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根诱导》 第1章 好久不见 世界秩序崩塌后的300年间，发生了九次大型的战役。奥兹第九帝国在最后一次战役中崛起，以其高度集权的军事统治，迅速稳定下来，结束了残酷的战争。 新纪元295年 奥兹帝**事行动指挥部（以下简称“军部”） 聚会大厅 “好久不见。” 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让苏醒浑身一僵，他下意识转身，一只手腕就被牢牢地扣住了。虽然他已经为重回军部做足了心理建设，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遇到沈锦洲，更没想到沈锦洲就这样直接地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指挥官。”苏醒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客气而疏离地打了个招呼，仿佛沈锦洲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普通同事。但是当那股艾草香气的信息素萦绕在他身边时，他的心跳还是加快了。 “指挥官？你还真够客气的。”沈锦洲略微向前倾身，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三年不见，你就这样跟我说话？”他的眼睛里翻涌着怒火，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找了三年，这个狡猾的Omega就这样堂而皇之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军部，风轻云淡的跟他打招呼。在利用了他之后全身而退，把他当条狗一样戏耍。 他沈锦洲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指挥官，松开。这里是军部，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军校。”苏醒不动声色试图把手抽出来。他低声提醒沈锦洲，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火。 “我为所欲为？我看为所欲为的是你吧？”沈锦洲又进了一步，两个人几乎紧贴着。 “一个Omega，假扮Beta混进军校，靠出卖身体换取毕业，现在又混进了军部。说啊？这次又是谁帮你伪造了体检信息？你他妈又爬上了谁的床？” 沈锦洲比刚才还要激动，却还是压低了声音。他的信息素因为情绪波动不受控制的外溢。盯着眼前这个若无其事的Omega，试图从那平淡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但是他失败了，这个善于伪装的Omega连一丝情绪都不愿意泄露给他。 沈锦洲恨不得当场掐死他，不对，应该是当场标记他。 这话说的很难听，一字一句密密的扎进苏醒的心脏。但苏醒并没有发作，他要保持Beta的身份，任何可能暴露的风险都不能冒。 “这里是公共场合，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好啊。”沈锦洲轻嗤了一声，这提议正合他心意。他随即搂住了苏醒的腰，将人半推半搂地带离了宴会厅。 天空是泼墨一般的颜色，几颗黯淡的星星恹恹地挂在空中。 地下停车场，苏醒被沈锦洲抵在车门上。 “跟我回家，还是说你想让我现在就标记你。”沈锦洲凑近，四下无人，他毫不顾忌地释放着信息素。 过量的信息素让苏醒头晕目眩。 “你他妈疯了吗？沈锦洲，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苏醒挣扎着用膝盖朝沈锦洲的腰上怼去，沈锦洲也不躲，结结实实接下这一击。 “你这是信息素犯罪，对教官做这种事，严重违反军部条例。” “你觉得我会在乎军部条例吗？苏醒，你跟我装不熟是吧？” “我敢做的比你想的还多，你想试试吗？睡你，标记你，公开你的Omega身份，或者干脆把你关起来……”沈锦洲整个人压在苏醒身上，鼻尖在苏醒的侧颈蹭了蹭，贪婪地嗅着那股洋桔梗的信息素。 他朝思暮想的味道。 “好香……” 苏醒将脸偏过去，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我们已经分手了，沈锦洲。” “呵……分手？这个词用得真好，我们是情侣吗？”沈锦洲稍微拉开距离，冷嘲热讽道。 “当然不是，那我换个词。我陪你睡觉，你帮我毕业。现在交易结束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苏醒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沈锦洲恼了。 浓郁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袭来，苏醒的身子几乎立刻就软了下来。S级Alpha的信息素本就影响力极大，更何况是对一个有过临时标记的Omega。 “混蛋，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苏醒，我对你够宽容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玩我。”沈锦年掐住苏醒的下巴，强迫苏醒跟他对视。但在看到苏醒那双泛红的眼眶时，他还是有一瞬间心软了。 不行，不能心软，哪怕是强行标记，也不能再让这个Omega离开。 “我们在这辆车里做过，很多次，你还记得吗？你很喜欢……” 苏醒皱着眉看向沈锦洲，以沈锦洲的个性，将人绑了强行标记这种事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别在这里，我跟你走……” 他最终妥协了。 