心思很深不简单,难怪能干这么大的事。” 我嘟囔道:“不知道她是怎么处理那些干尸的。” 丁行知回头问:“喂,吴晓满的办公室在哪?” 我摇头说:“就这么大的地要住下四十多号人,哪还有地给他当办公室,没有。” 丁行知换了种说法,问:“那他有没有什么存放账本、文件之类的暗格,一般搞传销的都会没收身份证,要是能找到阿依的身份证,就知道去哪找她了。” 丁行知这么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连忙带他去了那间大卧室,当年的讲台还摆在原处,我小心翼翼的挪开,掀开下面的地砖,里面果然放着文件袋。 丁行知打开文件袋翻找,我在边上给他照明,文件袋里有业绩表、开支费用表、人员名单表,还有大量的身份证复印件,丁行知把复印件递给我,示意我来认认,但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阿依的。 刘嫣儿见状说:“既然没有就别费劲了,阿依应该是个黑户,没有身份证。” 我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刘嫣儿解释道:“阿依在苗语中是美丽女孩的意思,这是个苗族姑娘,苗族分为生苗和熟苗两种,生苗指的生活在较为偏远、封闭地区的苗族,他们的生活方式较为原始;熟苗则是指生活在较为发达、开放地区的苗族,生活方式跟汉人已经差不多了,阿依用苗语名字、会玩蛊,表达爱意的方式单纯直接,脱光了躺进男人被窝就是最好证明,她是个生苗人,是黑户就不奇怪了。” 丁行知叹气道:“那找起来可要费点劲了。” 刘嫣儿皱眉道:“先离开这再说吧,屋里阴气太重,待久了不舒服。” 说罢她就转身先行离开了,我纳闷道:“哪有不舒服……。” 丁行知笑嘻嘻道:“咱们是男人阳气重啊,女人来了月事去阴气重的地方会更不舒服,懂了吧。” 我哑然失笑。 回到车里后刘嫣儿说:“没有身份信息那就只能用笨办法了,先去红河州,找熟悉苗族地区的人打听生苗人的聚集地,然后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去找。” 我想了想说:“不如你们先跟我一起去弥勒?毕竟老家我熟,找人打听也方便,顺便去下吴晓满家看看情况,这两年他妈给我打过好多次电话,我都没敢接。” 丁行知点头说:“也行,小师妹你的意思呢?” 刘嫣儿没回话,只是放下副驾驶座椅靠了起来,这意思是随便你们了,丁行知悻悻的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又是大几百公里的奔波,总算到了红河弥勒老家的村子,由于连日坐在车里颠簸,下车后我都感觉地面不平,人还直泛恶心,那状态堪比情蛊发作了,好在回老家的喜悦冲淡了身体的不适。 我先回家探望了父母,丁行知和刘嫣儿以厂领导身份来这旅游做客我家,得到了我父母的热情招待。 吃过一顿农家饭后我让丁行知和刘嫣儿在村里先逛逛,然后我独自一人去了吴晓满家,结果他家大门紧闭,一打听才知道他父母搬进城里了,据说是为了方便跟警方打听消息,吴晓满已经成失踪人口了。 跟丁行知、刘嫣儿碰上头后,丁行知望着一望无垠的烟草田问:“宇阳,你们这风景真是不错,这地里种的都是什么菜啊?” 我笑道:“不是菜是烟叶,你们抽的烟都是我们这种出来的,烟厂来收几块钱一斤,你要喜欢我家里很多烤烟叶,是我阿爸自己抽的,回头送你几斤,自己买个卷烟器卷了抽,不比中华差。” 丁行知马上骂开了:“你拿个杯的,一包烟卖几十块,烟叶在这居然这么便宜……。” 刘嫣儿皱眉道:“你们还有功夫探讨香烟,还不赶紧想办法打听,又不是真来游山玩水,宇阳,你们村子里有熟悉生苗聚集地的苗人吗?” 我指着远处山脚下的一片小楼说:“我有个远房表舅是苗人,以前住在哀牢山的吊脚楼里,后来政府出了政策安置他们,他就搬到山脚下的安置房里了,我们找他问问兴许他知道。” 我们找到表舅打听了下,结果表舅啥也不知道,我们只好失望的回去了,不过在路过一间破败的老屋时刘嫣儿突然驻足了,目光如炬的盯着老屋,凝神问:“宇阳,这里住的谁?” 第9章 养蛊人 我叹道:“唉,住的是安德江,我们安家的宗亲,人已经失踪好久了,怎么了姐?” 刘嫣儿没回答我,只是问:“你叹什么气?” 我解释道:“可惜啊,德江叔是我们村里的木匠,手艺很好,小时候他还给我打过木马、学步车呢,阿妈一直想让我跟他学手艺,但我不想当木匠,后来德江叔患了精神病,有一次外出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只留下他婆娘阿金婶孤苦伶仃的。” “哦。”刘嫣儿哦了一声,丁行知靠过去问:“怎么了师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刘嫣儿没有做声,只是朝老屋过去了,我和丁行知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 老屋大门敞开着,里头空无一人,屋里的陈设简陋陈旧,但却十分整洁,刘嫣儿这看看那看看,还时不时朝墙角和房梁上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刘嫣儿用手在桌上抹了下,发现一尘不染,沉吟道:“你们村背靠哀牢山,雨季颇多、气候潮湿,容易滋生蚊虫鼠蚁,但这阿金婶家却一尘不染,房梁上没有灰尘、墙角没有蛛网、老鼠屎,甚至连只蚂蚁都看不到……。” 我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阿金婶爱干净,就是城里人说的洁癖。” 刘嫣儿哼笑道:“洁癖能把房梁上的灰尘也擦了吗?这都干净的异常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不知道刘嫣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行知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师妹,你的意思是?” 刘嫣儿点点头,沉声道:“或许我们不用挨个生苗聚集地的打听了……。” 刘嫣儿的话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了阿金婶的声音:“你们是啥子人,怎么在我家里?” 我赶忙欠身道:“你好阿金婶,我是阿阳啊。” 阿金婶四十多了,肤色褐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让她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许多,她穿着朴素的民族服饰、头上缠着头巾,背着个竹篓,竹篓里装着山里挖的竹笋和一些喂牛草。 阿金婶冲我点头示意了下,随后打量起了刘嫣儿和丁行知,问:“阿阳,这两个外乡人是谁?” 我介绍道:“我厂里的领导刘总和丁主管,我回老家探亲,他们说要一起过来旅旅游。” 阿金婶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问:“你带他们到我家来有事吗?” 我还没开口刘嫣儿就陪笑道:“阿金婶你好啊,我们刚在村里闲逛,看到这种有特色的老屋就进来看一看了,这种房子在城里看不到,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进来了。” 阿金婶放下背篓,嘀咕道:“城里老板少见多怪,这种老屋有什么好看的。” 刘嫣儿闻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说罢她便招呼我和丁行知离开,我本想跟阿金婶打个招呼,但见她背对着我们自顾自整理着背篓,也就作罢了。 从阿金婶家离开后我问:“姐,你到底发现什么问题了啊?” 刘嫣儿答非所问,“这个阿金婶不是村里的原住民吧?她是怎么来村里的?” 我点头道:“阿金婶是山里的苗人,听说她在山里采药失足摔晕了,幸好碰到了进山打柴的德江叔把她救下了,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后来阿金婶就嫁进村了……不是,姐,你到底怀疑阿金婶什么啊?” 刘嫣儿这才说:“我怀疑这个阿金婶是个养蛊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养蛊人。” 我吃惊了下,连忙摆手说:“绝对不可能,阿金婶挺老实朴素的一个农妇,怎么可能跟养蛊扯上关系,再说了她家里干干净净的,连一只虫子都看不到,怎么可能是养蛊人?” 丁行知哼道:“后生儿,你懂个鸡儿啊,谁告诉你养蛊人家里就一定有虫子的?反而这种家里干净的异常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养蛊人,因为有一种蛊虫非常爱干净!” 我愣道:“什么蛊虫?” 丁行知沉声道:“金蚕蛊!”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金蚕蛊,刘嫣儿便自言自语道:“清代张泓的《滇南新语》中记载,蜀中多蓄蛊,以金蚕为最,能戕人之生,摄其魂而役以盗财帛,富则遣之,故有嫁金蚕之说,民间传说金蚕蛊喜好干净的环境,养蛊人家中总是纤尘不染,阿金婶家符合这些特征。” 丁行知补充道:“据说这种蛊有灵魂,能帮主人害死仇敌,也能让养蛊人发财致富。” 我苦笑道:“我也没见阿金婶家里有多富,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刘嫣儿说:“想知道是不是搞错了,可以试一试她。” 丁行知问:“怎么试?” 刘嫣儿摇头说:“我还没想好,至少要等入夜以后吧。” 我皱了下眉头说:“刘姐,就算阿金婶是养蛊人又怎么样,她嫁到我们村里很多年了,又没害过一个人,平时对村民也客客气气的,你为什么要去试她,人有点隐私也不奇怪吧。” 刘嫣儿没回话自顾自往前走了,我感到不快,这女人怎么老这种德行。 丁行知笑嘻嘻道:“不懂了吧,金蚕这种蛊虫有一个特性,能根据蛊毒追踪到放蛊人,它就是巫蛊界的缉毒犬,闻一闻你身上的情蛊毒,就能找到阿依了,有这样的机会咱们还去打听什么生苗人聚集地?这不是省事多了嘛。” 我这才恍然大悟,回头看着阿金婶的老屋心中颇为感慨,我以为蛊这东西离我远之又远,没想到居然离我这么近,只是我不懂前根本不会去关注。 阿妈以为刘嫣儿和丁行知是夫妻,只给安排了一个房间和一张床,丁行知见状笑嘻嘻道:“嫣儿师妹,今晚咱俩可要挤一挤了。” 刘嫣儿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哼道:“少拿我当你的莺莺燕燕,给我打地铺去!” 丁行知悻悻道:“那我还是跟小安子挤一挤吧。” 这时候刘嫣儿突然说:“这个阿金婶很有问题,安德江患精神病失踪,搞不好跟她有关系。” 我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刘嫣儿说:“金蚕蛊能找人,她要找安德江太容易了,但她却任由安德江失踪,你说有没有问题?” 第10章 夜探老屋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不过这都要建立在阿金婶是个养蛊人的基础上了。 这时候村子里隐隐传来了欢声笑语声,我凑到窗前看了下,发现村东头那边燃着篝火,篝火边围了好些个村民在那又唱又跳。 丁行知凑过来问:“什么情况?” 我解释道:“村东那边有喜事吧,村民在打跳呢,可能要闹到天亮。” 丁行知顿时来了兴趣,回头问:“小师妹,要不要去凑凑热闹,感受感受这边的风土人情?” 刘嫣儿躺到床上闭目养神,懒懒道:“开了几天的车累都累死了,没兴趣。” 丁行知打趣道:“你别这么冷清了,怎么,还想着你那个茶山卖豆花的云涛弟弟啊?” 刘嫣儿一下坐了起来,怒目圆瞪道:“你要是在敢提他,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丁行知连忙闭嘴,拽着我就往外跑去。 到外面后丁行知吁了口气,说:“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能提他……。” 我好奇道:“云涛弟弟是谁,为什么你一提刘姐就大动肝火?” 丁行知讪讪道:“她上一个男朋友,长的跟韩国明星张东健似的,小师妹可迷他了,云涛在茶山那边上大学,每年都会去豆花店打暑假工,有一次我们去那边办事吃豆花,小师妹没留神包给小偷拎跑了,云涛发现后帮她追了几条街把包抢回来了,两人就这么认识了,一来二去就谈上恋爱了,结果这云涛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脚踏几条船,还哄的小师妹给他花了不少钱,小师妹甚至给他买了车呢,真是被骗财又骗色啊。” 我诧异道:“不是吧,刘姐看着也不像那种会被男人骗的女人啊。” 丁行知嘿嘿笑说:“你别看她现在这样,一谈恋爱智商就归零了,人都是有弱点的啊。”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了,随后便带着丁行知去村东头凑热闹了。 丁行知对一群人围着篝火唱跳,酒喝嗨了见什么抬什么的打跳相当喜欢,他喝了不少酒后浑然不顾形象,跟几个老乡用竹竿抬起新郎官围着篝火打圈,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深夜十一点多,刘嫣儿突然出现在人群边他才消停了下来。 丁行知意犹未尽道:“小师妹,这打跳可比夜总会包间好玩多了,建议引进。” 刘嫣儿蹙眉白着他说:“我又不是老板,你跟我提什么建议?还玩吗?还办不办正事了?” 丁行知悻悻道:“办,当然要办,关键是怎么办啊。” 刘嫣儿没回话,只是带着我和丁行知朝阿金婶家那边过去。 到了后我们三人猫在墙根下,我问:“姐,是进去直接找阿金婶还是……。” 刘嫣儿说:“找她有什么用,直接找金蚕蛊!一般会藏在家中隐蔽的地方,也有可能埋在地下,你们但凡看到密封的坛坛罐罐切记不要乱碰,叫我来检查。” “好。”我答应下来,又好奇的问:“姐,这金蚕蛊到底长啥样啊?” 丁行知醉醺醺道:“名字里不是说了嘛,金蚕金蚕金色的蚕啊,样子还不明显吗?” 我担心道:“丁老板,你喝成这样行不行啊?要是被发现那就麻烦了,我跟阿金婶好歹算是亲戚,这大半夜鬼鬼祟祟摸到她家算怎么个事……。” 丁行知哼道:“这才哪到哪,老子清醒着呢。” 刘嫣儿白了他一眼自顾自摸进了院子,我紧随其后跟了进去,丁行知在那磨蹭了老半天才跟进来。 农村老屋大多夜不闭户,只用一根粗木桩抵着门就当是锁了,虽然很好进去,但也很麻烦,木门推动容易发出“嘎吱”声响,四下又很安静,屋里的人只要睡眠轻一点就会被惊醒。 我们摸到门边,我小心翼翼的去推门,丁行知和刘嫣儿往上抬门,尽量不让门的木轴发出声响。 就这样折腾了一会门终于被推开了可容一人侧身进去的大缝隙。 我们进去后就分头找起了坛坛罐罐,我在厨房里找到了几个,但我不敢打开,便把刘嫣儿叫来察看,她过来打开一看便摇了摇头,我凑上去一看,里面装的都是腌咸菜和一些山里的干货。 我们找了一会后都没发现,就在后院碰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注意到丁行知的状态有点不对,眼神迷离、说话含糊,反应更是慢半拍,我小声问:“丁老板,你没事吧?” “嗯,哦?”丁行知愣愣的回过神,摇头说:“没事倒是没事,就是你们村里这酒后劲可真大,我这会有点上头了,晕的厉害,想吐。” 刘嫣儿气的不行,骂道:“你个脑瘫儿,明知道晚上有事还喝成这样,真是没分寸,跟你出来办事迟早会被害死!” 丁行知突然打了个酒嗝,做出一副要吐的架势了,我吓坏了赶紧捂住他的嘴,丁行知酝酿了下示意我把手放下,说他已经憋回去了。 这时候刘嫣儿突然朝后院的一个草棚里过去,我和丁行知跟了过去,只见草棚里堆满了柴火和一些杂物。 我说:“这里我刚才看过了,没发现什么,怎么了?” 刘嫣儿说:“这里有一股怪味,你们把柴火扒开我看看。” 我和丁行知只好上去清理柴火,等柴火清理开后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块木板,上面还装着把手。 丁行知说:“这有个地窖啊。” 我用手机电筒照了照,木板很潮湿,还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是什么气味的怪味。 刘嫣儿蹲下看了看,抓着把手打算掀开,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阿金婶的声音:“你们在干啥子?!” 我们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回头一看,只见阿金婶端着烛台一脸怒气的环视我们,在烛光的映衬下她的眼神露出了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刘嫣儿淡然的松开把手,对我说:“下面肯定有问题,你和丁师兄下去看看,阿金婶我来应付。” 我点点头想掀开木板,阿金婶突然喝道:“阿阳,你给我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念宗族情谊了!” 第11章 地窖活死人 刘嫣儿厉声道:“你给我下去,不然别怪我不帮你了!” 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丁行知有点不耐烦,将我推开就把木板给拉开了,顿时一股腥臭就从漆黑的地窖里涌了出来,那股味直冲天灵盖让人头晕目眩。 丁行知本来就想吐了,当即在那干呕了起来。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屁股就被刘嫣儿踹了一脚,往前一扑栽进地窖,从一条木梯滚了下去,同时上头的木板也重重盖上了。 “哎呦~~这婆娘下脚可真黑啊。”我躺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缓了好一会才坐起来。 地窖里腥臭弥漫异常潮湿,还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虚弱的呻吟,我汗毛都竖起来了,颤声道:“谁、谁在这里?!” 但这声音又消失了,我竖起耳朵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才反应过来慌忙去掏手机。 当年的手机电筒按键都是外置的,我掏出手机就打开了,当光线亮起的刹那,我被看到的一幕吓得失声叫了起来,声音都是发颤的。 只见地窖前方有一具皮包骨男尸,就像耶稣似的双手张开被绑在木柱上! 男尸胸前的肋骨透过皮肉清晰可见,浑身上下几乎全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的伤口,有些伤口还溃烂在流脓,相当恶心。 突然男尸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原来是个活人,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打着电筒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地窖两侧摆满了密封的坛坛罐罐,上面落满了灰尘,其中有个坛子的封口破了,我用手电照了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蜈蚣,这些蜈蚣正在互相咬噬绞杀,看的人头皮发麻。 我不敢在看了,赶忙朝那人靠过去,用颤抖的手掀开那人散乱的头发照了照,这一照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居然是安德江! 我惊呼道:“德江叔!” 安德江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怎么叫他都没反应,我去拍打他的脸、掐他的人中,他这才吭了一声缓缓醒转了,看到我后安德江眼睛一下亮了,跟着突然就哭了。 我慌道:“叔,你先别哭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安德江慌张的看向那些坛子,眼里满是惶恐,不住的大喘气,跟着紧张的对我说:“快点颠阿丽,我屋里婆娘疯球喽,你回来做啥子,被捉去就死球喽,她会玩虫虫……。” 安德江说的是四川话,他常年在四川做木工活所以口音带着川音,他把我当成一个叫阿丽的人了,让我快点跑,说他老婆疯了,被抓走就死定了,还说她老婆会玩虫子。 很明显,安德江神志不清了,连人都认不清了。 我赶忙将他放下打算带走,但安德江虚弱的不行根本没法走,我想起下来的目的了,就先把他放到边上躺着,然后去找金蚕蛊。 但这些坛坛罐罐全都密封着,我不敢开,于是爬上楼梯打算看看上面的情况,叫刘嫣儿下来查一查。 我小心的将木板打开一道缝朝外看去,先看到了丁知行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边上还一滩呕吐物,跟着看到了刘嫣儿和阿金婶在院子里对峙! 阿金婶的右臂上缠着一条蛇,这蛇背上有一条殷红的血线,也不知道是什么蛇,这会正冲刘嫣儿吐信子。 刘嫣儿右手指间夹着几根针灸的银针,神情凝重,目光如炬盯着阿金婶。 说时迟那时快,阿金婶突然抬起了右臂,蛇一下飞蹿出去,朝刘嫣儿白皙的脖子就过去了。 刘嫣儿反应很快侧身一躲,同时右手一抬飞掷出银针,再一看,几根银针已经精准扎中了蛇的头部,这蛇落地后在地上挣扎了起来,不一会就蜷缩盘了起来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刘嫣儿看向阿金婶,沉吟道:“阿金婶,我无意跟你斗法,深夜冒昧前来只是想借金蚕蛊一用,宇阳中了蛊女的情蛊急需破解,要用金蚕蛊把人找到,能体谅吗?” 阿金婶冷哼道:“蛊女从来不乱下情蛊,阿阳准是当了负心郎,人家才对他下情蛊,不借!该他肠穿肚烂!”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阿金婶小时候还挺疼我的,每次过来玩她都给我小零食吃,没想到提到“负心郎”怨气这么重,完全不顾情谊了。 刘嫣儿说:“地窖里的人是你男人安德江吧?他做错什么了,你要把他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几年,还对外宣称他得了精神病失踪了?” 阿金婶咬牙切齿道:“跑去四川干木工,跟一个叫阿丽的女人勾勾搭搭做了负心郎,我只让他以血伺蛊,没让他死已经算是客气了,这是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们外乡人管。” 刘嫣儿叹道:“唉,又是一个负心汉。” 阿金婶问:“阿阳在外头做了什么,为什么中了情蛊?” 我不去管他们,推开木板爬上去叫醒丁行知。 丁行知迷迷糊糊的醒来,一脸茫然的跟我爬下地窖,当看到安德江的样子时吓的他一下清醒了过来,骂道:“你拿个杯的,你倒是跟我说一声什么情况啊,刚醒你就带我看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想吓死人啊……这半死不活的谁啊?” 我说:“安德江。” 丁行知吃了一惊,赶忙蹲下给安德江把脉,把完脉后说:“没得救了,五脏六腑机能几乎全坏死了……。” 我急道:“可他还活着啊。” 丁行知不耐烦道:“我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但就是个活死人,他体内全是蛊毒,是靠蛊的阴气在血液里循环勉强活着,换句话说他已经离不开蛊虫了,要靠蛊虫给他注入蛊毒才能维持生命体征,一旦离开蛊虫他就必死无疑了!” 我拧眉道:“阿金婶可真够狠的,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夫妻,德江叔当年还救过她的命,居然这样对他,想活下去还要承受被蛊虫噬咬,这样活着比死还痛苦啊。” 丁行知哼道:“最毒妇人心没听过啊,死对安德江来说已经是解脱了。” 第12章 嫁金蚕 我叹道:“我大概知道德江叔为什么去勾搭别的女人了,阿金婶嫁过来一直没能生个一儿半女,他一直骂阿金婶不会下蛋……。” 丁行知截口道:“什么动机都好,总之情这东西很复杂,一旦沾上都要少活几年,情才是一个人中的最大的蛊啊。” 我苦笑道:“你倒是感触挺大,怎么,以前被女人纠缠过?” 丁行知刚想回答却回过神了,皱眉道:“差点被你小子带沟里了,这环境是谈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吗,还不快点找金蚕蛊?” 我挠头说:“坛子都密封着怎么找,我又不敢开,要等刘姐下来检查啊……你不去帮帮刘姐吗?我看阿金婶挺厉害的。” 丁行知挥了下手,不以为然道:“放心,小角色你刘姐没问题啦。” 丁行知过去抱起坛子摇一摇,又贴上去听一听,说:“坛子里装的都不是金蚕蛊,金蚕蛊比较特殊,应该不会跟普通蛊虫放在一起。” 我纳闷道:“那会放在哪?” 丁行知还没回话地窖木板被打开了,刘嫣儿喊道:“出来吧,金蚕蛊不在下面。” 我和丁行知爬上去一看,阿金婶已经被刘嫣儿制服了,这会披头散发的呆坐在地上愣神。 丁行知问:“金蚕蛊在哪?” 刘嫣儿指了指阿金婶说:“刚才斗法差点着了道,她突然把金蚕蛊放出来了,这会在她肚子里!我们可能要带她一起去了,金蚕蛊认主,只有她能驱使。” 我问:“那地窖里的德江叔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丁行知凝眉说:“报个毛的警,让他离开蛊虫就是个死,还是由着他呆在地窖里吧,好歹能多活一段时间。” 我有些于心不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丁行知迟疑了下便从包里取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递给我说:“安德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把这药给他吃了,能让他死的时候舒服点。” 我接过药丸闻了闻,有一股很刺鼻的中药味,问:“这是什么药?” 丁行知解释道:“道门的秘制丹药,有镇痛、麻痹神经中枢的作用,类似西药的杜冷丁吧。” 我叹道:“也许这是德江叔最好的结果了。” 我拿着丹药下到地窖,扶起安德江准备给他喂食。 哪知阿金婶突然冲下地窖,一把将我推开,抱着安德江哭哭啼啼道:“阿阳,别,阿江是我爱的男人,我不想他死。” 我大脑有些短路了,茫然道:“阿金婶,你这是啥子意思嘛,是你把他搞成这样的,现在又是你不让他死,这……。” 上面传来了丁行知的感叹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要死要活啊。” 这时阿金婶神情一变,突然抢走我手上的丹药,塞进安德江的嘴里。 我还在发懵反应不过来,又见眼前寒光一闪,等我看清楚时阿金婶的心口已经插了一把匕首,鲜血顺着刀口就流了下来! 我吓坏了,喊了一声:“阿金婶!” 阿金婶倒在了安德江身边,紧紧搂着他,嘴角扬起笑意,虚弱道:“阿江,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我蹲在两人身边,无奈道:“阿金婶,你这又是何必呢,唉。” 阿金婶眼神怪怪的看着我,动着嘴喃喃着什么,“你说啥?”我以为阿金婶要留下遗言,听不清就凑了过去。 这时丁行知和刘嫣儿下来了,刘嫣儿看到这一幕神情骇然,叫道:“不要靠近她!” 但还是晚了,阿金婶突然张开嘴巴,只见一道金色的残影闪进了我嘴里,一股腥臭扑鼻,喉咙里立马有东西如鲠在喉,堵的我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我急急退开,一边咳嗽一边猛拍胸口,试图把喉咙里的东西咳出来。 丁行知从背后抱住我,用海姆立克法想让我把东西吐出来,刘嫣儿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掰开我的嘴,伸手去抠。 我难受的挣扎了起来,将丁行知和刘嫣儿都给推开了,痛苦的倒在地上掐着脖子打滚,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在我喉咙里蠕动、挤压,突然这东西坠落了下去,气一下喘了上来,我这才躺在那不住的喘气。 刘嫣儿和丁行知站在那眉头不展的看着我,就跟我死了似的。 我扭头看向阿金婶,她已经死了,问道:“刚刚阿金婶嘴里飞了什么东西进我喉咙?” 刘嫣儿和丁行知对视了一下,都没说话,地窖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刚想继续发问突然感到腹部一阵绞痛,冷汗顷刻冒出,我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不停的放屁,尿意、屎意一起袭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紧跟着就一泻千里了。 我的视野逐渐模糊,不一会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来,却发现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天已经亮了,刘嫣儿和丁行知就在边上吵架。 刘嫣儿气呼呼道:“丁行知,你真是脑瘫的降落伞一样,解蛊这种生意都敢乱接,现在好了,没完没了吧,还想挣钱,别做梦了,这单不赔本你就拜祖师爷吧!” 丁行知恼火道:“够了啊刘嫣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这么放肆,我想这样吗?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又不是我的错,要我说还要怪你,好好的去偷人家的金蚕蛊干什么,老老实实去找阿依不就没这事了啊。” 刘嫣儿瞪眼道:“你还倒打一耙是吧?!” 我伸手扯了扯丁行知的衣角,两人这才注意到我醒来了,刘嫣儿见状气呼呼的摔门离开了。 丁行知调整呼吸平复了心情坐到床沿上,心虚道:“你、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虚弱道:“还好,就是全身没力气,丁老板,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丁行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金蚕蛊的宿主一死,它就没法在宿主体内生存了,阿金婶临终前念咒把金蚕嫁给了你,你成了金蚕蛊的新宿主啊。” “什么?!”我惊恐的想坐起来,但浑身无力怎么都坐不起来,丁行知按住我示意我别激动。 第13章 不适反应 我抓着丁行知的胳膊,问道:“我会死吗?” 丁行知犹犹豫豫冲我心虚的发笑,好一会才说:“暂时死不了。” 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在撒谎了,我松开手望着天花板,心如死灰道:“暂时死不了,也就是说迟早还是会死喽?情蛊都还没解,现在又中了金蚕蛊,唉,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丁行知安慰道:“你别那么悲观,你有很大概率不用死的啊。” 我苦笑道:“别安慰我了丁老板,虽然我不懂蛊,但你和刘姐的反应已经说明问题了。” 丁行知说:“谁安慰你了我说真的,你听我把话说完……一般情况来说,不懂蛊的人成了金蚕蛊的宿主是必死无疑的,因为身体根本不适应,但你的特别之处在于体内有情蛊,等于对蛊毒产生了小小的抗体,这才没有马上暴毙,这也让你有了缓冲时间……。” 我愣道:“有了缓冲时间又能怎么样?” 丁行知说:“有了缓冲时间就有了生的希望啊,金蚕蛊虽然残暴,但它却是能控制的,只要在这段缓冲时间内学到特定法门,将金蚕蛊控制下来,你就不用死了啊。” 我凝眉问:“要是控制不下来呢?” 丁行知叹道:“等你体内的那点蛊毒抗体消失后,金蚕蛊会狂暴的吸食你的精气血、噬咬你的五脏六腑,直到你气绝身亡为止。” 我倒吸了口凉气,跟着说:“金蚕蛊比情蛊似乎好一点,毕竟肉眼可见,对了丁老板,不能做手术开刀给取出来吗?” 丁行知苦笑道:“老兄,你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吧,要是能开刀取出来,送你来医院的时候我就让医生开刀了啊。” 我愣愣道:“这意思是我必须要学控制金蚕蛊的法门了,我找谁学,谁来教我?” 丁行知为难道:“这问题叫我怎么回答,我只是告诉你还有生的希望,想开点啦,咱们找到阿依生活的地方或许就有机会,生苗人聚集地像阿依这样的蛊女不少的。” 我苦笑不已,暂时抛开了这事,问:“阿金婶和德江叔你们怎么处理了?” 丁行知说:“直接封在地窖里了,不然没法处理,那地窖能当坟墓用了。” 我又问:“我住院我爸妈知道吗?” 丁行知说:“当然不知道了,我把你行李带来了,还用你手机给他们打过电话,说你带我们旅游去了,结束后会一起回厂里上班。” 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丁行知无奈道:“现在最麻烦的反而是我小师妹,她要是不乐意继续帮你,那这事就不好办了,我对蛊又一知半解,没了她这单生意我就没法做了……。” 我冷笑道:“我不会加钱了,就算你不做了也无所谓,死就死吧。”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说:“看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丁知行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奸商似的。” 我哼道:“难道不是吗?” 丁行知笑说:“讲钱归讲钱,但道义还是要讲一点的,不然也不配做人了,这么跟你说吧,这事我负责到底!” 不管真假都好,我懒得跟他掰扯钱的问题了,侧了个身背对着他。 丁行知嘀咕道:“小师妹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那种绞痛感又袭来了,跟着放了一个奇臭无比的响屁,顿时整间病房就弥漫起了臭气,幸好这是个单间,没有别的病友了,不然准保要把人熏跑了。 丁行知捏着鼻子问:“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我捂着腹部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出冷汗,无力的点点头。 “忍着一点,千万别拉病床上,这VIP病房消费贵得很啊。”丁行知边说边把我往卫生间抱去。 他把我放到马桶边就要出去,可我跟瘫烂泥似的浑身没力气,只好扯着他衣角说:“丁、丁老板,我连脱裤子都没力气,也没法坐稳马桶,你能不能站旁边让我靠一靠。” 丁行知有些无语,但也只能同意,于是帮我脱了裤子、扶我坐上马桶,然后站在边上让我靠着。 我不住放屁一泻千里,狭小的卫生间里弥漫起了恶心的臭气,熏的人眼睛都有些辣了。 丁行知几乎要被熏的翻白眼了,一手撑着洗手台,骂道:“你拿个杯的,老子真是上辈子作孽了,居然接了你这单生意,我都没这样伺候过我爸,却要这样伺候你,你个狗生的,要是在敢质疑我想骗钱,我他妈……呕哇~~。” 丁行知实在忍不住对着洗手池呕了起来。 我无力跟丁行知争辩,气若游丝道:“丁、丁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肚子一直绞痛、还不停拉臭粑粑,我都要虚脱了……。” 丁行知想出去了,我拽着他不放,他急道:“我不跑啊,出去弄个口罩戴上,不然要中毒了。” 我这才松开了他,丁行知跑出去戴了个口罩又回来了,这才解释道:“你搬新家是不是也要先做个大扫除?金蚕蛊找了新宿主也是一样啊,它又喜好干净的生存环境,我们人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往肚里吃,体内臭气残渣堆积的非常多,它当然要把这些都清理干净了才住的舒服啊。” 我痛苦的点点头,问:“那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在这么下去受不了啊。” 丁行知无奈道:“我哪知道,我又没中过金蚕蛊,你还是别说话了,快点拉啊。” 我只好闭嘴了。 这一拉就了将近半个小时,到最后拉的都是液体了,肚子这才渐渐不痛了,我向丁行知示意拉完了。 丁行知愣道:“拉完了擦啊,怎么,操,你该不是叫我给你擦吧?” 我无力的点点头,丁行知有点抓狂但又没辙,只好又忍着恶心帮我擦屁股穿裤子,我回头看了眼马桶里的排泄物,黑色、红色、黄色多种颜色混在一起,还有絮状漂浮物和油脂,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枚腐朽的一分硬币! 这枚硬币是我小时候贪玩误食的,后来就给忘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才以这种方式拉出来! 第14章 二师兄的法门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病房里弥漫着臭气,开窗通风了好一会才消散了。 “唉,一世英名全毁你这后生儿手上了,你要是敢跟人说我给你擦过屁股,可别怪我跟你翻脸……。”丁行知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我摸了下肚子,丁行知吓的一哆嗦,颤声道:“你该不是没拉干净吧?” 我尴尬道:“不是,是肚子饿了。” 丁行知松了口气,削了个苹果递给我。 我刚想把苹果放进嘴里咬,门被推开了,只见刘嫣儿拎着一个袋子进来了,她看到这一幕立即喝止道:“别乱吃!” 我愣道:“怎么?” 刘嫣儿上来夺下苹果就扔进了垃圾桶。 丁行知纳闷道:“小师妹,他说肚子饿,吃个苹果垫一垫有什么关系?” 刘嫣儿斥责道:“你想害死他吗?金蚕蛊在宇阳体内,吃东西要考虑到这一点,金蚕蛊最讨厌酸性食品了,把它惹恼了宇阳就死定了!” 丁行知愣道:“不是吧,还有这说法?” 此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怀胎的孕妇,需要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忌口了。 刘嫣儿将袋子放到床头柜上,取出两个饭盒打开,是米饭和炒鸡蛋,但炒鸡蛋闻起来特别油,我拿筷子扒拉了两下,发现下面居然有半盒油,而且还是猪油! 我刚拉完肚子哪吃得下这么油腻的东西,没胃口不说还有点恶心。 除了米饭和炒鸡蛋外,袋子里还有一条丝巾。 我好奇道:“姐,这条丝巾是干啥的?” 刘嫣儿说:“吃啊。” 我以为听错了,又问了句:“你说这条丝巾是干啥的?” 刘嫣儿一字一顿道:“给、你、吃!” 我愣愣的看着刘嫣儿,感到不可思议。 丁行知诧异道:“没搞错吧,丝巾怎么吃?” 刘嫣儿解释道:“金蚕蛊喜好大油的食物,尤其喜欢吃猪油炒鸡蛋,同时还喜欢吃丝织品,每天要吃四寸,差不多是十厘米吧。” 丁行知抽了下嘴角没说什么了。 我委屈的不行,说:“姐,这猪油炒鸡蛋勉强吃倒还行,但这丝巾怎么吃,能不能不吃啊?” 刘嫣儿哼道:“金蚕蛊吃不饱会暴躁,你要想死我不拦着,随便你。” 我有些无奈,丁行知憋着笑劝道:“也就十厘米,忍一忍吧,泡在猪油里入入味可能会好吃些。” 见我无动于衷,刘嫣儿说:“我刚给二师兄打了个电话,把宇阳的情况跟他说了下,他说宇阳无法驱动金蚕蛊,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金蚕蛊,让它在体内先安分下来,然后找机会控制,不然就只能等死了。” 丁行知吃惊道:“你联系上二师兄了?他现在在哪呢,这家伙电话常年打不通。” 刘嫣儿说:“我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打了一个,没想到打通了,他说在西藏的无人区。” 丁行知叹道:“料到了,总之他不是在无人区就是在去无人区的路上。” 见我仍在愣神刘嫣儿催促道:“你倒是吃啊,吃饱了好上路。” 我捧着米饭只觉这话听来瘆得慌,颤声道:“上路去哪?” 刘嫣儿拧眉道:“你说呢,当然是去找你的阿依啊。” 我纳闷道:“阿金婶都死球了,没人能驱使金蚕蛊了,怎么找?” 刘嫣儿说:“二师兄教了我一个法门,你吃完饭我传授给你,这法门虽然不能驱使金蚕蛊,却能让金蚕蛊对你中的情蛊产生反应,然后反馈到你身上,这样你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了。” 我小心的问:“你这二师兄靠谱吗?刚听你们说他好像挺不靠谱似的。” 刘嫣儿看了丁行知一眼,讪讪道:“反正比我三师兄靠谱。” 丁行知不满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二师兄就说二师兄,带上我干什么。” 刘嫣儿没吱声,丁行知说:“宇阳,我二师兄是个民俗专家,常年在寻找民间传说里的宝物,对于神头鬼脸的事比我们了解的更透彻,他说的话值得信赖,你听他的就是了。” 事已至此我也没辙了,轻叹口气,撕下大约十厘米的丝巾,塞进嘴里,然后吃了一大口米饭一起吞咽下去,这才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刘嫣儿说:“是不是没那么难吃?这不过是认知问题,在人的认知中丝织品是无法吃的,只要打破认知就好了。” 丁行知附和道:“就是,你想想以前长征的老前辈吃的是什么,草根、树皮、皮带,你现在吃丝织品,这都是地主老财的待遇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两人在边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我,我只管闷头干饭,心说你们说的倒轻巧,中金蚕蛊的又不是你们,要是换你们来吃丝巾或许也接受不了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的饮食习惯会被金蚕蛊改变,这太痛苦了,但为了活下去也没办法。 吃过饭后刘嫣儿把丁行知给支出去了,随后盘到床上,示意我盘到她对面跟她学习。 我跟着她学习了呼吸吐纳,随后她传授我法门,我按照指引开始运气、控制气息,但练习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领悟到要领,难免打起了退堂鼓。 “初学者掌握不到要领很正常,耐点心。”刘嫣儿提醒道,跟着收了打坐,翻下床说:“我出去了,这样病房里更安静,便于你练习,等肚脐眼下方两指处有了微热感叫我。” 刘嫣儿出去后我像个傻子似的呆坐,有点泄气,但一想起这事关性命,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练习。 外头的天逐渐黑了,我苦苦练习终于感受到了刘嫣儿说的那地方微微发热了,高兴的喊了起来。 刘嫣儿进来掀起我的衣服,按住肚脐眼下方,示意我运气她感受下。 我赶紧按照法门运气,刘嫣儿按了下,我立即吁了口气,她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在初学者中算是悟性比较高了。” 难得听到刘嫣儿夸人,我很高兴,笑道:“然后呢?” 第15章 跋山涉水 刘嫣儿将一张小桌架到床上,拎来化妆箱取出一根清香点上,插到橘子上摆在桌板上,说:“你按照法门继续运气,眼睛盯着香头,如果香头突然炙亮,说明你体内的金蚕蛊在吸食香火,这时候你就在心里问阿依在哪,金蚕蛊就会给你提示了。” 我疑惑道:“它的提示是怎么样的?” 刘嫣儿白眼道:“这我怎么知道,反正你照做就是了。” 刘嫣儿出去后我就照做了,但我盯着香火运了半天气都没半点反应,还差点盯成了斗鸡眼,只觉头晕眼花。 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香头却突然亮了,清香朝我鼻子飘来快速吸了进去,但却不呛鼻,反而让我产生了飘飘欲仙的感觉,差点让我沉醉其中了,幸好我还记得刘嫣儿的叮嘱,忙在心里默念阿依在哪。 默念完后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但模糊的视野里却有一个清晰小点,这小点快速飞出窗外,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街道、高楼,径直飞向远处朦胧的大山,然后在深山老林里转来转去的穿梭,最后停留在一个吊脚楼的寨子前,然后小点就模糊了。 等视野再次清晰后就恢复到病房里了。 可能是刚才那小点在深山老林里转来转去,把我转的有点想吐,我慌忙端起床下的痰盂呕吐了起来。 门外的刘嫣儿和丁行知听到呕吐动静跑了进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情况说了下。 刘嫣儿欣喜道:“是金蚕蛊指路了,那你记得小点掠过的地方吗?” 我愣了下,尴尬道:“刚才那感觉像千里眼似的,我觉得很新奇,一时忘了记路径了。” 刘嫣儿气的不行,骂道:“你怎么跟丁老三似的,老干这种本末倒置的事,真是服了。” 丁知行不满道:“我说刘嫣儿,你别每次骂人都带上我好吧,我招你惹你了啊,什么叫本末倒置,男人嘛,遇到好玩的事都这德性,这叫永远是少年……。” 刘嫣儿哼道:“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好意思说自己是少年?”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我忙劝道:“你们别吵,都是我的错,我在来一次就行了,别伤了和气。” 说罢我就继续盯着香头运气,但折腾了好半天那种感觉再也没出现过了。 刘嫣儿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别费劲了,金蚕蛊吃饱香火睡觉了,这法子估计每天只能用一次。” 我内疚道:“那怎么办?” 丁行知想了想问:“你仔细回忆回忆刚才看到了什么有特点的地方?” 我回忆了下惊喜道:“还真有,我记得刚刚小点穿过了一座山峰,这座山峰很像雷锋帽,这个算有特点吗?” 丁行知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提电脑查了起来,不一会就查到了一张图片,递给我看是不是这座山,我连忙点头说是。 丁行知将信将疑道:“你确定?你不是说阿依是红河人吗,这山可不是红河的山,是玉溪新平的帽耳山,是哀牢山的支脉山峰,离这可有两百多公里,别你拿个杯的搞错了,害我们白跑一趟。” 我盯着看了半天还是觉得就是刚才看到的山峰,坚定道:“没看错,就是这座山!” 刘嫣儿说:“阿依是个生苗人,常年生活在大山里,跟外界接触的不多,她哪知道自己算是红河人还是玉溪人,金蚕蛊既然指出来了应该不会错,那就别磨叽了,收拾东西走吧。” 丁行知看看时间说:“这都半夜了,人都困了怎么开车,要不明早在走吧?” 刘嫣儿自顾自的往外走去,丁行知只好作罢,转而对我说:“她说的也对,还是连夜过去吧,多耽搁一秒你就多一分风险,我们在楼下等你,你赶紧下来。” 我换掉病号服,匆忙收拾了东西下去,随后我们三人便朝着新平过去了。 次日早上,我们找到了金蚕蛊指出的帽耳山,然后我再次利用金蚕蛊去寻找路径,这次我学聪明了,把山里有特点的奇石、植被给记下来,勉强算是有了地图。 虽然有金蚕蛊每天指一次路,但山里的地形太过复杂,不管我怎么认真记还是容易记错,因此我们只能走走停停,穿过小溪、山谷,翻过崇山峻岭,带来的干粮吃完了,我们就找山里的野菜、野果和菌子吃。 随着我们深入常年雾霭缭绕的哀牢山腹地,我们彻底分不清具体在什么地方了,因为所有电子设备在这都失灵了,刘嫣儿说这里的地磁异常,指南针都没法用,好在还有金蚕蛊可以依靠,只是苦了我了。 因为我体内的污秽还没排干净,每天都要腹痛拉肚子,虽然症状越来越轻,但在这大山里这么拉简直太要命了,加上金蚕蛊又喜好大油食物,逼得我必须每天要吃油腻的东西,只是这穷山恶水的哪来的油水,偶尔能抓到一只山鸡就算大餐了。 好在刘嫣儿早有准备,出发前找饭馆买了一缸猪油带着,实在没什么油水的时候,我就用勺子挖一坨猪油直接生咽,总不能亏待了金蚕蛊,它要是发飙了,那我们就完了。 虽然猪油很香,但这样单吃味道就另当别论了,恶心的我想吐,别提有多难吃了,以至于多年以后我看到猪都有应激反应,甚至连猪肉都不敢吃了。 期间丁行知还因为吃了山里的有毒菌子,半夜起来抱着大树在那又哭又笑、又亲又啃,我和刘嫣儿听到动静钻出帐篷看到这一幕都很懵,过去拽他,他还打我们,非说我们是牛头马面来索他老婆的命,他还拿出法器施法要搞我们,幸好刘嫣儿及时把他打晕,才没有酿成惨剧。 我问刘嫣儿怎么回事,刘嫣儿这才告诉我丁行知以前有个小娇妻,比他小十来岁,他很爱这小娇妻,两人的感情很好,可惜这小娇妻患有遗传病,根本治不好,丁行知什么医治手段都用过了,还是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娇妻撒手人寰。 我这才明白丁行知为什么对情那么感慨了。 我们就这样历时八天,总算有惊无险找到了那个位于哀牢山腹地深处的苗寨。 第16章 空寨疑云 我们找到这苗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苗寨的门户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两座石塔作为立柱,上面搭着木板,高约五米左右,上面一左一右还有两座木亭子,应该是岗哨,但岗哨里没有人。 我们从门户下方的过道进去,跟着就看到了一条蜿蜒向上延伸的石梯,石梯两侧是错落有致的苗族特色吊脚楼,一直延伸到山顶。 我和丁行知激动的拥抱了下,但刘嫣儿却毫无波澜,表情甚至有点严肃。 我好奇道:“怎么了刘姐?” 刘嫣儿凝眉道:“寨子里死气沉沉的,好像没有活人,按理说这种生苗寨子很排外,岗哨上应该有人巡逻才对。” 丁行知也察觉出了问题,神情微变道:“还真是,好像还有一股尸气似的!” 他们这一说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由于手机早就没电了,我们只能制作了简易的火把用来照明,这才进了寨子。 刘嫣儿带着我们往上走,进入了左侧的第一户人家,只见这户人家大门敞开着,屋里却空无一人,桌上还摆着碗筷和没吃完的腊肉,腊肉上都长出了毛茸茸的霉菌,还有蛆虫在爬动,怪恶心的。 从屋里的情况来看,这户人家本来在吃饭,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他们顾不上把饭吃完就离开了。 这时候丁行知在吊脚楼下好像发现了什么,招呼我和刘嫣儿下去看。 我们爬下吊脚楼发现下面有个鸡棚,有只雄鸡就站在棚上,高昂着头颅似乎要打鸣,奇怪的是这只鸡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就像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诡异的是鸡的眼珠是白的,明显是死了。 丁行知找了根树枝小心翼翼的捅了捅,发现都梆硬了! 刘嫣儿说:“这鸡死的时间不短了,但却没有腐烂生虫,还能这么直挺挺站着,眼珠子还是白的,好奇怪,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丁行知猜测道:“有没有可能中了毒?或许是某种蛊毒泄露导致的,毕竟这寨子里出蛊女。” 刘嫣儿点头说:“有可能。” 听两人这么说我赶紧捂住了口鼻,生怕空气里有蛊毒。 刘嫣儿说:“没必要这样,寨子是透风的,即便有蛊毒也早散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松开了手。 丁行知想了想说:“可不对啊,鸡是养的家禽,是食物,为什么会染上蛊毒?没道理啊。” 刘嫣儿白眼道:“你是不是瞎?没见屋里的饭菜都没吃完人就不见了嘛,明显是出什么急事了。” 两人在那探讨了起来,我充耳不闻盯着那只鸡看,总感觉这鸡还活着,脖颈处似乎还在有节奏的呼吸,头也会时不时抽动一下,但动作极小。 自从我中了金蚕蛊后身体出现了奇怪的变化,感官特别灵敏,听觉和视觉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甚至在睡梦中也能听到细微动静,那晚就是我在睡梦中听到丁行知在那又哭又笑的动静,才发现了他的异常。 我跟刘嫣儿说过这情况,她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归结于是金蚕蛊带给我的感官变化。 这时候我忍不住说了句:“这鸡好像还活着,在动呢。” 丁行知和刘嫣儿顿时闭嘴了,忙凑过来盯着鸡看,但他们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鸡是活的,丁行知问:“哪在动?我看是你脑子里的神经在动吧,明明都死透了,一点气息也没有。” 我指着鸡的脖子,认真的说:“刚才确实动了啊,是喉咙在动。” 丁行知眯起眼睛又仔细盯着看了会,但还是没看出来。 刘嫣儿摇头说:“确实是死的,我感应不到它的气,你别疑神疑鬼了。” 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产生错觉,也就作罢了。 随后我们继续往苗寨上去,一直爬到了山顶都没见到一个人,整个寨子居然空无一人,情况跟第一户人家看到的差不多,最后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寨子里出大事了,但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我们谁也没法说明白。 丁行知不耐烦道:“管它出了什么大事,跟我们又没关系,宇阳,你用金蚕蛊指指路,看看阿依的尸骨埋在哪,赶紧找到解了情蛊。” 我无奈道:“可今天金蚕蛊已经指过路了,要等天亮才能用了。” 丁行知有些没辙。 刘嫣儿突然动起了鼻子,沉声道:“寨子后面的尸气很重,过去看看。” 说罢她便自顾自朝寨子后面过去,我和丁行知只好跟过去了。 寨子后面有条崎岖的山路,我们打着火把朝上方照了照,发现上方有个山洞,也没多想就沿着山路爬上去了。 等我们爬上去来到洞口,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山洞里全是棺材,密密麻麻填满了山洞口,放眼望去山洞里也全是,这些棺材很简陋,没油漆没花纹,保持着原始木材的纹理,每口棺材还配了一个木架子,棺材离地一二十厘米被搁在木架子上,有些甚至是双层木架子,下面一口大棺材、上面一口小棺材。 刘嫣儿说:“这是苗寨传统的丧葬方式,这是葬洞,寨民的祖先都被葬在这里,你们看,山洞深处的棺材要陈旧一些,有些都腐朽了,但洞口这些棺材却很新,甚至没积多少灰尘,明显是最近才葬过来的,搞不好寨子里失踪的寨民全在这了!” 我感到了不解,说:“从寨子里的情况来看寨民像是突然离开了,但现在又被葬在棺材里,这是不是不合逻辑啊?” 丁行知哼道:“要是什么事都合逻辑,那这世上就没那么多邪门事了。” 我没理会丁行知,继续说:“这些人怎么都死了,谁干的,又是谁安葬的他们?既然有人安葬他们说明还有个活人啊……。” 话没说完我突然感应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吓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见那只鸡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站在了山路边的石头上,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那! 丁行知和刘嫣儿见我回头也跟着回头,当他们看到那只鸡站在那时,两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17章 丁行知发威 我倒吸了口凉气,说:“你们看,我没说错吧,这鸡就是活的!” 刘嫣儿没吱声,但神情却十分凝重。 丁行知沉声道:“这鸡的确死了,但尸变了,这是只僵尸鸡!”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哆嗦道:“什、什么?世上真有僵尸啊……还是鸡?!” 丁行知扬了下嘴角,哼道:“后生儿,开眼了吧?这可跟你看的林正英僵尸电影不同,而是真正意义的僵尸!” 我感到了不可思议。 “嗯?”刘嫣儿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凌厉的扫向右侧的草丛。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草丛里窸窸窣窣的,一条大黑狗从草丛里探出了头来,只见它龇着牙不住的滴口水,一双眼睛也是白的,那气势震慑的我都不知觉后撤了两步。 丁行知按住我的后背,说:“我有在,别怕。” 刘嫣儿拧眉道:“这又来一条僵尸狗,这寨子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家禽都尸变了?尸气就是从它们身上散出来的!” 丁行知双手叉在胸前,沉吟道:“公鸡和黑狗都是阳气极重的生灵,民间常用公鸡血和黑狗血来克制邪祟,能使它们僵化可不简单,不用说也知道寨子里还憋了个大的!” 刘嫣儿点头表示了认可。 我扯着丁行知的衣角,慌道:“丁丁丁老板,现、现在怎么办啊?” “你结巴什么,两只不入流的小玩意而已。”丁行知哼道,跟着卸下背包从里面取出桃木短剑和一沓黄符纸,感叹道:“时代不同喽,我还以为这些邪门玩意早没了,多少年没见过了,没想到接你这单生意还有意外收获,不知道手生没生,该你丁爷爷出手了,给我起开!” 丁行知把我推到了边上,我还想凑过去却被刘嫣儿给拽住了。 我担心道:“刘姐,丁老板到底行不行啊?” 刘嫣儿淡然道:“放心,你别看我丁师兄不靠谱,但他的看家本领就是镇邪祟,两只僵化动物对他来说小儿科。” 我这才放心下来。 只见丁行知一手握桃木剑一手抓黄符纸摆开架势,一动不动的僵尸鸡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脖子猛然竖起扭头对着丁行知,那僵尸狗呲着牙不住伸出前爪朝前试探。 丁行知眉头一拧,扔起一张黄符纸,提起桃木剑想要戳,但却一下戳了个空,黄符纸慢悠悠的飘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僵尸鸡扑腾着翅膀朝他飞去,僵尸狗也打起了配合朝他扑去。 “嘿,诶诶,诶,别乱来,老子一时手生啊。”丁行知乱了方寸,狼狈的跳上一块大石头站着,骂道:“你拿个杯,畜生就是畜生不讲武德,好歹等我进状态啊。” 看他这样我有些无语,刘嫣儿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小声说:“刘姐,要不你去帮帮他吧,我感觉他不行啊。” 刘嫣儿悻悻道:“他不行就没人能行了,我是研究道医的,不懂对付邪祟。” 我这才明白他们师兄妹不是什么都会,而是修习了不同的法门。 僵尸鸡狗已经站到大石头下面了,丁行知吞咽着唾沫,握桃木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看的出来丁行知很紧张,我都替他捏一把汗。 丁行知不住的吸气呼气调整,手开始稳住了,只见他突然把所有黄符纸撒向了天空,骂道:“妈的,这样不至于戳不到了吧!” 说罢他就一跃而起,扬起桃木剑在空中舞动,总算戳到了一张黄符纸,跟着就冲僵尸鸡狗刺过去。 僵尸鸡狗似乎不会躲,一个冲他扑腾翅膀,一个冲他低吠。 桃木剑先是戳中了僵尸狗的眉心,粘稠的血渗在了黄符纸上,黄符纸立即冒起阵阵白烟,渐渐枯萎。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可不是英叔电影里的特效,而是真的冒烟了,好神奇! 丁行知得意道:“桃木加上念过咒的符纸,还不够你这畜生喝一壶?” 僵尸狗痛苦的晃起了脑袋,试图将黄符纸晃掉,丁行知死死用桃木剑抵着僵尸狗的眉心控制着,动嘴低声念起了咒,只是不等他念完桃木剑突然被僵尸狗晃的脱了手,飞出去掉地上了。 “哎呀,要死了要死了,太长时间没动,手残没握住。”丁行知连忙跑去捡桃木剑,哪知僵尸鸡突然发难,扑腾到他肩头站着了,不由分说就要去啄他的眼睛,吓的他跟跳霹雳舞似的在那扭动身子。 这一幕把我都给看傻了,不靠谱的人始终他妈的不靠谱,我实在忍不了了,不顾刘嫣儿的劝阻,跑出去捡起桃木剑,打算协助丁行知把僵尸鸡给弄下去。 丁行知不快的喊道:“你别动,把剑扔给我就行。” 我犹犹豫豫,丁行知急道:“你拿个杯,快点扔给我啊。” 我这才把桃木剑扔了过去,丁行知接住剑对着肩头拍去,僵尸鸡被拍中掉落在地,丁行知这才脱身了,随后瞪了我一眼,骂道:“滚一边去,这是你能参与的吗?” 我无语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丁行知盯着僵尸鸡狗哼道:“我不行难道你行?别废话,快滚开!” 我只好退回去了。 丁行知撸起袖子,不断变化脚步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走什么天罡步,不过在我看来他更像是急的没主意了在乱走。 等僵尸鸡狗靠近后丁行知停下不动了,直起身子索性把桃木剑给扔了,眼神渐渐变的凌厉了,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将食指放到嘴边,骂道:“狗生的,非要逼我是吧!” 丁行知突然狠狠咬了下食指肚,快速用血在左手掌心里画了什么,然后跳过去一掌拍在了僵尸狗的额头,僵尸狗立即踉踉跄跄的后撤,身体摇晃了下就栽倒在地不动了,额头开始冒起白烟,白眼逐渐消退,变成了浑浊腐烂的黑眼珠,身体也在肉眼可见的腐烂。 那只僵尸鸡扑腾了上去,丁行知临危不乱,用画了血符的左手精准抓住鸡脖子,只见鸡脖子立即冒了白烟,白眼消退,身体逐渐蔫吧了下来。 丁行知愤然将僵尸鸡扔了出去,深吸口气,哼道:“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第18章 蛊婆尸变 我松了口气,说:“敢情丁老板还是有点东西的。” 刘嫣儿不屑道:“对付两只僵化动物都这么费劲,一看就是平时没练功,居然荒废成这样,他算是把师门的脸都丢干净了,我都懒得说他……嗯?草丛里还有东西?!” 刘嫣儿察觉到还有东西后,指着草丛喊道:“丁师兄,还有!” 丁行知深吸口气冲进了草丛,没一会就冲我们招手,喊道:“不是僵化动物,是个受了伤的人,小师妹,你快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救。” 刘嫣儿带着我跑了过去,只见草丛里躺着个奄奄一息的黑瘦男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寨子里的人。 黑瘦男人浑身上下都是被野兽咬过的伤口,并且伤口都发黑溃烂了。 刘嫣儿蹲下检查了一番,摇头道:“没得救了,他被僵尸狗咬过,尸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 丁行知说:“刚才我问他话了,但他听不懂,你不是懂一些苗语吗,问问他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他阿依在哪。” 刘嫣儿用苗语跟黑瘦男人说起了话,黑瘦男人十分虚弱,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一说就说了半个小时,最后实在撑不住就断气了。 刘嫣儿听完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状态都有点茫然。 丁行知示意道:“你们走开点,这人中了僵尸毒,必须给烧了,不然尸变就麻烦了。” 我们走开后丁行知从包里取出一罐不知道什么油,倒在尸体身上,然后用火把点燃把尸体烧了。 我好奇道:“刘姐,这男人刚说了什么啊?” 刘嫣儿这才转述了起来。 这事要从几百年前的清朝说起了,当年乾隆皇帝对苗疆一带实施了“改土归流”政策,苗民们不答应纷纷揭竿起义,一支清军误打误撞杀进了寨子,为了守卫家园寨民们拼死抵抗,但他们哪是训练有素的清军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眼看寨子就要被清军控制了,没办法他们就把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蛊婆辛久给请了出来。 辛久不负众望用蛊虫对抗清军,将这支清军全给杀死了,打那以后清军因忌惮辛久的蛊虫,再也不敢来侵犯寨子了,辛久因此成了寨子里的女英雄。 她死后寨民将她奉为寨子的守护神,用她的肉身塑了金身,将她供奉在葬洞深处,受寨民的膜拜和香火,寨子里不管红事、白事都要跪在辛久神像前进行祈福,经过几百年的演变,这种祈福仪式已经成了寨子里的传统。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前段时间来了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说是什么地理杂志的记者和荒野求生探险家,误打误撞进了寨子,族长本不愿放外人进来,怕寨子的地理位置暴露就无法安宁了,但这洋人还算客气,只是说迷路了在寨子里借宿。 族长考虑到是个洋人不敢把他怎么样,又觉得他不懂中国传统文化,也就任由他滞留寨中了,谁知道这洋人竟然对后山的葬洞产生了好奇心,大半夜带着摄像机进去拍摄,还不小心把辛久神像给打翻了,他自己也被砸的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了。 族长只好把洋人就地掩埋了,之后发生的事就很邪门了。 由于辛久神像是肉身金身,这一摔就破了露出了肉身,族长赶紧命人补上重新将其立起来,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哪知后来辛久竟然尸变了,在村子里见到活物就咬,俨然从寨子的守护神变成了残杀无辜的祸害。 为了对付辛久族长把寨子里的能人都给召集起来,跟辛久进行斗法,最终搞了个两败俱伤才勉强把辛久给镇住了,如今辛久就被镇在葬洞深处。 寨子里原本有七八百人,但现在只剩下二十来人了,就躲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山头上生活,都不敢回寨子了,生怕辛久挣脱封印再次为祸寨子。 听到这里丁行知插话道:“那阿依呢?” 刘嫣儿叹道:“阿依就惨了,她是辛久这一脉的嫡系弟子,辛久是她的太姥姥,她因此受到寨民排挤,把她视为辛久的帮凶,最后还把她送进葬洞强行献祭给了辛久,她就是这么死的。” 丁行知诧异道:“阿依玩蛊这么厉害不知道反抗吗?为什么会被强行献祭?” 刘嫣儿苦笑道:“你脑子进水了吗?本来寨民就很愤怒辛久的所作所为了,作为辛久的嫡传弟子和后代,你觉得她能反抗吗,一反抗寨民是不是对她更愤怒了?阿依的家在这,她还有亲人在寨子里,她反抗意味着亲人也会遭到牵连,她这是替辛久和亲人承受了一切,牺牲了自己。” 我心里突然一阵难受,原来阿依是被迫死的! 我回过神问:“刘姐,蛊婆辛久被拜了几百年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尸变了……。” 刘嫣儿沉声道:“简单啊,肉身碰到活人血了!” 丁行知补充道:“辛久是个蛊婆本身就阴气重,肉身又被塑了金身,常年受人膜拜和香火,这跟吸收日月精华是一个道理,久而久之辛久的肉身就有了灵性变成僵尸了,但只要不碰活人血它还不至于复活,但那洋人被金身砸死,导致鲜血沾染了肉身,辛久也就活过来了。” 我拧眉道:“这洋人真是害人不浅!” 刘嫣儿想起了什么说:“原来前段时间新闻里说的外国记者失踪,说的就是这人啊,这洋人叫裴德洛,是个英国人,是个靠拍阴间滤镜照片、以及报道国外负面消息的野鸡记者,他把拍到的照片高价卖给BBC等国外电视台,抹黑造谣一些国家,臭名昭著。” 丁行知哼道:“看样子他这是想拍中国苗寨的负面照片了,那死了活该。” 我问:“这事不会上升成外交事件吧?” 刘嫣儿摇头说:“不至于,裴德洛是从缅甸官方入境的,跟咱们国家无关,就算失踪也是缅甸政府的事,谁知道他居然跑中国云南的生苗寨来了,估计是非法入境。” 我们正说着草丛里突然又传来了动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老的长者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看到那具烧焦尸体大喊了一声,悲痛的跪了下来。 第19章 达成交易 这老者对着尸体哭了一会,目光突然凌厉的扫向我们,咬牙道:“这是你们干的吗!你们是什么人?!” 虽然他的汉语比较生硬,但好在能听懂,丁行知连忙过去说明了情况,老者的怒火这才平息了下来。 通过攀谈得知老者是寨子的族长,叫波金熬,熬是他的苗姓。 老熬得知我中了阿依的情蛊十分不屑,冷嗖嗖的白了我一眼。 我当下就不满了,拧眉道:“你这什么眼神?我不是负心郎,是阿依太吓人了我才跑的,你以为我愿意?” 老熬没有搭茬一脸冷漠态度,我越发不爽了,说:“你知道外面什么年代了吗?居然还有活人献祭这种事,要不是阿依死了,我能跋山涉水来你们这鬼地方寻求解蛊良方?都是你给害的,信不信我抓你去枪毙!” 老熬不屑道:“我不这么做难以平息寨民的怒火,献祭是我们寨子的传统,有什么问题?谁敢枪毙我,你吗?” “你……。” 丁行知示意我冷静,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生苗人与世隔绝,有自己的一套运行系统,外头的法律对他们起不到约束作用,就算你抓他去法办,政府都未必能把他怎么样,你用这个吓唬不了他啊。” 这时候老熬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死去的僵尸鸡狗身上,神情一变,激动道:“你们能对付这些变异怪物?” 丁行知得意道:“不是我们,是我。” 老熬眼睛一亮,拽住丁行知问:“你能帮我们把辛久给灭了吗?如果不把她彻底灭了,寨子里这二十口人永远也无法回家了。” 丁行知讪讪道:“这个嘛……。” 老熬连忙说:“我们寨子里还有一个草蛊婆活着,如果你帮我们灭了辛久,我就让她帮着炼解蛊药。” 丁行知刚想说话却被刘嫣儿抢了白,她问:“这草蛊婆会金蚕蛊法门吗?” 老熬看着我愣道:“他还中了金蚕蛊?怎么回事?” 刘嫣儿说:“这个说来话长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只要这草蛊婆能驱除我朋友体内的金蚕蛊,又或者教他法门控制金蚕蛊,我们就答应帮你们解决辛久!” 老熬沉默了,态度很模棱两可。 刘嫣儿追问道:“怎么,不愿意吗?” 老熬无奈道:“不是不愿意,是不知道能不能办到,辛久这一脉是寨子里最厉害的草蛊婆,金蚕蛊这种高深法门只有她这一脉会,现在这个草蛊婆炼情蛊的解蛊药倒是没问题,但金蚕蛊的法门就……。” 刘嫣儿笑了下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帮你们解决辛久!” 老熬颇为意外,说:“可金蚕蛊法门……。” 刘嫣儿截口道:“这个再说吧,寨子里的草蛊婆不会我们也没法勉强。” 老熬很激动,不住的向刘嫣儿鞠躬行礼,随后扛着焦尸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寨民了。 等老熬走后,丁行知不悦道:“小师妹,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就答应下来,辛久可是几百年的僵尸了,我没把握啊,况且又没有金蚕蛊的法门,这笔买卖不划算的啊。” 刘嫣儿哼道:“不划算也得做,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 丁行知一时无言以对。 刘嫣儿白了他一眼,哼道:“难怪你那生意做成这样,客户介绍客户的道理不懂吗?不要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要把眼光放长远些,我们先帮寨子里灭了辛久,取得老熬和寨民的信任,这山里绝对不止一个生苗寨,有他们帮我们去联络会金蚕蛊的草蛊婆,岂不是更容易?” 丁行知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刘嫣儿继续说:“再说了,解决了辛久宇阳身上的情蛊就有办法解了,又不是没收获,不要想着一口气吃成胖子。” 丁行知吁气道:“你说的也对,那好吧。” 看到两人为了我的事煞费苦心,我很感动,对他们的疑心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试探道:“丁老板,你要是觉得风险太大没把握,是不是请个帮手会好些,我可以适当在加点钱。” 丁行知看着我问:“你不是没钱了吗,还能加钱?” 我挠挠头,不自然道:“我是没那么多钱,到时候找我阿爸要一点,他倒是给我存了点娶婆娘的钱……。” 丁行知顿时激动了起来,笑嘻嘻道:“早说啊,有钱就好办了,什么风险都可以无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地方请帮手,还是我单干吧……那你能加多少钱?” “这个……。”我一时没法说具体数字,刘嫣儿不满道:“丁行知,你做生意不能这样,宇阳家里的情况你没看到吗?他阿爸存点钱不容易,你忍心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掏家底?师父当年是怎么教你的,你的德行呢,别一天天尽给师门丢脸!” 丁行知悻悻道:“我做生意怎么了?这生意的难度越来越大,付出的成本越来越高,加点钱有什么问题?人家小安子都没说什么,你在那说什么?这老娘客(泛指中年妇女或已婚妇女)话真多。” “你个脑瘫儿叫谁老娘客,懒得理你!”刘嫣儿哼了句便坐到边上去了。 丁行知笑呵呵道:“宇阳,你看这样好不好,钱我就不要你加了,到时候你把家里的好烟叶给我弄上一车带回去,怎么样?” 我为难道:“这是违法的啊,我们家的烟叶都跟烟草公司签合同的,不能私下贩卖,弄一两斤杂烟叶当做农副产品倒是可以。” 丁行知悻悻道:“咦真麻烦,算了不要了,还是等事情办完了再说吧。” 这时候老熬带着二十来个寨民呼啦啦的来了,他推选了两个寨民出来,这两个寨民背着弩箭、土猎枪、带着弯刀,身强体壮、浑身腱子肉。 老熬介绍他们是寨子里的勇士,一个叫波尤比,一个叫往久发,都会一点汉语,说让他们给我们当向导一起深入葬洞,也好有个照应。 苗人的名字太难记发音又拗口,我干脆给他们取了绰号,波尤比长的黝黑就叫小黑,往久发个头高大就叫大个,这样就没那么难称呼了。 做好准备工作后,刘嫣儿问:“对了老熬,洞口这些新棺材里装的都是被辛久咬死的寨民吗,这么处理怕是要尸变吧?” 第20章 阴间煞蜮 “那倒不至于,我们发现被辛久咬过后会尸变,就采取了措施。”老熬说着就招呼一个老妇人过来,介绍道:“这就是刚才我说的草蛊婆尼波舒,我让她介绍一下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吧。” 这草蛊婆满脸沧桑看着得有六七十岁了,但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大,从她走路利索举止轻便来看,我怀疑她顶多也就五十,甚至连五十都不到,人长的也不特别,就是个普通苗族妇女,放在人堆里肯定不知道是草蛊婆,跟阿金婶是一个道理。 尼波舒不会汉语,我只能通过刘嫣儿的翻译来了解情况。 尼波舒说这些棺材里放入了大量粗盐和多种草药,并融入了一种特殊蛊虫的蛊毒,才能做到不尸变。 刘嫣儿问是什么蛊虫的蛊毒,尼波舒一时说不清,就跑下山回寨子去取了。 老熬纳闷道:“刘小姐,这很重要吗?” 刘嫣儿说:“重要,既然这种蛊毒能镇住尸变,说明它能吸收尸气,这对消灭辛久有帮助,或许可以利用。” 老熬犹犹豫豫的说:“要不然你们带尼波舒一起进去好了,她应该能帮上忙。” 刘嫣儿摆头说:“没这必要,这大姐是你们寨子最后一个草蛊婆,我不能让她冒险,她要是死了,即便消灭了辛久你们寨子也完了。” 老熬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感动的向刘嫣儿行礼,说:“刘小姐,你好懂我们,谢谢你的仁慈,给我们寨子留下了延续下去的火种。” 我有些不解了,刘嫣儿为什么拒绝带草蛊婆一起进去,这不是更便于对付辛久吗?老熬还说这草蛊婆是他们寨子延续下去的火种,这让我越发不理解了,这种玩蛊的邪门女人怎么在寨子里的地位这么重要? 刘嫣儿笑了笑说:“客气了,苗人也好、城里人也好,大家都是中国人,互相理解吧。” 我忍不住好奇心了,扯了扯丁行知的衣角,小声问:“丁老板,刘姐为什么拒绝带草蛊婆进葬洞啊?” 丁行知双手叉在胸前,反问:“你是不是觉得草蛊婆只会玩蛊,是个邪门女人?” 我愣道:“那不然呢?” 丁行知笑说:“草蛊婆可不止会玩蛊,她们也是苗医、苗药的缔造者,现如今市面上的苗医、苗药几乎都跟她们有渊源,都是从草蛊婆的手法演化出去的,这大姐是寨子里最后一个草蛊婆,这要是带进葬洞出了事,你让寨民们生病了怎么办?这大山深处离着文明世界这么远,寨民们不可能跑进城看病,一个苗寨要是没了草蛊婆,跟灭寨没什么区别了。”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 丁行知说:“草蛊婆不是邪门代名词,也有好的一面,懂了吗?” 我点点头说:“懂了。” 这时候尼波舒回来了,将一个玻璃罐子递给了刘嫣儿,我和丁行知也凑过去看了看。 只见玻璃罐子里有一只小指头大小的怪虫在爬动,这怪虫通体苍白,形似白化蜈蚣,但却长着一对蝴蝶似的花翅膀,模样很新奇。 我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对昆虫比普通孩子了解的多,但也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虫子。 刘嫣儿盯着看了半天似乎也不认识,好一会她才沉吟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不存在于自然界、只存在于民间传闻中的虫子,还是一种阴气极重、甚至能吸收各种阴气的虫子,煞蜮!” 丁行知吃惊道:“你确定是煞蜮?当年我翻遍道家各种医书,有一本典籍里提到了可以用煞蜮以毒攻毒治疗小小的遗传病,可我找遍了自然界也没有,以为根本不存在是虚构的,没想到在这哀牢山的古老苗寨里出现了。”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煞蜮,但跟传闻中的煞蜮样子很像。”刘嫣儿说着就把尼波舒招呼过来问了问。 问完后她说:“草蛊婆说在他们这叫阴间飞节虫,只出现在坟地十米以下的地底深处,而且坟主还要是横死的,才能在坟下滋生出这种虫子,极为罕见和稀少,这种长翅膀的是它后期形态,早期的形态则完全不同,就跟普通蚯蚓似的很难被普通人察觉,更没有被录入昆虫名录。” 丁行知懊恼道:“唉,要是早点来这苗寨小小就不用死了。” 我好奇道:“小小是不是你那晚中了菌毒,抱着大树又亲又啃的小娇妻?” 丁行知翻白眼道:“是……我说刘嫣儿,你怎么把我的隐私到处说,真的是。” 刘嫣儿没理会他,又找草蛊婆说话去了,跟着对我们说:“她说就这一只原虫,是她在坟地炼蛊偶然发现的,非常珍贵,但为了消灭辛久她愿意让我们带着去。” 我问:“这虫子怎么用你问了吗?” 刘嫣儿说:“对着辛久放出去就行,应该有点作用。” 丁行知叹道:“这样用实在太糟蹋了,这可是治疗遗传病的稀罕药材,是不是可以繁殖繁殖?再不然卖给医学机构研究,应该能卖出天价,制成药后还能造福很多人啊。” 刘嫣儿白眼道:“什么东西在你眼中都能看成钱,我也是佩服。” 丁行知惋惜了一会就没在这话题上纠缠了,过去问老熬:“你们是用什么手法把辛久封印住的?” 老熬沉声道:“不怕你笑话丁先生,我们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采用了最原始的笨办法,打造了一口坚硬的铁棺材,让寨民们前仆后继的冲上去,以人命的牺牲换取控制它的时间,这才把它艰难塞进去了,然后用十几根大铁链把铁棺材捆了个密不透风,跟着在把它沉在葬洞后方的一个天然深潭里,勉强把它封住了。” 我们听的吃惊不已。 老熬话锋一转说:“可即便这样我们还是不放心,生怕它逃出来了,所以隔段时间就会派人来看看,今晚这人是我的侄子,我派他来看看,没想到遇上变异狗给咬死了,唉……辛久的牙齿和指甲很锋利,普通铁器根本顶不住,我们采用了多种金属混合打造这口铁棺材,加强了硬度。” 老熬的话让我们心情沉重了起来。 望着那堆满棺材的漆黑葬洞,我产生了一丝畏惧和忌惮。 第21章 进洞前夕 丁行知望着漆黑葬洞,咽着唾沫说:“你拿个杯的,这是要我玩命了。” 刘嫣儿感慨道:“越来越好玩了,在城里生活压力这么大又遇不到这种邪门事,连个解压的地方都没有,这次就当是进山体验体验巫蛊农家乐了。” 丁行知横了刘嫣儿一眼,不满道:“什么巫蛊农家乐,你这老娘客心真大,敢情不用你动手是吧?你真是八月的八棱瓜黑了心了,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你师兄的生死你是一点也不关心吗?” 刘嫣儿哼道:“谁叫你百家姓去掉姓赵的,开口就是钱,欺负宇阳中蛊被你牵着鼻子走,动不动就坐地起价,尽丢师门和师父的脸!” “你!”丁行知一时语塞。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了,我赶忙圆场道:“算了算了别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时候老熬过来了,试探道:“丁先生、刘小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去解决辛久啊,寨民们可都盼着早点解决好回寨子呢,在野外山头上生活实在很不方便啊。” 我们回头朝那些寨民看去,他们却一下呼啦啦全跪下了,还不住的冲我们磕头。 刘嫣儿叹道:“寨民们都这样了还等什么,就今晚进葬洞吧,早点解决早好。” 丁行知哼道:“不行,要等明天中午在进!” 刘嫣儿皱眉道:“你又要搞什么?” 老熬和我都很纳闷,老熬不太敢问,我只好帮他问:“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中午?” 丁行知解释道:“晚上阴气重会加大对付辛久的难度,明天中午烈日当头阳气旺盛,进入葬洞对付辛久才是最好时机,这叫天时;这葬洞到底有多深、地形有多复杂我都不清楚,不能贸贸然进去,否则风险太大,必须要绘制地图,这叫地利;最后自打我们进哀牢山以来,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睡过像样的觉,精疲力尽的怎么对付辛久?必须吃饱喝足了才行,这叫人和,要天时地利人和同时满足了才能进去,否则胜算太低,这都玩命了我不能不考虑这些。” 我想想也是,这几天太累都没休息好,确实不合适马上进去。 老熬一想也频频点头,说:“那你们是打算先休息一晚是吗?那就到我们暂时躲避的山头去休息吧。” 丁行知摆手说:“不用,我懒得爬山了,直接就地安营扎寨吧,我们自己带了帐篷。” “那好,我们寨民也就地安营扎寨,大家有个照应。”老熬说着就过去招呼寨民就地安营扎寨了。 丁行知松了口气,过去找空地卸下背包准备搭帐篷了。 我准备过去帮忙,刘嫣儿忍不住笑了,哼道:“理由一大堆,还整出天时地利人和来了,怕就是怕,哪那么多借口。” 我苦笑道:“不过丁老板说的有道理啊,这一路上确实很累了,没必要急着进去吧?” 刘嫣儿讪讪道:“也就你和老熬听他胡扯,这葬洞阴气这么重,太阳又照不进去,白天晚上有什么区别?小黑和大个就是活地图了,还要什么地图?对修行人士来说,打坐一两个小时堪比睡一觉了,哪有那么累,吃东西现在就能吃饱,根本没有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随时就能进去了。” 刘嫣儿这么一说我也知道丁行知在拖延时间了,但想想就笑了,说:“刘姐,还是别戳穿丁老板了,你戳穿他了你们又要吵起来了,没必要,要办大事前军心要稳啊,再说了,他刚才对付僵尸鸡狗的表现你也看到了,确实手生,不如给他一晚时间恶补恶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样比较稳当,你说呢?” 