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个晚安故事》 第1章 恨嫁女与锦鲤男(已完结) 吴晓一直是一个倒霉的人。 她吃鱼的时候会被鱼刺卡住喉咙,喝水的时候会呛着自己,出门走路的时候总会把自己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偏偏她自己都没发现那些伤都是在哪里撞的。 吴晓长的很好看,肤如凝脂,眉似远山,唇不点而朱,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看起来就机灵、讨人喜欢。 可她偏偏就是个倒霉鬼。 吴晓的父亲在京中做官,六品的刑科给事中。 照理说,这个职位位卑而权重,家里的女儿应该不愁嫁,可就是因为吴晓实在是霉鬼缠身,导致京中适龄男子都绕着她走,生怕沾染了她的霉运。 这一折腾,吴晓眼看就十八了。 早已是恨嫁之人,她自己倒是心大,就是愁死了自家爹娘。 有一天,吴道友背着手笑呵呵地回来,吴夫人见状,捂着嘴笑:“你个糟老头子,浑笑什么?傻兮兮的。” 吴道友摸了摸山羊胡子:“晓晓的婚事,有眉目了。” 吴夫人大喜:“果真?你仔细说说。” 吴道友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是近来科举考试的皇榜贴出来了,吴道友在榜下查看新科进士,没想到竟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秦放。 吴道友祖籍江苏,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也都在江苏。其中一人名唤秦旭,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秦旭的儿子就是秦放,秦放五岁那年,全家迁往蜀地经商,而吴道友则在两年后来到了京城,两家人就此断了音信,再也没了联络。 这次吴道友看到秦放的名字后,去蜀地会馆探望秦放,发现果然是自己家的大侄子,现成的香饽饽摆在面前,老狐狸就动了心思,旁敲侧击打听秦放的婚事。 秦放很是上道,半开玩笑地说从小倾慕晓晓云云,把吴道友哄的心花怒放。 就这样,婚事很快敲定了。 吴晓跟秦放多年不见,再见面时,就是洞房花烛夜那晚。 她心里有些恨恨的,虽说自己年纪大了,但爹娘把自己嫁出去的心情也太迫切了吧,就这么容不下她吗?她也没吃家里多少饭啊…… 秦放掀开红盖头时,整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的。 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年的泥猴子,整个人宛如芝兰玉树,见之便觉赏心悦目。 宽肩细腰长腿,怎么看都是翩翩贵公子,可是吴晓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他流鼻涕泡的情景,怎么看都爱不起来。 秦放在吴晓的注视下,脸色可疑地红了,他略显拘谨地坐在床边,害羞地说:“晓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吴晓这时扁了扁嘴,垂头丧气地说:“我爹娘都没好好考察考察你,就急忙把我嫁了过来。喂,你没什么不良嗜好吧!” 秦放直呼冤枉:“我怎会那么不学好?” 吴晓扶了扶额角:“明白了,只是我怕连累你,你还不知道吧,我……” 她开始叙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秦放打了个哈欠,带出几点泪花,他困倦地说:“说完了?” 吴晓着急地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就这些,你不嫌弃我?你不怕倒霉吗?” 秦放拉着她躺在床上,抬手把床边的帐缦解下来,干脆利落地说道:“睡觉。” 第二天,吴晓腿软地从床上下来,觉得秦放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勇敢起码是有的。 既然他不嫌弃她倒霉,那她也不会嫌弃他的,两个人凑合着过日子,倒是也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秦放下朝回家时,吴晓总爱在门口等他。 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两大人生乐事让他占全了,秦放整个人春风满面。 看到新婚的小妻子,脸上更是掩不住的高兴。 “今天没碰到什么坏事儿吧。”吴晓挂在秦放的胳膊上往正厅走,秦放由着她腻歪,回答道:“没有。” “那就好。”吴晓很开心。 秦放安慰她:“你不要总觉得自己倒霉,这些事情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更何况,你以前那不叫倒霉,更多的是莽撞,平时多注意一些,哪里有什么要紧?不要自己吓自己。” 吴晓点头如捣蒜,看起来乖巧极了。 秦放越看越喜欢,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嘴角,退开后整个人笑的让人牙痒痒,吴晓扑上去跟他打闹一番,一时把什么烦恼都忘了。 这一日,秦放从翰林院回家,被定北侯喊住了。 “侯爷。”秦放恭敬地施了一礼。 定北侯将一本册子拍到秦放胸前,老神在在道:“这本书,近来在京中百姓间传播,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秦放在原地一头雾水。 