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公主假面》 第1章 重逢 2020年十月秋。 MSBY东京总部,旗下公寓大楼。 准时的十点,宫侑点进了The Love网址,迎面榜单第一的nana发布十分钟视频。映入眼帘的网址满是马赛克,各式各样的口味迎面、THE Love是面向女性的直播、视频网站。 总榜第一的nana已经连续三年霸榜,至今还没有掉出过前三,在一众吃香男艺人里独树一帜。 宫侑盯着对方纯黑的页面好一会,还是点了进去,画面的开始摄像头便对准了那道不可言说之地。隔着屏幕便瞬间眼热,气血顿时朝着一个方向灌去。 手机上的视频在继续,女人纤长的手指从外沿抚摸进,嫩色的花朵颤抖,低低的喘 /气声从里响起。 nana没有露过脸,坐上总榜靠的便是身材与声音,光是这两点就有让人欲脉喷张的魅力。然而宫侑是见过了影片内的女主角,两人甚至还有做过亲密事。 宫侑也帮着拍过一次影片。 他又想念她了,已经过去了五个月,依旧找不到人。 甚至一开始宫侑只以为是禁欲禁久了,一开荤才如此,可偏偏两人分开后他找了好些都不对味。 越想越恼,越恼越想,时间一长磋磨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那张毫不逊色身材的漂亮脸,唯独在情事上才会露出的绯红,像是生来该在拍摄下,床畔间美的不可方物。激素上头,宫侑又听见了对方唤着他名字的声音,她冷冷清清的眼睛里只盛得下他。 于是**外的其他感情猛然增生,和着镜头下润上的水色。 在最后的几秒,忽然多了双男人的手支住镜头。 同时间评论激增,满是讨论床伴,这将近半个月nana的床/伴固定在某两个上,与往日一周一换或者几日一换大不相同。 宫侑的视线仍旧黏在那没良心的女人身上,手上举报其他人评论的小动作也没有停。 十分钟的视频后附上的还有三人爱情影片,长达一个半小时,热度极具上升。 宫侑起了恼意,控制住了不争气的身体,继续点进私信的界面,执拗的继续给某个睡了就跑的女人发消息。 像是他也能做到等等话语不计其数,而一众传入的消息均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此时的拍摄现场乱做一遭,(已删减) 思考起来最近过得是有些混乱,昨晚更是做了三人行,斋藤想着她是该收收心在主业上。 这好几个集团还要靠着她养员工。 ——任谁也想不到斋藤、NA集团的董事会有如此副业,年纪轻轻的斋藤春奈已是福布斯榜单上的富豪,在她管理下家族产业蒸蒸日上。 后续的清理依旧是花卷在收尾,冲好澡的斋藤起身走向隔壁主卧,窝在沙发上看着拍摄好的影片,拿出平板剪着视频。等到花卷清理干净了床面回到房间后,她熟练地张开手。 “今晚要剪完?”花卷说着将人轻松抱了起来。 青年如此走向电脑桌边,接手了女人刚刚在做的视频剪辑,两人是实打实的体关系,纯粹的拍摄影片伴侣。 斋藤坐在花卷的腿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既然有人干了活,她也就轻松些的拿起手机,处理起公司每日文件。 花卷一手握着鼠标修改、熟练地裁掉露脸部分,一手托着斋藤的腰。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却愈是融洽,除去电脑上不堪的画面,他们的相处更像是恋人。 忽然手机传了震动,是有临时工作不得不加班的松川,花卷瞟了眼手机,再将松川说的晚点回家的事情托出。 斋藤嗯了声,“...我还是喜欢坂本办事,新来的还得适应”。 忽然想到什么,斋藤在花卷的肩上支了支手,语气认真“maki,你来为我办事吧”。 花卷抬眼,唇角牵起笑容,“我现在不就为你办事?”