刘嫣儿冲我一笑,说:“你小子倒是善解人意,放心吧,我跟丁师兄吵归吵,但从来不会红脸,我们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越吵感情越好。” 我笑说:“这叫欢喜冤家。” 刘嫣儿悻悻道:“谁跟他是欢喜冤家,美得他。” 我们过去帮着丁行知把帐篷搭好安顿了下来,并在帐篷前生了篝火煮东西吃。 为了防止还有变异的家禽来袭,老熬组织了寨民在附近巡逻,这样有动静就能及时反应过来了。 老熬还给我们送来了一些粗粮和山里的干货,我们围着篝火总算吃上了一顿像样的饭。 吃过饭后丁行知就借口太累钻进帐篷睡觉了,但他压根没在睡觉,帐篷上的影子出卖了他在打坐练习,时不时还从包里拿出书在翻看,又时不时拿起法器折腾几下,他自己却浑然不自知这一切全被我们看在眼里了。 我和刘嫣儿也不去说什么了,边吃东西边跟老熬、小黑和大个闲聊。 我好奇道:“老熬,你们的汉语是跟谁学的啊,口音没带云南的方言,反倒有股子老广的粤普味。” 老熬指了指天际,感叹道:“其实我们这些生苗寨已经很难保持纯正了,娃娃们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飞机从天上飞过他们是看得见的,每年都会有娃娃想办法离开苗寨去城里打工,阿依的姐姐阿妮就是其中一个,阿依虽说是为了给姐姐报仇出去的,但不是也爱上你了吗?你们外头的男人比寨子里的白净,又高大英俊,叫她们怎么能不动心?” 我没想到老熬突然提起这一茬,顿时不自然了起来。 老熬接着说:“我们的汉语是早些年由一个广东军人教的,很早了,六七十年代吧,后来老一辈的寨民又教给自家后代,所以有些口音始终带着广东味,我们哪里知道是有口音的汉语,以为就是纯正的。” 刘嫣儿好奇道:“有军人来过苗寨?” 小黑点头道:“对,我阿爸说过,当年来了很多军人,很吓人,可以把附近的山头都给站满了。” 我好奇道:“来这么多军人干什么?” 大个不高兴道:“丢雷楼谋波尤比,你别乱盖,我阿爸说了这是军事机密,当年的长官都跟我们寨民千叮万嘱过的,不要说这事。” 第22章 古怪的洋人 我会心的笑了,大个这话更明显带着广东味了。 老熬笑说:“这估计现在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吧,毕竟和平年代了嘛,那个时候他们大批人马过来我们很害怕,以为要攻打寨子,但他们发现我们这寨子后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人靠近寨子半步,上万人啊,就这么在寨子外面睡草丛、石堆,我看他们吃的还是炒面粉,干巴巴的难以下咽,就让人送了些山货给他们,但他们说什么都不要。” 我大概明白了,说:“这是咱们国家部队的优良传统,不影响老百姓的生活,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尤其你们还是少数民族,他们更要谨慎了。” 刘嫣儿问:“老熬,来了这么大一支部队到底在这干什么呢?” 老熬说:“起初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他们在西南方向的山里开炮炸山,搞出了很大动静,我就跟几个寨民摸过去调查情况,结果被当场逮住了,后来部队领导亲自接见了我们,还找了个懂苗语的军人跟我们谈话,我们这才知道他们是部队的工程兵,那里是军事禁地不能乱去,还要求我们保守秘密,说是在建设国家的地下工事,就这样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们为他们保守秘密,他们为我们保守寨子的地理位置。” 刘嫣儿思忖道:“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个年代我们国家还被西方封锁,时局很紧张,很多地方都挖了战备的地下工事,这不是什么秘密了,像什么131工程、816工程都是那时期的产物,现在已经解密变成旅游景点了。” 我突然一个激灵明白了过来,说:“我有点明白洋人裴德洛非法入境跑这来怎么回事了,这哪是拍摄苗寨,分明是冲着这地下工事来的。” 刘嫣儿点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 老熬继续说:“我跟部队相处的很愉快,部队还派了人到我们寨子参观了,并教我们说汉语,我的汉语就是那时候学的,不过半年后他们就撤走了,好像是计划有变,这地下工事只修了个雏形就被废弃了。” 我颔首道:“可能是时局变化觉得没必要了吧,既然这样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即便裴德洛拍去了也没什么用。” 刘嫣儿凝眉道:“未必没用,事隔几十年一个废弃的地下工事突然引起洋人注意,证明这里藏着什么秘密,否则驱利的洋人绝无可能冒着非法入境的风险找来!” 我不解道:“可如果这么重要,部队为什么就这么废弃了,这说不通吧?” 刘嫣儿摇头说:“这就不是很清楚了。” 我想了想说:“老熬,能带我们去那地下工事看一眼吗?这可能是关乎到国土安全的大事,作为中国人既然发现问题,绝不能袖手旁观!” “这……。”老熬为难道:“可那个山头离寨子有半天的路程,一来一回天都亮了,你们还有精力去对付辛久吗?” 刘嫣儿想了想说:“洋人裴德洛的行径很古怪,如果他真是来拍苗寨的风土人情,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官方渠道入境,没必要通过缅甸非法入境,也不用大半夜跑出去拍了,这确实很有问题……我们是要去看看这地下工事,搞清楚怎么回事,如果是关系到国家安全的大事,每个中国人都不能袖手旁观,只是眼下不是时候,地下工事在那几十年了,不会跑,什么时候过去看都可以,但辛久的风险就在眼皮底下,我们要先把它解决了再说。” 我点头道:“刘姐说的也对,那就先等辛久解决了在过去看看,对了老熬,这洋人死后你们埋在哪了?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老熬指了指身后的葬洞说:“直接就地掩埋在里面了,哦对,他有个旅行包,包里除了一些摄影器材外没啥东西了,还有就是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的都是洋文,没人能看懂。” 刘嫣儿赶忙问:“这些东西现在在哪,能不能拿来我看看,兴许从这些东西里能看出他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老熬无奈道:“没了,那些摄影器材娃娃们觉得新奇就拿去当玩具了,不知道丢哪去了,那本笔记因为看不懂也不知道被扔哪个角落去了。” 刘嫣儿应该是察觉出这些东西的价值了,说:“老熬,你想办法找找看,这些东西很可能藏着这个洋人来这的真实目的!” 老熬颔首道:“好,我明天通知寨民在寨子里找找看,现在太晚了,寨子里又有变异动物出没,风险太大。” 聊完这事大家都有点困了,老熬带着小黑、大个去寨民的营地了。 我和刘嫣儿反而有点睡不着了,有些不安的坐在篝火边,毕竟我们受过的教育让我们认识到了裴德洛的古怪行径可能潜藏着巨大危害! 我看刘嫣儿在那盯着篝火发呆,好奇道:“姐,你在想什么呢?” 刘嫣儿回过神说:“我在想咱们国家六七十年代的时局,到底是什么目的要在哀牢山腹地深处搞地下工程,还出动的是部队工程兵,这说明这地下工事大概率是军用了,但这一带在六七十年代好像没有军事风险,所以我很疑惑,如果能搞懂这个问题,不去看地下工事都能明白怎么回事。” 我笑道:“这些东西男人们喜欢研究,没想到你也喜欢研究啊。” 刘嫣儿白了我一眼说:“怎么,你搞性别歧视?女人就不能喜欢这些了?” 我忙摇头说:“我不是这意思了,只是……。” 刘嫣儿苦笑道:“其实不是我喜欢,是我二师兄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我很崇拜我二师兄,所以有机会就会给他提供素材,这素材他应该很有兴趣,可惜这山里没信号,地磁又异常,电子设备都失灵了根本联系不到外界,不然还真可以通知他过来看看。” 我对这个“二师兄”越发好奇了,本想问问他的情况,但刘嫣儿困意来袭说要去睡觉了,我只好作罢了。 第23章 傩神塔 次日一早,我们早早起来做准备工作,寨民们给我们送了好多腊味山货,看得我是垂涎欲滴,但却被刘嫣儿提醒金蚕蛊不是很喜欢吃这类食品,最后我只能沾着猪油少吃了一点,算是解了馋。 刘嫣儿吃不惯腊味山货就吃了点粗粮,丁行知干脆什么都没吃,一会说吃了有送行意思不吉利,一会又说要请祖师爷上身需要斋戒,总之理由很多,我知道他是因为紧张搞的食不下咽。 丁行知还非要在葬洞前开坛做法,刘嫣儿没反对,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丁行知在那又是喷火又是舞剑折腾了半天,杂耍般的手法倒是唬住了不少寨民,纷纷向他投去敬意目光,我心说这家伙怎么跟九十年代气功骗子似的。 等他折腾完后才在我们的催促下磨磨唧唧进了葬洞,我和刘嫣儿带着小黑、大个,一行五人打着火把跟进去了。 葬洞进去后地势就倾斜往下了,因为有前冲感我们只好侧身保持平衡,慢慢往下深入。 两侧都是罗列的棺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棺材的缘故,刚深入没一会我就觉得阴森森的,气温仿佛骤降了,鸡皮疙瘩起一身,以至于我都抱臂抚了下。 我忍不住问:“刘姐,这是不是阴气很重,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啊?” 刘嫣儿说:“只是有那么一点阴气残留,寨子里的草蛊婆处理的很好,用煞蜮炼制的蛊毒把横死之人的阴气都给吸收了,之所以这么冷是洞穴本身的荫凉作用,洞穴是世界第五极,环境自成体系,气温跟外面差距大很正常,你别想那么多。” 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洞道满是碎石砾,有时候一踩碎石还能给踩粉碎了,很容易打滑,不留神就会滑下去,好在大家彼此照应这才相安无事。 我们就这么往下走去,罗列在两侧的棺材逐渐减少了,最后就看不见了,我不禁有些纳闷,于是问旁边的小黑,“小黑,我听老熬说这是你们寨子唯一的葬洞,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那应该有很多棺材才是,怎么就这些被辛久残害的寨民棺材堆在洞道两侧,你们祖辈的棺材呢?” 小黑指了指下面漆黑的洞道说:“我们祖辈的棺材都在下面呢,洞道两侧这些寨民属于凶死,是没资格正式葬入核心区的,老熬能让他们葬在洞道附近已经是破例了。” 我苦笑道:“为寨子牺牲了都只能葬洞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刘嫣儿说:“习俗如此也没办法。” 这时候丁行知自言自语道:“这洞穴真奇特,居然往下延伸,这下面到底有多深啊,都下来快两三百米了吧。” 大个说:“应该还有两三百米。” 丁行知吃了一惊,“那岂不是得有五六百米的海拔落差了,我看你们寨子这座山也就这么高,这就是说这葬洞是在地下了?” 大个憨笑道:“可以这么说吧。” 我观察着洞壁岩层变化,发现犹如刀斧凿刻出来似的,好奇道:“这洞穴是天然形成的吧,什么类型的洞穴有人知道吗?” 刘嫣儿看了一眼洞壁岩层说:“从洞穴形状和岩层来看,应该是喀什特地貌漏斗天坑,这下面肯定有地下河,由于地下河的强烈溶蚀侵蚀作用,导致岩层不断坍塌并一点点到达地表,这才形成了这种独特形状,下面该有个坍塌大厅。” 小黑吃惊道:“刘姐,你可真厉害,都没下去过就能猜到,下面确实有个坍塌大厅。” 刘嫣儿没说话,丁行知却不屑道:“厉害个毛线,这是知识的力量,还有就是你们这么多祖辈,要是没个大的地方怎么葬的下?想想就知道了啊,不会拍马屁别硬拍。” 说话间我们又往下深入了有一百多米,渐渐地传来了滴水声,洞壁也开始潮湿了,大家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是滑下去的。 等到达底部一看我们都惊了,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这下面实在太震撼了。 只见下面的洞腔大的出奇,我们几个站在那就像几只蚂蚁掉进了大水缸,说话都带有回声。 洞的中间立着一根天然大石柱,石柱的上下两端就像蘑菇伞似的承天接地,中间很狭细,看着感觉随时要断似的,石柱上还有一圈圈颜色深浅不一的水位线,这些水位线让大石柱有了一种物理之美。 地上虽然没有水干涸了,但依稀可见水渍留下的痕迹,四周的岩石都很圆润光滑,这里明显以前是个水洞,并且满到了洞顶上。 小黑和大个拿着火把往两边跑去,点燃洞壁各处的大火把,洞穴马上亮了起来,当看到洞里还有什么时我们再次被震撼了。 只见一座座大小不一、高低不同,由棺材叠起来的棺材金字塔静静地矗立在洞穴的各个角落,棺材金字塔周围搭着凌乱且复杂的木架子,看着就像是被工地脚手架围起来了。 丁行知回过神问:“真震撼,大个,这有说法吗?” 大个挠头道:“我们管这叫傩神塔,也可以叫棺材塔,按照习俗寨子里的家族都会分到属于自己的葬地,祖辈们死后落葬在这形成傩神塔的塔基,后辈们死后就搭架子往上叠,直到叠到最高点只能摆下一口棺材为止,然后就需要在边上另开一块葬地了……。” 小黑补充道:“哪个家族的傩神塔越多、越高,说明这个家族越兴旺、越有地位。” 大个得意的指着左侧一座有七层高的傩神塔说:“这座是我家族的,七层,算是很高了。” 我抽了下嘴角说:“又不是军备竞赛,死了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比家族地位。” 丁行知哼道:“你懂个鸡儿,视死如视生甭管哪个民族都出奇的一致,墓葬是彰显生前地位的方式。” 小黑说:“丁大哥说的对,谁的家族更兴旺、更有地位,也意味着没人敢欺负。” 我指着不远处一大两小的傩神塔问:“那一堆最大,是寨子里哪个家族的?” 小黑说:“族长老熬家族的。” 我刚想问谁当族长是不是也由这个来定,刘嫣儿突然神情一凛,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小声说:“别说话仔细听,有动静!” 第24章 瘆人的声音 大家立即安静了下来,刘嫣儿补充了句:“像是有人在吃东西的动静。” 丁行知仔细听了下,摇头说:“哪有什么吃东西的动静,小黑、大个,你们听到了吗?” 两人也都茫然摇起了头。 丁行知悻悻道:“你看看,大家都没听到,本来这地方就够阴森了,你别疑神疑鬼搞我们心态了。” 刘嫣儿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宇阳,你这段时间因为金蚕蛊听力好了许多,你来听听看。” 我只好竖起耳朵听,起初什么也没听见,但随着我凝神集中注意力,一些平时听不到的声音逐渐钻入了耳朵。 先是大家伙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跟着是火把燃烧滋啦滋啦的声音和空灵的水滴声,还有傩神塔木架子吱吱挤压的动静,以及洞腔外的水流声和风声,但就是没听到刘嫣儿说的吃东西动静。 我刚想放弃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噬咬声,这声音听着不像人在吃东西,倒像什么野兽在啃咬、咀嚼、吞咽,我甚至能清晰听到骨头被咬碎咀嚼的声音,听着十分瘆人! 我回过神说:“还真有吃东西的动静,但应该不是人,是野兽!” 刘嫣儿说:“你看,我都说有吃东西的动静了,你们还不信!” 丁行知四下环顾,拧眉道:“可这里一目了然,哪来的野兽?” 小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小哥,你听力这么厉害吗?会不会听错了啊。” 我摆手道:“应该没听错,确实是野兽吃东西的声音,山里有不少野兽都喜欢穴居,这洞这么荫凉,会不会是野兽钻进来安家了?” 大个说:“不可能的,草蛊婆每年都会对葬洞进行处理,洒一种特制的蛊虫粉,不管是什么昆虫、野兽,只要闻到这蛊虫粉的气味就会吓跑,这里不可能有活物!” 刘嫣儿凝眉道:“我鼻子算是很灵了,我说这葬洞里怎么一股奇怪味道,还无法分辨是什么气味,原来是洒了蛊虫粉。” 丁行知连忙捂住口鼻,骂道:“你拿个杯,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不是活物吗?吸入这蛊虫粉会怎么样?” 刘嫣儿鄙夷道:“看你吓的那样,这蛊虫粉应该对人体无害,要是有害进来的时候老熬早告诉我们了。” 大个点头说:“是啊,人吸了不会有事的,就像空气一样。” 丁行知这才放下手,说:“回头让你们的草蛊婆把秘方告诉我,我回去多制作一些,居然能驱任何虫子和野兽,这要是做成香薰卖,岂不是要发财?” 大个为难道:“这……应该不得行啊,草蛊婆的秘方从来不外传的。” 刘嫣儿哼道:“大个,别听他瞎胡扯,认真你就输了。” 我还沉浸在恐怖噬咬声是什么野兽传出来的疑问,对几人的话只觉烦躁,说:“你们别吵了,从这吃东西的动静来看,这野兽绝对是只猛兽,你们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几人这才消停了下来。 小黑坚持说:“葬洞里有蛊虫粉,肯定不会是野兽啊。” 我皱眉道:“那我听到的动静是什么?” 丁行知神情一凛道:“该不会是辛久发出来的动静吧?它不是被困在深潭里吗?难道挣脱铁棺材跑出来了,对了,深潭呢?” 大个指着大石柱后面说:“后面还有一个洞,深潭在那边。” 刘嫣儿说:“那还等什么,不管这动静是什么野兽,先不管了,咱们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对付辛久!” 说罢刘嫣儿便自行往前走去,我们几个紧随其后跟上去了。 因为这野兽动静缘故,使得我们格外警惕,生怕黑暗角落里突然有野兽跳出来袭击我们,除了大无畏走在前面的刘嫣儿外,大家几乎都是侧身、背身缓步前行,眼睛时刻关注着洞腔的每个黑暗角落。 好在黑暗中并没有野兽蹿出,我们有惊无险绕过了大洞腔,后面出现了个不规则形状的套洞,洞道、洞壁湿漉漉的,洞壁岩层颜色深浅不一看着就像五花肉似的,上面还有一道道的沟槽。 我问刘嫣儿这岩层是怎么形成的,她说是水溶蚀形成的,也是一种喀什特地貌岩层,还说后面这洞里肯定有钟乳石、石笋、石瀑之类的景观。 我将信将疑,但进去后我就服气了,后面这洞里的情况跟刘嫣儿说的分毫不差,到处都是垂挂下来的钟乳石,地上长着石笋,还有一片面积很大的水域,只见十多根手臂粗细的大铁链被硕大钉头固定在岩壁上往水域里延伸,直至延伸进了水下。 辛久就在下面了! 这时候我注意到水域对岸还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洞口有卡车头那么大,两侧立着两尊人工雕凿的石像,石像对面而立,双手呈作揖状,就好像在互相拜年,但应该不是这意思。 我猜到怎么回事了,问:“大个,对岸那个洞就是你们寨子给辛久修建的庙吧?” 大个点头道:“对。” 这时候我又注意到洞口右侧角落里有个凌乱的石堆,好奇道:“那这石堆又是干什么的?” 大个说:“那个洋人死在这啊,直接就地埋了……奇怪,这石堆怎么散了?明明堆的很好的,我也一起堆了,有人来过了吗?” 这话顿时引起了我、刘嫣儿和丁行知的警惕,结合刚才听到的野兽动静,我们马上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刘嫣儿小声问:“丁师兄,你有没有感应到阴气?” 丁行知神情严肃,沉声道:“这里的水汽太重了,已经混乱了我对阴气的感应,刚才听到的野兽动静八成是这么回事了!” 刘嫣儿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丁行知拔出桃木剑握在手上,说:“辛久神像在砸死裴德洛的时候,裴德洛可能吸入了它的尸气,死后尸变是有可能的!” 大个这时候已经沿着左侧碎石滩绕过去,这是要去检查石堆了。 刘嫣儿提醒道:“大个,小心点,把猎枪端在手上,以防万一。” 大个闻言取下背后的猎枪端在手上,跑过去扒拉石堆,随后慌张的冲我们喊:“丢雷楼谋,洋人真没在石堆里了!” 第25章 洋僵尸 这时左侧黑暗中突然传出碎石松动的声响,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颗骷髅头就滚了出来。 这骷髅头带着腐败皮肉,但已经被撕咬成了碎肉条,碎肉上附着黏糊糊的液体,相当恶心。 刘嫣儿突然喊道:“大个,小心右后方!” 大个慌忙端起猎枪转过身瞄了过去。 黑暗中响起了野兽般的低吠声,大个被这声响吓的连连后撤,端猎枪的手都在抖。 不一会一个怪物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借着火光我看清楚这怪物是什么了,是个洋人! 刘嫣儿沉声道:“是裴德洛!” 丁行知骂道:“你拿个杯,还他妈是个洋僵尸!” 由于裴德洛死了没多久,尸身腐坏并不严重,乍一看跟活人没太大区别,但那暗紫的脸色、腐烂的眼珠、撕裂的嘴角,都在告诉我他是具尸体了! 只见裴德洛嘴里含着一根干尸大腿骨,显然刚才发出吃东西动静的就是他! 裴德洛察觉到大个后似乎觉得大腿骨不香了,张嘴龇牙,大腿骨掉落在地,跟着他就朝大个张牙舞爪过去了,吓的大个一个劲往角落里缩。 小黑颤声道:“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刘嫣儿说:“干尸腐肉,八成是从外面的棺材里拿的。” 大个很快就退无可退了,慌忙瞄准扣动了扳机,只听“嘭”的一声,裴德洛脸部中弹,脑袋因为子弹冲击力后仰了下,但随即就稳住了。 我定睛一看倒吸了口凉气,只见裴德洛脸上留下了多个冒烟的小弹孔,一颗颗铅弹珠都镶嵌住了,但压根对他没半点伤害,相反还惹怒了他,让他咆哮了起来。 大个慌忙上膛又开了一枪,但还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小黑见状端枪瞄准想支援大个,丁行知立即伸手按下了他的枪管,说:“别乱来,你们这种土猎枪是霰弹结构,杀伤面积大,但准头却有限,裴德洛跟大个离的这么近,你开枪很容易误伤大个。” 小黑只好放下枪,慌道:“丁大哥,那、那怎么办啊?” 丁行知没有吭声只是看了刘嫣儿一眼,刘嫣儿心领神会,捡起一颗石子,几乎没瞄就朝裴德洛飞掷过去了。 石子精准击中了裴德洛的后脑勺,他咆哮一声转过了头来,冲着我们这边张牙舞爪。 大个被吓的六神无主愣在那,我喊道:“大个,趁现在快跑!” 大个回过神拔腿就跑,哪知裴德洛反应过来,伸出枯槁大手一把拽住他的衣衫,好在大个穿的是开衫,于是连忙挣脱掉衣衫,光着膀子冲到潭边扎了进去,拼命的朝我们游来。 裴德洛跟到了潭边,一只脚已经碰到水了,但又缩了回去,看样子他怕水! 大个这才有惊无险游了回来,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喘气。 丁行知不悦道:“真麻烦,搞大的前还要搞个小的。” 我催促道:“丁老板,你能别磨叽了吗,赶紧出手啊。” 丁行知哼道:“急什么,我先看看这家伙到底进化到什么级别了。” 我愣道:“什么什么级别,难道僵尸还分级别?” 丁行知没回答我的话,只是凝神观察起了裴德洛。 刘嫣儿解释道:“僵尸不止一种,大致可分为紫僵、白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等级别,每种级别下又可细分出不同僵尸类别,不同僵尸要用不同手法对付,辛久是几百年的僵尸,尸气很重,裴德洛感染它的尸气会变成什么类型的很难说,所以需要先观察,找出与之对应的手法才行,盲目出手只会适得其反。” 我吃惊道:“没想到僵尸还分的这么复杂……。” 刘嫣儿点点头。 丁行知这时说:“按照尸变的规律来看,这么短时间的僵尸不足为惧,连紫僵都算不上,但得益于辛久尸气的厉害,裴德洛进化的很快,隐匿于黑暗中吃死人腐肉,皮肤呈紫色,一片水域它就没办法了,这是典型的紫僵特点……。” 我好奇道:“这个阶段的僵尸要怎么对付?” 丁行知说:“这阶段的僵尸是基础形态,怕阳光、怕火、怕水、怕狗叫、怕鸡叫,还是好对付的。” 我急道:“既然容易对付你倒是出手啊。” 丁行知哼道:“我要留着精力对付辛久那几百年的老僵尸,不能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不入流的玩意身上,小师妹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刘嫣儿鄙夷的白了他一下,倒是没说什么,随后招呼我、大个、小黑跟她一起过去。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僵尸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但看刘嫣儿毫无畏惧我才踏实了些。 我们从碎石滩绕到对岸后,刘嫣儿吩咐道:“你们三个过去围着他,呈三角形站位,他移动你们也跟着移动,要是朝你们扑过去就用火把驱赶他,这种形态的僵尸怕火怕光。” 我们只好听从刘嫣儿的过去呈三角形站位,手持火把小心的戒备着。 裴德洛果然很畏惧火光,它试图朝我们扑来,但都被火光震慑的缩了回去,以至于只能在小范围内抓狂的张牙舞爪冲我们咆哮。 这时候刘嫣儿说:“大个,把你的猎枪扔给我,在给我一发新弹。” 大个诧异道:“猎枪不是对他没用吗,还要猎枪干什么?” 刘嫣儿说:“别废话,快扔给我!” 大个这才卸下猎枪扔给刘嫣儿,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枚子弹扔过去。 只见刘嫣儿把子弹拆开来,倒出了里面的铅弹珠,从化妆箱里拿出一瓶液体倒入弹壳,然后重新把铅弹珠装了回去,这才把子弹上膛端起猎枪瞄准裴德洛,但她没有马上开枪,而是说:“小黑,你用火把过去烧他试一试,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小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慢慢靠过去,都不等火把接触到裴德洛,他就愤怒的不行,张牙舞爪试图将火把给挥开。 刘嫣儿颔首道:“可以退回来了,他怕火的级别属于最高级别了,应该能直接用火将他灭了!” 我闻言纳闷的嘀咕了句,“既然他这么怕火,干脆直接用火烧他不就行了吗?” 第26章 祖师爷没在家 盘坐对岸打坐的丁行知悠然道:“僵尸不同于常人尸体,不能用现有的物理学常识去定义,要是这么轻易就能烧着,那还要法师干什么?” 刘嫣儿端枪瞄着裴德洛,补充道:“僵尸皮肉硬的像铠甲,全身布满尸气,一般的火没法将其点燃,除非是三昧真火或者添加助燃剂。” 我有点明白了,好奇道:“刚我看你处理子弹,你在子弹里倒了什么液体进去,是助燃剂吗?” 刘嫣儿说:“一种卸妆油,算是助燃剂吧……先别说了,将包围圈缩小,将他控制在小范围内,这样能提高准头。” 我们三人只好拿火把靠过去将包围圈缩小。 然而这时我的肚子突然一阵绞痛,还憋不住放了个响屁,裴德洛都被我这响屁惊的一抖。 大个纳闷道:“小哥,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的说不了话。 刘嫣儿明白过来了,说:“一定是金蚕蛊不喜欢闻尸气,在宇阳体内折腾了,先忍一忍,我马上就好。” 我点着头,夹着股沟以尴尬的姿势艰难的朝裴德洛靠去。 裴德洛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刘嫣儿看差不多了干脆的扣动扳机,只听“嘭”一声响,枪口火光一闪,弹壳从膛内飞出掉落在地,在看裴德洛,大量铅弹珠击中他的腹部没入腹腔,留下多个弹孔冒起烟气,烟气越冒越浓,最后火光还从弹孔中冒了出来,裴德洛整个腹腔都燃烧起来了! 裴德洛仰天咆哮喷出烟气,痛苦的去拍打腹部,但火在腹腔内燃烧,这么拍打根本没用,最后他竟然用尖锐的手指甲抓破腹腔,直接扒了开来,腐烂的肠胃一股脑倾泻了出来,恶臭飘散弥漫,臭的大家伙都掩住了口鼻。 这恶臭味让我体内的金蚕蛊更暴躁了,我实在扛不住了,手中火把掉落,捂着肚子痛苦倒地打滚。 我这一倒地阵型就破了,裴德洛抓住机会朝我这边扑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毫无办法。 幸好刘嫣儿及时跑过来捡起火把将其驱赶,阵型才维持住了。 裴德洛急急后退,继续站在那痛苦咆哮,火已经从腹腔烧到了胸腔和喉咙,上半身都开始冒烟了,不一会就烧成了火球,但他仍然没有停止挣扎。 刘嫣儿见状打开化妆箱取出一个小玻璃瓶,直接朝裴德洛扔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火球腾起,裴德洛燃烧的更旺了,连下半身也燃烧了起来,他的身体逐渐分崩离析,手臂脱落、头颅滚落,不一会就坍塌成了一堆残躯碳烬。 随着裴德洛化为灰烬,恶臭消散了,我肚子的绞痛也随之缓缓消失了。 大个将我扶了起来,问道:“小哥,你还好吗?” 我无力的摇头说:“还好。” 丁行知这时候过来了,用桃木剑捅了捅尸碳,摇头哼道:“你们啊,对付个紫僵都这么费劲。” 刘嫣儿不满道:“你倒是脚底抹菜油会溜,事后还说风凉话,既然你这么厉害,一会对付辛久你一个人上,我们旁观,怎么样?” 丁行知笑呵呵道:“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可是一个团队,让我一个人出风头多不好啊。” 刘嫣儿没理会他了,过来给我搭了下脉,说:“情况还算稳定,看样子你不能在靠近这些邪祟物了,否则体内的金蚕蛊要暴躁起来……。” 刘嫣儿正说着一根铁链突然晃动了起来,发出了沉闷金属声响,带动水面上激起了波纹。 我们朝水面上看去,刘嫣儿说:“看样子刚刚这么大动静引起辛久躁动了。” 丁行知沉吟道:“老熬有一步倒是走的挺对,知道把它封在水下,不管多少年的僵尸都一定程度的怕水,要是没这个深潭,恐怕辛久早就挣脱束缚了。” 刘嫣儿问:“你的意思是要在水里对付它?降低它的攻击性?” 丁行知无奈道:“我倒是想啊,但人在水里无法呼吸、又有阻力,我的手法也同样受到制约。” 刘嫣儿说:“那还是把它弄到水面上来,你准备好了吗?” 丁行知不住的调整呼吸,还不等他开口刘嫣儿就指使大个和小黑,去把固定铁链的大铁钉给拔掉,吓的丁行知连忙阻止道:“别慌啊,容我在调整调整。” 刘嫣儿不屑道:“在调整下去天都要黑了,大个、小黑,拔铁钉!” “先别拔!”丁行知失声喊道。 大个和小黑站在那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刘嫣儿不满道:“丁行知,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丁行知无奈道:“小师妹,你别急啊,辛久是几百年的僵尸不好对付的啊,要是我没准备好它一出来,我们都得死啊。” 刘嫣儿皱眉道:“你到底要准备什么?还有什么可准备的?” 丁行知深吸口气说:“你别以为我在洞外开坛做法是耍把式,是真需要请祖师爷上身神功护体啊,只是祖师爷刚才没在家,没请上来,我可能还要再来一次。” 刘嫣儿翻白眼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丁行知尴尬道:“寨民们都眼巴巴看着,我不好意思承认,不然哪有面子,只好先进来了。” 我愣道:“这倒真新鲜,祖师爷也有不在家的时候吗?” 丁行知说:“废话,这么多道长请他神功护体,排队也要很长时间啊。” 我哑然失笑,刘嫣儿哼道:“你别听他鬼扯,什么祖师爷不在家,我看就是他平时疏于练功、荒废了起坛做法的仪式,导致记错步骤或者步骤缺失,所以才请不来祖师爷神功护体。” 丁行知悻悻道:“小师妹,话也不能这么说了……。” “咔!”丁行知话音未落突听一声金属声响传来,我们扭头看去,只见一根铁链猛然绷直,固定的大铁钉被拽出了洞壁,掉落进水里激起水花,与此同时水面上不停冒水泡,并产生了一个个的水漩涡。 我惊道:“铁链困不住辛久了!” 丁行知望着水面艰难的咽着唾沫,刘嫣儿幸灾乐祸的哼笑道:“这下好了,不用我催了,人家自己就要出来了。” 第27章 毛僵辛久 说话间更多的铁链动了起来,固定的铁钉先后“咔咔咔”被扯掉,水面上的几个漩涡瞬间聚合成一个大漩涡在那打转,漩涡中心水花翻腾,烟气蒸腾,就像水被煮开了似的。 大家伙被这一幕震慑的下意识往后撤。 丁行知手持桃木剑,不住喘气,道:“你拿个杯,没有祖师爷的法身,这是逼我用肉身来应对了 !” “嘭!”水面上炸开了一朵巨大水花,一口缠着铁链的铁棺随着水花飞出了水面,随后重重落在水面上。 水面的反应逐渐消失,溶洞内突然陷入了死寂。 我们盯着铁棺不住喘气,在一阵死寂后,缠在铁棺上的铁链开始绞动,发出的声响让我头皮发麻,紧接着棺内又传出一阵犹如刮擦锅底般的刺耳动静,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当”的一声,棺盖被一股强大力量击飞了,棺内涌出大量红黑色烟气。 一张干瘪丑陋的骷髅脸探出了烟雾,还披着一头凌乱白毛,一双眼睛红的像充血了,嘴角撕裂挂着碎肉,嘴里两排黑漆漆的利齿,随着烟雾散去,身体也露了出来,只见浑身皮肤灰白,还跟鳄鱼皮似的凹凸褶皱,看着叫人心惊胆战。 没想到辛久光是形象就恐怖如斯,吓的我和小黑、大个慌忙躲到了角落。 丁行知骇然道:“是高阶形态的毛僵,这种僵尸刀枪不入、纵跳如飞、阳光和火焰都不怕!” 刘嫣儿紧张道:“你别科普了,都看到了,关键是怎么对付啊!” 丁行知稳住心神,神情凝重,只见他将桃木剑插回背后的剑鞘,跟着握住另外一把铜钱组成的金钱剑,戒备了起来。 丁行知进洞的时候一共背了三把剑,他这意思很明显了,桃木剑已经无法对辛久这级别的僵尸构成伤害了,只能换金钱剑,哪知他只是握了一会,又改为握住另外一把剑柄上有龙虎图案的剑了。 丁行知深吸口气直接拔了出来,“噌”的一声,利剑出鞘! 利剑闪出的光芒很晃眼,我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下眼睛,等剑光闪过后在一看,剑身上刻了北斗七星、符咒,这是把七星法剑! 刘嫣儿凝眉道:“你有必要动用斩鬼怪的七星法剑吗?” 丁行知沉声道:“没办法,祖师爷法身无法请上身,只能动七星剑了!” 刘嫣儿若有所思了下,跟着后退到我们这边来了。 丁行知一下慌了,“嘿,小师妹,你搞什么,这时候丢下我太不够意思了啊。” 刘嫣儿扬起嘴角说:“你都动法剑了,我又没捉僵尸的本事,免得在那碍手碍脚影响你发挥,再说宇阳不能闻尸气,以免他体内的金蚕蛊发作,我得保护他。” 丁行知哼道:“借口!” 刘嫣儿哼道:“跟你学的!” 丁行知不在说什么了,凝神盯着辛久。 辛久这会在那仰天咆哮,宣泄被封在铁棺材里的不满,丁行知眉头一拧,舞动七星剑照着水面就砍了一下,但水面半点动静也没有。 刘嫣儿翻白眼,小声骂道:“真是要死了,这家伙居然生疏成这样,他要是还这样就算有七星剑也救不了……。” “嗯?没反应?”丁行知嘀咕了句,慌忙咬破手指,将指肚血涂抹在剑身上,嘴里配合着念起了咒,然后再次对着水面砍了下,这次有反应了,只见剑气在水面上劈开了一道线,朝着铁棺材就过去了。 “嗖!”的一声,剑气击中铁棺带起水花划到了辛久身上! 我定睛一看,辛久身上出现了一道线,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了裆部,让其皮肉崩开了一道缝,但却没有别的伤害了,辛久反而被激怒,咆哮一声一跃跳起,然后重重落在了石滩上,吓的丁行知狼狈的后退。 我被这一幕镇住了,居然跳的这么高这么远,要知道从水面铁棺材的位置到岸边的石滩,少说也有十来米! 刘嫣儿迟疑了下,带着我们往那洞庙跑去,等大个和小黑跑进来后,见有两扇对开的石门,刘嫣儿干脆叫我们关上门。 我慌道:“可丁老板还没进来啊。” 刘嫣儿说:“他进来干什么,他要对付辛久!别管他,快关门!不这样根本激发不出他的能力,只有危及自身性命了,他记忆中的手法才能被逼出来!” 我还在犹豫,大个和小黑就先把石门给推上了。 就在石门被推上的刹那丁行知跑了过来,疯狂拍门大骂:“刘嫣儿,你个天杀的老娘客,什么意思,快把门打开……小安子,宇阳,你快开门啊。” 不管丁行知怎么叫骂刘嫣儿就是不理,任由他在外头抓狂,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毕竟丁行知是为了接我这单生意才有此待遇,但刘嫣儿不为所动还劝我把耳朵捂起来,我有点没辙只好听她的了。 渐渐地丁行知不叫骂了。 石门闭合的不是那么紧密,缝隙很大,我们几个凑到缝隙上朝外看去,发现丁行知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辛久在石滩上咆哮、张牙舞爪。 “丁大哥人去哪了?”小黑嘀咕了句。 刘嫣儿说:“放心吧,他肯定躲在哪个角落想辙去了。” 我小声说:“刘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刘嫣儿白眼道:“过分什么?我这是为他好!” “嘘,丁大哥出来了!”大个提醒道。 我们赶紧收声凑到缝隙上看起来。 只见丁行知不知道啥时候披上了法衣,手持七星剑,站在那指着辛久骂道:“狗生的,过来啊,看道爷怎么收拾你!” 辛久自然不含糊,张牙舞爪咆哮了一声便一跃跳了过去,直接落在丁行知跟前不足三米处。 丁行知这次倒是没有退,一个健步,一个冲剑就直指辛久的眉心戳去,嘴里喊道:“泄你尸气!” 七星剑戳中辛久眉心,一股黑气顺着剑尖就冒了出来。 辛久双手合住剑身,试图弄断七星剑,但剑身上的符咒和北斗七星马上就起作用了,烧灼着它的手掌,冒起黑烟,迫使它只好松开了手。 第28章 煞蜮辅助 丁行知得意道:“胆子不小,竟敢碰法剑,叫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辛久竟然用头往前一顶,七星剑从眉心一下贯穿进去,从后脑勺扎了出来! 辛久的行为把丁行知都搞懵了,以至于没了半点反应。 辛久突然一把拽起丁行知的衣领拎起,不由分说就把他扔飞了出去。 我骇然不已,丁行知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的重量,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辛久扔了出去,还飞出去十几米远,可见辛久的力道有多惊人了。 “哎呦,哎呦~~。”丁行知腰部着地疼的直叫唤,还不等他爬起来辛久一跳落在了他跟前,抬脚就要踩,好在丁行知及时反应过来往边上一滚,这才躲了过去。 丁行知顺势扶腰爬起,眉头拧了起来,态度认真了许多。 辛久没有马上追击丁行知,而是不顾双手被七星剑烧灼,强行握住剑身给拔出来扔到地上,跟着张牙舞爪的咆哮起来,眉心、脑后因为被剑扎穿的缘故,都在冒出黑气,状态恐怖的叫人头皮发麻。 丁行知似乎想起了什么,喊道:“小师妹,你人不出来就算了,倒是把那只煞蜮给我啊!” 刘嫣儿把门打开一道缝,把装煞蜮的玻璃罐子放在地上滚了过去。 丁行知拿起罐子打开晃了晃,煞蜮闻到尸气后立即躁动的扇动翅膀,跟着就朝辛久飞了过去,只见它在辛久头顶上方盘旋,不住的吸食辛久泄出来的黑气,辛久挥舞双手想把煞蜮给抓住,但煞蜮飞的极快,辛久根本抓不住。 丁行知站在那看着这一幕愣神,急的刘嫣儿大喊:“丁师兄,趁辛久被煞蜮吸引,机会啊,七星剑!” 丁行知这才回过神,拿起地上的七星剑,嘴巴一动似乎咬了舌尖血,对着剑身就喷,随后冲过去照着辛久的心脏位置扎了进去,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不敢托大了,快速将剑拔出,黑气顷刻从伤口涌出。 丁行知随即绕到辛久背后照着后腰又是一剑,黑气从后腰也泄了出来。 丁行知就这样移步走位,一剑又一剑往辛久身上刺,每次刺的部位还不同,不一会辛久就被扎的浑身冒黑气了,煞蜮吸的更加疯狂了,围着辛久上下盘旋,但辛久却拿它毫无办法。 丁行知退开来盯着辛久这才松了口气。 小黑好奇道:“刘姐,那把剑不是对辛久没用嘛,为什么丁大哥还要用?” 刘嫣儿沉声道:“人的头颅有多硬你不知道吗?僵尸皮肉跟铠甲似的,七星剑不仅刺穿了皮肉、还刺穿了头颅,你竟然说没用?” 小黑忙说:“我的意思是辛久不怕它啊。” 刘嫣儿说:“辛久不是不怕,而是在强行抵抗,你没见它双手握住七星剑会烧灼吗?这就像人虽然怕烫的东西,但只要动作够快,也能短暂拿起烫的物体是一个道理。” 小黑这才明白了。 大个这时候问:“丁大哥为什么要刺不同的部位呢,这有说法吗?对了,这次他好像是从嘴里喷血的,这跟手指上的血有什么区别?” 刘嫣儿无语道:“你们两个真是十万个为什么……。” 我思忖道:“英叔的僵尸片里也用过舌尖血,好像说是什么纯阳血吧。” “英叔的电影虽然是虚构的,但有些手法来源倒是真的。”刘嫣儿顿了顿说:“丁师兄刺的几个部位都是人身上聚气的穴位,只有泄了尸气,减弱它的能力,才能更好的对付……舌尖血又叫心包血,确实是纯阳的,也叫真阳诞,是凝生命精华和魂魄力量的,具有辟邪、压煞的作用,威力不可小觑,涂抹于七星剑能更好的发挥七星剑的威力。” 我颔首道:“原来是这样。” 刘嫣儿叹道:“可惜丁师兄不是处子之身,不然他的真阳诞加上七星剑的威力,别说辛久了,哪怕是千年僵尸都受不了这一剑。” 我们几个边说边看,只见丁行知这会已经用舌尖血画了几道符,趁着辛久被煞蜮纠缠的时候,将符贴到了辛久身上泄气的地方,跟着双手合拢快速比划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这叫结印,还好奇的跟着学了起来,但丁行知结印的动作太快了,跟都跟不上,我只好放弃了。 丁行知结完印一拍,辛久泄出的尸气冲到符咒上,立即“噼里啪啦”的炸响了,火星子四下溅射,看的我和小黑、大个惊奇不已。 辛久身上不断炸响,碎肉飞溅、尸气四溢,煞蜮越发的狂躁了,不知疲倦的围着辛久吸收尸气。 很快我就发现辛久动作迟缓了,浑身被炸的都是窟窿,泄出的尸气越来越少。 煞蜮似乎是吸太饱了,颤颤悠悠、又上又下的飞不稳,但还是飞回罐子里了,仰面朝天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丁行知盖上盖子,说:“虫兄,你可比那几个家伙仗义多了,要是没你帮忙,我怕是很难对付辛久,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丁行知的兄弟了,只要你跟着我混,阴气我管你饱。” 煞蜮像是听懂了似的,动起了密密麻麻的脚。 刘嫣儿示意我们可以开门了,说辛久已经不足为据了,我们这才开门出去了。 “哼,没义气!”丁行知没好气的白了我们一眼。 刘嫣儿伸出手说:“把煞蜮拿来。” 丁行知充耳不闻,直接把罐子往包里塞。 刘嫣儿诧异道:“你干什么,这是要据为己有?这可是草蛊婆的东西,用完要还的啊。” 丁行知哼道:“要还我来还,不用你还!” 刘嫣儿凝眉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拿了还会还吗?!” 丁行知不屑道:“别啰嗦了,总之我会找草蛊婆说的,这虫子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辛久还在一旁张牙舞爪,他们两个却在那为了一只虫子争论不休,我不禁急了:“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辛久还没解决呐!” 两人这才停下了争论。 丁行知回头看了辛久一眼,哼道:“尸气已经泄了,张牙舞爪只是花架子,用不着怕,小黑,这个给你,过去塞它嘴里,这样它就能变回尸体了。” 说罢丁行知就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小石头递给小黑。 第29章 情蛊消失 小黑好奇的端详着手上的物件,将信将疑道:“就这小东西能让它变回像尸体一样?这到底是什么?” 我凑过去看了眼,发现这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几种物体杂糅出来的,形状不规则,说不上是什么东西。 丁行知说:“别问这么多,过去塞它嘴里就好了。” 小黑刚想拿着过去,又驻足问:“为什么要让辛久变回尸体,直接像那洋人一样用火烧了不就好了吗?” 丁行知望着那洞庙感叹道:“辛久的尸变纯属意外,它也不想这样,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况且它还是你们寨子的女英雄,寨民拜它都是传统习俗了,不能因为这次意外就抹杀它对寨子的贡献。” 小黑点头道:“也有道理。” 说罢他便跟大个一起小心翼翼的靠过去了。 辛久见他们靠过来咆哮了一声,张牙舞爪了起来,吓的两人又后退了。 丁行知不满道:“上啊别怕,它现在就是个花架子,构不成威胁的,大个,你从后面锁它喉、反拧双手,小黑,你从前面掰开它的嘴,把东西塞进去,注意别被它的指甲抓伤就好了。” 两人赶忙照做,辛久虽然挣扎了起来,但大个完全能把它控制住。 就这样两人把那东西塞进了辛久嘴里,等两人退开后辛久合上眼睛轰然倒地了。 我还真是好奇了,问:“丁老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塞进嘴里辛久一下就倒了?” 丁行知嘿嘿笑着并不回话,刘嫣儿说:“几种阳性生灵的体内结晶,类似牛宝、狗宝之类的东西,能有效吸收残余尸气,辛久应该不会在尸变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 丁行知收拾好东西说:“别废话了,在这洞里呆的老子头昏眼花,走吧,出去叫老熬进来,辛久的尸体到底该怎么处理,还是要听他的,我说了不算,大个、小黑,你们先留在这守着。” 我们三人出去把情况跟老熬一说,老熬十分激动,马上把好消息告诉了寨民,寨民得知辛久被制服立即跪下来向我们磕头,刘嫣儿过去把他们扶了起来。 至于怎么处理辛久尸体,老熬先是问了我们的意见,又跟寨民商量了下,最后采纳了我们的意见,不在对辛久做更多处理,但也不在立庙了,就直接把它当个普通寨民那样安葬。 这事处理完后我想起了什么,问:“老熬,那阿依是不是也可以葬进家族傩神塔了?毕竟她是无辜的。” 老熬犹豫了下点头了。 刘嫣儿说:“不过在葬她前我们需要取她的天灵盖骨,一小块就好,用来解宇阳的情蛊,她的棺材在哪?” 老熬指出了棺材,刘嫣儿和丁行知就过去撬棺材去了,我犹豫了下还是跟过去了。 棺材被打开后里面覆盖着大量粗盐,丁行知扒开粗盐,阿依的脸庞露了出来,虽然人死后因为皮肉塌陷、萎缩、发黑,导致样子大变,看起来甚至有点丑陋吓人,但回想起跟阿依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我的心很痛。 刘嫣儿扒开阿依头顶附近的粗盐,丁行知拿出工具递给她,看着那锋利的小凿子和小铁锤,我的心一下揪起来了,这毕竟是我爱过的女人啊,我实在有点不忍心,伸手一把握住了刘嫣儿的手腕,摇了摇头。 刘嫣儿凝眉道:“你考虑清楚了?确定要这么做?这样你这辈子可能都无法爱上别的女人了,也不能过正常生活了。” 我内心挣扎了起来,但丁行知突然一把将我推开,说:“别理他,这小子八成是想起他和阿依的往事,感情用事了,这可不是理智决定,咱们又是跋山涉水、又是帮寨子解决僵尸,这么辛苦就为了这一小块头盖骨,他说不解就不解了啊,他不对自己负责,我他妈还要对生意负责呢,别磨叽小师妹,动手!” 刘嫣儿觉得也是就准备动手了。 我背过身来不忍心看了,就在这时草蛊婆尼波舒过来了,跟刘嫣儿不停说着什么,还用手比划。 刘嫣儿神情茫然的放下了手中工具,丁行知不耐烦道:“这女人又说什么了啊,快动手啊。” 刘嫣儿愣道:“草蛊婆说或许情蛊不用解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转过了身来,惊喜道:“是不是真的啊?” 丁行知诧异道:“为什么?” 刘嫣儿说:“她说金蚕蛊是蛊王,能吸收任何蛊毒,情蛊的蛊毒也不例外,也许宇阳中的情蛊蛊毒已经被金蚕蛊吸收了。” 丁行知将信将疑道:“你确定?” 刘嫣儿摇头道:“无法确定。” 丁行知想了想说:“你让草蛊婆查一下宇阳身上的情蛊到底解了没有。” 刘嫣儿将话转达给草蛊婆,草蛊婆看看我又看看刘嫣儿,露出了一种扭扭捏捏的古怪表情,感觉像是在难为情。 我有点纳闷,她露出这表情是啥意思? 刘嫣儿也看出了她神情的古怪,便问她怎么回事,草蛊婆凑到刘嫣儿耳边说了什么,连刘嫣儿也笑了。 丁行知急道:“你们两个在那嘀嘀咕咕什么,你又笑什么?” 刘嫣儿没理会丁行知,只是对草蛊婆点点头,这是认可了。 草蛊婆扭扭捏捏了一会就朝我走过来了,我以为她要检查我了,就张开手臂笔直站好,把身体让给草蛊婆,哪知她突然上来抱住我,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嘴巴就亲上来了。 草蛊婆平时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嘴巴臭烘烘的,一股难闻的气味钻进了我鼻子,让人作呕。 我瞪大双眼总算反应过来了,一把推开草蛊婆,不停抹嘴朝地上啐唾沫,不悦道:“突然亲我搞什么啊,臭死了……。” 丁行知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兴奋道:“还真的不用解了,哈哈哈。” 我没回过味来,诧异的看向丁行知,问:“怎么就不用解了?” 刘嫣儿扬起嘴角说:“还记得情蛊发作的机制吗,只要你跟别的女人亲热就会起反应,但你现在的反应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恍然大悟了过来,一下高兴了起来,激动的说话都颤抖了,“我没事了?我跟女人打啵了,没事了,头不晕了,也不想吐了,哈哈哈,情蛊解了,也不用毁坏阿依的遗体了,哈!” 第30章 生的希望 虽然情蛊机缘巧合被金蚕蛊解开了,但这也意味着金蚕蛊要开始吸我的精气血了,如果不尽快学会控制法门,又或者将它驱离身体,等待我的仍将是死亡。 为此我们不得不滞留寨子。 在丁行知的指导下,寨民将家禽全都围捕起来进行焚烧处理,寨民这才搬回来过上了正常生活,危机总算过去了,可惜偌大的寨子就剩下二十来人了,略显冷清。 老熬帮着联络了附近的生苗寨子,寻找金蚕蛊的控制法门和驱离之法,但却没一个草蛊婆会,寨子里的草蛊婆尼波舒试着帮我驱离,但不得其法,只好放弃了。 我的身体出现了明显变化,虽然肚子不疼也不拉了,但却开始吃东西没胃口了,即便是金蚕蛊最喜欢的猪油炒蛋和丝巾也没用,吃什么吐什么,真是下泄完了开始上吐了,折磨的我五天之内暴瘦二十斤,人都快瘦脱相了,只能靠水来打湿口腔续命。 由于多日未进食我虚弱的都起不了床。 这天,丁行知和刘嫣儿在床边商量着对策。 丁行知无奈道:“小师妹,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宇阳这么下去必死无疑啊,这都快一个星期了,总不能为了他一直滞留在这吧,咱们还有生意和工作呢。” 刘嫣儿白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丁行知看了我一眼,说:“你即便听着,有些话该说我也还是要说,你这单生意只是解情蛊,并没有涉及解金蚕蛊……。” 刘嫣儿当即截口道:“你这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宇阳之所以中了金蚕蛊,也是在解情蛊过程中造成的,要不是金蚕蛊误打误撞解了情蛊,恐怕还要大费周章,你知道用阿依头盖骨炼解蛊药需要多久吗?少说十天半个月,还未必能成功,你必须负责到底!” 丁行知忙说:“你急什么,我有说不负责到底吗?但总不能这么无休止的等下去吧?我的意思是尽快想办法,你看看宇阳现在这状态,精气血都快被金蚕蛊吸没了,马上就要进入吃掉五脏六腑的阶段了,他等不了,我们也等不起啊。” 刘嫣儿眉头紧锁陷入了沉默。 我虚弱的叹了口气,颤抖的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放在床边,苦笑道:“这些天进山以来,我感受到你们是真心帮我了,你们已经很负责任了,为了我这单生意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都影响了工作和生意,丁老板没说错,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影响了你们……。”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看着我。 我接着说:“情蛊已经解了,你们的生意做完了,这张卡里是我所有的积蓄了,大概三万左右,不太够,麻烦你们送我回弥勒老家,我让阿爸把剩余的钱补上,你们就可以走了,至于金蚕蛊……算了不解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刘嫣儿过来坐到床边,拿起银行卡塞回我手上,认真的说:“先不要谈钱,还不是时候,我们既然接了这单生意就一定会给你个交待,怎么能半途而废?这已经不是多少钱的问题了,而是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丁行知叹道:“谁能想到阿金婶这个农妇居然是这么厉害的养蛊人,能养出金蚕蛊这种蛊王,比生苗寨子里的草蛊婆都厉害,可惜她死的太突然了……。” 刘嫣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问:“对了宇阳,你知道阿金婶是哪个生苗寨子里的人吗?既然她会养金蚕蛊,说明她那个寨子里绝对有控制金蚕蛊的法门,只要能找到她生活的寨子,你就有希望了!” 丁行知倒是没说反对的话,而是问:“宇阳,你回忆一下看看。” 我闭上眼睛试着回忆这些年跟安德江、阿金婶接触的画面,但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他们提过什么寨子,只好无力的摇摇头。 丁行知和刘嫣儿同时叹了口气。 这时候屋外响起了大个和小黑的说话声,两人进来后把几个手机交给了丁行知,小黑说:“丁大哥,我们去通电的地方把手机都给充满了。” 丁行知接过手机,叹道:“充了也没用,这又没信号。” 大个说:“对了刘姐,那通电的地方刚好有信号,还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本来我没接,但他一直打我就接了,他说是你二师兄。” 刘嫣儿诧异道:“二师兄?他说什么了吗?” 大个挠挠头说:“他说他从西藏回来了,刚巧这段时间有空,问你在哪,还说金蚕蛊你可能搞不定,他要过来看看,问你们在什么地方,我就把大概方位告诉他了,他说这两天就过来。” 刘嫣儿和丁行知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惊喜神色。 刘嫣儿激动道:“太好了,二师兄一来宇阳就有救了!” 我纳闷道:“为什么你们二师兄一来我就有救了,他能解金蚕蛊吗?” 刘嫣儿摇头道:“不能,但我二师兄黎世宁是个通晓各类民俗的专家,常年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神头鬼脸的东西,有些手法都是民间秘法,我们见都没见过,兴许能延缓金蚕蛊的发作,给我们找到破解之法创造时间!” 虽然刘嫣儿把她二师兄说的这么厉害,但我内心还是很绝望,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丁行知哼道:“宇阳,你运气真够好的,这单生意居然要出动我们三个师兄妹帮你,这在以前可绝无仅有,要是我们三个都不能保住你的狗命,那我们还真是在丢师门的脸了,放心,你绝对死不了!” 我苦笑道:“你这么有把握吗?” 刘嫣儿插话道:“不是他有把握,他是对二师兄有信心!” 刘嫣儿这女人说话不吹嘘,可信度还是高的,这让我燃起了一点希望,这才勉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这时候屋外又传来了族长老熬的喊声,进来后老熬把一个包扔在了地上,笑呵呵道:“几位同志,我把你们需要的东西全都搜集到了。” 由于那晚丁行知在帐篷里临时抱佛脚,对此事一无所知,他疑惑道:“我们叫你搜集过什么东西了?” 老熬说:“就是那个洋人包里留下的东西啊。” 第31章 女巫病毒 丁行知仍是一头雾水,刘嫣儿只好简单解释了一遍,跟着便打开旅行包将东西全倒了出来,各种电子元器件散落一地,摄影器材全被玩坏了,拼都拼不起来,好在笔记本是完好的。 刘嫣儿打开笔记本翻了翻,夹在书页中的几张照片掉了出来,有一张刚好掉到了床边来,我顺手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张山区高空照片,应该是在飞机上拍摄的。 我跟刘嫣儿把照片交换着看了下,剩下那几张有卫星照片、满是数据的地质图、以及一张热成像图,我文化水平不高有点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刘嫣儿估计能看懂笔记本里的洋文,她看的很认真,还示意大家伙不要出声打扰她。 十来分钟后丁行知耐不住性子了,出声道:“小师妹,笔记里到底说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嫣儿缓缓合上笔记本,凝神道:“结合这些照片和笔记本里的内容,裴德洛来这的目的就很清晰了,他受雇于一家叫‘天使微笑’的生物科技公司,到这来寻找一种名为‘CWV’的罕见病毒,这些照片是他们通过高科技手段拍的,照片显示这一区域地下隐藏着大量这种病毒!” 丁行知拧眉道:“天使微笑?据我所知这是一家注册在百慕大群岛的生物科技公司,是一家研究转基因、人体基因编程技术,还研发医药和生物病毒的科技公司,这家公司的历史很悠久了,二战时期就存在了,这还是家很有争议的公司,说是臭名昭著都不为过,因为它们的病毒技术被运用到了战争里,给许多人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痛。” 我好奇道:“CWV是什么病毒?” 刘嫣儿解释道:“是中国、女巫、病毒三个英文单词的英文首字母缩写。” 我愣道:“中国女巫病毒?” 刘嫣儿颔首道:“对,中国女巫病毒应该指的是草蛊婆的蛊毒。” 丁行知诧异道:“你拿个杯的,草蛊婆的蛊毒引起洋人注意了?” 刘嫣儿不置可否,只是眉头紧锁想着什么。 老熬拿起几张照片看了看,愣道:“这些照片好像是对着当年部队的地下工程拍的啊。” 刘嫣儿突然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沉吟道:“我明白了,当年军方可能也是冲着这个来的,所谓的地下工程根本是子虚乌有,他们应该是发现了这地区地下不寻常,所以以搞地下工程的名义过来看看,可能受限于当年技术不成熟,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最后被迫放弃了。” 刘嫣儿迟疑了下又补充道:“就像我国专家探测到秦始皇陵里封存着大量水银,有剧毒汞蒸气,挖开会造成灾难性后果,所以被迫放弃了挖掘,道理应该差不多。” 我琢磨了下说:“从这些照片来看,天使微笑公司早就关注到这事了,而且在外围进行了多年考察和研究,觉得有必要深入实地,于是就雇了裴德洛,想利用他的身份做掩护到实地来看看情况,他们要找的这种病毒蕴藏着巨大商机,说不定想用在战争上!” 刘嫣儿颔首道:“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为了研究病毒开发医药,但往大了说病毒是战争的生化武器,如果病毒被用在国人身上,那这事就大了去了。” 丁行知沉声道:“天使微笑大费周章找这种病毒,显然对这病毒有充分研判,如果没有太大价值,他们不会投入这么多的资源,又是高空拍摄又是派人潜入这里探寻,八成是要把这种病毒运用到战争上了。记得辛久和裴德洛的状态吗,他们的尸变多少跟蛊毒有关,如果利用蛊毒打造一支不死的僵尸军团,全世界还有哪个国家能匹敌?” 我听的倒吸凉气,这事越来越令人后怕了。 丁行知说:“小师妹,这事不小,不是咱们能管的了,搞不好涉及国土安全,我建议联系政府部门将这事汇报上去,由国家来处理。” 刘嫣儿颔首道:“确实有这必要,但这种事该找哪个部门,总不能找派出所吧,这么扯淡的事警察能相信吗?” 我想了想说:“找当年那支工程部队的领导,他们既然能到这来以工程名义介入,说明对此事有一定研究,并上升到了军事级别,汇报给他们肯定有用!” 刘嫣儿说:“宇阳说的有道理……可当年那支部队是什么工程部队都不知道,怎么找?” 丁行知叹道:“唉,解个蛊还他妈被牵涉进国家安全事件了,真够扯淡的。” 我看向老熬问:“老熬,当年那支部队的番号你记得吗?” 老熬反问:“什么是番号?” 丁行知估计想到了歪门邪道的东西,讪讪的笑了一下,随后才认真说:“就是一支部队的编号、代号。” 老熬摇头说:“我不太懂,哦对,当年跟我谈话的领导给我送了个礼物,我一直保存着,估计能有点用,他还说要是我们的寨民融入汉人生活区,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拿着这东西去找他,他一定提供帮助。” 刘嫣儿催促道:“那你赶紧去拿来我看看。” 老熬去拿东西后我们继续聊这事。 刘嫣儿沉声道:“天使微笑花这么长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这事,裴德洛现在跟他们失联了,他们肯定不会罢休,会继续派人过来,寨民们这么淳朴,哪里懂这些事,如果我们离开这事就悬了。” 丁行知无奈道:“可是小师妹,咱们只是普通人,管不了这么大的事啊,宇阳现在又是这状况,哪还有功夫去管。” 我深吸口气说:“不用管我,这都涉及到国土安全了,身为中国人绝不容许洋人在咱们国土上搞害人的事,我的命是小事!” 丁行知感慨道:“你倒是有觉悟啊。” 刘嫣儿想了想说:“反正二师兄还没来,我们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就先呆在这看看情况吧……我觉得有必要去那所谓的地下工程看看了,把情况先摸清楚,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你觉得呢丁师兄?” 丁行知颔首道:“也只能先这样了。” 我们正说着老熬回来了,并把东西给带来了。 第32章 烟鬼蛊虫 老熬拿来的东西是一个手掌大的红色小盒子,跟首饰盒很像,里面装的是一枚纪念奖章,盒盖内还印有部队番号和驻地信息,原来是广东那边的一支部队。 有了信息找起来就方便多了,刘嫣儿提议到通电和有信号的地方,可以联系部队领导说这事,但丁行知认为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部队领导也未必会相信,最好是当面过去找部队领导说,有照片和笔记本信服力就大多了。 刘嫣儿想想也是就同意了,但要等二师兄黎世宁来了在决定是否前往广东,目前的关键是要先摸一摸“地下工程”的情况。 刘嫣儿和丁行知决定过去看看,我对这事很感兴趣就想去,但实在起不了床只好作罢了。 两人吃过午饭后就带着大个和小黑过去摸情况了,直到晚上才回来。 回来后丁行知向我描述说:“那地方位于大山背面的一个凹地里,很隐蔽,部队在那打通了一条简易隧道,但只往下挖了两百米就被迫放弃了,根据现场环境判断,应该是受限于技术问题被迫放弃的……。” 我好奇道:“是什么技术原因放弃的?” 刘嫣儿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塑胶袋,里面装的是一个用报纸卷起来的干瘪烟头,我对烟叶还是很了解的,于是示意刘嫣儿拿给我看看。 我把报纸烟头拿出来打开,发现是一些颗粒状的烟叶,放到鼻尖下闻了闻,但只能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可能是年头太长的缘故导致烟叶气味被覆盖了。 我看了丁行知一眼,他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给我递来一个打火机。 我点上烟叶吸了一下,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直冲天灵盖,大脑一阵嗡嗡的,就跟五雷轰顶了似的,辣得我剧烈咳嗽、眼泪都下来了,连第二口都不敢闻直接给灭了。 丁行知问:“怎么样?” 我思忖道:“这是黄花烟草茎叶碾碎后晾晒制成的,味道非常冲,用报纸卷了抽还带有油墨味,风味独特,国人根本抽不惯,六七十年代在新疆的游牧民族中很流行,但在西南地区很少见,那个时候部队里应该没有新疆兵,我怀疑是苏联人抽的,只有他们喜欢抽这么冲的自制卷烟,当时的部队里说不定有苏联专家,这种烟学名叫莫合烟。” 刘嫣儿和丁行知对视了一眼,丁行知笑道:“你小子够厉害啊,光靠这点烟叶就能推测到这些,刚才小师妹也说这是苏联人抽的香烟,她说当时的部队里有苏联专家,结合时代背景她认为是中苏交恶后,苏联专家都被撤走了,这才导致部队没有技术无法继续挖下去。” 我看着刘嫣儿吃惊道:“可以啊刘姐,光看烟头就知道是苏联人抽的烟,你知识面很广嘛,这么冷门的知识都知道。” 刘嫣儿翻白眼道:“你瞎啊,卷这烟叶的报纸上写了几个俄文啊。” 我去看了下报纸,还真发现报纸空白处写了几个难以辨认的俄文,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丁行知取笑道:“马屁又拍马蹄上了吧。” 我好奇道:“刘姐,你还懂俄文啊,这几个俄文什么意思?” 刘嫣儿说:“想回家的意思。” 丁行知得意道:“我小师妹不光懂俄语,还懂英语和西班牙语、日语,她可是我们师兄妹之中的语言专家了。” 刘嫣儿白了丁行知一眼,说:“道医也要与时俱进,有时候难免结合一些国外的医学知识,所以需要翻阅国外的医学文献,我也是没办法才学的。” 我笑道:“那也很厉害了……。” 我正说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了,胃口突然大开很想吃东西,我咽着唾沫问:“有没有东西吃,我想吃。” 丁行知纳闷道:“你有胃口了?” 刘嫣儿诧异道:“吃什么吐什么,还敢吃啊?” 我摸着肚子说:“但现在饿的不行,就是想吃啊。” 老熬想了想说:“不如先给他弄点东西吃吃看,也许金蚕蛊折腾累了呢?” 刘嫣儿当即摆手道:“不可能,金蚕蛊在没吸干精气血、吃掉五脏六腑前,人是不可能有胃口的。” 丁行知愣道:“该不是回光返照吧?” 刘嫣儿拍了下丁行知的脑袋,骂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苦笑了下说:“不管什么原因了,总之肚子饿了想吃,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不然我说话都快没力气了。” 老熬连忙吩咐小黑和大个去弄吃的,不一会他俩就给我弄了腊肉和一晚糊糊汤,也不知道是什么汤,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加入猪油就着全给吃干净了,而且没有任何半点想吐的感觉,身体舒服的不行。 丁行知和刘嫣儿十分诧异,就连老熬也纳闷不已,连忙把草蛊婆给叫来说明了情况。 草蛊婆询问了我吃东西前干了什么,我说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干,就是突然就饿了,草蛊婆疑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刘嫣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你不是什么也没干,你抽莫合烟了!” 我愣了下,难道是莫合烟让我肚子感到饿了? 丁行知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拿个杯,我懂了!金蚕蛊喜欢这种烟,这烟让它放弃吸取你的精气血了,这他妈还是一只烟鬼金蚕蛊啊。” 刘嫣儿反应过来了,说:“丁师兄的说法可能是对的,金蚕蛊本身就喜欢香火供奉,它肯定误以为香烟是供奉的香火,金蚕蛊吸了香火就会乖乖听话,这段时间我们也是靠这办法才让它帮我们寻路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金蚕蛊居然被一口香烟给训服了,这他妈是不是太扯淡了?! 丁行知大笑道:“那还找什么破解之法,你学会抽烟就能控制金蚕蛊了,对了,记得抽这种冲烟,金蚕蛊应该喜欢,哈哈。” 我为难道:“这是不是误打误撞啊,也许不是这么回事呢?再说了,肚子里有条邪门虫子,感觉怪怪的,最好还是给弄出来比较好吧?” 第33章 山里的大墓 丁行知想了想说:“等你不舒服没胃口的时候就抽支烟,看看反应,就知道是不是误打误撞了。” 刘嫣儿颔首道:“宇阳说的也对,这法子始终不保险,如果保险的话当初让它一直吸香火就行了,始终还是要解除啊,不过这法子倒是能拖住金蚕蛊吸气血,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去找控制之法和驱离之法,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 为了验证是不是误打误撞,我只好躺在床上等肚子饿了。 由于很多天没进食我很快就肚子饿了,之后在没抽烟的情况下吃了点东西,但刚到胃里立马就想吐,不断作呕。 丁行知把自己抽的中华烟给了我一支,但我抽了没什么感觉,还是想作呕,这让丁行知和刘嫣儿有点疑心了。 老熬想了想索性把他自己抽的竹筒烟炮给我拿来了,说他们寨子的土烟叶很冲,不比莫合烟差,示意我试试看。 我抱着竹筒烟炮,就跟满清时期抽鸦片膏的大烟鬼似的,躺在那狠狠抽了一口,那辛辣刺鼻的气味差点把我原地送走了,但很快人就舒服了起来,胃口大开,把剩下的食物都给吃光了,甚至不用就猪油也不会不舒服,这让我很激动。 丁行知说:“看来不是误打误撞,金蚕蛊就是喜欢抽烟,还必须是冲的!” 刘嫣儿吁了口气,说:“总算找到暂时压制金蚕蛊的办法了。” 我无奈道:“我自家种烟草,却从来没想过烟草能压制金蚕蛊,我家人很反对我抽烟,所以我一直没学,这下好了,必须要学抽烟了,唉。” 丁行知讪笑道:“抽烟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有觉悟嘛,这不是刚好为国家做贡献了嘛。” 我没反应过来,愣道:“抽烟能给国家做啥贡献?” 丁行知说:“你不抽我不抽,国家的飞机大炮、军舰航母怎么造的出来?卫星又怎么飞上天?运载火箭上的信号灯、螺丝钉就是我们这些烟民贡献的啊,我这些年抽的中华烟,起码给军舰上安了一门飞弹炮了,这才叫觉悟懂吗?” 我哑然失笑。 刘嫣儿白眼道:“满嘴歪理,你到时候得了肺癌,你看我会不会去看你一眼!” 丁行知不满道:“这怎么是歪理,你们女人懂个鸡儿,还咒我得肺癌,良心真是大大滴坏……。” 因为找到了压制金蚕蛊的办法,我很快就生龙活虎了过来。 老熬为了方便我携带,专门给我制作了便携式的烟管,看起来就跟一根竹笛似的,烟叶也给我准备了好多,用一个布袋子装着可以系在腰间。 在我恢复过来的第二天,刘嫣儿和丁行知的二师兄黎世宁就赶到寨子了,他来的时候是夜里,还闹了个大乌龙,差点把他弄死了。 那天晚上我们早早睡下来,哪知半夜大个跑来通知我们,说寨里可能来猩猩之类的僵尸野兽了,怀疑是前段时间寨子里的家禽跑出去感染了山里的野兽。 我们几个慌了神连忙起来准备对付,寨民们也武装了起来,躲在暗处向“僵尸猩猩”放暗箭,但这怪物十分灵活,闪转腾挪根本不像猩猩,刘嫣儿意识到不对,连忙阻止寨民攻击了。 她扔了个火把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黝黑男人。 刘嫣儿大喜喊道:“是二师兄啊!” 我吃惊了下,这二师兄黎世宁怎么这幅德性?后来才回过神,他这是在山里寻找寨子吃了不少苦头,搞成这样也正常。 黎世宁听到刘嫣儿的喊声后当即破口大骂:“老子日你屋里仙人,各婊滴,师兄都不认得,把老子当尼玛畜生在这里射,瞎妹,快跟老子滚出来!” 警报解除后寨民们才安心的回去睡觉了,我们出去跟黎世宁汇合了。 到了住处后,黎世宁狼吞虎咽了很多东西,还喝了不少酒,跟着直接就地睡下,对我们的安排充耳不闻。 次日,黎世宁醒来对我做了检查,认可了抽烟压制金蚕蛊的办法,但他建议我每天至少放一次血。 我好奇的问:“黎哥,为什么要放血啊?” 黎世宁说:“虽然金蚕蛊安分了下来,但它久居体内排泄蛊毒,蛊毒进入血液循环人会不舒服,比如昏昏沉沉、头晕目眩,严重的还会幻视幻听,每天放放血能保持血液新鲜,让身体保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 我这才明白了,又问他需要放哪里的血,又放多少的量。 黎世宁想了想,对刘嫣儿说:“瞎妹,你带卫生巾了冒?” 刘嫣儿颇为尴尬,但还是拿来了一个卫生巾。 黎世宁拆开卫生巾,从里面扯出一团小棉花,说:“能把这一小团棉花吸满,看不到一点白色就行鸟,用哪里的血无所谓,总之要每天放哈血。” 这倒不是难事,我答应了下来。 黎世宁听说那个“地下工程”后当即要去看看,这次我也跟过去了,但让我诧异的是黎世宁并没有去那条废弃的隧道,而是在附近的山头上看来看去,一会看天一会看地,还捏起泥土闻,甚至放到嘴里尝一尝,行为十分古怪。 正当我想找丁行知问问什么情况的时候,黎世宁说:“这鬼地方尼玛居然有个大墓,难怪部队滴和洋鬼子要来这边搞七搞八了。” 黎世宁是湖北武汉人,那边的方言我倒是都能听懂,我吃惊道:“大墓?谁的大墓?!” 黎世宁说:“老子哪晓得是哪个的大墓,不过这山卡卡里有个把墓也蛮正常,我是按照风水上的特点指出来的。” 我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军方是冲着这个大墓来的了?” 黎世宁说:“八成是,有些墓里的东西具有军事研究价值,上头的领导一定综合考量过,所以才让军方过来挖挖看了。” 刘嫣儿补充道:“那我就更明白军方为什么会介入又为什么不挖开了,除了专家撤走的因素外,应该也是考虑到挖开的价值,又或者说挖开后风险比较大,所以就放弃了。” 丁行知说:“如果天使微笑公司的数据没错,那这墓里绝对充满了蛊毒,性质跟秦始皇陵都是水银差不多,小师妹,你那个比喻还一语成谶了。” 黎世宁拍拍手上的土,问:“废话不要多说,你们现在想莫样搞?” 第34章 千里送情报 丁行知苦笑道:“还莫样搞,当然是上报国家啊,这事太大咱们管不了也没法管,再说了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宇阳身上的蛊,他身上的金蚕蛊都没解,哪有功夫管这事啊。” 黎世宁没有吭声,只是双手抱臂望着大山,嘴角扬起神秘的笑意。 刘嫣儿看他这种表情,试探道:“黎师兄,你该不是想……。” 黎世宁看了刘嫣儿一眼,挑了下眉说:“还是小幺妹跟我心意相通啊。” 刘嫣儿严肃了起来,摇头道:“黎师兄,我知道你对这些神秘事件很感兴趣,但这事性质不同,开不得玩笑,况且咱们又不是盗墓的,万一事情搞大了谁来负责?弄不好要坐牢的啊。” 黎世宁不悦道:“老子又冒叫你们负责,既然发现这地下有个大墓,来都来了你叫我莫斯都不做,我哪受得了啊?” 刘嫣儿正色道:“受不了也忍着!” 黎世宁悻悻的说:“其实你说的也对,这事确实太大了,但我们就这样走了也不妥,万一洋鬼子又派人来搞事情,山里这些苗人搞不定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派个人到广东那边克,把这事汇报给部队领导,让他们过来接手这事,等他们人来了我们在走,这样就万无一失鸟,你说可以吗?” 我点头道:“我觉得这样最好了。” 丁行知连忙说:“我去广东上报吧,这些天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湿气又重,我屁股上都长痱子了,要赶紧回到文明社会缓一缓。” 刘嫣儿说:“你这人办事不靠谱,一个人去准保事情会被搞砸,在去一个人盯着,不如黎师兄……。” 黎世宁截口道:“老子信了你滴邪,这尼玛才翻山越岭跑过来,休息都冒休息,你又让我克哪里唦,我就留在这里了,小幺妹,还是你克吧。” 刘嫣儿看看丁行知又看看黎世宁,有些无语。 我不禁想笑,丁行知和黎世宁这是各怀鬼胎了,一个想远离这鬼地方、不想牵涉进复杂的事件里,一个却想留在这找机会窥探这地下的隐秘。 刘嫣儿突然指向我说:“让宇阳陪你一起去,这总行吧?” 黎世宁和丁行知异口同声道:“我同意!” 我也是服了这三个师兄妹了,好好的居然扯到我身上来了,不满道:“你们忍心让一个染了蛊病的病人舟车劳顿吗?” 黎世宁说:“这有莫斯不忍心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金蚕蛊都被压制住了,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有丁奸商陪着,你们互相照应不是蛮好吗?” 丁行知揽着我的肩膀说:“这鬼地方电没有、信号没有,难道你呆的住?出去透透气多好啊,别不高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了。 我和丁行知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了,有了小黑给我们做向导出山就容易多了,只花了两天时间我们就回到了文明世界。 丁行知找到停在树林里的越野车,小黑给我们指了条出山的近路就回去了。 从玉溪新平到广州开车起码要二十个小时,但我不会开车,只能由丁行知一人开,他还不开高速,非要摇国道,说什么国道景致好不容易犯困,而且想停车就停车,这一路上他一会说脚踩油门踩麻了需要休息,进城这逛那逛;一会说肚子饿要吃当地特色美食;一会又是犯困和三急,花样繁多,有些事我也不太好戳破,只能由着他了。 就这么开开停停,原本一天一夜就能到,他愣是开出了三天两夜才终于到了广州。 好在到了广州后丁行知还算靠谱,没被花花世界给迷住,直接去了部队驻地。 哨兵帮我们打完电话后就有一个干部出来接待了我们,这干部自称姓李,说是部队管后勤的领导。 我们把那枚纪念奖章交给他,李领导马上就认出来了,说这是他们部队特有的纪念奖章,但看着是最老的一个版本,他问我们要找谁,我们说不出要找谁,老熬也没告诉我们,丁行知只好说要找这纪念奖章的主人。 李领导倒是挺和善,直言这两天部队没在这边,开拔去外地军事训练了,还要一天才能回来,他给了我们两个选择,要么把纪念奖章带回去,等明天下午四点再来,那个时候部队应该差不多回来了,要么把东西留下,在留下电话号码,等他查到奖章的主人是谁给我们打电话,丁行知选择了后者。 既然这样我们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丁行知精力旺盛,非要带我出去逛广州城,但我拒绝了,躺在酒店里睡了个觉,这是我这些天睡的最安稳踏实的觉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却发现丁行知夜不归宿,也不知道一晚上死哪鬼混了,给他打电话也没接,还真被刘嫣儿说中了。 直到中午的时候丁行知才哈欠连天的回来,问他话他都懒得回答,只说在沿江路酒吧街泡了一晚上,又跟酒吧刚认识的广州妹去食早茶,搞到现在才回来补觉。 我气的不行又没法说,只能任由他睡了,哪知他刚睡下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我推他起来接电话却怎么都叫不醒,只是鼾声如雷,没办法我只好帮他接了。 电话接通后,对方问:“你好,请问是丁先生吗?这纪念奖章是你放在李司务长那的吧?” 我惊喜不已,没想到部队这么快就回来了,忙说:“你好领导,我不是丁先生,但我是跟他一起把奖章送到部队去的,跟我说也一样,对了领导,请问这枚奖章是您的吗?” 对方笑说:“不是,只是认得这枚奖章,这是我爸陈建华的东西,我是他儿子陈守义,关于这枚奖章的故事我听我爸说过,他把这枚奖章送给了哀牢山里的苗族老乡,好像叫金波熬。” 我激动道:“对对对,就是老熬。” 陈守义问:“您是从寨子里出来的苗族老乡吗?” 我说:“是,但又不是。” 第35章 陈连长 陈守义纳闷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陈领导,你看我们能不能见面聊?有些事只有见面才能说清楚。” 陈守义迟疑了下说:“我有任务在身没办法出军营,能不能麻烦你们来一趟?” 我欣然答应了,挂断电话我就叫丁行知起来,可这家伙怎么都叫不醒,气的我扇了他两巴掌,他这才睡眼惺忪的醒来,迷糊道:“你拿个杯,你叫醒我干嘛,做美梦呢。” 我气愤道:“是不是梦到美女打你耳光了?” “嗯?你怎么知道?”丁行知愣道:“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我输了她们扇我耳光,那小手扇在脸上……咦,怎么真火辣辣的?” 丁行知捂着脸颊揉着。 我无语道:“是我扇的,部队领导来电话了!” 丁行知这才恍恍惚惚清醒过来,问道:“部队领导说什么了?” 我说:“叫我们去军营见面。” 丁行知连忙翻下床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随后我们就出门了。 我们来到部队驻地后给陈守义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辆吉普车开来接我们了,但上车前丁行知的旅行包因为装了法器,被告知无法带进去,他只好存放在哨兵那了。 吉普车带上我们进了军营,在过去的路上我向开车的兵哥哥打听陈守义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得知是连长后我们挺高兴,这级别好歹能管一些事了。 很快我们就在一栋楼的办公室里见到了陈守义。 我们没过多客套,简单寒暄后便把山里发现的情况给说了,并把笔记本和照片交给了陈守义,有些比较玄乎的细节我们都跳过去没说,比如金蚕蛊、僵尸之类的东西。 陈守义翻翻笔记本又看看照片,神情逐渐凝重,说:“你们反映的情况很有价值,我会把这些东西交给有关部门的领导,看看他们怎么理解这事。” 我问:“这要等多久?” 陈守义摇头说:“不好说,要看有关部门的领导怎么研判了,我只是听命令的军人,有些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丁行知这时候问:“陈连长,您对当年山里那件事知道多少?” 陈守义说:“一知半解吧,只听我父亲当年提起过,但那时候我还很小,所以很多细节都忘了。” 丁行知问:“那陈老爷子呢?他在哪,最好能让我们见一见他。” 陈守义叹道:“我爸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丁行知连忙说:“不好意思,不知道老爷子已经过世了。” 陈守义笑说:“没事,我爸临终前专门叮嘱过,只要有人拿着他的纪念奖章过来找人,只要提出的要求合理,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帮一帮,这是他对苗族老乡的承诺,毕竟当年他在山里得到了老乡们的照应……。” 丁行知截口道:“陈连长,您别误会,我们拿这奖章来不是讨要什么恩情,这奖章只是见到您的信物,我们这次过来是担心山里的情况,毕竟那一带引起一家臭名昭著的外国公司注意了,这事不简单,身为一个中国公民……。” 陈守义打断道:“我理解,你们心系家国,在大是大非面前做的选择让我钦佩,千里迢迢跑来汇报这事,让我很感动……。” 丁行知可能没睡好,脾气有些急,对陈守义这番套话官话有些不耐烦,打断道:“陈连长,你不要给我们戴高帽了,我想每个国人遇上这事都会这么选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军方会不会接手这事?” “这……。”陈守义有些为难,说:“丁先生,这事我得汇报给有关部门的领导,要看他们怎么理解和处理这事了。” 丁行知说:“那行,你现在就汇报,我在这等着。” 陈守义表情很尴尬,一副想说话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丁行知见状补充道:“不是我为难你陈连长,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要是往大了琢磨后果很可怕,所以我必须要等到一个结果!我也不把这事上升到国家层面了,我没这么大的格局,但这事牵涉到哀牢山里很多苗民……。” 陈守义没有吭声,只是认真听着。 丁行知接着说:“天使微笑绝对不是家干净的公司,二战时期他们的军工和病毒技术,给太多战争中的无辜老百姓造成永久伤痛了,现在,他们在我们国家的山里搞事情,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财力,你觉得他们仅仅是为了病毒研发医药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陈守义深吸口气站了起来,沉声道:“你们在这先喝喝茶,我这就去找领导汇报。” 