夜晚,吴晓吃完饭后,直呼吃撑了,赖着秦放让他陪自己散步去。 秦放头一次没陪她,解释道:“今日我碰到了定北侯,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还给了我一本册子,想来其中当有奥秘。” 吴晓圈住他的脖颈,把头搁在他的肩上,奇道:“什么书啊,让你这么费心。” 秦放将书拿出来,指了指:“就是它了。” 说完,低头翻阅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越看越心惊胆战。 书中记载的是本朝的历史与风俗人情,可是所用年号却都是前朝年号,摆明了是作者怀念前朝,这犯了当今皇上的大忌。 可是…… 定北侯发现此事,为何不自己揭发,反而把事情推给他呢? 难道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大人物? 秦放陷入沉思。 吴晓却在这时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怎么了?”秦放问道。 吴晓指着书的作者,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本书的字迹,我曾经在如梅馆中见过。” 秦放闻言来了精神:“什么如梅馆?” 吴晓嗫嚅道:“就是如梅馆啊……”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一听就是心虚。 秦放眯起眼睛,拔高了声音:“吴晓,你给我说清楚。” 他说话咬牙切齿,吴晓顿时一哆嗦。 看她这副样子,秦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之前就听吴道友说过吴晓的荒唐事,现在当事人自己招了,秦放越发恨恨的。 他拍着桌子说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秦楼楚馆也敢去!” 吴晓上去捂他的嘴,朝外面看了看,捶了秦放一下:“小声些,都是成婚之前的事了,就是听听曲儿,没别的。若是被丫鬟们听到,你有脸还是我有脸?” 秦放白了她一眼。 吴晓又说道:“之前有个粉头给我送名贴,那笔字跟这个挺像的。” “哪个粉头?”秦放把她的手拿开。 吴晓破罐子破摔:“就是如梅馆的头牌,由净。” —— 第二天,秦放拉着打扮成公子的吴晓去了如梅馆,想看看早些年差点把小妻子拐带走的是何人物。 没想到真正看到了,当真是气的吐血。 由净这厮生的着实不差,在这烟花腌臜之地,竟然像个飘逸出尘的仙人,就连他这个探花郎站在他身边,由净都毫不逊色。 “吴公子。”由净做了个书生礼。 秦放在由净的房间四处打量,正正巧墙壁上有一幅山水图,秦放进士及第出身,对书法绘画都有造诣,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他单看运笔和笔锋就能辨出,这幅画和那本书的作者,原本出自同一个人。 想明白这一点,他倒不是多么着急生气了,跟由净闲话家常起来。 晚上回家时,秦放确定地说:“反书的作者就是他。” “那怎么办?我觉得由公子是个好人。”吴晓迟疑地说道。 秦放这下倒是没吃飞醋,反而肯定了她:“我觉得他也不坏,但为何要写反书呢?难道当真与前朝有联系?” “不知道。”吴晓摇了摇头。 秦放道:“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不必忧心。” 反书的事越演越烈,很快就由别的大臣捅到了朝廷上,皇帝大怒,命令彻查。 定北侯此时又来找秦放:“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秦放摇摇头:“晚生愚钝,没能找到作者。” 定北侯笑了笑:“探花郎没空应付本侯,倒是有空带着娘子去秦楼楚馆喝花酒,当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秦放面色涨的通红,索性将错就错,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站在原地。 定北侯发作一通后,甩袖子走人了。 秦放回去把此事跟吴晓说了说,吴晓于是道:“你干脆装病吧,省的那个老头子为难你。” “怎么装病?装病也要有个理由。我前些日子还身强体壮,突然就卧病在床了,谁信?”秦放嫌她出馊主意。 吴晓正经地说道:“别啊,有什么不能装的?京中人人都知道我是个倒霉鬼,嫁了你虽说交了好运,可别人也不知道。你装个病,把事情推在我身上不就成了?” 秦放不依:“男子汉大丈夫,哪里有让女子挡在我前面的道理?” 吴晓拍了下他的脑袋:“迂腐,如今只是我的名声。你要是死了,我就成了寡妇,又是倒霉鬼又是克夫命,那时候才惨呐!相公,你听我的吧,我不想你出事。” 她哼哼唧唧往秦放怀里钻,秦放整个人心软地一塌糊涂。 “罢了罢了,为了你和我,装病就装病吧。”秦放从此闭门谢客,就算定北侯找了太医来,他也依旧把病装的像模像样。 毕竟读过不少医书,他曾经想过,不为良相,就为良医,于医道一事颇有研究,没想到如今竟然阴差阳错地救了自己一命。 此后,反书之事牵连甚广,京中许多大臣都被牵连在内,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由净找上门来, 秦放戒备地看着他:“你会功夫?” 由净自顾自坐下:“大人对于我的来访好像并不意外。” “你想干什么?”秦放问道。 “好说,反书之事是我所为,我有一物,想大人替我呈给圣上。” 