。 话说的也不错,这几天的剪辑工作是完全交给了他。 看着看着斋藤又起了心,随手抛掉手机,主动吻了上去。对此景花卷亦是老练,于是松开了握着鼠标的手,就着电脑桌压着人又做了一回。 凌晨三点十四分,下班的松川回到别墅。此时主卧内仅仅亮着一盏灯,房间内酒味比往日淡。 斋藤嗜酒,每晚定是要喝上一些,这侧面说明今晚两人做的相当激烈。 还醒着的花卷兢兢业业的在剪辑,怀里的已经熟睡,然而他们的姿势算不得清白。两人视线交汇一瞬,随后松川先进了洗浴室。 泡澡减缓了身体的疲惫,松川仰面靠在浴缸里,昨夜三人就在此做了通。 原本只是松川在洗澡,然后是斋藤开了门自如的进来,从看见对方穿着的制服上松川就知晓了晚上的题材。于是自然的进入角色,玩着怀里人的小猫尾巴。 这整栋别墅都是斋藤做拍摄的私人场地,故而每个角落都布满了摄影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机。 作为本国内的一代财阀当家人,斋藤春奈的身价是难以估量的。如此松川又难免好奇——他垂眸,因清楚两人间如何才会长久,便和往常那般什么都不去问。 (已删减) 哪怕过了一夜,现在松川闭上眼睛,满脑子依旧都是那般场景。于是不得不从池水中起身,转入冲凉。 短短的半个月里别墅留下了不少痕迹,想起女人明天即将离开宫城,松川开始思考花卷一起去东京的提议。 这边的三人好眠,宫侑却不是,一直过了许久,他想等的回信也没有传来。女人那一句技术一般的话时不时出现,恼得宫侑更难入睡。 等真的抓到人,他绝对不会让这女人说出技术差这样的话! 东京时间七点整,斋藤醒来时身边的两人还在熟睡,一个是无业游民、主业就是陪着她拍摄,另一个夜半多,显然今早没什么工作。试图轻手轻脚的下床,然而些微动静就将松川弄醒。 “要走了?”男人语气含着睡意。 “嗯” 松川下床,斋藤走近轻声提醒对方多睡一会,青年摇了头,回了句他去做早餐。待斋藤梳洗、换好衣服,热腾腾的早餐也被备好。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有所动的想起了一人。 自高中出国后,斋藤回东京的次数并不多,她的主要商业板块是在国外。此次回国主要目的便是回收父亲的所有股权,以及彻底将人踢出局。 回东京后怕是会遇上熟人。 “想什么呢?” 斋藤稍愣的看向花卷,显然男人是强打着精神起床的,直接挤挤的同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她摇摇头,并不打算说,花卷也不意外,轻飘飘的揭过话题。 或许是难得的在某一处待得久,连离开时都下意识的再回了头。 不对,他们只是公事公办的合作关系。 斋藤换上往日的冷漠,屋外早早等着的司机打开了后车门。回东京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处理完了大半的公事,忽然一条消息进入手机,标着母亲的联系人发来了问候。 并不急于回复,调整椅背的斋藤将视线放远,雨幕下的东京充斥着灰色。 前面的司机犹豫一路,还是将老宅里前家主的话带了一句,无非是询问着斋藤何时回家,等着批判她这么个褫夺父权的不孝女。 自从拿到了继承权,将斋藤志耀即她的父亲踢出局后,这人便像是觉醒了什么父爱一样,一年到头满是可笑的关心。 无非是经济都在她把控下,背地里骂她多的是难听。 至于被她送出国的母亲,斋藤想都不见面才是最好的,她厌烦去处理这些关系,给点钱养着人已经是最大的耐心。烦躁里想喝酒的**强了,念着即将的董事会议,她努力压下。 一连一周处理公务,靠着铁血手腕定住了总部。下了班换了衣服的斋藤开始寻找新的目标,在东京的几个床伴很不巧的都有事在身,向来不亏待自己的斋藤准备找个新人。 也是该换换口味。 