说罢陈守义就出去了,我和丁行知只好等着了。 我说:“丁老板,你刚才那番话说的太好了,我得给你鼓掌了。” 丁行知说:“我也只能这么说,陈守义不是亲历者,对这事感受不深正常,他又是个军人,有些事不归他管、他也没法管,所以他有点懈怠可以理解,但咱们目前只能跟他接触,我不这么逼他一下,谁知道这事汇报上去要拖到什么时候?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表示了同意。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下午,丁行知还趁机睡了一觉,眼看天都要黑了,有人给我们送来了饭菜。 我拿出烟枪点上抽了一口,缓过来后才把饭菜吃了。 我边吃边苦笑道:“我这搞的跟瘾君子似的,吃饭前还非要嘬一口才能吃得下饭。” 丁行知伸着懒腰说:“又是情蛊又是金蚕蛊,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运气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叹道:“不是抱怨,只是、唉,算了不提了……对了,这都四五个小时了,陈连长怎么还没回来?” 丁行知拍着我肩膀,说:“耐点心,时间越长越说明部队领导重视这事!”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只见陈守义和几个穿军装干部模样的人进来了,他们身后还带着一大帮老头,这些老头一个个头发花白、弯腰驼背,还有拄拐和坐轮椅的,有个老头甚至穿着医院病号服、挂着吊瓶就来了。 这些人几乎把办公室给挤满了,阵仗大的把我和丁行知都给搞懵了。 第36章 绝密文件 陈守义将那几位军装领导介绍了下,都是部队的大领导,我和丁行知谦卑的跟他们握了手。 陈守义接着介绍道:“这十多位老人家是当年那支部队的老同志、是亲历者,不瞒你们说丁先生、安先生,虽然当年山里那工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在文件上还属于尚未解密的事件,因此对你们汇报的情况我很为难,在跟首长们商量过后,我才敢联系当年的亲历者,他们在得知情况后,下午直接从全国各地坐飞机赶来了。” 我和丁行知面面相觑颇为震惊。 陈守义指着一位精神奕奕的老同志说:“这位是当年那支部队的政委赵云峰赵老,他对整件事了解的比较详细,就由他来谈一谈吧,大家都坐吧。” 大家伙坐下后赵老开始了娓娓道来。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家尚处于格外困难的阶段,可说是内忧外患了,外有中苏交恶、边疆危机、及西方的经济封锁,内有经济转型和政治动荡的困境。 当时他们这支工程部队原本是要到中印边境去的,由于中印边境地势复杂,需要他们见山开山、修桥铺路来保障兄弟部队及时到达边境,但一个突发状况却把他们调到了哀牢山里。 这突发状况是一支国外登山队以攀登珠峰的名义入境,但却没出现在珠峰一带,上级领导感觉情况异常,于是让部队派出侦察机进行侦查,最后在哀牢山里发现了登山队的踪迹。 部队马上派人过去将他们接出了哀牢山,经过了解得知,登山队是因为迷路才误打误撞进了哀牢山,但部队领导发现了问题,登山队带的设备里并没有多少登山装备,反而更多的是地质测绘工具和挖掘工具,登山队进入哀牢山明显早有预谋,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攀登珠峰,而是地质勘探! 虽然发现这支登山队有问题了,但却没办法深入探究,除了这些人咬死不承认外,主要是碍于当时的时局,登山队里有美国人、英国人以及西方多个国家的人员,这些国家的外交官不断施压要求释放登山队,考虑到外交因素,上级领导只得被迫将他们放出境了。 上级领导通过登山队留下的图纸、设备得出了他们可能是在哀老山里找矿产,于是立即找来了地质专家进行研判,结果也得出了相同结论,跟着就组织了一支地质勘探队深入哀老山,当时中苏并没有完全交恶,这支勘探队里还有两个苏联专家。 勘探队进入这一区域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们探测到这一区域地磁异常,地震波成像显示地下存在很大一片阴影空间,受限于当时的设备,勘探队无法获悉这片阴影空间是什么,只得暂停勘探先把情况汇报上去了。 上级领导经过研判认为西方人既然这么重视,很有必要搞清楚那片阴影空间是什么,这才把赵老他们这支工程部队给调了过去,本来想挖开看看,哪知时局突变,苏联将所有援华专家都撤走了,导致工程部队没了指导像无头苍蝇似的,不敢贸贸然进行挖掘了。 不过当时国内的地质专家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用很多土办法进行探测,在加上经验丰富,他们一致认为地下那片阴影空间可能是一个西南少数民族的墓葬,而且里面存在大量不知名的细菌和病毒,一旦挖开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 上级领导充分考虑了后果,最终决定停止挖掘。 随着当年负责这件事的领导和知情者去世,这事也就被尘封在了档案里。 当年这事的文件被定性为绝密,解密年限是三十年,按理说早到了解密年限,但工程部队当年是奔着中印边境去的,负责解密的同志误以为牵涉了边境问题,就给归类到了控制解密的文件里,因此始终未曾解密公开。 事实上这文件完全可以解密了。 听到这里丁行知叹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知道那片区域地下蕴藏着大量病毒了?” 赵老点头道:“对。” 我有些不解了,说:“既然知道那片地下蕴藏大量病毒,为什么不派人盯着,病毒要是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陈守义笑呵呵道:“安先生,你有所不知,早些年确实有人在那秘密驻守,但时间一长就慢慢撤回来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嘛,随着国力的日益强盛,即便不派人驻守也能监测到那一带是否有异常,而且想挖开那片区域可不简单,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如果有这么多人在那片区域动作,我们老早就获悉了。” 我讪笑道:“但这却让裴德洛这样的人有机可乘了。” 陈守义叹道:“是啊,从正常途径入境的很难逃过监控,这一个、两个非法入境的人员确实很难监控到,但没必要太担心,他一个人干不了什么,也就只能拍拍照片了……。” 丁行知皱眉道:“你这意思是我们小题大做了吗?” 陈守义摆摆手还没说话,一个首长就插话道:“丁先生,你不要误会陈连长的意思,我们不是不重视你提供的情况,而是军方要站在大局考虑,从我们的角度来看那片区域的问题只是很小的事件,我们看问题难免有所疏忽,但你提供的情况揭开了这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地方居然还在吸引境外人员的注意,这就有必要重视了,我们要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来避免产生严重后果。” 我好奇道:“你们打算采取什么防范措施?” 这首长说:“现在的技术比当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能在控制病毒扩散的情况下进行挖掘,我们商量后决定公开进行挖掘,看看那片阴影空间到底存在什么!” 陈连长补充道:“虽然文件尚未解密,但这只是误操作,走个流程也就解密了,问题应该不大,我们决定成立一支联合考察队伍进山把那地方给挖开,这么一来不仅能把我们自己的隐患解除,也能杜绝天使微笑这样的境外公司窥觑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和丁行知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37章 阴山弟子 既然这事有着落了,我和丁行知便放心下来打算告辞了。 陈守义却示意我们先别急着走,说:“丁先生,我虽然是个唯物主义的军人,不信民间巫法之术,但不可否认的是巫法之术在我国民间有着悠久的历史,是一种特殊的传统文化,从有文字可考开始它就已经存在了,商代龟甲上的甲骨文便是巫法之术的产物,后世的天文学、医学、心理学、物理学等诸多学科,都受到了巫法之术潜移默化的影响,不管时代如何变迁、科技怎么发达,它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却从未被撼动过,至今仍扎根于民间流传甚广,这让人十分震惊。” 丁行知不自然了起来,笑呵呵道:“陈连长,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都听不懂。” 我看了丁行知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扭捏了起来,作为正一道的居士,对巫法之术应该门清啊,他不承认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个陈守义,好端端的莫名其妙提起巫法之术又是什么意思? 陈守义笑了笑说:“想必你跟同伴讨论过笔记本上记载的‘CWV’是什么病毒了吧?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中国女巫病毒的英文首字母缩写,也就是苗族草蛊婆的蛊毒,对吧?” 我略感吃惊,没想到陈守义这个当兵的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丁行知吁了口气,无奈道:“陈连长,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要弯弯绕了,您的时间很宝贵,在我身上耽误了可不好。” 陈守义摆手说:“没关系,我们首长都坐在这了,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丁行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那我长话短说吧。”陈守义顿了顿说:“哀牢山腹地的那片阴影空间,如果像地质专家推测的那样是西南少数民族的墓葬,又或者像洋人说的存在大量未知病毒,说明地下这片阴影空间是经过民间高人布局的,我们的地质专家不懂这些,那就很需要像你这样的民间高人指导我们进行考察了。” 丁行知挤出笑容说:“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就是个卖工艺品的小老板,哪是什么民间高人,陈连长,您是不是搞错了……。” 陈守义抬手道:“太阴真人是你师父吧?作为民间隐修法教阴山派的正统弟子,对神头鬼脸的事可是门清,这难道不是民间高人?如果有了你和同伴的帮助,我相信这次考察必能事半功倍……。” “好了,不要说了陈连长。”丁行知的神情严肃了起来,沉声道:“我就是个小老板,平时喜好道教的传统文化,闲来无事买了个正一道的皈依证玩玩,唬唬不懂的老弱妇孺,真不是您嘴里说的民间高人,什么太阴真人太阳假人、阴山派阳山派的我听都没听说过,您一定搞错了。” 陈守义扬起淡然的笑意不说什么了。 丁行知直接站起给我使眼色准备走,我只好跟着他站起了。 这时候陈守义说:“丁先生,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没有。”丁行知硬邦邦的回了句,催促我赶紧跟他走。 我们都走到门口了,陈守义却说:“我知道阴山派这些年的名声不太好听,民间有许多江湖骗子打着阴山法的旗号招摇撞骗,都上了封建迷信毒瘤的黑名单了,是政府有关部门的打击对象,如果你是怕这个那就没必要了,我们军方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况且你们协助我们是保密性质,没人会知道你们的身份。” 丁行知驻了下足,但却没回话。 陈守义又说:“你千里迢迢跑来广州汇报情况是为什么?显然是意识到这事的严重后果了,我们的地质专家不懂这些神头鬼脸的东西,光靠他们怕是要出状况,万一病毒扩散又或是被境外的邪恶公司和势力获取,那对国家和老百姓将是致命打击!你既然有能力为我们保驾护航,为什么不愿意?” 丁行知抬腿要走,陈守义加重了语气说:“作为中国公民,发现国家和老百姓面临巨大风险,你有能力就要尽到作为公民的义务!” 丁行知无语道:“陈连长,你上纲上线也没用,我就是个普通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陈守义想了想说:“放心,我不叫你和同伴白干,我们花钱雇你们,只管开个价来,合适我们就接受!” 丁行知沉默了。 那些老同志们又是长吁短叹又是无奈摇头,在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扯了扯丁行知的衣角,小声说:“要不答应了吧?人家部队领导都开价了,这也是一单生意啊。”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屁,别吵!” 我悻悻的闭嘴了。 丁行知朗声道:“那片地下阴影空间到底蕴藏着什么还是个未知数,我和同伴要冒着极大风险去干这事,虽然作为中国人有义务尽一份力,但我们同时也是平头老百姓,要耗费时间、精力,乃至豁出性命去干这事,权衡利弊是人之常情,在这事上谈钱虽然不太好,但该谈还是要谈,价码再说,你先把考察队伍组织起来,我们住在附近的酒店里,组织好了给我打电话!” 说罢丁行知就拽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部队出来后我不满道:“你不是说自己是正一道居士吗?怎么成阴山派弟子了?我是老弱妇孺好骗吗?难怪上次问你师承遮遮掩掩不说了,哼。” 丁行知横着我说:“我是正一道居士还是阴山派弟子,这跟给你解蛊有关系吗?你知道阴山派是什么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但陈连长刚才都说了,这教派都上封建迷信毒瘤黑名单了。” 丁行知哼道:“你拿个杯,我帮你解蛊是实打实的吧,有骗过你什么了吗?这跟我是什么门派弟子有半毛钱关系啊,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多想,再说了阴山派的传承向来是隐秘的,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神经病,都不知道你生什么气。” 我愣了下,还真是,我为什么要生气?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丁行知是什么门派弟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38章 一百万 丁行知倒也没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在那自言自语了起来,“军方就是厉害,连我这么隐秘的身份都被查到了,唉,这都施压了,看样子这事跑不了了啊。” 我哼道:“谁叫你不是黑户,是个有名有姓的中国人,军方想查还不容易吗?” 丁行知摸着下巴说:“话是这么说了,但他们直接查到我师父是太阴真人,这就有点邪门了,我师父归隐山林都多少年没在尘世露面了,身份信息早已注销,算是个开过死亡证明的死人了,这都能查到是不是有点邪门?” 我说:“他们要查你背景肯定有办法啊,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是不是真想跟军方谈这笔生意啊?” 丁行知白眼道:“谈啊,为什么不谈?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干这种冒风险的事肯定要收钱啊,这跟对方是谁和我是不是中国人无关。” 我无语道:“你真是掉钱眼里了。” 丁行知不满道:“喂,你这话说的就不像个成年人了,生活压力这么大,白干谁乐意啊。” 这时候有辆给部队送菜的皮卡停在了岗亭那,丁行知指着车上的蔬菜说:“我跟他们性质是一样的,难道他们给部队送菜不要钱啊,真的是……对了,我的包还在岗亭哨兵那。” 丁行知过去取回了包背上,我问:“你接了这单生意,那我的金蚕蛊怎么办?” 丁行知冲我一乐,指着我说:“你看看,你不是也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啊,还好意思说我。” 我懒得跟他在这问题上纠缠,又问了一遍。 丁行知说:“反正现在找到了压制办法,就先这么着呗,等把军方这单生意做了我们在继续,军方这单可是大生意,可不能错过了。” 我担心道:“那我会不会有风险,万一抽烟压制不住了呢?” 丁行知白眼道:“安啦,有我们阴山派三个师兄妹在你身边护着,别说金蚕蛊了,哪怕你得了艾滋病,我们也给你控制住了。” 我骂道:“你他娘才得艾滋病,来广州一天都要去酒吧街鬼混,你不得谁的!” 丁行知不悦道:“喂够了啊,我去酒吧街只是喝酒欣赏美女,可不是鬼混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老子道心还是稳的,回去后你别在我小师妹面前胡说八道,败坏老子名声!” 我哈哈大笑说:“你这人还好意思说自己道心稳?别笑掉人大牙了。” 丁行知认真了起来,说:“对了宇阳,你觉得咱们该向军方开个什么价码比较合适?” 我愣道:“你问我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丁行知诧异道:“当然有关系啊,你没见陈连长刚才那态度吗,他都把你当成我们阴山派的弟子了,这生意你当然有份啊,兴许这事办成了你能分到一笔钱,到时候你在给我,你这不就等于是免费解蛊了吗?” 我惊喜道:“还有这好事,你愿意跟我分钱?” 丁行知揽着我的肩头,笑嘻嘻道:“怎么,知道你道爷好了吧,看看你这嘴脸,你拿个杯的,现在怎么不给我摆出一副民族大义的态度了?” 我笑说:“咱们可是中国人,民族大义当然要讲了,但在讲民族大义的同时要是还能赚点钱,这当然更好啊。” 丁行知拍拍我的胸口,哼道:“这叫碗里要吃、锅里也要吃,哈哈哈……赶紧给个意见,你觉得该开多少价码合适?” 我问:“这事黎哥和刘姐肯定也要参与吧?” 丁行知说:“废话,我黎师兄就不用说了,没钱这种神秘的事他也愿意干,小师妹本来就跟我们一起来的,肯定也要参与。” 我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试探道:“一人一万怎么样?” 丁行知白眼道:“你没病吧?这事搞不好要丢性命的,一万?你拿我的命当烂白菜呢,一人少了十万没法干!”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吃惊道:“每个人十、十、十万?!” 丁行知说:“结巴什么,当然啊,风险这么大,十万我都嫌少了。” 我说:“你这会不会太狠了,对方可是军方……。” 丁行知不耐烦的打断道:“算了算了,还是等陈连长把考察队伍组织起来再说,最好是让他先报价,这生意叫咱们开口报价有那么点不合适,就好像在发国难财似的,他只要开的价码合适,我什么也不说了。” 我们一路商量着回到了酒店,丁行知因为一晚没睡直接就躺下呼呼大睡了。 我有点睡不着,趴在窗边欣赏广州夜景,远处有个大工地这会还灯火通明,各种机器仍在忙忙碌碌,看竖起的广告展示牌,好像在建什么广州电视塔,这么大的工地不知道建成后有多壮观。 我看了一会就有睡意了,这才宽衣睡下了。 次日一早醒来,我发现丁行知正在窗前接电话,他嘴角的喜悦压都压不住了,只听他激动道:“好的陈连长,我和同伴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丁行知上来就抱住了我,激动道:“你知道陈连长给出了多少价码吗?” 我睡眼惺忪道:“多少?” “你听清楚了啊。”丁行知晃了晃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我无语道:“你到底要我听还是要我看啊,一根手指是什么意思,他只答应每人给一万吗?” 丁行知深吸口气说:“他说一口价,一百万!” 我惊的差点跳起来了,“什么,一百还万?!” 丁行知连连点头说:“对,这可是他自己开的价,不是我说的啊,发了,这下发了……对了,你别磨叽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吧。” 我问:“这一大早的去哪啊?” 丁行知说:“考察队的人员昨夜已经被军方接到军营了,我们直接过去汇合,军方直接用飞机送我们过去,不用把精力浪费在路上了啊,直接就到寨子里了!” 我也激动了,连忙爬起来收拾东西,我一边收拾一边问:“那我租的车怎么办啊?” 丁行知骂道:“你是不是有病,这都有一百万了,这破车什么时候不能回来拿?扔了都可以,快点啊。” 我们俩收拾好东西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军营。 第39章 专家考察队 我和丁行知到了军营,见到一架运输机停在那,许多军人正在往机舱里装入物资,陈守义在现场指挥很是忙碌。 丁行知感叹道:“这辈子居然能坐上军用运输机也是值了。” 我好奇道:“这是国产的运输机么?” 丁行知说:“嗯,运-8A黑鹰运输机。” 陈守义注意到我们了,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并带我们登上了飞机客舱。 客舱里坐了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年龄都在四五十岁左右。 通过陈守义介绍得知,他们是各领域内的专家学者,其中地质专家占了大半,还有动植物学专家、物理学专家、气象专家、毒理学专家,陈守义介绍我们是民俗专家。 大家握手礼貌寒暄了几句,并没有过多交流,只是发现我这么年轻都投来钦佩目光,这让我有点不自在。 落座后陈守义小声说:“这些专家都是业内顶尖的,我以保密为由叮嘱他们不要过问你们身份了。” 我笑道:“我说他们对我们的态度怎么这么冷淡呢,原来是陈连长你说了这话。” 陈守义笑说:“这不是想给你们减少点麻烦嘛……对了,货舱里还坐着二十个工程兵,都是百里挑一、素质过硬的业务精兵,一个能顶十个用,怎么样?” 丁行知颔首道:“人在精不在多,这样安排很好,对了陈连长,考察队的领队是谁?我要跟领队沟通一下,以免到时出现配合不默契的情况就很麻烦了。” 陈守义笑呵呵道:“还沟通什么,我就是领队啊。” 丁行知笑说:“那就最好,省去口水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物资终于装完了,发动机响起,两翼螺旋桨高速转动,黑鹰滑出跑道飞向了蓝天,朝云南方向飞去了。 我靠在舷窗边领略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心中感慨不已,没想到此次出来还有这种际遇,居然坐上了国产军用运输机,感受还是很特别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我们进入了玉溪境内,原本我以为黑鹰要停在机场,没想到居然直接飞进了哀牢山腹地。 丁行知疑惑道:“老陈,怎么直接飞进山了,山里怎么停啊,据我所知运-8A黑鹰运输机不具备垂直起落的能力吧?” 这一路上丁行知跟陈守义聊的很投机,两人熟了后连称呼也换了。 陈守义笑说:“你倒是对咱们国家的军用运输机挺了解啊,这款运-8A黑鹰是最新的升级版,具备垂直起落功能了,也叫运-8AX机型,目前尚处于未公开阶段,是专门从事特种服务的运输机,你们很幸运,是坐上这机型的第一批人。” 丁行知感慨道:“发展的真快啊,看来我抽烟纳税还是起作用了。” 陈守义被丁行知的话逗的哈哈大笑。 多年以后,当我从电视里看到更为强大的运-20执行任务的时候,总会想起坐过的这款运-8AX黑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款机型没投入使用,我也没法深究,毕竟这是军事机密。 这时候机舱里响起了到达目的地的广播。 陈守义过去按下对讲设备,向驾驶员询问:“吴机长,目的地山头具备停机条件吗?” 吴机长回道:“条件不是很满足,但应该没问题。” 陈守义严肃了起来,厉声道:“什么叫应该,我不要听模棱两可的词汇,机上全是国家顶尖的专家和最新型的地质勘探设备,出了事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枪毙,给我个准话!” 吴机长正色道:“是连长,保证安全降落!” 黑鹰在山头上盘旋了一会后开始缓缓降落,虽然过程中有点波折,但好在有惊无险停在了山头上,只是起落架受损严重,陈守义为此痛心不已,还说这飞机存在缺点要改进。 从机上下来后大家在飞机附近安营扎寨,将物资搬下来架设起来,物资中还有发电机,这是为了解决勘探设备的用电问题。 由于飞机降落带起的动静很大,寨子又在附近,老熬没多久就带着小黑、大个过来了,发现是我们后很惊喜,不一会黎世宁和刘嫣儿也赶来了。 我和丁行知带陈守义过去介绍了下。 老熬得知陈守义是当年送他纪念奖章的领导儿子很亲切,两人手拉手寒暄了好久。 简单寒暄后黎世宁跟大家说了一个重要情况,他说:“这几天我闲着冒的事,一直在山里到处瞎逛,克了好几个苗人寨子搜集资料,还听他们讲了很多神话人物的传说故事,比如九隆、蝴蝶妈妈、仰阿莎等等,其中有个人物的传说故事很有参考价值,搞不好山里这大墓就跟这个传说故事有关!” 陈守义饶有兴趣的问:“黎先生,您推测到地下这片阴影空间是大墓了?用什么方法推测到的,准确吗?” 黎世宁说:“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跟你一个当兵的说了也未必懂,这么说吧,是这一带的风水现象告诉我的,至于准不准那只有挖了才知道了。” 陈守义笑了笑,说:“没想到黎先生还是个风水大师啊。” 黎世宁摆摆手说:“风水大师谈不上,只能说略懂一饿吧。” 陈守义感慨道:“这次出来我是真长见识,民间奇人、高人辈出,令人叹为观止啊。” 我忍不住好奇心了,问:“黎哥,你先说说是什么传说故事吧。” 黎世宁打开话匣说起了怎么回事。 据黎世宁所说,这一带曾是古哀牢国的边陲地界,哀牢国是古代西南地区存在的一个部落联盟或早期国家,傣族史籍中记载的达光王国就是哀牢国,这也是个由傣族先民建立的少数民族国家。 传闻哀牢国下属有七十七个诸侯王,而这一带是芰王的封地,这个芰王及其子民都是苗人,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芰王作为苗人又怎么甘心被外族人统治,于是他就带着子民经常在边陲地带搞事情,想要脱离哀牢王的统治。 芰王这么搞法哀牢王哪有面子,自然要派兵来攻打他,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就好比现在一个省份去攻打一个村子,但芰王敢这么搞事情肯定有点东西,传闻这芰王的蛊术出神入化、甚至能驱使万虫,他为了对抗哀牢王专门炼蛊打造了一支刀枪不入的部队,打的哀牢王的联合部队仓皇逃窜,最终脱离了哀牢王的统治。 第40章 守陵人身份 芰王死后这支刀枪不入的蛊人部队跟着一起殉葬,陪他到地下统治世界去了。 我大概明白黎世宁的意思了,说:“黎哥,你的意思是地下这片阴影空间就是芰王和他这支刀枪不入的蛊人部队?” 黎世宁颔首道:“根据我打听到的信息来看,芰王陵寝就在这座山里,结合这里的风水特点,应该冒的错了。” 刘嫣儿看向老熬问:“老熬一辈子生活在这一带,知道芰王的传说吗?” 老熬皱眉道:“我倒是知道,但我们对芰王的评价不是很好,认为他是邪恶的化身,鲜有人提及,现如今寨子里许多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他。” 丁行知不解道:“芰王带领苗人脱离了外族的统治,按理应该得到你们的爱戴,为什么评价不好,他又怎么邪恶了?” 老熬沉吟道:“传闻芰王晚年因炼蛊弄的蛊毒侵入大脑,性格变的异常残暴,临终前还下令将城中子民全都炼成蛊人陪他一起到地下世界去,这种残暴的王评价能好到哪去?” 我说:“那就难怪了。” 黎世宁想了想问:“老熬,你们苗人选寨址有什么说法吗?还是说随便找个山头就修寨了?” 老熬若有所思道:“应该是有选择的吧,一般都会选在比较适合居住的地方,黎先生,你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黎世宁神秘一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说:“我这几天在山里走了一圈,就拿这座山作为中心。” 他说着就画了个圈代表这座山,接着说:“你们寨子在这座山的东南面,这山附近还有七个寨子,巧合的是这七个寨子全都是以这座山为中心,分布在其他的七个方位上。” 黎世宁快速圈出了七个寨子的方位,问:“你们看我画的像什么?” 我们看着黎世宁画的图形都面面相觑了起来,丁行知惊道:“妈的,这不就是个八卦吗?!” 黎世宁点头道:“对头,就是尼玛的八卦,这山里的苗寨分布不是没有规律的,而是按照八卦方位分布的!” 陈守义纳闷道:“这意味着什么?” 黎世宁嘿嘿一笑说:“把八卦运用到墓葬中是中原地区流行的做法,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极为罕见,这意味着地下这个墓得到过中原风水高人的指点。” 我问老熬:“芰王跟中原地区有文化交流吗?” 老熬无奈摇头,说:“这我哪知道,芰王是很早的人物了,算起来应该是汉代了吧。” 刘嫣儿说:“汉代黄老之道兴盛,八卦风水术流传进西南地区并不奇怪,这没什么可深究的,按黎师兄的说法,我倒是明白这八个苗寨为什么要围绕这里了,他们可能是作为守陵人的身份居住在这一带。” 老熬突然一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小时候阿爷提过我们是守陵人,但守的谁的陵连阿爷也不知道,他也是听上一辈的老人这么说的,原来我们守的是芰王陵啊!” 陈守义凝神道:“如果你们的推测是对的,那我们军方就更有必要介入了,天使微笑公司看中的可能不仅仅是草蛊婆的蛊毒,极有可能是芰王这支刀枪不入的蛊人部队!” 黎世宁点头道:“是滴,我打听过了,裴德洛这个金毛大鼻子的狗东西在来老熬他们寨子前去过别的寨子,这个传说他听过,裴德洛能听懂苗语。” 陈守义皱眉道:“几位高人,你们认为这世上真存在刀枪不入的蛊人吗?” 大家神情各异都没吱声,老熬可能想回答,但却被丁行知搞小动作给劝阻了。 短暂的沉默后黎世宁笑说:“这么说吧,蛊毒有成百上千种,其中或许有类似神经毒素的蛊毒,能麻痹神经让人感觉不到疼痛,也就做到刀枪不入了,事实上未必真的刀枪不入。” 陈守义颔首道:“我懂你的意思了,这就像美国大片里拍的丧尸一样,如果这样的蛊毒真的存在又被境外势力开发用到军事上,那就太可怕了。” 这时候有个地质专家过来了,询问陈守义当年打的那条隧道在哪,他想带人先过去看一看,老熬让大个和小黑带地质专家过去了,我们则留在营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军方带的物资颇为丰富,我们就没回寨子留在这边了。 晚上的时候那几个地质专家回来了,他们认为当年那条隧道打的偏差很大,地质结构也不适合继续往下打,有塌方风险。 随后几个地质专家马不停蹄的带上设备仪器,对这座山的多个方位进行了探测。 陈守义说这种事不用我们操心可以先进帐篷休息,等有结果了通知我们。 黎世宁显然对这样的安排不满,跟我们嘟囔说这太复杂了,还不如风水术定位用洛阳铲打下去来的省事,刘嫣儿提醒他不要乱来,这事的性质跟盗墓不太一样,由不得我们说了算。 就这样我们回帐篷睡觉了。 夜里两点左右我突然被爆炸声惊醒,钻出帐篷一看大家伙也都惊醒出来了。 我们找到陈守义询问情况,陈守义神情凝重,叹气道:“很麻烦,地下这片阴影空间连专业设备都无法探测,地质专家说是受到地下介质的影响,导致什么波信号衰减,比如受到土壤潮湿、高盐分地层、金属矿化区等影响,加上又受到这一带强烈地磁波影响……不知道那片阴影到底是什么玩意,蛊毒应该没这么大的影响吧。” 刘嫣儿凝眉道:“那可未必,蛊毒可不像一般毒素,它有可能是活虫卵、虫子,只要环境合适能不断繁殖,这片阴影如果真是蛊毒,那它封存在地下已经超过两千年,浓度有可能会越来越高,以至于连这一带的地磁都异常了,设备受阻完全有可能!” 黎世宁心急不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好奇道:“陈连长,刚才那爆炸声是……。” 陈守义说:“既然设备受阻无法探测,只好让考古专家采用洛阳铲进行勘探了,最终找了一处地质结构比较适合的地方,决定让工程兵直接挖下去,爆炸声是工程兵炸开岩层准备挖掘……咦,山下那么多火把朝这边过来,这什么情况?” 第41章 下墓准备 黎世宁悻悻道:“这有莫斯奇怪的,炸山搞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会引起附近寨子的注意,他们又是守陵人后代,这怕是要来阻止我们了,陈连长,你事先没跟他们打过招呼吗?” “怪我,没想到这一点,那我下山跟他们沟通一下。”陈守义说完招呼两个下属过来,一起下山去了。 黎世宁摇头道:“把事情搞这复杂是为莫斯,不管他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克。” 黎世宁带着我们朝工程兵炸山的方向过去了。 只见工程兵在山里炸出了一个大洞,二十来人分成了四批,五个一轮,掘进速度令人震惊。 黎世宁过去捡起土块碾碎闻了闻,又进洞摸了摸岩层,回来对我们说:“倒是冒炸错,这地方确实有可能是入口。” 丁行知笑说:“黎师兄,你不要心急,有这么多专家和军人为我们保驾护航,咱们把精力放到该用的地方就好。” 黎世宁点头道:“这倒也是,那就等到吧。” 我们几个找了个地方坐下闲聊,观望着工程兵在那作业。 十多分钟后山下的火把逐渐退去了,不一会陈连长和老熬上来了,告诉我们都沟通好了,老熬说:“我没告诉老乡们实情,只说有架军用飞机途经这一带出了故障,迫降在这了,需要维修几日,并开山挖出跑道才能离开。” 刘嫣儿颔首道:“这说辞挺好,让他们知道实情没准会横生枝节。” 这时候丁行知提醒道:“陈连长,要做好准备了。” 陈守义疑惑道:“准备什么?” 丁行知说:“以工程兵这种掘进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打通下去的通道了,当然是要尽快把下去的人员确定下来啊,难不成你想带着十来个专家和工程兵一起下去吗?” 陈守义愣道:“那不然呢?工程兵能开山铺路、专家能解决遇到的技术难题,肯定要一起下去啊。” 丁行知摆手道:“没这必要,下面是个什么情况还是未知数,这么多人下去弄不好就全军覆没了,这些工程兵和专家都是国家的宝贝疙瘩,出了事这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这……。”陈守义犹豫了。 黎世宁附和道:“陈连长,瘟鸡子说的有道理,这么多人下去人多口杂,万一有个突发状况我们很难反应过来,你看看这些专家,眼镜厚的跟啤酒瓶底似的,又手无缚鸡之力,搞搞学术研究他们是顶级的,但下去情况复杂的地下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带着他们就是累赘啊。” 这话让陈守义颇为尴尬。 刘嫣儿笑说:“陈连长,我二师兄是个粗人说话就这样,你别怪他,他的意思不是看不起这些专家……。” 陈守义摆手道:“不用解释刘女士,我理解黎先生的意思,他没说错,黎先生,那您的意思是?” 黎世宁环视了我们一眼,说:“就这里几个就可以了,最多在带上你和小黑、大个,别的人就不要了,而且去了地下要以我们为主导。” 陈守义颔首道:“那就听黎先生的吧,不过我能不能带上个联络员?这样万一发生什么状况,能及时跟地面上取的联系。” 我疑惑道:“这一带地磁异常信号都没有,联络员下去怎么跟地面联系?” 陈守义说:“我们有电磁屏蔽对讲机可用。” 黎世宁说:“那你就带上个联络员,通过对讲机跟地面专家取得联系,这样相当于把专家都带下去了,又不用以身犯险,一举两得。” 陈守义说:“那就这么决定,对了黎先生,需要给你们准备些什么物资?” 黎世宁想了想说:“那些高科技设备在地下根本没卵用,带着也是累赘,只需要几样能保障生命安全的物资,我说你记一下。” 陈守义拿出纸笔准备记录,黎世宁说:“写莫斯写,用脑子记一哈就行,食物、饮用水、药品、绳索、登山工具、防毒面罩、便携氧气罐,就这些可以了。” 陈守义愣道:“这就够了?” 黎世宁说:“带那么多东西太累了,这些就够,实在不够到时候派人上来拿一哈。” 陈守义想想也是就同意了,随后过去让人准备了起来,我们几个回到营地收拾东西。 我没啥好收拾的,带上烟管、烟草压制金蚕蛊也就行了。 大家伙收拾好东西去找陈守义,陈守义将物资准备妥当堆在那了,我们将物资分了装进旅行包。 大个和小黑没有旅行包,但背了竹篓,于是装了些不用密封的物资,比如登山绳索、开凿工具、便携氧气罐等物品,他俩背的东西算是重物,但对他们山里人而言都算轻的了。 陈守义看他们背着土猎枪皱了下眉,我以为他是责怪他们非法持枪便想解释解释,哪知我还没开口,陈守义说:“你们这两把土猎枪不要带了,不够精准不说还容易卡弹,潮湿环境性能也不行,背着又重,会玩自动步枪吗?” 小黑和大个摇起了头,陈守义招呼下属送了两把自动步枪过来,说:“这是95式自动步枪,是我军现阶段的主要装备,稳定性好、精确度高、枪身较短、平衡性优良,携带方便可全天候作战,你们带这个。” 小黑和大个产生了浓厚兴趣,围过去摸起了枪械。 陈守义将这武器的使用方式教给了他们,并叮嘱他们注意事项,两人一学就会了,陈守义感慨道:“你们两个不来当兵真是国家的损失啊。” 我有点按捺不住了,凑过去说:“陈连长,要不……。” 陈守义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摇头道:“你不行,你跟他们不一样,让你动枪还得了?别害我犯原则性错误,再说了你不是阴山派的高人嘛,要武器干什么?” 我没法解释只好尬笑作罢了,陈守义想了想还是给了我一把工兵铲,说:“你用这个吧,具备铲、镐、撬棍、锯、刀等复合功能,你有文化,怎么用自己研究去。” 我拿着工兵铲把玩了下,很快就玩懂了功能。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就等工程兵挖通通道了,但通道里这时突然发生了意外状况。 第42章 鬼门十三针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只见一个工程兵捂着脸跑出了洞道,剩下那几个工程兵也仓皇失措跑了出来。 我们意识到出大事了冲了过去。 刘嫣儿扶住那捂脸的工程兵,示意道:“把手拿下来我看看。” 这工程兵颤抖的放下了双手,脸上全是血,眼睛还肿的跟核桃似的,他这模样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刘嫣儿凝眉问:“你眼睛什么情况?” 这工程兵喘息道:“刚才我在快速掘进,土层里突然喷出液体溅进了眼睛,感觉跟火烧一样灼热,还很刺痛。” 刘嫣儿又问:“你脸上这些血哪来的?” “血?”工程兵愣道:“我脸上有血吗?除了眼睛我没受伤啊。” 丁行知过来看了看说:“这血不是他眼睛里流出来的。” 这时候随队的军医老高过来了,一看这情况也是吓一跳,连忙叫这工程兵躺下检查,还不断用清水给他冲洗眼睛。 陈守义眉头不展道:“怎么样老高?” 军医老高说:“他说有灼烧感,这是腐蚀性液体进眼睛的典型感觉,但这血跟脸部皮肤接触又没产生腐蚀,我一时也说不准了。” 陈守义把那几个跑出来的工程兵给招呼了过来,沉声问:“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一个工程兵惊魂未定,好半天才回过神颤声道:“连长,我们挖着挖着,土里、土里突然渗、渗血了!” 陈守义眉头一紧,质问道:“渗血?你确定?” “确定。”这工程兵点头如捣蒜。 黎世宁一听就想朝洞道跑去,但却被陈守义伸手拦下了,陈守义说:“黎先生别冲动,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烦不烦,别拦我!”黎世宁不耐烦的推开陈守义的手,朝着洞道就跑去了,陈守义想叫人拦住他,丁行知却说:“没事的老陈,我二师兄什么神头鬼脸的事都见过,这不算什么,让他查一查也好。” 陈守义只好勉为其难同意了,随后把注意力放到了受伤的工程兵身上。 军医老高还在给工程兵冲洗眼睛,并问道:“小同志,你试试睁开眼睛。” 工程兵缓缓睁眼,但只睁开一道缝便马上合起来了,说:“不行啊,一睁就有针扎一样的刺疼。” 军医老高有些没辙,只好对陈守义说:“连长,这血里可能含有有毒成分,情况比较复杂,建议马上送医做详细检查,我带的仪器没法对眼睛做详细检查啊。” 陈守义有点为难,这荒山野岭的怎么送医?如果非要送医就只能动那架黑鹰了,陈守义看向黑鹰刚准备发话,刘嫣儿却说:“别急陈连长,让我看看先。” 刘嫣儿过去蹲了下来,放下化妆箱。 军医老高刚想发问,丁行知踢了踢他的屁股,说:“你起开,给我小师妹腾个位子。” 军医老高无奈的看向陈守义请示,陈守义点头默许了,他这才站到了边上去。 刘嫣儿从化妆箱里拿出了针灸包,抽出几根头发丝般细长的针灸,一根根扎在了工程兵身上,军医老高纳闷道:“你怎么不扎眼睛周围的穴位?” 刘嫣儿没有回话,只是认真扎针。 不一会我们就看到了离奇的一幕,只见工程兵的眼角处竟然有虫子爬了出来!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给看的倒吸凉气。 这些虫子非常小,比芝麻粒还要小上许多,用肉眼看着也就一两毫米的样子,全身是红的,乍一看就像小血点。 刘嫣儿拿镊子想夹都夹不住,只好戴上医用手套捏起一只,哪知她轻轻一捏小虫子就爆了,在刘嫣儿的手指肚上留下了血点子。 刘嫣儿想了想就用瓶子将这些小虫子搜集了几只,见工程兵的眼角没有虫子爬出了,这才取出药水帮着清洗了下眼睛,说:“现在睁眼试试。” 工程兵试着睁开眼睛,应该是没有刺疼感了,很快就睁开了,欣喜道:“不疼了,眼睛没受损,看得见了。” 陈守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军医老高十分吃惊,问:“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手法?中医针灸我也略懂一点,但你这套针法很奇特啊,眼睛受伤不扎眼睛周围的穴位,反倒扎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穴位,有说法吗?” 刘嫣儿只是认真拔针并没有说话。 丁行知双手抱臂,得意道:“那当然,这是失传的一套针法,战国神医扁鹊的鬼门十三针。” 军医老高吃惊不已,“什么,这套针法还有人会?” 丁行知哼道:“大惊小怪,失传只是一种名义上的说法,不代表民间没人会。” 军医老高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从随身包里翻出照相机。 刘嫣儿立即横了他一眼,提醒道:“高医生,麻烦尊重一下隐私,这套针法是不能外传的。” 陈守义喝止道:“老高,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给咱们部队抹黑!” 老高无奈的把照相机放了回去,悻悻道:“可连长,这机会太难得了啊,你不懂我们当医生的,这可是鬼门十三针,神针啊,专门治疗疑难邪症的,我很多年前翻过古籍,但古籍里对这套针法的描述很不对……。” 陈守义虎眼一瞪,低吼道:“还说!” 老高唉声叹气的闭嘴了。 刘嫣儿想了想说:“回头部队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在不打破规矩的情况下适当教一些正常针法给你。” “真的啊,太好了,哈哈,谢谢,谢谢啊女神医。”老高激动不已,就差给刘嫣儿磕头了。 刘嫣儿拔完针后这工程兵就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眼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陈守义看看那边的洞道又看看刘嫣儿,不禁感慨道:“这一百万花的可真值……。” 丁行知不住的咳嗽起来,陈守义看了他一眼只好闭嘴了。 刘嫣儿还是听到了,目光如炬的扫向丁行知,丁行知顿时不自然的做起了小动作,都不敢看刘嫣儿了,支吾道:“我去看看黎师兄那边有什么情况。” 说罢他便一溜烟跑过去了,我也跟着跑了过去。 第43章 尸腥血螨 我和丁行知朝洞道跑去,却突然发现老熬带着小黑、大个跪在洞道边上,双眼紧闭、双手摊开对着天、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做祈祷,也不知道在祈祷什么,于是我俩驻足问了他们在搞什么。 老熬神情凝重的说:“大山都流血了,这是触怒山神了,我又不能阻止你们挖山,只能这样祈祷请求山神息怒了啊。” 我和丁行知无语的笑了笑,这毕竟是人家的信仰我们也不好阻止,只好任由他们在这祈祷了。 我们进了洞道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即袭来了,丁行知神情一凛道:“你拿个杯,这么重的血腥味,还真是血啊!” 进去后我和丁行知都惊了,只见两侧的岩层已经被血浸透成了暗红色,甚至还有血滴下来,前面的一堵土墙更是被血染成了暗色,地上也流着红的叫人眼晕的血液。 黎世宁这会就在那堵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土墙前,弯着腰、举着手电,脸都快怼到土墙上了,在那仔细观察着什么。 我们靠近了土墙,只见这土墙上遍布着弯弯曲曲的线条沟壑,有些土层都成了蜂窝煤似的,密密麻麻遍布着针孔一般的细眼,大量血色小虫子在这些线条沟壑、针孔细眼里爬动,几乎整面土墙上都是,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皱眉道:“这些虫子跟刚才那工程兵眼睛里爬出来的一样啊。” 丁行知说:“你能不能别说废话,要说就说点有建设性的,都看到是一样的虫子了。” 我提醒道:“黎哥,别凑那么近,爬进眼睛就麻烦了。” 黎世宁不耐烦道:“瘟鸡子真没说错,你确实有点废话,我不晓得爬进眼睛很麻烦啊,还要你提醒?这些虫子没翅膀不会飞的,瞎操些鬼心。” 丁行知不满道:“我说老黎,你能不能不要给我起地域黑的绰号?先前你在老陈前面这么叫我都没说什么了。” 黎世宁讪讪道:“个板马,师兄弟之间这么叫多亲切,难不成叫你丁奸商你舒服些是吧?” 丁行知翻白眼道:“黎黑鸭,给你脸叫你一声黎师兄,你还没完了是吧。” 黎世宁回头瞪了丁行知一眼,骂道:“你莫跟老子在这里栀子花茉莉花,是哪个要你们进来的?莫在这里影响老子观察虫子,滚出克!” 我真是服了这两位老兄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有闲心因为绰号问题起争执。 丁行知气呼呼的拉了我一下,示意跟他出去,我有点不满了,说:“那你进来干什么,真的是……。” 这时候黎世宁突然骂道:“尼玛个胯子,这不是血螨吗,这种东西怎么出现在土层里了?!” 丁行知愣了下,慌忙转身凑过去盯着土墙看了起来,嘟囔道:“血螨,什么血螨?” 黎世宁颔首道:“对血螨,一种体外寄生虫,一般只寄生在鸟类身上,不可能寄生在土层里。” 丁行知若有所思道:“那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了。” 黎世宁回道:“确实,芰王既然擅长炼蛊玩蛊虫,他就有办法改变虫子的特性,这种血螨肯定跟外头自然界里的不一样,是一种用特殊手法培育出来的蛊虫,看这情况这些血螨是嗜血的啊。” 丁行知纳闷道:“嗜血是肯定的,但这么多血是从哪冒出来的?” 黎世宁说:“当然是这些血螨身上爆出来的啊。” 丁行知摇头道:“黎黑鸭,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我看了两人一眼觉得挺好笑,刚才还吵的不可开交,现在又穿上一条裤子了。 黎世宁冲丁行知斜了下眼,挖苦道:“你这家伙真是做生意做的把脑壳都做坏了,难怪幺妹说你快破产了,三天两头跟她借钱,没钱就不要开老虎奔、抽中华,装什么阔,我这里有大前门要不要抽?” 黎世宁摸出一包烟递给丁行知,丁行知摆手说:“太冲我不抽,你懂个鸡儿,我是做大生意的要派头,不然怎么让客户信服,不开张是这样的,但一开张就是管半年。” 说罢丁行知就掏出自己的烟点上了一根。 黎世宁回头对我说:“你要不要抽?” 我拍拍腰间的烟草袋说:“我这有更冲的,不需要。” 黎世宁说:“那就抽起来,可以压压血腥气,金蚕蛊可不喜欢血腥味,不抽就滚出克,站在这里又没有作用。” 我轻哼了声,懒得理他。 丁行知说:“别管他了,说回刚才的事,既然你说这里的血是血螨爆出来的,那它又是从哪吸了这么多血?” 黎世宁不屑道:“你这都没想明白?这荒山野岭的肯定埋了很多尸体啊,而且这附近八个寨子里都有葬洞,这些血螨在地下无孔不入的打洞,吸尸体的血啊,要是我冒估算错的话,这些血螨除了嗜血特性外,肯定对新鲜尸体气味也嗜!”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插话道:“对了两位,裴德洛尸变后在葬洞里吃的尸体好像就是带着腐肉的干尸,但正常情况下人死后会腐烂逐渐白骨化,根本不会有肉剩下。” 黎世宁回头看了一眼,嘿嘿笑说:“你小子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这就不会错了,只有被吸干血才有可能变成干尸,这一区域的地下肯定有大量这种能闻着尸腥找新鲜尸体的变异血螨!” 丁行知嘀咕道:“也不知道活人会不会被叮……。” 黎世宁说:“你这也是废话,八成能叮活人了,不然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芰王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这是想用这种变异血螨设下一道防盗墙,这玩意这么小,肉眼看着都费劲,人被叮了根本毫无察觉,一旦体内聚集的血螨越来越多,人不知不觉就贫血了,哪还有力气盗墓,估计很快就会悄无声息去见太爷了。” 被黎世宁这么一说我顿觉浑身一阵刺挠,生怕被这些恐怖的血螨给叮了。 丁行知也浑身不自在的在那动,催促道:“那还是赶紧出去吧,免得被叮了都不知道,出去在商量对策。” 黎世宁点点头,我们三人这才快速离开了洞道。 第44章 存在原虫 我们出去把这情况跟陈守义汇报了下,陈守义带着我们进了黑鹰的货舱内,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简易的实验室,刘嫣儿和几个专家正围在显微镜前探讨着什么。 见我们进来了,刘嫣儿说:“刚我和动植物学专家研究过了,这种虫子叫……。” 黎世宁截口道:“血螨嘛,又或者叫红螨,是一种以血液为食的体外寄生虫,主要寄生在鸟禽类身上,喜好湿度大的环境,昼伏夜出,但我们发现的血螨跟现存自然界中的不太一样,是炼蛊炼出来的血螨,脾性暴虐很多,具有强烈的嗜血性,不分鸟类还是人类,只要是体内含血的生物都能吸引它们叮咬寄生!” 刘嫣儿点头表示了赞同。 那几个专家面面相觑,显然对黎世宁不靠专业设备就能判断出这些虫子的来历感到震惊。 陈守义问:“黎先生,你认为这洞道还有必要挖下去吗?” 黎世宁说:“这些血螨是芰王布置的防盗措辞,这说明我们找对对方了,为莫斯不继续挖?” 陈守义眉头不展道:“可这些血螨数量之庞大、体型又这么小,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继续挖下去只怕……。” 黎世宁打断道:“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打退堂鼓,你这哪里是个军人该有的想法,有困难我们就解决困难撒,这可是我们国家军人的优良传统,不知道这有莫斯好为难的。” 陈守义尴尬的笑笑,说:“黎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倒不是打退堂鼓,只是我作为此次行动的领队和负责人,必须要保障大家的人身安全,国家培养个专家和军人并不容易,你们每一个都是国家的宝贝疙瘩,你们要是出了状况我怎么向上级领导交待?” 黎世宁没吱声。 陈守义接着说:“所以刚才阻止黎先生进洞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不想看到危及生命的意外发生,黎先生能理解吗?” 黎世宁点头道:“陈连长,你的难处我理解,我不是故意要跟你作对,只是一时心急,说话才那么冲……你看这样好不好,下去后不管干莫斯咱们都商量着来?” 陈守义笑道:“有商有量当然最好了,这样能把发生意外状况的概率降到最低。” 丁行知这时候插话道:“好了,这些多余的话大家不要讲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血螨阻路的问题。” 刘嫣儿说:“刚才我和几个专家商量了,他们提了两个解决方案,下面就由动植物学专家马贵全教授给大家介绍介绍吧。” 大家鼓起了掌。 马贵全是个秃头、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人,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第一个方案是直接无视血螨的存在,全体穿上隔离服,刚才我们试验过了,血螨无法咬破隔离服的材质;第二个方案是高温消杀,血螨在六十度以上的高温里无法存活,加上我们携带的杀虫剂,应该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黎世宁听的直皱眉,显然对这两种方案不太满意。 陈守义看到了他的表情,问道:“黎先生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不如说来听听,大家集思广益嘛。” 黎世宁也不含糊,直接摇头说:“这两个方案都不行。” 马贵全略感不满,哼声哼气道:“不知道黎先生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黎世宁酝酿了下说:“我先说第一个方案,这山里的鬼天气尼玛已经够闷热潮湿了,更何况是地下?要是把隔离服一穿,那还不热死个人?况且隔离服本身有辎重,穿着又笨又拙,很影响身体的灵活和视野,要是遇上突发状况要逃命,搞不好就成尼玛累赘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家神态各异都没吭声。 刘嫣儿微微皱眉道:“黎师兄,麻烦你尽量说普通话,方便大家都能听懂,还有别尼玛尼玛的骂人了,影响太不好了。” 陈守义等人会心的笑了笑。 黎世宁悻悻了下,抄起一口夹生汉普说:“再说第二个方案,这方案好是好,只是,不知道马专家想过一个问题冒有,那洞道被封存了两千年之久,可这些蛊化的血螨却如同新生的一般,站在科学的角度来考虑,你认为血螨有可能存活两千多年吗?” 马贵全若有所思道:“应该不太可能吧。” 黎世宁说:“这不就对了,这些血螨必然是当年第一代蛊化血螨的后代,老的死了新的又会补充进来,源源不绝、生生不息的周而复始,才能让族群始终保持繁荣,只有这样芰王的防盗机制才能一直有效,这些血螨在地下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搞不好整座山内部全是,仅凭对洞道的高温消杀、喷洒杀虫剂,根本就是冰山一角啊。” 马贵全不吭声了,显然也觉得黎世宁说的有道理。 黎世宁接着说:“而且这两个方案存在一个很大弊端,你是根据现存的血螨习性总结出的方案,说难听点,这种蛊化血螨算是全新物种了,虽然具有血螨一般特性,但谁又知道它还有没有其他特性呢……。” 马贵全打断道:“黎先生,你不要说这么多了,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学术界是持开放态度的,你的办法要是好我是不会反对的。” 黎世宁摆手道:“马专家,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对你有意见,也不怀疑你的专业,但你得承认蛊虫是另外一个体系生物,据我所知蛊虫一般是无法繁衍后代的,但能繁衍后代的蛊虫必然有一只原虫存在,也就是说,这些血螨背后有一只强大的原虫在不停的生产,我们得找到这只原虫将其消灭,只有这样你的高温消杀方案才能发挥更大作用!” 马贵全皱眉道:“那要怎么找这只原虫?” 黎世宁说:“这个你别担心,由我们来找,你带人把高温消杀、喷洒杀虫剂的方案给做好,等我们把原虫找到消灭了,就该你的方案上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马贵全深吸口气说:“那好,咱们通力合作。” 黎世宁笑了笑说:“是啊,通力合作什么困难都能解决了。” 大家伙笑了起来,马贵全也笑了,气氛一片祥和。 第45章 散伙危机 从机舱实验室出来后黎世宁便以要找原虫为由,带着我、刘嫣儿、丁行知三人远离了营地。 来到一片僻静的树林后黎世宁又不说话了,站在那捏着下巴凝神思忖,时不时朝我看来,嘴角扬着怪笑,那神态就像个老玻璃,搞的我心里直发毛。 丁行知耐不住性子了,问:“你倒是说句话啊,带我们钻小树林搞什么?” 刘嫣儿不悦道:“你别吵黎师兄想办法。” 黎世宁嘿嘿笑说:“其实要找这原虫很简单,就是要委屈委屈宇阳了。” 丁行知和刘嫣儿同时看向我,我诧异道:“委屈我什么,找原虫跟我有毛关系啊?” 刘嫣儿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明白什么了。 黎世宁笑说:“是跟你冒的关系,但跟你体内的金蚕蛊有关系。” 我顿时有种不祥预感,慌道:“啥意思,把话说明白点。” 黎世宁解释道:“金蚕蛊是蛊王,任何蛊虫、蛊毒在它眼中都是威胁,一旦察觉它必然发起攻击,只要能利用好这个特性,就能找到血螨原虫!” 我沉声问:“可金蚕蛊在我体内怎么利用?” 黎世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只见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爬动的血螨,说:“吃下去!” 我吓了一跳,拧眉问:“吃了会怎么样?” 刘嫣儿说:“金蚕蛊感受到别的蛊虫入侵宿主会开启攻击模式,它会吃掉血螨捍卫自己的地盘,但这个过程金蚕蛊会十分暴虐,在你体内折腾的你死去活来,一般人还真扛不住,疼痛等级大概会比女人生孩子还疼……。” 黎世宁补充道:“但只要你扛过去了,嗅觉会对血螨十分敏感,而原虫的气味要比这些血螨强烈的多,这样你就能通过气味浓度找到原虫了。” 我听得头皮发麻,问道:“那要是扛不过去呢?” 黎世宁不自然的笑了笑,刘嫣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人的反应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扛不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不可能,我不会拿命去冒险!”我一边摇头一边后撤,但丁行知一把拽住我,嬉皮笑脸道:“宇阳,看在一百万的份上帮帮忙嘛,况且这钱你也有份,能分二十多万呢,不动心吗?想赚钱总要牺牲点什么啊。” “敢情不是拿你命当赌注吧?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给我起开!”我一把推开丁行知。 丁行知忙说:“宇阳,你运气这么好,又是情蛊又是金蚕蛊都死不了,这关肯定也能过的,再说了还有我们师兄妹护着你,刚才你都看到了,我小师妹的鬼门十三针可厉害了,你死不了啊。”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松动了。 哪知刘嫣儿插话道:“丁行知,你劝就劝别拉我垫背!鬼门十三针是厉害,但却没有针法能控制金蚕蛊发作的剧痛!” 我一下又泄气了。 丁行知不满道:“刘嫣儿,你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唱反调,我这么说是想让宇阳踏实,你搞什么齐德龙东强啊,真的是。” 刘嫣儿哼道:“我还没说你呢,商量都不跟我们商量,就背着我们跟军方做生意,还要价一百万,军方的钱那么好赚吗?” 丁行知说:“你们在山里手机又没信号,怎么跟你们商量?这价码可不是我开的,是人家老陈自己提的,再说了,是老陈给我施压勉强我接这生意的,又不是我上杆子,麻烦你搞搞清楚好吧!” 刘嫣儿拧眉道:“就算是军方勉强你的,万一事情搞砸了你怎么跟军方交待!刚才动用鬼门十三针你也看到那军医的反应了,我没办法才敷衍了几句,咱们阴山派这些隐秘手法一旦引起军方、社会各界、江湖门派的注意,只会麻烦不断,你这是把阴山派的门规视若无物了,到时候引起各界纷争,我看你怎么跟师父交待!” 丁行知不屑道:“师父他老人家归隐这么多年,何曾管过阴山派的死活,更别说管我们师兄弟妹的死活了,现如今阴山派哪还有个门派样子,你看看人家正一和全真,祖庭多气派、门庭多兴盛。” 刘嫣儿沉声道:“咱们阴山派本身就是隐秘传承,要什么祖庭和门庭?不知道你在虚荣什么!” 丁行知恼道:“我这是虚荣吗,我只是想活下去有错吗?也不知道阴山派哪来那么多门规,这法不让用那法不让显露,我还怎么生活?真是你拿个杯的误入歧途,早知道拜正一道门下了,也好过现在这样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他妈居然还要冒充正一居士才能混口饭吃……还是猪八戒说的对,趁早散伙分行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总好过这样要死不活!” 刘嫣儿厉声道:“散伙就散伙,又不是没散过!” “喂、喂喂,差不多行了。”黎世宁沉声道:“老丁,当初冒的哪个勉强你拜入阴山派门下吧?是你自己死皮赖脸非要拜师,现在说些鬼话奏莫斯?阴山派有阴山派的门规,你既然拜了就要恪守门规,现在跟老子在这里栀子花茉莉花的发什么牢骚?” 丁行知不做声了,只是气愤的背过了身去。 黎世宁又对刘嫣儿说:“小幺妹,你也是巧板眼,军方的生意接都接了还说个莫斯咧,老丁有些话也冒说错,人总要生活,你锅里有米他碗里没饭,你要体谅他一哈撒,说宇阳的事就说宇阳的事,好好的扯阴山派师门搞莫斯,搞的师兄妹在这里扯皮打架舒服些是吧,我问你,扯皮能解决问题吗?” 刘嫣儿也不说话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这三人本来为了我的事想说服我,现在却搞的先内讧起来了。 黎世宁突然看向我,无力的扬扬手,说:“你还看莫斯看,随便你吧,这事也勉强不来。” 他这一说反倒搞的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看着三人为了我的事搞成这样,我心里还有点内疚了,不禁叹气道:“算了,死就死吧,试试吧!” 第46章 融合感应 听我这么说丁行知立马换了个嘴脸,过来揽着我的肩头穷尽好话,总之是想安抚我,让我别担心害怕。 虽然丁行知磨破了嘴皮子说好话,但在我听来都是些虚情假意,还不如刘嫣儿的一个坚定眼神和黎世宁的点头来的让人踏实。 我按住丁行知的脸往边上一推,不悦道:“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别废话,开始吧。” 黎世宁打开瓶子往里兑了点水递给我,我接过看了看,只见血螨在水中仍很狂躁的跳动,看的人头皮发麻。 三人也不敢催促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安静的等待着。 我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气索性把眼一闭,就当喝酒似的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刚喝下去一点反应也没有,大概两分钟左右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疼的我冷汗直冒。 黎世宁和丁行知把我扶到树下靠着,但这样我更难受了,于是两人又让我平躺到地上,这样倒是舒服了点,但很快更为猛烈的疼痛感袭来了,比当时的绞痛还让人痛苦。 我疼的眼冒金星、牙关紧咬,浑身的肌肉都僵直了。 刘嫣儿可能想减轻我的痛苦,慌忙拿出针灸要对我施针,但我的肌肉僵直发硬,针居然都扎不进去,她只好作罢了,改而用手法揉搓我的腹部。 黎世宁说:“快,找东西让他咬一哈,小心咬到舌头。” 丁行知慌忙找来树枝,掰开我的嘴让我咬住,然后脱下外套在边上给我扇风,黎世宁不住的帮我擦额头冷汗,刘嫣儿则不停给我揉腹部,三人的状态十分好笑,还真像极了我要临盆生产似的,但我疼的别说笑了,都他妈想哭了。 这时疼痛再次升级了,从腹部向身体各个部位传导,五脏六腑好像在体内移了位,躯干和脑袋也开始剧疼,就像重锤砸在我脑袋上,但又像坦克履带在我身上来回碾压,骨关节、韧带仿佛都在作响。 “啪”的一声响,我突然把树枝咬断了,双眼上翻,只觉天际在我眼前盘旋,跟着视野一黑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醒转,看着满天星斗我突然感觉活着真美好,同时对“死去活来”这个词汇有了更真切的体会。 我奇迹般的扛过来了! 只是我都感觉不到身体存在了,身体好像跟意识分了家,不受大脑控制了,我动着眼珠,看到刘嫣儿三人围坐在我身边,满脸疲惫的打瞌睡。 我试着说话,但一开口嘴里突然喷出了一股恶臭黑气,喉咙一疼咳嗽了起来。 刘嫣儿率先惊醒过来,看到我在咳嗽,惊喜道:“扛过来了!” 刘嫣儿把丁行知和黎世宁给推醒,三人围着我激动不已,黎世宁提醒刘嫣儿施针缓解我的不适感。 刘嫣儿不敢怠慢连忙对我施针,随着我身上插满银针,肢体的感觉渐渐回来了,不适感开始消失,身上也有了热气。 大概半小时左右我缓过来被他们扶着坐了起来,除了骨头、肌肉仍有些酸胀外,已经没有别的不适了。 丁行知笑嘻嘻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说你死不了就死不了。” 刘嫣儿白眼道:“这跟你没半点关系,是宇阳自身的意志力够强。” 丁行知高兴道:“随便你怎么说了,扛过来就行了。” 黎世宁问:“还有其他不适感吗?没有就开始吧。” 我动了动胳膊,发现除了酸胀外没什么不适了,唯一的不适就是想拉屎,感觉快到口子上了,我顾不得许多了,爬起就钻进灌木丛蹲下释放了起来。 丁行知捏着鼻子靠了过来,将点燃的烟枪递了过来,说:“小师妹说抽一下能更稳住金蚕蛊。” 我接过狠狠抽了两口,只觉浑身舒畅都要飘起来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其实金蚕蛊在我体内的状态跟我息息相关,我觉得舒畅了它应该也舒畅了。 我把这情况告诉了刘嫣儿,刘嫣儿说:“这说明你跟金蚕蛊开始产生生物信息联系了。” 我好奇道:“姐,这话我听不太懂,你能不能说的通俗一点?” 刘嫣儿沉声道:“通俗的说就是你们在某些方面可能进行融合了,类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算是一种心电感应吧。” 我顿觉菊花一紧,害怕道:“这是不是说它在我体内不出来了啊?” “你真是啊,拉个粑粑都不消停,小嘴叭叭的这么多废话。”黎世宁讪讪道:“这其实是个好事情,说明金蚕蛊对你这个宿主越来越适应,逐渐温顺下来了,它发作的频率会降低,你甚至有可能通过物理方式驯服它!” 我惊喜道:“真的吗?” 刘嫣儿说:“倒是有这种可能,但成功率极低,除非你能忍受像刚才那样的疼痛折磨,但这并不现实,因为它会吸你的精气血,你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要是在这样折腾一两次你就完了,所以还是控制它或者驱离它比较好。” 我对刚才的疼痛感心有余悸,光是一次就生不如死,让我对活着都有了更深的理解,在疼一次两次,真是必死无疑了! 我拉完出来,丁行知感慨道:“哎呀,想挣点钱不容易啊,要承受这种非人折磨……。” 刘嫣儿狠狠剜了他一眼,他赶忙闭嘴了。 黎世宁不多说什么了,又取出一小瓶的血螨打开示意我闻一下。 我凑过去闻了闻,突然一股特别浓的血腥味飘进了鼻子,这血腥味里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气味,像是骚味又像是臭脚丫的气味。 我把这股气味形容了一下,丁行知和刘嫣儿凑过去也闻了下,但他们都说没闻到。 黎世宁说:“你们两个闻莫斯闻,只有宇阳能闻到,看样子可以了,你闭上眼睛感受一哈,看看能不能闻到血螨原虫的所在地。” 我闭上眼睛动起了鼻子,随着一股微风掠过,刚才那股熟悉的气味马上钻进了鼻子,睁开眼睛我就带着黎世宁他们找过去了。 我就这样不停闭眼去闻,走走停停,最终来到了山脚下的树林里,这片树林里这股味十分浓烈,化都化不开,但我不确定会不会在这里,于是又走到树林外闻了闻,对比了下气味,没比树林里浓烈,这才确定就在那片树林里了! 第47章 瀑布洞墓 确定在树林里后我再次努力了闻了闻,随后朝树林深处走去了,这时候前方隐隐传来了流水声,走近一看是条瀑布,瀑布约十米高三米宽,宛如一条白练垂挂而下,激起的水雾四下弥漫,仿佛给这里罩上了一层薄纱。 瀑布前有一个形似大虎头的水潭,水潭里有几块布满青苔的大石,其中一块高高隆起的大石上长着一棵叫不上名的古树,水潭边还点缀着不少花花草草,在水雾的笼罩下这里的环境相当优美,宛如仙境。 我闭上眼感受了下,发现气味比林子里还要浓烈几倍,于是说:“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丁行知将信将疑道:“你确定?这里可只有一条瀑布啊。” 我说:“可这里的气味比别处都要浓啊。” 黎世宁举起火把四下照了照,沉吟道:“这地方还蛮仙咧,风水也极好,瀑布是活水,葬在这里子孙后代必定财源绵延啊,不过……。” 刘嫣儿问:“不过什么黎师兄?” 黎世宁说:“不过这里像是被人为布置过,尤其是水潭石头上的那棵老树,根须扎进了石头缝、又扎进了水潭,还能长这么茂盛实在难得,应该是人为栽种的,小幺妹,这是莫斯树你认得吗?” 刘嫣儿打量着树说:“这是一棵轩辕柏,这种树是有名的长寿树,树龄可达五千年,很罕见,相传因轩辕黄帝亲手培植而得名,照这棵轩辕柏的长势来看少说有两千岁了,这种树喜好北方的气候,在云南哀牢山里看到还真是很意外。” 黎世宁说:“那情况就更明显了,这棵轩辕柏的种子被人为改造过,所以能适应云南山里的湿热环境,这地方有个墓,而且还是个懂风水的汉人墓!” 丁行知愣道:“什么,又来个墓?!” 黎世宁在附近搜寻了起来,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二话不说突然就往瀑布里跳去,把我们吓了一跳,直到他跳进去我们才意识到瀑布后面有空间! 我们赶忙绕过去跳进了瀑布。 刚跳进瀑布我就闻到了那股气味再次浓烈了起来,看来血螨原虫就在这瀑布后了! 瀑布后是个天然洞穴,洞穴潮湿非常,长满了青苔和藤蔓,我们跟着黎世宁披荆斩棘的深入,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人工打造的双开石门,门上还有两个长满铜锈的青铜兽头衔环,石门上方修着飞檐斗拱,斗拱上悬着一块腐朽牌匾,牌匾上有三个不认识的字,但看字体像是秦汉时期的文字。 我好奇道:“你们谁认识这牌匾上的字吗?” 刘嫣儿说:“是汉隶,清虚洞。” 黎世宁举着火把,仰头看着牌匾说:“伙计们,这老兄还是同道中人啊,清虚是道教用词,指的是清净虚无的境界,这老兄尼玛挺会享受的,在坟前布置这么好的风水把自己葬在这里,逍遥自在、福荫子孙后代。” 丁行知问:“该不会这就是芰王墓吧?” 黎世宁摆手道:“不可能,芰王墓的风水格局比这个大了几十倍,这个顶多是个小家碧玉的风水穴,又在山脚这么隐蔽的树林深处,说难听点只是沾了芰王墓大穴的风水,相当于是边角料了,一般人根本不会找这种穴来作为葬地。” 刘嫣儿补充道:“而且这种依托人为改造的瀑布风水穴风险极大,一旦瀑布干涸穴气就泄了,甚至会变成凶穴,没人胆子这么大。” 黎世宁颔首道:“这位老兄的水平蛮高啊,心态也好,懂得收敛锋芒,把自身藏在山脚下的世外桃源,逍遥自在,是个很有境界的高人。” 我突然一个激灵道:“对了黎哥,先前你不是说芰王有可能请过中原地区的风水师布置陵墓吗,你说这个洞墓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中原风水师?” 黎世宁神情一凛,颔首道:“可能性还是蛮大啊。” 丁行知这时候问:“宇阳,这洞里的血螨气味浓吗?” 我点头道:“浓,比瀑布外还浓了。” 丁行知皱眉道:“这么说血螨原虫可能在这洞墓里头了?” 黎世宁说:“别在这猜来猜去了,打开来看看不就晓得了嘛……。” 刘嫣儿准备伸手去拉兽头衔环,但还没碰到丁行知突然提醒道:“小心,搞不好有什么机关!” 刘嫣儿悻悻道:“我知道,你别一惊一乍的。” 黎世宁说:“幺妹,你放心大胆的拉,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么小家碧玉的洞墓找起来都费劲,应该不可能在设置复杂的机关暗器了。” 刘嫣儿点点头拉了下兽头铜环,只听石门内一阵“卡拉拉”的铁链搅动声,跟着“咔”的一下脆响,石门松动了下,门缝里脱落下大量粉尘,刘嫣儿试着推了推,但石门还纹丝不动。 丁行知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上去拉了另外一个兽头铜环,又是一阵齿轮转动的动静,“咔咔”两声,石门彻底松动了,两人立即同时发力推开了石门。 随着石门缓缓开启,一群幻影似的气体小人扑面而来,吓得我浑身一抖往边上躲,还差点喊出声了,颤声道:“里面飘出来的小人是什么啊,是、是那玩意吗?” 黎世宁好笑道:“看你吓的,这是壁画颜料突然接触空气的挥发现象。” 我这才吁了口气。 黎世宁带着大家伙进去了,里面一目了然,只有一间简陋的墓室,墓室里没有任何陪葬品,只有中间停着一口满是花纹的石棺,在就是三面墙上有两面颜色剥落的壁画,以及一面密密麻麻的汉隶刻字。 我们先是看了看那两面壁画,壁画分为好几个场景,大概是说墓主人的生平事迹,由于很简陋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不过刘嫣儿看过那面汉隶刻字后有了答案。 刘嫣儿说:“墓主人是个道士,本名叫周义山,字季通,号紫阳真人,西汉汝阴人,也就是今安徽阜阳人……。” 丁行知好奇道:“他是怎么跑云南大山里来有说吗?” 刘嫣儿不高兴道:“你别打断我,我正在读的,有些字体剥落难以辨认,给我点时间。” 第48章 棺中的人 黎世宁说:“我倒是知道这位老兄,道家典籍《道藏》里有他的记载,他是西汉开国将领周勃的七世孙,少时沉静好道,十六岁得中岳仙人苏林传授服气之术,后开始游历名山大川失去踪迹,有传闻说他在河北山里悟道乘云驾龙白日飞升了,看来《道藏》里的记载有误,真正的紫阳真人在云南哀牢山里啊。” 刘嫣儿这时通读完汉隶刻字了,把上面的意思告诉了我们。 这上面说紫阳真人游历至巴蜀之地时突遭暴雨失足落水,不慎被水流卷入地下暗河,他在地下暗河中摸索前行,历时半个月终于逃出生天,却发现已经身处哀牢山中。 此后他被芰王部下当做哀牢王的密探所擒,误会解开后他跟芰王相谈甚欢,芰王常年炼蛊身染蛊毒,每每发作巫医却束手无措,最后还是由他出手帮着克制的。 芰王十分赏识紫阳真人的才学,痴迷于他所带来的中原道家文化,许下重金和美女希望把他留下,紫阳真人意不在此想要拒绝,但芰王态度十分坚决,紫阳真人只好采取缓兵之计,暂时滞留此地等待时机了。 此时的芰王已是风烛残年,蛊毒侵入五脏六腑和大脑已无药可救,在得知道家有羽化登仙的术法后,遂命紫阳真人为其建造风水墓,助其羽化登仙,并许诺风水墓建成后便放他走。 紫阳真人根本不愿意,毕竟以当时的生产力和原始工具想在蛮荒的哀牢山中修建一座风水墓,谈何容易?所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搞不好他这辈子就搭在哀牢山里了,但芰王晚年脾气暴虐,以城中百姓性命相要挟,紫阳真人体恤城中百姓,这才迫不得已答应了。 此后紫阳真人在哀牢山中为芰王寻找风水宝地,找到后他依托地形和山势缩短了建造过程,只花了十五年左右,就在地下为芰王建造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陵寝,要是不依托山势和地形,他怕是三五十年都没法离开了。 哪知陵寝建成后,紫阳真人突然察觉到自己早已中了芰王的蛊毒,芰王这是要他陪葬了! 芰王深谙蛊毒之道,紫阳真人无法破解只得顺应天道认命了,此后他秘密为自己改造了这个吉穴,算准死期后便来此等待死亡降临了。 刘嫣儿说完后我们都很唏嘘。 我对这内容有些不解,说:“石壁汉隶对芰王的描述是反面的,这说明芰王并不知道这地方,那原虫又是怎么回事,血螨怎么会成为芰王陵墓的防盗措施?” 刘嫣儿一下被我问住了,茫然的摇了摇头。 丁行知笑嘻嘻道:“小师妹,这都已经开卷了,也有你没法回答的啊?” 刘嫣儿白眼道:“难道你知道?” 丁行知说:“这很好理解吧,你们别忘了这里可是芰王的地盘,他能不知道紫阳真人葬在这?况且他还是玩蛊专家,有太多蛊虫都具备找人的特性了,芰王想找紫阳真人难道还不容易?” 刘嫣儿微微颔首,难得认同了丁行知一回,问:“你这意思是?” 丁行知说:“紫阳真人好歹给芰王做了这么大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芰王给紫阳真人留个体面,没动他墓就可以理解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就能解答我们的疑惑了……。” 我好奇道:“什么另外一种可能?” 丁行知刚准备说黎世宁却抢白道:“这个芰王脑壳可不笨,他算准紫阳真人会这么干了,所以早把他当成防盗措施算计在陪葬中了,要是我冒猜错的话,紫阳真人中的蛊毒就是血螨原虫,原虫八成在他尸身内!” 丁行知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另外一种可能。” 我看向那口石棺叹了口气,没想到紫阳真人英明一世,到头来却被芰王这乡野土皇帝给算计了,被拿捏的死死的,死后还要成为血螨原虫的寄生体,成为芰王风水墓的防盗环节,真是让人唏嘘。 刘嫣儿感叹道:“芰王这智商可不低啊。” 黎世宁说:“芰王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幸亏他冒的莫斯格局,只想当个土皇帝,加上死的又早,这要是有个高人在他边上提点一哈,说不定他就带着蛊术和苗人杀到中原了,那中国历史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我感慨道:“是啊。” 丁行知耐不住性子了,催促道:“既然推测到原虫可能在石棺里了,那还等什么,赶紧把石棺开了把原虫除掉,这都你拿个杯折腾一晚上了,天都快亮了,咱们居然连芰王墓都还没进去。” 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了石棺上,打着火把靠近了石棺,仔细观察是不是有什么开启机关,但石棺上除了花纹外,好像并没有设置机关。 黎世宁研究过后说:“这石棺冒的莫斯讲究,应该冒的机关,直接把棺盖抬开吧。” 我和丁行知一人站一头准备抬棺盖,但这棺盖挺重的,靠我们两个还抬不动。 黎世宁见状从背包上卸下登山镐作为撬棍,插入棺缝撬了起来,刘嫣儿有样学样,我们这才同心协力把棺盖弄下来了。 棺盖弄下来后一股血腥味立即在墓室里弥散了开来,只见里头满满的一棺血,密密麻麻的血螨就漂浮在血液上,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些血螨有些死了、有些还能动,这情况一时让我们不知所措了,丁行知提议道:“只能用笨办法了,把棺内的血都舀出来吧,总不能伸手下去找……。” 这时候棺材里的血液突然冒了个气泡,吓的丁行知把话咽了下去,我们冷不防被这么一吓都本能退开了。 丁行知骂道:“狗生的,什么情况?” 刘嫣儿说:“我们抬棺盖免不了产生震动,可能棺材底部的空气冒上来了。” 虽然听不懂刘嫣儿的解释,但听着还比较科学靠谱,我心里稍稍踏实了些,正当我们想再次靠近时棺材里又冒出了气泡,这次还不止一两个气泡,我都没来得及数有几个气泡,“哗”的一声,一具尸体突然破水冒了上来,飘在了血液上! 第49章 原虫现身 这尸体自然是紫阳真人,他已经成干尸了,但腹部却鼓的如斗大,就像十月怀胎的孕肚,肚皮被撑的经络清晰可见,但经络里流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蠕动的血螨! 丁行知急不可耐的拔出了金钱剑。 黎世宁抬手道:“不要乱来,我先看看情况。” 黎世宁拿出狼眼手电打开怼在尸体肚皮上,强光穿透肚皮将里面的物体阴影照了出来,只见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螨黑点,其中有一只拳头大小的虫子,虫肚圆鼓鼓的占据了身体主要部分,头部只是一个小圆点,两侧长着六条短小足节,乍一看就像只大号瓢虫! 虫子尾端还有个喇叭状的小突起,正在不停收缩排泄出一团一团的卵,这些卵在血液里飘了几秒钟就散开了,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血螨,孵化速度快的惊人! 黎世宁收起手电说:“是原虫冒的错了,但个头大的有点邪门啊。” 丁行知不屑道:“能有多大,也就拳头大小,取出来一脚就踩死了。” 刘嫣儿拧眉道:“你不要托大,自然界里的血螨比芝麻粒还小,但蛊化后的原虫居然能长这么大,都超出了原有身体的百倍乃至千倍,已经不能以现有的常识定义了!” 黎世宁赞同道:“小幺妹说的对,这原虫存活两千多年还在不断生产,一定蕴含邪门能力,有强蛊毒自然不用说了,不知道它还具备莫斯能力,要是会飞、会喷毒液那就很麻烦,留个心眼冒的错。” 我想了想说:“要不直接连这尸体一起烧了?” 丁行知附和道:“这主意不错,这样都不用把它弄出来,黎师兄,你觉得呢?” 黎世宁犹豫道:“我对这位道兄还蛮尊敬,就这么烧了尸体未免不敬,但也冒的办法,试试看吧。” 刘嫣儿闻言就用火把试着点燃尸体肚子,但点了半天也点不着,火只在肚子上留下了烧黑痕迹。 “这样怕是烧不着,尸体泡在血里这么多年非常潮湿,要搞点火油才行。”黎世宁说着掏出了一罐子火油,弄了一点到尸体肚子上。 刘嫣儿再次去点,这次倒是烧着了,但也仅仅只在肚皮上烧了一会就熄灭了。 正当大家没辙时原虫似乎感受到了炙烤带来的高温,在肚子里躁动了起来,不停爬动、用足节在肚皮上乱戳乱挠。 突然原虫足节扎破了肚皮,探了个尖刺出来,一股淡淡恶臭飘了出来,与此同时肚皮似乎正在泄气,冒出一缕血红色的烟气。 丁行知说:“这下不用折腾了,它自己就要出来了。” 黎世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骇然,还不等他开口提醒就听“嘭”的一声,尸体肚子一下炸开了,腐烂的内脏带着血水四下溅射! 刘嫣儿、黎世宁和丁行知毕竟是练家子,反应迅速一下就躲开了,我就惨了,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捂住了脸,但身上却没能幸免,被溅满了腐肉和血点子,这些腐肉和血点子都带着血螨,顷刻间身上就爬满了血螨! 我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不停抖动、拍打血螨,刘嫣儿和丁行知马上过来帮我一起拍打。 黎世宁本来想冲上来帮忙,但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盯着我打量了半天,随后泰然自若道:“紧张个莫斯,都退开,这些血螨好像无法对宇阳造成伤害!” 丁行知和刘嫣儿闻言退开,仔细打量起了我。 我稍稍冷静了些,低头看去,只见血螨虽然在身上乱爬,但却不敢咬我,我稳住阵脚把它们当成蚂蚁一般,脱下外套不慌不忙将它们扫了下来。 