乖乖,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他?他看起来就那么好说话? 由净把一个锦囊放在桌上,看着秦放。 “这是何物?” “皇族的锦囊。”由净淡定地说道。 “哪个皇族?” “前太子云风。” 秦放大骇:“你是前太子的后人?那为何怀念前朝大魏?本朝推翻前朝方能开创大楚的基业,虽说今上弑父杀兄,可毕竟还是大楚的皇帝。” 由净轻嗤:“是啊,做了皇帝又如何?他整日战战兢兢,总疑心别人去图他的皇位,我不过写了本怀念魏国的书,稍稍用些伎俩,京城中就被搅成了这个模样,这样的人坐在龙椅上,他配吗?!” “由兄慎言,此物你收回去吧,我不会禀告皇上。”秦放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跟由净的距离。 若是让皇上看到前太子的东西,还不知要怎样发疯。 秦放后怕地摸了摸脖颈,生怕哪天项上人头就不在了。 吴晓摸了摸秦放的头,示意他淡定。 由净叹了口气:“也罢,你们不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京中之事因我而起,我会负责的。” 他说完话,带着锦囊消失在月色中。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有刺客行刺皇上,已经被当场击杀。 从那之后,如梅馆的头牌也消失不见,如梅馆的客人一时颇为惋惜,但很快也忘了这回事。 天下永远有更年轻的面庞和更美妙的躯体,一个离开的人,没人会再记得他。 秦放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反书案,后来才知道,定北侯早就知道反书背后的关窍,就是想让秦放跟反贼扯上关系,从而除掉他。 因为秦放曾经挤掉了定北侯侄子内定的探花郎的位置。 人心可怖,竟然到如斯地步。 秦放因为装病闭门不出,再混的脏水都泼不到他身上。 相反地,因为京城官场被血洗后,朝中缺人,他竟然扶摇直上,一路当上了五品京官,比吴道友还高一品,可谓年少有为。 从此,京中都盛赞吴晓旺夫。 吴晓近日却有些恹恹的,总觉得由净的死跟自己有关。 秦放安慰道:“天家无亲情,人心有偏颇。我们与由净萍水相逢,不过是做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罢了。这种选择并不可耻,你也不必为此忧心烦闷。” 吴晓点点头,又伤心了好几日,才渐渐从反书案中走出来。 秦放现在没了烦心事,闲暇时整天带着小妻子到处玩乐,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的时光。 吴晓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倒霉的人,可是碰到秦放后,她却总能逢凶化吉,命运还真是奥妙非常。 好在她年纪还小,可以细细体味命运的玄妙。 秦放不知不觉走在她的前方,见她落在了后面,于是回身去拉她的手。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走远,没入了人群中,就像世间所有的平凡夫妻那样。 这样就很好了,他们会相扶到老,再也不分开。 第2章 公主与禁军统领(已完结) 一个麻袋被残酷地扔在地上,有人上前解开麻袋,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女子露出了面目。 嘴里塞的布条被拿出来,女子破口大骂:“大胆,你们这群狗奴才,谁借你们的胆子,敢绑架本公主?” 一群侍卫都低垂着脑袋,并不答话。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是我。” 宁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逆光而立,看不清面目,可是声音再熟悉不过,宁玉微微眯起眼睛。 “郎溪。”她恨恨地吐出这两个字,威胁道:“我要告诉父皇,你以下犯上。” 郎溪像是早已习惯了她的威胁,完全不为所动,他走上前去,宁玉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以为这个人终于被她给吓住了,现在要给自己松绑。 然而下一刻,郎溪抬手抚了下宁玉的后颈,只见宁玉像跟松软的面条一样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张牙舞爪,完全人事不省了。 侍卫在旁边为难道:“统领,这……” “皇上有旨,若遇公主反抗,从权处置。”他缓缓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将帕子扔在地上,侧头对属下道:“带公主回宫。” —— 宁玉是大燕最小的公主,而且是皇后嫡出,自小娇生惯养,性情骄悍跋扈,连皇帝都十分头疼。可是这个孩子心情好的时候,又特别招人疼,皇帝实在是爱女心切,所以从小特别纵容她,宁玉这人有点反骨,宠不得,一宠就上天,最后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简直就是混世魔王。 若说皇城中还有什么是她害怕的人,也许只有郎溪了。 郎溪出身金陵郎氏,是大燕六大世族之一,郎氏绵延三百年,是比大燕还要古老的世族,他本来依靠祖荫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他偏偏很上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禁军统领,天子近臣,能走到这一步,手段就不用说了。 