东京时间晚九点零一分,赤苇还没有结束工作,看到作家发来的地址,男人稍稍蹙起眉头。 交稿的地点选在酒吧,想起这人的作品,赤苇倒也是能理解,随后靠着导航进入了不怎么涉足过的霓虹区。 穿过晃眼的灯光,舞动的人群,也精准找到了喝得烂醉的作家。 显然这人已经不清醒,被拽住衣服的赤苇几次沟通都无果,只能明日等人醒酒后再聊。忽然就近的喧闹引起关注,在几个男人的强势拉扯下,坐在吧台边的一位女士被拽住了手腕。 见到这个场景,赤苇想也没想的折身,然而不等他帮忙,有人快一步的挡住。 这人赤苇并不陌生,古森元也,高中时期在排球赛事上两边队伍交过手,刚松下心的赤苇准备带作家离开。 忽然被古森挡开人群露出一角后,赤苇命运的看见了被争相抢着的女人外貌,心陡然一颤。 “keji,我们分手吧” 斋藤支着手,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虽然即使没有古森的帮忙,她也能解决。早就蠢蠢欲动的保镖等着她的指示,斋藤好整以暇的看着古森几句话将这一群人轰走。 这人热心肠的模样和高中没什么区别,斋藤喝了口酒,继续寻找目标,下一秒却与一道停驻的目光远远对视上。 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似乎是高中出国后就没再见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重逢 第2章 照顾 古森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先与久别重逢的朋友打上招呼。按理来说两人过去不仅生活无交集,学校也并未重合过,偏偏是偶然的机会互相认识。 余光留意着没离开的赤苇,斋藤停了几分坐在大厅的心思。 果然她还是适合等着人送上门、回到东京难免遇见熟人,斋藤起身。喝下的酒精起效,高跟鞋的不稳下一个趔趄。 就近的古森忙伸出手,扶住了女人光裸的手臂,浓郁的花香味入怀。因着对方穿着清凉,古森烫似的缩回手指,轻咳掩饰。 妥帖退了步,唯独残留的细腻莫名萦绕,心跳快了。 十月的东京算不上极寒,但入夜的风总归凉。 斋藤的红色短裙份外衬她的肤色,定制款式契合身材,酒色氤氲里将人显得明丽,古森晃了眼,匆匆移开视线。 看着对方的模样,斋藤并不戳破,她没有对朋友下手的想法。肩上忽得搭了件西装外套,看着古森的细心她露了笑。 远远地赤苇收回了关注,身边的作家开始因喝多酒而反胃,他不得不先去处理手边不省人事的人。再者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他也应该——似乎是与古森说了什么,斋藤离开了吧台,朝着酒吧内层走去。 本想再交流的古森被佐久早一个电话打断,原是刚刚与斋藤的叙旧,忘了他一开始就是下楼来接人。 进了门的佐久早待在僻静的角落等了会,正不想多留的欲离开,眼前出现了道熟悉的倩影,他顿时转动脚步,穿过人群快速追去。 离开嘈杂的环境,室外已然进入夜晚时间,带出来的作者吐得昏天暗地。 稍远的赤苇仍像是沉浸在其他上一般,显得心不在焉。直到身边有人将他唤回,堪堪大梦初醒似的眨了眨眼睛。 “刚刚那个女人,是编辑你前女友吗?”,等了会没有得到答案的作家反倒更确定,“这里的楼上可不是一楼这样喝…喝酒的地方,很危险的——欸?我还没说完呢!”。 二楼包厢,水晶吊灯倾泻下熔金般的光瀑,空气里沉淀着年份名酒的醇香,以及若有似无的昂贵香氛气息。 一溜各异的俊美男人、少年被带入房间,他们是经受挑选的艺术品,两排保镖站的笔直,满身肃然。 在这片奢靡与紧绷的中心,线条流畅的沙发上斋藤发着手机消息。明明没有透露回国的、想起白布知道她拍摄的影片,从里推测出来倒也不再奇怪。 