车内的气压很低，气氛尬尴。苏醒看着窗外，留给沈锦洲一个瘦削的侧脸。 窗外的风景随着平稳行驶的车辆而变化，上城区灯火通明的璀璨建筑逐渐转为茂盛的绿色树影。 车内充盈着沈锦洲信息素的味道，但已经比刚才平稳了许多。 “不给我一个解释吗？三年前为什么不辞而别？”沈锦洲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寂静。他没法专心开车，用余光偷偷观察苏醒的反应。 “你想听什么解释，我说给你听。”苏醒没有看沈锦洲。 沈锦洲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为什么这个Omega总是能用一句话就把他惹恼。他想要什么解释？那可太多了。 ——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三年去了哪里，为什么要重新出现，以及这个浪荡的Omega有没有过别的Alpha。 “你恨我吗？”沈锦洲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什么？”这个问题显然让苏醒也不明白了。 “这三年，我找了很多地方。如果你不恨我，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沈锦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竟有几分少见的天真和脆弱。 他没有等苏醒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才让你决定离开我？” 苏醒心想，这话听起来真幼稚，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沈锦洲伤害过他吗？应该是没有。他在心里自问自答。回忆如一层层云浪般涌来，湿润而模糊。那时候的他们，大部分的时间是快乐的。 苏醒显然不奢求也不需要沈锦洲这样纨绔浪子的真心，在沈锦洲的众多床伴中，他只是时间最长，唯一一个有过临时标记，或者说利用沈锦洲最多的那一个吧。 如果说沈锦洲对他也有过几分喜欢，那些头脑发热时说的情话又算些什么呢，他苏醒又不靠这些活。 夜色更深了，车子驶进一条幽静的小路。这是通往沈锦洲私人公寓的路，在他们还是床伴的时候，那个静谧的公寓也是他们彻夜偷欢的场所，他想起沈锦洲给他做过饭，而且手艺出乎意料的好。 “我没有恨你。”苏醒憋了半天，最终只蹦出这样几个字。他的右手握在腰间的麻醉枪上，时刻准备着给沈锦洲来一枪。 他不能跟沈锦洲回家。他会动情，会心软，会再次不知廉耻地跟沈锦洲滚到一起。而沈锦洲这个疯子，大概率会标记他，然后牢牢地将他锁在身边。 “那你为什么……”沈锦洲还想再问，苏醒的枪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随即冰凉的药剂注入他的体内。 沈锦洲错愕的看着苏醒，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然后失去了意识。 苏醒迅速控制了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后，他跟沈锦洲换了个位置。检查了沈锦洲的呼吸和脉搏，他才放心地把车开到了沈锦洲的公寓门口。 不知道他的公寓里有没有人……算了，随便丢在门口吧，那么大个Alpha，总有人给他捡走的。 他费了些力气把沈锦洲从车里拖了出来，扔到公寓门口，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他把车停在了军部，然后迅速回到了高级军官宿舍。 确认锁好了门之后，苏醒稍微放松了些，他靠着门，任由身体滑到地面，浓郁的洋桔梗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弥漫开来，很快充盈了这间小小的军官宿舍。 受沈锦洲信息素的影响，他的易感期来了。 “妈的……”他用拳头锤打着地面，大口喘息。待热潮稍微平复，才艰难起身，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抑制剂。 他双手撑在窗台上，往下看去。 脚下是奥兹第九帝国的首都，最繁华的土地，这里是贵族聚集的上城区，是集成了帝国政府和军部的政治中心。这里夜夜欢歌，挥金如土。再往远处望去，那片无光的土地，却是另一番凄苦的景象。底层的血肉挣扎不被贵族所看见，就像那里的夜晚也鲜有灯光。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即使他身处军部，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来处，他从来不属于这里——他属于那个由贫穷和饥饿所构筑的下城区。 他不该和沈锦洲过多纠缠。 抑制剂的副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这是他今年注射的第19支抑制剂了，医生曾提醒他过量注射可能导致的一系列后果，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也许他应该像往常一样出去找个Alpha，随意排遣一番，可是他的身体却在叫嚣着索取那缕艾草的清苦气息。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沈锦洲的脸，灰色的眼瞳，高挺的鼻峰。他想起那些热情的夜晚，沈锦洲修长有力的手如何抚摸和探索自己的每一寸皮肤，温热的嘴唇如何吐出让人或情动或羞耻的情话…… 他想念沈锦洲。 “沈锦洲……你这个混蛋……”他强撑着给自己注射了第二支抑制剂。 热潮逐渐褪去，理智重回大脑。 他把自己丢进浴室，用冰凉的水流来对抗副作用。