宁玉在郎溪手底下吃过不少亏,每当她去向皇帝告状的时候,皇帝总说她胡闹,因为郎溪在皇帝面前口碑一向很好,而且做事从来让人抓不住错处,光听女儿的一面之辞就处罚忠臣,不是明君所为,所以宁玉总是没办法让郎溪倒霉。 这一次也是如此,她贪玩跑出宫,前后有三拨侍卫出来找她,无一例外都被她用蒙汗药迷晕了,谁知最后竟栽在了郎溪手里,真是可恨、可恶! 回到宫里,宁玉着实气闷了一阵。 在宫中与郎溪打照面,郎溪还是一如既往地恭顺,向她行礼,但宁玉都假装看不见,径直往前方走去。 一日,宁玉在御花园赏花,她百无聊赖地走着,就听一声“当心!” 她惊讶地循声望去,只见郎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她的身前,紧接着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正中朗溪的左肩,箭头从他左肩带血穿出,由此可见是多么大的力道。 哒哒哒,有人小步跑着过来。 是九皇子。 他年纪尚小,手上还挽着强弓,想来正在附近练箭。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心虚地不得了,一个劲儿地道歉:“郎统领,七姐姐,我……我只是想射那只飞鸟,没注意你们在这边,我错了,对不起……” 宁玉狠狠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个小鬼,这差点闹出人命,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郎溪此时已经冒出冷汗,他伤势不轻,还在替九皇子说话:“九皇子无心之失,公主不要怪罪他了。” 宁玉瞪了九皇子一眼,警告道:“回来再收拾你!”说着,将郎溪搀着回了自己宫里,命太医前来诊治。 宁玉自己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但郎溪却有,所以在他的坚持下,最终还是离开了宁玉的宫室,在她旁边的迎香宫住下养伤了。 皇帝知道九皇子射伤了郎溪后,狠狠骂他了一顿,命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九皇子蔫头耷脑地退下,从此在自己宫里闭门不出。 郎溪毕竟是为自己受伤,宁玉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她每天都去郎溪的宫里探望伤势,借此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郎溪养伤的第三天,伺候郎溪的小太监去太医院抓药,郎溪正在午睡,宁玉觉得屋里实在憋闷,不利于郎溪的病情恢复,就打开窗户透了透气。 这一下可不得了,小太监回来急得脸色都变了:“公主,太医交代过千万不可吹风,郎统领如今身体虚弱,若是加上风寒入体,恐怕不妙啊!” 宁玉大骇,派人去请太医,结果郎溪果然风寒入体,病势更加沉重了。 皇帝气的头疼,把宁玉狠狠骂了一顿:“从前你不懂事,朕不怪你,可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郎溪为了救你而受伤,如今你却恩将仇报,利用他生病来泄私愤,致使他沉疴不起,朕平日就是这样教你的?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狠毒?郎溪不是寻常人,是金陵郎氏的嫡子,如今你二皇兄正在与郎氏议亲,你如此做派,简直是胡闹!” 宁玉被这样骂了一顿,自己也很委屈:“父皇怎能如此说儿臣?郎溪受伤这三天,儿臣每日都去探望,就盼着他早些好,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我认!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他,郎溪虽与我不和,但我不会对恩人恩将仇报,父皇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力承担,郎溪养伤期间,我必会日日衣不解带照料,还了他的恩情,也弥补自己的过错!” 皇帝都快被她气死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去照顾他?你若是想让他多活两年,就少去他面前晃悠,郎氏已经知道了郎溪的事,今日上奏,明里暗里要将郎溪接回去,你想照顾他,估计也没门儿了。” 当天傍晚,郎氏来人将郎溪接走,从宫室到马车的一段路,将郎溪包裹地严严实实,马车更是裹地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的样子,郎溪就这样从皇宫离开了,从此三个月没了音讯。 三个月,九皇子已经解了禁足。 他性子跳脱,耐不住寂寞,关了三个月后整个人更是要发疯。 可他还惦记着郎溪的伤势,于是他去找宁玉。 宁玉大惊:“去郎府?你不怕被郎家的人砍死?他们家的宝贝儿子是因为咱俩才变成那样的,我现在都没脸去找他了。” 九皇子撺掇她:“七姐姐,三月不见,你胆子怎么变小了?脑子也变笨了!谁说要光明正大地去了,咱们悄悄地翻墙进去,避开守卫不就得了?” “对啊!”宁玉一拍脑袋,“你个小鬼,难怪总是不长个子,心眼忒多。” 姐弟俩相视一笑,当天夜里就跑出宫,去郎府翻墙去了。 他们避开守卫,一路往郎溪的房间走去,幸亏之前来过这里,宁玉熟门熟路,很快就来到郎溪的房间外面。 