刘嫣儿思忖了下,说:“我懂了,宇阳体内有金蚕蛊,血和皮肤上有蛊毒阴气泄出,血螨应该能感知到,所以不敢咬他、吸他血。” 黎世宁突然贴到了我身边来,还招呼丁行知和刘嫣儿也一起贴过来,三人像树懒似的紧紧贴着我,弄我的动都不能动,纳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黎世宁提醒我去看地上,我朝地上看去,只见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螨,它们试图袭击我们,但又满地乱转不敢靠近,只能在我们脚边围成了一个圈。 刘嫣儿沉声道:“情况很明显了,血螨忌惮宇阳,只要我们靠近宇阳它们就不敢过来了!” “还真是啊。”丁行知顿了顿,骂道:“你拿个杯,早知道血螨这么怕宇阳咱们还费劲找什么原虫,直接用他的血涂满全身就能防住了啊。” 刘嫣儿哼道:“这是刚发现的现象,原虫都给放出来了马后炮有什么用,再说了这么多人要放宇阳多少血才够?” 经刘嫣儿这么一提醒我们猛然回过神,慌忙环顾墓室寻找刚才那只原虫的下落,发现它随着爆炸飞到了墓室角落里。 丁行知小声问:“怎么搞现在?” 黎行知想了想,提议道:“我建议咱们出去,留给宇阳一个人搞。” 我吓了一跳,颤声道:“老黎,你没开玩笑吧?我一个人怎么搞。” 刘嫣儿附和道:“我同意黎师兄的建议。” 丁行知扬了下嘴角,说:“我附议。” 妈的,这三个家伙也太不仗义了,居然想丢下我一个人对付原虫! 我环视三人刚想发火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也是,还真只有让我一个人搞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血螨既然怕我体内的金蚕蛊,说明原虫也一定程度惧怕,我算是有天然防御条件了,而黎世宁他们并没有这种天然条件,不管他们能力多高,也防不住这满墓室无孔不入的血螨,让他们留下对付原虫风险太大了。 我深吸口气沉声道:“那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办法弄死原虫!” 丁行知拍拍我的肩头出去了,“把包里的防毒面罩用上。”刘嫣儿说完也出去了。 黎世宁提醒道:“用工兵铲搞它,还有千万别让火把灭了,要是搞不定就喊一声,我们都在门外等着。” 黎世宁说完给了我一个坚定眼神,随后跑出去了,三人这才将石门带上了。 第50章 他们来了 墓室里安静了下来,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我卸下工兵铲紧紧握在手上,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只原虫。 原虫似乎察觉到我的举动了,在角落里不安爬动,尾部的喇叭状小突起快速收缩,分泌出粘稠的绿色液体,绿色液体跟地面接触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了开来。 我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这原虫遇到危机不产卵了,改为分泌腐蚀性毒液了,这要是溅到脸上还不毁容了啊! 我想起刘嫣儿的提醒,赶忙从包里翻出防毒面罩戴起来,好歹做个防护。 我把防毒面罩戴好,举起工兵铲准备拍它,哪知它突然蓄力跳上了石棺,翘起尾部突起对着我就喷来了毒液,幸好我反应迅速侧身闪避了,毒液喷到了身后的石壁上,立即起沫发泡把石壁上的汉隶都给腐蚀了! 这一幕让我吃惊不小,这原虫虽然不会飞,但动作敏捷,甚至能像苍蝇似的感受气流的变化,我一动它就察觉到了。 我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了,万一躲不过去就会被毒液喷到了,这原虫的听觉和触觉似乎很灵敏,想到这我喊道:“老黎,你们能不能在外头搞点动静出来,我观察观察原虫的反应。” 黎世宁等人立即用金属工具制造出了敲击声,原虫果然被吸引,动着圆圆的小脑袋和触角原地转圈,似乎在寻找声音来源,跟着翘起尾部朝石门那边喷毒液! 我心头一喜,大喊:“别停,动静在搞大一点!” 门外搞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原虫开始狂躁了,不停打转朝石门那边喷毒液。 我抓住机会一铲子拍了上去,但原虫在工乒铲落下的瞬间一个跳跃躲开了,又躲到了墙角去。 “怎么样,搞定了吗?”丁行知问。 我说:“还没,这些动静虽然能混淆它的感知能力,但它对气流的变化很敏感,拍不到啊。” 刘嫣儿这时候说:“打过老鼠没有,就按照打老鼠的方式来,跑起来搅乱它感知气流的能力,你体内有金蚕蛊它不敢轻易接近,你占着优势,别怕。” 我采纳了刘嫣儿的建议,挥起工兵铲就胡乱朝原虫拍去。 原虫果然开始四下乱窜,还被我侥幸拍到了一下,然而它却并没有死,只是从尾部溢出了大量腐蚀性毒液,圆鼓鼓的肚子萎缩了一些,跟着爬的更快、跳的更高了,速度俨然进化了一个级别,以我的动作都跟不上它的节奏了。 我累的大喘气,加上防毒面罩的透气性一般闷的不行,我一时有些没辙。 正当我想缓一缓的时候,原虫突然爬上石壁对着我就喷出了毒液,我没想到它会突然袭击我,闪避不及衣服上溅到了毒液,顿时一股烟气冒起,衣服上被腐蚀出了一个洞,我慌忙把外套脱掉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原虫从石壁上一跳直接贴到了防毒面罩上来,我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浑身僵硬的动都不敢动,幸好这是全脸型且带护目镜的防毒面罩,不然我可麻烦大了。 透过护目镜我能看原虫就在我眼前收缩着尾部,我把心一横,反手拿起工兵铲对着脸就拍了下,并死死按住,原虫毒液把护目镜都给污了,产生了腐蚀,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顺着裂缝透了进来,我赶紧把防毒面罩摘了扔出去。 那只原虫虽然被拍扁了,但居然还没死,仍死死扒在防毒面罩上喷毒液,估计是把防毒面罩当成我的脸了。 我意识到这是绝好机会,举起工兵铲就胡乱拍上去,毒液喷溅、嗤嗤作响,直到发现它的躯体被我拍的四分五裂了,我才停了下来,退开来大口喘气。 黎世宁询问:“怎么样,现在弄死了吗?” 我刚想回话,却见那只剩半截躯体的原虫又动起来了,从腹部的破溃处流出大量毒液和卵来! 我只觉毛骨悚然,这原虫的生命力真不是一般的顽强啊,竟然这样都不死! 我气的咬牙切齿,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心中暗骂老子跟你拼了,跟着便摆弄了下工兵铲作为刀,用锋利的铲刃对着原虫就是疯狂一通乱剁,当当声不绝于耳,直到把原虫剁了个稀碎,发现它确实没法在动了,我这才喘道:“死了。” 黎世宁等人这才推开石门进来,靠到了我身边来。 丁行知见我这杀红眼的状态吃了一惊,诧异道:“你没事吧,杀只原虫怎么还整的热血沸腾了。” 我喘息道:“你不知道它有多难搞。” 刘嫣儿看了看原虫的样子,吁气道:“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赶紧回去吧,陈连长他们估计都等急了。” 我们准备离开洞墓了,但黎世宁却说要把棺中剩余的血螨处理一下,还要把紫阳真人的尸体妥善安置,以示对这位前辈的尊重,我们只好由着他去,先出来在外面等了。 折腾了一夜,外面的天都已经麻麻亮了。 等黎世宁出来后我们便原路返回,只是在经过一个山涧的时候刘嫣儿似乎发现了异常情况,用一根树枝捅着草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好奇道:“刘姐,你在找啥呢?” 刘嫣儿眉头不展道:“昨晚过来的时候天太黑没注意,刚刚我发现这一带有安营扎寨的痕迹,但这一带人迹罕至,除了我们应该还没人来过,更不可能在这安营扎寨了……。” 话没说完她就发现了草丛里有东西了,并用树枝给挑了起来,定睛一看是个空的牛肉罐头,包装上全是英文。 刘嫣儿赶紧把这空罐头拿给黎世宁和丁行知看,黎世宁一看就眉头紧锁不吭声了。 丁行知凝重的叹道:“大事不妙啊,罐头这种东西国人可不爱吃,况且山里又这么多野味,谁他妈愿意吃罐头,也就洋人喜欢吃这些添加防腐剂的罐头,看来天使微笑的人已经来了!” 我皱眉道:“那麻烦大了,军方的飞机就停在山里,目标那么大,用望远镜看一看就看到了,连找都不用找了。” 第51章 找到墓墙 黎世宁突然舒展了眉头放声大笑,说道:“停在那的哪是飞机,那是国家崛起的实力,是民族的脊梁骨,是咱们最强大的后盾和威慑!” 我已然明白黎世宁的想法了,附和道:“对,天使微笑不过是一家境外公司,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它背后有别国势力支持,那也用不着怕,有强大的国家给我们当后盾,我不信这帮人敢乱来!” 我和黎世宁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了。 丁行知坐在那叹气道:“我说,你俩是不是中了爱国蛊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豪情壮志个什么劲。” 刘嫣儿鄙夷的白了丁行知一眼,说:“黎师兄和宇阳可不是中了什么爱国蛊,他们只是预判到了形势,事实上我们的担心很多余,有军方在这里坐镇,不管他们是天使微笑还是什么别国势力,你认为他们敢在我们国家境内动军人吗?一动这事的性质就变了,他们承担得了这责任吗?” 丁行知无奈道:“话是这么说了,但他们已经来了,这哀牢山里常年雾霾缭绕,到处都是毒瘴气,他们总不能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黎世宁指了指丁行知,笑道:“行知啊,我发现你这人蛮尼玛杞人忧天咧,钱钱赚不到,牢骚一大堆,个板马这些老外就是为了点蛊毒,搞不出太大动静啊兄弟,你就当他们不存在撒,这有莫斯好想的。” 丁行知悻悻道:“老大,我不是担心别的,我是担心这一百万赚不到不说,还要把命搭进克啊。” 黎世宁想了想说:“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事办完后我把我那份也给你,怎么样?反正我闲云野鹤一样,用不到钱。” 丁行知将信将疑道:“真的?” 黎世宁认真的点了点头,丁行知顿时眼睛一亮喜笑颜开了。 刘嫣儿鄙夷的哼了声。 我苦笑道:“丁老板,你还真是见钱眼开,一听到加钱双眼就放光,什么事都不叫事了,我看你还是别冒充人家正一道居士了,干脆改叫加钱居士得了。” 丁行知朝我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狗生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来挖苦我了?” 刘嫣儿催促道:“别磨叽了,赶紧回去吧,免得陈连长担心我们。” 丁行知认真了起来,问:“黎师兄、小师妹,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老陈啊?” 刘嫣儿琢磨了下说:“虽然我敢打包票这帮老外不敢乱来,但说肯定要说一下,要是不说万一这帮老外搞些什么动静出来,陈连长他们很难反应的过来,这对我们的行动不利。” 黎世宁点头道:“小幺妹说的有道理,那就这么决定了,走吧。” 我们返回驻地天都已经亮了,营地里正在生火准备弄早饭,我们找到陈守义把消灭原虫的事说了下,同时把天使微笑的人可能已经藏身在山里的情况说了下。 陈守义听完后毫不在意,说:“来就来吧,我敢把飞机停在这就不怕他们来,我想他们也未必敢冒头,咱们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搞考古科研活动,又没碍着谁的事,他们有什么权力干预?一旦干预了那这事就要上升到国家层面了,他们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现在我们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满清,就算它八国联军再来一次都给他干碎了回去!” 黎世宁颔首道:“话是这样说冒的错,但他们既然来了肯定要做点事,总不会什么都不做,所以还是不得不防啊。” 陈守义凝眉道:“这话对,稍后我部署下,防止他们耍阴招阻挠行动,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下墓去。” 聊完后陈守义出去就将工程兵召集起来列队训话,并做起了部署。 这二十来个工程兵可不是吃素的,既能开山铺路也能持枪打仗,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对付天使微笑公司的人员应该绰绰有余,这让我们也很踏实。 等陈守义部署完后我们找到马贵全说明了情况,他即刻带上人员穿上防护服进入洞道对血螨展开消杀,但他们刚进去没一会就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又发生什么状况了很担心,哪知马贵全却告诉我们那些血螨都莫名其妙死了。 我们很诧异跑进去看了看,血螨还真成片成片的死了。 刘嫣儿看过这情况后说:“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只要原虫一死它们就活不了了。” 我吃惊不已,说:“居然还有这么奇特的现象,这是什么原理,是不是不太科学啊刘姐?” 刘嫣儿还没回话丁行知就哼道:“从温州出来后,你见过哪件事能用科学来解释的?小老弟,这世上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多了去了。” 刘嫣儿迟疑了下说:“你要是想用科学来解释,那就是生物电磁感应现象吧。” 黎世宁催促道:“还废话个莫斯,死都死了就不要纠结科学不科学了,咱们又不是来拍《走进科学》的,还是赶紧让兵哥哥继续开路吧。” 从洞道出来后我们把情况告诉了陈守义和马贵全,两人惊讶于原虫死后这些血螨无法生存的现象,刘嫣儿只好又把生物电磁感应现象解释了一遍。 工程兵们吃过早饭后马上投入了掘进作业,等到中午左右洞道里就传来了消息,工程兵汇报说挖到一堵人工墙了,我们进去看了下,发现是一堵砖石墙。 黎世宁研究过后说:“这是以黄土、石灰、糯米浆混合烧制出来的砖,稳定性很好,甚至能防虫蛀和抗大地震,我就说紫阳道兄有水平吧,在这种蛮荒地区都能烧出这种砖。” 丁行知上去照着砖墙踹了两脚,但压根没起半点作用。 黎世宁说:“你莫费劲了,这砖又大又重又粘合这么紧,你把腿踢骨折了还掉的大些,让工程兵来埋炸药炸开吧。” 我们退出去后陈守义就让工程兵携带炸药进去了,等布置妥当后人员悉数远离,只留下一个工程兵在洞口附近,将***盒子打开拧动旋钮,只听洞道里传出一声巨响,大地都跟着震动了一下,爆炸的冲击波带起碎石飞溅出来,滚滚浓烟冒出了洞道。 第52章 进入陵墓 浓烟逐渐散去,陈守义将所有人召集过来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随后大家便各司其职忙碌了起来。 我和黎世宁等四人,加上大个、小黑以及陈守义和他的联络员,一行八人打着火把和狼眼手电鱼贯钻进了炸开的窟窿。 从窟窿钻进去后我们立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体空腔,穹顶和两侧都是鬼斧神工般的峻峭岩层,没有半点人工开凿痕迹,正前方有一条能容一辆卡车通过的宽大石砖路。 石砖路两侧对称矗立着一根根石柱,我数了下,左右两侧分别有九根,每根的间隔距离大概在五米左右,那这条石砖路就有四十来米长了。 这些石柱除了大概有个柱状外形外,根本没做任何雕饰,表面仍保留着原始石材的坑坑洼洼,甚至连凿刻痕迹都清晰可见,很明显当年只是将石材打磨成了圆柱状就完事了。 黎世宁苦笑道:“这工艺水平真是尼玛稀烂啊。” 刘嫣儿说:“这是必然的,这一带现如今都还是原始森林,更别说两千多年前了,那个时候这属于蛮荒之地,芰王虽是个王,但充其量是个少数民族部落首领,子民又都是蛮夷能有多高工艺水平,自然无法跟中原地区相比,当时的中原地区都出现了掌管土木营造的官职,系统性培养能工巧匠了。” 丁行知摆摆手说:“我不认同,你这话未免太绝对了,有没有可能是紫阳真人偷工减料了?” 刘嫣儿倒是没否认,但也没认可。 丁行知接着说:“当年紫阳真人急于离开,可不就怎么省事怎么来嘛,你看这空腔四周都是天然岩层,没有半点人工痕迹,明显是为了省事直接利用了这里,然后加固了一道砖墙作为围挡。” 我生怕两人为这事争论起来了,赶忙插话道:“有没有可能这两种因素都存在?” 刘嫣儿和丁行知同时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 “连长,你看那有个门洞。”陈守义的联络员肖战波突然指着身后说,我们回头看去,只见在炸开的那个窟窿左侧十余米处,有一个硕大的拱形门洞。 我们走过去看了看,这门洞就打造的像那么回事了,砖石严丝合缝,内侧还被打磨的很光滑,上手摸都摸不到砖石之间的缝隙,门洞里有一扇朱红色的木门,上面的漆都未曾剥落,甚至能模糊的映照出手电、火把的光。 木门上横着一根长方木作为门栓,顶部还有一组金属齿轮和绞盘,绞盘里绞着粗大铁链,铁链又拴着一把宽大锋利的石斧,石斧上端还连着一块门洞石砖。 小黑打着火把想凑过去看,却被黎世宁一把给拽了回来,瞪眼道:“没我允许别尼玛擅自行动,乖乖听指挥!” 小黑只好退了回来。 黎世宁蹲下来打着狼眼手电,眯起眼睛朝木门看去。 我们一时好奇也跟着蹲了下来,只见石斧下方地面上好像有一层略高于地面的细沙。 陈守义纳闷道:“你们看什么呢?” 黎世宁抬起手电照向石斧,说:“这扇门才是进入芰王陵寝的大门,这把石斧也叫千斤闸,只要门被打开便会触发石斧落下,这尼玛被砍中了不死也残了,而且石斧落下还会带出上方那块砖,这上面有个夹层堆着很多沙子,这么一来即便石斧没砍死,沙子突然倾泻下来也能把人活活埋窒息,这是中原地区很常见的防盗措施。” 刘嫣儿凝视着门说:“我估计这门上也有机关,那组齿轮好像是跟门相连的。” 肖战波咽了口唾沫说:“幸亏我们炸歪了十来米,从边上进来了,不然真从大门进来弄不好就玩犊子了,古人这些机关设置的太精妙了。” 黎世宁笑了笑说:“放心吧小同志,就算从大门进来也玩不了犊子,顶多浪费点时间破解机关而已,这种墓葬机关还算中规中矩,有我在冒的问题,要是我连这都解决不了,那你们部队长官岂不是白花钱雇我们了吗?” “也是,呵呵。”肖战波笑了下,突然问:“黎先生,你们这么懂墓葬机关,以前是干啥的啊?” 他这一问让黎世宁不自然了起来,只是笑笑不回话。陈守义出言呵斥道:“尽好自己联络员的义务,不该问的不要问!哪来这么多废话,没必要你给我把嘴闭上,保持静默!” 肖战波连忙敬礼应了声:“是,连长!” 这时候大个突然蹲到我身边,说:“小哥,那些石柱顶上都有个大锅,应该是点火照明用的,这里空间这么大,光靠火把和手电看的不够全面,要不要我们爬上去把火点起来?” 我拿不定主意就向黎世宁请示,黎世宁倒是同意了,还说了句:“这都两千多年了,灯盘里还有灯油吗?行知,你爬上克看一哈。” 丁行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不乐意。 我想了想说:“走,我跟你一起去。” 他这才勉为其难同意了,随后我俩走到第一排石柱前,一人一根爬了上去。我用火把照了照灯盘里,当看到里面有什么的时候头皮都麻了,哪有灯油,全是黑漆漆泛着油光的腐烂虫尸,虫尸上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绿色絮状物,散发着浓浓的恶臭,熏的人只想作呕。 “呕~~。”丁行知那边传来了干呕声。我朝他看去,发现他抱着石柱脸色十分难看,我问:“丁老板,你那边的灯盘里是不是也有很多黑漆漆的虫子尸体啊?” 丁行知都懒得回我话,只是点点头。 刘嫣儿走到石柱下方说:“是什么虫子,弄一只下来我看看。” 我摘下腰间的工兵铲挑了一只弄到地上,刘嫣儿蹲下来看了看说:“看不出来是什么虫子,从来没见过,但像是甲虫类。” 黎世宁迟疑了下说:“你点点看撒,兴许这些虫尸就是灯油。” 我试着用火把点燃,哪知还没碰到这些腐烂虫尸,只是外焰高温烤了一下虫尸突然就爆燃起来,还腾起了火球,我只觉脸上一烫,双手一下没抱住石柱掉了下来。 第53章 幽冥黑蝉 幸好大个及时冲过来将我横抱住放下,我拍拍他肌肉虬结的手臂道了声谢。 丁行知见我没事了赶忙爬了下来,随后示意小黑和大个去把灯盘都给点起来。 刘嫣儿检查了下我的脸,说:“还好,只是右边眉毛燎了一下。” 我放心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虫尸,确实像一只甲虫,但它背上却没有坚硬甲壳,而是软塌塌的皱褶皮,褶皱一层套一层就跟肥胖人士肚子上的游泳圈似的,并且泛着油光,好像全身都是油脂。 这虫子还真是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 虽然我很好奇,但已经不感到奇怪了,毕竟芰王这老匹夫是个玩蛊虫的高手,他都能把血螨这种寄生虫培育成那么恐怖的存在,还有什么邪门虫子是他培育不出来的? 陈守义说:“几位,我能不能把这虫尸给收起来?这虫子既然能历经千年不腐,还能点燃,没准有很大的科研价值,兴许体内蕴含的物质可作为生物燃料。” 黎世宁笑说:“你随便收撒,花了这么多钱总要有点收获,不然就赔本了,搞不好这虫子体内的物质可作为航天燃料,那国家的火箭上天就省钱了。” 陈守义笑了笑,示意肖战波去收集,肖战波先用照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下了虫尸,然后打开随身包,戴上手套、取出玻璃盒,用镊子夹起虫尸装了进去。 丁行知凑到我耳边说:“设备带的这么全,这哪是联络员,分明是个部队的科研专家嘛,老陈这家伙没跟咱们说实话。” 我小声说:“说不说实话有关系吗,人家花钱了,带个把专家下来搞搞科研很正常,况且这对国家也是好事,总好过被天使微笑的人研究吧?” 丁行知点点头没吭声了。 肖战波收集好虫子后,问:“连长,要不要联系马贵全问问是啥虫子?” 陈守义想了想就点头了。 肖战波立即取出电磁屏蔽对讲机到边上呼叫了,一阵呲啦呲啦、时而啸叫时而呜鸣的电波声响起,肖战波跟上方营地的专家取得了联系,将这虫子的特征描述了下。 虽然这对讲机带着屏蔽电磁的功能,但还是受到了影响,马贵全传来的声音带着很多杂音,听起来很费劲,我们也懒得听了,由着肖战波处理好了。 肖战波为了听清楚还拿出纸笔在那记录,最后分析出了马贵全的意思,对我们说:“老马说这可能是地中海泌油甲虫,已经于上世纪在英国埃塞克斯郡绝迹了,这种甲虫体内带着一种特殊油脂,成份未知,但能长时间燃烧,作为长明灯的油脂说不定能一直不灭,也是这层油脂保护着它们死后不腐。” 陈守义高兴道:“太好了,没想到刚进陵墓就有收获,别看只是一只小小的虫子,但科研价值很高啊。” 我纳闷道:“咱们云南怎么也出这种虫子?” 丁行知哼道:“你这逻辑不对,叫地中海就一定只在外国出现啊?地中海才屁大点地方,咱们国家地大物博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没有,云南的哀牢山又这么神秘,还有虫谷的别称,说不定连抗癌、治艾滋的虫子都有,有能燃烧的虫子有什么奇怪,我看应该改名叫云南泌油甲虫才对。” 在石柱上点灯盘的小黑突然说:“我想起来了,这虫子小时候在阿奶家见过,我阿奶也是个草蛊婆,但那时候见到的个头没这么大,没想到还能作为灯油燃烧,早知道这样寨子里就不用炼灯油了,抓这些虫子烧就行,我阿奶好像管这虫子叫幽冥黑蝉。 我说:“这名字还比较贴切。” 随着石柱上的灯盘一盏盏被点燃,整个山体空腔逐渐透亮了起来,先前由于石砖路前方比较黑,加上有大量灰尘在乱舞,导致我们没看清前方有什么,这会当我们看到前方有什么的时候都惊呆了。 刘嫣儿凝神道:“我要收回我刚才说的话,芰王的工匠水平一点不差!” 丁行知也感慨道:“看来我的判断也错了,这还真不是紫阳真人偷工减料,就像刚刚那扇进入陵墓的大门一样,工艺都被集中展现在重要地方了!” 陈守义附和道:“由此可见当年那道长造墓的思路和风格了,简单来说这是一种……。” 陈守义一时形容不出来,丁行知说:“该省省该花花,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平时可以吃糠咽菜,但到了娱乐场必须本公子买单的思路!” 陈守义笑了起来,“丁先生,你这说法很有意思啊,但很形象。” 我们没理会丁行知说的,因为石砖路尽头看到的东西实在太震撼了。 只见空腔两侧的岩层在前方急剧收拢,形成了一个大夹角,夹角里有一堵直接封死整个空腔的砖墙,整堵砖墙看着有十来层楼那么高,最宽处也将近有十余米,由此还能判断出这空腔的高度。 最让人震撼的是砖墙上浮雕着一个硕大圆盘,圆盘被分为了十二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是不同的浮雕图案,精美的连毛发、绒毛都给雕刻了出来,这幅大浮雕乍一看就跟十二星座似的,但明显不是十二星座,有人类、雷公、龙王、象、牛、羊、鸡、蛇、蜈蚣、山猫、虎、狗。 整堵浮雕都是由一块块砖石组合起来的,虽然砖石的贴合有缝隙,但缝隙细的就跟头发丝似的,站远了根本看不出来,完全不影响这幅大浮雕的美观。 小黑和大个看到砖墙上的浮雕面露骇然之色,只见他俩慌忙跪了下来,双手掌心朝上,虔诚的祈祷了起来,还不停的磕头。 我大概猜到了什么,思忖道:“这浮雕上的图案是不是他们苗人的神仙?” 刘嫣儿点头说:“是,这是苗人的十二古祖神,传说人类的祖先由枫树所化的蝴蝶妈妈诞生,蝴蝶妈妈产下十二枚蛋,经脊宇鸟孵化十二年,诞出人、雷公、龙王、虎、牛等十二兄弟……。” 刘嫣儿正说着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只好先收了声,扭头望向右侧的岩层,神情一下严肃了起来。 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岩层上有碎石粉尘不停脱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岩层里震动! 第54章 不速之客 黎世宁示意大家先躲起来,大家赶忙躲到了几根石柱后。 我们暗中观察着岩层的震动,突然岩层破开了一个洞,只见一个男人探出了头来,贼头贼脑的四下张望,欣喜道:“通了、通了,没打错地方,我们找到芰王墓了!” 男人先把头缩了回去,随后将一个个背包扔出来,然后才爬了出来,他爬出来后洞里又爬出了两个大鼻子蓝眼睛的男老外,还有一个黑发黄皮的亚裔女性。 “哦买糕的!”、“安布雷波啵!” 两个老外被眼前宏伟的砖墙和精美浮雕所震撼,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那带头爬出来的应该是个中国人,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说道:“几位,不对啊,这石柱上怎么亮着火?” 亚裔女人思忖道:“这是不是你们中国传说中的长明灯?” 带头男人哼道:“艾丽莎女士,中国墓葬中的长明灯可不长这样,这就是火盆啊。” 这时候一个男老外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窟窿,用夹生的汉语说:“看,那里有个洞,他们已经进来了!” 没想到这帮人都能说汉语。 这几个人马上警觉了起来,纷纷掏出腰间的匕首、铲子戒备了起来。 看样子我们是藏不住了。 陈守义用眼神示意了下离几人最近的大个和小黑,两人心领神会悄然绕到他们身后,用95式自动步枪抵在了两个老外的腰上,小黑呵斥道:“不许动,扔掉武器!” 两个老外立即扔掉武器,紧张的举起了双手。 那叫艾丽莎的亚裔女人和那中国男人刚想做出反应,却被冲出去的黎世宁和刘嫣儿给制住了,只好无奈的把手中的武器松开了。 我们这才走了出去,丁行知冲着一个老外冷笑道:“你还买不买糕了?” 这老外一头雾水道:“我没说要买糕啊。” 我知道丁行知在讽刺老外,老外刚说的“哦买糕的”是英文的“哦我的上帝”的意思,只是表示惊叹的一句惯用语。 陈守义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违法闯入我们国家的考古科研现场,知道犯了什么罪吗?” 那中国男人立即慌张道:“长官,不关我的事啊,我是云南本地人,只是收了钱给他们当个向导,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看能不能放我走了?” 我朝他的背包看了眼,发现露出了不少专业工具,其中还有一把洛阳铲,又看看岩层上的洞,马上就明白他的身份了,说:“陈连长,他可能不是向导,搞不好是个盗墓的土耗子!” 中国男人怨毒的瞪了我一眼,随后向陈守义哀求道:“长官,我是被这几个老外胁迫的啊,是他们想来这,我都不知道这在干嘛,只是想挣点钱,所以就……。” 艾丽莎不屑的白了中国男人一眼。 我看向这叫艾丽莎的亚裔女人,这女人顶多二十多一点,很年轻,模样长的还挺精致,留着一头乌黑长发,身穿皮衣皮裤,将身材衬托的火辣性感。 丁行知靠近艾丽莎,眼睛跟雷达似的在她身上乱扫,艾丽莎不悦道:“看什么看,死变态!” 丁行知也不生气,还捏起艾丽莎的下巴,坏笑道:“脾气还挺辣啊,我喜欢。” 艾丽莎气的不行,抬脚就往丁行知的裆部踢去,好在丁行知反应迅速后跳躲开了,调笑道:“我说小辣妹,你下脚可真够黑的,这要是把我踢坏了,吃亏的可是你啊……小师妹,你倒是控制好她啊。” 刘嫣儿哼道:“我控制的了手控制不了脚,你嘴贱,该!” 丁行知不满道:“我说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真的是……。” 黎世宁看向陈守义说:“老陈,叫你的人下来把他们绑了带上克,莫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 陈守义点点头刚想叫肖战波联系营地来人,艾丽莎却说:“长官,我们合作如何?” 陈守义给肖战波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别联系营地,跟着轻蔑一笑,说:“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合作?又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谈合作?” 艾丽莎沉吟道:“突然毫无征兆的出动军方挖掘这里,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事跟失踪的裴德洛有关系,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对吧?” 陈守义神情严肃不置可否。 艾丽莎接着说:“我们关注这里不是一年两年了,手上掌握的是一手资料,研究也比你们深入,对地下这个陵墓的了解可说是全方位的,我们还通过高科技设备绘制了地下陵墓的三维地图,只要我们合作就能共享这些资源,能让你们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这难道不好吗?” 丁行知讪笑道:“小嘴叭叭的还真能说啊。” 陈守义凝眉道:“你们资料多又怎么样?你知道我的身份和代表了谁吗?你们天使微笑的行为已经威胁到国土安全了,你觉得我能跟你们合作?你拿我当什么了?有些合作可以谈,但涉及到国土安全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谈!” 艾丽莎皱了下眉,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的行为怎么跟国土安全扯上关系了?” 丁行知哼道:“装,接着装,你这中国脸蛋的外国洋妞还真他娘能装啊!” 艾丽莎狠狠瞪了丁行知一眼便不在理他,对陈守义说:“如果你了解过我们公司,就应该知道我们是做病毒和基因研究的,我们对墓里的文物一点不感兴趣,要的只是一种罕见病毒,并利用这种病毒来生产一种治疗罕见基因遗传病的药……。” 我忍不住打断道:“艾丽莎女士是吧,你觉得我们会信你说的吗?天使微笑处心积虑、又花这么大的代价研究这里这么多年,你跟我说只是为了造药,你蒙三岁小孩呢?” 丁行知骂道:“你拿个杯的,天使微笑在二战中臭名昭著,跟多国军方合作将病毒运用到战争中,给那么多无辜的人类造成了永久伤害,你现在跟我说研究病毒是为了制药?我们怎么相信!” 艾丽莎哼道:“我不否认这情况,但这都是过去了,这一次真的是为了制药!” 陈守义迟疑了下,拧眉道:“你们要制什么药?” 第55章 家族诅咒 艾丽莎刚想回答,丁行知却抢白道:“老陈,你该不会真相信她吧,这女的喝了点洋墨水就不知道自己根在哪了,说的话不能信啊。” 陈守义压了压手示意丁行知先别急,说:“我只是想多了解点情况,稍安勿躁听听她怎么说。” 艾丽莎这才沉吟道:“早衰症不陌生吧?” 陈守义点头道:“知道,一种极为罕见的遗传性疾病,好像跟染色体基因突变有关吧?” 艾丽莎说:“是的,天使微笑的创始人美国人约翰·弗里曼就患有这种罕见病,患这种病的人平均年龄只有十四岁,但约翰却活到了八十五岁……。” 刘嫣儿诧异道:“扯淡吧,早衰症患者能活到八十五岁?” 丁行知附和道:“就是,撒谎也不编的像样点,假洋鬼子这是拿我们当白痴啊老陈。” 艾丽莎不满道:“长官,能不能让这些人闭嘴,这样我没法说了,这事年代比较久远说起来很复杂,我需要一个安静环境。” 陈守义无奈道:“几位,给我个面子,先听她把话说完在发表意见,好吗?” 刘嫣儿和丁行知这才不吱声了。 艾丽莎酝酿了下打了开话匣。 弗里曼家族祖上有成员患有早衰症,这种罕见病就像诅咒一样缠着弗里曼家族,每隔几代就会诞生一个早衰症患者,约翰很不幸成了中招的这一个。 在约翰两岁的时候父亲肖恩担忧的事发生了,约翰的个子和智商都远落后于同龄人,并出现了早衰现象,家族“诅咒”再现了! 肖恩就这么一个儿子十分痛心,为此他到处寻医问药,但那时候的美国医生认知也不高,对这种罕见病避而远之,甚至连看都不给看,认为是恶魔的诅咒,肖恩甚至还找过灵媒,但都无济于事。 后来肖恩打听到唐人街有个叫吴的华人医生,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于是他抱着试试的心态找过去了。 肖恩第一次去的时候直接吓跑了,吴医生没有门店,只在家中偷偷问诊,条件简陋不说,家中还全是装满毒虫的瓶瓶罐罐,加上当时的华人地位很低,肖恩根本不相信他能治病。 之后约翰的病情急剧恶化,在救治无门的情况肖恩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又找去了,没想到经过吴医生的针灸和虫疗后,约翰的病情奇迹般的得到了缓解,并逐渐恢复正常。 打那以后肖恩每年都会带约翰去找吴医生治疗,随着约翰一年年长大,他的早衰奇迹般的得到了控制,虽然无法根治,但已经能正常生活了,他还跟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幸运的是他儿子威廉并没有遗传早衰症。 约翰很清楚吴医生一旦去世,就没人能控制他的早衰了,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于是他找到吴医生说了心中的想法。 吴医生虽然也有两个孩子,但他的孩子都不愿学邪门的虫疗术,他的虫疗术面临失传的局面,一旦他去世约翰也就没人治了。 在约翰的再三请求下,吴医生终于答应收他当弟子,这样就可以把虫疗术传给他,让他自己来治疗。 随着跟吴医生的接触,约翰搞清楚怎么回事了。原来吴医生的祖辈是云南哀牢山里的苗人,并且还是称霸一方的芰王,吴医生的虫疗术就是世代相传的蛊术,治疗他早衰症的药其实是一种蛊毒,这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手法。 吴医生抱出一个小坛子,告诉约翰坛子里的蛊毒是芰王后裔世代传下来的。 约翰看了看坛子,里面是一种黑乎乎的膏体,并且散发着难闻的腥臭,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早衰居然是这么恶心的东西给控制住的。 吴医生告诉约翰,这坛子是祖上从云南带出来的,即便经历下南洋、到美国当劳工,都不曾丢失,这也是他立足唐人街当医生的资本。 虽然约翰当了吴医生的传承人,但他作为一个美国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有些东西他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因此他压根就没学进去。吴医生过世后约翰很清楚,这种蛊毒膏体迟早有一天会用完,虽然他的儿子威廉幸运的没遗传早衰症,但不代表他的孙子、曾孙子不会遗传,为了打破家族的“诅咒”约翰筹集了资金创立了一家研究病毒和基因病的公司,也就是天使微笑的前身了。 约翰废寝忘食的泡在实验室里研究蛊毒膏体,可始终不得其法,反倒是他的公司越做越大。随着二战爆发,约翰为了支撑自己的研究,不惜跟军方合作出卖自己研发的病毒,从而赚的盆满钵满,这才有了资金继续投入研究蛊毒膏体。 后来约翰甚至耗费巨资组织了一支专家团队,以攀登珠峰的名义进入中国云南境内,最终找到了吴医生嘴里提到的芰王陵墓,并通过科技手段探测到了墓中存在大量他所研究的蛊毒! 约翰十分激动,认为找到了破解家族“诅咒”的希望,但随着这支冒牌登山队被中国政府发现并驱离出境,他的行动也陷入了停滞,后来他想了很多办法想继续探寻芰王墓,但都不得其法。 当时的约翰年纪已经很大了,他终其一生都无法从蛊毒膏体中提炼出治疗早衰症的物质,最终带着遗憾去世了。 不过约翰临终前将破解家族“诅咒”的遗志传给了儿子威廉,但威廉压根对此不上心,认为父亲约翰太过杞人忧天,因为当时威廉的儿子杰克也没有遗传早衰症,于是在威廉接管天使微笑后便终止了约翰的研究,一门心思做其他生意,将天使微笑带成了庞大的集团公司。 然而随着威廉的儿子杰克结婚生子,他的孙女艾玛不幸遗传了早衰症。 孙女艾玛可是威廉的宝贝疙瘩,为了救孙女威廉终于重启了父亲约翰尘封的实验室,开始投入大量资金研究,并不断派出人员以各种方式进入云南哀牢山,想要找到芰王陵墓里的蛊毒,裴德洛只是其中一个搜集情报的人员。 第56章 芰王后裔 艾丽莎说完我突然有点明白了,说:“难怪当年工程部队离开后这里几十年都没什么动静了,时间节点应该刚好是威廉接手天使微笑,把约翰研究的项目给叫停了吧?” 艾丽莎点头道:“是的,所以这根本不涉及国土安全,只是为了制药!” 陈守义凝重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 艾丽莎说:“我不否认天使微笑确实在二战中犯下了战争罪,但老约翰并非刻意这么做,他只是为了有资金研究蛊毒……。” 丁行知不耐烦的哼道:“你不要帮老约翰开脱了,犯下的罪行如果都能开脱,那还要法律干什么?这跟初心有半毛钱关系?艾女士是吧,我要是把你给上了,我也说初心是因为喜欢你,这听上去就是个浪漫爱情故事了,但美国法律能判我无罪吗?” “你!”艾丽莎咬牙道:“死变态,你这是强词夺理!” 丁行知不屑道:“我怎么强词夺理了,说错什么了吗?” 艾丽莎气的脸色涨红,咬牙道:“没文化,我不姓艾,艾丽莎是英文谐音,E、L、I、Z、A,Eliza!我姓吴,叫艾丽莎吴!” 丁行知讪笑道:“我管你姓什么,干我屁事啊,明明浑身上下都是中国人基因,说的也是中国话,非要把姓放在后面装什么装,假洋鬼子,你个阳光沙滩之子!” 艾丽莎气的眼眶都红了,委屈道:“这是我的关系吗,我曾爷爷那一代就生活在美国了……。” 刘嫣儿皱眉道:“丁行知,你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丁行知没搭茬。 陈守义这时候说:“吴女士,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那个华人吴医生的后代吧?” 艾丽莎点头道:“是,我们吴家跟弗里曼家族因为当年的事成了世交,我也在天使微笑公司担任高管,艾玛算是我侄女了,看她这么可怜我决定帮帮老威廉,就带着他们一起来了。” 黎世宁沉声道:“这么说你还是芰王后裔了?” 艾丽莎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陈守义若有所思道:“吴女士,我感觉的出来你没撒谎,也理解你救人心切,但即便这样我也不能让你参与,因为这个险我们冒不起、国家冒不起、人类冒不起,万一天使微笑拿这些蛊毒除了救艾玛外,还开发成病毒武器呢?你敢担保天使微笑不会这么干吗?” 艾丽莎摇摇头,哽咽道:“我不敢担保,但我们真的很需要这种蛊毒,艾玛快等不起了……。” 丁行知冷冷道:“你不要在这里哭委屈、博同情了,虽然老陈相信你了,但我可还没相信你,谁知道你这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艾丽莎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展示给我们看。 照片里是一个身形只有七八岁的洋女孩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但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只剩下几根耷拉在脑袋上,脸上的皱纹褶皱很多,还有老人斑,透过氧气罩还能看到她嘴里牙齿脱落了不少,俨然一副老态龙钟的状态! 看完这张照片丁行知沉默了,大家都沉默了。 艾丽莎说:“我总不能事先就把这张照片准备好吧,现在相信我了吗?” 刘嫣儿直到此时在缓缓松开了艾丽莎,这是相信艾丽莎的说辞了。 艾丽莎向陈守义鞠了一躬,随后又朝我们鞠躬,但跳过了丁行知,她说:“长官,希望你通融一下,就让我们参与这次行动吧,我手上掌握的资料能提供帮助,让你们减少伤亡和缩短时间,况且我还是芰王后裔,我应该有资格参与此次下墓行动,这可是我祖先的墓啊。” 陈守义似乎松动了,但还是没吭声。 黎世宁这时候问:“这三个人是啥身份?” 艾丽莎说:“那个中国人叫高伟雄,是我们到玉溪后认识的,我们本来想找个专业向导带我们进山,但在买装备时偶然间被他听懂了英文,他就主动来结识我们,还说他不仅熟悉哀牢山里的地形,还是很专业的探墓高手,除了能给我们带路外还能提供探洞下墓的服务,我们就这样花钱雇他了。” 黎世宁不屑道:“莫斯高手,就是个盗墓贼!” 高伟雄破口大骂:“美国妞,你他妈真是损,老子带你进山、还帮你精准打通进墓室的洞道,你居然出卖我,操,你个不得好死的洋妞,洋鬼子信不过啊!” 艾丽莎恨恨道:“我没给你钱吗?” 高伟雄根本不讲理了一个劲在那骂脏话,陈守义听的直皱眉头,索性叫肖战波把人绑了送上去,等着任务结束送交公安法办。 黎世宁问:“那这两个洋鬼子呢?” 不等艾丽莎开口,一个老外说:“先生,你这么叫我可不礼貌,我叫……。” 黎世宁哼道:“老子冒问你别啰嗦,叫你洋鬼子怎么了,还叫不得了吗?不舒服也听着,你们美国佬就没给我们中国人起过绰号吗?” 艾丽莎说:“他们是天使微笑花高价外聘的,一个是探险家,一个是研究古墓文化的专家。” 黎世宁摸着下巴思忖道:“也冒的必要留下,说到探险老子也是专家,西藏无人区、新疆罗布泊我是常客,要说中国古墓文化他能研究的比老子多?况且跟他们文化不同,沟通起来费劲,都不要了,就留下吴女士吧。” 另一个老外说:“先生,我们沟通没问题的啊,你说的我都能听懂,反倒是你普通话不很标准啊,唯一听不懂的就是老子到底是谁?是道家学派的那个老子吗?” 黎世宁指了指自己,说:“是你爸爸我,这下听懂了吗?” 一个老外茫然道:“好混乱,你爸爸我到底是你爸爸还是你,麻烦你不要开伦理的玩笑……。” 我差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了,幸好给憋住了。 黎世宁无语道:“你看看,这还能沟通个莫斯,这么简单就解释不通了。” 陈守义苦笑了起来,说:“吴女士,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这不缺专家了,就让他们到营地等着行不行?” 艾丽莎点头道:“可以,只要我能参与行动就好。” 两个老外有点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自行从窟窿钻出去,去了营地上。 第57章 通力合作 艾丽莎的加入让事情变的复杂了,我理解陈守义的担忧,如果这种蛊毒能挽救一个小女孩那绝对是好事,后续要是还能开发成抗早衰药,更是造福整个人类的大好事。 但这同时也存在很大风险,一旦这种蛊毒落入不法商人手中,有可能成为大肆敛财的工具,甚至会成为恐怖的生化武器! 虽然大家默许了艾丽莎的加入,但陈守义始终没正面答应,我们只能保持沉默等着了,毕竟这次行动是由官方主导的,要是没有陈守义的首肯,我们自然什么也没法做。 沉默了片刻后陈守义说:“吴女士,我可以让你参与此次行动,但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艾丽莎点头道:“你说。” 陈守义说:“找到能控制早衰的蛊毒后我可以让你先带去救艾玛,但前提是要在我们的监控下,也就是我会派人跟你一起过去,等用完后我们立即收回蛊毒带回来,怎么样?” 陈守义这招还是高明的,天使微笑如果是为了制药救人,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艾丽莎脱口道:“没问题,反正救艾玛是我们唯一的目的,监控不监控都没什么意义。” 陈守义这才放心了下来,颔首道:“那就好。” 这时候肖战波回来了,我们的注意力被拉回了那堵宏伟的砖墙浮雕上。 丁行知故意为难道:“艾丽莎,你说你们掌握着一手资料,那你说这堵砖墙和上面的浮雕是干嘛的?” 艾丽莎横了丁行知一眼,说:“你这人真好笑,我们又不是透视眼,在没进来前只能探测到这有个大型工事建筑,哪知道这堵砖墙和上面的浮雕是干嘛的。” 丁行知哼道:“那还说什么掌握了一手资料,这不是纯属蒙人嘛。” 艾丽莎拧眉道:“我没蒙人,我们确实掌握了这里的一手资料,但不是你说的这些,比如这一带地下地质构造、地下暗河的分布情况,还有地下陵寝的大概地图,难道这不算一手资料、不能帮到你们吗?” 丁行知伸手说:“那把地图拿来看看吧,别藏着掖着了。” 艾丽莎气愤的瞪了丁行知一眼,从包里抽出纸卷在地上摊开来。 我们围过去看了看,只见纸上用几何图案绘出了陵墓的大致情况,但让人有点看不懂。 艾丽莎解释道:“由于这一带的地磁异常,我们采用了多种设备相结合的勘探手法,最大程度避免了地磁干扰,这是用目前最先进的探地雷达、瞬变电磁仪、地震波成像仪等多种设备和技术采集到的数据,经过专家测绘出的陵寝地图……这些几何图形代表了大概形状,带阴影的几何图形代表天然的,空心的代表人工建筑,比如这堵巨大的砖墙就是这个。” 艾丽莎指出了一个空心的细长矩形。 她这一介绍我们就明白了,我换了个角度去看这张地图,一下就看懂了。 从下往上看的话,底部先是一个空心半圆形,这应该代表了进墓的门洞;然后是个阴影梯形,我抬眼看了看这山体空腔,大概就是个梯形;跟着就是代表砖墙的空心细长矩形;在往上看就是一个很大的阴影正方形了,在这正方形的两侧又有空心三角形、圆形、平行四边形,继续往上看则是密密麻麻的阴影和空心都有的几何图形,看的人都有些眼晕,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在这片几何图形“密林”后又是一个空心的大长方形结合圆形、三角形的构造,看到这里地图就没了。 我大概能猜到最上面这几个大的空心几何图形代表了芰王主陵寝。 我抬头看向砖墙,思忖道:“吴女士,从你这地图上看这堵砖墙后面是个大的阴影正方形,这意味后面的区域是天然形成的,对吧?” 艾丽莎说:“是。” 我疑惑道:“是什么知道吗?” 艾丽莎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说这后面是一片呈正方形的天然地带。” 大个说:“会不会是片树林?” 丁行知说:“应该不会,如果是树林的话就能探测到了,那就是密密麻麻的三角形,艾丽莎吴,我说的对不对啊?” 艾丽莎很不想承认丁行知是对的,但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黎世宁看了一会地图后有些烦躁了,说:“这地图只能做个参考,让我们了解这陵寝的规模和形式,实际上冒的太大的意义,看多了还容易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混淆实际的感受。” 刘嫣儿补充道:“黎师兄说的没错,像这种有规模的大墓,实际情况往往跟探测到的情况存在很大出入,要是按图索骥八成要吃大亏,所以还是着眼于面临的实际情况吧。” 两人这话等于是在否认这张地图的作用了,这让艾丽莎略显难堪,只好把地图给卷了起来。 陈守义说:“吴女士,你不要在意,其实这张地图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帮助,说实话,我们的设备也算先进了,但因为受到地磁异常的干扰,无法测绘出这片区域地下的情况,你们的设备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让我很佩服了。” 艾丽莎笑了笑,突然问:“他们也是军方的人吗?” 陈守义摆手道:“不是,这几位是我国的民间高人,是他们最早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情况汇报给了军方,也是他们发现了病毒的威胁,所以我们才合作来探这个墓。” 艾丽莎哼道:“也是他们怀疑天使微笑威胁了国土安全吧?” “一场误会嘛,说清楚就好了。”陈守义尴尬的说,跟着马上转移话题道:“他们对地下墓穴和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十分擅长,拥有丰富的实地经验,注重的是实地勘探,倒不是否认你这张地图的作用。” 艾丽莎阴阳道:“他们应该是盗墓的吧,不然怎么懂这些?” “这个、这个这个……。”陈守义一下被问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丁行知忍不住说:“我说,你这假洋鬼子说谁是盗墓的?找刺激是吧……。” 第58章 古代密码锁 我拽了拽丁行知的衣角一下,示意他别冲动,没必要引起无端的争执。 丁行知气愤的哼了一声这才作罢了。 刘嫣儿说:“吴女士,我知道你们西方人说话比较一根筋,但没证据请不要胡乱猜测,以免影响团队和谐,我们只是对神秘事件有研究的民间团体,墓葬是我们研究的一部分,所以懂很多这方面的知识,这跟盗墓贼扯不上关系,我们的性质跟你们那边研究UFO的协会一样。” 艾丽莎连忙表示歉意,说了句对不起。 黎世宁带着大家走到了砖墙下,站在砖墙下往上看更震撼了,尤其是圆盘里那苗人的十二古祖神浮雕,雕工精湛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挣脱圆盘动起来似的。 丁行知问:“黎老大,这堵砖墙修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你琢磨了吗?” 黎世宁扬了下嘴角,说:“这还要琢磨个莫斯,没看出来吗?这堵砖墙密不透风,还把空腔封的这么死,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克,明显后面就是芰王陵寝的主要区域了,这是真正意义上进入陵寝的大门啊。” 黎世宁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退后几步仰头朝上看,忽然有了想法说:“如果说这堵砖墙是进入陵寝的大门,那这圆盘会不会类似一个转盘锁,这苗人的十二个古祖神会不会就是数字密码,只要组合对了这堵砖墙就能打开了?” 丁行知退开来朝上看去,惊喜道:“你一说还真有点这个意思了。” 这时候黎世宁突然朝边上的岩层过去了,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只见他抬头观察了一下,然后像只蜘蛛似的沿着岩壁徒手爬了上去,不消一会就爬到了跟圆盘齐平的高度,一个深呼吸后突然纵身一跃跳到了龙王浮雕上,打着手电就仔细检查了起来。 黎世宁这套连贯动作几乎是在一呼一吸间完成了,动作迅速的让人瞠目结舌。 陈守义感叹道:“黎先生真是奇人啊。” 艾丽莎吃惊道:“岩壁这么陡峭他怎么跟走平地一样,这攀岩技术可不一般,还有岩壁和浮雕之间少说也有五六米,他就这么直接跳过去了,还稳稳站住了,厉害。” 丁行知得意道:“长见识了吧美国妞,这叫飞檐走壁,在那边没见过吧。” 艾丽莎白了丁行知一眼不吭声了。 上面传来了黎世宁的说话声,“小宇阳的推测是对滴,浮雕是可以往里推的,这确实是个密码锁,只要密码组合对这圆盘就能开启了。” 陈守义抬头说:“那麻烦了,我们上哪知道密码去?黎先生,你看能不能这样,先试着推动组合一下,我让营地里的专家计算下有多少种组合?” 黎世宁发笑道:“陈连长,你晓得这十二个古祖神有多少种先后顺序组合吗?这要试到什么时候,怕是试到死都未必能打开啊,关键是还冒的办法试,我检查过了,这十二个古祖神浮雕内部暗藏不明液体,有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飘出,明显是强酸物质,一旦组合出错浮雕马上会被强酸溶了,这是自毁程序,到时候圆盘就彻底锁死了,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这……。”陈守义顿时愁容满面了起来。 丁行知耐不住性子了,说:“咱们有军方这么强大的后盾还试什么试,干脆跟炸开墓墙一样,让工程兵进来炸开这堵砖墙不就得了吗?” 艾丽莎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了个手机似的电子仪器安在墙体上,按下按键仪器上立即闪起了红灯。 小黑和大个吓的调头就想跑。 肖战波把两人拦下,解释道:“跑什么跑,这不是炸弹,只是超声波墙体测厚仪,探测墙体厚度的。”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仪器很快就亮起了绿灯,艾丽莎将仪器摘下看了看上面的显示,摇头道:“这堵砖墙有将近两米厚,洛氏硬度也不低,普通炸药可能还炸不开。” 黎世宁在上面笑道:“别瞎测了美国丫头,你还真相信他要炸啊,我丁师弟的建议冒的哪个时候靠谱过。” 丁行知悻悻道:“黎师兄,你用不着这么损我吧,我的建议有时候还是靠谱的。” 黎世宁说:“这十二个浮雕辣么精美,要是让专家搞到博物馆克,没准能跟圆明园十二生肖兽头媲美,成为国宝级的文物,炸了太可惜,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军阀孙殿英,莫尼玛学他这个没文化的,动不动就炸炸炸,要是辣么好炸我们还下来做莫斯,干脆让工程兵背上炸药桶进来,一路炸到芰王墓室克,那不是省事多了吗?” 陈守义颔首道:“还是黎先生考虑的周到,先不说是不是文物了,要知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山体空腔里,这的地质构造并不稳定,用炸药炸随时有塌方风险,搞不好我们都要被活埋。” 黎世宁说:“所以只有找出密码这一个办法,别的办法都尼玛是瞎扯淡。” 这么一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我们上哪找密码,这又没有半点提示。 陈守义抬头问:“黎先生,这密码你有思路了吗?” 黎世宁笑笑说:“我是冒的思路,但我小幺妹应该有了,你们安静一哈,给她点时间。” 大家全都看向了刘嫣儿,只见她充耳不闻我们的对话,右手握拳顶着下巴额,秀眉紧蹙在那琢磨。 我小声问边上的丁行知,“丁老板,刘姐是得到什么提示了吗,这没头没脑的什么思路都没有,怎么琢磨密码?” 丁行知笑嘻嘻道:“你没思路不代表她没有,等着吧,她应该有想法。” 既然如此我们只好耐心等着了,大家刚好趁机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 大约一刻钟左右刘嫣儿舒展了眉头,说:“密码我有个大概方向了,这应该是道家的十二地支结合苗人十二古祖神的组合密码!” 艾丽莎疑惑道:“姐姐,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琢磨的吗?” 第59章 破解密码 刘嫣儿说:“这座墓的设计者是一个道士,所以这墓中的机关必然会融入一些道家东西,道家契合十二这个数字的只有十二地支,但如果只用十二地支作为密码并不保险,因为西汉时期黄老之学很兴盛,许多人都懂道、修道,稍微加以琢磨就能破解了……。” 丁行知已经明白了过来,补充道:“但苗人这十二古祖神就很冷门了,别说汉人了,我看连苗人都未必知道的很清楚,双保险就万无一失了,所以我们只要搞懂了这十二古祖神和十二地支之间的联系,就能按照顺序将密码给排列出来了。” 刘嫣儿叹道:“唉,这才是难点,虽然知道了大方向,但对苗人这十二古祖神的传说故事,我也不知道。” 我想到了什么,连忙把小黑和大个给叫了过来,问道:“十二古祖神不是你们的神仙吗,你们知道传说故事吗?” 大个茫然的摇摇头说:“我只是认得它们的图腾,但不了解故事。” 我看向小黑,小黑笑道:“很巧,我都知道,阿奶小时候喜欢给我讲故事,其中就有关于十二古祖神的故事。” 刘嫣儿欣喜道:“那你快说说看!” 小黑盘坐了下来,抬头朝上方的圆盘看去,说:“那就从人图腾说起吧,人图腾也叫姜央,传说姜央造人……。” 小黑这一讲就讲了将近两小时,以至于等在圆盘上的黎世宁都在上面打起了呼噜,丁行知压根听都不想听,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边吃东西边摆弄法器,估计是在熟练手法。 通过小黑讲述的十二古祖神故事,刘嫣儿拿着纸笔不断写写画画,从中提炼出了所对应的十二地支。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刘嫣儿写画的东西十分生涩难懂,又是画圈又是标注箭头,比如十二古祖神当中的“雷公”跟“亥”对上了,我完全无法理解,于是就好奇的问了问。 刘嫣儿解释道:“小黑刚才说雷公放洪水淹没了天下和人类的故事,雷公通俗的说就是打雷闪电,这种现象如果从阴阳的角度来看,你认为是属阳还是属阴的现象?” 我想了想说:“打雷闪电嘛当然是属阳了,没错吧?” “是的,所以雷公是属阳的。”刘嫣儿点点头,跟着说:“但雷公放洪水淹没天下,这又带着水了,如果把这两者结合一下就是阳水,而十二地支中属阳水的只有亥了,亥排在十二地支的最末,因此推测出雷公是这组合密码的最后一位,能理解吧?” 我若有所思道:“虽然很绕,但还能理解,所以这还涉及了道家的五行学说?” 刘嫣儿颔首道:“没错,这组合密码结合了道家很多理论,在加上苗人的十二古祖神传说糅合其中,变得极为复杂,如果没有深入研究道家学问和苗人的传说故事,根本无法破解。” 我感叹道:“这紫阳真人真是厉害,居然能想出这么刁钻的密码组合方式,幸亏我们这帮人中有研究道家的,还有知道苗人十二古祖神传说的,运气实在不错。” 刘嫣儿笑说:“这或许就是天意。” 我大概理解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再追问了。 刘嫣儿站起来把大家都召集了过来。 黎世宁听到动静立马清醒过来,打着哈欠问:“小幺妹,有解了吗?” 刘嫣儿点点头说:“有解了。” 黎世宁迟疑了下问:“大概有几成把握?”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有几成把握我还真不好说,要看第一个了,如果第一个推进去没问题,那我的把握就是百分百了!” 丁行知插话道:“我说小师妹,你这话是不是说第一个失败,那就全错了?” 刘嫣儿说:“也可以这么理解,概率只能是一半一半,看运气吧。” 丁行知表情凝滞了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艾丽莎却说:“虽然刚才嫣儿姐的解释我半个字没听懂,但我愿意相信她。” 刘嫣儿笑了笑,丁行知讪讪道:“我说艾丽莎,你都不懂什么是道家文化,这叫盲目信任啊。” 艾丽莎哼道:“不然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也只能信任嫣儿姐,你这人怎么连自己的师妹都不信任?” 丁行知说:“我不是不信任小师妹,只是怕万一出错……。” 黎世宁不耐烦道:“哎呀你们莫说了,说的老子头都大了,挂在这龙头上面都尼玛两个多小时了,老子想屙尿了啊,搞快点撒,搞错了去球,反正都是赌一把的事。” 陈守义笑说:“难为黎先生了在上面呆了几个小时,开始吧刘女士。”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你们都退开吧,我来和黎师兄对接。” 陈守义招呼大家远远退开了。 只见黎世宁在刘嫣儿的指使下先把蜈蚣图腾一点点推了进去,砖墙内部立即传来了“咔嗒”的响声,大家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站在那的黎世宁,生怕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了。 随着黎世宁将蜈蚣图腾推进去地面突然震动了下,那堵巨大的砖墙上也脱落了不少碎石粉尘,大家吓坏了,神经都绷到了极点,生怕出什么意外。好在地面的震动很快停止了,在看黎世宁那边也没发生意外,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些。 我们紧张的关注着黎世宁的神情变化,只见他面无表情盯着推进去的蜈蚣图腾,神色突然一变回头看向了我们,我的心一下揪起来了,真怕他说出不好的消息。 黎世宁长吁了口气说:“冒的错,第一个就是这个!”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激动的攥了下拳头。 大家爆发出了激动的欢呼声抱在一起庆祝。丁行知和艾丽莎一时忘却了敌意抱到了一起,等反应过来后赶紧松开了对方,都露出了鄙夷不屑的表情。 在刘嫣儿的指挥下黎世宁在圆盘里爬上爬下,将浮雕图腾一个个推进去,没有一个发生意外,马上就剩下最后一个雷公了,黎世宁却突然停下了,回头对我们说:“大家把东西都收拾好,戒备起来,以免开启后有特殊情况发生!” 第60章 虚虚实实 大家整理好背包背上,将武器紧紧握在手中戒备了起来。 黎世宁这才开始推动雷公浮雕,随着雷公浮雕被缓缓推进去,我的注意力不由的集中了起来,听力陡然变好了。 我动了动耳朵,一阵细微的碎裂声突然振动了耳膜,听上去就像蛋壳敲碎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阵嗤嗤声传进了耳朵! 我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大喊道:“黎哥,不要推了!雷公浮雕里盛放强酸的器物可能破裂里,腐蚀液体泄漏了!” 黎世宁闻言赶紧松开了手,回头问:“你确定吗?” 还不等我回答,雷公浮雕上突然氤氲起一层淡黄色烟气,浮雕开始起沫发泡,但随着黎世宁松开手腐蚀反应渐渐消失了。 黎世宁将烟气挥开,疑惑道:“冒有搞错啊,这都最后一个了怎么会这样?如果搞错了前面推进去的浮雕早应该发生反应了吧,真是见了尼玛的鬼了。” 艾丽莎看向我,吃惊道:“小哥,你的听力怎么这么好,黎先生贴着浮雕都没察觉到,你还隔得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到浮雕里面的动静,好神奇啊。” 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向艾丽莎解释,索性就装没听见不解释了。 丁行知哼道:“怎么样服了吧,我这小师弟可厉害了,他从小就练就了超乎常人的视觉和听觉,能听到一般人听不到的声音,不是我跟你吹美国妞,就算这诺大的山体空腔内现在掉下一根绣花针,他都能听的仔仔细细,告诉你绣花针在地上振动了几次!” 艾丽莎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说:“中国民间高人真是厉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吗?我还以为是神话杜撰出来的,没想到真有人把视觉和听觉练到这种程度,简直跟漫威超英里的超能力一样,但超能力是假的,你这却是真功夫,我服气了。” 我白了丁行知一眼,责怪他故意诓骗艾丽莎,但我又没法戳穿他,只能尴尬的冲艾丽莎傻笑了下,算是默认了。 丁行知冲我挑了下眉,悄然竖起大拇指,暗指我配合的不错。 虽然刘嫣儿、大个、小黑知道我的听力是怎么回事,但这会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圆盘上,压根没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陈守义纳闷道:“刘女士,怎么会这样?明明前面十一个都推的好好的,到最后这个怎么突然不对了呢?” 刘嫣儿没有回话,只是眉头紧锁凝视着雷公浮雕。 这时候黎世宁突然做出了让人尴尬的举动,只见他对着雷公浮雕就撒尿,把大个和小黑吓坏了,大个气愤道:“黎大哥你这是干啥,也太不尊敬我们的古祖神了吧!” 黎世宁无奈道:“对不住了苗人兄弟,老子膀胱都要憋炸了实在冒的办法啊,你们又站在下面,我总不能往下屙撒,紧急避险理解一哈嘛,再说了刚才那腐蚀气味带毒性,尿刚好具有解毒功效,一举两得了。” 我们有些无奈的笑了,黎世宁的举动倒是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情绪,他撒完尿问:“小幺妹,到底怎么回事琢磨明白了吗,不会真是前面的都搞错了吧?” “不至于,如果搞错了前面的早就产生腐蚀了,怎么可能等到最后一个?古代墓葬机关向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琢磨不透,甚至还暗合了现代心理学。”刘嫣儿摇头说,跟着神情一凛道:“这应该是紫阳真人对开启机关之人的心理考验!我怀疑即便最后一个浮雕腐蚀了也能打开,黎师兄,继续推!” 黎世宁犹豫了下,说:“小幺妹,那我就相信你了,不过我要先跟你说好,我这手要是被腐蚀烂了,下半辈子你可要给我把屎把尿……。” 刘嫣儿翻白眼道:“好啦我答应,别啰嗦赶紧的吧。” 黎世宁脱下外套把手包起来,继续去推雷公浮雕了。 我竖起耳朵倾听着,虽然还是能听到那阵破裂声和嗤嗤的腐蚀声,雷公浮雕也在不断冒起烟气、在表层发生腐蚀反应,但却不见浮雕真的被腐蚀。 随着雷公浮雕被推进去,砖墙内传出了一声巨大的沉闷“咔嗒”声,腐蚀烟气逐渐消散,腐蚀反应消失了,我定睛一看,那雷公浮雕竟然还是完完整整的! 我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说:“敢情是虚张声势的。” 刘嫣儿感叹道:“紫阳真人设置机关的能力确实厉害,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其实最后这个雷公浮雕里装的根本不是腐蚀性液体,而是一种类似腐蚀反应的液体,这是利用了恶臭烟气、嗤嗤声来模拟腐蚀反应的效果,从而达到震慑人心理的作用!” 丁行知骂道:“你拿个杯,这还是个三保险密码锁,当今的高科技密码锁也不过如此了,但在两千多年前的古代,古人居然能以原始生产力将锁设置的这么复杂,相当台型啊。” 我疑惑道:“台型是啥意思?” 丁行知讪笑道:“跟牛逼差不多的意思吧。” 这时候地面轻微震动了起来,只见砖墙顶部开始脱落下碎石和粉尘,黎世宁见状便跳回岩壁爬了下来。 大家怕发生意外就远远退开了,只见砖墙上的碎石和粉尘掉了一会就停止了,跟着圆盘内部不断传来“咔、咔、咔”的声响,似乎里面有齿轮在绞动,不一会圆盘上出现了裂痕,随着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炸裂了,连同那十二个古祖神浮雕也都炸碎了,实在可惜了。 大量碎石从砖墙上砸落下来,圆盘破裂处出现了一个圆形洞道,这古代的机关密码锁终于被破解了! 等碎石激起的烟尘逐渐散去后,我们也准备想办法进入洞道了,正当大家在那弄绳索的时候,小黑突然指着圆形洞道惊呼道:“大家,快看!” 我们抬头一看顿时毛骨悚然,只见洞道内爬出了大量身体黢黑、背部带着一条猩红血线的大蜈蚣! 这些蜈蚣个头大的令人头皮发麻,每一条的大小就跟人的手臂似的,太骇人了! 大家又被吓的急急后退,陈手义抬手道:“看样子不灭了这些蜈蚣是没法进去了,战斗准备!” 第61章 血烟驱蛊蜈蚣 大家拿起武器戒备了起来,很快这些大蜈蚣就扭动躯体朝我们游弋过来了! “哒——哒哒!”小黑和大个端着自动步枪率先开火了,被打中的大蜈蚣汁液喷溅、扭着躯体挣扎了下就死掉了,但随即更多的大蜈蚣从它们的尸体上爬过,更加疯狂的朝我们爬过来。 大家一边后撤一边使出浑身解数斩杀,谁也顾不上谁了,只能拼命自保。 我挥动工兵铲砍、拍、削、剁,怎么能快速弄死就怎么来;丁行知用七星剑不断朝地上刺杀;刘嫣儿和艾丽莎打起了配合,刘嫣儿飞出银针将蜈蚣钉在地上,艾丽莎果决的拔出匕首,直接一刀将蜈蚣砍成了两段;陈守义、肖战波拿着手枪和小黑、大个四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用枪械击杀大蜈蚣。 黎世宁没像我们这样出手,只见他爬上石柱将一个火盆踹了下去,随后蹲在上面观察了起来。 火盆砸下来引燃了几条大蜈蚣,但大蜈蚣并没有被烧死,反而受到炙热火焰的刺激,拖着燃烧躯体疯狂朝我们扭动过来。 丁行知不高兴的喊道:“黎老大,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刺激它们干什么……。” “这尼玛连火都不怕啊,这些蛊蜈蚣真是厉害。”黎世宁说了句,抬头朝砖墙上的洞道看去了。 我击杀着大蜈蚣抬眼看去,发现洞道里仍有大量蜈蚣爬出,仿佛源源不绝似的。 黎世宁沉声道:“这后头还不晓得藏着几多蛊蜈蚣,虽然不难对付,但架不住有这么多,这么搞法肯定会挂一漏万,一旦被咬就很麻烦了,芰王是个玩蛊虫的老变态,他的主陵中必然存在很多蛊虫,我们都还没进核心区域就把体力消耗在这,冒的必要啊,要是后面又遇到更厉害的蛊虫,那还莫样搞?” 陈守义说:“黎先生言之有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黎世宁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宇阳,用你的血试试!”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嫣儿提醒道:“忘记血螨原虫对你的忌惮了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拿起工兵铲就想在手心里划,但一看铲头上还挂着蜈蚣毒血,我怕感染就犹豫了。 刘嫣儿见状把脚边的化妆箱踢了过来,说:“里面有干净的手术刀片。” 我慌忙打开化妆箱翻出刀片,深吸口气后便在左手掌心里狠狠划了一道,然后握拳滴血,用血在身前滴出一道血线。 这些蛊蜈蚣果然惧怕我的血,立即绕开血线从两侧迂回了过来。 艾丽莎看到这一幕吃惊道:“这些蜈蚣怎么会怕你的血?” 我哪有空跟艾丽莎解释,对黎世宁说:“黎哥,管用!” 黎世宁立即跳下石柱朝我跑来,随后招呼大家过来把我和他围在了中间,说:“你们帮忙顶一哈,莫让蛊蜈蚣爬进来,为我和宇阳争取点时间。” 大家不敢多问什么,围着我们不断斩杀蛊蜈蚣,给我们争取时间。 黎世宁从背包里取出捣药罐,将一小捆干枯的草装进去捣,期间不断叫我把血滴进去,我好奇道:“你这是要做药?” 黎世宁没有回答只是卖力的捣着,等捣的差不多了凑上去闻了闻,皱眉道:“血腥气不够浓,在来点血。” 我又将手掌里的血挤了一点进去,黎世宁闻了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差不多了,你自己把伤口包扎一哈,我就不管了。” 我从化妆箱里拿出纱布胡乱缠了一下。 这时,黎世宁从包里拿出一个镂空雕花的圆形铜器,大小跟兵乒球差不多,这铜球还怪精美的,而且是两半嵌合的,还能打开,黎世宁将铜球打开,将捣好的草塞了进去,随后用打火机点燃,重新盖上后他取出一根红线将铜球栓了起来。 我明白他想干什么了,这是想利用蜈蚣惧怕我血的特性,用融入我的血的草药来烧出烟雾,达到大面积驱散蜈蚣的目的,这办法真是不错啊! 我好奇道:“黎哥,这精美小铜球是什么东西?” 黎世宁说:“古人用的香囊,是当年我在一座唐代古墓的尸体上拿的纪念品,刚好派上用场了。” 黎世宁提着香囊走了出去,左右晃动起来,香囊里的烟雾逐渐飘散,蛊蜈蚣闻到烟气果然挣扎着四散了开去! 大家伙惊喜不已,大个和小黑见状就想往前走,黎世宁立即阻止道:“给老子回来,慌个莫斯慌!” 大个纳闷道:“蛊蜈蚣不是被驱散了吗,为啥还不能走?” 黎世宁解释道:“烟雾还没扩散开,目前只是把跟前的蜈蚣驱散了,这样走它们跟上来很麻烦,还是等烟雾面积扩散的大一些,这样能保障蛊蜈蚣长时间不跟来。” 大个点头表示理解,耐心等着了。 小黑挠挠头说:“那为啥不直接用火盆把火烧大点,摆在各个角落去,这样烟雾不是更大、效果也更好吗?” 黎世宁看了小黑一眼,一副懒得解释的表情。 丁行知哼道:“小黑哥,我黎师兄脑子可不比你笨,你都能想到的事你以为他没想到吗?这铜香囊里装的是一种可长时间燃烧的稀有香蒲草,以这种蚊香式的燃烧方式,能极大程度的烧出烟雾,同时也能燃烧更长时间,要是按你说的方式去烧,火太旺反而烧不出太多烟雾,也烧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这香蒲草十分珍贵,黎师兄应该没带多少,明白了吗?” 刘嫣儿凝望着那漆黑的洞道说:“这后面还不知道藏着多少恐怖的蛊虫,如果没有措施驱蛊虫,我们怕是很容易中招,黎师兄这也是为我们进去做预防措施了。” 大家伙这才理解了。 黎世宁带着大家在各个角落里走动,让烟雾尽可能弥漫在空腔里。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蛊蜈蚣渐渐退去了,要么爬进了岩层缝隙里藏起来,要么爬回了洞道,全都消失不见了。 黎世宁这才将香囊系在腰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差不多了,走!” 第62章 血缘联系 我们来到了砖墙下。 陈守义仰望着洞道说:“这看上去起码有五六层楼高了,怎么上去?我们又不像黎先生有飞檐走壁的能力。” 黎世宁说:“这冒的莫斯难度,我上去把绳索用登山钉固定住,把你们一个个拽上来。” 陈守义颔首道:“好,注意岩层缝隙里的蛊蜈蚣。” 黎世宁从岩层攀上去跳进洞道,在那敲打固定起了地钉。 由于一次只能拉一个人上去我们只好等着了。 这时陈守义突然问:“安先生,我能问问你的血为什么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吗?” 艾丽莎附和道:“我也挺好奇,血不都一样嘛,为什么你的血就能用来驱散蛊蜈蚣?” 我挠着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见我为难,陈守义笑说:“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我知道你们民间奇人有规矩要守,能理解。” 刘嫣儿说:“其实这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有些东西没法从科学角度理性的解释,说了怕你们不理解。” 陈守义识趣的没追问了,但艾丽莎这洋妞却十分好奇,说:“嫣儿姐,你跟我说说吧,我先祖算是玩蛊的民间奇人了,但我却对此一无所知,很想多了解一点。” 丁行知挖苦道:“你先祖哪是什么民间奇人,分明是个不切实际想成仙、还把人做成蛊的精神病,这墓就是他得精神病后搞出来的大麻烦,要不是他我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遭罪吗?这会都在老家的会所里动次打次了……升仙是道教对得道高人死亡的乌托邦说法,我一个修道人士都不信能升仙。” 艾丽莎不满的横了丁行知一眼,哼道:“又没问你,你哪这么多废话!” 刘嫣儿无奈道:“宇阳体内有一只蛊虫,叫金蚕蛊,是传说中的万蛊之王,一般的蛊虫闻到蛊王气息都会惧怕,就好比我们人看见比较凶的人会躲着走是一个道理,理解了吗?” 艾丽莎点头说:“倒是能理解,但宇阳体内为什么会有金蚕蛊这蛊王呢?” 丁行知不耐烦道:“你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差不多得了,有些事没法解释的太清楚。” 刘嫣儿笑说:“一个机缘巧合造成的吧。” 艾丽莎还想问什么却被陈守义抢了先,他问:“刘女士,你们来哀牢山是为了解开安先生体内的金蚕蛊,对吧?” 丁行知苦笑道:“老陈,你怎么也问上了?” 陈守义笑说:“我们军人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纯属好奇。” 刘嫣儿可能不想泄漏我的隐私又或者怕麻烦,并没有提情蛊的事,只是说:“是的,我们的确是为解他体内的金蚕蛊而来,因为金蚕蛊在体内弄不好会要人命,但宇阳运气不错,利用土办法暂时给克制住了,并且跟金蚕蛊产生了一些生物电磁感应,所以他的听觉、视觉才这么好,血还具有驱蛊虫的作用。” 艾丽莎知道丁行知在骗他了,立即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丁行知的西洋镜被戳破心虚了,赶忙过去托举小黑爬绳索。 陈守义思忖道:“我还有一个疑问,金蚕蛊这种蛊王既然这么厉害,想必不是一般人能养出来的吧?” 刘嫣儿点了点头,说:“那当然。” 陈守义迟疑了,试探道:“不知道刘女士方便把这人的身份告诉我吗?” “这……。”刘嫣儿犹豫了,丁行知回头说:“老陈,你问的有点多了啊,这是人家隐私我们不太好泄漏,万一招惹了麻烦怎么办?” 陈守义凝重道:“我问这些倒不是好奇,只是觉得蛊这东西太邪门,要是拿来害人对社会稳定是个潜在威胁,尤其这人还能养出金蚕蛊这种蛊王,威胁更大,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做个记录,好让有关部门监控这人,免得这人到处害人造成严重恶果。” 丁行知说:“放心,她已经嗝屁了,不然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找解蛊手法了,抓住她逼她解就行了。” 陈守义吁了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 刘嫣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不瞒你说陈连长,其实这只金蚕蛊是一个普通苗族农妇养出来的……。” 陈守义吃惊道:“普通农妇有这么厉害?” “普通农妇应该不会这么厉害,这农妇必然身份不简单,要不是你这么一问我还没往这方面想……。”刘嫣儿凝眉嘟囔了句,跟着马上看向丁行知问:“丁师兄,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丁行知疑惑道:“什么问题?” 刘嫣儿刚要开口,洞道里的黎世宁突然插话道:“你们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我在对付血螨原虫的时候就琢磨明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阿金婶应该跟芰王有血脉上的联系,搞不好是芰王一脉的直系后裔,不然她的金蚕蛊不可能这么强,能让芰王墓里的千年蛊虫惧怕。” 刘嫣儿点头道:“对,我刚也是想到了后裔血脉的问题,养蛊人都会用自己的血来供养蛊虫,只有这样养蛊人和蛊虫之间才能形成强力纽带,驱使蛊虫才更有效果。” 丁行知捏着下巴说:“芰王培育蛊虫肯定也供养自己的血,金蚕蛊虽然厉害,但对千年前的蛊虫应该没这么好的驱离效果,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阿金婶和芰王有血缘关系,是他的后裔!” 艾丽莎欣喜道:“原来芰王在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后裔,等这事完结后我一定要好好来云南呆上一段时间,查查我还有哪些亲族。” 丁行知打趣道:“同样是后裔怎么差距这么大,你瞧瞧你,啥也不懂、啥也不会,人家连金蚕蛊都养出来了。” 艾丽莎哼道:“这有什么可比性?我在美国长大,到我爷爷那辈就不接触蛊虫了,我怎么可能懂?” 黎世宁不耐烦的催促道:“还说个莫斯,搞快点,就等你们几个上来了。” 陈守义回过神,在肖战波的协助下顺着绳索爬上去了,阿金婶是不是芰王后裔对我们无关紧要,顶多对了解我体内的金蚕蛊有点作用,我们也不在纠缠这事了,挨个拽住绳索上去了。 第63章 红雾云 我们一上去就闻到了一股潮湿的腥气,这味道很复杂,闻着像是臭鱼烂虾又像是香港脚的烂脚丫。 洞道并不长,抬眼便能看到另一边的洞口,另一边好像也是个漆黑的山体空腔。 我们在黎世宁的带领下走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大家顿时鸦雀无声,好一会陈守义才惊叹道:“震撼!” 在这堵砖墙后是一片巨大的黑水域,但这水本身不是黑的,只是由于山体岩层的颜色和缺少光源的缘故,才让这片水域看上去像墨汁一样黑。 黎世宁用狼眼手电照了照水面,水面上看不到一丝波纹和涟漪,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周遭甚至听不到一丁点水声,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这是一片死水,没有半点活物的气息。 黎世宁又照了照水域的远处,远处水面上氤氲着一层雾气,狼眼手电的强光都无法穿透,看不到这片水域的面积到底有多大。 刘嫣儿说:“这应该是一个很古老的堰塞湖。” 我刚想问什么是堰塞湖,大个却突然问:“奇怪,刚才爬进来的蛊蜈蚣都爬哪去了?” 他这一问大家都警觉了起来,我也没心思管什么是堰塞湖了。 大家用火把、手电四下照了照,但连一只蛊蜈蚣都没看到,这砖墙上又没巢穴之类的地方,唯一的可能是蛊蜈蚣是从水里爬出来的,虽然常识告诉我大多数蜈蚣不可能生活在水里,但蛊蜈蚣经过蛊化都算新物种了,会水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眼下所处的位置是砖墙中间的洞道,感觉很像站在一座水坝的排水口上。 陈守义问:“艾丽莎女士,那张地图上这里好像是一个阴影正方形对吧?” 艾丽莎回道:“是。” 陈守义又问:“按照测绘的比例尺,这片水域大概有多大?” 艾丽莎想了下说:“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陈守义拧眉道:“那还真是不小。” 这时候肖战波好奇道:“吴女士,先前你不是说你们的设备很先进,能探测到地下水系的分布吗,为什么有个这么大的堰塞湖你们的设备探测不到?” 艾丽莎尴尬道:“我不是很清楚,但确实没探测到。” 黎世宁将狼眼手电扫向穹顶,示意道:“莫问了,往上面看一看就晓得为莫斯探测不到了。” 大家闻言抬头,循着手电光束朝穹顶看去,只见穹顶上翻涌着一团红色的浓雾,这红雾浓的都快成云了,感觉随时要滴血似的,看上去很诡异。 黎世宁又朝左右两侧照了照,也都是这种红雾云。 刘嫣儿说:“狼眼手电的穿透力这么强都无法穿透,应该是这红雾云的阻隔导致水域没被设备探测到。” 丁行知嘀咕道:“这是什么鬼物质怎么是红色的,还浓的跟云一样,也不知道面积有多大,这么看好局限,你们谁带燃烧棒了?艾丽莎,你带了吗?” 艾丽莎摇头说:“本来是带了,但进山的时候高伟雄说这东西在中国古墓里作用不大,不如明火来的实用,所以我们连同一些不实用的物资都给扔了,就这样轻便进山了。” 丁行知有些无语,陈守义笑笑说:“还是我们来吧,小肖,打一发照明弹。” 肖战波掏出发射枪对着红雾云打出了一发照明弹,只见照明弹尾部亮起耀眼白光,拖着一道烟气穿进了红雾云。 