然后躺回床上，逼迫自己入睡。可是一闭眼，就能看见沈锦洲那双写满了愤怒、痛苦和思念的眸子。 “好烦……” 第2章 彩头 齐远刚晨跑回来，就看到自己的终端震动个不停，几十条未读消息。他打开一看，天塌了。 首先是几张沈锦洲的照片——脸朝下撅着屁股趴在公寓门口的照片。姿势滑稽，但是齐远笑不出来。因为接下来是满屏的—— @齐远你家主子 @齐远你家主子 @齐远你家主子 ……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齐远气都不顺了。 军校毕业后，他成了沈锦洲的副官，那时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给这个权势滔天阴晴不定的纨绔子弟当副官，无异于给阎王打工。 但是三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沈锦洲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有时候甚至有点小孩子般的偏执。总之，只要齐远勤勤恳恳干活，替沈锦洲处理好烂摊子，沈锦洲也不会找他麻烦。 更何况沈锦洲没有那些贵族的做作和矫情，甚至可以说相处得相当舒服。 但是！这也不代表沈锦洲可以忍受这样大的屈辱！这个时间，照片估计已经传遍军部了吧？ 齐远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个白色紧身背心和短裤就跳上车，直奔沈锦洲的公寓。 看样子他的主子已经在这里睡了一夜了，齐远把人扛上车，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脖颈处的麻醉枪伤口。应该是在完全没有戒备的时候被人偷袭的。 齐远皱着眉，心想难道是沈锦洲的某个小情人做的？能在那么近的距离搞偷袭，看来还是个沈锦洲相当信任的小情人。 隐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齐远有点兴奋。 药效逐渐褪去，沈锦洲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 “现在几点了？”沈锦洲平静的开口。 “七点半。” 他不生气吗？齐远满腹疑惑，偷瞄沈锦洲。沈锦洲非但没有生气，甚至嘴角带笑。 齐远浑身发毛，心想，不会是麻醉剂过量伤到脑子了吧？ “沈指挥，要查查是谁做的吗？”齐远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开口问。 “不用。我知道是谁。” “是……Omega吗？”齐远按耐不住八卦的心。 “Omega……”沈锦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Beta罢了。” “对了，昨晚的事情别跟人提，也不用去查。”他补充道。 苏醒睡得并不好，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酸涩无比，还挂着黑眼圈。他在后颈处贴上隔离贴，将信息素完全隔绝在自己体内。 清晨的军部充满了忙碌的气息，他穿着标准的军装走出宿舍。 “苏教官好。” 听到年轻学员的问好，他淡然地点头致意。他必须端着教官的架子，不能暴露出任何属于Omega的软弱。 这些学员多是出身上城区的Alpha和Beta，从五十年前实行扩张计划开始，才陆续有出身下城区的军官进入军部，军部也逐渐改变了由上城区全权决策的局面。 今天要训练的是一批新学员，这些人初出茅庐，丝毫没有对他这个教官的尊重。 三十个人中，只有十个beta，剩下的全是alpha。 “听说了吗，苏教官是个beta。” “beta？我还以为得是个alpha呢。” “闭嘴，听说苏教官是特聘教官，他在军校的射击记录还没有人打破过……” 他一走进射击训练场就听到这些窃窃私语。 “今天我们来学习持枪姿势……”苏醒无视了那些对他或窥探或不屑的目光，开始教学。 实操时间。 “苏教官，这样可以吗？”一个年轻的alpha挑了挑眉，看着苏醒。他在等苏醒给他指导。 “手臂伸直，发力……” 苏醒走到他面前，无视他挑衅的目光，握住那个alpha的手腕，纠正他持枪的姿势。 “教官，你真好看，像Omega一样好看……”那个alpha说着，竟然搂住了苏醒的腰。 苏醒先是一愣，快速反应过来后，一个过肩摔把那个alpha狠狠摔到了地上，胆大妄为的alpha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苏醒用枪抵住了脑袋。 “想死吗？”苏醒扣下扳机，子弹从不知所措的alpha耳边擦过，嵌在了地面上。 估计是从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身下的alpha胸口剧烈起伏，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整个训练场都因为这声枪响安静了下来，那些不安分的alpha收起了打量的目光，专心于自己手中的训练。 “所有人，自由练习。二十分钟后检查。至于你……”苏醒看着地上的alpha，眼神凶狠，“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我不能保证你在我的射击课上会出什么意外。” 那个alpha连连点头，魂差点飞了。 休息时间，苏醒靠在围栏上，点了一根烟。他望着不远处训练的学员，又想起刚才的事，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又在抽烟。”沈锦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伸手夺了他的烟。他不会抽烟，所以只是把烟摁灭在护栏上。 “这也要管？” “你在军校的时候就这样，什么都不肯说，有心事就会抽烟。”