郎溪的姐姐郎羽此刻正在郎溪的房中,宁玉在窗外看着这位马上要成为自己二皇嫂的女人,心里一阵抱歉,阴差阳错地伤害了她最亲爱的弟弟,真的是天大的罪过。 郎羽问郎溪:“现下感觉如何?” 郎溪将药喝干后,把药碗递给郎羽,他说道:“好多了,没想到这次受伤竟会休养这么久,身体当真没有前两年好了。” 郎羽笑道:“你是**凡胎,受伤后休养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在宫里七公主还……”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郎溪笑了笑,脸上还有些病弱的苍白:“我知阿姐还在怪罪七公主,可她性情不坏,只是任性一些罢了。我想她在我病中开窗,确属无心之失,我早已不在意,阿姐也不要在意了。” 他竟然有这么乖巧的样子,宁玉一时都看呆了。 倒是九皇子关注到了重点,他悄声道:“七姐姐,没想到郎统领竟然会为你说话。我以为满京城的人都烦透了你,可这里竟然有个明白人。” “胡说什么!”宁玉拧了九皇子耳朵一把,两人又逗留了片刻,重新回到了宫中。 从那天开始,九皇子每天都拉着宁玉夜探郎府,宁玉很烦:“总去那里做什么?跟个变态一样,要去你自己去,别拉着我。” “不去我不放心啊,我现在就想每天看着郎统领恢复一点点,这样我心里就没那么内疚了,七姐姐,去吧,又不费事,而且他受伤,跟你也有关系啊!” 九皇子每天都软磨硬泡,宁玉每次都被他拉着夜探郎府,一来二去,两个月过去了。 郎溪恢复地差不多了,回到了皇宫继续当差。 宁玉现在对郎溪早已没了先前的冷脸,见面时虽然会有点尴尬,但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不再像之前那样水火不容。 二皇子宁谈跟郎羽的婚事如期举行,二皇子婚后被立为太子,整个皇族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七姐姐,二皇兄都成婚了,你什么时候才成婚?”九皇子好奇地问宁玉。 “我刚及笄,那么急着嫁人做什么?”宁玉翻了个白眼。 “二皇兄都成亲了,你不急?” 二皇子宁谈是皇室里出了名的成婚晚,之前一直忙着陪皇帝治理国事,婚事反而耽搁了,直到碰到了郎羽,才决心成家。 “我不急,成婚是大事,不得挑选挑选呐。”宁玉想了想,回答道。 “还选什么?!”九皇子有些急,“郎统领不就是现成的好人选吗?一表人才,出身显赫,而且还懂你,这种好郎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宁玉闻言笑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他你就别想了,金陵郎氏眼高于顶,加上我之前那么对郎溪,他们家不会让我进门的。” “那有什么要紧?只要郎溪喜欢你,郎氏不会有意见的。”九皇子不死心,他现在看宁玉,怎么看怎么跟郎溪般配。 夜探郎府的时候,郎溪在养伤期间手不释卷,当真有一种气定神闲、宠辱不惊的感觉,他在病中的闲适彻底俘虏了九皇子,九皇子恨不得跟他亲上加亲。 让皇姐嫁给他,这样他最喜欢的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宁玉当他小孩子话,一点儿没有当真。 就这样,日子像水一样流走。 郎溪到了议亲的年纪,京中的高门大户都争相前来结亲,妄图抱上郎氏这棵大树,郎溪每日都被家里按着看适龄女子的画像,一时头都大了。 他头昏脑胀地在宫中巡视,不知不觉又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正是春光正好的时候。 一年前,他在这里因为救宁玉受伤,此后两人关系破冰,不知不觉竟也关系不错了。 就在他走神之际,有人喊:“当心。” 郎溪抬头看去,宁玉从他头顶的大树上一下栽下来,好巧不巧,正好扑在他身上,宁玉的脸颊跟他蹭了一下,她下意识扭头,两人的嘴唇恰好相贴。 皇后此时正在嫔妃们的陪同下来御花园赏花,见到这一幕,震惊地立在当场。 九皇子跑到他俩身边,好死不死地补刀:“都说了当心了,郎统领,你与我七姐姐当真是缘分天注定啊,想跑都跑不了喽。” 说着,他往前面努了努嘴。 皇后正气冲冲地跑过来,哪里还有半分母仪天下的威严和端庄? “你……你们在做什么?阿玉,你怎能……”她恨铁不成钢地住了嘴。 “母后,是我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下来,郎统领路过此地,我们皆是无心之失啊。”宁玉扶额叹气。 御花园里人来人往,人多眼杂,这一幕早已被不少宫娥太监看了去,还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子。 女子的名节比天大,宁玉到了议亲的年纪,此事传出去,即便她是公主,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郎溪抿了抿唇:“今日是郎溪唐突了,娘娘若不弃,臣这便去请求皇上赐婚,臣愿娶公主为妻。” 他这样磊落坦荡,皇后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突然福灵心至。 是啊,宁玉到了议亲的年纪,郎溪不正是顶顶好的人选吗? 她看了看自己女儿,只见宁玉眉头紧锁,一副厌烦模样。 这副样子她可太熟悉了,生怕这孩子在嫔妃面前又说什么不着调的话,结果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宁玉说道:“不就是亲了下吗?又不是掉了块肉,都说了是无心之失无心之失,怎么!