当照明弹完全亮起的刹那,我们全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片红雾云几乎跟水域一样大,将整个穹顶都给覆盖了,还在那不停翻涌飘动,壮观的就像山顶的云海似的,但红雾云的视觉冲击更大,让人莫名的心慌和恐惧。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有人告诉我吗?”丁行知愣道,但并没人回答他这问题,谁都不知道是什么。 好一会陈守义才沉吟道:“这红雾云可能是某种蛊毒,以防万一建议大家把防毒面罩戴上。” 大家赶紧取出防毒面罩戴上,但我的防毒面罩在洞墓里对付血螨原虫损毁了,幸好艾丽莎包里装着她同伴的,就递了个给我。 戴好防毒面罩后陈守义说:“要想办法穿过水域,但肯定不能游过去,水里可能有未知生物太危险,我们军方考虑到了各种环境,准备还算充分,物资里带了充气橡皮艇,小肖,你带上大个、小黑去营地弄下来。” 三人调头折返,顺着绳索下去了。 我们暂时坐在洞道里休整。 黎世宁这家伙根本坐不住,又在那用登山钉固定起了绳索,说要先下到水面上看看,陈守义劝他不要乱来,但黎世宁非要下去,搞的陈守义没辙只好同意了。 黎世宁固定好绳索后,将一头栓在腰上,然后抓着绳索、蹬着砖墙就降下去了。 “黎先生这脾气实在是……唉。”陈守义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丁行知接茬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黎师兄脾气倔,不听劝是吧?” 陈守义无奈的点了点头。 丁行知说:“他就这我行我素的臭脾气,才不会管你是首长还是天王老子,但你大可以放心,你别看他不靠谱,但他做每一个决定前都经过深思熟虑,充分考虑过安全性了。” 陈守义笑了笑没说话了。 我趴在洞道边朝下看去,只见黎世宁已经降到水面上了,他把一只脚探进水里试了试。我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水面上产生了一丝涟漪,连忙提醒道:“黎哥,水里应该有活物,搞不好是那些蛊蜈蚣,小心!” 黎世宁对我的提醒充耳不闻,不紧不慢把脚缩了回来,说:“冰冷刺骨,水温只有几度啊。” 说着他便换了倒栽葱的姿势,双脚夹住绳索,脸都几乎贴到了水面上,只见他用狼眼手电往水下照,还用手指沾了点水放进嘴里尝了尝,说:“是淡水,但味道不是蛮好,酸的。” 艾丽莎诧异道:“黎先生怎么胡乱尝这些水,他不怕水里有蛊毒吗?” 刘嫣儿说:“他敢尝说明没问题,别担心……。” 不等刘嫣儿把话说话,黎世宁突然惊呼:“快,拉我上克!” 第64章 老黎斗蜈蚣 我回过神立即拉拽绳索,但一个人太吃力拉不太动,幸好丁行知马上过来帮忙。 我们刚把黎世宁拽离水面,只听“哗”的一声,一只硕大无比的巨型蜈蚣破水而出扑向黎世宁,一口咬住了他的鞋! 黎世宁骇然了下赶忙甩起了脚,想把巨型蜈蚣甩掉,但巨型蜈蚣咬的很紧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条巨型蜈蚣通体黑色,只在背部有一条猩红血线,身体肥硕的跟人的腰有一比了,两侧长满了镰刀般的脚,脑袋大如斗,上面还有一对竹节般的尖锐触角,一双眼睛比人的都大,咬住鞋子的嘴巴里满是利齿,看的人头皮都麻了。 由于黎世宁在那挣扎晃动,绳索甩来甩去,在加上巨型蜈蚣的重量,我和丁行知拉拽的很是吃力。 丁行知骂道:“你拿个杯,这条大蜈蚣怎么这么重。” 刘嫣儿突然对我们说:“你们先别拉了!” 我和丁行知愣了下,都没明白刘嫣儿是什么意思,只见她拢手朝下面喊道:“黎师兄,这巨型蜈蚣可能是刚才那些蛊蜈蚣的原虫,如果我们想穿过这片水域就必须弄死它!”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丁行知果断松开了绳索,喊道:“要是把它放回水里,等我们上了水域怕是更麻烦,老黎,小师妹说的对,要趁这机会给弄死了!” 黎世宁闻言渐渐停止了甩脚,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抱怨道:“你们这尼玛是拿我当饵钓它了,嗨大一只蜈蚣要我莫样搞撒,它都大到不怕血烟了,不好搞啊。” 丁行知说:“我们哪里把你当饵了,谁叫你非要下去查看情况,现在又赖我们,别啰嗦了,是时候展现你实力了。” 黎世宁不做声了,神情严肃了起来,他死死盯着巨型蜈蚣,任由其扭动身躯撕咬着鞋。 陈守义见状掏出手枪想去瞄准巨型蜈蚣射击,刘嫣儿连忙劝阻道:“别开枪陈连长。” 陈守义说:“放心,我的枪法还可以,不会打到黎先生的。” 刘嫣儿说:“我不是质疑你的枪法,是作用不大,你看这条巨型蜈蚣,身体就像披了一层铠甲,脑袋上也覆盖着甲,一枪两枪根本要不了它的命,还是让我黎师兄来吧。” “这……。”陈守义犹犹豫豫的放下了枪,说:“可黎先生一个人怎么搞得定啊?” 刘嫣儿目光坚定的冲陈守义点了下头,说:“相信我黎师兄会有办法的,他常年在极地探险,对付过各种体型硕大的生物,还是有经验的。” 陈守义这才作罢了。 眼下我们帮不上黎世宁的忙,只能揪着心看着他和巨型蜈蚣搏斗了。 黎世宁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抬头说:“宇阳,把你那把工兵铲给我!” 我没多想卸下工兵铲就抛了下去,哪知没抛准一下砸在了巨型蜈蚣坚韧的脑壳上,还把它激怒了在那拼命的扭动身躯,带着黎世宁在半空中晃荡来晃荡去。 黎世宁反应很快,趁着工兵铲弹起的瞬间用另外一只脚踢了下,这才伸手一把给握住了,抬头骂道:“老子信了你的邪,叫你拿给我,不是叫你丢给我,你倒是系上绳子放下来撒。” 我忙说:“对不起黎哥,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 黎世宁不说话了,握着工兵铲去砍巨型蜈蚣的脑袋,但砍了两下发现没起作用,这巨型蜈蚣的脑壳十分坚硬。 陈守义吃惊道:“这可是三代工兵铲,用的是上好的淬火高碳钢,削铁如泥、连花岗石都能砍碎,居然砍不动一只蜈蚣的脑壳,真邪门啊。” 黎世宁见砍不动巨型蜈蚣的脑壳有些骇然,陈守义提醒道:“黎先生,反过来拔开盖头,里面有镐头,用镐头插它眼睛,我不信它的眼睛还能这么硬!” 黎世宁连忙照做,用镐头瞄准巨型蜈蚣的右眼插了进去,顿时汁液喷溅,巨型蜈蚣疯狂扭动身躯,带着黎世宁在半空晃来晃去,身体不住撞击砖墙,疼的他闷声作响。 黎世宁意识到这么吊着搏斗不是办法了,于是将腰间的绳索解开,抱着巨型蜈蚣一起落水了,同时用镐头疯狂往巨型蜈蚣的腹部刺去,巨型蜈蚣在水面不停翻滚挣扎激起水花,蓝色血液在水面上溢开了。 黎世宁死死抱着巨型蜈蚣,抓住机会爬上它的背部坐着,一手抓着它头部的触角,一手用镐头胡乱插它的脑袋,巨型蜈蚣被黎世宁控制的翻不了身,黎世宁反转工兵铲,对着巨型蜈蚣脑袋和身躯的柔软连接处,一铲剁了下去! 巨型蜈蚣的脑袋一下被剁掉了,大量蓝色血液喷涌而出,但它的身躯仍在疯狂挣扎扭动,黎世宁差点被甩下来了,好在他及时稳住,再次反转工兵铲用镐头插起了巨型蜈蚣的背部,蓝色汁液就跟喷泉似的喷涌而出,黎世宁估计是怕有毒连忙后仰,等血喷溅消停下来他才继续又砍又插,直到巨型蜈蚣彻底停止挣扎飘在水面上后,他才喘着气停了下来,随后借着巨型蜈蚣的背部站起,示意丁行知把绳索甩过去。 丁行知将绳索甩过去,黎世宁精准抓住,我们这才手忙脚乱的把他拉了上来。 黎世宁刚上来还没喘口气,水面上突然又出现异常状况了,只见水下似乎有一群什么生物在游动,不停地激起水花,那场面就像一阵暴雨落在了水面上! “这是什么生物?”陈守义愣愣道。 由于光线昏暗大家都没看清楚是什么生物,我想起体内金蚕蛊带来的超凡视觉了,连忙凝神盯着水面看,很快我就看清楚水下有一群巴掌大的小鱼正聚在巨型蜈蚣身躯下不住啃咬、撕扯,巨型蜈蚣的身躯不一会就被撕扯的四分五裂了,跟着被小鱼群快速吃掉,那颗蜈蚣头也被一群小鱼分食的干干净净。 眨眼功夫水面上就剩下了淡蓝色的血液在扩散,哪还有什么巨型蜈蚣! 我倒吸了口凉气说:“应该是食人鱼。” 第65章 放天灯 听我这么说大家的神情立即凝重了起来,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刘嫣儿沉吟道:“看来想穿过这片水域不那么容易了,这水里不止一种两种蛊毒生物,已经自成一套生态系统和食物链了。” 这时候肖战波带着小黑、大个回来了,在砖墙另一头喊了起来。 我们走过去朝下看,只见三人将几个物资箱抬到了下面,正要往出搬设备将橡皮艇充起来。 黎世宁摆手道:“莫搞了,白费劲。” 肖战波诧异道:“怎么又不搞了呢?” 艾丽莎悻悻道:“后面这片水域里不仅有蛊蜈蚣、还有成群的食人鱼,橡皮艇根本抵抗不了他们的袭击,咬两下就破了。” 小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个唉声叹气了起来。 “那怎么办?”肖战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懊恼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地下又不能开飞机,不然直接飞过去多省事,再不然弄艘铁驳船进来也行啊。”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肖战波这话似乎让丁行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对啊,说不定真能飞过去,老黎,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山里跟师父学艺很枯燥,偷偷到山顶放天灯的事吗?” 黎世宁回忆了下点头说:“记得。” 丁行知激动道:“当时你突发奇想跟我说要搞个大的,说要骗小师妹坐上去,把她送到天上去,免得她成天絮叨很烦。” 黎世宁不自然了下,一本正经的摇头说:“这话我绝对冒说过,我记得是你说的。” 丁行知惊诧道:“嘿,我说黎黑鸭,这话分明是你说的,怎么还赖上我了?” 刘嫣儿阴沉着脸,凝眉道:“你们真想过把我送到天上去?” 丁行知连忙摆手道:“靠,我没说过啊,是黎……。” 黎世宁打断道:“这都莫斯时候了,还讨论这个有莫斯意义撒,我懂你的意思了老丁,你是想做个天灯把人送过去,对吧?” 丁行知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的确想说可以放天灯把人送过去,但刚才的话必须先说清楚……。” 黎世宁说:“还纠缠这个有莫斯意思,你这放天灯的办法倒是可行,但材料你有吗?” 丁行知思忖道:“材料应该好搞……不是先等等,你都把我搞混乱了,说把小师妹送上天分明是你的馊主意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黎黑鸭,你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甩锅能力这么强……。” 刘嫣儿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别再说了!都多大人了,你们也不嫌丢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甩锅?别忘了现在面临的处境!” 黎世宁和丁行知悻悻的闭嘴了。 陈守义若有所思道:“放天灯这办法倒是可以试一试,这样吧,我让营地里的专家想想办法,我们带的物资里有伞包,可以利用降落伞做个出来,只是这么多人要做多大……。” 我想了想说:“做个能承载两人的就行,做大了这地下也没法飞,到时候找两人先坐过去,同时拉起绳索作为滑道,剩下的人可以直接滑过去,这主意怎么样?” 刘嫣儿颔首道:“不错,那就这么办吧。” 陈守义马上让肖战波去营地找专家想办法了,我们只好坐在洞道里等着了。 刘嫣儿吃着压缩饼干,冷飕飕的横了丁行知和黎世宁一眼,问:“你们想把我放到天上去,那后来怎么没实施?” 丁行知尴尬的笑说:“小师妹,不要纠结这事了好不好,这不是小时候在山里太无聊了嘛,黎师兄和我开开玩笑,哪能真把你放上天啊,那还不被师父打死啊。” 黎世宁插话道:“不对吧,虽然当时的确是我出的馊主意,但收集材料你可最积极了,大冬天的都尼玛把自己的被单扯了做材料,要不是大师兄及时发现阻止了我们,你搞不好真要把小幺妹放上天了……。” 丁行知翻了个白眼,骂道:“我日你先人黎黑鸭,你到底是哪头的?!” 黎世宁讪讪了下,刘嫣儿看着两人都气的要冒烟了。 我突然产生了好奇心,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大师兄又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过?” 刘嫣儿本来还在生两人的气,但听我提大师兄突然把矛头对准了我,哼声哼气道:“不要提这个人,再提一次我就撕烂你的嘴!” 我感到莫名其妙,刘嫣儿好好的跟我置什么气,我刚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却见丁行知不住的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问了。 我只好把问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怀疑这个大师兄是不是跟刘嫣儿有一腿,不然她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记得上次她说要撕烂丁行知的嘴,也是因为丁行知提了她的前男友云涛弟弟。 “唉。”黎世宁叹了口气,望着山体空腔愣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丁行知突然跟着叹气,神情凝重了起来,在看刘嫣儿也是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就问了问大师兄是谁,也没问什么禁忌话题,怎么还同时引发他们三人的态度发生这样的变化?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刘嫣儿感情的事了,心里越发好奇了,但看三人这态度我实在不敢发问,只好作罢了。 这时候小黑问:“那个长官,这橡皮艇还要不要了?” 陈守义琢磨了下说:“还是弄起来吧,算是个预备方案。” 小黑和大个就在那折腾起了橡皮艇,我们坐在洞道里也不去提别的了,探讨着如何用天灯飞过这片水域的方案。 刘嫣儿说我刚才提的方案还是很不错,但她有点担心那未知的红雾云,天灯就是孔明灯,原理跟热气球一样,这就需要飘到上方去了,可能会接触到红雾云,如果这红雾云是含腐蚀性的气体,那就很麻烦了。 虽然有种种担心,但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下,我们还是决定试一试放天灯了。 我们走到洞道的另一侧,抬头凝望那片翻涌飘动的红雾云,都在琢磨这到底是什么物质,可惜我们都没得出答案。 第66章 穹顶的茧房 不多时肖战波带着做好的天灯回来了。 我们下去看了看,球囊是用降落伞重新缝制的,吊篮用了卸掉盖子的物资箱,还有一个几件衣服缠成的球,湿哒哒油乎乎的好像泡过油。 丁行知皱眉道:“这也太儿戏了吧,没有火势调节装置、没有方向控制装置怎么飞,真拿我们的命当狗命了啊?还有这团油乎乎的衣服又是个啥玩意?” 肖战波无奈道:“丁先生,专家们都尽力了,条件有限没办法啊,这是个燃烧加热装置,泡了飞机上的航空煤油。” 丁行知摇头道:“这不行,棉麻材质的衣服虽然有灯芯作用,但航空煤油是飞机专用燃料,需适配专业发动机才能充分燃烧,用明火燃烧很不稳定,万一飞到半空熄火了怎么办?” “这个……。”肖战波挠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黎世宁想到了什么爬上石柱把灯盘弄下来,安在了天灯上,然后把那团衣服球放进去,“呼”的一声火势蹿了起来,还烧的很旺。 黎世宁说:“条件简陋也冒的办法,凑合用吧,能飞就好。” 丁行知只得默认了。 我们把天灯弄过去等了一会,球囊很快就充气飘了起来。 黎世宁跳进吊篮试了试,颔首道:“好歹可以飞……宇阳你进来,我们两个打先头。” 黎世宁选我倒是不意外,毕竟我“怀”着金蚕蛊,蛊虫都怕我,这是想降低被蛊虫侵袭的风险。 我爬进吊篮后肖战波将一捆钢索放了进来,并扯出一头装上滑轮,在用几枚大钢钉将钢索牢牢固定在砖墙上,然后给了我几枚大钢钉说:“到对面后找个地方固定,这样我们就能通过钢索滑过去了。” 黎世宁看了看钢钉,说:“连钢索和铁路上用的狗头道钉都带了,你们倒是想的蛮周到啊。” 陈守义说:“我们充分考虑了复杂的地下环境,该带的东西基本都带上了。” 丁行知哼道:“别吹牛了,热气球你就没想着带吧?” 陈守义苦笑道:“谁又能想到在地下会用上热气球,这都超出正常思维范畴了。” 大家伙无奈的笑了笑。 就这样我和黎世宁做了先头部队,带着大家的希望出发了。 起初一切还挺顺利,但随着我们飘到水域上方问题产生了,由于山体空腔里没有风,加上火势和方向没法调节,天灯飘了一会便在水域上方悬停不前了,最恼火的是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鼓动着球囊不住往上方的红雾云飘去! 我慌忙戴上防毒面罩,担心道:“黎哥,这怎么办啊?” 黎世宁盘坐在那抬头看了看,摇头道:“冒的办法,听天由命吧。” 我惊道:“你开什么玩笑,听天由命是什么意思?这红雾云都不知道是什么物质,万一腐蚀……。” “莫尼玛搞的紧张兮兮滴,给老子淡定点坐下。”黎世宁不耐烦的拽我坐下,但这情况叫我怎么坐得住,只好又站起来了,黎世宁见状索性不管我了。 这时候吊篮晃动起来,钢索绷直了,我回头一看,发现是丁行知和刘嫣儿拽起了钢索,试图控制天灯飞进红雾云。 黎世宁不悦的喊道:“你们拉莫斯拉,把手松开,老子心里有数!” 丁行知和刘嫣儿只好松手了。 我纳闷道:“你有什么数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黎世宁摇头道:“冒的。” 我拧眉道:“没有你还这么淡定?!” 黎世宁讪讪道:“不淡定还能莫样搞撒,你年纪轻轻怎么冒的半点冒险精神,脑壳灵光一点,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情况实在不对我们就跳水撒。” 我质问道:“你该不是忘了水里还有蛊蜈蚣和食人鱼了吧?” 黎世宁摆手说:“冒有忘,你不要想这么远,跳水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到时真要跳我也会保你小命不死的,这总可以撒,坐下坐下。” 我气的翻白眼但又没辙,只好无奈的坐下了,事已至此也没办法,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黎世宁不搭理我了,捏着下巴望着红雾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随着天灯往上飘向红雾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呼吸都加重了。 在天灯飞进红雾云的刹那我闭上了眼睛,但等了一会却没发生什么异样,只是感觉温度突然降低了不少。 黎世宁的声音响起:“看你吓的,我都说冒的事了,睁开眼睛看一哈撒。” 我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红雾云后有什么的时候只觉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只见山体穹顶上密密麻麻悬挂着蚕蛹茧房似的物体,黑漆漆毛茸茸的,个头还不小,乍一看就像睡袋里裹着个蜷缩的人。 这些蚕蛹茧房底部还在释放出红色烟气,我一下反应过来了,原来红雾云是这些蚕蛹茧房喷出的气体形成的! 我喘息道:“这、这是什么虫子的茧房,怎么这么大个?” 黎世宁没做声,只是示意我把工兵铲给他,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都没回过神,黎世宁只好从我手中夺去了。 天灯越飞越高不一会就怼到了穹顶上,停下了,边上正好有两个蚕蛹茧房,黎世宁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直接用工兵铲把一个蚕蛹茧房给剖开来了,我被他的举动吓一跳,赶忙躲到他身后去了。 只见里面缓缓溢出了红色黏液,看着像血但又比血粘稠,非常恶心。 黎世宁扯下一块布,擦了些黏液看了看,可能是因为戴着防毒面罩闻不出味,他就想把防毒面罩摘了,我赶紧劝阻道:“别摘,这里到处都是这种红色气体,可能有蛊毒啊!” 黎世宁不以为然道:“莫担心,就一会死不了人的。” 说罢他就掀起防毒面罩,凑上去闻了闻,这一闻他立马又重新戴上了,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怕是要倒霉了,这是尼玛天葵血!” 我好奇道:“什么是天葵血?” 黎世宁说:“就是女人家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经血。” “你说什么?!”我感到了不可思议。 黎世宁说:“但这天葵血里头还混了大量不知名的草药,应该经过熬煮,所以才这么黏……。” 看着蚕蛹茧房里溢出的黏稠液体我茫然了,这蚕蛹茧房到底是什么玩意? 第67章 虫茧里的女尸 这时候黎世宁把狼眼手电交到了我手上,说:“给我照一哈亮,我看看里面到底养了莫斯东西。” 我预感到里面的东西不寻常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有这必要吗?还是快想办法把天灯搞下去,这红雾云和大虫茧邪性的厉害,能躲就躲,你居然还去招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黎世宁哼道:“你懂个芝麻,这些虫茧既然被设置在这喷毒气肯定有原因,芰王都能把紫阳真人耍的团团转,可不笨啊,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把这些虫茧放在这?要是不搞清状况,等大家过来后突然出事哪能反应过来?我们打先头就是搞侦查,当然要把情况摸清楚撒。”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快道:“难怪你刚才说有数了,还不让丁老板拉钢索,敢情你早就打定主意要进红雾侦查情况了,是吧?” 黎世宁笑道:“你脑壳还不算笨,就是反应慢了点。” 我质问:“你是不是早预判到这红雾云不会造成伤害了?” 黎世宁盯着虫茧摇头道:“冒的预判,纯属赌运气,这红雾云有毒是肯定的,但我们戴着防毒面罩问题应该不大。” 我无语道:“你赌运气干嘛非拉我一起。” 黎世宁不耐烦道:“你哪来这么多牢骚,莫尼玛废话了,快点给我照亮。” 我悻悻的打开手电照亮。 黎世宁用工兵铲小心翼翼将那道口子给掀大了些,大量红色黏液涌了出来,还带出了许多肉糜似的腐烂杂质,即便我戴着防毒面罩嗅觉不太灵,也能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这时一团交缠打结的长发随着黏液流了出来,吓得我浑身一抖,还不等我惊魂未定,一颗头颅突然卡在了口子上,同时一张惨白的女人脸露了出来! 我在毫无准备下突然看到这一幕,直接被吓的失声叫了起来,手电都没握住掉了,幸好是掉在吊篮里了。 黎世宁骂道:“老子信了你的邪,搞什么名堂撒,这么大人了还怕死人,快捡起来照着。” 我趁着蹲下捡手电的时机缓了缓狂跳的心脏,说:“我不是怕死人,只是太突然了啊。” “莫废话,搞快点。”黎世宁催促道。 我哪还敢去看第二眼,磨磨唧唧不肯站起来,但黎世宁一把将我拽了起来,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照了,只是我扭过了头去没敢看。 黎世宁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还凑过去看,甚至拿手碰尸体,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应该不是紫阳真人的手法,尼玛的,芰王真是变态啊……宇阳,你倒是看一眼撒,芰王居然拿少女当做养蛊器皿。” 黎世宁伸手拽我,示意我去看。 我一把打下他的手,说:“你这手摸过尸体别碰我,我不看,打死也不看!” 黎世宁倒是没勉强,只是突然惊道:“日你先人,这又是莫斯东西?!” 我一下被吸引本能的扭过了头去,这下好全他妈看到了,黎世宁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既然都看到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了。 这具女尸丝毫没有腐烂迹象,皮肤光洁发白,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都白的晃眼,但这种白有点不正常,就像得了白癜风。 女尸紧闭双眼跟睡着了似的,我都能通过她脸上的稚气,判断出她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我将光束往下照,一下照到了胸部,女尸是光着的胸部特征明显,我赶紧侧过身去不好意思看了。 我这一侧身连手电也带开了,黎世宁不满道:“你搞莫斯搞,冒看过光身体的女人啊,一具两千多年前的不腐女尸罢了,有莫斯不好意思的,赶紧把手电拿稳,别尼玛晃来晃去。” 我这才深吸口气转过了身去,这次我往女尸腹部照去了,只见腹部大的跟孕妇似的,但肚子里肯定不是婴儿,因为我能清晰看到肚皮下有东西在动,虽然只是一晃眼,但撑起的肚皮显出了虫类头部、肢节的轮廓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颤声道:“肚子里是什么玩意?” 黎世宁说:“这还用问?肯定是蛊虫撒,释放红色蛊毒气体的蛊虫。” 我纳闷道:“它都在尸体肚子里怎么释放气体?” 黎世宁思忖道:“女尸的原始状态是光着身体、抱着双膝蜷缩在虫茧里的,屁股刚好对着虫茧下方的孔洞,应该是通过放屁来释放气体。” 我惊奇不已。 黎世宁想了想,又摆手说:“用放屁来形容好像不是蛮恰当,应该说虫子在女尸肚子里不断制造蛊毒气体,然后通过女尸的肛肠来释放。” 我诧异道:“这女尸怎么能保持千年不腐,甚至连肛肠都还维持运转……。” 黎世宁琢磨了下说:“我怎么晓得,你想知道答案只能去问芰王老儿了,但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的判断,要不要听一哈?” 我点点头。 黎世宁看了眼女尸的脸,叹气道:“这少女的表情都还凝固在痛苦难受的状态,明显是活着的时候被当做器皿喂下了虫卵,然后被塞进了大虫茧,跟着灌入以天葵血秘制出的防腐液里……。” 我听的头皮发麻,都能想象到当时这少女痛苦的样子了。 黎世宁接着说:“她肚子里的蛊虫早期八成只是虫卵,但芰王或者宫廷祭司、巫师为了改变它的特性,用了某些手法来延缓它的孵化周期,或者说是欺骗蛊虫的手法,让它误以为一直处在孵化周期中,这样就不用从少女肚子里出来了。” 我顿悟过来了,若有所思道:“这种手法我们现在经常运用,就像养鸡场二十四小时照明模拟自然光周期,打破母鸡的昼夜节律,让它误以为处于产蛋期。” 黎世宁颔首道:“对,就是这种原理。” 我又明白了什么,说:“这恐怕是为了让它能长期释放这种红雾吧,所以我们的威胁只可能是这些红雾云!” 黎世宁点了下头,肯定了我的判断。 这我就有些不解了,说:“但这红雾云始终飘在上方,也没对我们构成威胁啊,我们只要选择避开从下方过去就行了吧?” 第68章 致命蛊毒 黎世宁摇头说:“肯定冒的那么简单,应该是还没触发某种机制,一旦触发这些红雾云可能就会构成巨大威胁了!” 我还是有些不解,说:“我们现在身处红雾云里都没事,即便触发了也没事吧?” 黎世宁琢磨了下说:“这个我就说不清了,也许是我们戴的防毒面罩起作用了,当年的生产力水平落后,哪有像这种严密的防毒面罩可用,只要进来或多或少会吸入一点吧。” 我觉得黎世宁说的还是有道理,毕竟这是两千多年前的措施了,或许那个时期这种毒气很厉害没什么设备能防住,但放在科技发达的两千年后威胁就没那么大了。 黎世宁突然说:“不如搞只活物试试?” 我纳闷道:“什么活物?” 黎世宁说:“自然界里的小动物啊,没有蛊毒的小动物跟人一样,一试就能试出来这红雾有什么特别毒性了。” 我懂黎世宁的意思了,这是要找只小白鼠来做实验了,但这一时半会上哪去找小动物? 黎世宁想了想说:“这么喊他们应该听不清楚,对了,你带纸笔了吗?” “带了。”我卸下背包拿出纸笔递给黎世宁,他写了几行字揉成团,然后用钥匙扣穿上挂到钢索上,纸团就顺着钢索滑下去了。 为了让纸团顺利滑到砖墙那黎世宁不住的甩动钢索,不一会透过红雾云我看到下方闪起了光源,虽然红雾云阻隔了大多数光线,但还是能看到个大概,光源闪的是三短、三长、三短的国际通行SOS求救信号。 看来刘嫣儿他们收到纸团了,黎世宁立即打起狼眼手电回应了。 跟着我们就坐在吊篮里等了。 可能是刚才甩钢索不小心把手给擦破了,黎世宁摊开手掌看了下,发现被钢索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我本想拿创可贴给他,但他拒绝了,认为这点小伤口没必要。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个古怪现象,一把握住黎世宁的手腕,盯着他手心里的伤口观察。 黎世宁想缩手,我捏着就是不放,他不高兴道:“我说,你搞莫斯撒,我又不是女人,这点小伤口冒的事啊。” 我提醒道:“老黎,你自己看!” 黎世宁疑惑的朝自己掌心看去,这一看他立马骇然了起来,只见掌心那道小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发黑,伤口还渗出了半透明的黄色胶质液体! 黎世宁吃惊道:“尼玛,我知道是莫斯机制了,伤口,身上不能有伤口!这红雾对伤口极为敏感,或者说能跟血液发生剧烈反应!” 我顿时慌了,因为我手心里也有伤口,是刚才放血制造血烟留下的,我慌忙扯掉手上缠的纱布,定睛一看,发现伤口没有像黎世宁那样产生反应,我恍惚了下突然反应过来了,是金蚕蛊抵御了红雾毒素的反应! 想到这我松了口气,但黎世宁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在那胡乱翻背包,将一些草药翻出来,我赶忙上去帮忙问他是哪一种。 黎世宁指着其中一种草药说:“放嘴里嚼碎后连口水一起敷上去!” 我意识到自己不怕红雾云后干脆摘掉防毒面罩,把草药放进嘴里嚼烂,跟着吐到黎世宁手心伤口上抹平。 黎世宁吁了口气以为没事了,但草药突然枯萎发黑了,同时伤口还冒起了一缕白烟! 黎世宁神情骇然,额头渗出了汗珠,痛苦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钻心的疼啊,不行,这药不管用,这蛊毒好厉害!” 黎世宁弄掉了伤口上的草药,我吃惊的发现伤口在短时间内扩大了许多,而且没有停止溃烂的迹象! 我慌道:“黎哥怎么办?在这么下去手掌就废了啊,不行砍掉吧。” 黎世宁瞪眼骂道:“老子砍你姑娘,砍掉岂不是伤口更大了,你是想让我快点上西天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道:“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一直让伤口溃烂下去吧?” 黎世宁盘坐起来运气,想抵御毒素通过血液进入身体,但试了一会他就放弃了,看来是没用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既然你的伤口没事,证明你的血有抵御作用,快用你的血试试!” 我顾不上许多了,赶紧弄开手心的伤口把血滴在了黎世宁的伤口上。 血滴上去后我们盯着看了一会,只见伤口缓慢停止了溃烂,起效果了! 黎世宁不敢把伤暴露在空气中了,快速从背包里翻出一只厚实的登山皮手套戴上,这才如释重负吁了口气,骂道:“妈的,差点让一个小伤口弄死了,传出去这脸就丢大发了,这红雾蛊毒真尼玛邪性!” 我喘道:“得想个办法下去,不能留在红雾云里了,太危险。” 黎世宁点点头,我们站起来想折腾天灯降下去,但这时我突然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赶忙示意黎世宁去看红雾云。 黎世宁看了看后,惊道:“尼玛,这红雾云好像在下沉?” 我指着远处的岩壁说:“对,确实在下沉,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它还在那!这会至少往下沉了两米左右,照这速度很快就会弥漫整个山体空腔了!” 黎世宁神情一变说:“得赶紧通知老丁他们,在前殿对付蛊蜈蚣的时候他们身上可能有出血点,这要是接触了红雾就完尼玛个蛋了,这破天灯不要了,直接跳水!” 我颤声道:“啊?跳水,可别开玩笑了,水里有蛊蜈蚣和食人鱼啊,不行啊。” 黎世宁把心一横说:“赌一把,赌水里的蜈蚣和食人鱼都浸染了蛊毒,不敢碰你!” 怕死是人的本能,我立即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要是食人鱼不怕我体内的金蚕蛊,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被分尸吃掉了?这么死想想都害怕,我根本不敢赌。 黎世宁见我不肯索性抱起我往下推,我死死抓着吊篮边沿,喊道:“别,别啊黎哥,别这样老黎,我怕……。” 黎世宁骂道:“怕尼玛个胯子,老子都陪你一起赌命了。” 黎世宁毕竟是个练家子,我压根纠缠不过他,不一会就被他弄到了吊篮外,下一秒黎世宁就带着我一起跳了下去! 第69章 巧妙的机制 “啊~~。”我惊叫了起来。 “噗通”一声我掉进了水里,高速坠落的冲击让我短暂失去了意识,好在肺里呛了一口水让我一下清醒了,睁眼一看已经在水下了。 黎世宁这会正拖拽着我拼命往上游,反应过来后我立即手忙脚乱的划水往上游去。 水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狼眼手电飘在水中,光束扫过右侧的水域,让人毛骨悚然,只见食人鱼群黑压压的一片,犹如飘带朝这边扭动过来,光束扫向左侧水域,成群结队的蛊蜈蚣也在朝这边快速游弋过来! 我顾不上许多了疯狂往上游去,但食人鱼群和蛊蜈蚣的速度实在太快,不等我游到水面它们就近身过来了。 眼看我和黎世宁就要成为它们的盘中餐了,黎世宁突然抓起我的手,把我手心的伤口弄开了。 手心里的鲜血飘散,奇迹发生了! 食人鱼群和蛊蜈蚣群突然紧急刹车,在我们身边形成一个巨大包围圈,不停盘旋打转就是不敢靠过来! 黎世宁冲我打手势示意快逃命,我这才反应过来跟他一起往上游。 冒出水面后我们都来不及大口呼吸,甩开膀子就朝砖墙那边疯狂游去。 考虑到食人鱼和蛊蜈蚣忌惮我的血,我让黎世宁游在前面,我边游边往后看,只见大量食人鱼跃出水面在身后紧追不舍,蛊蜈蚣则在水面如履平地的摆动游来,但只要迫近我它们明显又把速度放慢了。 这些生物就像有智慧似的,居然开始从我身体两侧绕过去,这是想去袭击前面的黎世宁了! 见此情景我慌忙加速游到黎世宁前面去,食人鱼和蛊蜈蚣感知到我在前面后,再次把速度降下来,又准备袭击我后面的黎世宁了。 我和黎世宁就这么不停换位来躲避袭击,几个回合下来我都快精疲力尽了,好在我们已经游到了砖墙边。 丁行知放下绳索先把黎世宁拉上去,我靠着砖墙凝视食人鱼和蛊蜈蚣,它们围着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扇形,却不敢袭击我,但那压迫感还是让我心惊胆战。 “宇阳,拉绳子!”刘嫣儿喊道,我回过神慌忙拉拽绳子往砖墙上爬。 食人鱼跃出水面咬住绳索,大群的蛊蜈蚣顺着砖墙爬上去了。 黎世宁赶紧把先前烧剩下的血草点燃释放血烟,蛊蜈蚣闻到烟气纷纷掉落,食人鱼也松开了绳索,逐渐没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大家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我总算有惊无险爬上了洞道,躺在那大口喘气,累的动都动不了。 刘嫣儿过来检查了下我手心里的伤势,敷了点药简单包扎了下。 陈守义沉声道:“你们怎么突然掉下来了?” 黎世宁把红雾云里的情况描述了下,大家听后都很震惊。 艾丽莎望着不断下沉的红雾云,愣道:“我这先祖还真够邪门的,居然拿少女当做培育蛊虫的器皿。” 刘嫣儿说:“古代是这样的,少女向来是陪葬的主要人选,估计都是丫鬟、宫女吧。” 丁行知意味深长的看了艾丽莎一眼,艾丽莎不满道:“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 丁行知讪讪道:“不知道变态会不会遗传。” “你!”艾丽莎瞪着丁行知气愤不已。 陈守义望着红雾云诧异道:“奇怪,我们又没做什么,红雾云怎么突然开始下降了?” 黎世宁催促道:“先别管这个了,大家赶紧检查一哈身上有冒的伤口,这红雾蛊毒很厉害,一点伤口就能产生溃烂剧烈反应,我都差点着了道,幸好宇阳的血有点作用。” 大家慌忙检查起了身上的伤口,好在都没受伤这才踏实了下来。 大家望着不断下降的红雾云一筹莫展。 这时候刘嫣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砖墙下的水域看去,说:“你们看,这水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还是一片死寂,可现在好像没那么平静了。” 大家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水和砖墙形成了轻微撞击,激起了小水花,就像涨潮时的拍岸现象。 陈守义纳闷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蛊蜈蚣和食人鱼在水下活动造成的?” 刘嫣儿凝神思忖了下,莫名其妙的问:“今天是农历的什么日子?” 丁行知回忆了下说:“农历十五吧。” 刘嫣儿颔首道:“那就没错了,我明白这红雾云下降的机制了!” 丁行知疑惑道:“小师妹,农历十五跟红雾云下降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把话说的通俗易懂点?”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农历初一、十五地球、太阳、月亮几乎呈一条直线,引力叠加后潮汐作用会非常强,海洋会形成大潮,这片水域虽然不是海洋,但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眼下正是涨潮的时辰,所以这片水域形成了拍岸现象!” 我若有所思道:“可潮汐作用跟红雾云下降又有什么关系?” 刘嫣儿说:“是没直接关系,但有间接关系,这山体空腔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态环境模式,水域受到潮汐影响波动起来,是有可能影响到红雾云的。” 黎世宁感慨道:“还是小幺妹脑壳灵光,要是没她我们估计脑壳想炸了都未必能想到是潮汐作用。” 我明白过来了,说:“也就是说这片红雾云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下降一次,笼罩这片山体空腔形成一道防御机制?” 丁行知补充道:“经过十五天的笼罩期,红雾云会逐渐从山体岩层渗透出去消散掉,而在这十五天内,上面那些大虫茧又会释放出新的红雾云,到了下一个大潮周期又再次降下来,如此反复,这山体空腔内的红雾蛊毒就能始终保持活力了,你拿个杯,这防盗机制真是绝了,俨然是古代的高科技啊!” 艾丽莎感叹道:“能利用大自然的力量来设置这么精密巧妙的防盗机关,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陈守义眉头不展道:“换句话说现在我们就身处在红雾蛊毒中,只是刚好到了置换周期,所以看起来不那么明显,只能看到穹顶上新产生的红雾云。” 第70章 深入水域 丁行知感慨道:“芰王这老变态脑子可真够好的,居然能想出这种防盗机关,人一旦进入这地下陵墓难免会遇到磕磕碰碰,只要身上带点伤,进到这里结果可想而知了,到时候估计连是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了。” 刘嫣儿说:“这未必是芰王一个人的主意,芰王毕竟是个南蛮苗人,没准连什么是潮汐作用都不知道,但紫阳真人就不同了,道家对潮汐的研究是很透彻的,初一、十五这两个日子在道教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大潮之日人体内的血涌受到潮汐影响会达到顶峰,在这两个日子是禁练一些难度较大的法门的,因为很容易走火入魔。” 艾丽莎接话道:“西方也有月圆之夜各种吸血鬼、狼人的传说,估计道理是一样的吧。” 黎世宁颔首道:“这道机关应该是芰王老儿和紫阳真人共同的智慧!” 丁行知啧啧称奇道:“这山体空腔俨然是一间遍布红外线的防盗密室了,咱们可千万不能受伤,连流鼻血也不行,不然就死翘翘了。” 陈守义望着不断下沉的红雾云,忧心道:“照着红雾云的下降趋势,要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弥漫整个山体空腔,那简陋的热气球又不能用了,水里又是成群结队的食人鱼和蛊蜈蚣,真是四面楚歌啊。” 黎世宁突然冲着我怪笑,说:“四面楚莫斯歌?有宇阳这个秘密武器,还担心个莫斯撒,他的血能免疫食人鱼和蛊蜈蚣,我们把橡皮艇弄进来,宇阳在水下护着橡皮艇,这不就过去了嘛,只要不受伤管它红雾云下降不下降。” 肖战波问:“万一受伤了怎么回来?” 黎世宁哼道:“宇阳的血比尼玛云南白药还管用,怕个锤子啊。” 我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陈守义感慨道:“安先生真乃神人也,要是没他恐怕我们连这片水域都过不去了。” 丁行知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艾丽莎。 艾丽莎不爽道:“你又看我干什么?” 丁行知不屑道:“别误会,我看你可没别的意思,你又不比我的莺莺燕燕好看,我只是想到了你是芰王这老变态的后裔,说不定血液也有相同作用,这样宇阳就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了。” 丁行知为我着想倒是让我很感动。 艾丽莎还没回答刘嫣儿就说:“你别瞎琢磨了,艾丽莎的血应该没用,蛊虫怕的不单单是芰王的血脉,是金蚕蛊融合芰王血脉产生的蛊毒血。” 丁行知讪讪道:“算了算了,那就让宇阳来吧,还等什么出发吧。” 我尴尬道:“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刚游的有点累。” 丁行知急道:“有什么可磨唧的,累了就在水上休息,反正食人鱼、蛊蜈蚣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想想也是只好同意了。 黎世宁建议我身上多割开几道伤口,这样效果会更好。 我不是很乐意,但保险起见还是勉强同意了,于是用小刀在手臂、腿上划了几道无伤大雅的伤口。 我们将橡皮艇弄到水上,大家背着包带着需要的物资登艇出发了,折腾了这么半天,最终还是用了最原始方式来过这片水域。 在陈守义和黎世宁的指挥下,大个和小黑立在船头和船尾端着枪戒备,丁行知、刘嫣儿、艾丽莎、肖战波分居左右划桨,我则游在橡皮艇周围作为震慑食人鱼和蛊蜈蚣的秘密武器。 我们出发朝着水域对岸过去,虽然期间遭到了几波食人鱼、蛊蜈蚣的袭击,但在我的震慑和大家齐心协力的配合下,总算有惊无险来到了水域中间,我实在有些游不动了示意要休息下,大家只好配合我停了下来,在橡皮艇上喝水、吃东西进行短暂调整。 由于红雾云的下降,狼眼手电的强光都能穿透红雾云照到穹顶上的情况了。 当看到那片密密麻麻的大虫茧时,陈守义无比感慨的说:“古代这些统治者真是残忍,居然拿活人当养蛊器皿,简直把人当牲口用啊。” 刘嫣儿说:“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从野蛮进化到文明的过程,原始社会的茹毛饮血、蛮荒时代的以人为食、奴隶时期的拿人当牲口、在到封建时期的活人献祭、陪葬,这些在任何国家的文明进程中都曾出现过,我们深处文明社会自然无法接受这种现象,但在封建时期这种现象就习以为常了,这些被当做养蛊器皿的少女,没准还是心甘情愿的。” 陈守义叹道:“是啊,时代不同了。” 肖战波拿起照相机拍摄红雾云和大虫茧,拍了一会后他小声问:“连长,咱们要不要搞一个下来,带回去研究研究?这种丧葬形式太离奇特殊了,很有考古研究价值,能填补西南少数民族丧葬方式的空白。” 陈守义没说话,但看表情应该也有这想法了。 黎世宁不悦道:“莫节外生枝,少女肚子里的千年蛊虫还是活的,搞下来万一出了事哪个来负责?” 肖战波陪笑道:“黎先生,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只蛊虫吗?再说了,还有安先生这个秘密武器在,什么蛊虫能靠近我们啊。” 黎世宁哼了声不搭话了。 丁行知说:“我说肖同志,你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这玩意这么邪性,早已超出了认知,谁知道搞下来会发生什么状况,万一宇阳的震慑不起作用怎么办?” 肖战波笑说:“可这真的很有研究价值啊,本来我们军方参与这次任务是化解国土安全危机,但现在搞清楚了天使微笑是为了找病毒做药,危机解除了,我们军方投入了这么多资源,耗费巨大,总不能白来一趟吧?我们回去还要跟领导交待的,如果有考古上的重大发现也算个交待啊,所以,您是不是理解我们一下?” 肖战波倒是说的有道理,丁行知一时哑口无言,毕竟军方是这次任务的雇主,他只是被花钱雇来的,也不太好反对。 陈守义这时候说:“小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没有考古上的重大发现,那我们这趟就很不值当了,回去很难向领导交待,几位,你们看是不是让我们打一个虫茧下来?” 第71章 五眼蛊蝇 我们看向了黎世宁,作为丁行知和刘嫣儿的师兄,又是我们的主心骨,也只能由他来定夺了。 黎世宁蹙眉思索了片刻,无奈道:“那你们就搞一个下来撒。” 陈守义很高兴,示意小黑把自动步枪给他,这是打算亲自来打了。 陈守义举枪瞄了瞄,果断的开了两枪,他的枪法是真不错,两枪都打中了悬挂大虫茧的藤蔓,只见大虫茧“扑通”一声落入水中,跟着浮出了水面。 虫茧上的血腥味立即吸引了食人鱼和蛊蜈蚣围过去,黎世宁见状就让我过去把大虫茧弄过来。 我游过去后食人鱼和蛊蜈蚣就散去了,我将大虫茧弄到橡皮艇上后,大家围着观看啧啧称奇,肖战波端着相机从多个角度不停地拍照,甚至还想弄开来拍照,但却被陈守义阻止了。 陈守义说:“别乱来小肖,你只管拍照,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干,这虫茧先就这样放在橡皮艇上,等任务完成了送上去,由考古专家来决定怎么处理。” 肖战波点点头这才作罢了。 我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示意可以继续前进了。 黎世宁刚想叫大家出发却发生了意外状况,只见上方落下了许多砂砾和粉尘,大家抬头一看都惊了,穹顶上的藤蔓在不停滑动,一个个大虫茧都晃了起来! 丁行知意识到怎么回事了,骇然道:“你拿个杯,我说什么来着,叫你们别搞了偏不听,这下好了,这些大虫茧都是靠一根藤蔓连在一起的,一个虫茧被弄下来其他的也要掉了!” 刘嫣儿大喊:“别看了,赶紧离开水里!” 大家伙立即朝对岸开始划橡皮艇,但还是太晚了,随着一枚大虫茧“扑通”一声落水,紧跟着“扑通”声密集的响起,大家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的忘记了划水,只是愣愣的看着。 只见无数个大虫茧就像炮弹似的一枚枚落水,炸开水花,大量食人鱼和蛊蜈蚣疯狂扑上去啃咬,不消一会就把虫茧咬破蚕食了,继而又把少女尸体给蚕食的剩下了骨架,让人毛骨悚然。 刘嫣儿再次大喊:“都别看了啊,趁食人鱼和蛊蜈蚣被大虫茧吸引,快划到对岸去!” 大家回过神继续疯狂划水,但对岸仍距离很远,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情况,只见一个大虫茧落水后被食人鱼和蛊蜈蚣蚕食殆尽,但一只硕大的飞虫却从水里飞了出来! 由于金蚕蛊在体内的缘故让我的视觉非常强大,即便洞腔内的光线很昏暗,我还是清晰看到了这只飞虫的样子。 这飞虫的个头很大,大概有馒头那么大,身形模样乍一看就像只被放大了的苍蝇,身上毛茸茸黏糊糊的,头部中央长着一根角状凸起物,就像犀牛角似的,一对复眼分布在角状凸起物两侧,还有三只眼成品字形分布在头上,一共居然有五只眼睛! 我敢肯定现在的自然界中绝对没有这物种! 我刚想把情况汇报给黎世宁,这时更多古怪的五眼苍蝇破水飞了出来,它们一起扇动翅膀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声音被空旷的洞腔给无限放大,听上去就像大型机械设备的电机在高速运转蜂鸣,听的人头皮发麻。 大家都看到、听到了,我也没必要汇报了。 艾丽莎被吓的脸色难看,愣愣道:“这、这是苍蝇吗,个头这么大,怎么突然从水里飞出来了?” 丁行知讪讪道:“你们美国有这么大的苍蝇吗?” 艾丽莎说:“可看着确实挺像苍蝇的。” 这些大苍蝇虽然是从水里飞出来的,但身上却没有沾水,反而浑身都是黏糊糊的胶质黏液,我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紧张道:“它们就是少女肚子里养出来的蛊虫啊,虫茧被食人鱼和蛊蜈蚣吃掉后它们就出来了!” 黎世宁沉声道:“还废莫斯话,它们释放的红雾蛊毒这么厉害,自身肯定不简单,做好战斗准备!” 大家慌忙拿起武器警戒了起来。 刘嫣儿提醒道:“最好把露出的皮肤包起来,免得被弄出伤口了。” 大家又扯下衣服纷纷包裹露出的皮肤。 丁行知生气的朝那枚大虫茧踢了一脚,不快道:“真是烦死了,本来一点事没有,非要把这东西搞下来,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肖战波内疚道:“丁先生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丁行知气呼呼道:“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自己!” 陈守义安慰道:“不要生气了丁先生,虽然我们的做法有欠妥当,导致酿成了恶果,但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让少女腹中的蛊虫破茧出来,我们给消灭掉,能最大程度消除安全隐患,咱们回来的时候就没这么大风险了,你说是不是?” 丁行知哼道:“你说什么都对,谁叫你是金主爸爸。” 陈守义尴尬了下。 刘嫣儿提醒道:“丁行知,你别抱怨了,都发生了谁对谁错还重要吗?注意力集中,这苍蝇蛊虫可能要对我们发起袭击了!” 丁行知和陈守义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大苍蝇身上。 只见这些大苍蝇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好像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聚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肖战波说:“连长,它们好像跟部队似的在集结啊。” 陈守义没有吭声。 大个端着枪瞄准道:“大哥、大姐们,要不要趁它们还没聚到一起先开枪打啊?” 丁行知想了想说:“先发制人也好!” 大个刚准备开枪却被陈守义阻止了,只听他说:“别乱来大个,先观察观察,这里是它们的地盘、环境又这么复杂,我们先发制人要是达不到效果,只会激起它们对我们的反扑,那吃亏的就是我们了。” 黎世宁附和道:“陈连长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军人,他说的有道理,只要蛊虫不袭击我们千万不要主动找刺激,管它是莫斯蛊虫,趁它们还在集结我们赶紧开溜,快!” 大家伙回过神又开始疯狂朝对岸划去,我扶着橡皮艇快速游着,也不去管那些古怪的大苍蝇了。 哪知这时艾丽莎突然惊叫了起来:“啊~~虫茧、它动了,动了!” 第72章 险象环生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橡皮艇上那个大虫茧突然伸缩了起来,底端孔洞里溢出恶心的血色黏液,孔洞逐渐开始放大了。 小黑赶紧端起枪戒备,陈守义按下枪管说:“别乱来,这会打穿橡皮艇!” 黎世宁给丁行知使了个眼色,丁行知心领神会拔出七星剑,过去朝着大虫茧伸缩的部位扎了下去,霎时大量黏液溢出,大虫茧伸缩的更剧烈了,里面的五眼蛊蝇挣扎了起来,一条毛茸茸的肢节从尾端孔洞里探了出来! 丁行知拔出七星剑准备继续扎,刘嫣儿察觉到什么了,阻止道:“别乱扎!” 丁行知诧异道:“怎么?” 刘嫣儿说:“它们好像跟血螨一样有生物磁场感应,这只突然想破茧应该是受到了那一群的召唤,你把它扎死,那一群说不定就要袭击我们了!” 丁行知闻言只好作罢了。 大家看向那群在水面上方集结的五眼蛊蝇,发现它们确实是在等什么似的。 黎世宁拧眉道:“陈连长,这鬼东西放在艇上是个祸害,怕是要把其他大苍蝇招来,安全起见你看是不是丢他算鸟?我理解你要向领导交待的心情,但把命搭进克就不划算了,你说咧?” 陈守义迟疑了下就点头了。 黎世宁立即招呼大个、小黑过来帮忙,准备把大虫茧掀到水里去。 肖战波估计怕错过了记录机会,于是拿着照相机过去一顿狂拍,还怼着尾端探出的肢节拍的很细致。 “肖同志,别凑这么……。”刘嫣儿提醒肖战波别凑那么近,只是“近”字还没说出来,肢节突然伸缩了下,一下勾住了肖战波的领口! 肖战波想躲,本能的后仰了下,他这一仰却把五眼蛊蝇直接拽了出来,“啊~~”肖战波失声惨叫了起来,双手胡乱抓扯着五眼蛊虫。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以至于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一看无不骇然,只见五眼蛊蝇“抱”住了肖战波的脸,头部独角已经扎进了他的左眼球! 肖战波的左眼冒出大量鲜血,惊的大家倒吸凉气。 黎世宁回过神,大喊道:“按住他,莫让他乱动!” 丁行知和陈守义赶紧上去按住肖战波,肖战波还在挣扎,陈守义忙说:“别乱动小肖,这么动很难把你脸上的蛊虫弄下来。” 肖战波这才冷静下来,不住喘息,问:“连长,我有伤口了,会不会死啊?” 陈守义摇头道:“别瞎说,不会的,有安先生在没问题,他的血能控制伤口!” 肖战波踏实了下来,催促道:“那快、快把我脸上这只大苍蝇弄下来吧。” 陈守义抬眼看向黎世宁,只见他和大个、小黑把大虫茧弄下水后,快速拔下艾丽莎腰间的匕首,过来将肖战波脸上的五眼蛊蝇小心翼翼的挑了下来,然后抛进了水里,这只五眼蛊蝇刚落水就振翅飞向了族群汇合。 刘嫣儿检查了下肖战波的伤势,用针灸控制住眼睛出血,将脸上的血处理干净,说:“不太妙,肖同志的左眼已经产生溃烂反应了……。” 肖战波一把拽住刘嫣儿的衣角,喘息道:“烂一只左眼就算了,但一定要保住我的命。” 刘嫣儿点头道:“放心,我会尽力。” 大家齐刷刷看向了我,我知道我要派上用场了,赶紧爬上橡皮艇,掀起左手袖子把手递了过去。 刘嫣儿用针管在我手臂上采了血,直接注射了肖战波的眼球,等溃烂控制住后她才用纱布将肖战波左眼包扎了起来。 大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肖战波坐了起来,刘嫣儿问他有没有不适,肖战波摇头说:“除了左眼胀疼外没别的不适了,谢谢刘姐和安先生的救命之恩。” 刘嫣儿说:“不用谢,人没事就好,只是你这左眼我也无能为力,怕是保不住了。” 肖战波无奈道:“能活着就好,毕竟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到,不影响。” 丁行知无语道:“你倒是乐天派,都成独眼龙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肖战波叹道:“已经发生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丁行知哼道:“看你还敢不敢乱提要求,变成独眼龙就是最大教训!是考古研究重要还是命重要?芰王这老变态的陵墓诡异无比,能不折腾尽量别折腾,我们的经验好歹比你丰富,凡事都要听我们的指挥,听清楚了吗?” 肖战波无奈的点了点头。 丁行知看向陈守义,责怪道:“还有你老陈,不仅不劝他还支持他,要是你刚才拒绝他的提议,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陈守义内疚道:“你教训的是,是我没考虑周到,害小肖失去了一只左眼。” 肖战波反而安慰道:“连长,您别自责,这事跟您没关系,是我想着这么大的发现,又想着能跟首长交待,这才提议……。” 陈守义摆摆手,打断道:“算了别说了,你伤的这么重,要不先把你送回营地吧?” 肖战波摇头说:“这点伤不算什么,选择当兵早就有觉悟了,况且都快到对岸了,让大家为了我又折返回去实在没必要啊。” 陈守义拍拍肖战波的肩头以示安慰,也不在说什么了。 经过这事后大家不敢耽搁了,赶紧划水朝对岸过去,在穿过一层薄雾后我们看到了岸,只见岸上是一片开阔地,但却满是嶙峋的怪石,这里像是一片石林。 这时身后的“嗡嗡”声突然变大了,我回头一看,只见五眼蛊蝇这会形成了一个巨大圆圈,在那不断上下飞舞,也不飞来袭击我们,这让我很纳闷。 大家也不去管五眼蛊蝇了,拼命朝着对岸划去。 我刚想回头继续游,却突然发现五眼蛊蝇围出来的那片水域有动静,只见一个超大号的虫茧就像潜水艇似的缓缓浮上了水面! 这超大号的虫茧浮上水面后便开始收缩,大量五眼蛊蝇飞上去在上面躁动爬着,用头部的独角去扎大虫茧。 这群五眼蛊蝇的行为忽然让我想到了自然界里的蜜蜂,我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惊慌的大喊:“操,大家快点划到对岸,水下有只超大个的原虫女王浮上来了!” 第73章 大战蛊蝇女王 凌旭不知道穷途末路的味道,但是他知道迷路的味道。气极败坏的怒吼在深山老林里响起,惊起无数乌鸦。 他们非常清楚神域的浩渺无边,也知道哪些顶级大势力的恐怖之处,但是想要逍遥岛成为那样的势力,却是做梦了,在逍遥岛,神君境强者就能做长老,可是在那样的大势力中,圣主级强者才能成为长老。 一团五彩雷光射出,击穿了数十头黑色傀儡的身体,冲进了这些金属傀儡的队列中。 “呼呼呼!”知道了这些怪风的厉害之后,章叶再也不敢在半空中飞行了,他老老实实的落到了地面之上,施展出身法直直的朝着黑色巨门而去。 “谁叫他是个下流痞子,姐,你可不能心软。这次我可是非得捋他面子不可。不然,我可就过不了这个坎儿了。”柳兼霞说道。 一个悬空寺弟子的面前,殷血歌手中的密卷正悬浮在那里,放出淡淡的黑色光芒。 “我也不想,可是遇上了,又有什么办法。”我耸耸肩对十八说道。 在看台下武者纷纷议论的时候,黑鼠身上大半的煞气已经化成一股热流,汇聚到了林铭的体内。 以章叶的实力,要将姜霭良击杀并不难。但章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发觉在这座山峰下面的一个冰洞里,还有着一个武道九重的大高手。此人正是在平山黑市时,与章叶发生了矛盾冲突的姜平川。 美得令人心悸的蓝色,有如羽翎般的甲片,微微张开。飞翘的护肩上,蹲立着一只冷傲的孔雀,它额头那三根轻颤如丝的鲜红细羽在裸露在空气中,扬起脑袋那双眼睛,毫不掩饰的骄傲。 就在梁榆全神贯注地看着梁雪表演时,体内的画卷之中猛地自行一闪,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在还处于炼制状态的鼎炉中,一颗红褐色的丹药上边隐约有着一尊狮形古兽呈现。 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好么,你能够抵抗就算了,还能够打回原形。 只是当酒喝到嘴里他才察觉到不对劲,悄悄的瞥了一眼卡罗尔·丹弗斯,正好对上她故作平淡的眼睛,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看他的笑话。 凭自己的手腕,自然可以将死者的死因说成是因病暴毙。之所以不敢这么做,是担心万一敬国公府不依不饶,非要找人重新查验尸身,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梁榆进入此处时已经是下午了,不过坊市的街道之上还是有着不少行人。虽说不会像那些尽是凡人的闹市一般会整天处于一个极为热闹的状态,但因为此地名气颇大,还是有着不少人前来此处寻找所需之物的。 “帮儿子建造后宫。”刘颖月道。话音刚刚落地,她就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内心像是有根弦崩开了一样,脸色徒然变得苍白起来。 刚才的话语已经让她知道托尼·斯塔克的钢铁战甲并不是被什么敌人控制,才对他们进行攻击,而完全就是托尼·斯塔克的行为。 洪玉雪的出现,顿时让洪家的三人瞪大了眼睛,李云青也满脸惊异之色。尽管他们已经知道洪玉雪假死的事情,可是再次见到活人,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仅是他,放映厅里所有人都持有这种观点,虽然毁灭者的最大射程是两千四百米,可有效射程只有一千二,也就是说,一千二百米内能命中目标的机会很大。可过这个距离就很难很难了,除非瞎猫碰到死耗子。 中午,言言七跟着队员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安置点,几天几夜过去了,他们休息的时间太少,睡眠严重不足,加上天气恶劣,很多队员都出现了感冒发烧的情况,但是大家都还在死扛。 俗话说得好,对症下药,不同的毒药有不同的解药,他们连是什么毒药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解的了毒? 同样的,碧三额头上的大包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脑门儿光滑一片,丝毫看不出昨日还惨不忍睹的模样。今日他换了一套干净的碧绿劲装,精神抖擞。 另一边的江承焕原本注意着场内,听到霍廷霄这么说,猛地转头看向刚刚就注意到的角落里。 若是有朝一日她必须离开这身体,那么和诡夜解开契约是肯定的。 虽然迎接的态度有点过于热情,但说这话时,他神色收敛了很多,看起来倒是挺含蓄的。 同样的时间里,巅峰会所里,周成哲把梁欣怡约了出来,发了一通火气。 一瞬,伊丽莎白彻底怔住了,宛如当头一棒,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好在帝墨尘总是不同的,在三人都觉得无望的时候,在距离一天过去只剩下一刻钟的时候,帝墨尘醒了过来。 对于他来说,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自己的判断正确,但也敢断定自己的判断失误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因此他才会在大尉面前这样说话。 我一把将锦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边眼也不眨地三道连三道地御雷术甩过去,直将他炸出殿门,才急匆匆开始穿衣。 佛系打野低下头,默默又吃了一大口,眼镜上都染了一片雾气,模模糊糊间,就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撒维,放了他吧,是我不对,”安琪儿竟然也在旁边给大汉求饶了,不过撒维既然已经亮出了枪,这里如此多的怪物,难道要直接放了这家伙吗。 我长年累月呆在地府亦是没有见过多少雪景,看着满目洁白亦是情绪大好。 这次是王栋几人,抬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上边被红色丝绸覆盖,暂时还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走到楼下的时候,苏律就觉得整个感觉不太对劲了,他让林队等在楼下,自己上楼去。 “你能寻到吾的坐标,看来是有想法了?”魔族同样在打量我,似乎对于我的年轻很惊讶。 第74章 迷魂石宮 大家慌忙围上去察看情况。 陈守义蹲在那晃着肖战波,喊道:“小肖,你怎么了?!” 但肖战波似乎没意识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见他右眼呆滞的望着天际,左眼上包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鼻孔、耳道、嘴巴里不住的喷出血来,人像缺水的鱼似的在那抽搐、弹动。 我愣道:“怎么会这样,伤口不是用我的血控制住了吗?” 刘嫣儿过去掀起肖战波左眼上的纱布,大家顿时被看到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肖战波的左眼球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眼窝,眼窝里全是淡红色液体,这是鲜血混合脑脊液造成的! 刘嫣儿又掀起肖战波的衣服看了看,只见胸腹部大面积皮肤都成暗红色了,有些地方的皮肤都发烂瘪了下去,乍一看就像腐烂苹果,刘嫣儿用手指轻轻一按,皮肤竟然直接破了,暗红血液冒了出来,还带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陈守义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刘女士,你赶紧想办法救救他吧。” 刘嫣儿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五脏六腑烂透了,人都死了还怎么救?” 陈守义诧异道:“可小肖分明还在动啊。” 刘嫣儿说:“这只是神经系统在死亡过程中的反射,事实上人已经死了。” 陈守义茫然的看着肖战波,感到了不可思议。 艾丽莎好奇道:“刘姐,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接话道:“五眼蛊蝇头部的独角有毒素,扎进眼睛后毒素顺着血液循环游走全身,导致五脏六腑由内而外溃烂了,光止住眼球的溃烂一点用也没有。” 刘嫣儿颔首道:“没错,的确是这样,刚才情况紧急我把这点疏忽了,我的错。” 黎世宁说:“这跟你冒的关系,毒素侵入血液循环,就算用宇阳的血也没办法了。” 这时肖战波突然没了动静,一看已经断气死掉了。 大家全都沉默了,肖战波的意外死亡让大家心情很沉重。 陈守义蹲在边上神情呆滞的看着,许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抚上肖战波那只没合上的右眼,安静的将他的背包摘下,将东西装进了自己的包里,随后将肖战波的尸体拉到角落里,找来碎石压上,大家见状便上去帮忙,整个过程谁都没说一句话,悲伤氛围弥漫着。 将肖战波就地掩埋后陈守义庄严的敬了个礼,叹息道:“我们走吧。” 黎世宁安慰道:“老陈,你不要太难过,是我们的疏忽,冒有发现肖同志……。” 陈守义摆摆手,打断道:“这跟你们没半点关系,你们尽没尽力我都看在眼里,这只是意外,放心吧我没事,走吧。” 黎世宁拍拍陈守义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我们便收拾好东西深入石林了。 虽然肖战波的死给这次任务蒙上了阴影,但芰王陵墓的波橘云诡容不得我们过度悲伤,大家很快便调整情绪,关注起这片诡秘的石林了。 石林里满是刀斧凿刻般的嶙峋怪石,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绵延不绝,最小的怪石都有火车头那么大。 我们穿行在石林里仿佛进了一个大迷宫,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好几次都感觉转回了原点,黎世宁意识到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立即让大家停了下来,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纳闷道:“地下怎么有这么大一片石林,怎么形成的?” 刘嫣儿说:“是地下水的溶蚀作用,石林里这些供我们穿梭的通道以前是古老的河道……。” 丁行知不高兴的说:“宇阳,你不要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了,小师妹也不要上科普课了,有什么意义,能改变现状吗?还是想想怎么走出去找到芰王主墓室才是正经事,这地方待的我难受死了。” 我无语道:“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你这么不耐烦干什么。” 刘嫣儿哼道:“你别理他。” 黎世宁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艾丽莎,把地头拿来我瞄一哈。” “什么地头?”艾丽莎没反应过来,我提醒是“地图”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地图拿了出来。 我们蹲在那察看地图,这片石林就是地图上标出的“几何密林”,只要穿过这片石林就进入芰王陵墓主建筑的范围了。 这一看刘嫣儿就看出了问题,她说:“这些怪石并非全是天然形成的,紫阳真人只是利用了这片天然石林,然后经过一些巧妙的人工开凿和布局,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迷宫,如果找不到出口我们会被困死在这。” 黎世宁捏着下巴说:“小幺妹说的对,我也看出来了。” 陈守义纳闷道:“这是迷宫吗?但从地图上看这迷宫很简单啊,应该很容易走出去。” 陈守义说着就取出笔在地图上画起了路径,只用一两笔就把路径画出来了。 丁行知讪笑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老陈。” 陈守义问:“这话怎么说?” 丁行知指着出口边上的那块怪石说:“这条路刚才我们走过了,我还刻意让小黑在那撒了泡尿做标记,但我们兜兜转转再次经过的时候,却没有闻到尿骚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守义愣道:“意味着什么?” 丁行知说:“意味着这片石林不少地方具有视觉欺骗性,我们以为回到了原地,但事实上并没有回到原地,这不是普通迷宫,是一个能欺骗感官的迷魂宫!” 陈守义笑说:“管它是迷魂宫还是迷鬼宮,我不信有能迷人魂的迷宫,这张地图是高科技测绘产物,石头的位置都标来了,路径清晰可见,我们只要弄清楚现在所处的位置,用数据标出每块石头,相信很容易就能走出去。” 丁行知不屑的哼了声。 陈守义补充道:“石头是死的又不会跑,即便设计者利用了视觉上的错觉来布局,但通过标注我们就不会认错,我是军人,对地图和地形的结合能力还可以,你们愿意用我的方法试一试吗?” 丁行知悻悻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先按你的方法试一试,你打算怎么带我们出去?” 第75章 被困石林 陈守义说起了自己的方案,他的意思是要爬上高处俯瞰整片石林,将石林里的怪石跟地图上的几何图案对应起来,这么一来就不会出错了。 我注意到丁行知态度很不屑,显然对这方案不满意,但他倒是没说什么,默认了。 商量好后陈守义在黎世宁的协助下爬上了高大的怪石,在那俯瞰石林,同时向我们发出指令。 陈守义留了一罐军用迷彩涂料给我们,我们拿着涂料分散在石林里,按照陈守义的指令给怪石涂上数字,这么一来地图和石林就能结合起来了。 弄好后大家重新聚在一起看地图,从地图上看这片石林一共有两百多块怪石,陈守义画出的那条路径经过几号怪石一目了然。 刘嫣儿说:“这么看就很直观了,那咱们先走走看吧。” 陈守义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我们对应着怪石上的数字穿行在石林里,眼看绕过“128”号怪石就能出去了,但离奇的事发生了,走着走着我们居然又回到了“1”号怪石附近,也就是说我们回到了原地! 大家都很诧异,陈守义拧眉道:“邪门了,我都没觉得在转圈,怎么还是回到原地了?” 丁行知讪讪道:“你看看,我就知道这方案没用,简直瞎耽误功夫,非要让你试一下你才肯死心。” 陈守义不解道:“我这法子很科学怎么可能没用,丁先生,你是不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我上哪发现去,要是发现哪里不对劲我早就说了,何必让你费劲去试?”丁行知无奈道:“这一路走来,我对这墓的设计者紫阳真人的布局手法有了大概了解,这老道布局手法奇诡,要是俯瞰一下、标注一下就能破解,那他费这么大的劲搞这片石林的意义在哪?要是这么容易就能破解,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你说是不是?” 陈守义无奈点头,叹道:“既然如此刚才你怎么不阻止我,这样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唉。” 丁行知感叹道:“这人啊,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不试下又怎么会死心?不让你试下你也不甘心,我怎么劝都是苍白无力的。” 陈守义苦笑了起来。 丁行知接着说:“再说了,我也希望你这方案能管用,那就试一试呗,但结果不出所料,这片石林果然没那么简单。” 陈守义迟疑道:“老丁,依你之见这片石林该怎么出去?” 丁行知摸着下巴思忖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跟道家数术有关,说不定这片石林是个什么道家阵法。” 陈守义点头道:“从这一路的经历来看还确实有这种可能。” 丁行知说:“如果这片石林真是一个阵法,那就要找出阵眼才有可能破解了,否则像这样跟无头苍蝇似的在这乱转,迟早会被困死。” 艾丽莎好奇道:“阵眼又是什么?” 丁行知冲艾丽莎不屑一笑,说:“简单说就是规律吧。” 艾丽莎嘟囔道:“那你说规律就好了啊,大家理解起来也方便,干嘛要用阵眼这种听上去难以理解的词汇来形容。” 丁行知哼道:“这很难理解吗?是个中国人都懂什么叫阵眼了,也就你这假洋鬼子听不懂,我可不会为了照顾你一个人就改变说话方式,你当你是谁啊。” 艾丽莎刚想反驳却被刘嫣儿劝住了,只好气呼呼瞪了丁行知一眼。 大家似乎想到了什么,几乎同时看向刘嫣儿。 刘嫣儿尴尬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虽然我懂的杂学比较多,但我也不是万能的啊,尤其是对千变万化、神鬼莫测的道家阵法我一无所知啊,道家阵法需要系统研究学习才行,我一看到阵法的东西就昏昏欲睡,破阵你们可别指望我了。” 艾丽莎说:“可是我们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 刘嫣儿指了指黎世宁,大家看向黎世宁。 黎世宁冲我们傻乐,摇头说:“刚刚爬到怪石上我看过了,但冒看出是个莫斯阵法,所以你们也别指望我破阵了。” 大家顿时一阵失望。 丁行知叹道:“真麻烦,连老黎都看不出是什么阵法,难道这片石林没用阵法来布局?” 黎世宁清了清嗓子说:“那倒未必。” 大家再次把目光聚焦到了黎世宁身上,我好奇道:“黎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世宁若有所思道:“阵法的大方向应该冒的错,但单一的阵法莫样破解道家书上都有,但凡看过此类书籍的都能破解,紫阳真人这么聪明,你们认为他会用单一的阵法吗?不妨带入他的视角想想看,他会莫样做?” 我一下顿悟了过来,说:“我会把几个阵法结合起来变成四不像,这样就是一个全新阵法了,无法对照书上的阵法看出来,也不会有破解方式,如果不懂其中的奥妙很难破解。” 黎世宁沉声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把几个阵法结合起来能起到相辅相成、互为阵眼的作用,形成一个复杂的连环阵,这需要破阵之人对阵法非常精通,能将多个阵法的变数融会贯通才能破解。” 刘嫣儿补充道:“虽然不少修道人士都懂阵法的布局和破解,但道家阵法千变万化,大多数人都只能掌握一两个阵法,唯有常年研究阵法、深谙阵法之道,才能找出其中的奥妙,从而破解。” 陈守义叹道:“话是这么说了,但这一时半会上哪去找这种专业人士?” 丁行知笑呵呵道:“老黎啊,他就是专业人士,不管是书上的、还是民间的,只要是阵法他都研究过。” 陈守义惊喜道:“是嘛。” 大家又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黎世宁身上。 黎世宁见大家都看着他,不禁尴尬道:“我年轻时候确实研究过各种阵法,但不瞒大家说,这些年我痴迷于探险,把阵法知识都快忘的差不多了,你们给我点时间,我回忆回忆。” 说罢黎世宁便爬上高大的怪石,盘坐在那望着石林陷入了愁眉苦脸的思忖状态。 第76章 人形蜥蜴 大家只好原地休整等黎世宁了。 趁着休整丁行知带着我又在石林里转了转,想看看有什么线索能帮黎世宁破阵。 丁行知在一块怪石上发现了洞穴,我们大着胆子钻进去看了看,洞穴里非常潮湿、腥臭,地上还有蛊蜈蚣的残尸和食人鱼骨头,很明显这洞穴里住着一只以蛊蜈蚣和食人鱼为食的大型生物。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洞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蜕下来的皮,这张皮上满是花花绿绿的纹路和斑点,乍一看就像鳄鱼皮。 我好奇道:“丁老板,鳄鱼会蜕皮吗?” 丁行知点头说:“会,但这张皮不是鳄鱼的,鳄鱼皮上有角质鳞,依我看这是一条大型蜥蜴蜕下来的皮。” 我拎起这张皮看了看,发现身形很长,甚至比人的个头还长,我只觉毛骨悚然,纳闷道:“什么蜥蜴比人的个头还大?” 丁行知一个激灵,骂道:“你拿个杯,这鬼地方该不会有科莫多巨蜥吧?只有这种巨蜥比人个头大,别在这呆了,带上这张皮快走,免得这怪物回来咱们逃都没地方逃了,这么大的巨蜥肯定会吃人。” 听说会吃人我吓了一跳,慌忙将这张皮塞进包里,跟丁行知爬出洞穴返回了“1”号怪石驻地,然后把情况汇报给了大家。 大家听后都很紧张,小黑立即端枪戒备了起来。 刘嫣儿看了看我带回来的那张皮,说:“从皮质上看应该不是科莫多巨蜥,像是普通的蜥蜴,但普通蜥蜴这么大很不可思议,搞不好是被芰王蛊化过的蜥蜴,对了,你俩就发现这一个洞吗?” 丁行知悻悻道:“发现这一个洞就够瘆人了,哪里还敢去找其他的洞。” 这时候小黑突然指着附近的“3”号怪石说:“看,那上面也有个洞!” 刘嫣儿爬上去看了看,也在里面发现了一张残破腐烂的蜥蜴皮,我们的紧张情绪一下起来了,丁行知冲黎世宁喊道:“老黎,你赶紧想办法破阵带我们出去,这鬼地方有大型吃人怪物出没啊!” 黎世宁充耳不闻,只是在那凝眉观察石林。 我们也顾不上黎世宁了,先聚到一起戒备起来。 艾丽莎纳闷道:“我们进这片石林也有几个小时了吧,如果这里有这么多大蜥蜴,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只都没看到?” 这确实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大家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好一会刘嫣儿才说:“蜥蜴也叫变色龙,皮肤会随着周围环境变化而变色,能跟环境浑然一体,有时候很难察觉到,它们可能看我们人多就没敢轻举妄动,搞不好这会就潜伏在暗处观察我们,等我们有人落单!” 陈守义忙说:“听好了,不管这是什么生物,大家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免得遭到袭击!” 我突然发现大个不见了,惊道:“操,大个呢?!” 小黑说:“我刚看他朝23号怪石那边过去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刘嫣儿提醒道:“小黑,你和宇阳快去找找,别让他落单了!” 我和小黑立即朝“23”号怪石那边过去,但还没靠近突然就听到了一串“哒哒哒”的枪响,我们吓了一跳,赶紧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当我们跑到“23”怪石附近,立即被看到的一幕吓的驻足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暗骂:“妈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只见大个瘫坐在地上,左手撑地惊恐的往后缩,右手端着自动步枪不停抠扳机,但子弹早就打光了,一只一人多高的蜥蜴居然直立站在他对面不远处! 这直立的人形蜥蜴皮肤跟怪石颜色浑然一体,背上长着一排整齐的突刺,尾端拖着一条细长尾巴,一对铜铃般的大眼鼓出了眼眶,鼻子扁平的只剩下两个鼻孔,嘴巴大的都咧到了耳根下,嘴里还在不住的吐出分叉的舌信子。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这怪物的脸还有人脸特征。 小黑显然也被这人形蜥蜴吓到了,颤声道:“小哥,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还能跟人一样站起来。” 我压根没法回答小黑,因为我也没见过这是什么玩意。 人形蜥蜴一步步走向大个,大个都缩到怪石边上退无可退了,小黑反应过来端枪就朝人形蜥蜴射击,子弹击中人形蜥蜴,但却没打透它的皮肤,只在皮表上留下了一个黑点,这皮肤居然坚韧的能防弹,真是骇人! 小黑喊道:“我顶你个肺,往久发你个扑街,还愣着干啥,我都开枪吸引它注意力了,你倒是赶紧跑啊!” 大个显然被人形蜥蜴吓的不轻,听小黑这么喊他才回过神慌忙爬起来跑开了。 人形蜥蜴被我们吸引,趴到地上冲我们吐信子,我和小黑吓的连连后退,只见人形蜥蜴突然爬上怪石朝我们扑了过来,小黑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但子弹根本打不透它,眼看它要扑到身上来了,我本能的举起火把胡乱一扫,人形蜥蜴嘶叫一声,一下蹿到了另一块怪石上。 原来它怕火! 我赶紧拿火把当武器在身前不断挥舞,人形蜥蜴趴在怪石上转着铜铃般的大眼、吐着信子戒备着,不敢轻易扑过来了。 这时候刘嫣儿他们听到枪声赶来了,看到人形蜥蜴都是骇然无比。 见我们人多势众人形蜥蜴渐渐退缩,从怪石的背面爬走了,我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陈守义发懵道:“这、这是什么蜥蜴,怎么这么古怪。” 刘嫣儿说:“这不是蜥蜴,是个人!” “啊?!”、“什么,是人?!”大家诧异不已。 刘嫣儿沉声道:“确切的说是中了蜥蜴蛊的蜥蜴人,古代的巫蛊文献里对这种蛊有记载,传闻蜥蜴蛊很邪门,也很难炼,中蛊的人初期会面色黄赤、腰背沉重、舌头肿胀,一般都撑不过这阶段就死了,一旦撑过这个阶段身体就会发生变化,长出蜥蜴特征,这个阶段是中期也很难熬过去,不过熬过去了就会进入后期,变成终极形态半人半蜥的怪物,以肉为食、以血为饮,生命周期会拉长,百岁、千岁都稀松平常,但这世上还没人能撑到这个阶段!” 第77章 破阵战蜴人 丁行知警觉的环顾四周,沉声道:“既然这么难熬到终极形态,可想而知芰王拿多少子民炼蛊做实验了,这是要以量变引起质变,也不知道这片石林里还有多少只蜥蜴人,多种阵法结合蜥蜴人守卫简直无敌了,这是要把我们弄死在石林里啊!” 陈守义紧张道:“是人还是蜥蜴都不重要了,咱们现在暴露了,要是不赶紧离开石林只怕迟早会沦为蜥蜴人的盘中餐。” 