他看着苏醒的黑眼圈说，“你昨晚没睡好。” “嗯。”苏醒把脸偏向一边，不想让沈锦洲看到自己的狼狈。 “托你的福，我昨晚睡得很好。”沈锦洲把手撑在护栏上，上身前倾，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看来指挥官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倒头就睡。” “好啊，你袭击了我，还敢这样跟我说话？”沈锦洲轻笑一声说。 苏醒转身，正对上沈锦洲的脸，他凑到沈锦洲的耳边说：“你不缺Omega吧？放过我好吗？就当我只是……普通同事？” 苏醒的话带着几分无奈，他不能真的惹恼沈锦洲，也不能确定沈锦洲会带着“旧情”纵容他几时。 沈锦洲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苏醒。他以为自己恨透了这个不辞而别的Omega，可真到了重逢的时候，他心中竟然涌动着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是要盖过那些被利用被欺骗的痛苦。他比三年前更瘦了，也许还长高了些，眼神也变得更冷漠了。可是这样苏醒让沈锦洲觉得他更有魅力了。 “苏醒……你……”沈锦洲几乎控制不住地抬手，想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你会不会想起军校时的事？” 死嘴快说啊！快问他这三年有没有想过你，快问他真的只想当普通同事吗？沈锦洲在心里咆哮着。 但是两个人只是隔着护栏，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尴尬姿势。 苏醒垂下眼，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他不安的情绪。 他想起和沈锦洲的初遇，也是在军校的射击训练场。他自以为的完美伪装却被沈锦洲轻易识破。 “洋桔梗的味道……真是胆大……” 他以为自己会彻底暴露，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谁知沈锦洲故意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用alpha的信息素帮他掩盖了过去。 那之后他担惊受怕了好久，但沈锦洲似乎并没有举报他的意思，反而他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他身上。 “你的射击成绩怎么样？”苏醒看着不远处训练的学员，若有所思地问。 沈锦洲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还行，但是没有你的好，毕竟你在军校留下的记录还没人能破。” “要比一场吗？”苏醒拿起腰间的配枪，在手上转了两圈。 “好啊，但是光比可没意思。总得有个彩头。”沈锦洲饶有兴致地说。 “你想要什么彩头？” “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力所能及，不过分的。” “好。” 沈锦洲朝不远处的齐远招了招手，齐远立刻小跑了过来。 刚刚他还在兴致勃勃地吃瓜，观察着两人之间的尴尬反应，这俩人绝对是有事！但是这个劲爆的八卦他只能自己消化，没法分享真是憋死他了。 不多时，齐远就做好了比赛的准备。 “诸位”，齐远提高声音，对着周围训练的学员说，“今天沈指挥和苏教官进行友谊赛，请诸位观摩。” 学员们迅速的聚集起来，这样的对决可是难得一见的。 “90米步枪精准射击，每人20发。” 沈锦洲和苏醒各自站到射击位，苏醒还额外检查了自己的枪，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对于枪械的研究和掌控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比赛开始。 苏醒的动作干净利落，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反观沈锦洲，他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比赛上，而是用余光观察着苏醒。 挺拔的身姿，专注的目光，无一不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沈锦洲心猿意马，他早知道自己赢不了苏醒，或者说根本没人能赢得了苏醒。答应那个彩头，也不过是想……想知道他会提什么样的条件。 “你们看苏教官。10.9环！” “我靠，那岂不是弹孔都重合了……” “我怎么感觉沈指挥在放水……” “就算不放水也赢不了吧，每发都是10.9……” 苏醒毫无悬念的赢下了比赛，围观的学员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连齐远都被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输了，你可以提条件了。”沈锦洲说。 “没想好，先留着吧。”苏醒淡定地收起枪械，神情稍微轻松了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用沈锦洲给自己铺了条路。看看底下那些学员敬畏的目光，全然没有最开始对于他这个beta教官的不屑。接下来的训练应该会轻松不少吧。 “好，永久有效。”沈锦洲笑着对苏醒说。他知道苏醒一定会找机会兑现这个彩头。 “还有，上午训练结束后，来我的办公室报道。”沈锦洲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是上级军官的命令，听懂了吗，苏教官？” “是，指挥官。”苏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 他就知道沈锦洲不会让他好过。 