我要为这个就赔上半辈子?好笑!”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拂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后气道:“这孩子……” “皇后息怒。” “是啊,公主还小。” 众嫔妃赶紧安慰皇后,郎溪见事情不了了之,站起身来行礼告退。 夜晚他在皇宫巡视的时候,看到宁玉自己坐在寝宫的房顶上仰头看夜空,知道她不想别人打扰,故而打算悄悄离开。 “喂,你!上来。”宁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郎溪想了想,还是纵身到了宫室顶上,坐在了她身边。 “听说你最近在议亲,有喜欢的吗?”她很直白地问。 郎溪摇了摇头:“还没有。” 宁玉叹气:“是啊,你都挑了这么久还没挑到称心如意的,突然要你与我成婚,我都觉得对不起你,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吧,我亏欠过你一次,可不想一直欠你。” 郎溪见她愁眉紧锁,想了想,问道:“公主觉得臣如何?” 宁玉随口道:“挺好的,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不讨厌的人。” “那……如果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公主觉得会难以忍受吗?” 宁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种话。 她想了想,又道:“不会,说实话,我觉得你以后的妻子应该会很幸福。你脾气不错,应该会纵着她、宠着她吧。” 郎溪最后问道:“公主,那你考虑过,跟臣共度一生吗?” 宁玉瞪了他半晌,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发烧说胡话了你?” 郎溪认真地说:“我们自幼相识,彼此了解,我确实是真心的,以前没想到这一点,是一叶障目,只把公主当公主,后来臣将公主当作朋友,如今有了肌肤之亲,这朋友恐怕也当不成了,公主以后难道能把臣当成普通朋友吗?” 宁玉听罢,仔仔细细去打量他,突然想起夜探郎府的那段日子。 那时,她是个旁观者,用旁观的视角目睹了郎溪生活的一角,这个人平淡却宽厚,勤奋而知礼,对家人孝顺,对外人善良,好像真的挑不出一丝不好。 若与他成婚,好像也不赖? 亲都亲了,难道以后要看着他跟别的女子成婚生子? 那之前他给自己受的那些气呢?就算了? 以后会有别的女子打他耍他了? 想想就很气。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郎溪,最后没什么底气地问道:“你认真的?” “自然。”郎溪点点头。 “你爹娘……” “只要公主点头,我爹娘那里我会去说,皇上那里我会去求亲。” 宁玉没思考多久,就大手一挥干脆利落地说:“好,本公主同意了,你可别反悔,本公主厉害地很,你成婚后可得任打任骂才行。” 郎溪含笑点头。 就像他曾经对郎羽说的,宁玉虽然刁蛮,但她本性不坏。 夫妻间的打闹,情趣罢了。 他不会有什么怨言。 郎溪第二天就把消息告诉了爹娘,也去向皇帝求了亲。 皇帝昨天还因为皇后诉说御花园的事而气的心口疼,没想到事情第二天就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皇帝欣然同意了宁玉跟郎溪的婚事,这个女儿一直是他一块心病,若是跟郎溪成了亲,那就再好不过了。 郎溪为人臣子尽职尽责,想必做夫君也是万里挑一的。 礼部收到公主要成婚的消息后,着实准备了一阵。 在一个良辰吉日,宁玉嫁入了郎府,想到之前跟郎溪的恩恩怨怨,只觉得命运早已埋下伏笔。 如今她成为他的妻子,好像比之前更开心了。 也许这就是良缘吧,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更开心。 老天待她不薄,她也要加倍对郎溪好才行。 第3章 穿越女的爱情 梁雪穿越后,发现自己变成了被抱错的高门贵女。 好日子一天也没过,立刻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她刚刚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就被府里做粗活的婆子推搡了一把:“好了好了,莫要看了。山鸡费尽心思也变不成凤凰。” 她力气大,将梁雪一把推倒在地。 原主纤细白嫩的手顿时擦伤,血痕触目惊心。 婆子冷哼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转身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府里,回身直视着摔倒在地的梁雪,冷酷无情地对小厮下达了命令:“关门!” 朱红大门伴随着吱呀声缓缓关闭,梁雪心中顿觉凄苦。 恰巧此时天降大雨,将她浇地满头满脸,她突然觉得这时特别适合响起一剪梅的bgm,唯有这首神曲能衬托她的心境。 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有马蹄声得得而来。 梁雪抬头朝那声音的来处看去,刚看到了人影,就被那马的主人一拎拽上了马背。 她横在马上,跟个汉字“一”似的,十分不体面。 她彻底被这个世界惹怒了,大吼:“放开我,你这是在犯罪!” 作为一个五毒俱全的人,梁雪骂人可以几个小时不带停歇。 而马的主人显然没有那么好心。 听她骂了不久,就烦躁地给了她一个手刀。 