我说:“这些蜥蜴人怕火,咱们可以用火来防御。” 刘嫣儿带着大家退回了“1”号怪石那,随后在周围生起几个火堆作为防线,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毕竟我们没那么多燃料可供燃烧,一旦火堆熄灭蜥蜴人必然来袭,最好的办法是尽快离开石林! 大家把目光聚到了黎世宁身上,但黎世宁盘坐在怪石上仍没半点动静。 丁行知催促道:“老黎,你倒是快点破阵啊,再这么下去我们就死定了啊。” 黎世宁仍充耳不闻,但他似乎有眉目了,在那掐指算着什么。 没办法我们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燃料用尽火堆的火势逐渐变小,大家都焦虑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已经有好几只蜥蜴人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怪石,对着我们吐信子,就等火堆熄灭了。 丁行知忍不住骂道:“黎黑鸭,你他娘到底行不行,不行想别的招,别浪费时间了!” “你急尼玛个胯子,老子不行难道你行?”黎世宁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沉声道:“这片石林采用了四个阵法互相关联,分别是七星阵、两仪阵、四象阵以及六合阵,我们现在处在七星阵里,此阵是从北斗七星演化而来,阵眼在西南方向,68号怪石,小幺妹,带大家过去!” 刘嫣儿闻言也不废话,点上火把就带大家往68号怪石跑去。 我们刚离开火堆蜥蜴人就躁动起来,纷纷爬下怪石朝我们追击。 丁行知和我拖在队伍后头,我俩挥舞着火把驱赶爬过来的蜥蜴人,但蜥蜴人智商不低,见在地上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索性又爬上怪石准备袭击我们,幸好大个和小黑制作了火箭簇射向蜥蜴人,震慑的它们不敢扑过来了。 就这样我们在蜥蜴人的围攻下有惊无险的跑到了68号怪石附近。 与此同时黎世宁也在怪石上跳了过来,掐指算道:“七星阵的阵眼同时也是进入两仪阵的开始,两仪阵按先天小八卦乾坤排列,应七杀之数,出口在离向坎位,126号!” 刘嫣儿赶紧又带着大家朝126号怪石过去,蜥蜴人纷纷从怪石上、地上追击过来,如影相随根本不给我们喘息机会,而且它们似乎适应了火把,怎么挥舞都驱不散,还越跟越近! 眼见蜥蜴人越聚越多火把快要控制不住了,大家靠在126号怪石上不住喘气,无计可施了。 丁行知急道:“这么下去不行,还剩两个阵眼没找到,不等我们破阵恐怕它们就扑上来了啊。” 刘嫣儿当机立断道:“宇阳留下跟我一起殿后,其他人跟丁师兄先走!” 丁行知担心道:“就留下你和宇阳能行吗?” 刘嫣儿颔首道:“你只管带大家先走,宇阳有金蚕蛊护身,蜥蜴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丁行知这才放心下来,在黎世宁的指挥下带着大家跑向了下一个阵眼。 蜥蜴人想去追击丁行知,却被刘嫣儿飞出银针扎了眼珠,被迫调头回来了,我们把蜥蜴人都给滞留在这了。 望着越聚越多的蜥蜴人,我颤声道:“刘姐,蜥蜴人真的怕我体内的金蚕蛊吗?” 刘嫣儿摇头说:“不怕,蜥蜴人跟普通的蛊虫不同,它们是由人蛊化而来,金蚕蛊对它们起不到太大的震慑作用。” 我慌道:“那你刚才还那么说……。” 刘嫣儿无奈道:“这是为了让丁师兄放心的带大家离开,咱们是一个团队,总要有人留下拖住蜥蜴人,不然谁都走不掉了。” 我顿时头就大了,原来刘嫣儿只是缓兵之计,事实上压根没办法,但就凭我们两个又能拖住这群蜥蜴人多久? 我急的不行却又无计可施,刘嫣儿倒是泰然自若,指挥我爬上怪石占据高地。 我和刘嫣儿爬上怪石后那些蜥蜴人也跟着爬上来,我赶紧挥舞火把驱赶它们,但它们对火把的惧怕像是消失了,反而激怒了它们冲我们嘶吼,吓的我是心肝乱颤趴在了那。 刘嫣儿一脚踢向爬上来的蜥蜴人头部,将其踢的滚了下去。 虽然占据高地有一定的优势,但架不住蜥蜴人从怪石四周爬上来不断滋扰,刘嫣儿应对的相当吃力,不一会就气喘连连有些体力不支了。 我急道:“刘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把它们弄死才管用。” 刘嫣儿说:“你别急,我已经发现它们的破绽了。” 我愣道:“破绽在哪。” 刘嫣儿拧眉道:“其实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一直以为它们怕火,其实它们怕的不是火,而是光,常年生活在这黑暗的地下世界里让它们的视觉对光极为敏感,火光能驱散它们就是这个原理,但火光并不强,很容易适应,只要光源强一点就能让它们失明,一旦失明它们的行动就会受限,紧靠嗅觉和触觉对我们就没那么大威胁了。” 刘嫣儿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说:“操,难怪火把对它们越来越不起作用,早知道刚才就用手电了,是我误导大家了。” 我回过神连忙翻起了背包,但那把狼眼手电先前掉水里了,我问:“刘姐,你包里有狼眼手电吗?狼眼手电的光束够强,应该可以让它们失明吧?” 刘嫣儿无奈道:“有的话我早就拿出来用了,还要你说啊。” 我急道:“那怎么办?” 正当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丁行知突然在对面的怪石上探出了头来,打着狼眼手电晃了晃,笑嘻嘻道:“我有。” 第78章 机关石吊桥 我惊喜道:“丁老板,你没走啊?!” 丁行知笑说:“走是走了,但感觉你们没我不行,于是我又调头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刘嫣儿翻白眼道:“你这贪生怕死之辈躲在那看我们被蜥蜴人袭击都不作声,还感动?我没骂你就不错了!” 丁行知尴尬道:“我这哪是贪生怕死,这不是先暗中观察一下蜥蜴人的破绽嘛。” 我忙说:“你折返回来,那大家遇到危险怎么办?” 丁行知摇头说:“放心吧,蜥蜴人都被吸引到这来了,他们有黎黑鸭带着破阵,问题不大……。” 刘嫣儿打断道:“快别废话了,赶紧用手电照蜥蜴人的眼睛!” 丁行知回过神慌忙打开狼眼手电照射蜥蜴人的眼睛,果然不出刘嫣儿所料,只见蜥蜴人被照射了眼睛后十分痛苦,不住的摇头甩尾,连怪石都扒不住滚落了下去,还在地上狂躁的翻滚撞击怪石,不一会就跌跌撞撞爬进黑暗的怪石通道消失不见了。 丁行知用狼眼手电不断照射蜥蜴人的眼睛,一只只蜥蜴人狼狈的蹿进黑暗中遁逃了,不一会周遭就平息了下来,我和刘嫣儿这才松了口气,爬下怪石瘫坐在那大口喘气。 我感叹道:“没想到一把狼眼手电比枪都管用。” 刘嫣儿说:“这就叫对症下药,在这黑暗的地下世界里遇到危险千万不能乱了方寸,一旦乱了方寸比死还可怕,唯有镇定下来分析形势、找出破绽才是王道。” 丁行知哼道:“我说小师妹,你这就不厚道了,什么王道不王道,明明是我救了你们好吧,要不是我调头回来你们都成蜥蜴人的盘中餐了,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反而还说是什么对症下药,你是不是老娘坟前哭老公,哭错坟了啊。” 刘嫣儿白眼道:“我又没让你调头回来。” 丁行知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嫣儿打断,她说:“别邀功了,谢谢行了吧,赶紧离开这,免得蜥蜴人适应失明感觉又回来了。” 我们三人赶紧起身离开,丁行知带着我们穿行在石林里,我好奇道:“阵法破了吗,大家呢,都出去了吗?” 丁行知颔首道:“破了,大家都出去了,老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把阵法知识都给忘了,要是没他破阵咱们即便不被蜥蜴人吃掉,也迟早会被这片石林困的得精神病。” 在丁行知的带领下我们总算穿过了石林,刚出石林我就听到了隆隆的水声,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 我抬眼看去,只见大家站在一条跨度很大的地裂缝峡谷边沿上,这会都在朝下张望什么。 我走过去探头张望了下,原来水声是从地裂缝峡谷下方传上来的。 丁行知打起狼眼手电朝地裂缝峡谷照了照,这一照大家都发出了惊叹,这下面简直是万丈深渊,一条蜿蜒的地下暗河就像一条蟒蛇似的盘亘在下方汹涌奔流,激起的水花形成了大面积水雾笼罩着整条地裂缝峡谷。 “看,那是什么?!”大个突然指着前方惊呼了起来。 丁行知手电一扫,大家这才发现在正前方有一面完整的巨大石墙,石墙上浮雕着一个人物,人物面目慈祥、仙风道骨,身着粗布麻衣盘坐在那,周身还浮雕着祥云、仙鹤纹饰,以及金、木、水、火、土等象形纹饰,这浮雕人物看着像某个道家神仙。 我有些纳闷了,芰王陵墓里怎么会出现道家神仙浮雕?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这座墓毕竟是紫阳真人为芰王设计的,他融入一些自家的东西在正常不过了,这么一想我也就没去琢磨了,反正这人物估计只是装饰用的,没太大的意义。 在这面巨大石墙浮雕的边上拴着两条粗大无比的铁链,每个铁链扣比人的头还大,感觉仅凭人力根本拉不动。 我大概猜到这面石墙是什么了,这应该是座吊桥,只要拉动两侧的大铁链,就能让石墙放下来横在峡谷上方,这样我们就能跨过这条峡谷了,这面石墙后面应该就是芰王陵墓最核心的区域了。 大家显然也猜到这面石墙是吊桥了。 陈守义说:“得放下吊桥才能过去,但这铁链也太大了吧,感觉靠人力根本拉不动,除非用功率很大的吊机设备才行了。” 艾丽莎说:“可在这地下怎么用吊机,开都开不进来啊。” 黎世宁讪笑道:“还用莫斯吊机?你们的想法太天真了,这座石吊桥一看就非常重,想靠人力拉铁链放下它,这尼玛怕是要几百人才能做到了,情况很明显了,这是一座机关石吊桥,只有启动机关才能放下了。” 大个提议道:“不用找机关了吧,这条峡谷跨度看着只有十几二十米远,我们可以架设钢索滑过去吧?” 小黑扇了大个的后脑勺一下,骂道:“你阿妈生个叉烧都好过生你,真是大番薯脑子真笨,架设钢索过去了又能怎么样,你个扑街放的下这么重的石吊桥吗?” 大个尴尬的挠挠头,不满道:“丢雷楼某冚家铲,你说我就好说我阿妈干啥,扑街!” 两人蹩脚的粤语对骂引来陈守义这个广东人一阵发笑,我们也会心的笑了,这让我们卸下了石林劫后余生的紧张情绪,心情得到了短暂放松。 陈守义苦笑:“我父亲也真是的,居然连这么粗俗的骂人话都教给你们族人了,这不是什么好话,你们以后还是别用来骂自家族人了。” 丁行知催促道:“戴拿的,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在附近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能放下吊桥。” 大家分头在附近找起了机关,但这除了这座石吊桥是人工打造的外,就剩下自然形成的岩层了,有没有机关一目了然,大家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放弃了,重新聚到一起商量起了对策。 刘嫣儿望着那两条粗大铁链,沉吟道:“应该有个很大的绞盘来绞铁链,并且这绞盘只能设置在石墙外。” 第79章 方仙道 刘嫣儿这么一说我顺着铁链就看过去了,只见两条铁链的上端穿透了岩层,不知道通向哪里了,这说明岩层里有中空的小通道可供铁链穿过,并且连接着某处,而铁链的源头应该就是开启这座石吊桥的机关了! 我把想法告诉了大家。 陈守义说:“可这里一目了然,这铁链又会通向哪呢……。” 丁行知望着地裂缝峡谷,嘀咕道:“该不会在这下面吧?” 我望着峡谷下那奔流的地下暗河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示意道:“艾丽莎,赶紧把地图给我!” “你突然要地图干什么?”艾丽莎疑惑的取出地图递给我。 我把地图在地上摊开,指着那堰塞湖两侧的空心三角形、圆形以及矩形,沉声道:“我们在穿过堰塞湖的时候把这几个几何图案给忘了!” 大家面面相觑了起来,丁行知愣道:“还真是,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按照这地图上的说法空心几何图案代表人工建筑对吧?但我们并没在那看到建筑物啊。” 刘嫣儿补充道:“还有一个问题,地图上绘制的那片区域是阴影的,我们推测是由于红雾云的阻隔没探测到,但为什么这几个人工建筑又被探测到了?” 大家不解的看向艾丽莎,艾丽莎解释道:“因为这几个建筑没在水域范围内,没被红雾云阻隔。” 一时间大家都困惑了。 黎世宁笑了笑说:“这有莫斯想不明白的撒,很明显这几个人工建筑在水域之外、在红雾云的覆盖范围之外,换句话说这东西是在水域两侧的岩层里头。” 陈守义拧眉道:“可堰塞湖两侧就只有岩层了,都没看到人工开凿的通道……。” 黎世宁截口道:“我们又冒克两侧的岩层仔细看过,你怎么晓得冒的人工通道呢?也许岩层上有隐藏机关能打开通道呢?再不然通道就在水下,你下水看过冒撒?” 这话把陈守义给问住了,他点头道:“老黎说的有道理,这几个建筑搞不好就连接着这边的大铁链,是开启石吊桥的机关!那我们要不要回去找找看?” 丁行知翻白眼道:“好不容易到了这,现在又要调头回去,你们疯了吗?” 刘嫣儿沉声道:“可不回去找一找这建筑,我们在这也找不到机关,还不是一样被困住了?回去找找兴许还有希望。” 丁行知无法反驳只好默认了,大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都没吭声。 我倒是乐意回去找找看,反正我又不怕水里的食人鱼和蛊蜈蚣,要是这几个建筑真是开启石吊桥的机关当然最好,即便不是也没损失什么,总好过呆在这地裂缝峡谷前一筹莫展。 我跟黎世宁和陈守义商量了下,陈守义倒是支持这么做,但黎世宁没吭声,只是盯着石墙上那仙风道骨的人物浮雕出神。 我拍了拍黎世宁,问:“黎哥,你的意见呢?” 黎世宁抬手示意我别打扰他。 我有些焦急,想跟他商量找开启石吊桥的机关,他却在这时候研究起了石墙上的浮雕,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又不好催,只能急的在那抓耳挠腮。 刘嫣儿见状说:“别急着做决定宇阳,毕竟调头回去要是没发现,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都是个消耗,还是谨慎点好,黎师兄该是发现什么了,先等等吧。” 我只好耐着性子等了。 大约十分钟左右,黎世宁回过神说:“这石墙上的人物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阴阳家邹衍,你们看这上面有金、木、水、火、土的象形纹饰,这是道家的阴阳五行,邹衍是阴阳五行学说的创始人,算是道教理论的奠基人之一了。” 我疑惑道:“紫阳真人为什么莫名其妙把邹衍弄成浮雕放在这?这有什么寓意吗?” 黎世宁刚想回答却被刘嫣儿抢了白,她问:“你听说过方仙道吗?” “这我上哪听说,没有。”我茫然的摇摇头,刘嫣儿解释道:“方仙道是春秋时期形成于燕齐地区的一个求仙组织,成员全是想成仙的方士,邹衍就是方仙道很有代表性的方士,我问你,芰王让紫阳真人修这陵墓的意义是什么?” “想死后成仙呗……。”刚说完我马上就顿悟过来了,说:“懂了,邹衍既然是这个求仙组织的成员,肯定精通求仙之法,紫阳真人用了邹衍的求仙之法来助芰王成仙,所以在这石墙刻下邹衍的浮雕,以示对他的敬意和崇拜,是这意思吧?” 刘嫣儿颔首道:“是这意思。” 黎世宁沉吟道:“除此之外这浮雕还藏着暗示,其实浮雕已经指出开启石吊桥的机关在哪了。” 大家伙闻言赶紧盯着浮雕仔细端详,但谁也没看出上面是怎么暗示的。 丁行知看了一会便不耐烦了,催促道:“老黎,你别卖关子了,既然你看出来了就直说啊,说个半截话让我们猜来猜去的,累不累啊。” 黎世宁神情严肃道:“宇阳没有说错,那几个建筑很可能就是开启石吊桥的机关!线索就藏在浮雕细节里,你们看,浮雕上的仙鹤的嘴像不像箭头?它们在分别指向什么?” 大家伙盯着仔细看了看,这下真看出了门道来! 只见邹衍像的左右两侧有两只展翅高飞的仙鹤,它们的嘴分别指向左右的大铁链;还有一只展翅往上方飞,嘴指向的是天际,但从浮雕角度来看更像指这座石吊桥;剩下的仙鹤虽然形态各异,但它们的嘴全都指向了五行纹饰里的“水”纹饰! 浮雕纹饰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结合起来可以理解为,想要拉动铁链、放下石吊桥,必须找有水的地方,又或者可以理解为水下! 陈守义看着看着也反应过来了,拍着脑门说:“我懂这些纹饰的暗示了,这是告诉我们开启石吊桥的机关在水下啊!” 黎世宁看向艾丽莎,欣慰道:“幸亏有你这张地图,否则我们很可能被误导了,以为暗示指的是地裂缝峡谷里的地下暗河,到时候爬下去说不定就中招了,这下面肯定布置了机关陷阱,还是能要我们命的致命陷阱!” 第80章 启动装置 刘嫣儿琢磨了下便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将一些杂物塞进去,把袖口和腰口给系上,然后用绳索吊着往地裂缝峡谷里放下去,她仅仅放了十几米,峡谷两侧的岩层里突然射出大量箭矢,眨眼功夫衣服上就扎满了箭! 这一幕让我们心惊肉跳,这要是被浮雕误导下去了,那我们还不被射成蜂窝煤了? 我心有余悸道:“这要是没艾丽莎的地图,我们八成被浮雕误导了,机关应该在堰塞湖水下!” 刘嫣儿说:“既然这样那就调头回去吧。” 黎世宁迟疑道:“大家好不容易到了这,冒的必要都回去,我和宇阳回去就好。” 大家没什么异议,就这样我和黎世宁又调头折返了。 虽然我们在石林里又遇到了蜥蜴人,但有狼眼手电的威慑蜥蜴人根本无法近身,我们有惊无险返回了堰塞湖边,让我们吃惊的是埋肖战波尸体的石堆已经散乱了,尸体不翼而飞,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水和血糊糊的烂肉渣。 黎世宁叹道:“肖同志的尸体八成被蜥蜴人吃掉了,这事不要告诉老陈了,免得他知道了不舒服。” 我表示了赞同,随后跟黎世宁一起把石头重新堆了回去。 我俩来到水边简单商议了下,然后戴上灯帽、将便携式氧气罐别在腰间,跟着一头扎进水里潜了下去。 虽然蛊蜈蚣和食人鱼始终在我俩周边滋扰,但我已经不怕了,黎世宁很聪明始终在我下方游,这才没遭到袭击。 我俩游到左侧的岩层边,果然在水下的岩层上发现了个圆形石盖,由于水的阻力和从没被开启过,石盖几乎焊死了,我俩费了半天劲才把石盖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条倾斜往上的洞道。 石盖打开后水流顷刻间涌了进去,我们被水流带了进去,随着水流灌入洞道我们被浮力推了上去。 这条倾斜向上的洞道高度明显契合外头堰塞湖的水位,当水流灌到洞道顶的时候也就停了,我们就这么轻松的爬了出去。 原来这里有个人工开凿的石室,石室不大,只有二十来平米的样子,里面只有个巨大无比的石绞盘,石绞盘外侧缠满了粗大的铁链,上方中间立着根石柱,石柱两侧被凿出了凹槽,凹槽里是黑乎乎油腻腻的油状膏体,估计是起润滑作用的,两条大铁链就在凹槽里,一直延伸进了顶端的岩层中。 我和黎世宁对视一眼都笑了,我们的推测没错,这里确实是控制石吊桥开启的地方! 我们在石室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转动石绞盘的机关,情况很明显了,控制石绞盘的机关在另一边。 由于刚才潜水消耗了不少体力,我们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先在这暂做调整。 我望着石柱顶端的岩层,感叹道:“真不可思议,古人是怎么在岩层里打通可供铁链穿透的通道的,距离还这么远。” 黎世宁说:“你莫看古人生产力水平低,但人家的智商可不比当代人低,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科技,当代人有高科技设备辅助,古人也有低配的生物科技辅助啊,哀牢山里莫斯稀奇古怪的虫子都有,芰王又是玩蛊虫的高手,炼几只能打洞的蛊虫有莫斯奇怪的,这就好比蚂蚁穿针引线,让能打洞的蛊虫拖着铁链在岩层里打洞,通道不就自然而然贯穿出来了吗?” 我颔首道:“应该就是蚂蚁穿针引线的原理了。” 经过短暂调整后我们顺着洞道潜回堰塞湖,朝另一边潜过去了,那边也有石盖和洞道,我们顺利的进入了另一侧的石室,这间石室里有个呈矩形的石台子,还有一个呈三角形的巨大装置。 我凑到矩形的石台子边看了看,上面有很多镂空凹槽,凹槽里还立着一根根石档把,乍一看就跟个巨大的汽车变速箱似的,我试着去拉石档把,但根本纹丝不动,应该不是力量问题,而是下面有东西卡住了,只有弄掉下方卡住的东西这石档把才能推动。 黎世宁在那边研究三角形的装置,我过去看了看,这玩意似乎是用来往下按的,我们爬上去试了试,但压根弄不下去。 我把刚才研究石台的结果告诉了黎世宁,黎世宁看看石台又看看这三角形装置,突然惊道:“我懂了,真尼玛神了,这原理不就是汽车启动键和变速箱装置吗,只要把这三角形的启动装置按下去,卡主石档把的物件就会缩下去,我们就能推动石档把绞动铁链了!” 我拧眉道:“可这启动装置这么大,我们根本按不下去啊。” 黎世宁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小子怎么傻乎乎的,这装置少说也有几吨重,靠人来按那得多少人才够?找找看,这上面肯定有启动装置。” 我俩围着三角形装置检查了起来,果然在底部发现了十来根嵌在里面的石栓,仔细一数居然跟石台上的石档把数量一样,这情况就很明显了,应该是一根石栓控制一根石档把! 黎世宁随便找了一根石栓,用脚一点点踹出来,我则在另一头用绳索绑住石栓卖力的拉拽。 我俩这么配合着折腾了十来分钟,搞的汗流浃背才将这根石栓弄了出来,光是这根石栓我估计都有百来斤重了。 这根石栓刚被弄出来,三角形启动装置就传出了“咔咔”的异响,我贴上去听了听,里面似乎有齿轮在转动,随着“咔咔”声不断地响,三角形装置自己就缓缓往下沉了,根本不用人去按。 但三角形装置只是往下沉了十来厘米就停了,我已经明白是什么原理了,赶紧去拨动那些石档把,不出所料只有一根石档把能推动,我将这根石档把推动后,黎世宁又开始踹第二根石栓。 就这样我们反复操作累的精疲力尽,终于把所有石栓踹了出来,石档把也悉数被推动了。 我俩瘫在地上大喘气,听着石室里传出密集的“咔咔”声和铁链绞动的声响,另一侧石室里的石绞盘这会应该绞动了,要是没意外,石吊桥此刻应该也在缓缓往下放了! 第81章 鬼脸蜘蛛 我和黎世宁出来已经几个小时了,虽然启动机关消耗了我们大量体力,但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我们只是稍作休整便赶忙折返回去了。 从石林里出来我们便欣喜的发现石吊桥放下来了,但大家这会压根顾不上我们,因为他们正在跟一群硕大的蜘蛛殊死搏斗! 这些蜘蛛个头大的跟脸盆似的,简直匪夷所思,头腹部两侧长着八条毛茸茸的足肢,行动非常敏捷迅速,背部还长着红褐相间的斑纹,乍一看就像人的各种表情,有鼻子有眼的,有的像在哭、有的像在笑,在这样的环境里看着太让人瘆得慌了。 大蜘蛛不断喷吐出蛛丝,就像绳枪在射击大家,大家为了躲避蛛丝节节后撤,都朝石林这边跑来了。 大个因为跑的慢了点,背部被蛛丝黏住,一下就被拖拽了过去,要不是艾丽莎及时反应过来冲上去切断了蛛丝,大个都被拖拽的掉下地裂缝峡谷了! 黎世宁惊道:“这莫回事啊?!” 丁行知喘道:“石吊桥刚放下这些鬼脸蜘蛛突然就爬出来,朝我们吐蛛丝袭击,这些蛛丝就跟尼龙似的,柔韧性极强,刀子钝一点都割不断,稍有不慎就会被拖过去了。” 陈守义紧张道:“小黑刚才被蛛丝缠住拖过去了,鬼脸蜘蛛抬起前肢就扎穿了他的小腿,简直比钢刀还锋利!” 我朝大蜘蛛看去,果然看到一只大蜘蛛前肢上还粘着血! 我回头看向小黑,发现他左小腿上缠着纱布,纱布都被血染透了,他这会正一瘸一拐往后退着。 这时候那十几只鬼脸蜘蛛已经顺着石吊桥爬了过来,朝我们不断喷吐蛛丝,大家只好躲进石林暂避,幸好鬼脸蜘蛛没爬进石林,让我们得到了喘息机会。 刘嫣儿检查起了小黑的伤势,我凑过去看了眼,小黑左小腿上的贯穿伤很严重,血都止不住,甚至还能看到伤口里的骨头,小黑因为失血过多嘴唇都发白了。 刘嫣儿赶紧施针帮小黑止血,随后将一些药物倒在纱布上重新包扎了下。 包扎好后刘嫣儿说:“血倒是止住了,但伤势过重,这腿不能在动了,不然就废了,最好是马上送医手术。” 陈守义心急如焚,想都没想就拿出对讲机准备联络营地。 丁行知一把按住了对讲机,陈守义这才反应过来,说:“差点忘了堰塞湖上还笼罩着红雾蛊毒,营地人员下来太危险了,而且小黑的伤口碰到红雾蛊毒也很危险,可不把他送上去医治,这样也不行啊。” 刘嫣儿说:“放心,血已经止住了没有生命危险,伤口还敷了阴山派的独门金创药,只要不乱动就能把腿保住。” 陈守义插话道:“小黑这种情况留在石林里才是最安全的。” 大个慌道:“可石林里有蜥蜴人啊,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不是也很危险吗?” 黎世宁想了想取出头灯给小黑戴上,又把狼眼手电递给他,说:“蜥蜴人怕强光,只要有强光照着你就是安全的。” 小黑无力的点点头,刘嫣儿又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电池、水壶等物资交给小黑,随后对大个说:“你留下照顾自家兄弟。” 大个刚想答应小黑却摇头说:“让他跟你们一起进芰王墓,多个人多个照应,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刘嫣儿拧眉道:“不行,你行动不便万一出了意外状况根本反应不过来,老熬让你们哥俩跟我们下来不是送死的,我们有责任把你们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小黑还想说什么丁行知却截口道:“别婆婆妈妈的,都这样了还有力气说废话,听我小师妹的。” 小黑这才作罢了。 就这样我们留下小黑和大个准备继续深入了,但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解决鬼脸蜘蛛,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被芰王蛊化过的蛊蜘蛛,这是在这镇陵守墓呢。 我们爬上怪石朝吊桥那边张望,只见那十几只鬼脸蜘蛛都趴在吊桥上蛰伏戒备。 我也懒得去了解这是什么类型的蜘蛛了,免得丁行知又骂我问没用的问题,我说:“它们这样堵着吊桥怎么过去,得想个办法除掉,你们刚刚对付的时候发现它们的软肋了吗?” 刘嫣儿摇头说:“石吊桥一放下它们就一股脑涌了出来,搞的我们措手不及,哪来得及研究软肋。” 丁行知骂道:“你拿个杯的,芰王这老变态太邪性了,在墓里设置机关也就罢了,还炼这么多蛊化毒虫配合机关,他这到底是想成仙还是想成为昆虫专家啊,妈的真烦。” 黎世宁哼笑道:“人家尽其所长,有莫斯问题?别牢骚一大堆,还是想想莫样对付蛊蜘蛛吧。” 艾丽莎这时好奇道:“你拿个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一开口就是你拿个杯,我都听你说好多次了。” 大家有些忍俊不禁,丁行知也被逗笑了,打趣道:“好漂亮的意思。” 艾丽莎白眼道:“你少来,我才不相信是这意思,一定是骂人的话。” 丁行知哼道:“你都猜到了还问个屁啊,非要把意思问这么清楚干啥……。” 我和刘嫣儿没理会几人,只是趴在那商量,刘嫣儿小声问:“宇阳,你从小在云南山区长大,对昆虫应该有所了解吧?” 我点头道:“那当然。” 刘嫣儿问:“蜘蛛的天敌有哪些?” 我想了想说:“还是挺多的,比如鸟啊、蛙啊,还有哺乳动物和蜥蜴……。” 话没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了,惊喜道:“刘姐,蜥蜴也是蜘蛛的天敌,石林里的蜥蜴人或许能对付它们啊!” 刘嫣儿颔首道:“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它们似乎很惧怕进入石林,只是蛰伏在石吊桥上守着,这很可能是因为忌惮石林里的蜥蜴人……芰王真是聪明,虽然这的守墓毒虫都经过蛊化,但它们的原始生物特征并没有退化,该怕什么还是怕什么,这里的蛊化毒虫已经形成了独特的食物链,悄然维系着陵墓里的生态平衡,让蛊化生物生生不息的繁衍,从而达到守卫陵墓的目的,咱们确实可以把蜥蜴人引过来试试!” 第82章 洞殿石虫棺 我和刘嫣儿把商量的方案告诉了大家,丁行知无语道:“好嘛,好不容易把它们驱散了,现在又要把它们引出来……。” 虽然丁行知抱怨了起来,不乐意这么做,但他知道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跟大家一起去怪石洞穴里引蜥蜴人出来。 只是蜥蜴人被狼眼手电的强光搞怕了,这会全都缩在洞穴里不肯出来,最后还是黎世宁想了个招,用烟把蜥蜴人给呛出来了。 我们不敢托大,先只吸引了一只蜥蜴人出来想先试试。 这只蜥蜴人从石林里爬出来看到鬼脸蜘蛛后,一下直立了起来,转动眼球、吐着信子,稍作迟疑便突然扑向鬼脸蜘蛛! 鬼脸蜘蛛吓的四散逃窜,但还是有一只被蜥蜴人那厚实的双掌给按住了。 鬼脸蜘蛛挣扎了起来,扬起前肢扎蜥蜴人,蜥蜴人根本不带怕的,握住鬼脸蜘蛛扎来的前肢,就跟吃螃蟹似的把前肢给掰断了,还贪婪的吸食前肢断口里的汁液。 鬼脸蜘蛛挣扎的越发厉害了,钢刀般的肢节不停扎向蜥蜴人,还喷出蛛丝试图缠住蜥蜴人,但蜥蜴人皮糙肉厚根本扎不穿,蛛丝也被它像吃泡泡糖似的吃了。 鬼脸蜘蛛的攻击把蜥蜴人给激怒了,只见它索性将鬼脸蜘蛛的肢节都给掰断,张开大嘴捧起鬼脸蜘蛛的头腹部,直接囫囵就往嘴里塞! 鬼脸蜘蛛被咬的汁液喷溅,内脏都被蜥蜴人给扯出来了,不消一会整只鬼脸蜘蛛就被蜥蜴人给吞了! 这一幕看的大家目瞪口呆,我和刘嫣儿十分欣喜,我们的办法奏效了! 蜥蜴人吞下这只鬼脸蜘蛛后,朝着石林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啸叫,不一会更多的蜥蜴人爬出了石林,四散开来捕食起了鬼脸蜘蛛,不到一刻钟,十几只藏在黑暗中的鬼脸蜘蛛都被蜥蜴人吃掉了。 有几只蜥蜴人甚至不满足,还爬进石桥放下后的门洞里搜寻,里面果然还藏着几只鬼脸蜘蛛,也被蜥蜴人拖出来吃掉了。 等吃完这顿大餐后蜥蜴人才心满意足的爬回了石林,消失不见了。 大家激动的欢呼了起来,心情平复后艾丽莎摊开地图,说:“从地图上看,吊桥后的门洞进去,我们就进入芰王陵墓的核心区域了!” “蜥蜴人都帮咱们把障碍清除了,还等什么,勒死狗!”丁行知急不可耐的爬下怪石,踏上了吊桥。 我们小心翼翼跟在丁行知后头朝漆黑的门洞里进去。 穿过门洞便是几级往上的石阶,石阶虽然只有十多级,但每一级都很宽大,这种规模的石阶想必也只有芰王墓室才享有的待遇了。 踏上石阶我们看到了一个宏伟的洞殿,这洞虽然是天然形成的,但经过了大量人工开凿,岩壁上有许多诡异的虫图腾壁画,虫图腾壁画描绘的是什么虫子根本无法形容,因为经过了艺术加工,已经不是原有虫子的形态了,但大概能看出是啥类型的虫子。 除了这些壁画外,洞殿上方的岩壁上刻着栩栩如生的虫子造像,乍一看就跟活的似的,我们抬头看到时都吓了一跳。 看完洞殿周围的情况我们把目光汇聚到了殿内,只见殿内中间停放着一只大甲虫造型的石像,大概有一张床那么大,甲虫石像上满是浮雕纹饰。 我怀疑这只大甲虫石像可能是一口棺椁,里面说不定装着芰王! 在这只大甲虫石像周围还围了一圈小甲虫石像,对大甲虫石像形成了簇拥,我在心里默默数了一遍,一共有十二只小甲虫石像。 小甲虫石像明显是盛放东西的器皿,它们背上被掏空成了一个臼,里面放置着各种精美的陪葬品,有青铜器、金器、陶器、漆器、玉器等等,简直应有尽有,除了常见的瓶瓶罐罐形制的器物外,还有结合虫子造型和纹饰的奇特器物,就连见多识广的刘嫣儿和黎世宁也叫不上这些器物的名字,更不知道是什么作用。 丁行知被这些精美陪葬品迷了眼,激动的把什么都给忘了,愣道:“妈的,这是要发财啊,这随便一件东西估计都价值连城……。” 刘嫣儿立即故意咳嗽打断丁行知往下说,丁行知回过神讪讪道:“当然了,这都是国家文物,要发财也是国家发财。” 陈守义感慨道:“真是精美绝伦,这里的器物可不比三星堆出土的差,甚至更精美,每一件还这么特别,公之于众那又将是一个震撼世界考古圈的重大发现!这趟真是没白来,小肖也没白牺牲,一切都值了!” 大家都很高兴,陈守义突然正色道:“大家千万不要乱动这里的物件,实在太珍贵了,尤其是老丁,我知道你对这些陪葬品动心,但这绝对不是你能动的,这是国家级别的文物,你要有觉悟,明白了吗?” 丁行知悻悻道:“我说老陈,你干嘛只针对我说……。” 陈守义沉声道:“因为我看的出来你贪钱。” 丁行知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陈守义缓和了语气,但还是硬邦邦的,他说:“你别怪我说话直接,在原则问题上我是绝不容许你僭越的,况且我们军方已经花钱雇了你,你要有契约精神……。” 丁行知越发不满了,拧眉道:“你是军人受过严格的原则教育,但我丁行知就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动心怎么了、贪钱又怎么了,人性使然而已,我错在哪了?你少在这里给老子上纲上线,在大是大非面前老子不比你糊涂,能不能拿我清楚,要你打预防针?我说过半个字要拿这里东西了吗?你这是把老子当盗墓贼看了,是吧?” 陈守义冷脸道:“咱们争论归争论,麻烦你不要老子老子的,你充谁老子?我爸已经去世了,你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人了?” “我靠,到底是谁先不尊重人的?军人了不起啊,以为我怕啊。”丁行知当即火了,卷起袖子就要冲向陈守义。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了,黎世宁赶紧闪身挡在了丁行知跟前。 第83章 青铜棺椁 黎世宁凝视着两人骂道:“你们两个脑壳里是不是有包?这是吵架的时候吗?” 刘嫣儿也圆场道:“一个小误会,你们没必要这样吧。” 我扯了扯丁行知的衣角,小声提醒道:“想想一百万,人家可是金主爸爸。” 丁行知这才缓和了态度,哼道:“对不起了老陈,是我嘴上没把门,话说的重了。” 陈守义就坡下驴道:“算了,你也没说错什么,是我太过敏感了。” 两人算是和解了,大家把注意力放到了大甲虫石像上。 大家围着大甲虫石像观察了一阵,都得出了相同结论,这是一口棺椁,甲虫背壳就是棺盖! 黎世宁在大甲虫石像的嘴里发现了机关,提醒道:“你们退开点。” 大家退开后黎世宁启动了机关,只见甲虫背壳上的两瓣石翅缓缓向两侧开启。 黎世宁仔细检查了棺内的情况,没发现风险才把我们招呼了过去。 我们凑到棺前朝里张望,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完整尸体,尸体身着的华服原本光鲜亮丽,纹饰非常精美,但却在肉眼可见的褪色变黑,最终腐朽成了碳灰,与此同时原本没怎么腐烂的尸体,由于突然接触空气极速的氧化,烂成了一具干尸。 尸体面部戴着一个昆虫造型的青铜面具,双手搭在腹部,手中还握着一枚玉如意似的物件,但仔细看并不是玉如意,而是一枚如意形状的玉制昆虫,至于是什么昆虫就很难辨别了。 陈守义嘀咕道:“这是芰王吗?” 黎世宁沉吟道:“感觉不像,这里的陪葬器物造型稀奇古怪,很不实用,我看多半是祭祀器物,棺中尸体可能是芰王的祭司,又或是宫廷巫蛊师。” 刘嫣儿表示了认可,说:“这棺里的人八成不是芰王,虽然这是西南少数民族统治者的墓,但设计者紫阳真人是个中原人,他在这墓的设计上融入了不少中原的文化风俗,按照中原的墓葬形制来看,像这种规模的墓基本都有前殿、耳殿、主殿之分,我们进来的这个洞殿应该是前殿,大多数时候会放置陪葬人的棺椁,比如陪葬的大臣、妃子等人物。” 丁行知摸着下巴说:“两千多年前的西南地区王朝,巫蛊师的地位极高,被陪葬进芰王墓太正常了,黎师兄说的对,这棺内人应该只是个宫廷巫蛊师!” 我环顾洞殿纳闷道:“可这里一目了然,哪有什么耳殿、主殿的?” 艾丽莎连忙又拿出地图,指着上面说:“应该有的,我们探测的结果显示还有两个人工建筑,而且就在这洞殿后面。”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洞殿的前方,黎世宁带着我们过去看了下,但只有一幅巨大的虫图腾壁画了。 黎世宁靠过去认真检查了下,发现虫图腾的一对黑眼珠是两颗造型别致的宝石,他将宝石拿下来后就出现了两个孔洞。 丁行知盯着两个孔洞看了一会,嘟囔道:“这像是钥匙孔啊。” 我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赶紧调头去棺内把巫蛊师手中握的玉制昆虫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中间有卡扣,是能分离的。 我将玉制昆虫分离拿过去跟两个孔洞对比了下,果然能对应上,于是直接把玉制昆虫塞了进去。 严丝合缝! 虫图腾壁画的岩层产生了轻微震动,粉尘脱落,跟着虫图腾壁画产生了大量裂纹,不一会就崩碎塌掉了,等粉尘散去后出现了一条漆黑的甬道。 大家没有多废话,在黎世宁的带领下鱼贯进入了甬道,我们走的十分小心生怕甬道里有机关,但我们却没遇到机关,我还很疑惑的问了黎世宁和刘嫣儿,怎么进入陵墓核心区域后反而没有机关陷阱了,黎世宁说这很正常,因为前面设置的机关陷阱已经足够让人全军覆没了,核心区域不设不奇怪。 穿过甬道后又出现了几级宽大石阶,但这次的石阶明显比前面洞殿的石阶要长,有将近二十几级,气势也更恢弘。 我们上去后发现又是一个洞殿,但这洞殿的规模比前殿更大,洞壁上的壁画不在是虫图腾了,而是山水风景和古代战场上的战争场面,同时洞殿里的陪葬和装饰物更丰富,其中有不少都是造型别致的兵器。 刘嫣儿猜测这洞殿陪葬的是芰王最得力的重臣,还是个攻城略地的大将军。 大家一致认同刘嫣儿的猜测,但奇怪的是洞殿里却没发现棺椁。大家分散在洞殿各处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机关,机关开启后,洞殿中间的一块厚石板缓缓滑开了,下面出现了个井一样的深洞,我们打着手电往下一扫,一口青铜棺椁就竖在下面! 按照先前的规律推测,下一个洞殿的钥匙掌握在棺椁尸体手上,也就是说我们要把这口青铜棺椁弄上来才行了! 在大家决定下去弄棺椁前,我紧张道:“我听说竖葬棺是大凶的丧葬形式,会让死者不得安生,甚至产生尸变,有没有这回事啊?” 黎世宁打了个哈哈,说:“你小子这是哪了解到的民俗,谁告诉你竖葬棺是大凶?” 我愣道:“难道不是吗?我听很多人提过这种丧葬民俗,还有一些恐怖电影里也提过,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芰王和紫阳真人为什么要把人这样葬在下面,还搞个机关封起来,大可以像刚才那个宫廷巫蛊师一样直接摆在洞殿里啊。” 黎世宁哼道:“你听说的这些都是谣传,事实上竖葬棺是彰显一个人地位和尊贵的方式,能竖葬的地方必然有龙脉,是对一个逝者的极高尊重,在风水上甚至还有一句俗语说的就是竖葬,这句俗语是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旺,不懂不要制造紧张气氛,老丁,你和宇阳带绳子下克把棺材绑起来,我们把棺材搞上来。” 没了小黑和大个两个苦力,这种事只能由我们干了,丁行知显然不乐意,但也没辙只好跟我一起爬下去,用绳索把青铜棺椁给绑起来。 我们绑好后黎世宁、陈守义等人便开始往上拉,但奇怪的两男两女四个成年人居然拉不动这口青铜棺,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不是尸体,怎么能这么沉。 第84章 是死是活 我和丁行知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配合着往上顶,黎世宁等人则在上面拉,我们就这么配合着折腾了好一会,这才艰难的把青铜棺弄了上去。 上去后大家围着青铜棺仔细打量,这青铜棺没有任何纹饰,只是几块厚实铜板拼接成的大箱体,拼接处采用了一枚枚硬币大小的铜钉固定,造型既简陋又古怪。 我纳闷不已,既然芰王把这将军安置在巫蛊师后面的洞殿里,说明他的身份地位比巫蛊师要高,巫蛊师的棺材好歹被用心的打造成了甲虫造型,为什么地位比他高的将军棺材却只采用了一口大铜箱呢? 不管是中原地区王朝还是未开化的西南蛮夷王朝,按理说在两千多年前的时代,身份地位尊卑是很有序的,这么安排好像于理不合啊。 艾丽莎疑惑道:“这到底是不是棺材,怎么连盖都没有,那要怎么打开?” 陈守义纳闷道:“密不透风的尸体怎么装进去?我看不像棺材啊,倒像个囚笼。” 陈守义这话让我心头一凛,还真是越看越像个囚笼了。 丁行知嘀咕道:“搞成这样难道是为了密封防腐?” 黎世宁摇头道:“防腐也冒的必要搞成这样撒,这很不寻常。” 刘嫣儿若有所思道:“假设这是口棺材,你们说里面的人有没有可能是被活葬的?活葬是古代很常见的一种陪葬方式,从壁画内容和陪葬兵器来看,这里陪葬的人物是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那些陪葬兵器我刚过了下手,非常重,一般人拿不动,这说明这位将军还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 我顺着刘嫣儿的思路往下琢磨,说:“求生是人的本能,这将军要真是被活葬的,他又这么孔武有力,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挣扎起来确实很难困住,那打造个坚固囚笼将他困住陪葬,倒是有可能了。” 说着说着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残忍画面,当即让我心生寒意了。 丁行知不耐烦道:“活葬并不意味意识清醒,人家就不能把他打晕?再不然下药弄晕了也行啊,何必这么麻烦搞这么个囚笼……不要瞎琢磨了,管它是棺材还是囚笼、活葬还是死葬,这东西就在眼前还猜什么猜,直接打开来不就完了嘛。” 丁行知倒是没说错,眼下我们除了将其打开外,别无选择了。 黎世宁又围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还是摇头说:“这上面冒的任何机关,想打开只能将铜钉拆掉,你们有意见吗?没意见我就搞了。” 大家都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黎世宁拿出登山镐头,但他刚用镐头撬住铜钉都还没发力,青铜棺里突然传出了嘭嘭的异响,连铜板都鼓了一下! “你拿个杯,居然活的!”丁行知吓了一跳急急退开了,我们也被吓的不轻,赶紧后退了。 我喘着粗气,紧张道:“还真尸变了?” 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以至于没人敢接我的话。 刘嫣儿摇头道:“没闻到尸气,应该跟尸变无关,但里面有活物倒是真的。” 陈守义小声问:“老黎,现在该怎么办?” 黎世宁也被里面的动静惊的有些茫然,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这一听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骂道:“妈了个巴子,里面真有活物在动!” 大家喘着粗气,情绪紧张到了极点。 黎世宁看看洞殿前方的壁画,又看看青铜棺,沉声道:“不管了,里面是人是鬼老子今天都要搞开来看一哈,你们都别过来,我把铜钉撬掉打开先看看。” 黎世宁开始撬铜钉了,随着一枚枚铜钉被撬下,棺内又传出了嘭嘭的异响,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这么茫然的盯着青铜棺。 我有点佩服黎世宁了,这种情况他还能这么淡定从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黎世宁花了十来分钟,才把顶上一圈铜钉给拆了下来。 拆完后黎世宁示意我们退远点,随后便将镐头插进了缝隙,只见他深吸口气用力一撬,铜板被掀起来了! 我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陈守义端枪瞄着棺材,端枪的双手都在轻轻颤抖,连他这个心理素质过硬的军人都紧张到不行,可见眼前这事有多邪门了! 铜板被撬开后黎世宁先是退开了几步,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朝里观望。 我们退的距离根本看不见棺内的情况,只能通过黎世宁的表情变化来判断形势了。 只见黎世宁看了一眼棺内的情况,神情一下凝重了起来,嘟囔道:“尼玛,有点意思啊。” 他这话无疑勾起了大家的强烈好奇心,我忍不住问:“老黎,棺材里到底有什么啊?” 黎世宁朝我们招招手,说:“你们自己过来看吧,不用怕,不是尸变。” 我们这才放心的靠过去,探头朝棺内张望,当看到棺内的情况时大家伙都很吃惊。 只见棺内躺着一副身披铠甲、要挂佩剑的男尸,应该是陪葬的将军了。 这将军尸体并没有腐烂,只是肤色稍微有点发绛,脸部经络全都隐现了出来,盯着细看甚至能看到经络里的血在流动! 死了两千多年的人,体内的血怎么可能还在流动,这很诡异了! 艾丽莎也发现了这个细节,讶异道:“血管里的血怎么还在流动,这、这怎么可能嘛……。” 陈守义刚想开口说话,但这时将军尸体突然抽搐了下,右手被这阵抽搐带动,突然机械的一拳打在了铜板上,把我们吓的本能退开了,但很快我们又忍不住靠了过去。 陈守义紧张道:“老黎,他这是尸变了吗?” 黎世宁摇头说:“不是,要是尸变咱们还能站在这里看吗?估计早干起来了。” 陈守义咽了口唾沫说:“那他怎么动了,还知道挥拳,这将军到底是死是活啊?” 黎世宁眉头紧锁,一时也无法回答这问题。 刘嫣儿似乎有点顿悟了,沉声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大家同时看向刘嫣儿异口同声道。 第85章 尸蛊傀儡 刘嫣儿刚要回话将军突然弹坐了起来! “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大家惊叫了起来,仓皇失措的散了开去。 只见将军从棺中机械的站起,拔出佩剑、仰天咆哮,咆哮声在洞殿里回荡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这、这还不是尸变吗?” 刘嫣儿沉声道:“确实不是尸变,是尸蛊!跟尸变有本质区别,尸蛊是一种极为邪恶的禁蛊,能让死去之人复活,成为施蛊者的傀儡,施蛊者在尸体尚未僵化之时,将特制的蛊虫植入尸体眉心、心脏和丹田等关键穴位,再施以巫咒炼制,复活后的尸蛊傀儡身体异常沉重,这也是我们拉不动它的原因,除此之外尸蛊傀儡还力大无穷、不惧疼痛,对施蛊者绝对忠诚。” 丁行知说:“说来说去跟尸变也没太大区别啊。” 刘嫣儿白眼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尸变是变僵尸,但尸蛊是被蛊虫和巫咒控制的尸体,两者在破除方式上有很大的不同,你要不信大可以拿对付僵尸的手法试试看,绝对不会有任何效果!” 丁行知悻悻道:“尸变也好尸蛊也罢,随便了,争论这个又没意义,你就直接告诉我尸蛊该怎么破除吧。” 黎世宁插话道:“小幺妹不是说的蛮清楚了吗,尸体眉心、心脏和丹田等穴位被植入了蛊虫,咱们把这几个地方的蛊虫弄出来,尸体就冒的办法动了。” 刘嫣儿颔首道:“对,这就是破除之法!” 陈守义突然问:“我能朝这几个部位开枪吗?” 黎世宁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试试看。” 陈守义抬手便是一枪,他的枪法很不错,一枪命中了将军的眉心,留下了一个弹孔。弹孔里立马爬出了几只狂躁的蜈蚣,纷纷脱落在地死掉了,但将军似乎没受到伤害,还一跃跳出棺材,挥剑咆哮着冲向了陈守义! 陈守义吓的连连后退,抬枪照着将军的心脏又是一枪,子弹穿透铠甲打了进去,但将军仍没受到伤害,举剑就要砍他! 艾丽莎纳闷道:“蜈蚣都爬出来死了,怎么没用?” 刘嫣儿解释道:“哪有这么简单,每个部位都有核心的尸蛊虫控制,只有除掉核心的尸蛊虫才管用!” 丁行知这会在陈守义边上,见陈守义这么狼狈只好出手相助,只见他跳起一个飞踢踹向将军胸口,但将军却纹丝不动,反倒是丁行知因为这一脚飞踢,脚踝还扭到了,一瘸一拐的退开来,惊道:“妈的,怎么跟踢到铁板似的,差点把我脚都踢崴了……。” 不等丁行知说完将军挥剑就朝他砍去,吓的他调头就跑,将军在身后紧追不舍,挥剑又劈又砍。 丁行知在洞殿里上蹿下跳,爬上一根石柱抱着,叫道:“我靠,你们别愣在那,倒是帮忙啊。” 刘嫣儿说:“丁师兄,麻烦你和陈连长先吸引它注意力,我们商量下该怎么破它的铜皮铁骨!” 丁行知无奈道:“那你们快点,我们撑不了多久。” 说话间将军已经来到了石柱下方,抬着头,一双腐烂瞳仁死死盯着丁行知,跟着一拳打在了石柱上,石柱被打出了一个拳坑,碎石崩裂。 丁行知赶忙冲陈守义示意,陈守义回过神朝将军又开了一枪,将军又被陈守义吸引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打配合吸引着将军的注意力。 我和刘嫣儿他们商量起了对策。 刘嫣儿说:“子弹虽然穿透力很强,但毕竟没长眼,无法击杀控制尸体的核心尸蛊虫,用枪肯定没用。” 艾丽莎提议道:“不如用火烧?” 刘嫣儿摇头道:“它穿着铠甲不说、还皮糙肉厚,只怕用火烧不死它。” 黎世宁说:“你带强酸了吗?可以把强酸注射到它体内,强酸能顺着血液循环腐蚀它身体的各个部位,同时能把体内的尸蛊虫杀死。” 刘嫣儿为难道:“这法子好是好,但问题是我没带啊。” 我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说:“我们的目的是找钥匙,只要找到钥匙离开,就不用跟它硬刚了吧?” “也是。”刘嫣儿点了下头,回头对丁行知和陈守义说:“想办法近身,在它身上找钥匙!” 两人闻言便打起了配合,一个吸引将军注意力,一个近身过去摸索,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后,丁行知急道:“它身上有个毛的钥匙啊,就只有一副铠甲。” 艾丽莎马上在棺材里找了找,但也没找到钥匙,这让我们很纳闷,钥匙会在哪呢? 黎世宁凝神想了想,沉声道:“不用找了,钥匙应该在将军体内!”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但他这说法感觉还挺靠谱,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把将军弄死才行了。 陈守义焦急的喊道:“你们想到办法没有,我和老丁快撑不住了,子弹都要打光了。” 大家一时无计可施心急如焚。 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头晕目眩的想吐,艾丽莎发现我踉踉跄跄站不稳,赶忙过来扶了我一把,疑惑道:“安先生,你怎么了?” 我难受的说不了话,只是示意艾丽莎扶我坐下。 刘嫣儿见我这样愕然了下,突然欣喜道:“宇阳体内的金蚕蛊对尸蛊傀儡有反应,或许我们能利用金蚕蛊来破除将军体内的尸蛊虫!” 黎世宁不解道:“可金蚕蛊在他内体,他又没掌握法门,这莫样驱使金蚕蛊钻进将军体内撒?” 刘嫣儿说:“未必要让金蚕蛊钻进将军体内,可以用宇阳的血啊,原理跟你刚才提的注射强酸一个道理,强酸对尸蛊虫有没有作用还是未知数,但宇阳的血尸蛊虫一定惧怕!” 黎世宁颔首道:“有道理。”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卷起袖子、伸出手臂说:“那就来吧。” 刘嫣儿赶紧拿出针筒采血,这次她抽了满满一针筒,等血抽完后我顿时感到了一阵不适,口干舌燥、绵软无力,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自从进入芰王墓后我的血发挥了奇效,时不时被采血,以至于造血跟不上失血,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第86章 老黎的利器 为了缓解不适感我掏出烟枪塞入烟草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艾丽莎诧异道:“不舒服还抽烟?” 我苦笑道:“我体内的金蚕蛊是个烟鬼,这能让它安分下来。” 艾丽莎笑了笑,感到不可思议。 我关注起黎世宁他们的情况了,只见他们一拥而上想强行控制尸蛊将军。 陈守义和丁行知抱它双臂,黎世宁和刘嫣儿抱它双腿,但尸蛊将军力大无穷,只是奋力一震便把几人都给震开了,没办法几人只好采用绳索束缚,但作用也不大,尸蛊将军抓住绳索一扯,便把韧性极强的绳索给扯断了,陈守义还不小心被他拽住,被高高举起摔在了地上。 陈守义被摔的不轻,痛苦的捂着腰。 我过去扶起他问:“怎么样陈连长?” 陈守义摆手说:“没事,硬伤有点疼而已,一会就好了。” 我看他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八成疼的很厉害,但他为了维护军人的面子不愿承认,我也识趣的不拆穿他,只是说:“没事就好。” 陈守义缓过来就想冲上去帮忙,我拽下他说:“你还是别去了,交给老黎他们三个吧。” 陈守义迟疑了下同意了。 丁行知这时候叫道:“这玩意力气太大了,根本控制不住啊,怎么办?” 黎世宁突然重重的吁了口气,沉声道:“看样子靠蛮力治不住这鬼东西了,都给老子闪一边去,莫碍手碍脚了,我一个人来!” 丁行知和刘嫣儿对视一眼,果断的退到了一边去,这是对黎世宁的极大信任! 陈守义纳闷道:“老黎这是啥意思,这么多人都治不住将军,他一个人又怎么行?” 虽然我也不知道黎世宁想干什么,但我察觉出他要动真格了,于是说:“别担心陈连长,老黎自有办法。” 黎世宁悄然将右手放到背包底部,随后取下一把金属武器握在手中,我定睛一看,这武器形似一支大号毛笔,只不过连笔头都是以精钢打造的,还挺别致的。 陈守义一眼就认出了这武器,说:“这是中国古代奇门兵器判官笔,属暗器类,笔头暗藏三棱钢刺,笔杆可藏长针、笔尾还可旋转发射毒针,高级点的判官笔里还暗藏微型弩机,堪称古代版的瑞士军刀,没想到这种只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奇门兵器现实中居然有人用!” 黎世宁用余光撇了陈守义一眼,说:“你倒是蛮懂行啊老陈。” 陈守义说:“我们部队以前研究过中国古代的近战武器,想从中汲取经验创新近战武器,所以我多少知道一点,古代文献中有对判官笔的描述,但现实中却已经失传了。” 黎世宁拧动判官笔的笔杆,判官笔两端一下弹出变长了不少,有点长枪的意思了,他笑道:“你刚才说的特点这把判官笔都有,但还说漏了一点,我这把特制的不仅仅是暗器!” 说罢黎世宁就手持判官笔冲了上去,抬起判官笔朝尸蛊将军的喉咙扎去! 尸蛊将军直接用手掌挡在喉咙处,尖锐的精钢笔头居然没能扎穿它的手掌,可见尸蛊将军的皮肉有多厚实了,但黎世宁并不谎,拧动笔杆,笔头立刻绽开成一朵梅花形制,花瓣都成了锋利的刀刃,黎世宁快速将判官笔缩短,拧动笔尾,几瓣梅花刀刃骤然聚拢,犹如利爪般扎进了尸蛊将军的手掌皮肉里! 尸蛊将军暴怒,突然将手掌握拳,黎世宁抓住机会又拧了下笔尾,一枚筷子粗细的长针射穿手掌,扎在了尸蛊将军的喉咙上。 与此同时黎世宁提气顶着判官笔往前冲,原本还力大无穷推不动的尸蛊将军,竟然被他生生顶的后退,后背都撞到了洞壁上! 这一幕让我们吃惊不已。 陈守义忍不住感慨道:“老黎的硬气功真是厉害,我们几个人都拉不动的怪物,居然被他一个人给顶动了,真是奇人啊。” 黎世宁的发力还没结束,只见他突然松手,对着判官笔的笔尾拍了一掌,笔头一下扎穿了尸蛊将军的手掌,几瓣梅花刀刃绽开后突然聚拢,笔尖钉在了尸蛊将军的喉咙里,但随即又在喉咙里自行绽开,勾住了里面的皮肉。 我们还听到了一声金属响声,我换个角度去看,发现那枚长针此刻都从脖子后穿透出来,扎进了洞壁,将尸蛊将军钉在了洞壁上! 我骇然不已,没想到黎世宁这把判官笔这么厉害,尤其是笔头的变幻莫测让人叫绝,难怪丁行知和刘嫣儿这么信任了,他们肯定见识过这把判官笔的威力! 尸蛊将军咆哮挣扎了起来,试图冲破判官笔的控制,但他的手和脖子都被钉住了,一时半会还冲不开。 黎世宁提醒道:“小幺妹,你还傻傻的搞莫斯,快打针啊,尸蛊将军力大无穷,我这判官笔虽然厉害,但也只能治住他一哈,你要是还不打针,它等一哈就该挣脱了。” 刘嫣儿回过神冲上去,将一针筒的血打进了尸蛊将军脖子上流动的经络里。 打完后我们全都退到了一起,静待尸蛊将军的变化,只见它疯狂挣扎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拍打自身。 不一会我们看到了奇特现象,只见尸蛊将军眉心的弹孔被撑开,一股烟气冒了出来,紧跟着一只形如大号蛆虫的黏糊糊蛊虫从眉心弹孔里挤了出来,掉落在地迅速发黑萎缩,化为了一团恶心的黑色黏液。 尸蛊将军的脑袋逐渐耷拉下来,挣扎动作变迟缓了。 还不等我们惊叹,尸蛊将军的心脏部位也隆起了,黎世宁过去掀开了它胸前的铠甲,只见心脏部位的皮肉肿胀的很夸张,就像长了一个大馒头,跟着皮肉一下被撑破,腐肉血管一股脑脱落出来,一条大蜈蚣从心脏里爬出来掉落在地,不住挣扎蜷缩,最后冒烟焦黑了。 与此同时尸蛊将军浑身不少部位都隆起了大包,一个个冒烟破溃,掉出各种稀奇古怪、见所未见的蛊虫,这些蛊虫似乎很怕接触空气,掉落在地便纷纷死掉了。 尸蛊将军一动不动了,身体皮肉逐渐发黑萎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成了一具正常尸体,尸蛊傀儡就此被破除了! 第87章 活人俑 见尸蛊将军都烂了,黎世宁上去拔下判官笔,二话不说剖开了它的肚皮,伸手进去一阵乱掏,不一会就掏出了一枚玉制昆虫。 钥匙真在尸蛊将军的肚子里,大家激动不已,总算没有白折腾。 黎世宁拿着玉制昆虫打开了后面的洞壁,当后面的景象在火把和手电光束下逐渐清晰起来,大家无不为之震撼。 这后面是个硕大无比的洞殿,洞殿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雾,导致视野能见度很低,只见一条宽大平坦的砖石路通向了洞殿前方,前方有一尊高大的神像在黑雾中隐现,在高大神像两侧还有两尊尺寸略小的神像对面作揖而立,由于距离太远加上黑雾影响视线,我们看不清是什么类型的神像。 砖石路的两侧挖出了一个个方形地坑,地坑呈对称的“田”字分布,左边四个、右边四个,每个地坑里都整齐排列着人俑,相当壮观。 我在心里默默数了数一个地坑里的人俑,有将近五百个,八个地坑就是四千人了! 我有些吃惊,这规模可不比秦始皇兵马俑坑小啊! 陈守义惊叹道:“规模这么宏大,应该是芰王主墓室了吧?” 黎世宁回过神说:“把防毒面罩戴起来,黑雾应该是蛊毒!” 大家慌忙把防毒面罩戴了起来。 这时我注意到艾丽莎腰间别的什么装置闪起了红灯,纳闷道:“艾丽莎,你腰上这是什么玩意……。” “找到了,我找到了,这里就是我们探测到的阴影区域,艾玛有救了!”艾丽莎欣喜不已,跟着说:“我腰上的装置是天使微笑专门为找女巫病毒研发的感应器,只要遇到相同病毒就会产生感应,这里的黑雾就是我们要找的女巫病毒!” 艾丽莎十分激动,连忙翻起了背包,自言自语道:“女巫病毒以雾气呈现,那就用这个收集器吧。” 艾丽莎翻出一个造型古怪的设备,这设备上是一个小漏斗,漏斗下是一个四方形的机盒,我凑上去看了下,机盒里装着小风扇、线路板、小电机等,机盒下则是三个圆形玻璃球器皿,玻璃球下方则是一个手持的基座。 我好奇道:“这玩意是什么,造型这么特别?” 艾丽莎解释道:“我们天使微笑公司专门针对女巫病毒研发了许多装置,不管病毒以什么形态呈现都能够搜集,这个是专门搜集雾态病毒的搜集器,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个搜集器吧。” 丁行知朝装置瞟了一眼,冷笑道:“你们公司为了一个病毒还真是下血本啊。” 艾丽莎说:“那当然,天使微笑成立的动机就是为了女巫病毒,针对女巫病毒研发装置有什么奇怪的?” 说罢艾丽莎拿出电池装进基座,跟着就启动了,只听中间的机盒传出了风扇和小电机高速转动的嗡嗡声,漏斗里产生了一股小风。 艾丽莎拿起装置调整好漏斗角度,附近的黑雾被吸进了漏斗,不一会下方的三个玻璃球器皿里有了反应,一个玻璃球被黑雾充斥,一个玻璃球滴进了水,还有个玻璃球内壁附吸了颗粒状的黑色物质。 我大概明白这算什么装置了,这是个过滤分离器,通过漏斗将黑雾吸入进行过滤分离,以科技手段提取病毒,那玻璃球内壁附吸的黑色颗粒物质就是女巫病毒了! 我啧啧称奇道:“美国人的科技够厉害的,这么小的装置居然这么精密,连雾里的杂质、水分都能分离过滤出来。” 陈守义回头看了眼,略有些不屑,说:“哪厉害了,不就是利用静电吸附原理制造的干式收集装置嘛,没多精密复杂,我们国家也能造,倒是这种用干电池的便携式还没有。” 我注意到刘嫣儿一直蹲在地坑边,打着火把认真观察坑里的人俑。 我过去好奇的问:“刘姐,你发现什么了吗?” 刘嫣儿没做声只是盯着人俑看。 我见她看的这么认真也跟着看,这些人俑因为年头太长的缘故,外观都附着了一层絮状灰尘,有些灰尘都结块了,导致人俑外观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加上又吸附了黑雾里的颗粒物质,看着就像用煤炭随意捏出来的人形轮廓,毫无美感可言,这可比秦始皇兵马俑差远了。 刘嫣儿问:“宇阳,你有没有发现人俑的特别之处?” 我茫然摇头说:“外观都被结块的灰尘覆盖了,又吸附了黑雾里的颗粒,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啊。” “我是说外观形态。”刘嫣儿指着地坑里的一个人俑说:“你看那个人俑,比周围的都要矮小,肚子也大不少。” 我顺着刘嫣儿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看到了那个不一样的人俑。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忽然发现了问题,好像这里的人俑各有各的特点,有的个头高一点,有的背部有点驼,虽然都站的整整齐齐,外观也都被结块的灰尘覆盖,但还是能看出几乎没有一个人俑是一样的! 这就有点不寻常了,这种陪葬人俑按理说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不可能像这样每个形态都不同,以当时的生产力来看,如果要做到这种程度,那这工程量就太大了,即便是秦始皇兵马俑也不可能做到每个人俑都不同,加上这墓的设计者紫阳真人急于离开,就更不愿意这么干了。 想着想着我心头猛然一颤想到了什么,于是看向刘嫣儿,刘嫣儿显然也跟我想到了一块去,这会也露出了骇然神色看着我。 我们异口同声道:“活人俑!” 黎世宁这时蹲到了边上,讪笑道:“你们才看出来?我一进来就尼玛察觉到这些俑是拿活人做的了,这应该是芰王拿官兵和城中百姓做的蛊人军团了。” 我们的议论吸引了陈守义和丁行知,两人得知地坑里的人俑是拿活人做的后无不骇然。 我们正讨论着,艾丽莎那边急促的惊呼了一声,回头一看,发现艾丽莎不小心踏空摔进了地坑,她这一摔还把一个人俑给砸倒了。 第88章 成仙法门 地坑大概有两米深,艾丽莎这一下摔的不轻,躺在坑里费了半天劲才艰难爬起。 丁行知挖苦道:“你怎么也不看着点,眼睛长这么大却是个睁眼瞎,这都能掉下去。” 艾丽莎不悦道:“我调试搜集器去了,一时没留意脚下……。” 我突然注意到艾丽莎的脚边似乎有东西在爬动,赶忙大喊:“快躲开!” 艾丽莎吓的一抖,立即往边上躲去。 我拿手电往艾丽莎站过的地方一照,顿时吸了口气,只见一堆蝎子、蜈蚣在狂躁翻动,我要是晚一点看到艾丽莎估计都被咬了! 艾丽莎见此情景吓的脸色惨白,冲我不住的道谢。 我顺着这堆蝎子、蜈蚣照过去,发现刚才摔在地上的活人俑头颅和身体分家了,蝎子、蜈蚣是从活人俑的脖颈口里爬出来的,此刻活人俑上已经满是蝎子、蜈蚣在爬动,相当瘆人。 我往那颗头颅照去,这一看又是心惊不已,只见头颅上的土块被摔散了,露出了人俑原本的干瘪皮肉,头颅底部、眼窝等孔洞部位,探出了大量线状的红色触须在那诡异蠕动,乍一看就像一朵绽开的大菊花,也不知道是什么邪门虫子,看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艾丽莎慌的不行,捡起搜集器慌张的往上爬,刘嫣儿趴下来拉了她一把,协助她爬上来了。 陈守义拧眉道:“头颅里探出的触须是什么鬼东西?” 黎世宁看了一会,说:“好像是种寄生在脑壳里的线虫,应该经过蛊化,不然没这么长一条。” 我环顾洞殿里的人俑坑有些担心,一个活人俑里就藏了这么多蛊化蝎子、蜈蚣和线虫,这里四千个活人俑,还不知道藏着多少蛊虫,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刘嫣儿发现一只蝎子悄然爬上来了,她连忙抬脚给踢回了地坑,提醒道:“大家注意,不要去碰活人俑,里面全是稀奇古怪的蛊虫,除了目前发现的三种外,肯定还有能飞的蛊虫,要是它们全出来了我们会很麻烦,根本没法招架的。” 丁行知苦笑道:“谁吃饱了撑没事去碰这些活人俑,也就这美国妞瞎来。” 艾丽莎不满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失足掉下去了,你别在那指桑骂槐的。” 丁行知笑了笑说:“好吧,你个失足妇女。” 艾丽莎瞪了丁行知一眼没搭理他了,估计没懂失足妇女暗指什么,要是知道艾丽莎哪能轻易罢休。 黎世宁催促道:“我们到洞殿前面看看克,莫管这些活人俑了。” 我们在黎世宁的带领下沿着砖石路往前走去,很快就走到那三个神像前了。 站在神像脚边我们再次被震撼了,两侧对面作揖的神像没什么特别,感觉像一男一女的孩童,有点金童玉女、明月清风的意思,应该是为中间这尊高大神像护法的,中间这个高大神像呈盘坐姿态,虽然不如乐山大佛高大,但少说也有二十来米高,只见他面容慈祥,双手掌心向上惬意的搁在盘起的腿上,左手掌心里托有一团“火”,右手掌心里则托着一团“水”,“水”和“火”都是用石头打造出来的形态。 我认出这尊高大神像了,愣道:“这不是刚才在石吊桥那看过的战国阴阳家邹衍吗?芰王真有意思,苗人神明不信奉居然信奉邹衍,还在这给他立这么大的神像,这是有多崇拜他。” 丁行知仰望着神像,沉吟道:“这或许是紫阳真人的意思,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芰王这老变态想成仙,紫阳真人就给他支了邹衍的招!小师妹,你知道邹衍研究哪种成仙法门的吗?” 我好奇道:“成仙有很多种法门的吗?” 刘嫣儿点头道:“那当然,古人对长生不老和成仙的痴迷达到了巅峰,还为此创立了许多门派,各门派成仙的法门都不一样,如崇尚以丹药成仙的丹药派、崇尚脱胎换骨元神飞升的尸解派、崇尚行善积德的登真派等等,简直五花八门数不胜数,而邹衍所在的方仙道是个崇尚形解销化、利用鬼神之术实现成仙的组织。” 陈守义疑惑道:“这意思是邹衍主张利用鬼神之力来成仙了?” 刘嫣儿摇头说:“这我就不是太确定了,虽然邹衍是方仙道里很有影响力的术士,但他未必主张鬼神之力……古代文献记载显示,邹衍对天象研究颇深,他的阴阳五行说就是通过研究天象得出的灵感,说白了他是个天文学家,天文学家很少主张鬼神之力,更愿意通过天地运行规律和自然法则来实现长生和成仙。” 丁行知皱眉道:“那我就不理解了,既然他崇尚宇宙规律和自然法则,那他加入方仙道干什么,他不符合方仙道的宗旨啊。” 刘嫣儿横眼道:“这我哪知道,有能耐你去问邹衍。” 丁行知悻悻了下,没有接话了。 黎世宁颔首道:“小幺妹说的还是蛮有道理,自从我们进芰王墓以来,你们看到过半点关于鬼神崇拜的东西吗?在这古代墓穴中十分罕见,这墓里反倒是大量运用了科学理论和自然界生物来设计制造机关,这两者很契合邹衍的宇宙法则和自然之力理论。” 陈守义说:“换句话说,芰王的成仙方式大概率也是利用这两者了?是宇宙法则和自然之力的结合?” 黎世宁颔首道:“可能吧。” 艾丽莎忍不住插话道:“你们现在讨论这些干什么,芰王怎么成仙的重要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他的棺材啊,找到棺材就知道他用什么方式了……我觉得成仙之说很无稽,芰王肯定还在棺材里,总不能真成仙飞了吧?” 丁行知打趣道:“这里除了陪葬坑、活人俑、邹衍像外,哪有什么芰王棺材,说不定他真成仙飞了。” 艾丽莎白了丁行知一眼没接茬了。 大家回过神开始在洞殿里搜寻芰王墓室了,但把整个洞殿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我让艾丽莎拿地图出来看一看,哪知这一看我们都懵了,地图测绘的区域都被我们探索完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芰王墓室可能还藏在一个连科技手段都没法探测到的地方! 第89章 蛊虫大军 大家有些一筹莫展了,艾丽莎这时支支吾吾道:“我说,干嘛一定要找芰王呢,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反正我们找病毒的目的都达到了。” 艾丽莎这话倒是把我们给问住了。 陈守义感叹道:“是啊,此次任务的目的旨在瓦解境外势力的非法勾当、保护国土安全,既然天使微笑找女巫病毒只是为了治病救人,且已经找到病毒,我们任务的动机也就不存在了,何必这么费劲找芰王,还不如……。” 丁行知当即厉声打断道:“老陈,你别被这美国妞给带沟里了!” 艾丽莎不满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把陈长官往沟里带了?” 丁行知哼道:“难道不是吗?合着军方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只是为了帮你们找女巫病毒?你拿我们当什么了?你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我们还没有!” 艾丽莎拧眉道:“你们还有什么目的,盗墓?想找芰王陪葬的稀世珍宝吗?” 丁行知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说谁是盗墓的,我们还是军方?有种你在说一遍!” 艾丽莎也恼火了,指着丁行知厉声道:“你这人懂不懂什么叫尊重,说归说别人身攻击!” “你搞搞清楚,到底是谁先人身攻击说我们是盗墓的?”丁行知哼道:“虽然此次任务的主要目的不存在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任务结束!我们的任务已经变成了国家重大文物的考古发掘,芰王墓的形式这么特别,说是举世罕见都不为过,不管是墓中文物、还是蛊化生物都是绝无仅有的发现,此次发现在我看来不亚于秦始皇陵和三星堆!” 丁行知稍作停顿继续说:“在国内已发掘的古代墓葬中,以成仙为主题的墓葬我相信也仅此一例,找到芰王对研究古代西南少数民族丧葬文化和成仙文化有重要参考价值,其蕴含的人文价值不可估量,你跟我说任务结束了?” 艾丽莎被质问的说不出话来了。 丁行知愤愤道:“军方投入这么大的消耗,还有人在任务中牺牲,眼看要找到芰王了却突然放弃,太不值了!我们师兄弟虽然是受了军方雇佣来此,但挣钱要讲良心,我不认为现在放弃找芰王是明智选择!” 刘嫣儿补充道:“这次我站丁师兄,他说的没错,陈连长、黎师兄你们觉得呢?” 陈守义颔首道:“也有道理啊。” 黎世宁苦笑道:“粑粑都拉到门口了在憋回去确实难受,那就把芰王老儿给找出来撒。” 艾丽莎无奈道:“我又没说不找,况且我也没权力说不找,只是这洞殿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我才这么说的,哪知道这家伙反应这么大……。” 艾丽莎看了丁行知一眼,丁行知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不在说什么了。 黎世宁圆场道:“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冒的必要置气撒,这样吧,大家在仔细找一遍,我相信肯定有隐藏机关被我们忽视了,好不好?” 大家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于是再次四散开来在洞殿里找了起来。 我爬上了邹衍像去找机关,可能是我聚精会神的缘故听力、视力的感知能力突然变强了,只听一阵嗡嗡声入耳,我抬眼朝黑雾看去,这一看我不禁吓的倒吸凉气! 视野透过黑雾,我看到那些活俑人都在纷纷摔倒,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倒了把其他的也给带倒了,大量虫子从活俑人体内爬出和飞出,飞蛊虫形成了一条纽带在那盘旋飞起,铺天盖地的;地上爬动的蛊虫犹如潮水般爬出地坑,顺着砖石路朝这边过来了,场面十分震撼! 我回过神大喊道:“不好了,活俑人都倒了,蛊虫全出来了!” 大家吃了一惊,回头朝地坑那边看去,当看到什么状况时都露出了骇然神色。 陈守义惊道:“怎么好好的全都倒了……。” 丁行知瞪了艾丽莎一眼,恼火道:“你拿个杯这还用说嘛,刚才那个活俑人被弄倒,蛊虫爬出来袭击了其他活俑人,导致发生连锁反应了,妈的,要被这美国妞害死了。” 艾丽莎不敢吱声了,只是内疚的低下了头。 刘嫣儿叹道:“你不要抱怨了,都发生了抱怨还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丁行知哼道:“这么多的蛊虫怎么应对,直接等死吧。” “那你克死撒,反正我不等死。”黎世宁横了丁行知一眼,随即跑到砖石路上,拿起腰间的铜香囊打开,将先前没用完的干草塞进去点燃,烧出血烟试图驱散过来的蛊虫大军。 但很快我们就发现这办法没用了,飘出的血烟跟黑雾融合后几乎失去了效果,蛊虫大军根本不怕仍在朝我们这边扑来。 黎世宁只好跑了回来,说:“看样子还是要让宇阳上啊。” 刘嫣儿皱眉道:“可宇阳已经失血过多,怕是没法在放血了……。” 黎世宁摇头道:“不用他放血,他只站到那里驱散蛊虫就行,蛊虫怕他体内的金蚕蛊,应该能帮我们拖上一阵,我们利用这时间尽快找出芰王墓室就行了。” 刘嫣儿担心道:“这不知道有没有用……。” “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撒。”黎世宁说着便抬头看向我说:“你赶紧爬下来啊。” 我有些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从邹衍像上爬下来,但我才刚爬到一半突然发现洞殿入口处进来了不少人,由于黑雾的阻隔我看不清进来的是什么人,但人数不少,只见他们拿着喷火器对着蛊虫就是一阵喷,一道道火焰将蛊虫烧焦,洞殿里弥漫起了一股难闻的恶臭,这些蛊虫开始调头朝入口那边扑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很诧异。 丁行知纳闷的问:“老陈,是你们军方的人进来了吗?” 陈守义茫然的摇摇头,说:“应该不是,我们军方此次没有携带喷火器……。” 艾丽莎这时突然欣喜道:“是我们天使微笑的人!” 第90章 老外杰克 丁行知意识到了什么,凝眉问:“你们天使微笑的人一直在哀牢山里?” 艾丽莎神情怪诞,不敢回答丁行知。 丁行知不悦道:“喂美国妞,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 艾丽莎叹了口气,无奈道:“是的,艾玛的情况很不乐观,所以杰克带着她跟我们一起来了云南,我们进山的时候杰克带着下属一直悄然跟在后面。” 刘嫣儿问:“所以,山里安营扎寨的痕迹是他们留下的?你腰间这装置是不是还兼具信号发射功能,他们收到信号就进来了?” 艾丽莎惭愧的点了点头,说:“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 丁行知恼火的打断道:“还只是什么,这美国妞嘴里没一句实话,这他妈是利用我们找病毒呢,苦头全让我们吃了,他们一来就捡现成的,靠,这算盘打的真精明啊。” 艾丽莎不快道:“你这话我不认同,不是你们嫌人多手杂不让我们都参与的吗?所以杰克他们只能在附近的山里等着了。” 丁行知还想说什么却被陈守义抢了白,只见他神色严峻道:“艾丽莎,把你搜集的病毒交给我,有问题吗?” 陈守义明显在试探艾丽莎的动机了! 我们看向了艾丽莎,想看看她的反应。 “这……。”艾丽莎犹豫了起来,丁行知立即哼道:“你犹豫什么,露馅了吧?我就说美国人靠不住了,天使微笑要这病毒绝对不是为了简单的制药救人!” 艾丽莎皱眉道:“丁行知,你不要污蔑我们,我们就是为了制药救人!” 丁行知不屑道:“那你犹豫什么?” 艾丽莎沉声道:“我犹豫是怕病毒交给陈长官无法妥善保管,我们对女巫病毒研究了几十年,很了解它的生物特性,这装置提取的女巫病毒还要在低温液氮中保存才能存活,否则很快便会死掉!” 丁行知冷笑道:“编、接着编,芰王那个时代哪有什么液氮,不也保存的好好的吗?还一代代传到你太爷爷吴医生手上了。” 艾丽莎解释道:“我没撒谎!传到我太爷爷手上的病毒是没活性的,效果大打折扣,所以只有控制约翰病情的作用,现在我们需要活体病毒来制造疫苗,这样才能彻底根治早衰症救艾玛!” 丁行知不屑的哼了声,始终不相信艾丽莎的话。 这时刘嫣儿说:“艾丽莎,这一路走来你跟我们患难与共,我对你有了大概了解,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没撒谎,但你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这病毒毕竟涉及到国土安全,我们需要绝对的安全感,如果天使微笑真的没有别的企图,那你就把病毒交给陈连长,告诉他怎么保存就行,对了,液氮装置你们带了没?带了也一起交给陈连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艾丽莎横了丁行知一眼,斩钉截铁道:“行!” 刘嫣儿笑说:“那就好。” 艾丽莎说:“不过液氮装置在杰克的人手上,等下我找他要。” 陈守义松了口气不说什么了,大家回过神看起了杰克那帮人在那消灭蛊虫。 虽然这些两千年前的蛊虫很厉害,但在现代化武器面前还是显得苍白无力,蛊虫犹如飞蛾扑火一个劲的往杰克那帮人扑去,但喷火器的威力十分强悍,不消一会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下爬的,全都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等蛊虫都被消灭干净后,那帮人立即开始架设装置,组合出了一个更大的搜集器,这是想把洞殿里的黑雾都给搜集起来了! 陈守义立即吼道:“给我住手!” 那帮人纷纷回头朝我们这边看来,似乎有些愕然,但很快他们就回过神继续组合装置了,陈守义恼道:“听不懂中文吗?我叫你们住手,听到了没!” 刘嫣儿用英语帮着喊了声,那帮人才停了下来。 艾丽莎说:“我过去跟杰克沟通一下。” 艾丽莎过去找到一个穿生化防护服的高大男人说话,这人应该是杰克了,但他穿成这样看不到长什么样,只能看出他是个身形魁梧的大高个,估计都有一米九了。 艾丽莎跟杰克沟通了几分钟才回来,说:“杰克说愿意把搜集起来的病毒交给中国军方处理,还愿意接受你们的监管,在监管下制药救艾玛。” 陈守义颔首道:“很好。” 艾丽莎说:“他现在这么做是为了清除这里的有毒物质,让环境更安全,以便解除这身防护服。” 陈守义满意道:“那让他继续吧。” 艾丽莎朝杰克打了个“OK”的手势,杰克才让下属继续操作装置。 黎世宁对陈守义说:“这个老外杰克还是蛮守规矩啊。” 陈守义哼道:“由不得他不守规矩,别忘了这是在我们的国土上,他未经批准就带这么多人进入我们国家的考古现场,本身就是违法行为,就算抓他法办他都得乖乖受着。” 我小声问:“陈连长,你说这个杰克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这要是缓兵之计怎么办?” 陈守义说:“放心吧,有我们军方监控着,他要是敢乱来我就敢直接拿枪突突他!” 既然这样我们就坐下来等他们清除这里的黑雾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洞殿里的黑雾基本都清理干净了,杰克的人还拿设备检测了下空气,确定无毒后他们才纷纷把防护服和防毒面罩卸下了,我们也跟着把防毒面罩给卸了。 杰克过来了,直到此时我们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杰克年约四十左右,金发碧眼,梳着油头,面容俊朗,只是胡子拉碴稍显憔悴,乍一看还有点美国著名男明星汤姆克鲁斯的味道。 艾丽莎把杰克介绍给了我们,杰克依次跟我们握了手,随后从怀里掏出十字架项链亲吻了下,又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虔诚道:“感谢上帝,我们总算找到中国女巫病毒了,艾玛有救了。” 我们面面相觑颇为吃惊,杰克的普通话发音非常标准,几乎听不出半点口音。 第91章 地下栈道 丁行知哼道:“你们的上帝可没法带你来这,你好像应该感谢我们吧?” 杰克笑道:“丁先生说的是,感谢几位为救艾玛做的贡献,艾玛如果得救,我会记住这份来自中国朋友的恩情,滴水之恩以后一定涌泉相报。” “嚯。”丁行知打趣道:“你这老外中国话和文化学的不错嘛,都用上中国俚语了,既然这样也别等以后了,现在就来点实际的报答啊。” 杰克尴尬了下正要开口却被一声惨叫打断。 大家循声望去,发现是杰克的一个手下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大家过去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几条红色线虫从这人的眼窝、耳朵、鼻孔里钻出来在诡异蠕动,脸部正在极速萎缩塌陷,不消一会就变成了皮包骨的骷髅头,这人就这么断气了,表情还凝固在痛苦状态! 这一幕让大家瘆得慌,吓的杰克的手下纷纷退开,慌忙又把防毒面罩戴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杰克回头质问手下,一个手下用英语叽里呱啦了一阵,艾丽莎皱眉道:“他说他也不知道,这人也没做什么,只是刚刚喝了不少水……。” 刘嫣儿猛然一个激灵,提醒道:“大家现阶段千万不要喝水,这的空气里含有线虫孢子,线虫孢子进入体内遇水就快速进化成成虫了!” 大家伙心惊不已,下意识就想戴防毒面罩,刘嫣儿摇头道:“别费劲了,我们必须呼吸空气,这么做根本没用,我们体内早就吸入大量线虫孢子了!” 大家伙一时慌的不行。 陈守义愣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不喝水吧?” 刘嫣儿沉声道:“暂时不喝水问题应该不大。” 我纳闷道:“人体含有大量水分,既然线虫孢子遇水会被激活,为什么我们都还没事?” 刘嫣儿皱眉道:“这我也不清楚了。” 黎世宁想了想说:“我做个小实验,给我弄两个装水的杯子。” 杰克连忙让手下弄了两个能装水的玻璃器皿过来,黎世宁将水壶里的水倒入器皿,在其中一个里滴入了血。 大家盯着观察了一会,那含血器皿里的水丝毫没产生变化,但那干净的水正在悄然发生变化,水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浑浊了,还出现了杂质,杂质很快就长出了绒毛漂浮在水里,过了一会绒毛逐渐膨胀变大,探出了头发丝般蠕动的小线虫,小线虫快速吸水一下就把器皿的水给吸干了,身体几乎呈几何倍数的膨胀,最终变成了一条条红色大线虫,从器皿里诡异的蠕动了出来! “法克,这是什么鬼生物,成长速度这么恐怖,都违背生物学规律了!”杰克惊叹道。 刘嫣儿说:“蛊化过的线虫碾磨成粉撒在空气里,肉眼几乎看不到,这里的空气含有大量蛊化线虫孢子。” 艾丽莎担心道:“这会不会影响到女巫病毒?要是女巫病毒里也含有这种线虫,那制出来的疫苗艾玛可不能打啊。” 杰克说:“放心吧,到时候我会让实验室的科学家将线虫孢子分离出来,我绝不会让艾玛有事的。” 陈守义感叹道:“芰王可真不简单,连线虫这种寄生虫都能蛊化,简直是古代的昆虫学家啊。” 大家得知体内已经全是这种线虫孢子后全都浑身不自在。 丁行知催促道:“咱们能不能别浪费时间了?这鬼地方太恐怖了,稍不留神就着了芰王这变态的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找到芰王完成任务,然后赶紧撤吧。” 陈守义担心道:“我们体内都是线虫孢子怎么办?” 刘嫣儿说:“放心,等出去了我想办法帮大家解除,暂时不要喝一滴水,现在赶紧找芰王吧……弗里曼先生,能不能让你的人先退到外面的洞殿里等着?” 