第3章 周周 训练结束后，苏醒先回了宿舍，洗掉身上沾染的复杂的信息素味道，然后换了一片隔离贴，再喷上中性香水。 “麻烦死了……”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他的身体状况比表面看起来还要差。 没有固定alpha，使用抑制剂度过易感期。过量的抑制剂使用已经让他的身体饱受摧残，他自己也能隐隐感觉到身体的不适。 高层办公区的走廊特别安静，一般只有像沈锦洲这样的军部高层和他们的副官才会出现在这里，他一边走，一边将布局刻在自己脑中。 沈锦洲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苏醒推门走进去，就看见沈锦洲站在落地窗前。阳光给他镶上金色的轮廓，衬得他更加优雅矜贵。 这个Alpha在军校时就那么耀眼，沈家的光芒加上他自身的魅力，也不怪那些Omega和Beta，甚至几个Alpha都心甘情愿地跟他上床。 “坐吧。”他见苏醒走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用眼神示意他在旁边的小餐桌前坐下。 “你喷了香水，还用了隔离贴。” 沈锦洲看着苏醒，教官制服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脖颈的皮肤都没有暴露。 “嗯。你不是早知道吗？军部的Alpha太多了，不好好隐藏自己会很麻烦。” “最近有人找你麻烦吗？” 这话一问出口，沈锦洲就觉得自己特别舔狗，明明他想象过无数次要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话的Omega，可是真见到了，他却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没有。” 他在撒谎，明明今天早上才被人找了麻烦。 齐远敲了敲门，拿着两份餐食进来了。他把餐食放在小餐桌上，和苏醒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个Beta长得还挺好看，怪不得沈锦洲…… “你站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沈锦洲语气不善，“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齐远的思绪被打断，麻溜地跑了。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吃饭吗？” “你很失望？难道你希望我做点更过分的事情？”沈锦洲将餐盒打开推到他面前，“吃吧。” 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是军校里苏醒很喜欢的那家餐厅。他和沈锦洲经常光顾，在那里度过无人打扰的时光。 沉默中，苏醒把饭菜吃了个光。 “以后每天中午来我办公室报道。” “不用，饭我还是吃得起的。” “不行，必须来。”沈锦洲将苏醒的一只手摁在桌子上，“谁让你在苛待自己这件事上天赋异禀。” “我很好，不劳你费心。”苏醒把手抽出来，对上沈锦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让苏醒呼吸一滞，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瘦了？为什么有黑眼圈？为什么脸色那么苍白？”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宣泄般地说，“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沈锦洲，你在关心我吗？”苏醒皱眉。 他自认为自己足够冷漠和理智，但此刻心里却一团乱麻，更多的是气恼自己，气恼自己放不下沈锦洲。明明已经劝过自己很多次，却还是会在这个人面前失控。 “苏醒，你非要这样说话吗？”沈锦洲苦笑着，他不再看着苏醒，而是转身望向窗外。“对，我关心你。咱们好歹也睡了几年，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你信吗？” “沈锦洲，我说过很多次，我不靠这种东西活着。”苏醒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别走，”沈锦洲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敢承认，你在乎我对吧？不然你把我扔下车的时候，为什么要确定我的生命体征？” “你是不是有癔症？我只是不想背上杀害指挥官的罪名。还有，饭很好吃，谢谢你的款待。”苏醒抽出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中午，苏醒结束了训练，他本来准备去食堂随便对付两口，就看见齐远站在训练场上。 “苏教官，沈指挥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齐远笑着说。 “知道了。” 就这样，苏醒又坐在了那张小餐桌上。 沈锦洲把一份文件递给他。 “下城区发生了小规模的动乱，我想你应该感兴趣。”他说着，坐到了苏醒的对面。 苏醒看着文件上的情报，其实自己早上就知道了，但还是装模做样地看了下去。 他能通过自己构建的地下网络掌控下城区的动向，却无法预知军部的行动。这也是他再次回来的目的之一。 报告显示这是一支下城区自发组织起来的武装小队，也不是自己的人，武器装备多是从黑市上买来的，早不知道淘汰多少年的破烂。 “军部是什么意思？”苏醒问。 “军部让我全权负责。” “你准备怎么做？”苏醒脸色一变。 “这些年下城区的小规模动乱几乎没有断过，不过是为了争取某些生存权益。”沈锦洲观察着苏醒的反应。