梁雪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手上的伤都被包好了。 而一个身着玄色锦衣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床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梁雪望着那人的容貌,鼻血缓缓流了下来。 不怪她不争气,实在是这人生的太好看了。 皮肤冷白,剑眉星目,高鼻薄唇。 专注地望着她时,让梁雪有一种自己被深爱着的错觉。 发觉自己犯花痴了,梁雪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便听那人幽幽道:“知道你心悦本王,爱地痴狂,但也不必如此自残吧。” 好好好,这是一枚古风小生。 梁雪的鼻间都是血腥之气,抬手欲给自己擦拭时,那人就拿出一块丝帕凑了上来。 将梁雪的鼻血一点点仔细擦拭干净,像是个照顾病人的护工。 梁雪:“……” 她呆呆看着那个男人,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 男人见她发呆,很是不满:“跟本王在一起你为何走神?” 他将帕子随手叠起放在手边,捏住梁雪的下巴迫她抬头:“你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了,放眼京城只有本王肯收留你。” “若你仍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便要记得好好取悦本王。明白么?” 取悦…… 这个霸总文中的高频词汇,让梁雪老脸一红。 她害羞地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心说小哥哥玩的挺花呀。 不过作为当代社畜,梁雪为了生存能屈能伸。 上去就吧唧亲了那个男人一口。 正在这时,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冲了进来:“萧允,你看我给你带了什……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床边的梁雪亲了萧允一口。 立刻土拨鼠尖叫起来。 萧允被亲了,脸色爆红。 蹭地站起。 一点没有刚才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抖着嘴唇想骂梁雪,可对上梁雪无辜的眼神又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旁边还有个围观的第三人。 萧允朝门外一指,冷酷道:“出去!” 女子捂着唇跑走了。 萧允头痛欲裂。 此情此景,梁雪当然知道自己闯祸了。 高门大院里的腌臜事儿不少,看刚才那个女子的模样,应该跟这位萧允门当户对。 她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于是她当机立断,等待会儿这屋里没人的时候她就伺机逃跑。 以后怎么生活,以后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脑袋里思维活跃,却听萧允又开口了:“谁让你亲本王的?” 梁雪眨了眨眼睛,开始发挥嘴甜神技:“因为小女深爱王爷。” 刚才这狗男人说了,原主爱他爱的痴狂,她得先维持住人设。 萧允闻言瞧了梁雪一眼,匆匆别开目光:“那也不可有肌肤之亲。” 梁雪:“哦……” “你先休息,本王晚上再来看你。” 萧允走了。 但很快他就命府上的管家给梁雪送来了数不尽的金银和首饰。 梁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差点被闪瞎了狗眼。 看来王府里的待遇很好哎,她真的要逃吗? 后来,金钱终究腐化了她的意志,她决定待下去。 这一待就是三个月。 府上的下人见萧允日日清晨从她房间出来,都对她态度恭敬,俨然把她当府里的女主人了。 然而只有梁雪知道,她只是懂点针灸,而萧允恰好有失眠症状,他从她房间出来,只是因为扎针之后正好睡着了而已。 但是梁雪喜欢这种误会。 倒不是多么心悦萧允,纯粹是这种误会能让梁雪在府中变得重要、变得被人尊敬。 让生存环境温馨美好。 于是她也乐得让别人误会。 日子像水一样流过。 转眼间,梁雪在王府中攒了不少身家了。 恰好萧允要外派边疆,与匈奴作战。 梁雪便打算着跟他告辞,准备离开王府另谋一番天地。 夜晚,萧允来找梁雪喝酒。 梁雪一边给他倒酒,一边夸萧允是国之栋梁,朝廷柱石。 什么好听说什么,什么话能让人心花怒放说什么。 好话配着好酒,萧允一碗一碗地喝。 很快就醉了。 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梁雪,醉醺醺道:“为什么你说话本王总这么爱听?其他人说话本王却不喜欢?” 梁雪心中默默腹诽:因为我是个合格的职场人。 萧允抬眼看着天边圆月,语气有些悠远:“将士的宿命是马革裹尸,这次匈奴来势汹汹,不知本王还能否有机会凯旋,再同你共饮美酒。” 萧允在梁雪心中一直都是坚强的,勇敢的。 她从来没听他袒露过脆弱。 但当他喝醉后倾诉心声时,梁雪才发现,这个男人如果在现代不过应该是个上大学的学生而已。 应该跟所有青涩又充满朝气的年轻人一样,打游戏、追剧、逛商场,他却要肩负一个帝国。 去保卫百姓不受敌人的侵扰。 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呢。 