杰克疑惑道:“人多不是更容易找到墓主人吗?” 刘嫣儿说:“中国西南少数民族的古墓并不简单,你们作为西方人不了解民族文化更容易着了道,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还是让他们先退出去,你和艾丽莎留下就可以了。” 杰克很感动的向刘嫣儿表达了谢意,随后指挥手下退出去等了。 我知道刘嫣儿是嫌他们碍手碍脚,只是说的比较委婉,老外一根筋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也不奇怪。 等杰克的人都退出去后我们继续寻找起来,但找了半天依然没有收获,大家都有些心灰意冷了,连丁行知都想放弃了。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计杰克想到了什么,出去找手下拿了一个高科技设备进来,说是最先进的探测仪,能探测出不同的地层结构、矿物和生命,我们都很焦急,压根懒得关注这设备的原理,只是催促他赶紧试试。 在这设备的辅助下我们还真有了发现,原来邹衍像下方藏着一条地底通道! 我们赶紧围着邹衍像研究了起来,经过研究黎世宁发现邹衍像手掌心里的“水”、“火”其实是开启机关,但需要运用阴阳五行论来破解,好在黎世宁对此十分熟悉,算是专业对口了,经过他反复推演转动“水、火”机关,邹衍像的右脚背上开启了一扇石门,下面出现了一条石梯。 大家不敢耽搁顺着石梯下去了。 石梯倾斜向下蜿蜒延伸了有一百多米深,渐渐地我们听到了隆隆的水声,从石梯尽头的洞口钻出来后我们都惊了,我们竟然出现在了进来时的那条地裂缝峡谷底部,四周弥漫着水雾能见度很低,地下暗河就在峭壁下方十余米处汹涌奔腾,一条栈道搭在峭壁上,沿着地下暗河往峡谷深处延伸。 丁行知骂道:“你拿个杯,早知道出来在这刚才就应该从上面直接下来了,何必这么费劲,搞的体内还感染了线虫孢子……。” 刘嫣儿白眼道:“你没看我做的那个实验吗,这地裂缝峡谷的峭壁上全是机关陷阱,估计你都没法活着到这下面,而是被射成蜂窝煤后掉下来!” 丁行知知道刘嫣儿说的没错,没反驳了。 第92章 喜马拉雅海 眼下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沿着栈道继续深入下去了。 大家被这地下峡谷里的陡峭岩壁、汹涌暗河的壮观所震撼,无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更让我们惊叹的却是紫阳真人和芰王,两人联手打造的这座蛊墓简直超出了人类思维极限! 沿着栈道深入了一阵后,暗河里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水声,大家侧目看去再次被惊叹了,只见一条硕大无比的大鱼犹如潜水艇般浮出了水面,体型长达十多米,皮质粗糙的像岩壁、连颜色都跟岩壁浑然一体,头部跟鲨鱼极为相似,并且覆盖着坚硬甲壳,就跟戴了摩托车头盔似的。 这古怪的大鱼浮出水面后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突然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嘴就朝栈道咬来,一股恶臭腥味扑面而来,我们被吓的贴到了岩壁上,幸好岩壁上方突出的岩石挡住了大鱼的上下颌,大鱼头部甲壳撞在岩层上导致碎石脱落,跟着它就落入了水里,激起巨大水花溅了我们一身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的我们大口喘气、心惊动魄不已,好一会我们才缓过来松了口气。 陈守义喘道:“好在栈道顶上有突出的岩层,不然咱们就被这大鱼一口闷了。” 黎世宁抬头看向上方岩层,又看看下方的岩层,说:“这条栈道的设计考虑到这一点了,不用担心被怪鱼吃掉。” 艾丽莎心惊胆战道:“这是什么鱼,身体怎么这么大,头部还带甲壳,嘴巴跟铡刀似的……。” 杰克沉吟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史前时期地球的第一代海洋霸主,泥盆纪邓氏鱼,灭绝了有三到四亿年,比恐龙的诞生还要早一亿多年,这种史前巨鱼怎么会在云南的地下暗河里出现,这太不可思议了……。” “史前海洋霸主?”我愣了下,随即在身上弄了点刚才溅到的水,用舌尖尝了下,惊道:“日,这不是淡水,是咸的,海水!” “别逗了,咱们在云南内陆哪来的海水?”丁行知将信将疑,也在身上弄了点水尝了下,这一尝他也懵了,“妈的,还真是海水!” 黎世宁、陈守义、杰克、艾丽莎闻言纷纷尝了尝,也都露出了茫然表情。 刘嫣儿凝望着地下暗河,沉声道:“史前时期的云南的确是一片海域,属喜马拉雅海域的一部分,喜马拉雅山脉在古早时期就在海下,后来由于板块漂移和地壳运动抬升了,喜马拉雅海也成了喜马拉雅山脉,原来这片古早时期的海域并没有完全消失,还有一部分在云南哀牢山地下,这条海水暗河在这片区域地下应该形成了一股闭环,自成体系,其生物系统跟地面上的海洋完全不同,还维持在泥盆纪时期。” 杰克向刘嫣儿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说:“刘女士的知识真渊博,分析的一点没错,这条海水暗河应该就是古喜马拉雅海域的一部分,两千多年前的云南芰王真厉害,居然把自己的陵墓安置在这种地方,但这有点不合常理了啊。” 我疑惑道:“哪里不合常理了?” 杰克说:“海水是有侵蚀性的,芰王把墓放在这岂不是自找麻烦,要不了多久就烂透了。” 丁行知指了指脚下的栈道,说:“中国古人的智慧是很厉害的,你们老外都还在茹毛饮血,我们都进入封建国家时期了,你看这条栈道虽然是用木头做的,但过去了两千多年都没烂,木头肯定泡过药水能防海水侵蚀的,你替芰王瞎操什么心,他智商那么高肯定有办法。” 杰克笑了笑没说什么了。 黎世宁说:“不要议论了,赶紧沿着栈道过去,相信芰王墓室不蛮远了。” 我们不再讨论了,在黎世宁的带领下继续沿着栈道深入,虽然邓氏鱼时不时从水里跃起想袭击我们,但这条栈道开凿的十分合理,早就考虑到邓氏鱼跳起的高度和袭击方式,不管它怎么袭击始终无法碰到栈道,都被岩层给怼了回去。 沿着栈道走出几公里左右,我们有惊无险来到了栈道尽头,汹涌的海水暗河在这平缓了下来,汇入了一个巨大的山体空腔,形成了一片水域,水域周围有不少的隧洞河道,海水又从这些隧洞河道里流出去,估计经过循环又会从我们过来的暗河里流过来汇入这里,这就使得这里形成了一个中转站,水位线始终保持住了。 很显然,构成这循环系统的必然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能工巧匠相结合的结果! 储存这片水域的山体空腔算不上大,整体呈一个半圆形,四周岩壁上有很多副岩画,虽然画的很简陋,但规模很大看起来还是很壮观,只是我们的照明装备简单,导致光线昏暗无法照出岩画全貌。 岩壁和穹顶还呈有弧度的过度衔接,几乎看不到明显的分界线,很明显经过了人工开凿。 我眺望了下,在心里进行大概测算,估摸着水域有天安门广场那么大吧。 栈道到了这突兀的没了,这让我们很诧异。 “你们看,洞顶上方的岩画画的是什么?”艾丽莎指着穹顶示意我们去看。 我们抬头看去,只见穹顶漆黑的岩层底色上绘制出了大量岩画,虽然很简陋粗糙,但大概能看出绘制的是宇宙银河和太阳系的情况,因为太阳、火星、木星绘制的太生动了,就跟用天文望远镜看到的状态差不多。 陈守义感慨道:“这是以山体穹顶模拟了宇宙夜空啊。” “这片水域应该是芰王墓室了。”刘嫣儿突然语出惊人。 我疑惑道:“你这意思是芰王棺椁在水里?” 刘嫣儿点头道:“可能性很大,因为按照墓的形制到这就该是主墓室了。” 艾丽莎不解道:“可谁会把墓放在水里,而且还是海水?” 刘嫣儿说:“你不能以现有的认知去判断古人想法,要站在紫阳真人、芰王、还有邹衍的成仙论上来综合思考,从我们这一路过来的情况来看,紫阳真人为芰王打造的这个墓就是按照邹衍的成仙论来的,邹衍这术士本身就精通天文天象,结合这里关于宇宙夜空的模拟,所以我才说这里是主墓室,芰王棺椁八成在水下!” 第93章 决定下水 刘嫣儿这么一说大家都盯着水域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丽莎忍不住问:“你们,都在想什么呢?” 刘嫣儿说:“海蚀作用的威力巨大,即便是当代也没什么材质能抵抗海蚀,更何况是两千多年前的古代,紫阳真人不会不知道这点,但他仍将芰王棺椁安置在海水里,我有点无法理解……。” 杰克嘀咕道:“刘小姐,你的判断会不会有误?也许棺椁并不在水下呢?” 刘嫣儿说:“虽然我无法排出这种可能,但从这里的规模来看芰王棺椁八成在这,这里一目了然没什么地方能放置棺椁,我也只能想到棺椁在水下了。” 黎世宁双手抱在胸前,说:“其实这片水域又不是蛮大,想知道芰王棺椁在不在水下还不容易?潜下克看一哈就晓得了,但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 我好奇道:“那什么才是关键?” 黎世宁说:“问题的关键是有冒的这个必要,看到了芰王棺椁又能怎么样?更何况水下还有吃人的史前大鱼怪,谁敢潜下克?” 刘嫣儿接话道:“物种不可能单一存在,既然有邓氏鱼,那水里绝对还存在大量史前物种,海洋里的史前物种往往体型巨大,非人类力量所能抗衡,下去的风险确实太大了。” 丁行知说:“可都到这一步了,不下去看看谁能甘心?难道你们不想一睹两千多年前这个变态芰王的风采吗?” 大家都没做声,只是望着水面愣神。 丁行知又问:“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芰王到底有没有成仙?不想知道紫阳真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保存棺椁吗?” 艾丽莎嘀咕道:“肯定不可能成仙,这太违背自然规律了……。” 黎世宁道:“老丁,你莫在这吊胃口了,大家肯定都想知道撒,但我们做不了这个主啊。” 大家几乎同时看向了陈守义,作为此次任务的发起人,他的背后是政府和军方,现在也只有他能做这个主了。 陈守义显然明白大家看他的意思,沉声道:“我认同老丁的意见,都到这一步了,要是不把芰王棺椁找出来看个究竟,我确实心有不甘……。” 黎世宁皱眉道:“老陈,你不要废话,干脆点,到底要不要潜下克看一哈。” 陈守义深吸了口气,坚定道:“要!芰王墓太特别了,不管是墓葬形式、陪葬品、蛊生物、奇门机关、史前物种,还是成仙文化,都是举世罕见绝无仅有的,其蕴含的人文价值不可估量,俨然是个人文宝库,太值得花大力气深入研究了。” 我微微颔首,对陈守义的观点表示了认可。 丁行知讪讪道:“军方耗费这么大肯定要回报,不然都没法向首长们交待了……。” “你这话我不爱听。”陈守义抬手打断道:“交待虽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这墓对国家的价值,芰王作为西南少数民族政权的统治者,本该在历史上留下烙印,但史书对他没有任何记载,连野史都没只言片语,对他墓的考古发掘能填补历史空白,对西南少数民族文化的研究具有重要价值,如果少了芰王这个墓主人,那实在美中不足,你们说是吧?” 丁行知笑道:“你的意思是不仅要下去看一看,还要把芰王棺椁弄上来,这样任务才圆满,我理解的没错吧?” 陈守义点了点头。 艾丽莎说:“问题是这么做风险太大了,谁下去冒这个险?” 杰克想了想说:“我的团队带了专业潜水设备和水下摄像机,可以先把水下摄像机弄下去拍一些照片,先了解芰王棺椁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在探讨下去的可行性方案,长官,你看这样行吗?” 陈守义笑了下,摆手道:“这样太麻烦了。” “麻烦?”杰克诧异道:“可不这样还能怎么做?” 陈守义笑了笑说:“这样吧,我们先退出去在从长计议。” 杰克一头雾水道:“都到这了还出去干什么,不下去看个究竟?长官,你到底想怎么做?” “先出去再说。”陈守义顿了顿问:“对了,你的人是怎么避开红雾蛊毒,还有水里那些食人鱼和水蜈蚣的?” 杰克笑说:“没碰到你说的这些,我们是根据艾丽莎带的装置发射出的信号定位的,找到定位后我们发现那已经有一条废弃洞道了,然后利用钻地设备和人工打穿了岩层,爬进来就看到一个洞殿,还有一具被开肠破肚的腐烂干尸。” 我苦笑道:“是那将军的尸蛊傀儡。” 黎世宁感慨道:“还是老一辈人的业务能力扎实啊,打的蛮精准,可惜没有继续打下去就受到外部环境影响匆匆放弃了。” 丁行知翻白眼道:“妈的,早知道直接从那条废弃洞道打进来就不用这么费劲了,还差点挂了……我说老陈,你不是说带的专家都是业内顶尖的嘛,怎么跟草包似的,带的设备也比当年先进,都来废弃洞道勘察过了怎么就没发现,还真是不如老一辈人的业务能力强了。” 陈守义拧眉道:“老丁,你这话说的未免对专家们不公平了,我们探测到的阴影空间在红雾蛊毒那边,专家们自然认为这条洞道打的有偏差,加上洞道岩层有塌方风险,专家们这是充分考虑到了所有人的安全,才没在这里打,谁能想到这地下自然形成的山体空腔会是芰王墓的核心区域?” 陈守义说的也有道理,丁行知撇了撇嘴没吱声了。 陈守义都发话让我们先出去了,我们作为被雇佣的一方自然不敢反对,于是就折返回了将军的洞殿。 杰克的人都在洞殿里休息,他们打下来的洞道位于洞顶上方的角落,里面已经架设了软梯可供人爬上去。 黎世宁去把小黑和大个接了过来,随后我们挨个爬上软梯上去了。 我一边往上爬一边感慨,美国人的技术还是厉害,这条洞道虽然很狭小,只能供一人爬进去,但被他们打的蜿蜒曲折不说还相当平整,完全避开了脆弱岩层,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高科技设备。 第94章 团结的力量 爬出去后我们进入了当年废弃的洞道,刘嫣儿发现岩层不少地方都出现了裂痕,伸手一碰整片岩石都脱落了,她说:“陈连长说的没错,这洞道的岩层主要以页岩为主,这种岩层遇水容易软化、膨胀,塌方风险极大。” 丁行知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大家出了洞道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都有种劫后余生逃出生天的感觉。 外头天还没亮,丁行知伸了个懒腰,感叹道:“天都还没亮呢,我们下去也就过了几个小时吧?” 黎世宁横了他一眼,说:“没亮个鸡儿,这天是亮了黑了又亮了黑了,这尼玛都过去两天两夜了。” 丁行知吃了一惊,“什么,已经过去两天两夜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饿也困。” 刘嫣儿说:“那是因为在地下生物钟都乱了,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吃的部队的压缩食品又很扛饿,那些可怕的蛊虫把你的困意驱散了,你自然感觉不到饿和困了。” 丁行知疑惑道:“老黎,你怎么知道过了两天两夜,你练过时间的感知能力吗?” “练尼玛个胯子。”黎世宁从怀里掏出一块老怀表说:“老子带了机械老怀表,不受磁场影响,看时间知道的啊。” 丁行知看到这块老怀表两眼立即放光,上手就想拿,但黎世宁不悦的把他推开了。 丁行知不满道:“用不着这么小气吧,看看也不行?这老怀表看着挺精美的,年头不短了吧,哪来的?” 黎世宁打开老怀表展示了下,说:“你这家伙毛手毛脚的等哈被你弄坏了,就这样看吧。” 我和丁行知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老怀表还是珐琅器,上面镶满了红红绿绿的碎宝石,竟然还是双层的,除了上面的表盘外,下面一层还是个指南针,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丁行知愣道:“你这老怀表是哪掏来的?” 黎世宁说:“早些年我在敦煌莫高窟那边的沙漠里捡的,这款老怀表是英国产的,大概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纯手工制作、存世就这一块,非常值钱。” 丁行知下意识想伸手去拿,但黎世宁立马收起来了,说:“不给你碰,你这家伙一听是好东西就想要。” 丁行知把手缩了回去,悻悻道:“捡到的东西就据为己有,也不知道还给失主,这么珍贵人家失主该多着急,你还不给看,就跟谁稀罕似的……。” 我有些好笑,丁行知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黎世宁哼道:“找莫斯狗屁的失主?我研究过了,这块英国老怀表之所以出现在敦煌莫高窟附近的沙漠里,应该跟一个世纪前外国探险家、考古家掠夺敦煌莫高窟藏经洞有关,是这帮外国强盗不小心掉的,这帮狗娘养的盗了咱们国家这么多珍贵文物,老子捡他一块老怀表过分吗?” 陈守义催促道:“还是别在这聊了,先回营地吧。” 我们返回了营地,杰克的人提供了液氮装置,我们将“女巫病毒”给封存了起来。 杰克和艾丽莎提出离开,说艾玛的病情拖不起,希望尽快回美国研发疫苗救她,他们也愿意在军方的监视下进行研究,还主动向陈守义提出可以派两个人一起去美国。 陈守义考虑到多方面因素,觉得去美国不方便、也容易出纰漏就给否了,还提出了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想法,他说昆明就有中科院的病毒研究所,天使微笑最好能跟中科院合作,共同研发早衰症疫苗和药物,这符合双方利益,同时也能造福人类,是多赢局面。 杰克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答应了,随后病毒在严密措施的保护下,被几个军人连夜护送去了昆明,小黑因为伤势严重,也被军人一起送去了昆明的医院救治。 女巫病毒的事安顿妥当后,陈守义让我们先睡一觉,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们管了,等需要我们的时候他会叫醒我们。 由于在芰王墓里神经高度紧张的度过了两天两夜,回到营地后我们吃了一顿热乎的面条,那面汤喝的我们浑身暖洋洋,这会困意浓重袭来,我们也懒得管了,全都钻回帐篷睡大觉了。 这一觉睡的我昏天暗地,醒来听到外面人声鼎沸,钻出帐篷一看我都惊了。 只见外头人来人往忙忙碌碌都快赶上集市了,军人也比先前更多了,已经不仅仅是工程兵了,我还看到了武警官兵和许多专家学者模样的人,这些人这一堆那一堆的在那议论纷纷;军用直升机吊装着各种物资在空中飞来飞去,场面蔚为壮观。 我在人群里搜索着丁行知、黎世宁等人的踪影,最后发现他们都在机舱里跟陈守义商量什么。 我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商量完了,只听陈守义说:“那我们这就出发吧,后山那个洞道被工程兵加固过了,暂时排除了塌方风险。” 杰克感慨道:“陈,我算是明白中国这些年为什么发展这么快了,人多力量大啊。” 陈守义笑说:“弗里曼先生,我们可不兴你们国家的个人英雄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是我们国家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制度优势,通过全国一盘棋的协作机制推进国家重大战略实施,该机制能最大限度的调动各方力量,这是个人英雄主义无法比拟的,在这制度下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们?不就是一片远古水域和一些吃人的史前生物吗,在我们的子弟兵面前这都不算事。” 杰克笑了笑,说:“虽然这很好,但个人英雄主义也没什么不好吧?” 陈守义摆手道:“你误会了,我没说个人英雄主义不好,只能说各有各的优势吧。” 丁行知催促道:“好了,别讨论无关紧要的了,赶紧下去看看芰王棺椁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家,这都出来多少天了。” 大家准备妥当便朝后山的洞道过去了,路上我问丁行知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丁行知说他也不知道,但应该没问题了。 等下去一看大家都吃惊不已,没想到才过去短短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第95章 水下区域 只见地裂缝峡谷的岩壁上悬吊着许多工程兵,他们正在手动拆卸古老的暗箭机关;地下暗河上搭起了一座巨大钢架,工程兵们正在钢架上焊接,耀眼的焊光不停闪烁,火星四溅,一块块的厚实铁板被吊运下来,被焊在钢架上;栈道上十米一个哨兵,全都端枪瞄着水面警戒着。 这一幕让我们大为震撼。 杰克吃惊道:“陈,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守义指着钢架说:“我们要在河道上筑起一道钢铁大闸,用来阻挡大型水生物进入前方的涵洞墓室,方便我们下水探寻芰王棺椁。” 杰克纳闷道:“这么多建筑材料是怎么运进来的,我们挖出的洞道这么狭小……。” 陈守义说:“是通过前方炸开的通道运进来的。” 我疑惑道:“你们是怎么避开红雾云和那些蛊生物的?” 陈守义笑了笑说:“这些障碍看似难度很大,可一旦集中力量办大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几台大型排烟设备不停运转将红雾云吸干净,架设多条钢索将人和物资运送进来,虽然过程中不幸牺牲了几名战士,但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 刘嫣儿感慨道:“人多力量大的优势体现出来了。” 杰克忍不住啧啧称奇,说这在他们国家是难以想象的。 我们沿着栈道来到了涵洞墓室,只见许多橡皮艇飘在水域各处,艇上坐着工程兵、载着设备,到处都在闪着耀眼焊光,洞腔周围的小涵洞被铁板封死了,俨然把这围成了个大水塘! 还有几艘橡皮艇上载着专家学者模样的人,他们正在对岩画进行拍照、分析,写写画画议论纷纷;水域中间搭建着一座小型浮岛,几个穿白大褂的专家正在取水样分析,多名手持枪械的军人正在浮岛上戒备。 这时一艘橡皮艇飘到了我们跟前来,艇上的一名军人向陈守义敬礼道:“连长,回声探测仪探测到这片水域并非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么小。” 陈守义皱眉道:“什么意思,说的明白点。” 这军人琢磨了下说:“这地方的情况像极了长颈瓶,这片水域就是长颈瓶的口子,下去是一条长达百来米的水下通道,穿过水下通道后水域会豁然开朗,至于下面到底有多大、多深就很难探测了,但现在掌握的情况是,这下面的地貌很复杂,有悬崖、谷沟、海岭、还有大面积的巨型藻类和不知名的大型生物,虽然我们用设备将水下通道里的大型生物驱离到了别的涵洞内,但通道下面水域里的大型生物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陈守义拧眉道:“什么叫实在没办法了?” 军人为难道:“就是设备下不去了。” 陈守义不满道:“这意思是我们在水上的作业全成了无用功?那专业蛙人能不能潜下去?” 军人支支吾吾道:“太深了,怕是不行啊。” 陈守义哼道:“咱们军人的字典里还没有不行这两个字,总之你给我想办法!” 这军人急的直冒汗,我都有点心疼他了。 黎世宁见状宽慰道:“同志你莫紧张,别被老陈吓到了,你慢慢想冒的关系,我只问一句下面有冒的棺椁?” “这……。”军人急的直抹汗。 黎世宁换了一种说法,问:“那下面有冒的人工建筑?” “这……。”军人再次语塞。 大家有些失望,看这人的反应是没有了,一时间大家都起了疑心,疑心芰王棺椁到底在不在水下了。 刘嫣儿问:“同志,别的涵洞里你们探测过了吗?” 这军人点头道:“别的涵洞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地下水道。” 刘嫣儿深吸口气,沉声道:“不要做其他思想了,芰王棺椁到底在不在水下只有下去看过了才知道!” 丁行知叹道:“可问题是怎么下去,这么深很难潜水下去,又有大型史前生物出没……。” 黎世宁无奈道:“紫阳真人到底是莫样想的,怎么把芰王丢到这深的水下克了,搞的莫斯名堂撒。”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计,这军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们可以用潜水钟下去,这样就能规避大型生物的袭击了。” 我好奇道:“这是个什么设备?” 军人解释道:“类似一个简单的小型潜水艇,不同的是潜水钟有导管连接水面上的供养装置和减压室,这东西主要用于水下建筑工程和海上钻油台的维修工作,可下潜到水下两百米左右,这条通道只有百米深,下面的空间应该不足百米,完全够用。” 陈守义拧眉道:“你确定这能行?” 军人认真的说:“绝对能行!” “那好,我调潜水钟过来。”陈守义拿起卫星电话打了出去,让人想办法调潜水钟过来。 打完电话后他说:“上头说从南海那边的钻油平台上调个过来,大概要两三个小时才能飞过来,你们先回营地休息吧。” 我们都懒得上上下下了,索性就在这等了,陈守义也没勉强我们。 期间不少专家过来汇报岩画的研究结果,岩画主要展现了芰王生平事迹,诸如练蛊、祭祀、打仗、饮食、游乐等,一个专家通过研究岩画还认为芰王是同性恋,因为岩画上没出现一个女人,都是芰王跟男宠宴饮、打猎、游山玩水的场景,这结论让我们大跌眼镜。 丁行知哈哈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他还真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变态,难怪那么多少女他看不上,把她们当做蛊虫的培养皿,真是暴殄天物。” 艾丽莎皱眉道:“你这是歧视吗?性取向是人家的自由,你凭什么说人家是变态?芰王要真是同性恋,那我们这些后裔又是怎么来的,岩画这么粗糙,也许专家分析错了呢?” 丁行知哼道:“这谁又知道,不如等下你自己下去问问你那迷人的老祖宗?” 艾丽莎瞪眼道:“神经病,懒得理你。” 随着专家们的不断汇报,芰王的生平逐渐清晰了起来,大家围绕芰王的生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很快陈守义就得到了消息,潜水钟已经被运送进来了。 第96章 水下寻棺 虽然潜水钟已经送到了营地,但我们还是等了个把小时才看到。 只见河道上过来了一艘橡皮艇,上面载着潜水钟,这玩意是个球状大铁蛋,乍一看就跟大号手摇爆米花机似的,但肚子要圆许多,在橡皮艇后面还拽着块大浮板,浮板上载着一个跟棺材似的设备,应该是减压舱了。 陈守义询问运送人怎么这么久才下来,运送人无奈的表示减压舱无法解决,最终从昆明的医院里调用了一台高压氧舱,经过技术改造后才得以实现,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由于潜水钟只能搭载一个人,让谁下去完成任务成了关键。 潜水钟就是个放进水里的密封球体,没有单独操作系统,说的通俗点就是个方便潜水员下水观察情况的辅助装置,但里面仍安装了许多仪表,用来实时监测水深、水压以及供气系统,想在水下作业还是需要潜水员出舱进行,但我们调用的这种属于闭式潜水钟,上面配有机械手,人是无法从里面出来的,想在水下作业就要会操作机械手。 黎世宁等人先后钻进去看了看,都表示无法看懂里面复杂的仪表,更不会操作机械手,这种设备触及到了他们的短板。 杰克表示自己能胜任,但陈守义一口回绝了,他的意思很明显,找芰王棺椁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能让一个老外执行,传出去哪有面子?同时还会让此次考古被人诟病,搞不好会成为老外的发现了。 陈守义建议找个专业人士过来,大家倒是没异议,然而经过多方联系却始终找不到合适人选。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计,我小心翼翼的举手说:“不如让我试试?” 陈守义愣道:“你?” 丁行知纳闷道:“你行不行啊就想试?” 我说:“刚才我钻进潜水钟看了,那些仪表我能看懂,机械手操作也不复杂,感觉跟操作叉车差不多。” 刘嫣儿提醒道:“你别开玩笑,这又不是叉车,没有专业知识风险太大了。” 我说:“我没开玩笑,是真能看懂仪表,也能操作机械手,我进鞋厂前曾在仪表厂干了半个月,对各类仪表都懂,只是在那干的不开心,所以离开去了鞋厂,在鞋厂的时候开叉车装货我都干过,原理差不多的。” 听我这么说大家犹豫了,陈守义试探道:“你确定愿意下去?” 我认真的说:“愿意,为国家的考古事业做贡献,就算有风险我也认了。” 陈守义欣慰道:“年轻人觉悟挺高啊,那让你试一试,放心,我会全力保障你的人身安全,老黎,你们愿意让他下去吗?” 黎世宁等人虽然还有顾虑,但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好同意了。 我心里还挺感动的,虽然我跟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些天的相处建立起了友情,他们没把我当成一个客户看待,而是当成了朋友。 经过一番准备我进入了潜水钟,戴上特制头盔、穿上厚实的特制服装坐到了操控台前。 潜水钟被送到了水域中央缓缓沉入水中。 我不住调整呼吸,通过潜水钟里的对讲装置向大家汇报情况。 随着潜水钟往下沉我打开了探照灯,透过舷窗往外看去,但这水很浑浊,加上很多浮游杂质能见度很低,外头几乎漆黑一片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能看到探照灯扫过的陡峭岩层。 我将探照灯调整到自动巡逻模式,依然只能看到漆黑岩层,然而随着潜水钟下沉穿过水下通道,下面的空间豁然大了起来,水下也不在是一片漆黑,这里的水域居然是诡异的幽蓝色,哪怕没有探照灯我都能看到水里的情况! 我的呼吸声通过对讲装置传了上去,刘嫣儿担心道:“什么情况宇阳,为什么你的呼吸这么急促?” 我颤声道:“蓝、蓝色的,这里的水是蓝色的,很明亮、很诡异。” 刘嫣儿问:“水里是不是有很多浮游生物?” 我说:“嗯,很多,还有成片发光的浮游生物。” 刘嫣儿说:“别怕,是夜光澡和海萤造成的蓝眼泪现象……。” 丁行知焦急的插话道:“别管这些了,赶紧找芰王棺椁。” 我透过潜水钟四个方位的舷窗朝外看去,只见整片水域被大量夜光藻和海萤充斥,水底还有成片的红色海藻在摆动,看的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远处有峭壁悬崖、海岭、谷沟,但除此之外水域里似乎没有大型生物了,四下寂静的可怕,这反倒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由于潜水钟不具备单独操作系统,我只好发指令,让上面将我拖拽到山崖那边的高点。 潜水钟被拖动了,但可能受到水下通道的限制,潜水钟没法拖拽到悬崖上,只能在附近的海岭上搁置,但这也能看到这边的情况了,但这片区域除了一些陡峭岩层外,没发现芰王棺椁。 我控制探照灯朝谷沟里扫去,这一扫顿时吓一跳,只见一只巨型章鱼趴在那沉睡,这巨型章鱼通体殷红,堆在那就跟一座小山包似的,触手上的吸盘比人脸都大! 我慌忙示意上面把我拖拽到别的区域去,免得惊醒了巨型章鱼。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几乎找遍了这片水域,还是没发现芰王棺椁,我有些心急了,上方还商量起是不是找专业潜水员过来,毕竟潜水钟的搜索范围有限。 这时候潜水钟突然晃荡了起来,我侧目一看,只见舷窗上出现了巨型章鱼的吸盘,我慌道:“拽我上去,我被巨型章鱼袭击了!” 上面听到我的指令后立即开始拉拽导管,但这巨型章鱼用触手死死缠着潜水钟,吸盘吸的舷窗很紧,上面根本拽不动。 巨型章鱼似乎恼羞成怒了,突然松开潜水钟,用触手给拍了出去,触手拍打在舷窗上都出现了细微裂痕,我吓坏了不停呼救,但通讯装置只剩下一阵呲啦呲啦声,这是被巨型章鱼拍坏了! 潜水钟在水里翻滚,我在里面天旋地转,最后落入那片红色海藻里,还穿透红色海藻往下沉去,原来这下面还有空间,但麻烦的是我发现潜水钟上连接减压舱的导管脱落了,我跟大家彻底失去了联系! 第97章 模拟太空 潜水钟慢慢停止了旋转,我也从天旋地转的感受中慢慢恢复过来,我趴到舷窗上朝外看,惊恐的发现外面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水域,探照灯照出的水里竟然看不到半点杂质,也看不到任何浮游生物,这水纯净的都感觉不到存在!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潜水钟怎么飘在水里没有沉底?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潜水钟的设计原理本身就是依靠自身重量沉底,按理说不可能飘在水里,除非地球重力消失或者这水具有超强浮力! 我在舱内没有飘起来说明重力没消失,那就只能是这水具有超强浮力了,这让我想到了高盐分的死海,眼下我似乎就位于类似死海一样的水域里。 我不住的深呼吸,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等冷静下来后我赶紧摆弄舱壁上的通讯装置,试着呼叫上面,幸运的是通讯装置并没有损毁,被我拍打几下就恢复了,只是传来的声音带着很多杂音,好在还能勉强听清楚。 丁行知听到我的声音后激动的骂道:“你拿个杯,导管一掉把老子魂都吓散了,还以为你挂了,怎么样,你还好吧?” 我一时不知该回答好还是不好了。 黎世宁的声音传来,“你个板马莫说废话,导管掉了他能好到哪里克,肯定陷入了绝境,宇阳,你现在是个莫情况?” 我把目前的处境汇报给了黎世宁。 大家听完我的汇报后都感到不可思议,刘嫣儿问:“你说你在一片红色水藻下的水域里?这水跟死海一样具有超强浮力,水里还没有任何活物?” 我回道:“对。” 刘嫣儿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问:“你有没有一种身处浩瀚宇宙太空的感觉?” “太空?这怎么可能啊……。”我惊愕了下,刘嫣儿这问题太没头没脑了,让我感到十分不解。 刘嫣儿补充道:“你先看看潜水钟外面的水域,在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纳闷的趴到舷窗上去看,外面纯净且虚无的黑暗环境加上潜水钟飘在水里轻轻晃动,还真是让我产生了坐在航天器里飘在太空里的错觉了。 我愣道:“神奇,居然真有这种感觉,刘姐,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刘嫣儿答非所问道:“你目前所处的水域很可能就是芰王棺椁所在地!” “啊?”我惊了下,不解道:“你是怎么判断的?” 刘嫣儿说:“还记得在洞腔穹顶上看到的岩画吗,画的是宇宙太空和太阳系的情况,紫阳真人之所以在墓室区域里画这些,显然是在实现邹衍的成仙论!” 她这一说我突然琢磨过来了,接话道:“你的意思是,邹衍的成仙论事实上就是进入宇宙太空,由于古代条件有限无法实现进入太空,所以紫阳真人就按照邹衍的成仙论,用水模拟了太空环境,想以此方式让芰王成仙?!” 刘嫣儿说:“是的,这是最符合实际的推测了,否则无法解释紫阳真人为什么把这里设计的这么诡秘、复杂,如果能在这片水域里找到芰王棺椁,那就证实了我的推测!” 我陷入了思忖,看来我的想办法在这里找一找了,可问题是受到潜水钟限制,我要怎么找? 这时候刘嫣儿问:“目前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我说:“还没哪里特别不舒服,只是感觉胸闷气短……。” 刘嫣儿沉声道:“那是因为潜水钟里的氧气正在被你消耗,加上连接减压舱的导管又脱落了,你会因为缺氧和高压环境产生各种不适,慢慢的会出现头晕、恶心、幻视、幻听等一系列症状……。” 我吓坏了,颤声道:“那、那怎么办?” 这时候陈守义的声音传来了,他说:“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死不了,听好了,下面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你务必听仔细了。” 我严肃道:“好,您说。” 陈守义说:“目前看来水下的情况很复杂,你又身处绝境,在加上我们的技术不成熟,还想把芰王棺椁弄上来已经不现实了,所以我们必须退而求其次……你回头往右上方看,那有块橙色扣板,扣板用一枚长螺栓拧着,你把螺栓拧下来打开,里面有一台DV机和一个便携式氧气罐。” 我回头朝右上方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块橙色扣板,于是把螺栓拧掉打开了。 陈守义接着说:“看到DV机了吗?” 我回道:“看到了。” 陈守义沉声道:“现在,我代表国家和组织向你提一个请求,希望你能为国家拍摄一段发现芰王棺椁的珍贵影像!” “好,我愿意拍。”我顿了顿问:“可潜水钟没有推进系统,我的搜寻受到局限,只能通过舷窗看到周边区域里的情况,别的地方就看不见了。” 陈守义说:“注意到你下去穿的特制衣服和头盔了吗?”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问道:“怎么了?” 陈守义说:“这是钻油平台维修工深海作业的抗压潜水服,可一定程度承受水压,那罐便携式的氧气大概能维持你一个小时的呼吸。” 我懂陈守义的意思了,他这是要我从潜水钟里出来了,这意味着我要放弃潜水钟的保护,仅凭一件抗压潜水服去对抗水下的一切! 虽然我不是很乐意这么做,毕竟这虚无黑暗的水下环境太瘆人了,只是到了这份上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陈守义接着说:“你有半小时找芰王棺椁,不管半小时内有没有找到,都要放弃!然后利用剩下的半小时找回导管,我们用导管把你拉拽上来,你一定要有时间概念,知道吗?” “嗯,知道了。”我回道。 陈守义说:“还有,如果真的遇到危及性命的紧急情况,那就放弃搜寻直接找导管上来,虽然找芰王棺椁至关重要,但不管有多重要在人命面前都不值一提,人身安全是第一的,懂了吗?” 陈守义这话让人很感动,给了我很大的勇气和信心,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说:“明白了陈连长,我会完成任务的!” 第98章 水母棺椁 我把氧气瓶连上头盔导管,用透明薄膜包上DV机并调试到录制状态,然后仔细检查了潜水服和头盔,确认没有纰漏后才深吸口气打开了舱盖,水流瞬间涌进来,眨眼功夫就把潜水钟给灌满了。 陡然增大的水压让我感到了肌肉发紧、眼睛肿胀、耳鸣、甚至是窒息,幸好这抗压服很快就自动充气卸掉了压力,不适感这才消失了。 我游出潜水钟卸下探照灯,准备探索这片水域。 水里的超强浮力在把我往上托去,幸好我拽住了潜水钟上的钢架,依托潜水钟的重量把身体稳住了,我意识到可以把潜水钟作为“锚”来使用了,否则我的身体无法对抗浮力,于是我爬回潜水钟,取来一捆安全绳,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固定在潜水钟钢架上,这才把身形稳定住了。 做好这些后我拿着DV和应急灯在水域里探索了起来。 水域里死寂的犹如真空地带,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耳畔血液流动的白噪音,我的神经高度紧绷,那虚无的黑暗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心理暗示,生怕黑暗中突然蹿出一只可怕的吃人怪物。 好在这情况只是心理作祟的臆想,并没有发生。 我的情绪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稳定下来了,经过探索我发现这里其实是有边界的,四面都有巨大的墙体挡着,只有上层的红色海藻可以出去,这好像是个巨大的沉箱! 刘嫣儿的推测是对的,这应该是真正的墓室! 但我搜索了附近的水域都没发现芰王棺椁,一看抗压服上的仪表数显,发现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来分钟,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我的心情一下急迫了起来,好在我还算冷静,意识到下方区域还没探索过,然而这水的超强浮力让我根本没法潜下去,探照灯又照不透那虚无的黑暗。 随时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很快就要到半个小时了,我决定放弃了,于是解开腰间的安全绳往上浮去,眼看我就要浮到红色海藻的区域了,突然那只巨型章鱼的触手穿透了水藻层一下将我缠住,触手上的吸盘吸附着我的身体,让我难以挣脱。 求生本能迫使我丢弃了探照灯和DV机,手脚并用挣扎了起来,幸好这巨型章鱼的触手十分滑,我抓住机会钻出了它的束缚。 这情况我只能调头朝潜水钟游去,想先进去躲避,那只巨型章鱼不死心跟了下来,用多条触手缠住潜水钟在水中疯狂摆动,我在里头被晃的头晕不已。 这巨型章鱼的身躯十分庞大,这里的浮力对它不起作用,它就这么疯狂晃动潜水钟不停的往下沉去,很快就沉到了底部。 我被晃的视野发黑,感觉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了,然而这时潜水钟却突然停止了晃动,我强撑难受感觉朝舷窗外看去,只见巨型章鱼胡乱舞动触手试图往上浮去,突然它的身体膨胀了起来,跟着一下炸开了,身躯化为了黑色汁液和碎肉四散,一条条大触手沉在了水底。 我大口喘着气,是这水下强大的水压救了我! 巨型章鱼炸掉后四周的水全被汁液染黑了,好一会才被水流冲散,不远处探照灯被吸在触手的吸盘上,光束扫出了水下的部分区域,当看到光束扫出了什么时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惊呼道:“是芰王棺椁!” 然而却没人回应我,我慌忙摸索抗压服上的通讯装置,但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放弃了。 我无法跟上面通讯,DV机也不知所踪,我意识到只能用肉眼去记录看到的一切了! 当看到芰王棺椁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人能办到的吗?! 芰王棺椁居然是一只巨大的透明水母,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巨型透明水母是活的! 只见芰王全身赤裸躺在巨型透明水母体内,尸身不腐、皮肤呈现乳白半透明色,背部跟水母的神经血管融合到了一起,两者的神经血管似乎共用了,芰王俨然成了水母的一部分! 我正观察着,芰王的眼睛突然瞪了起来,巨型透明水母一下立起了庞大身躯,朝我一伸一缩的游了过来! 芰王居然是活的! 我被这奇诡的一幕惊的毫无反应,直到巨型透明水母快要近身了才如梦方醒,惊慌失措的朝那片红色海藻浮去,我的上半身钻进了海藻里,但还是慢了一步,巨型透明水母的须状触手犹如绳索一般将我的脚给束缚住了,正把我往下拖拽,我死死抓住海藻对抗,但仍一点点被拖拽下去。 眼看我就要被拖拽下去了,这时一只硕大的邓氏鱼掠过了海藻丛,我像看见了救星似的朝它挥手,邓氏鱼很快发现了我 ,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过来,一口将我吞了下去,同时扯断了巨型透明水母的须状触手。 我摆脱了巨型透明水母的纠缠,然而我还没脱离危险,身体正在滑入邓氏鱼的腹部,慌乱中我摘下氧气瓶当做武器,不停砸向邓氏鱼的腹部,邓氏鱼吃疼开始扭动身躯摆动,大量水流涌了进来,跟着我被它吐出去了! 我在水里翻转了好几圈才稳住,发现邓氏鱼还在高速游过来准备吃掉我,氧气瓶已经丢失了,我憋着气情况十分紧急,好在我发现导管就在不远处,于是拼命朝那边游去。 我抓住导管死命拽动,与此同时邓氏鱼游过来了,正当它张开血盆大口要吃掉我的时候导管往上拽去了,邓氏鱼一口咬空马上向上游来,导管拉的非常快,邓氏鱼始终差一点追上,最终它选择了放弃调头游下去了。 我穿过水下通道往上升起,抬头看去,水面上有大量探照灯照着,下一秒我就破水出来了。 我看到了大家激动、欣喜的脸庞,然而还不等我多看一眼,强烈的不适感袭来,我一口血喷在了头盔透明面罩上,视野一黑就晕过去了。 第99章 永生水母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昆明的医院里了,记忆完全处于断片状态,根本想不起为什么会来医院,只是隐约记得中了金蚕蛊命不久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要进入减压舱进行治疗,随着治疗我的记忆才渐渐回来了。 得知我恢复记忆陈守义马上赶来见我,我将水下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 陈守义吃惊道:“芰王将巨型透明水母作为棺椁?芰王和水母都还是活的?你这是说两者都活了两千多年吗?” 我难以回答陈守义的问题,只是说:“我只能说芰王跟水母融为了一体,他好像能通过神经控制水母的行动。” “这……。”陈守义愣道:“这是不是有点太科幻了?” 我苦笑道:“陈连长,我没半句谎言,这就是我看到的事实,可惜当时我被巨型章鱼袭击,把DV机弄掉了,无法将影像拍下来。” 陈守义叹道:“我倒是愿意相信你说的,但把水母当成棺椁、跟水母融为一体、芰王还活着、并能通过神经操控水母的行动,这些加起来就像天方夜谭,哪怕是当代的科学技术也很难办到,更何况是两千多年前的古人?你叫我怎么写报告送上去,首长们不会信的。” 丁行知插话道:“不信拉倒,你就说宇阳没找到芰王棺椁不就行了吗?” 陈守义对丁行知的建议不置可否,将信将疑道:“安先生,当时你身处黑暗的水下,又承受着二三十个大气压,在那样的环境里人的神经是很容易错乱的,看到幻觉不奇怪,你确定看到的不是幻觉吗?” 我一下急了,说:“陈连长,我没神经错乱,我可以对天发誓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你要是不信就让专业潜水员下去打捞啊。” 陈守义无奈道:“虽然我愿意相信你说的,但没有拍到影像很难有说服力,罢了,你说的这些我不写进报告,就按老丁说的来吧。” 丁行知说:“这就对了嘛,何必纠结芰王棺椁,就当没发现好了,反正写不写进报告影响都不大,毕竟墓里发现的陪葬品足够你交待了,反正我们的任务结束了。” 陈守义长吁口气,跟我们挨个握手打算告辞了。 丁行知笑呵呵道:“老陈,那我们的报酬你看……。” 陈守义笑说:“放心,跟部队合作是有保障的,一分也不会少给你们,但要等一阵子,这不是笔小数目,要等芰王墓考古活动完全结束,把报告递上去获批了,这笔钱才能打进指定的账户。” 丁行知试探道:“那要等多久?” 陈守义为难道:“这我就不好说了,要看程序走的快慢了,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等个一年半载也有可能。” 丁行知有些无奈,但陈守义都这么说了他也没辙,只好默认了。 聊完报酬的事后刘嫣儿问:“对了老陈,杰克和艾丽莎在哪,还在哀牢山里吗?” 提起这两人陈守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刘嫣儿问:“怎么,出什么状况了吗?” 陈守义眉头紧锁道:“我们查到天使微笑的人是从缅北非法入境的,还携带喷火器等武器,触犯了我国的法律,我原本打算把他们移送到有关部门处置,但考虑到他们救人心切,又愿意跟中科院病毒研究所合作,所以就帮着隐瞒了一些情况,哪知这两人居然背着我悄悄跑了,还带走了女巫病毒!” 刘嫣儿叹道:“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们找女巫病毒并非是简单救人,这病毒蕴含的商业价值巨大,用来制药、做疫苗显然无法将利益最大化。” 陈守义说:“算了,你们也别纠结这事了,这事我会汇报给相关部门,会有专人跟进盯着天使微笑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利用病毒制造威胁,会有人处置的。” 黎世宁问:“病毒研究所留了毒株没有?” 陈守义点头道:“幸好留的及时否则情况就复杂了,我们手上有毒株就不是那么担心了……好了,就这么说吧,我要去哀牢山里做善后工作了,这次跟你们合作的很愉快,将来国家要是需要你们,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大家异口同声道。 将陈守义送走后丁行知立马抱怨了起来,说跟军方合作就这点麻烦,要等复杂的程序走完才能给钱,抱怨完这些后他还抱怨起了刘嫣儿,说刘嫣儿这么信任艾丽莎,早说美国人靠不住了,现在一语成谶,这美国妞居然带着病毒跑了,幸好咱们的研究所留了毒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嫣儿不满道:“你冲我抱怨什么?艾丽莎不过是天使微笑的雇员,有些事根本做不了主,这主意明显是杰克拿的。” 丁行知哼道:“你看看,居然还护着她?她是给你灌迷魂汤了吗?” 刘嫣儿白眼道:“别跟我扯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两人在那争论的不可开交,听的我头都大了,无奈道:“你俩能不能安静一会?” 两人这才消停了。 我躺下来望着天花板发呆,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看到的真是幻觉?” 刘嫣儿说:“应该不是幻觉,芰王确实可能以水母为棺。” 我看向刘嫣儿问:“刘姐,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是相信自己看到的。”刘嫣儿说着卷起了我的裤脚,我坐起来看了下,只见右脚脚踝处有一排细密的小点,看着就像针孔似的。 我纳闷道:“这是针灸留下的吗?” 刘嫣儿摇头道:“不是,这应该是水母触须释放出的刺丝造成的,刺丝很细能穿透抗压服扎进了你的皮肉里,水母刺丝有麻痹作用,幸好你跑的快所以才没什么感觉,要是在晚一点你怕是都上不来了。” 我心有余悸,看来还要感谢那条邓氏鱼了。 刘嫣儿问:“你们听说过灯塔水母吗?” 大家茫然的摇了摇头。 刘嫣儿说:“这种水母能逆向发育返老返童永生不死,我怀疑芰王棺椁就是蛊化的灯塔水母,跟灯塔水母融合在一起能实现某种程度的永生,这也是他尸身不腐的秘密,同时这也符合邹衍的成仙论,邹衍崇尚宇宙力量和大自然的力量,用水模拟宇宙太空环境,用水母实现永生,这是邹衍独创的成仙论!” 我愣道:“这就是说芰王真的没死,实现了永生成仙了?” 刘嫣儿摇头道:“事实上芰王已经死了,但他的神经元已经跟永生水母结合到了一起,你看到的芰王活了不过是水母大脑在活动!” 第100章 鹊巢鸠占 我感慨道:“紫阳真人把邹衍的成仙论理解的这么透彻,让芰王实现了永生,这也算是某种意义的成仙吧。” 丁行知不屑道:“不过是一具没意识、没知觉会动的尸体罢了,这算哪门子成仙。” 刘嫣儿说:“你别忘了这件事的时代是在两千多年前,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然不简单了。” “这倒是。”丁行知摸着下巴思忖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啊。” 刘嫣儿好奇道:“什么事想不通?” 丁行知说:“紫阳真人为了摆脱芰王的控制,造墓求快,尽可能利用地形缩短工期,按理说这会建的很敷衍,但我们下墓后的感受却完全两样,有些机关的设置极尽细致,尤其是让芰王成仙的手法,实现起来难度不可谓不大,这是不是有点矛盾了?” 我嘀咕道:“你这一说好像是挺矛盾的,这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直不吭声的黎世宁插话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墓可能不是芰王的?” 我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说:“你们说水母里葬的会不会不是芰王,而是紫阳真人,真正想成仙的是他?!” 刘嫣儿惊了一下,沉吟道:“还真有这种可能。” 丁行知拧眉道:“如果这墓是紫阳真人为自己打造的,那一切就说的通了,只是这么一来芰王又在哪?” 我深吸口气说:“树林瀑布洞墓里葬的才是芰王!” 丁行知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妈的,还真是啊。” 我看了黎世宁一眼,发现他神情淡然自若,似乎对我们的推测并不感到意外,我试探道:“老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么一回事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黎世宁微微一笑说:“从看到吊桥下的邹衍像开始,我就猜到这墓不是芰王的了。” 丁行知不满道:“黎黑鸭,你这就不厚道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黎世宁哼道:“说不说有莫斯区别,说了反而容易把事情搞复杂了。” “好一个鹊巢鸠占。”我感叹道:“不管这墓是芰王的还是紫阳真人的,跟咱们没关系了,我更担心的是该怎么解体内的金蚕蛊,现在怎么办几位?” 丁行知悻悻道:“军方的钱都没到位,老子哪有动力,再说了你体内的金蚕蛊现在挺稳定的,还是别折腾了……。” 我急道:“那怎么行,这样就像背着定时炸弹,谁知道啥时候就爆了,丁老板,你可要负责到底啊。” 这时候黎世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扔在床上,说:“莫费劲了,这里头就有破解金蚕蛊的法门。” 我诧异的拿起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本缝制的兽皮书,问道:“这是什么?” 黎世宁说:“打开看一哈就晓得了撒。” 我带着疑惑翻开了兽皮书,只见里面全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昆虫图案,图案边上还有大量文字标注,但这些文字我看不懂,看着像一个个扭曲的蝌蚪似的,我继续往后翻,很快看到了蚕蛹女尸、蜥蜴蛊人的制作图案,还有金蚕蛊的图案。 我明白这是什么了,这是芰王的炼蛊法门! 刘嫣儿吃惊道:“黎师兄,这兽皮书哪来的?” 黎世宁说:“我在瀑布洞墓里清理尸身时,在棺内的暗格里发现的。” 丁行知不悦道:“这么重要的发现你怎么现在才说?” 黎世宁无奈道:“刚拿到的时候是用一个机关盒子装着的,我以为是紫阳真人的修道笔记,感觉有用就收起来了,我怕被老陈晓得我拿墓中文物,所以才不敢透露,直到昨天我弄开机关盒子才发现是芰王的炼蛊法门。” 既然这上面有破解金蚕蛊的法门那就省事了,我激动不已,指着上面的蝌蚪文问:“刘姐,你认识这些文字吗?” 刘嫣儿拿起兽皮书看了看说:“像是老苗文,但很多字眼跟当代的老苗文不同,要花时间破译。” 我把兽皮书交给刘嫣儿,说:“那麻烦刘姐尽快帮我破译一下。” 刘嫣儿点点头,将兽皮书收了起来。 丁行知高兴道:“真是意外收获,这兽皮书可是芰王的绝学,堪比百蛊全书啊,不仅能破解金蚕蛊,要是还能学到里面的炼蛊方法,那可发达了,哈哈哈。” 刘嫣儿白眼道:“芰王的蛊术邪的很,这世上任何邪性法门都伴着反噬,我建议不要学,等宇阳身上的金蚕蛊解了,我立马给烧了!” 丁行知忙说:“别啊,这东西这么宝贵,这么烧了太可惜了吧……。” 两人围绕这本兽皮书又争论了起来。 这事尘埃落定后我们返回了温州,黎世宁跟着我们去温州玩了几天才离开,至于去哪他没告诉我们,估计又去极地探险去了吧。 刘嫣儿破译兽皮书需要时间,我只好滞留在丁行知那等消息了。 由于出门好多天,饰品店里的女店员被人挖了墙角,这把丁行知气的够呛,我恰巧没事做就暂时给他当了店员。 经过一个多月的等待,刘嫣儿那传来了消息,她破译了兽皮书上的文字! 我和丁行知赶紧过去了,到了后刘嫣儿先是给我做了全方位检查,在检查过程中她时而惊讶、时而疑惑,搞的我心里很不踏实。 检查完后刘嫣儿严肃道:“宇阳,这些天你有没有感到不适?” 我回忆了下,摇头道:“说来也怪,我不仅没感到不适,相反感觉精力比以前旺盛了不少,还耳聪目明,以前我有点近视和散光,但现在没了,很远的地方都看的十分清楚,还有就是有时候我忘了抽烟,但也不会吃东西吐了。” 刘嫣儿闻言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紧张道:“怎么了刘姐?” 刘嫣儿没吱声,丁行知急道:“小师妹,宇阳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叹什么气。” 刘嫣儿沉声道:“麻烦了,宇阳已经跟金蚕蛊融为了一体,他把金蚕蛊给驯服了,现在他的五脏六腑和血液里流的都是金蚕蛊的蛊毒!” “啊?!”丁行知吃惊不已,我慌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是减压病阴差阳错把金蚕蛊驯服了!” 第101章 成了蛊医 我呆若木鸡道:“这意思是没法解了吗?” 刘嫣儿说:“解了也意味着你会死,简单说你和金蚕蛊已经同呼吸共命运了。” 我苦笑了起来,没想到情蛊解了又中了个无法解的金蚕蛊,老天真是捉弄人啊。 见我情绪低落,刘嫣儿安慰道:“你不要想那么多,融合金蚕蛊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截口道:“你别安慰我了刘姐,不是坏事难道还是好事?体内有这么只怪虫,身上又都是蛊毒,我怎么过正常的生活?” 刘嫣儿笑说:“怎么过不了正常生活,阿金婶不也过上了正常生活吗?” 我叹了口气陷入了茫然。 刘嫣儿接着说:“这或许是你的宿命,我给你个建议,你可以当个蛊医!” “蛊医?”我愣道。 刘嫣儿点头道:“没错,蛊是有两面性的、是一把双刃剑,你不要以为蛊就一定是邪门的、是害人的东西,蛊这东西在心地纯良的人手里运用得当是能治病救人的,还能成为谋生的职业,当代的苗医手法实际上就源于蛊师。” 我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听着。 刘嫣儿说:“金蚕蛊是百蛊之王,每个蛊师毕生的梦想便是能炼出金蚕蛊,驱使它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你有成为蛊师或蛊医的得天独厚优势,加上芰王这本炼蛊法门,他日你一定能成为大蛊师!” 丁行知问:“你不是说芰王的炼蛊法门邪性容易反噬吗,还让宇阳学?” 刘嫣儿白眼道:“宇阳体内有金蚕蛊的底子,这能吸收反噬的副作用,降低炼蛊风险,芰王的蛊术法门之所以邪性是因为炼它的人心术不正!宇阳心地纯良,他来练邪性就不存在了,反而能成为治病救人的利器,让他有所成就!” 我想了想问:“我只有成为蛊师这一个选择吗?” 刘嫣儿摇头道:“不是,你也可以选择阿金婶那样的生活,但我认为这很浪费,既然命运给你安排了这样的际遇,我认为你该顺势而为,而不是选择对抗命运!” 我吁了口气,说:“我考虑考虑吧。” 刘嫣儿拉起我的手,将兽皮书交到我手上,说:“兽皮书就交给你了,至于你学不学上面的法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没人可以勉强你,但我有句忠告,如果你要学一定要挑着学,毕竟有些法门是把人炼成蛊,太过邪门了,最好不要学。” 我颔首道:“好。” 丁行知笑呵呵道:“宇阳,你要是不愿学就把兽皮书给我,我倒是乐意学一学……。” 刘嫣儿白眼道:“丁行知,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芰王的炼蛊法门不简单,你体内没金蚕蛊打底学了必然被蛊毒反噬,到时出了状况可别指望我救你!” 丁行知讪讪道:“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什么。” 刘嫣儿哼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想学了用来赚钱对不对?” 丁行知不自然的笑了笑,跟着对我说:“宇阳,咱俩合作怎么样?” 我疑惑道:“合作什么?” 丁行知说:“我的店让你技术入股,你也别去厂里打工了,这能有出息吗?你干脆就当个蛊医,我来招揽生意,咱俩一起发财。” 我苦笑了下。 丁行知说:“你笑什么,我说真的,这可是一条生财之道,你学了芰王的蛊术后能驱使蛊虫,有些蛊虫能解决医院里没法解决的疑难杂症,这可是独家生意啊,再说了你这情况又干不了别的,咱们合作发财难道不好吗,这也是一个职业啊,你刘姐的建议还是靠谱的,这才是你该走的路,你觉得呢?” 我被丁行知说的动心了。 丁行知见我动心,赶忙趁热打铁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咱俩一起经历过生死算是朋友了,我丁行知也许会为了赚钱坑客户,但绝对不坑朋友!” 我深吸口气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丁行知拉起我的手握了握,挤眉弄眼道:“安老板,今后咱俩可就是合伙人了。” 我会心的笑了,刘嫣儿扬起嘴角说:“虽然我不认同用蛊赚钱,但如果真能救人治病,丁师兄这主意倒是不错。”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开始钻研芰王的蛊术,芰王对蛊的研究十分深入,说他是昆虫专家真是一点不夸张,他对虫子的了解都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比如关于炼蛊线虫的手法就不下六种,不同手法炼出来的蛊线虫作用也不同,有能寄生在大脑里让人丧失理智的蛊线虫,也有进入体内疯狂繁殖吸血杀人的蛊线虫,还有能吸食魂魄的蛊线虫……。 其中有些虫子大自然里根本不存在,需要通过特殊手法从动植物体内提取物质,然后放入器皿中,用巫咒和手法将其培育成蛊虫,完全就是全新物种了;比如书中还提到人体内存在“三尸九虫”,这种虫子乃五谷精气所化,是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实体的,但可以通过手法将其培育成有实体的蛊虫,具有修复魂魄、起死回生的神奇作用! 这些内容听着就像天方夜谭毫无科学根据,跟迷信一样一样,但记载的又极为详细,介绍的煞有介事跟真的似的。 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迷信内容我是一概不学,只学自然界里有的虫子,能通过咒语和手法改变其生物特性,变成能供我驱使的蛊虫,至少这些手法在我看来还稍微有那么点科学根据,用来治疗疑难杂症心里也有底。 经过一段时间的钻研,我能将一些普通虫子炼成蛊虫了,并通过咒语驱使它们治病,比如用虫子治疗伤口、毒肿,都起到了不错效果。 丁行知给这种手法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苗疆虫疗术,他还打着“苗疆虫医治疗疑难杂症”的口号在大医院外偷摸招揽生意,虽然大多数人不相信这种手法,但也有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起初我们的生意很惨淡,但不管怎么说比丁行知卖道家饰品还是强多了。 直到我将一名患有不死绝症的红斑狼疮患者治愈,虫医的口碑一下爆了,上门求医的人也多了起来,但我们的麻烦也随之而来了。 第102章 刘嫣儿的心结 我没料到口碑爆了会是个麻烦,还和丁行知做着发财美梦,直到公安来查封店铺、以非法行医罪名把我们抓进了局子,我们才如梦初醒。 幸好我们没造成人员伤亡,还治好了不少人,公安查实后倒是没把我们怎么样,但还是给安了个利用巫术、迷信偏方行医的罪名,让我们停业并罚没了非法行医的收入,这才把我们放了。 刘嫣儿得知消息过来接我们,一上车丁行知就骂开了,“你拿个杯的,忙碌几个月全白搞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狗生举报的,要是让我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刘嫣儿哼道:“让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嫌不够麻烦?这事摆明是医院举报的,谁叫你跑人家门口招揽生意,不举报你举报谁?” 丁行知郁闷的叹了口气。 刘嫣儿说:“你的策略本身就有问题,行医没资质不说,还用虫子治疗,迟早出事……。” 丁行知皱眉道:“既然你知道有问题,当初怎么不制止我们?” 刘嫣儿翻白眼道:“谁知道你这么精明的人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居然跑人家门口招揽生意,亏你想的出来。” 丁行知无奈道:“这不是揭不开锅了嘛,不这么招揽生意还能怎么招揽?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我叹道:“是啊刘姐,人家不知道蛊可以治病,也没人相信我们,丁老板也是没办法了。” 刘嫣儿想了想说:“你们需要一个掮客。” 我愣道:“什么掮客?” 刘嫣儿说:“简单说就是业务员,但不是普通业务员,你们从事的行当很特殊,如果按现在的策略去抢正规医院生意,我敢保证还会被抓,因为你们扰乱了正常的医疗秩序。” 我有点顿悟了,颔首道:“这倒也是,而且用蛊虫把医院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攻克了,容易引起社会关注,招来麻烦。” 刘嫣儿点头道:“没错。” 丁行知问:“掮客能给我们拉来生意?能拉来什么生意?”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虚病邪症的病人。” 我好奇道:“这是什么病人?” 刘嫣儿说:“通俗的说是中邪、鬼上身之类的病人,在说的直白点就是医院都看不好的严重精神病!” 我愣道:“精神病蛊术也没办法治吧?” 刘嫣儿看了丁行知一眼,说:“蛊术确实没法治疗虚病邪症,但还是有一定作用,如果在配上丁行知的阴山法,那就很有搞头了。” 丁行知欣喜道:“嘿,还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刘嫣儿哼道:“你这加钱居士都掉钱眼里了,当然想不到了,任何一门生意都是学问,要有得当的策略和方式方法,只想着赚钱只会适得其反……对了,既然你决定干这行店就不要开了,开店不仅容易招惹麻烦还是一笔开支。” 丁行知想了想说:“也对,算了,反正查封了不开就不开吧。” 这时我注意到刘嫣儿没朝我们的住处过去,好奇道:“姐,咱们这是去哪啊?” 刘嫣儿说:“给你们介绍个掮客,他手上应该有生意。” 我和丁行知对视一眼都很高兴。 车子朝着僻静的郊区农村开去了,刘嫣儿突然问:“丁师兄,从云南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丁行知的神色不自然了起来,心虚道:“没吧,我好像没答应你什么……。” 刘嫣儿白了丁行知一眼。 丁行知这才支吾道:“其实我是骗你的,大师兄压根没留信物给你。” “什么?!”刘嫣儿陡然提高了声调,一脚急刹把车停在了路中间,幸好郊区路上没什么车,不然太危险了。 刘嫣儿瞪着丁行知,咬牙道:“丁行知,你是不是过分了,拿这种事骗我去云南?!” 丁行知无奈道:“谁叫你不乐意去,我没办法才找了这借口。” 刘嫣儿被气的翻白眼,厉声道:“下去!” 丁行知陪笑道:“别这样小师妹,我又不是故意的……。” 刘嫣儿一字一顿道:“我叫你滚下去!” 丁行知为难道:“你不是说去见掮客吗,把我们丢在半路……。” 刘嫣儿直接上手推搡丁行知,丁行知没辙只好下车了。 我第一次见刘嫣儿这么生气,坐在那有些发懵,刘嫣儿厉声道:“你还傻坐着干什么,给老娘滚下去!” 我回过神慌忙下车,刘嫣儿马上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了。 望着远去的车子我愣道:“丁老板,刘姐干嘛这么生气?是因为你说的大师兄信物吗?”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说:“少管我们师兄妹的闲事,小心好奇害死猫……赶紧给她打电话问问掮客地址!” 我不悦道:“问一下又不少块肉,我也是受害者啊,莫名其妙被刘姐吼,还被她丢在半路上。” 丁行知轻叹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我大师兄尹明修是小师妹的初恋,两人那时候的感情很好,但我大师兄这人心高气傲,一心想将阴山派发扬光大,使之成为能跟正一、全真、茅山并立的道教正统,但阴山派的法门偏邪性,为正统道教所不齿,这导致我们无法融入正统,师父他老人家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我们的定位只能是民间法教,可大师兄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些正统门派也有邪性的禁术,为什么他们能成为正统而我们却不行?说到底谁是正统都是力量使然。” 我颔首道:“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理念。” 丁行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也不看看什么时代了,这他妈都网络信息时代了,不是靠斗法决定谁是正统的时代了,争这个还有什么意义?现在比的是谁钱多谁是大爷。” 我苦笑道:“这倒也是。” 丁行知感慨道:“师父看出了大师兄的野心,认为他不适合呆在阴山派,所以把他逐出了师门,还勒令我们师兄弟妹不要跟他接触来往,否则视为背叛师门,当时小师妹正跟大师兄热恋,大师兄的突然离开让她这恋爱脑经历了断崖式分手,她哪受得了,伤心了很久,这事都成了她的心病,以至于将痛苦都发泄到其他男人身上了,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 第103章 乩童居士 我叹道:“刘姐这是摆烂了。” 丁行知摆手道:“不见得是摆烂。” 我疑惑道:“这不是摆烂是什么?” 丁行知望着远处的大山出神,沉吟道:“你还年轻,当哪天有个女孩让你刻骨铭心你就懂了,小师妹看似在摆烂,实则是对大师兄爱的深沉,当一段感情因为外部因素无疾而终,会让人铭记一辈子,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结果了。” 我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刘姐只是想跟大师兄来个正式了断?” 丁行知想了想说:“这就像一场考试,不管考的怎么样都会想知道分数,是这种心理。” 我说:“这不就是北方人民说的轴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丁行知感叹了句,跟着催促道:“差点被你带沟里了,老子又不是开爱情讲座的……别废话了,你倒是赶紧给她打电话问问掮客地址啊。” 我悻悻了下,掏出手机准备给刘嫣儿打电话了,只是还没打刘嫣儿的车子就停在了面前,我和丁行知欣喜不已连忙上了车。 丁行知不住的给刘嫣儿道歉,刘嫣儿不耐烦道:“闭嘴吧你,道歉要是有用还要法律干什么?我警告你丁行知,以后在敢拿这种事来诓我,别怪我翻脸!” 丁行知陪笑道:“不会,绝对不会了。”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车子开上了盘山公路,路边的路牌指示要进入泽雅风景区了。 进入泽雅风景区后又开了将近半小时,车子在一个山坳口停了下来,下车后路边有一条很陡的石头阶梯一直往下延伸,而下方则是一个小村落,但这小村落似乎废弃了,石头房不是坍塌了就是被肆意生长的植被覆盖了。 我注意到石头阶梯边上竖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牌子被茂密的枝叶遮蔽了,我扒开一看,上面用油漆写着“仙元村”。 石头阶梯上遍布青苔湿滑的很,左侧无遮无拦,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我们只能靠着右侧岩壁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丁行知皱眉道:“我看这村子都废弃了,你确定掮客住在这,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刘嫣儿说:“这石梯太危险了,不要分心,一会跟你们说。” 沿着石梯下到底后便是一条干涸河道,刘嫣儿带着我们沿着河道往下游走去,大约走出了三百来米,在右侧河岸上看到了一栋破败的二层小石屋,小石屋前摆着一个满是灰尘的鼎炉,门楣上挂着块黑漆漆的牌匾,牌匾上书“仙元宫”三个字,好像是座庙。 “就这了。”刘嫣儿指着小石屋说。 丁行知气喘吁吁道:“可算到了,这是座村庙啊,掮客住这么破烂的地方?” 刘嫣儿说:“你别看这座村庙不起眼,但早些年香火很旺盛,后来政府对泽雅风景区进行开发,把河水给引走了,村民先后搬走这里才慢慢废弃了,这庙里有个声名远播的老居士,她是个乩童,能解决神头鬼脸的事,手上有大量虚症邪病的病人。” 丁行知诧异道:“你说的掮客就是这乩童啊,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怎么认识的?” 刘嫣儿有些走累了,坐在一块石头上回忆道:“大概七八年前吧,我班组里有个女孩跟个煤老板去泰国玩了几天,回来后身体就出了状况,高烧不退又吐又拉,呕吐物还很恶臭,去医院什么也查不出来,我意识到她可能染了邪病,就用鬼门十三针进行治疗,但作用不大非常难搞,后来她听别人说这里有个老居士很厉害,我就陪她一起过来试试,结果这居士起乩找到了问题所在,原来她在泰国胡乱进庙拜神,事实上拜的是一个阴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鬼,她被这鬼给缠了,后来我们把老居士请到泰国去做法,让她跟阴神沟通,这女孩才恢复了正常。” 我吃惊道:“那还真是厉害了。” 丁行知不屑道:“说的这么神乎其神,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刘嫣儿皱眉道:“你别不信,这老居士真有东西,她出生时难产夭折都被父母丢弃了,但靠着一口气硬是挺过来了,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婴儿本身就有阴阳体质,能感应到阴能量磁场。” 我不解道:“既然她这么厉害,手上的虚病邪症自己都能解决了,哪还有客户介绍给我们?” 丁行知思忖道:“你有所不知,这种人常年受到阴能量磁场的影响,往往比较虚弱和短命,她应该虚弱的没法自己解决问题了。” 刘嫣儿点头道:“是的,两年前我听说她卧病在床,不接待客户了,本来我想找个机会来看看她,但一直没腾出时间。” 我们正聊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质问:“你们是谁,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这女孩年约十七八的样子,扎着高马尾,穿着牛仔裤和蝴蝶领白衬衫,真是清纯逼人啊。 刘嫣儿站了起来,欣喜道:“阿娇!啧啧啧,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当年我过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没想到几年不见都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刘嫣儿!” 女孩上下打量起了刘嫣儿,不一会就激动的过去抱住了她,激动道:“嫣儿姐,没想到是你啊!” 两人抱着热切的寒暄了几句,刘嫣儿给介绍了下,这女孩叫沈梦娇,是老居士的孙女。 得知我们是来找老居士的,沈梦娇叹道:“我奶奶去世很久了。” 我感到一阵失落,丁行知无语道:“小师妹看看你办的事,人家都过世了还带我们来,这不是浪费时间啊。” 刘嫣儿白眼道:“我哪知道老居士过世了。” 我和丁行知坐在那长吁短叹,沈梦娇好奇道:“你们找我奶奶有什么事吗?” 刘嫣儿把我们的来意给说了。 沈梦娇笑说:“那你们没来白,我奶奶临终前留下了客户的通讯录,上面都是她答应了但又因为身体问题没来得及处理的生意,反正我也没用,就送给你们了吧。” “真的啊?!”我和丁行知喜出望外激动了起来。 第104章 神机妙算 沈梦娇带我们进了仙元宫,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手持拂尘的女神明坐像,坐像十分残破,还落满了灰尘,已经很久没打理了,这女神明我以前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哪路冷门神明。 沈梦娇对着神像恭敬的作揖行礼,我们几个也跟着行了个礼以示尊重。 丁行知望着神像,思忖道:“原来老居士是闾山派的红头法师,拜陈靖姑为法主的,失敬失敬。” 沈梦娇回头看了丁行知一眼,赞许道:“丁大哥,你很懂啊。” 丁行知得意道:“同为修道人士略知一二吧。” 我好奇道:“丁老板,闾山派是什么门派,这陈靖姑又是哪路女神仙啊?” 丁行知说:“闾山派是华南地区的道教流派,奉行符咒和巫法,他们的法师分为红头法师和黑头法师,这陈靖姑又叫临水夫人或顺天圣母,是红头法师的法主,主司驱邪纳福等法事,还是很厉害的,可惜闾山派跟阴山派的地位一样,也入不了正统道派,只能算是旁门左道。” 刘嫣儿哼道:“正统如何旁门左道又如何,只要能让老百姓安宁就是好的信仰,老居士虽修的是旁门左道,但她是实实在在替老百姓解决问题,德行不见得比正统道派人士差,正统道派也不见得有多好,出的败类还少吗?” 丁行知颔首道:“这话我认同,一个道派是不是正统根本不重要。” 我问:“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丁行知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说:“重要的是秉持一颗修道善心。” 我点头道:“我举双手同意。” 穿过大殿后我们跟着沈梦娇顺着一条木梯上了二楼,楼上挂满了红、绿、黑、白等多种颜色的帷幔,帷幔上还绣着不少文字图案,看上去像是符和咒文。 沈梦娇蹲在一张办公桌后翻箱倒柜找东西,办公桌上铺着符布、放着陈靖姑法像,还有很多没见过的道家法器。 我小声问:“刘姐,这是老居士工作的地方吗?” 刘嫣儿点点头说:“嗯,这是她起乩的法坛。” 我又问:“起乩到底是一种什么法术啊?” 丁行知不耐烦道:“你这小子怎么十万个为什么,起乩都没听说过吗?就是施法请神明或者鬼上身,查事、问事,说的简单点就是通灵。” 丁行知这么一解释我就懂了。 “找到了。”沈梦娇欣喜的喊了一声,随后将一本残旧的笔记本递给了刘嫣儿。 刘嫣儿翻起了笔记本,我和丁行知凑上去看了下,上面写着不少人的联系方式,包括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病人情况介绍,说白了这笔记就跟医院病历一样! 我们都很高兴,有了这本笔记那生意就源源不绝了! 刘嫣儿刚想合上笔记本,突然从里面掉出了一个信封落在我脚边,我捡起一看都懵了,信封上居然写着“刘嫣儿亲启”的字样,我诧异道:“刘姐,这有一封信是给你的啊。” 刘嫣儿疑惑的接过了信封,愣道:“怎么会有一封给我的信?” 沈梦娇也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丁行知催促道:“既然是给你的还磨叽什么,打开来看看。” 刘嫣儿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丁行知示意道:“你念念。” 刘嫣儿读了起来,“刘丫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我之间缘分纽带未断,你迟早还会在来找我,所以我留下了这封信,这本笔记是留给你的,里面是我因为身体缘故无法践行的承诺,这些事主拜过靖姑、上过香、发过愿,必须去兑现诺言,否则我在九泉之下将不会安宁,可惜啊,我孙女阿娇不是修道的料,所以我只能拜托你和同来的两位先生了……。” 我吃惊不已,老居士居然算到刘嫣儿还带了两个男人! 刘嫣儿读到这停了停看向了沈梦娇。 沈梦娇坐在那神情黯然,估计是想起奶奶伤感了吧。 丁行知感叹道:“老居士真是神机妙算,别停,接着读小师妹。” 刘嫣儿继续读了起来:“这些事主的问题可以为你们带来一笔不菲酬劳,但有些事主家庭贫困,切不可强行让人破财,否则有损修道人士的德行,还有就是我走后阿娇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想拜托你收留她,让她给你们打下手,让她有口饭吃就好……。” 沈梦娇嘤嘤抽泣了起来,我掏出纸巾递给她,她抬头看了我一下,小声说了句谢谢。 刘嫣儿继续读道:“阿娇这孩子很可怜,是个孤儿,是当年我到江西九江给事主解决问题,期间路过一座山在坟地里捡来的弃婴,我看跟她有缘就收养了,她知道我不是亲奶奶,曾动过找父母的心思,让她不要找了,这孩子六亲缘浅找到了也未必是好事。还有就是,在我法坛下的抽屉里有一块令牌,是我跟事主的信物,见到令牌他们就会相信你们了,能给你们省去不少事。” 信的内容到这就结束了。 沈梦娇此时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丁行知叹道:“没想到老居士还来个托孤,小师妹带着她能干什么,难不成去夜总会坐台……。” 刘嫣儿狠狠瞪了丁行知一眼,皱眉道:“你个脑瘫儿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别张嘴就来!” 我也白了丁行知一眼,说道:“丁老板,你这话说的确实不合时宜了。” “嘿真滑稽,你俩怎么穿上一条裤子了。”丁行知苦笑道:“气氛这么凝重,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别当真……老居士这笔记本挺值钱的,帮她带带孙女也合理,算是公平交易吧。” 刘嫣儿说:“阿娇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么大有自主能力了,带她能让你费什么事?老居士将她托给我只不过是想帮她谋条出路,算起来咱们还占着便宜了。” 丁行知讪讪道:“这倒也是。” 刘嫣儿环顾了下房间,问:“阿娇,这里应该很久没住人了吧,你现在住在哪里?” 第105章 组成团队 沈梦娇抽泣道:“奶奶去世后我没了依靠,就去景区的一家饭馆当服务员了,老板包了食宿,我这次回来是拿换季衣物的。” 刘嫣儿疑惑道:“老居士过世后没给你留下钱财吗?” 沈梦娇摇头道:“没有,奶奶平时帮善信解决问题大多只收成本价,很多时候甚至是赔钱的,所以什么都没留下。” 我们唏嘘不已,丁行知感叹道:“老居士真心善啊,反正我做不到。” 刘嫣儿搂着沈梦娇,安慰道:“别难过了孩子,既然老居士把你托给我们了,那你愿意跟我们吗?” 沈梦娇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 沈梦娇收拾了东西后我们便陪她去饭馆辞职了。 经过商量沈梦娇暂时住到刘嫣儿那去了,丁行知决定把饰品店关张,店面是道观的物业,他要回去退租整理东西,我们回去却发现门口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仔细一看我们都懵了,居然是大个和小黑! 我愣道:“丁老板,他们怎么找来了,是你告诉他们地址的吗?” 丁行知茫然道:“没有啊……操,我想起来了,回来前我给过老熬名片,还客气的说有事可以找我。” 这时候小黑和大个看到我们了,迎上来热情的打了招呼,还从包里取出各种腊味山货和珍贵草药,说是给我们带的见面礼。 我指着小黑的腿问:“小黑,你腿好了吗?” 小黑卷起裤腿拍了拍说:“好了,就是留下了个难看的疤。” 大个指着门上的封条问:“丁大哥,门上贴的什么啊?” 