“看来你真的很关心这个。” “是啊，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 “我不想使用武力，下城区的武装状况太差了，对上军部，他们绝无胜利的可能。” 这句话让苏醒内心一阵酸楚。 “像碾死蝼蚁一样简单。”苏醒嘟囔了一句。 “我会派齐远过去和谈，想要什么权益给他们就是。”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苏醒，这个倔强的Omega只有在提及下城区的时候，才会泄露出一点软弱的情绪。 “我不会伤害他们的，这些年军部进来了很多出身下城区的军官，我也不想惹恼他们。” 苏醒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和沈锦洲对视了一瞬，又迅速地移开目光，沈锦洲灼热的目光让他感到心虚。 “更重要的是，我这样做，你会开心一些。” “谢谢。” “就只有一句谢谢吗？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别的表示……”沈锦洲故作失望地看着苏醒。 苏醒没说话，只是又把饭吃光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每天中午他都会去沈锦洲的办公室吃饭。偶尔沈锦洲会和他聊起下城区的动向和军部的态度，但是大部分时间，他们只是安静吃饭。 苏醒想象的，重逢后的血雨腥风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他被沈锦洲喂胖了许多，气色也明显见好。 这天午后，苏醒正要走，却被沈锦洲从身后抱住了。 苏醒任他抱着，也没有说话。 沈锦洲的手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胸膛贴上他的后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沙发上有毯子，你在这里睡一会儿。”他听见沈锦洲说。 “嗯。”他没有拒绝，任由沈锦洲把他抱起来。 沙发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来说还是太窄了，所以两个人贴得很近。 沈锦洲的从背后环着苏醒的腰，心想这腰还是太细了，以前在军校的时候还有点肉，每次苏醒跨坐在他身上，腰上和大腿上的软肉都会随着他的动作细密地颤抖着，真好看。沈锦洲想着，下腹就升腾起□□。 他伸手触碰了苏醒后颈的隔离贴，想撕下来。 “我没带替换的。”苏醒皱眉，伸手阻止了他。 “我这里有新的，回头给你贴上。” 沈锦洲的声音染上**，听起来有些脆弱。 “只是睡觉，别做别的。”苏醒松开沈锦洲触碰隔离贴的手，任由沈锦洲撕开了隔离贴。洋桔梗的极淡的，香气立刻溢出来，沈锦洲用鼻尖蹭着苏醒的后颈，深吸了好几口。然后释放出一些alpha的安抚信息素。 沈锦洲的身体好像个巨大的火炉，苏醒迷迷糊糊地想着，如果现在是冬天就好了。 然后他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沈锦洲已经不在了。苏醒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摸到一片湿润，他在睡觉的时候哭了吗？ 真是丢死人了。 思绪纷乱间，他的终端响了起来。 显示——周周。 “什么事？”苏醒温柔地说。 “苏哥！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嘛！”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声音。 “我也想你，”苏醒笑着说，“你最近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呀，我就是想你了，嘿嘿，想让你请我吃饭。” “好呀，下午六点，老地方见。”苏醒宠溺地笑着。 傍晚，苏醒离开了军部，开着自己的小破车来到了中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处。 他穿着低调的运动装，走进了那家叫雕刻时光的餐厅。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餐厅，在这个地界生意也不算火爆。 周周要了个包间，桌子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看到苏醒推门进来，他立扑到了苏醒的怀里。 “你怎么又长高了？差点把我撞飞。”苏醒宠溺地抱起他，把他放到椅子上。 “苏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周周撅着嘴，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都忘了吗？” “生日？”苏醒疑惑。 “哦，我把你救我的那天当成我的生日，每年都会买一个小蛋糕，苏哥，你真的忘了吗？”周周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苏醒。 “对不起，周周，我太忙了。”苏醒确实忘了，他刚回到军部，忙于应付的事情太多，大脑已经超负荷了。他捏捏周周的脸颊，温柔地哄着周周。 “苏哥，军部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你看起来脸色不好……”周周不再撒娇，转而关心地看着苏醒。 “要不你还是离开军部吧，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有必须要做的事。”他知道苏醒不爱听这些话。 周周自顾自地说，然后研究起菜单。 他点了几道家常菜，都是他和苏醒爱吃的。 “周周，都点蛋糕了，不许个愿吗？”苏醒点燃了蜡烛。 “好吧好吧，”周周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我希望……” 我希望苏哥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周周在心中默念。 连续三年，他每年都许同一个愿望。 窗外，齐远正透过窗户观察着这一幕。 他被沈锦洲派来监视苏醒，偷偷摸摸觉得自己像个贼。 “是的指挥官，看起来像个Omega，两个人好像在过生日？”齐远通过终端跟沈锦洲对话，“需要我把实时画面传输过去吗？” 第4章 我不是鸭子 沈锦洲通过齐远的共享画面看着这一幕。 那个漂亮的Omega扑进苏醒的怀里，搂着苏醒的脖子，蹭着苏醒的脸，苏醒还……还喂他吃饭，给他擦嘴，亲他的脸…… 更让人恼火的是苏醒脸上的表情，轻松愉悦，温柔宠溺，是他都没见过的样子。 沈锦洲“啪”的一声把终端摔在桌子上，齐远这边听到“滴滴滴”的挂断声。 不出半小时，沈锦洲就出现在了包厢门口。他推门而入的时候，苏醒正在给周周擦嘴。 沈锦洲径直走到苏醒面前，阴阳怪气道：“苏教官，好兴致。日理万机的，还有空给人过生日。” 苏醒起身：“你跟踪我？” “你们先聊……额……我去外面守着。”齐远慌忙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包间的门。 “是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呢，你离开我之后，这么饥渴，找这样的小鸭子解渴。”沈锦洲轻蔑地看了周周一眼。 周周被沈锦洲吓了一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这傻逼alpha谁啊？还敢骂我小鸭子？ 他冲过来挡在苏醒和沈锦洲之间，哆哆嗦嗦地说：“你……你骂谁是鸭子？还有，你谁啊？我跟苏哥都……都在一起三年了……你管得着吗……” 他吓得不轻，却本能的挡在苏醒身前，他讨厌这个alpha。 “周周，到我身后来。”苏醒从后面拍了拍周周的肩膀。 “周周，叫得挺亲热啊？小鸭子，他包养你？”沈锦洲气得眼睛都抽搐了几下，然后抬起手掐住了周周的脖子，他没用力，但还是把周周吓得抖了起来。“小鸭子，告诉你，我是他的alpha。” “你放开他。”苏醒用力握住沈锦洲的手腕说。 “那你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 沈锦洲实在不屑于对周周这样的omega动手，他松了些力道，周周趁机挣脱开来，躲到了苏醒身后。 “这是我的私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沈锦洲，我提醒你一句，你不是我的alpha。不要天天在这发疯！”苏醒伸出一只手臂护着周周。 “就只许你有情人，不许我有情人？”苏醒看到周周被欺负，更不想让着沈锦洲，专挑难听的说。 “好啊，情人。两个Omega有什么意思？你的小情人长得不错，借我玩玩怎么样？” 沈锦洲牙都要咬碎了，气得口不择言，苏醒宁愿跟这个看起来娘了吧唧的蠢货Omega搞到一起都不要他。 这话还没说完，沈锦洲脸上就挨了苏醒狠狠一拳。他被这一拳打得后退了几步，也清醒了一些，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玩个屁。”苏醒怒道，“沈锦洲，在我彻底厌恶你之前……” 话没说完，苏醒就感觉眼前一片模糊，脑中一阵嗡鸣，他还没来得及扶稳周周，就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苏醒！” “苏哥！”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沈锦洲眼疾手快将苏醒揽到怀里，打横抱了起来。 “你要带他去哪里？”周周扑到沈锦洲怀里，拉住苏醒的手，和沈锦洲抢夺起来。 “滚开。”沈锦洲本想推开周周，但是他看着周周慌乱的神色，只是呵斥了一声。 “不能去医院，会暴露……”周周慌乱中，一只手抓着沈锦洲一只手抓着苏醒，他不知道沈锦洲和苏醒的关系，只知道不能去医院，那会暴露苏醒Omega的身份。 这小Omega也不是完全傻，沈锦洲心想。 “齐远！” 齐远应声进入。 “把他看好。”沈锦洲瞥了一眼周周，对着齐远吩咐道。 于是齐远一记手刀，把周周打晕了。 打晕之后怎么办，他看着沈锦洲抱着苏醒冲了出去，又看了看晕倒在脚边的周周，叹了口气把周周扛在了肩上。 苏醒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这是沈锦洲的房间。 他抬起手，看到了手上扎着的输液针。 沈锦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色阴沉。他穿着衬衫，袖子随意的卷起来，嘴角被苏醒打破了，还留着血印，看起来有些狼狈。看到苏醒醒了，他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醒了？”沈锦洲声音沙哑，看样子在这里守了很久。 “解释解释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和周周在交往。”苏醒说。 “我问的不是这个。”沈锦洲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醒。 “你用了多少支抑制剂？还有，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沈锦洲盯着苏醒逼问道。 “不说是吧？”他拿起医生留下的体检报告。“抑制剂过量摄入，内分泌系统紊乱，免疫力下降，贫血，肝肾功能轻度受损，腺体中度受损。"他合上病历本，重重地扔在床上。 “苏醒，你是在找死吗？” 当他给昏迷的苏醒换衣服的时候，才看到苏醒身上那些或大或小，或新或旧的伤疤。这些伤痕……在军校的时候是没有的，沈锦洲用手轻轻的触碰，继而浑身颤抖起来。 