她注视着萧允,突然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她低声道:“王爷此行定能凯旋。俗话说邪不胜正,王爷天命加身,大破匈奴指日可待。” 她说话时目光专注,眼睛亮晶晶的。 一看就真诚无比。 萧允注视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总觉得她跟以前很不一样,却意外地吸引他。 梁雪还想搜肠刮肚地安慰一下眼前人,便感觉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是萧允亲了她。 梁雪微微睁大眼睛。 萧允轻笑道:“瞧你这副样子,傻死了。” 他嘟囔着说:“你入府时亲了本王,怎么如今本王还回来,你却不愿意了么?” 梁雪见他跟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微微叹了一口气。 罢了。 跟醉鬼计较什么。 明天天一亮,他怕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 萧允见了梁雪,脸色不太好。 “本王记得,是你亲了本王……” 梁雪:“!!” 她手指指着自己惊讶地差点说不出话:“我……亲……亲……亲……” 萧允板着一张玉面:“怎么,昨晚没过瘾,想再来几次?” 梁雪突然又想起了职场被甩锅的惨痛经历。 什么叫倒打一耙?! 这就是。 她气的不想说话。 萧允还在冷冷地看着她。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吧!是我亲了你,怎样?我现在就收拾包袱走人!” 刚要走,被萧允一把握住了手腕:“谁允许你走了?” 梁雪欲哭无泪:“王爷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走也不行?” 萧允:“不行!本王去塞外打仗,府里需要有人处理府中一切事宜。” 梁雪心里翻了个白眼——希望这个人不是她吧。 “你来处理这些琐事。” 梁雪开口想拒绝。 萧允淡淡威胁:“不同意,昨晚那事便是耍流氓,猥亵亲王是要进大牢的。” 梁雪:“??” 这世上还有强买强卖的? 好吧。 留下就留下。 到时候她搬空了整座王府,谁也别怪她。 要怪就怪萧允引狼入室,非要把老鼠放在米缸里。 萧允走了。 大军开拔之日威风地要命。 他一身铠甲加身,身后是遮天蔽日的旌旗和队伍整齐的兵士。 如果女子的首饰能给颜值加分的话,那兵戈就是男人最漂亮的首饰。 萧允被这些东西环绕,本就英气漂亮的脸蛋更让人念念不忘。 梁雪看着萧允骑着马越走越远,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生活中有趣的部分都随着萧允的远走消失了。 长街上的百姓三三两两地散了。 梁雪握着手中的玉佩,想起了萧允临走前的话。 “本王会给你写家书的。” 他附在她的耳边,吐气温热。 语气也很温柔。 梁雪的耳尖有些红了。 和匈奴打仗,一打就是两年。 萧允的家书中都是些日常,今天吃的不好,明天睡得难受等等。 听起来像在抱怨,其实梁雪更从中品味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好吧…… 孩子终究是孩子。 梁雪想。 最后一封家书传来时,梁雪从信封里就摸出信件比之前薄了很多。 打开信,果然只有两个字——等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是傻子,萧允对她有感情,她如何看不出来? 可是分开两年后,刚回来就要说相好的事,她又觉得不适应。 怎么办呢? 她心中郁闷,爬到屋顶上望着硕大的月亮喝酒。 喝醉后一个不小心差点从屋顶上掉下去。 被一个人眼疾手快地捞进了怀里。 “我不在家,你就是这样糟蹋我的酒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满地说道。 梁雪望着那个人,吃吃地笑:“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跟萧允长的一模一样呢……哈哈……” “喂,你喝醉了。”萧允无奈道。 突然,他又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梁雪,你……你喜不喜欢我?” 他说完,心中便忐忑起来。 梁雪:“不喜欢!” 萧允急了:“怎么会不喜欢?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么?” 梁雪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告诉你呀,这是个秘密。我喜欢的是真的萧允,不是你这个冒牌货。” 萧允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骑快马回京。 大战得胜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圆月高悬,照亮世间。 萧允的心中满是幸福。 虽然他知道明天酒醒后梁雪可能又会矢口否认对他的喜欢。 像是胆怯的乌龟,把脑袋重新缩回壳子里。 但无妨,他有漫长的时间可以同她耗。 梁雪彻底醉了,将脸埋在了萧允的颈窝里。 萧允吻了吻她的额头,抬眼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 明晚,他们终于可以一起看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