丁行知无奈道:“违规被公安查封了……别说这个了,对了,你们怎么突然跑到温州来了?” 小黑挠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族长说让我们来投奔丁大哥你……。” 丁行知惊道:“不是吧,投奔我是什么意思?” 小黑说自从寨子经历了辛久事件后人丁稀少,加上我们和部队驻留在那考古探墓,让寨民们长了不少见识,老熬认为在这么固步自封下去寨子只会死路一条,于是决定融入现代社会,将仅剩的几个年轻劳动力都派出去学习,小黑和大个因为跟我们比较熟,就被派到了这来。 丁行知露出了为难神色欲言又止。 我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了,于是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丁行知过来后,满面愁容道:“你想说什么。” 我问:“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丁行知无奈道:“还能怎么安排,当然是让他们回去啊,再不然去别的地方也行,来投奔我算什么事,我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这突然又多两张嘴吃饭,真是麻烦啊。” 我叹道:“话是这么说了,可人来都来了叫他们走不合适吧?” 丁行知翻白眼道:“老兄,咱俩又不是开善堂的,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想了想说:“我感觉收留他们未必是件坏事。” 丁行知凝眉道:“这话我怎么理解?” 我笑说:“你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小黑和大个跟我们一起在芰王墓里经历了生死,两人干活是把好手,人又实在,是很值得信赖的伙伴,他们这次出来是抱着学习态度来的,不是为了赚钱,只要给他们口饭吃,工资象征性的给一点,这不比用其他人好吗?” 丁行知捏着下巴,颔首道:“这倒是。” 见丁行知松口,我趁热打铁道:“你是大老板,我又要负责治疗这部分,到时候忙起来需要人打下手,难不成叫你去吗,你乐意啊?” 丁行知戴了高帽格外受用,笑道:“也是啊,叫我一个老板给你打下手确实不像话。” 我试探道:“那你是愿意收留他们了吗?” 丁行知挑了下眉说:“这么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当然同意了!” 这么一来我们的团队就有五人了,如果算上刘嫣儿的话就是六个了,人手绰绰有余了。 丁行知将门店退掉,把东西收拾好装上车,随后带着我们下了馆子,他还把刘嫣儿和沈梦娇给叫了过来,刘嫣儿看到小黑和大个很惊喜,得知丁行知收留了他们,还破天荒表扬了他。 酒足饭饱后刘嫣儿问:“姓丁的,这一大家子你打算怎么安顿?总不能睡道观吧?” 丁行知哼道:“哪能啊,我是这么抠门的老板吗,我有个朋友常年在意大利做服装生意,家里的大别墅都空着呢,我打电话问过了,人家愿意把房子借给我们住,说有人住着有人气,还有看家护院的,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前提是要把家具养护好。” 刘嫣儿满意道:“这方面还是你有办法。” 沈梦娇这时候小声问:“我能住过去吗?” 丁行知说:“当然能啊,我朋友这套别墅很大的,别说你住过去了,小师妹搬来住都行。” 沈梦娇很高兴,但刘嫣儿似乎不太乐意让沈梦娇住过来,她问:“阿娇,跟我住在一起不好吗?干嘛跑去住男人堆,他们说不定拿你当保姆使唤了,还是别住过去了。” 沈梦娇笑说:“跟嫣儿姐住在一起当然好,只是你住在夜总会里,我进进出出总有男人眼神怪怪的看我,我感觉不太舒服……跟大家住在一起有助于培养团队默契,我相信宇阳哥他们不会拿我当保姆使唤的。” 我笑道:“那当然了。” 刘嫣儿想想也是就同意了,丁行知说:“小师妹,快把笔记本给我吧,这么多人吃饭要赶紧干活了,不然要喝西北风了。” 刘嫣儿摇头道:“笔记本是留给我的,不可能给你。” 丁行知不快道:“那你想怎么样?” 刘嫣儿说:“你这人不靠谱,没办法统筹大局容易出乱子,由我来帮你们挑选和审视每一笔生意比较妥当。” 丁行知显然不太乐意,但没说什么,只是问:“那你挑好了没有?” 刘嫣儿点点头说:“你们刚组合到一起需要默契,要从简单的开始,我帮你们挑选了一件不是很棘手的生意,不用到外地去处理还是挺合适的,地址在一座海岛上……。” 第106章 汗血人 刘嫣儿从包里拿出地图,将岛的位置给标注了出来。 刘嫣儿介绍这岛叫南澈岛,属温州苍南县管辖,远离县城孤悬海上,早些年这岛是个荒岛,直到明末清初的时候由于不满异族的统治,才有人陆续搬过去定居,岛上只有一个渔村,叫潭口村,常住人口四五百,村民大多靠打渔为生。 刘嫣儿说起了这单生意的情况。 事主叫王金弟,是潭口村渔民,两年前王金弟找到老居士求助,说他十三岁的女儿王素梅突发怪病,流出的汗水呈血色。 这事最早是王金弟的妻子张秀芬发现的,她给女儿洗衣物的时候发现上衣带血,起初以为是女儿青春期来月事了不懂处理,才把衣服上弄的都是血,还耐心的给女儿科普生理知识,但随着次数增多她感觉不对劲了,血迹主要集中在腋下、后背、领口这几个出汗多的地方。 张秀芬联系了在海上捕鱼的丈夫王金弟,夫妇俩赶紧带王素梅去城里做检查,得出的结论是罕见的异汗症,这种病虽然不影响健康,但无药可治。 夫妇俩喜忧参半,喜的是这种病不影响身体健康,忧的是无药可治影响生活,老是这么流血汗怎么正常生活,大了又怎么嫁人?最让夫妇俩头疼的是,王素梅因为流血汗觉得自己是异类,精神压力很大,脾气越来越暴躁,最后只得辍学在家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 夫妇俩疑心女儿是不是撞邪了,经过多方打听王金弟找到了老居士,但那时候老居士已经病的无法下床了,加上又有不少事主排队等看邪症,王金弟只能排队等候了。” 听到这里丁行知笑道:“我只听说过汗血宝马,还从没听过有汗血人的,有意思。” 我问:“刘姐,你是学医的,对这种汗血病有了解吗?” 刘嫣儿若有所思道:“我查过一些文献,异汗症在古代也叫红汗症,发病机理主要是过度操劳、恼怒、负重远行或剧烈运动,但一般只会持续很短时间,得到休息就能缓解,但像王素梅这样长期流血汗的很罕见,不太正常,搞不好真有可能是中邪了。” 沈梦娇嘀咕道:“这都过去两年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刘嫣儿拧眉说:“我联系过王金弟了,王素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而且王素梅的精神状态完全不正常了,疯疯癫癫的,王金弟怕被邻居知道在背后指指点点,就谎称女儿去城里打工了,实际上他是把女儿藏在后山的偏僻山洞里了。” 小黑叹道:“真可怜。” 刘嫣儿说:“因为后山时不时传出怪声,村民以讹传讹说后山闹鬼,都没人敢踏足了,这算是一定程度保护了王素梅吧。” 我想了想问:“你联系王金弟是怎么跟他说的?” 刘嫣儿说:“我跟他说我们是老居士的传人,已经排到他了要过去解决问题,但他态度很冷淡,估计是心灰意冷了吧,只说过去可以,但一定不能引起村民关注,免得他们家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我苦笑道:“这个当爹的也是有意思,不关心女儿能不能治好,反而关注面子问题。” 丁行知感叹道:“这就是真实的农村啊,面子比人命都重要,甭管他关心什么,我只关心钱,小师妹,你跟他谈了酬劳问题吗?” 刘嫣儿点头道:“谈了,如果能治好两万,治不好一分没有。” 丁行知皱眉道:“这你拿个杯的风险好大啊,万一治不好我们还要赔本了。” 刘嫣儿哼道:“那没办法,咱们又不是医院治不好钱还照收,怎么,你打退堂鼓了?” 丁行知扬了下嘴角说:“退堂鼓这种乐器我不会,做生意嘛,高利润当然伴随**险,这道理我还是懂的,那行吧接了。” 刘嫣儿说:“毕竟是第一次干这活,我会一起过去,免得你们没经验惹出乱子了。” “你也去?”丁行知疑惑道:“你夜总会领班不干了啊?” 刘嫣儿深吸口气,沉声道:“对,我辞了!” 丁行知惊道:“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加入我们团队?” 刘嫣儿哼道:“怎么,你不乐意?” 丁行知嘟囔道:“你加进来分一杯羹,那两万块哪够啊,真是……。” 刘嫣儿道:“我是不想出问题,这种生意一旦出问题后果相当严重,你和宇阳有十足把握把人治好吗?” 这话质问的我和丁行知哑口无言,确实,我们压根没把握,刘嫣儿毕竟是个道医,又懂鬼门十三针,有她坐镇麻烦会少很多,也让人踏实不少。 刘嫣儿接着说:“我辞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年在夜场工作我也很累了,是时候换个活法了,我干这活不为赚钱,只是为了不想负了老居士的嘱托,她的善行对我触动很大。” 丁行知讪讪道:“不为了赚钱难道为了做慈善,你别逗了,说吧要几成利润?” 刘嫣儿竖起两根手指,说:“两成就够,这两成只为维持日常开销,再多就没必要了,反正我现在不差钱,这些年在夜总会工作倒是攒了不少。” 丁行知当即高兴道:“这还差不多,我没意见了,呵呵。” 刘嫣儿鄙夷的白了丁行知一眼。 我问:“刘姐,你跟王金弟约的是什么时间上岛?” 刘嫣儿说:“今天半夜两点。” 我诧异道:“你这约的是什么时间,还要半夜过去?” 刘嫣儿解释道:“南澈岛人烟稀少,村民没有重大事件几乎不来城区,政府为了开源节流就没设航班,但每周末会有一趟村里的渔船来往南澈岛,由政府给予补贴,今天是星期一,想上岛要等周末,但王金弟说他们的渔船今天夜里会在乐清黄华码头短暂停留,我们可以上他的渔船上岛。” 丁行知已经急不可耐了,吃完饭就带我们去大别墅安顿。 等安顿好后大家稍作休息,在凌晨一点左右分坐两车前往了乐清黄华码头,等着王金弟的渔船靠岸来接我们。 第107章 登岛治病 我们在码头附近找了个避风地方等着。 望着海上的夜景、听着海浪拍岸我感慨不已,没想到我的生活轨迹会偏的这么离谱,真是人算赶不上天算。 “刘姐,你让我们带这么多露营装备干什么?”沈梦娇疑惑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看去,只见沈梦娇和大个在那摆弄帐篷。 刘嫣儿说:“咱们这么多人上岛总要有个由头,免得引起村民关注会很麻烦,以游客露营为借口在合适不过了,而且这事估计一天两天没法解决,住村民家不是很方便。” 丁行知笑说:“还是小师妹想的周到,这些我都没想到。” 刘嫣儿哼道:“现在知道我加入团队的好处了吧,你这人就知道钱钱钱,从来不考虑后勤问题,他们跟着你我还真不放心。” 丁行知笑嘻嘻道:“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刘嫣儿问,丁行知小声说:“妈。” 刘嫣儿瞪了丁行知一眼。 大个插话道:“那丁大哥不是成阿爸了?” 我们忍俊不禁,刘嫣儿不悦道:“大个,以后你说话要过过脑子,不然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大个傻笑着点了点头,小黑打趣道:“他就没脑子,怎么过脑。” 我们又是一阵发笑,这时候海上突然传来了渔船的突突声,刘嫣儿赶紧观望,等看清船身上的编码后便招呼我们翻越护栏,躲过管理处进入码头区域。 这是艘很老式的铁质结构渔船,船身锈迹斑斑十分残破。 渔船靠岸后有个穿雨衣、雨靴的中年男人下船固定缆绳,这人看到我们立即皱起了眉头,问:“这么多人……哪个是联系我的老居士传人?” 刘嫣儿说:“是我,你是王金弟大哥吧?” 王金弟点点头。 王金弟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看着像是五十多岁了,但按照他女儿的年纪来算,估计也就四十岁上下,可见海上作业的渔民有多辛苦了。 王金弟对我们来这么多人很不满,不悦道:“来这么多人有必要吗?” 丁行知连忙说:“有必要,我们需要一个团队保障治疗效果,王大哥可以放心,人多也不会额外收费的……。” 王金弟抬手打断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这么多人太扎眼了,容易引起村民关注。” 刘嫣儿指了指带来的露营装备,说:“放心,这个我们考虑到了,即便引起关注也没事,我们会以游客露营的名义上岛活动。” 王金弟点点头,随后抬眼朝码头管理处看去,催促道:“先上船吧,被人发现要违规罚款了,我先卸渔货……。” 上船后我们发现根本没座舱,舱室里只有发动机在轰鸣,甲板上放着几个大水箱,里面是跳动的海鱼,驾驶舱里的船老大朝我们挥手,示意我们到后面去,我们到后面发现堆着渔网,咸腥味很刺鼻,刘嫣儿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前方传来卸货的动静,我侧目望去,只见王金弟跟两个船员将水箱抬上另一艘渔船,在那过称进行交易。 等了半小时左右王金弟拎着一个铁桶过来了,说:“驾驶舱太小坐不了几个人,女人上去,其他人就地坐,今晚海上风浪不大应该没问题,想吐吐这里。” 王金弟将铁桶放在了我们面前。 丁行知笑说:“我本地人,坐船坐了不下十几次,不会吐的。” 王金弟没搭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我问:“王大哥,去南澈岛要多长时间?” 王金弟说:“两个小时左右吧,坐好,船要开了。” 说话间船舱里就响起了巨大的突突声,我们赶紧靠在那坐好。 渔船突突着上了海,虽说今晚风浪不是很大,但除了丁行知外我们鲜有机会坐渔船,那浮浮沉沉的感受加上柴油味让人难受的不行,渔船都没开出去多远,我和小黑、大个三个云南人立马不行了,轮流抱着桶在那吐。 丁行知在那看我们笑话,说我们云南人坐船不行,结果一个小时后他比我们吐的还厉害,到最后我们四个直接瘫在腥臭的渔网上翻白眼了。 两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南澈岛,刘嫣儿和沈梦娇从驾驶舱里下来,看到我们这状态很无语。 从船上下来后我们还是很不舒服,感觉还在晃,结果又吐了一次。 王金弟下船后渔船又开海上作业去了,他看我们这样,问:“是不是先去我那休息一晚?” 刘嫣儿说:“没这必要,现在就带我们去看你女儿。” 王金弟担心道:“可他们这状态还能走山路吗?” 丁行知估计是想尽快看看王素梅的状态,先做个判断,赶忙说:“能走、能走,吐一会就好了。” 王金弟只好答应了,随后拿出一个大保温杯递给我们,说:“里头是姜茶,喝了能缓解。” 我们分着喝了些姜茶又坐在那缓了一会才缓过来了。 我们在王金弟的带领下上山了,山路很崎岖难走,但我、小黑和大个从小在山里长大,这时候优势就发挥出来了,走山路跟走平路差不多,要不是晕船吐的七荤八素,估计还能走快点。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登顶了,站在山顶俯瞰南澈岛发现并不大,岛屿呈南北走向,岸线以卵石堆积为主,岛周边还有不少礁石露出来,岛上以山地为主,地表植被覆盖,沿着海岸线有一条环岛公路,很多石屋都建在山腰处,山顶还有一座灯塔在扫着光束,给过往的船只指引方向,白天这里的风景指定很好。 王金弟示意就地休息十分钟,坐下后他感叹道:“岛上的居民是越来越少了,要不了十来年这岛就得荒废了,可惜啊。” 丁行知问:“这离你女儿住的山洞还有多远?” 王金弟指着后山的山坳说:“不远就在那,大概十分钟就过去了。” 沈梦娇好奇道:“她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王金弟叹道:“我老婆送饭,一天三顿雷打不动,这样的日子我们坚持了两年,太痛苦了,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要是治不好往后的日子怎么过都不知道了,唉。” 我刚想开口发问,山坳里突然传来一阵虚无缥缈、似有若无的哭声,在这静谧山里听得人头皮都麻了。 第108章 中邪种类 丁行知苦笑道:“真瘆人,难怪村民会讹传后山闹鬼了。” 王金弟黯然道:“这也没办法,我们乡下人只能想到这种土办法……。” 沈梦娇皱眉道:“怎么不让素梅呆在家里,就这么丢在后山是不是过分了?这种环境一个女孩子该多害怕,就算没疯也会被逼疯的。” 王金弟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梦娇一眼,无奈道:“小姑娘,你觉得哪个做父母的愿意这么干?我这也是出于无奈啊。” 沈梦娇不快的质问:“你要是不愿意谁能逼你?你在怕什么,怕女儿给你丢脸吗?面子难道比女儿还重要吗?” 王金弟脸色难看不说话了。 我扯了扯沈梦娇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毕竟不是当事人很难理解他的想法,也无法感同身受。 王金弟沉默了一会,苦笑道:“你说的对,面子确实不比女儿重要,但南澈岛是个封建闭塞的小岛,流言蜚语是能杀死人的,甚至能毁掉家庭和家族,你还小不懂谣言的可怕之处,你知道我让素梅呆在家里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梦娇拧眉问:“能有什么后果?” 王金弟还没开口刘嫣儿就说:“这不难预见,红汗症很罕见,愚昧的村民会把这当成恶疾或瘟疫,会拿王素梅当异类排斥驱赶,她不仅没法在这生存,以后也没法嫁人了,这会毁了她一生,严重点的话甚至会影响整个王氏家族在南澈岛的生存。” 王金弟望着后山发呆,叹道:“所以我宁愿把素梅藏在后山也不愿她呆在家里,不瞒你们说,这两年要不是还在盼望老居士能治好素梅,我早就想药死她了,省得她活的累我们也活的累。” 沈梦娇气呼呼道:“那也不能这样啊,这说难听点就是软禁,外头的世界那么大,包容度也大,岛上无法生存那就离开啊,干嘛非困死在岛上?” 王金弟落寞的低下了头。 刘嫣儿说:“阿娇,你不要生气,王大哥有苦衷,他的家在这,作为一个渔民他不会别的谋生手段,也习惯了岛上的生活,你让他拖家带口盲目的去外头,这需要很多条件支持,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丁行知插话道:“现在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把王素梅治好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别休息了,赶紧去看看王素梅的情况吧。” 王金弟默默地的起身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他进山坳来到了一个隐蔽山洞前,洞口被一块门板盖着,门板上粘着藤蔓、枝叶作为掩饰,还用铁链锁拴着。 王金弟打开门板带我们进去,当看到王素梅的情况时大家唏嘘不已,里面的生存条件很差,地上污水横流,尿骚味刺鼻,洞壁上挂着一盏昏黄煤油灯,只见王素梅躺在石头搭起来的床上,右脚还被铁链栓住了。 王素梅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可能是没清洗的关系,一张脸都被血汗染的跟戏曲里的关公似的,还怪瘆人的。 王素梅这会睁着一双眼茫然的看着洞顶,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由于她衣不蔽体不是很雅观,刘嫣儿说:“你们男的先回避,阿娇留下给我打下手,我先查一查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们出来在洞外等着了,不一会洞里就传来了王素梅受惊的喊叫声。 大约二十分钟后刘嫣儿和沈梦娇出来了,我们赶忙迎上去问情况。 刘嫣儿眉头不展道:“王素梅体内的阴阳二气严重失衡,阴气将阳气压制的很厉害,以至她失了心智,血汗不是身体机能出问题了,而是一种独特的阴气在体内作祟导致……。” 王金弟急道:“刘小姐,你能不能说些我能听懂的?”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你女儿确实中邪了!” 王金弟惊道:“是被鬼缠身了吗?” 刘嫣儿摇头道:“不是,鬼缠身一般不这样。” 王金弟愣道:“那素梅是……。” 刘嫣儿思忖道:“她这种中邪比较奇特,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王大哥,素梅发病前去过什么地方,又接触过什么东西和人了吗?” 王金弟摇头道:“这我哪知道,我常年在海上打渔,每年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刘嫣儿想了想说:“把你老婆叫来,我得找她问问情况。” 王金弟打起了电话,但打通了没人接,他说:“我老婆可能睡死了没听见铃声,我回去叫她过来吧。” 王金弟走后我问:“刘姐,你刚话只说了一半,是怕说出来吓到王金弟了吗?” 刘嫣儿说:“不是,是怕说了他听不懂,索性不跟他废话了。” 我刚想追问她到底发现了什么,丁行知沉吟道:“阴气种类繁多,大体可分为环境场所阴气、人为制造阴气以及灵物阴气,鬼缠身属于灵物阴气通常比较邪门,症状又急又重,王素梅要是被这种阴气缠上根本撑不了这么久,小师妹你问去过什么地方,又问接触了什么东西和人,是在怀疑王素梅是被环境场所阴气和人为制造阴气缠身了吗?” 刘嫣儿点头道:“是的,但环境场所阴气缠身不至于这么严重,通常头疼脑热不舒服几天,凭借人自身的阳气都能克制,再严重点吃些药也能缓解,我怀疑王素梅应该是中了人为制造阴气。” 丁行知皱了下眉头,忧心忡忡道:“那这就比较麻烦了。” 两人的对话让我们有些听不懂,我一头雾水道:“丁老板,灵物阴气我倒是能理解,说的就是鬼这东西对吧?” 丁行知点头说:“也不仅仅指鬼,比如死人本身、死人生前赋予过灵气的物体也算。” 大个挠头道:“阴气难道还能被制造出来?” 我又问:“那环境场所阴气和人为制造阴气又是什么?” 沈梦娇解释道:“我从小跟我奶奶一起长大大概知道一些,环境场所阴气是指清冷之地的阴气,比如阴暗潮湿的山里、凶案现场、火葬场、坟地、庙宇这些地方,这种阴气主要是人类活动自然形成的阴气,伤害一般不大,但人为制造阴气就比较麻烦了,通常是指法师通过法和咒赋予人或物的一种阴气。” 第109章 寻找根源 丁行知夸道:“阿娇,你懂的东西不少嘛。” 沈梦娇谦虚道:“还好吧,从小跟着奶奶看她给善信化解问题,我耳濡目染了一些东西。” 我难以置信道:“这也就是说王素梅被人施咒法了,这可能吗?南澈岛孤悬海上,交通又这么不便,村里应该没法师吧?更何况王素梅当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得罪什么人,居然招来这种毒手!” 小黑疑惑道:“会不会是王金弟夫妇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报复到他们女儿身上了?” 我点头道:“倒是有这种可能。” 丁行知皱眉道:“如果是王金弟夫妇得罪了什么人招来报复那就很麻烦了,我们是来治病的,要是无端被卷入仇恨纷争就不值当了,这事背后可能藏着一个法师,跟法师结仇可是大忌……小师妹,这生意怕是不能做了!” 刘嫣儿沉声道:“别这么快下结论,也别自己吓自己,情况到底怎么样还是未知数,等搞清楚怎么回事在做决定吧。” 丁行知抽了下嘴角,长吁短叹了起来。 在等待王金弟夫妇过来期间,我问丁行知为什么跟法师结仇是大忌,他说:“任何行当里都有害群之马、老鼠屎,法师并不全是好的,有一小部分法师修法的目的不纯,他们会利用咒法去害人、去赚取利益,这种法师被称为黑法师,黑法师做事不择手段、斗法不计后果,一旦得罪了就是你死我活,咱们为了两万块跟黑法师结仇,你觉得有必要吗?” 我颔首道:“这倒是。” 丁行知说:“这都不单单是个人的事了,我和小师妹是阴山派弟子,得罪了黑法师还会给阴山派招来麻烦,就更没必要了。” 我叹道:“那还真是挺麻烦的。” 沈梦娇闻言有些不高兴,插话道:“丁老板,按你这么说的话,如果王素梅是被黑法师下了毒手,那咱们就不管了吗?” 丁行知讪讪道:“最好是能不管就不管,因为这超出了我们的业务范围,况且才这么点钱,不值当的。” 沈梦娇不屑道:“这是不是没契约精神了?生意都接了问题也找到了,却知难而退,有点不合适吧?” 丁行知语重心长道:“阿娇,这不是契约问题,得罪了黑法师是性命攸关的问题,我们又没跟王金弟签合同,还不兴人退出了?你懂做生意吗,做生意要控制风险和成本,这事要是牵涉到了黑法师,那我们的成本和风险都会无限放大,赔本买卖谁愿意干?” 沈梦娇哼道:“你的说法我无法苟同!” 丁行知无奈道:“妹子,我们不是做慈善的,是要赚钱啊,我可没老居士那么高尚的品德,我只是尘世中的一个俗人……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你还小,有些事跟你也说不清。” 沈梦娇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嫣儿劝阻了,刘嫣儿说:“别说了阿娇。” 沈梦娇气呼呼道:“刘姐,你来评评理,是我说的对还是丁老板说的对。”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你和丁师兄说的都没错,但我更认同丁师兄的说法。” 沈梦娇诧异的看着刘嫣儿,丁行知哼道:“你看看,连小师妹都认同我的说法了,阿娇,你想事情别那么单纯。” “为什么?”沈梦娇愣道,刘嫣儿叹道:“因为跟黑法师结仇不是小事,影响很大,会逼的我们跟他你死我活,你想看到我们当中有人为了这事死吗?” 沈梦娇低头不语了,刘嫣儿接着说:“我知道你很想帮王素梅,撇开生意的前提不谈,其实我们也很想帮她,但帮她要考虑到后果,如果后果严重到会危及我们的性命,那就不得不权衡利弊了。” 沈梦娇仍是低头不语。 丁行知只好说:“阿娇,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考虑事情不能片面、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这事怎么说呢,我们要充分考虑到自身能力和带来的后果,当然了,我也不是说这事一定不能干,除非我们有能力承受得罪黑法师的后果,那就没问题了。” 刘嫣儿补充道:“所以你别急,等先确定是不是黑法师在背后捣鬼,我们在从长计议是不是接着干,好吗?” 沈梦娇吁了口气,这才点头了。 这时候王金弟带着妻子张秀芬来了,我们收声了。 刘嫣儿跟张秀芬问了问情况,但她却一问三不知,搞的我们很没辙,刘嫣儿只好改变策略引导性发问。 刘嫣儿问:“大嫂,你们家这两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张秀芬摇头道:“我们一家都是老实人,哪里会得罪人。” 刘嫣儿提醒道:“你想清楚在回答,难道连跟人吵架都没有吗?” 张秀芬的神色突然扭扭捏捏了起来,王金弟见状不耐烦道:“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人家问你话呢,你要是有跟人吵架就说啊。” 张秀芬委屈了起来,哭哭啼啼道:“我跟大哥起过争执了,还吵了几句。” 王金弟愣道:“我大哥王金生?不能够吧,我哥平时对咱们家挺照顾的,你跟他能起什么争执?” 张秀芬白了王金弟一眼,哼道:“他是挺照顾我们家的,对素梅也挺好,但你别忘了大嫂过世好几年了,他可是个鳏夫!” 王金弟皱眉道:“你越说我越听不懂了,他是不是鳏夫跟你和他吵架有什么关系?” “我……哎,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张秀芬欲言又止,王金弟急道:“你倒是说啊。” 张秀芬抽泣道:“大嫂过世后,你没发现他来咱们家走动的次数多起来了吗?你又常年在海上打渔,家里就剩下我和素梅两个女人,你说我为什么跟他吵?” 王金弟呆愣在那有些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们几个倒是有点明白了,刘嫣儿问:“大嫂,你的意思是王金生欺负你?” 张秀芬迟疑了下才无奈的点了点头,王金弟这才顿悟了,脸色难看起来,闷声道:“我哥是怎么欺负你的?” 第110章 回到原点 张秀芬支支吾吾道:“他经常找机会跟我肢体接触,最过分的一次是我在那洗衣服,他偷偷在后头摸我屁股,我回头瞪他他一脸的无所谓,还调戏我说屁股大能生儿子,说什么阿弟常年在海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王家生个儿子,还说他可以代劳,反正两兄弟血脉一样,谁的儿子都是在给王家开枝散叶,我听不过去就跟他吵了几句。” “这老东西太过分了,兄弟老婆也欺负,我找他给你出头去!”王金弟气愤不已,扭头就要走。 丁行知拽住他说:“别冲动,这不是重点啊。” 王金弟气愤道:“我女人被欺负了不重要吗,就算这人是我大哥也不行!” 丁行知无奈道:“我不是这意思,但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想给老婆出头找别的时间啊,现在的重点是治王素梅!” 张秀芬也劝道:“算了阿弟,你哥虽然时不时调戏我,但倒是没对我做更出格的事,也就是过过嘴瘾,那次吵过后他就消停了,其实他一个鳏夫也挺不容易的,两个女儿又不在身边照料,毕竟是自家人事情过去就算了,到时候你找机会好好跟他谈谈就好了,别做冲动的事伤了兄弟和气,人家法师说的对,现在的重点是治好素梅啊。” 王金弟的气这才逐渐消了。 刘嫣儿狐疑道:“这事过去后他就没欺负过你了吗?” 张秀芬点头道:“嗯,但路上碰见了他会冲我骂几句,说我没给王家生儿子,断了王家的后。” 刘嫣儿想了想又问:“王金生是干什么的?平时接触神头鬼脸的事吗?” 王金弟说:“我大哥是村里鞋匠,什么是神头鬼脸的事?” 刘嫣儿换了一种说法,“他会经文吗,有参与过迷信活动吗?” 王金弟苦笑道:“经文?可别滑稽了,我哥是个文盲,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他怎么看经文?” 刘嫣儿笑说:“文盲不一定不会经文,记忆力强的人是能整篇背诵的。” 王金弟说:“不可能的,我哥要是有这脑子就不会只当鞋匠了,而且他从来不参与迷信活动,顶多开渔的时候跟着我们拜拜妈祖。” 张秀芬好奇道:“法师,你问这些干什么,是在怀疑什么吗?” 有些事根本瞒不了事主,刘嫣儿只好把王素梅可能是被法师下毒手的事给说了,王金弟夫妇听后很吃惊,根本不相信。 王金弟愣道:“素梅怎么可能被法师下毒手,这不可能啊。” 刘嫣儿还想问什么丁行知却摇头说:“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对王金生有了大概了解,这种迂腐、喜欢占便宜的人应该干不出这种事,这事肯定跟他没关系,问别的。” 刘嫣儿琢磨了下问:“岛上有没有法师?” 王金弟夫妇两对视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一块去,张秀芬问:“村里的神婆算不算?” “算。”丁行知颔首道:“你们得罪过神婆吗?” 张秀芬尴尬道:“我们村里人头疼脑热或者遇到事了都喜欢找神婆问事,事后会给点香烛钱算是酬劳,我每次给的钱都很少,她不是很满意态度很冷漠,这算不算得罪?” 我苦笑道:“这要是算得罪,那人这一辈子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了。” 刘嫣儿想了想说:“大嫂,神婆住哪,你现在带我去看看。” 张秀芬吃惊道:“这都几点了还去找她,你想干什么?” 刘嫣儿说:“放心,我不打扰她,你偷偷带我过去看看就行,神婆长期从事灵媒工作,身上和器物会有不寻常的阴气,我能看出她会不会咒法。” 张秀芬只好带刘嫣儿去找神婆了。 两人走后我们找王金弟询问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王金弟说他常年在船上,很少跟村里人走动,更别说得罪人了,倒是在船上会跟同伴偶尔拌嘴,但这些同伴跟他是多年朋友知根知底,都是老实渔民哪会什么咒法,他唯一跟人吵的最凶的一次是跟船老大。 王金弟跟船老大是渔船的最大投资人,因为渔船年久失修效率很低,两人因为换新船的事起过一次争执,船老大觉得要重新买一艘了,但王金弟认为老船还能捕鱼没必要换新的,两人争执不下都差点打起来了。 王金弟说:“我跟船老大虽然吵的很凶,但一码归一码,我们还是朋友,平时也坐到一起喝酒,肯定也不是他。” 丁行知没在问什么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刘嫣儿和张秀芬回来了。 刘嫣儿摇头说:“这神婆是个招摇撞骗的,她之所以问事很准,多半是花心思调查过每户村民家的隐私,咒法跟她完全不沾边。” 丁行知叹道:“唉,其实说来说去岛上都是些淳朴村民,很难干出这么专业的事来,看来问了也白问,都多余问,想知道王素梅为什么会这样,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我嘟囔道:“可王素梅神志不清说也说不清楚,怎么跟她交流?” 刘嫣儿说:“其实还有个办法,就看丁师兄愿意不愿意了。” 我们都看向了丁行知,大个疑惑道:“丁老板有办法吗,那他为什么不早说,还让我们一直问问问的。” 刘嫣儿说:“这办法是动用阴山法去查,但动阴山法去查,对王素梅下毒手的法师就能感应到,这无疑是向对方宣战!对方要是出手阻止,丁师兄就只能被迫应战,这比得罪还麻烦,相当于跳过争执阶段直接干架!” 我诧异道:“这为什么是宣战,对方法师都不知道在哪,他又怎么来阻止?” 丁行知沉声道:“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我说的简单点吧,王素梅眼下神志不清无法正常交流,想跟她交流必须用另类方式,也就是用阴山法,而法师在王素梅身上施了咒法,相当于跟法师产生了生物磁场感应,我的阴山法作用于王素梅他立马能感应到,明白了吗?” 我若有所思道:“明白了,相当于王素梅是媒介桥梁,你们两个站在桥的两边,对吧?” 丁行知颔首道:“形容的还比较贴切,大概是这意思吧。” 沈梦娇凝眉道:“丁老板,那你愿意试试吗?” 第111章 初试身手 大家下意识看向了丁行知,都露出了期盼眼神,就连王金弟夫妇也愣愣的看着他。 丁行知讶异道:“我靠,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小师妹,你知道这事的风险,难道连你也……。” 刘嫣儿望着山洞沉吟道:“虽然风险很大,但有时也不能什么都权衡利弊,王素梅还是个孩子啊,就这么放弃我心里过意不去,况且这是我们第一单生意,出师不利似乎不太吉利啊。” 听刘嫣儿这么说大家高兴了起来。 丁行知慌道:“这不是吉利不吉利的问题,是性命攸关的问题啊。” 刘嫣儿没有吱声只是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王金弟夫妇对视了一眼,小声商议起了什么,跟着他们突然跪在了丁行知面前,张秀芬哽咽道:“法师,如果你有办法就救救素梅吧,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 王金弟附和道:“我跟秀芬商量过了,如果你们真能救素梅,我愿意在拿出两万块,行吗?” 丁行知去扶王金弟夫妇,无奈道:“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这不是加钱的问题啊,是……。” 不等丁行知说完两人就不住的磕头,张秀芬哽咽道:“如果法师不答应那我们就不起来了。” 丁行知被搞的有些没辙了,但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丁老板,或许这事不用你出手,我来就行了,这样就能避免跟对方法师硬碰了,他甚至察觉不到。” 丁行知愣道:“你?这事你能怎么办?” 刘嫣儿也纳闷道:“对啊宇阳,这可不是开玩笑,你能用什么法子让王素梅恢复心智,又能规避被对方法师发现?” 我看向丁行知问:“丁老板,那只阴间煞蜮你带了吗?” “带了,我好不容易从草蛊婆那弄来,这么宝贵当然要随身携带了。”丁行知纳闷道:“你突然提起阴间煞蜮干什么?” 我还没开口解释刘嫣儿就恍然大悟了,说:“阴间煞蜮能吸收一切阴气,想必也能吸收咒法阴气,用蛊虫恢复王素梅的心智,就能规避被对方法师发现了。” 丁行知若有所思道:“好像有道理,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现在还有个问题。” 刘嫣儿问:“什么问题?” 丁行知说:“阴间煞蜮带回来后我研究了一阵子,发现它大多数时候不听使唤,上次在葬洞里它吸收辛久尸气只是凑巧罢了。” 我说:“芰王的百蛊法门里有控制阴间煞蜮的巫咒,我背下来了,可以试一试!” 丁行知将信将疑道:“你确定?”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刘嫣儿说:“既然这样那就试试看吧。” 刘嫣儿说完就先进了山洞,我和丁行知紧随其后,其他人则留在了洞外等消息。 望着躺在那睡着的王素梅我们长吁短叹,丁行知小声说:“小师妹,这办法是咱们自创的,有没有效果还是未知数,这是把王素梅当成小白鼠了,万一弄死了怎么办?” 刘嫣儿白眼道:“你要是怕把人弄死了,干脆你出手用阴山法啊。” 丁行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那不行,我要是出手必然会引起对方法师注意,他跟我隔空斗法把我弄死了就更划不来了。” 刘嫣儿不耐烦道:“别前怕狼后怕虎的了,有我在这保驾护航王素梅死不了,快点,人家都出双倍价钱了,咱们也是时候拿出点真本事了,不然一会王大哥该怀疑我们是不是骗子了,还会把老居士的名声搞臭了。” “看在钱的份上豁出去了,小师妹,你可要当好护法童子啊。”丁行知说着便从包里取出玻璃瓶,将阴间煞蜮倒在王素梅身上,但阴间煞蜮只是在那爬了一会就蜷缩在那一动不动了,不管丁行知怎么用树枝挑拨它也毫无反应。 丁行知无奈道:“你看看,它又开始不听话了。” 刘嫣儿凝眉道:“你不是说研究过了吗,它为什么不听话知道吗?” 丁行知叹道:“大概跟时辰有关吧,这玩意昼伏夜出,白天几乎不动,只有晚上才活跃点,虽然它能吸收一切阴气,但不喜欢的阴气它不吸的,有一次我带它去殡仪馆,它对普通死人阴气毫不感兴趣,直到碰到横死之人的阴气它才有那么点感兴趣。” 我苦笑道:“它还挑上食了,看它现在这样,估计对咒法阴气也不是很感兴趣了。” 丁行知催促道:“那就试试你的巫咒吧。” 我摇头道:“还不行。” 丁行知皱眉道:“怎么又不行了?” 刘嫣儿解释道:“应该需要跟它建立生物联系吧?” 我点头道:“对,我需要它身上的绒毛或者汁液。” 刘嫣儿取出针灸针,过去小心翼翼的扎了阴间煞蜮一下,随后把针灸针递给了我。 我用纸巾捏起针灸针说:“刘姐,麻烦给我个器皿。” 刘嫣儿打开化妆箱取出铜钵递给我,我将针灸针放进去,然后咬破指尖血滴在针灸针上,跟着右手盖在铜钵上念起了巫咒,可能是第一次操作没经验过于紧张,加上巫咒又很生涩,以至于我念的磕磕巴巴,并没有起到效果。 刘嫣儿和丁行知在边上看着比我还急,不住给我打气,示意我放松。 我逐渐放松下来总算完整的念了一遍巫咒,念完之后我朝铜钵里看了一眼,发现粘着阴间煞蜮汁液和我血液的针灸针产生了一丝微妙变化,好像变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了。 我再次念动巫咒,阴间煞蜮立即有了反应,一下活跃了起来,原本耷拉的透明翅膀直接支棱了起来! 丁行知惊喜道:“有效果了!” 刘嫣儿感叹道:“芰王的法门果然厉害,别磨叽,赶紧驱使它吸收咒法阴气!” 我来了信心,盘坐下来不停念诵巫咒,阴间煞蜮在巫咒的驱使下缓缓飞起,在王素梅的面门、头顶上不住盘旋,虽然我们看不见阴气,但却能通过王素梅的反应察觉出苗头,只见王素梅感到了不适,眉心皱起,额头渗出了细密汗珠,身体不由的抖动了起来! 第112章 小巫婆 大约五分钟左右,王素梅的反应越来越激烈,还痛苦的叫喊了起来,这让等在洞口的父母十分担心,不停朝洞里喊话询问情况,刘嫣儿让他们放心,说人没事,这只是施法造成的。 这时候阴间煞蜮突然飞不稳掉了下来,它扇动翅膀试图再次飞起,但挣扎了一会还是飞不起来,只好放弃了,就这么躺在那一动不动,腹部在不住的收缩。 我们凑过去一看,发现它的腹部出现了很多小黑点,就像被烧灼出来似的,我惊道:“这怎么回事?!” 刘嫣儿神情凝重道:“王素梅果然是被法师下了毒手,这背后的法师感应到咒法被吸收,出手了!” 丁行知捡起阴间煞蜮装回去,心痛不已道:“妈的,背后的法师居然伤了我的宝贝,也不知道这一伤要多久才能恢复了。” 我苦笑道:“你还好意思说,阴间煞蜮这是替你顶缸了。” 丁行知笑说:“虽然有点对不起阴间煞蜮,但这么一来背后这法师就不知道是谁在破他的法了啊。” 刘嫣儿过去给王素梅把了个脉,颔首道:“症状比刚才轻多了,神志应该能短暂恢复清醒,但吸收被打断了,体内仍然还有咒法阴气。” 丁行知叹道:“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吧。” 我们正说着王素梅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在那么空洞和茫然了,明显比刚才灵动了不少,当她看到我们时惊的一下坐了起来,缩到了角落里,颤声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和丁行知对视了一眼,王素梅恢复神志了! “别怕,我们是你爸妈请来治病的法师。”刘嫣儿安慰道,跟着冲洞外喊话招呼起了王金弟夫妇,两人进来后王素梅抱着父母就哭了。 一家子抱头痛哭的样子让我们很唏嘘。 王金弟露出笑容,向我们行礼道:“谢谢你们治好了我女儿……。” 刘嫣儿抬手打断道:“你先别急着谢我们,王素梅体内的阴气并没有根除,她这会只是短暂清醒……不要浪费时间,赶紧问问她在发病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又或者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王金弟回过神连忙询问王素梅。 起初王素梅只是摇头说没有发生特殊的事,也没接触过陌生人,但在刘嫣儿的引导下她总算想起了什么,惊道:“会不会是王丽琴干的?” 我问:“王丽琴是谁?” 王素梅怯生生道:“我以前的小学同学。” 刘嫣儿狐疑道:“你同学?那也就是说她跟你一样大了,她做过什么了你会怀疑她?” 王素梅说:“她性格跟古怪,都是独来独往,从不跟同学一起玩,有一次放学我发现她鬼鬼祟祟朝山里过去,我好奇就跟上去看了看,发现她居然在虐杀小鸡,弄的浑身是血很吓人,而且她虐杀完小鸡后还在那做法,给鸡贴黄符念经,学得有模有样。”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刘嫣儿拧眉道:“一个小学生怎么会做法,还懂得贴黄符念经?” 王金弟插话道:“别听素梅胡说八道,小学生怎么可能会做法,就是好玩罢了,王丽琴是我们王家宗亲王军山的女儿,论资排辈她还是我侄女,以前跟素梅是同学,这孩子挺可怜的,父母早些年出海打渔双双遇难让她成了孤儿,后来是村里的神婆收留了她,神婆是王丽琴的姨婆,可能她跟着神婆生活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刘嫣儿沉声道:“虐杀动物可不是好玩,这是心理问题,对了,这孩子现在人呢?” 王金弟说:“早不在村里了,神婆虽然收留了她,但压根没念过亲情,只是给她口饭吃,实际上把她当成了免费苦力在使唤,后来这孩子受不住就离家出走了,我们都报警找过了也没找到,失踪大概有六年了,生死未卜,估计被人贩子拐卖了吧。” 丁行知问:“王素梅,你以前有没有得罪过王丽琴?” 王素梅内疚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有,她虐杀小鸡的事是我传出去的,班里的同学知道后就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小巫婆,大家更不愿意跟她玩了,还拿石子和牛粪扔她,她很恨我,还扬言迟早报复我。” 丁行知颔首道:“动机倒是有了,但这孩子跟王素梅一般大,即便她在外头修了几年法,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刘嫣儿哼道:“那可说不准,能力跟年龄无关,一些悟性高的孩子修法比成年人更快,就好比宇阳,上次我教他黎师兄的法门,他几个小时就掌握了。” 丁行知叹道:“这倒也是,但王素梅发病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王丽琴已经失踪了四年左右了,她又没回来过,怎么可能对王素梅下毒手,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苦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没回来过?她能悄无声息的离家出走就能悄无声息的回来,她这种社会边角料没人会在意,回来报复王素梅没人发现太正常了。” 沈梦娇点头道:“我认同宇阳哥的说法,她肯定回来过了!” 张秀芬愣愣道:“不至于吧,她可还是个孩子啊,为了这点小事就报复素梅,是不是太夸张了?” 丁行知说:“大嫂,话不能这么说,童年阴影有时候能影响人一辈子的,或许这种事在大人看来觉得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你不妨带入王丽琴的角度想想看,她被同学叫小巫婆,被同学扔石头、牛粪,这会造成怎样的心理创伤?” 张秀芬叹道:“是啊,她从小失去双亲本来性格就很古怪,素梅又把她害成这样,她离家出走素梅有一定责任,那她钻牛角尖、怀恨在心就不奇怪了。” 王金弟突然神情骇然道:“这么说她可能还藏在岛上了?那还等什么,得赶紧把这疯丫头揪出来啊,省得她到处害人!” 王金弟气愤的当即就要去找人,刘嫣儿立即阻止道:“别找了,王丽琴应该没在岛上!” 第113章 代言人 王金弟纳闷道:“法师,你怎么肯定她不在岛上?” 刘嫣儿反问:“王丽琴失踪后你们有人见过她在岛上出现过吗?” “这……。”王金弟道:“好像确实没人见过她。” 刘嫣儿说:“那就是了,这岛就这么大,连村里有几条狗都数的清楚,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如果王丽琴在岛上不可能没人见过。” 大个说:“她有没有可能像王素梅一样也躲在山里啊?” 刘嫣儿摇头道:“这是两回事,王素梅是有父母照应帮着隐瞒,但王丽琴一个人想躲在山里生活不被人发现太难了。” 我不解道:“可她要是没回来接触王素梅又怎么对她下毒手?” 丁行知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道:“小师妹,你的意思是……。” 刘嫣儿点头道:“没错,有一种邪术哪怕不接触人,只要有生物信息就能做到隔空施法,王素梅这是中了降头!” 我疑惑道:“降头是什么东西?” 刘嫣儿解释道:“这是一种流行于东南亚的邪术,只要有王素梅的头发、血液、指甲,甚至是穿过的贴身衣物和照片,就能做到不留痕迹的隔空施法,王丽琴在离开前应该偷偷获取了王素梅的生物信息!” 我愣道:“降头还真是够邪性的,居然能隔空施法。” 丁行知讪讪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你没见过的邪门数术多了去了。” 刘嫣儿说:“王素梅的中邪症状不同寻常,我好歹算半个巫医了,国内各种稀奇古怪的数术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症状,如果是降头那就说的通了,因为我很少研究国外的邪术!” 沈梦娇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刘嫣儿沉声道:“有两个办法,要么让丁师兄跟王丽琴隔空斗法,把王丽琴杀死,这降头自然而然就解了,但这办法很凶险,降头法门古怪邪门,丁师兄没接触过很容易着了道,而且隔空斗法要让王素梅作为媒介,她承受不住会有性命危险……。” 我皱眉道:“听上去确实很凶险,弄不好丁老板和王素梅都有危险了,没把握这个险不能冒。” 丁行知补充道:“如果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斗法我倒是不怕,只是要弄死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未免有点……关键这还只是推测,是不是王丽琴都不好说,万一不是她而是个玩降头的高手,那就很麻烦了。” 我忙问:“那另外一个办法呢?” 刘嫣儿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降头最安全有效的办法还是找到下降者。” 沈梦娇说:“可王丽琴失踪这么多年,连警察都找不到,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啊。” 丁行知无奈道:“看来还是要我出手,不过丑话我要先说在前头,降头这种外国数术太邪门,我只能说试一试,而且我也无法保障王素梅不会出事,你们愿意吗?” 王金弟夫妇顿时犹豫了,露出了为难神色。 见此情形刘嫣儿说:“你们别为难了,素梅眼下的身体状况怕是承受不住斗法带来的反噬作用,还是用第二个更稳妥的办法吧,把王丽琴给找出来!” 王金弟愣道:“可这丫头都失踪了好几年,你们怎么找啊?” 刘嫣儿说:“这个你们别管,我们会有办法,照顾好素梅,其他人跟我出去。” 大家伙跟着刘嫣儿到外面来了,丁行知说:“小师妹,你是不是托大了,这毫无线索的怎么找王丽琴,降头是东南亚的邪术,国内可没地方学,这说明王丽琴去过国外,她要是在国外那我们岂不是还要出国找她了,这费用可就大了去了,不值当的啊。” 刘嫣儿说:“放心吧,她应该没在国外!” 丁行知狐疑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刘嫣儿问:“王素梅中了降头两年都没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丁行知若有所思道:“这意味着王素梅中的降头不是致命的,是一种慢性折磨人的降头!” 刘嫣儿颔首道:“对,从王丽琴虐杀小鸡的情况来看,这丫头心理问题严重,都扭曲变态了,她用这种折磨人的慢性降头来报复王素梅,说明她要享受报复过程!” 我一下顿悟过来了,说:“只有时刻关注王素梅的状态,她才能更好的享受报复过程,虽然她人不在岛上,但岛上一定有同伙能够随时向她汇报王素梅的状态,王素梅躲在山里不止王金弟夫妇知道,岛上还有人知道!” 沈梦娇惊道:“天,我知道谁是她同伙了,神婆!” 刘嫣儿沉声道:“看来要当面会一会神婆了,丁师兄,你和阿娇留在这里以防万一,其他人跟我走!” 说罢刘嫣儿便带着我、大个和小黑跑了出去,我们借着夜色悄然来到神婆家,弄开窗子摸进屋内,把还在睡梦中的神婆直接给摁住了。 神婆惊醒后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三更半夜闯入我家想干什么?我没钱……。” 刘嫣儿哼道:“放心,我们不要钱,只要你嘴里的一句实话!” 神婆紧张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实话,我怎么听不懂。” 刘嫣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王丽琴在哪?!” 神婆的眼神闪躲了起来,磕磕巴巴道:“你们找她干什么,她都失踪好多年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哪……。” 我冷哼道:“别撒谎了,你是王丽琴在岛上的代言人对不对,她是不是让你汇报王素梅的情况了?你知道王素梅躲在后山吧?” 神婆支吾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素梅不是去城里打工了吗,怎么会在后山?” 我掐着神婆的脖子,厉声道:“还撒谎,信不信我弄死你!” 神婆明显慌了,但却不愿松口,始终不肯说实话,我一时有些没辙了。 刘嫣儿想了想问:“你手机呢,拿来。” 神婆没吱声,刘嫣儿沉声道:“拿来!” 神婆只好指了指裤子,刘嫣儿从床头柜上拿起裤子,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翻了翻,拧眉道:“通讯录里有个标注为‘死丫头’的号码,几乎每个星期都跟你通电话,是不是王丽琴?” 神婆低头不语,不置可否。 刘嫣儿故意装作打电话,说:“还不承认那我可直接打过去了啊?” 神婆苦着脸说:“别打,我承认,这号码确实是王丽琴的,但我也是被逼的啊……。” 第114章 也是受害者 我们等着神婆开口,但她却又犹豫了,我恼火道:“你倒是说啊。” 神婆突然跪了下来,哀求道:“求求你们别逼我好吗,我不能说啊,说了我会死的……。” 我皱眉道:“怎么,她威胁你了?” 神婆痛苦道:“我中了她的毒,要是没解药我会死的。” 刘嫣儿问:“你中了什么毒?” 神婆无奈道:“我不知道啊,但只要一晒到太阳就会起反应,先是发痒,然后溃烂,这几年我一直不敢白天出门就是这原因,村民们还以为我干这行比较神秘,事实上我是怕出门啊。” 我冷笑道:“晒太阳皮肤就溃烂?蒙谁呢,哪有这么神奇的毒药?” 神婆急道:“我没骗你们啊,是真的。” 这时外头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天渐渐亮了,太阳已经悄然爬上了山头。 我凑到窗前看了眼,说:“我还是很难相信,不如这样吧,天亮出太阳了,我们出去试一试。” 神婆吓的脸色都变了,连忙摇头道:“不要,我不去。” 我给大个和小黑使了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立即架起神婆往出走,太阳已经照到了屋后的山坡,我们就把神婆往那带,神婆一路上苦苦哀求,那恐慌害怕的神态不像是装的,看的刘嫣儿都于心不忍了,但我还是想证实一下。 把神婆带到太阳晒到的地方后,大个强行按住神婆的手臂放在太阳底下晒,很快我们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神婆的手臂皮肤先是发红,然后像是蒸发出了水汽冒起了淡淡烟气,不一会皮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了,并且正在一点点溃烂! “啊~~。”神婆痛苦不已。 刘嫣儿赶紧示意大个放开神婆,神婆缩回手,坐在地上喘气道:“看到了吧,我没骗你们吧。” 我凝眉道:“刘姐,这是什么降头?怎么阳光一晒皮肤就烂,太邪门了。” “我也不知道。”刘嫣儿茫然摇头,回过神说:“先把人带回屋再说吧。” 我们把神婆带回屋后刘嫣儿说:“你不要怕,你也是受害者,只要你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解毒。” 神婆将信将疑道:“你能解毒?” 刘嫣儿点头道:“我研究道家医术,对解毒还是有一定心得的。” 神婆仍很犹豫,说:“可这死丫头的毒很邪门,你确定能解吗?” 刘嫣儿说:“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信王丽琴吗,你愿意这样受她摆布?” 神婆陷入了沉默,刘嫣儿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着。 好一会神婆才坚定了眼神,说:“好,我信你!” 神婆这才说起了怎么回事。 两年前,神婆突然接到了王丽琴打来的电话,说当年她偷摸藏进渔船离开了南澈岛,而后流落街头行乞,结果被人骗到了云南,之后被人贩子卖到了缅北的红灯区,幸运的是她遇上了一个好心的泰裔华人,在这人的协助下她逃离了魔窟去了泰国,最终在泰国落脚并被一对泰国华侨收养,这对泰国华侨把她视为己出百般疼爱,她如今过上了好日子十分幸福。 王丽琴还说虽然神婆平时对她不好,但父母过世后是神婆给了她饭吃,不管怎么说她念这份情,神婆是她国内唯一的亲人了,她想接神婆去泰国安度晚年。 神婆很感动,但考虑过后还是拒绝了王丽琴,说自己年纪大了又习惯了国内的生活,去了泰国难免不适应。 王丽琴倒是没勉强,之后每个月还给神婆汇钱。 神婆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愤恨道:“我太傻了,居然相信了她,这丫头就是个疯子……。” 刘嫣儿截口道:“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说重点吧。” 神婆接着说:“她时不时的给我寄泰国特产,有时候是水果干和零食、有时候是药膏和保健品,药膏和保健品我都用了,但我牙口不好,那些水果干和零食就没吃,有一次张秀芬来找我问事,我就把这些水果干和零食送给她了……。” 我听的有些不耐烦,打断道:“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捡重点说啊。” 神婆说:“这些就是重点啊,因为毒就藏在这些东西里!” 刘嫣儿沉声问:“你是说你之所以中毒是用了药膏和保健品,而王素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吃了那些水果干和零食?” 神婆点头道:“对啊。” 我愣道:“靠,这么说王素梅本来在计划之外了,她是阴差阳错中了降头?” 神婆纳闷道:“降头是什么?” 刘嫣儿摆手道:“解释起来太复杂你没必要知道,有一点算是清楚了,王丽琴寄来的东西里下了降头毒,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神婆和王素梅中降头的……对了神婆,你是怎么知道毒在这些东西里的?” 神婆叹道:“我打电话问她了,说驱蚊药膏怎么越抹越不对劲,感觉更痒了,她就不装了说实话了,我气的不行但又没办法,我还把王素梅因为吃了零食出状况的事说了,她听后哈哈大笑说是天意,说王素梅活该,之后我每周都跟她汇报情况,还求她把王素梅的毒给解了,毕竟还是个小丫头这么害人家没必要,但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我无奈道:“原来是这样。” 神婆试探道:“整件事的过程就是这样,现在能不能给我解毒了?” 刘嫣儿说:“老实说目前我还没办法解,但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失言,等我找到解毒办法会帮你解的。” 神婆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的答应了。 天已经完全亮了,我们离开神婆家返回后山,将情况告诉了丁行知他们。 张秀芬得知情况后内疚不已,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哽咽道:“原来神婆给的零食有问题,我还没心没肺的感谢人家,都怪我把素梅害成了这样,呜呜呜……。” 王金弟搂着张秀芬安慰道:“别这样秀芬,这跟你没关系,怪只怪素梅运气不好啊。” 丁行知不悦道:“不是吧小师妹,王素梅的事都还没解决,你怎么又把神婆的事给揽下来了,现在又证实了王丽琴在泰国,你说说这怎么弄?真是被你气死了。” 第115章 降头粉 刘嫣儿沉声道:“这事本身就是一回事,王丽琴的报复目标原本是神婆,王素梅只是无辜受到了牵连,她身中的降头和神婆所中的降头密不可分,捎带手的事为什么不答应?况且神婆多次为王素梅求情,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丁行知无奈道:“就算捎带手帮神婆解了,但问题是怎么解,王丽琴现在在泰国怎么弄,难不成真跑泰国去吗?” 刘嫣儿鄙夷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担心钱的问题,放心好了,我有朋友在泰国,我让他帮忙查一查就好,我们不用亲自去泰国。” 丁行知疑惑道:“你有朋友在泰国?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是什么朋友,靠谱吗?” 刘嫣儿白了丁行知一眼,说:“反正比你靠谱。” 丁行知哼道:“还比我靠谱,这年头叫人帮忙难道不用花钱啊……。” 刘嫣儿不耐烦的打断道:“你能不能别啰嗦了,他是我第三任前男友,看在这层关系上他应该能帮我一次,不用花钱的。” 丁行知扬起了坏笑,说:“没想到你在泰国还有前男友,啥时候谈的啊,是泰国人啊还是中国人啊?” 刘嫣儿白眼道:“关你什么事,难不成我谈一次恋爱还要跟你交待吗?” 丁行知悻悻道:“随口问问嘛这么小气干什么,不说拉倒。” 刘嫣儿叹道:“他是个卖珠宝首饰的温州人,前些年他带客户到银都夜总会玩,我们就这么认识了,接触下来发现这人不错就谈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生意他要到泰国发展,我们才和平分手做回了朋友,这段感情只维持了三个月,他如今在泰国做佛牌生意,听说做的很不错,都在那边定居娶妻生子了。” “佛牌是什么东西?”我好奇道。 丁行知解释道:“这是泰国的宗教项链,跟我卖的道教饰品是一个性质,但佛牌分正牌和阴牌,正牌是正儿八经法师念经开过光的,制作的时候里面加入了经灰、符灰什么的;阴牌就比较邪门了,是黑法师开光的,里面加入了阴气很重的物质,比如尸油、头骨什么的,当初我也考虑过引进佛牌,但国内没什么人戴这玩意,不晓得市场行不行,因为风险太大我最终放弃了。” 刘嫣儿说:“他卖佛牌跟不少泰国法师都有合作,对降头应该很了解,找他帮忙在合适不过了。” 沈梦娇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给这老板打电话啊。” 刘嫣儿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她打开了免提,两人先是一阵客气寒暄,就像多年老友一样,虽然只字不提过往的感情,但言语间却流露着淡淡的情愫。 寒暄过后刘嫣儿把遇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下,这叫罗辉的佛牌商人说:“你这客户中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降头,而是降头粉。” 丁行知接话问:“罗老板,降头粉跟降头有区别吗?” 罗辉说:“区别在于控制,降头是可以用经咒远程控制的,让你发作就发作,能杀人**里,但降头粉就无法用经咒远程控制了,只有中降头的效果,类似于慢性毒药吧。” 丁行知问:“那要怎么解呢?” 罗辉说:“降头粉都是独门制作的,每个法师的降头粉都与众不同,谁制作的就要找谁做解药,别的法师是无法制作的,也就是说你们必须找到下降头粉的法师才能解,别无他法。” 丁行知顿时愁眉苦脸了起来。 刘嫣儿说:“是一个叫王丽琴的中国女孩下的降头粉,只要找到她就行了。” 罗辉疑惑道:“一个中国女孩?她在泰国哪里?” 刘嫣儿说:“曼谷唐人街,具体地址我就不知道了。” 罗辉沉默了一会说:“我大概明白你这电话的意思了,是想让我帮你去找这个中国女孩是吧,那她有别的什么信息吗,比如照片、年龄、样貌特征什么的?” 刘嫣儿说:“十五岁左右,几年前被泰国的一对华裔夫妇收养了,照片稍后我找到了发给你……。” 刘嫣儿说着朝小黑示意了下,小黑心领神会立即跑去找神婆要照片去了。 罗辉吃惊道:“十五岁就能制作这么邪门的降头粉,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刘嫣儿说:“绝对没有,她都亲口向神婆承认了。” 罗辉若有所思道:“看样子这女孩背后一定有个很厉害的黑法师了,否则不可能制作出这两种降头粉。” 丁行知好奇道:“这有什么说法吗?” 罗辉沉声道:“能让人流血汗的降头粉是血降的副产品,能让人惧怕阳光的降头粉是日光降的副产品,血降和日光降都是很高深的降头,能力稍差点的黑法师都不会,这中国女孩应该是这个黑法师的学徒,所以才能搞到这两种降头粉,你们可能要找的不是这女孩,而是她背后的黑法师!” 刘嫣儿皱眉道:“这是不是有难度?” 罗辉笑说:“难度倒是没有,我就住曼谷,跟曼谷的白法师和黑法师都有接触,想找个人还是容易的,但难度在于怎么让对方制作解药,因为黑法师做事从不按规矩来,他们制作降头粉就没想过怎么解,想让他们制作解药只有一个办法,做交易!” 丁行知讪讪道:“做交易?是用钱吗,如果是那就好说了。” 罗辉冷笑道:“丁老板,你想的太简单了,虽然钱能驱使不少黑法师,但只能驱使一些能力低下的黑法师,像这种能制作血降、日光降降头粉的黑法师,属于能力高强的黑法师,他们往往不要钱了。” 我好奇道:“那他们要什么?” 罗辉说:“他们要制作降头的珍贵原材料,这些原材料他们自己通常很难弄,所以会驱使你去想办法弄,比如孕妇下巴上烧下来的尸油、死婴头骨之类的珍贵原材料。” 我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些泰国黑法师也太邪门了吧。 刘嫣儿眉头紧锁不说话了。 罗辉这时候说:“嫣儿,我知道你不是没辙了不会给我打电话,这样吧,我先帮你打听下这叫王丽琴的中国女孩,之后的事再说吧,你尽快把照片发给我吧。” 挂断电话我们长吁短叹了起来,这时候小黑拿着一张王丽琴的照片回来了,刘嫣儿用手机拍下来传送给了罗辉,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 第116章 悲惨人生 由于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们只好在附近的树林里安营扎寨了。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大家的心情逐渐焦虑,连刘嫣儿都担心起罗辉不靠谱了,幸好不久后罗辉就发来了一条彩信。 这条彩信是一张照片,因为岛上信号差的关系彩信读取的很慢,我们花了几分钟才完整的看到了照片。 当看到照片的时候我们都懵了,我愣道:“我明白王丽琴为什么有这么深的恨意了,哪怕事隔多年还要报复神婆!” 照片的内容是一间搭在河道边的破败木屋,背景是一片荒郊野地,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女孩坐在屋檐下眼含泪水的望着天际,照片里的残疾女孩和荒凉背景的衬托给人一种悲凉心酸的感觉。 这女孩应该就是王丽琴了! 沈梦娇纳闷道:“神婆不是说王丽琴被一对泰国华人夫妇收养了吗,她怎么是这种状态?” 刘嫣儿叹道:“很显然王丽琴撒谎了,她过的并不好,甚至是悲惨,她原本就心态扭曲,如果变成这样跟神婆有关,那她事隔多年来报复神婆就能理解了。” 这时候罗辉给刘嫣儿打来了电话,刘嫣儿赶紧打开了免提,我们全都凑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罗辉说:“嫣儿,照片你们都看到了吧?” “嗯。”刘嫣儿回应了声,问:“照片里失去双腿的女孩是王丽琴吧?” 罗辉说:“嗯,就是她,我查过了,她并没有被泰国华人夫妇收养,而是被一个邋遢的黑法师给收养了,这黑法师叫阿赞斌,阿赞是泰国人对黑法师的称呼……。” 罗辉说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王丽琴离家出走后被人骗进了一个行乞团伙,这团伙控制着很多十多岁的流浪小孩,为了让这些流浪小孩更容易博取人们的同情,团伙不惜残忍的将孩子的手脚弄残疾了,王丽琴因此被弄断了双腿在街头行乞,由于双腿得不到救治逐渐坏死,团伙索性将她双腿截肢了。 王丽琴遭受非人变故心灰意冷多次想自杀,但都被人发现了,团伙觉得她没有价值了,便联系了蛇头将她卖到了缅北,榨干她的剩余价值。 王丽琴被卖入缅北黑市后被强迫卖淫,虽然她失去了双腿,但胜在年纪小、容貌清丽,客人仍络绎不绝,这让她万念俱灰,直到有一天阿赞斌来到黑市寻找材料,无意中发现了王丽琴,王丽琴苦苦哀求他搭救自己,阿赞斌就把她买下带走了。 王丽琴以为遇到了好心人,哪知是出了火坑又落入了魔窟,阿赞斌之所以买她是为了试验自己新开发的玻璃降,这是一种能让人肚子里莫名长出碎玻璃的降头,王丽琴被这降头折磨的险些丧命,幸好她命大活了下来。 阿赞斌见她承受了玻璃降,又知道她命不久矣,就问她临终前有什么心愿,自己可以帮她完成,算是答谢她辅助自己开发了新降头。 王丽琴想起自己遭受的苦难都是拜神婆的虐待所赐,于是提出了报复神婆,阿赞斌满足了她的心愿,将血降、日光降的降头粉掺入了药膏、零食寄给了神婆。 罗辉接着说:“整件事大概就是这样,这女孩的命还是挺悲惨的,这张照片里的木屋是阿赞斌的修法驻地,我是通过一个摄影师买的,当时他在附近拍风景,看到这场景觉得很凄美就给拍下来了。” 刘嫣儿问:“王丽琴现在的情况如何?” 罗辉叹道:“人已经于一周前死掉了。” 听到这消息我们一阵唏嘘,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丁行知回过神问:“对了罗老板,你找阿赞斌谈过了吗,解药怎么弄?” 罗辉无奈道:“找他谈过了,但他不愿给你们制作解药,给多少钱也不行,他说这是他对王丽琴的承诺,如果帮你们制作解药就对不起王丽琴了,也坏了他的规矩。” 丁行知冷笑道:“黑法师向来不讲规矩乱来,他居然还讲起规矩了,那现在怎么办罗老板?” 罗辉说:“你们先不要心急,听说阿赞斌最近又在开发新降头,可能会用到珍贵材料,只要能帮他弄到珍贵材料,也许他能答应,我在去他那的路上了,准备跟他好好谈一谈。” 刘嫣儿说:“你需要花多少钱买材料,到时候我们转给你。” 罗辉笑说:“算了嫣儿,咱俩又不是外人,这点小钱没必要计较了。” 丁行知喜出望外正打算道谢,哪知刘嫣儿却说:“那怎么行,降头材料的价格堪比黄金,这钱怎么能让你掏……。” 罗辉截口道:“哎呀你不要啰嗦了,你难得找我帮忙,如果我还找你要钱还是人吗?再说当年是我因为事业先放弃你的,我很对不起你,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吧,这样我心里会舒服点。” 刘嫣儿还想说什么罗辉却直接挂了电话。 丁行知哼道:“人家顾念旧情愿意出钱帮你了,你却还要拒绝,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刘嫣儿白眼道:“不是你欠人情吧?我跟他早没关系了,还是算清楚比较好,这钱不用团队掏,到时候我自己来掏!” 丁行知不屑道:“宇阳真没说错,你这人好轴,有必要这样吗?” 刘嫣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幽幽道:“他什么时候说过我轴了?” 丁行知意识到失言赶忙背过了身去,剩下我面对刘嫣儿尴尬的直挠头,支吾道:“刘姐,没、我没这么说。” 刘嫣儿瞪了我一眼,恼道:“你们以后少在背后议论我,要是还有下次我撕烂你们的嘴!” 我噤若寒蝉的赔笑道:“不会、不会有下次了。” 刘嫣儿哼了一声作罢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她没追问,她要是追问在什么情况下说她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入夜后神婆来到我们营地询问王素梅的情况,张秀芬拽着神婆讨要说法,神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歉,张秀芬也跟着哭,心肠一软就不在追究她什么了。 深夜十分,我们终于等到了罗辉的电话。 第117章 四样材料 电话接通后罗辉说:“我跟阿赞斌谈妥了,这事有点不太好办,解降头毒需要的一些材料国内怕是不好弄,而且还需要配合阿赞斌的经咒,你们最好是带人来泰国解。” 丁行知皱眉道:“这样成本也太高了吧,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确实成本很高,而且出入境也很麻烦。”罗辉顿了顿说:“如果你们能在国内搞到材料,倒是可以远程操作。” 我好奇道:“需要什么材料?” 罗辉说:“横死少女的头盖骨、夭折婴儿的脐带血、尸体上的蛆虫、寡妇床头的墙灰。” 我们听的一愣一愣的,罗辉说的这几样材料还真是挺冷门的,尤其是寡妇床头的墙灰有点无厘头,让人压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能管什么用。 我疑惑道:“罗老板,这几样材料可以解降头毒?” 罗辉笑说:“我知道你们很疑惑,其实我也很疑惑,具体原理我解释不清楚,但阿赞斌就是这么说的,怎么样,你们能搞到吗?” 刘嫣儿想了想问:“如果我们能搞到这几样材料,那阿赞斌的经咒又怎么解决?” 罗辉说:“这个简单,我让阿赞斌把经咒录下来,有同样的效果。” 刘嫣儿深吸口气说:“那好,材料我们来弄,你让阿赞斌把经咒录下来就好。” 罗辉将信将疑道:“嫣儿,这些材料可都不好弄啊,你有把握弄到吗?实在不行就来泰国吧,你们的费用我全包了。” 丁行知惊喜不已刚想接茬,刘嫣儿却说:“不用了,让你破费算个什么事,放心,我会尽快把东西弄到的,那就这么说吧。” 罗辉无奈道:“那好吧。” 刘嫣儿将手机挂断了,丁行知不高兴道:“小师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人家都愿意包费用了……。” 刘嫣儿打断道:“你别脑瘫的降落伞一样,有些便宜不能占,占了要欠大人情的,欠了人情不用还吗?罗辉是个生意人,他是需要回报的,我这都欠他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了,你想让我怎么还?” 丁行知打趣道:“那你就给人家当情人好了。” 刘嫣儿抬手做出要扇丁行知的动作,丁行知赶紧陪笑道:“别认真,开玩笑罢了,可这些材料这么难弄,你打算怎么弄?” 刘嫣儿没理会丁行知,只是把神婆给叫了过来,问:“神婆,这岛上有横死少女的坟吗?” 神婆疑惑道:“什么叫横死少女?” 我苦笑道:“这都不懂吗,横死少女就是非正常死亡的少女,比如车祸、自杀之类的,病死的不算横死。” 神婆回忆了下说:“还真有,几年前老张家的女儿跟同伴在海边外,不小心被浪头卷走了,渔民出海找了三天总算把尸体找回来了,就埋在山里头……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刘嫣儿颔首道:“需要用横死少女的头盖骨解降头毒,有就最好了,你带我们去弄。” 神婆为难道:“可是……这、这有点不合适吧,好好的去挖人家的坟破坏尸体,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刘嫣儿皱眉道:“你用障眼法骗村民难道就不缺德?” 神婆顿时尴尬了,刘嫣儿没在这问题上纠缠,说:“为了解降头毒这也是出于无奈,放心,我们会充分尊重死者,只取头盖骨硬币大小的一块就够,不会破坏尸骨的完整性。” 神婆叹道:“那好吧,我带你们去。” 刘嫣儿冲我示意了下,说:“宇阳,一会你带大个跟神婆一起去。” 虽然是为了救人,但掘人坟墓按照传统思维还是比较缺德,我多少有些不情愿,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刘嫣儿接着问:“村里有寡妇吗?” 神婆尴尬的说:“我就是啊,男人去世了好多年……。” 刘嫣儿笑了下说:“那你先回去把床头的墙灰弄一点下来。” 神婆纳闷道:“这又管什么用?” 刘嫣儿说:“别问这么多,照做就是了。” 神婆只好答应,随后在沈梦娇的陪同下回家弄墙灰去了。 丁行知问:“那剩下的夭折婴儿脐带血、尸体上的蛆虫怎么弄?” 刘嫣儿说:“我医院妇产科里有朋友,每天这么多人生孩子总有夭折的,让她盯着弄一点不难,至于尸体上的蛆虫坟地里应该也有……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寡妇床头墙灰神婆有了,那就只剩下三样东西了,脐带血我回市区找朋友弄,横死少女头盖骨、尸体上的蛆虫,一会宇阳和丁师兄一起去岛上的坟地里弄。” 说罢刘嫣儿就起身要走,我诧异道:“刘姐,你要现在回市区吗,现在又没有船你怎么回去?” 刘嫣儿说:“我找王金弟想办法,你们别管我,做好我交待的事就行了。” 刘嫣儿走后神婆就带着墙灰回来了,看着装在袋子里的墙灰我苦笑道:“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 丁行知哼笑道:“其实降头这种外国邪术跟道教有很深的渊源,说是道教禁术变异过去的都不为过,有些东西是百变不离其宗,女人本身是属阴的体质,而寡妇缺少男人的滋润体质更孤阴,听过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的说法吗?” 我颔首道:“好像听说过。” 丁行知说:“寡妇睡觉的时候是最寂寞孤独的,而床头的墙正好是睡觉对着呼气的地方,因此寡妇床头墙灰会沾染孤阴之气,变成一种很好的降头阴料。” 我惊叹道:“没想到还有这说法,泰国的降头术还真是神奇啊。” 丁行知不屑道:“神奇个蛋,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早就把寡妇床头灰列为药材了,还不是从咱们这流传过去的。” 小黑感慨道:“咱们国家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 沈梦娇催促道:“还讨论什么寡妇床头灰,别浪费时间,你们快去坟地找材料吧,天亮就不好搞了。” 丁行知起身拍拍屁股,随后示意神婆在前面带路,就这样我们一行五人带着工具朝岛上的坟地过去了,沈梦娇则留在营地负责照看王素梅以及负责突发情况的应对。 神婆把我们带到了坟地的一个土包前,说这就是那横死少女的坟了,我们不敢耽搁立马开始掘坟。 第118章 炼尸蛆 虽然眼下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但说实话我的心情还是很紧张,毕竟作为传统中国人对挖坟这种缺德事还是比较忌讳。 神婆这会跪在那念念有词,估计也是觉得这么做比较缺德,在忏悔吧。 我忍不住问:“丁老板,你说咱们这么干会不会有损阴德啊?” 丁行知白了我一眼,说:“屁大孩子你有什么阴德可损的?别你拿个杯一天天胡思乱想了,你心里要是不舒服就换个角度想,咱们挖坟是为了救无辜少女和这个神婆,救人算是福报了,两份福报减去一份阴德,咱们还挣一份福报呢。” 我哑然失笑道:“这也能做加减法?” 丁行知笑了笑没吭声了,然后斜眼看了神婆一眼,不屑道:“她居然还知道念《往生咒》,《往生咒》是超度亡灵的这时候不适合念,她应该念忏悔类的经咒。” 我好奇道:“你也懂佛经吗?” 丁行知说:“佛道不分家,略知一二吧。” 我小声说:“要不要提醒一下神婆念错了?” 丁行知摇头道:“不需要,反正她这《往生咒》念的也是错的,不起作用。” 小黑和大个办实事的能力很突出,在我和丁行知闲扯淡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坟掘开,将棺材都撬开了。 丁行知见状说:“你们都退开吧,取头盖骨的精细活我来干,免得你们破坏了尸骨的完整性,那才叫真缺德。” 我们都退开后只见丁行知拿出工具在棺材里叮叮当当的折腾,不一会就敲下了一块硬币大小的头盖骨,随后又吩咐小黑和大个把棺材封回去、把土填好。 弄好这些后就剩下尸体上的蛆虫了,这个就比较难办了,尸蛆只在尸体腐烂期间产生,这坟地里不知道有没有处在腐烂期间的尸体,总不能全给掘开找吧,那工作量太大了。 丁行知问神婆最近岛上有没有新死的人,神婆表示这一两个月都没有,这让我们犯了难。 我想了想说:“能不能搞动物尸体上的蛆虫,反正都是一样的,再说了罗老板也没说不能用动物尸体上的蛆虫。” 丁行知皱眉道:“这怎么能一样,虽然罗老板没说用动物的不行,但默认是需要人尸蛆虫。” 小黑好奇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丁行知哼道:“区别可大了,其中的原理解释起来很复杂,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人跟动物始终是有区别的。” 小黑讪讪道:“丁老板,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丁行知不高兴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别废话,赶紧想想辙吧。”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芰王的炼蛊法门,上面倒是提到了可以用人的死血来炼尸蛆,我把办法告诉了丁行知。 丁行知听后说:“死血就是失去活性的血,血液一旦离开人体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失去活性,等一个小时倒是没问题,但你有把握炼出蛆吗?” 我点头道:“芰王的炼蛊法门我都背熟了,只要上面说的办法没错,那应该没问题。” 丁行知颔首道:“行,眼下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试一试吧,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丁行知把大个给招呼了过来,拧下水壶的盖子递给他,示意他弄点血来,大个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等血弄过来后就放在那静置了,期间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消磨时间,神婆在那哭诉起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说自己干这行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愚弄村民,但为了生活没办法,加上岛上就医困难村民们需要信仰的力量,这些年她虽然没干好事,但也没害过人。 说到后来她又哭诉起了跟王丽琴之间的情分,她说自己其实一直把王丽琴当女儿看待,只是自己没什么文化,只懂棍棒教育,加上生活困难所以对她严厉苛刻了点,就给外人造成了一种虐待的假象,她没处理好跟王丽琴的关系十分后悔,王丽琴失踪后她一直很担心,还多次去城里派出所打探消息,始终没有放弃。 丁行知感慨道:“你们这代人沟通存在很大问题,要是会沟通王丽琴就不会离家出走了,也不会发生一系列的连锁事件了,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失去了一个女儿,王丽琴也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神婆黯然神伤的抽泣了起来,看着真让人唏嘘。 丁行知看时间差不多了,盖子里的血都凝结发黑了,示意已经成死血了,问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我调整了呼吸盘坐在那,仔细回忆了一遍巫咒,随后便在心里默念了起来,不一会周遭便响起了苍蝇的嗡嗡声,一群苍蝇飞过来落在血液上,等了一会我便将它们驱散了,跟着拔下一根带毛囊的头发烧进血里,将右手掌心覆在盖上念诵起了炼蛆的咒语。 念诵完后我盯着血液发呆,丁行知、小黑、大个都凑过来看,但却不见血里有什么动静,丁行知狐疑道:“这招到底行不行啊,该不是你这法门没学到家吧?” 我挠头道:“不知道啊,我完全是按照芰王的法门来的……。” 不等我说完小黑便叫道:“快看,有动静了!” 我们凝神看去,只见血里逐渐出现了小白点,不一会小白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孵化成了蠕动的蛆虫! 丁行知欣喜道:“这还差不多。” 说罢他便将蛆虫一只只搜集起来放好,我们才返回了驻地,现在就等刘嫣儿那边的消息了。 丁行知给刘嫣儿打电话询问情况,刘嫣儿说刚刚坐渔船到了城里,要等天亮才能去找她朋友帮忙弄脐带血,让我们耐心等着。 我们这一等就等到了次日中午,刘嫣儿才带着脐带血回来了,这么一来四样材料便凑齐了。 刘嫣儿给罗辉打去电话,罗辉将录好的经咒传了过来,说:“我跟阿赞斌聊过了,他说经咒用电子设备播放出来的效果不是很好,最好是找个人学一下,因为人声的频率念力更强一些。” 刘嫣儿说:“行,我知道了,那这四样材料又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