这就是心疼一个人的感觉吗？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从omega身上获得的情感体验，总是征服感或快感。这种仿佛心脏破了个洞的感觉，还真是少有。 “周周呢？”苏醒试图转移话题。 “你的小情人？”他一只手撑在枕头上，俯下身来。 “你很关心他。”沈锦洲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苏醒不耐烦了，这些贵族alpha不为生计发愁，满脑子就是和Omega的情情爱爱。 “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没问你想怎么样？” “沈锦洲，你不就是想让我像当年一样，做你的情人，跟你睡，哄你开心，依赖你，受着你的保护，一辈子当你的宠物吗？”苏醒虚弱地用手臂撑起上身，他讨厌被人俯视的感觉。 “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可以，现在就不行？” “我做不到！沈锦洲，我做不到！我们之间早该结束了！你什么都不懂，幼稚地以为可以保护我一辈子，可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苏醒双目通红，用手捶打着被子，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从沙哑的喉咙中倾泻出来，输液针因为他的动作脱落了下来，手背很快洇了一片血色。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苏醒，在他面前宣泄着不满和敌意。 沈锦洲僵硬地坐到床边，然后抓住苏醒受伤的手，心疼地攥紧。 他不明白，即使他和苏醒睡了三年，他也不明白。 “你没有见过下城区的生活，他们买不起抑制剂，被alpha强行标记后沦为生育工具，出卖身体然后死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心安理得和你在一起！”苏醒眼中带泪，却倔强的抬起脸不让眼泪滑落。 “我们本来就不该……”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从哪儿来！也不在乎你对我的利用，我只想你……不要再消失……”沈锦洲的一只手抓着苏醒的手，贴到自己胸口，另一只手抓着苏醒的肩膀，他的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来，闻起来苦涩极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为了自己的放荡，为了自己的幼稚受了三年的酷刑，为什么还不够？ “沈锦洲，我在乎。”苏醒哭了，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溢出，很快就被他抬手抹去了。 “苏醒，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沈锦洲哽咽，他用手捧住苏醒的脸，“说你这三年从没有想过我，说你对我只是利用，没有一点感情，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不再缠着你，你说啊……” 沈锦洲的指尖在颤抖。他望向苏醒的眼神，仿佛在乞求些什么。 求你不要说出口。 “我……”苏醒喉结滚动，艰难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就簌簌地落下泪来。 沈锦洲把他拥入怀中，感受他随着哭泣而抖动的身体。 他一个人坚持了太久，久到连哭诉都成了一种奢望。 太瘦了，把他留在身边，再喂胖一些。 沈锦洲心想。 苏醒又睡了过去，沈锦洲替他重新扎好输液针，盖好被子后离开了房间。 另一边，齐远把昏迷的周周放到副驾上，开车跟着沈锦洲，他把车停在沈锦洲的公寓门口，在车里看管周周。 "这哪里？"周周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身边有个陌生alpha，吓得瑟缩了一下。“我靠你谁啊，能不能滚？” “这是我的车。”齐远看周周一脸惊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那我走。”周周说着就要去开车门。 “锁了，老实呆着。”齐远把周周摁到座位上。 “苏哥呢？”周周皱着眉，暗自给自己打气。 “审问起我了？”齐远轻笑一声说，“屋里呢，放心，私人医生，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你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说什么？哦！他是Omega吧，胆子可真够大的。”齐远故意大声说出来。 “你胡说什么！你给我等着！”周周用力抠着门把手，发现打不开又用手锤了几下玻璃。“我要下车，我要去看他。” 齐远伸手捏住周周的脖子，阻止了周周的动作。 周周缩着脖子大叫一声：“你干什么！” 齐远的手碰到了他的腺体，让他浑身一软，脸也涨得通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齐远尴尬地收回手。 “那个……你安静点，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你苏哥了。”齐远轻咳了一声说。 周周听到这话，才安分下来，不再闹腾。他把脸贴在玻璃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跟苏教官什么关系？”齐远忍不住开口问，他实在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