只觉得像那人那样的也会关注,少不了起了捉弄。 可惜对面依旧是不咸不淡、捎带锋芒,斋藤并没有得趣。 要不是真了解白布,斋藤怕是也觉得自己是骚扰那一方。 真是不诚实。 有了对比,眼前这些都显得差点意思,可惜对面今晚还有研讨会,显然是抽不出时间。斋藤软下语气,发了好些个表情包轰炸。 另一边白布无声的勾了唇,似乎能看见某个急需顺毛的,青年给出他的排班时间。斋藤约下最近日期,白布回了好。 如此她将心思放回眼前的挑选上,从左边看向右边,随后简洁的开口说了两个字,“脱了”。 除了一些刚入行的还在扭捏,或者是故意扮演人设,大部分人的动作都极快,谁不想趁机榜上这么个有钱小姐。然而此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明显有几人乱了动作。 斋藤单手撑着头,注意力在某个少年仓惶的纯情上,看够了才不紧不慢的转向不速之客。卷发青年大步走到她身边,强势挡住了某些风光,算得上是久别重逢,但也是她甩了的旧床伴。 任谁腻歪那么两年下来,总会换换口味。 “圣臣”,她如是笑着开口,仿佛从没有间隙。 与高中、大学时期那份青涩不同,二十四岁的佐久早多了成熟魅力,严格意义上来说斋藤初次的性经验就是和眼前人一起磨出的。 眼下明明不是重逢的好时机,故人倒是一个一个的出现。 佐久早还没有动作,一直守在斋藤身边的保镖上野先有行动,作为斋藤的保镖首领,她的任务就是排除一切不利于斋藤春奈的因素。 然而对感情事透彻的斋藤却明白,佐久早刚刚想递上来的,是一个吻。 可惜迟钝的保镖小姐看不出来。 倏尔上野的手上搭了只手,是斋藤的示意,于是女人面无表情的继续站在一边。 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在此刻。 佐久早说不出来,似乎除了静静地注视也便不知道该如何。受着这般眼神,斋藤缓缓别看视线,语气没了一开始那般闲适。 “如果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出去吧,别打扰我的雅兴啊” 这个包间会发生什么,佐久早很清楚。 “我可以” 斋藤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佐久早,青年的模样与少年时期似乎别无二致,连答案都是一样的。记忆里的雨天,他们厮混前他也是如此。 理论上斋藤不是个爱吃回头草的。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斋藤嗤笑,“那就和他们一样,脱光吧”。 这会停顿成了佐久早,然而只有几秒钟,青年解开了西装外套下排的扣子,随后开始着手衬衫。 等赤苇好不容易进入二楼,先看见的就是最里面包厢走出了一群衣衫不整的男人,以及门口守着的有秩安保。 和佐久早能进包厢的不同,赤苇被拦在了外面,上野不会在此时放人进去,打扰里面的事,这一刻青年蓦然清醒许多。 他所以为的危险是不会发生的,从对方漠视的态度里他早该明白,赤苇转身离开。 包厢内在佐久早要脱衬衫的时候,斋藤已然打手势让上野清人,于是许多个还没穿好衣服的都被赶了出去。 只剩下两人时她大方摸上某人的腹肌,顺线条滑动。职业排球运动员的身材无话可说,在室内的水晶灯下竟透出了奇异的雕塑感。 佐久早任着斋藤动作,在她看来佐久早绝对不是个能一言不发就当着这么多人面脱衣服的,说不清这人是拿捏住了她,还是... 脑子不清醒了。 她明明就是个玩弄了他身体的坏女人。 “春奈” 对方皙白的肤色迅速泛粉,她喜欢的也是他这个模样,有点过于好吃。 于是手搭上去就放不开,更加得寸进尺,佐久早显然没料到的弯腰闷住。 她还在把玩,眼见人站不住的撑在她身侧,敏感的程度和以前一样。这人既然是自找送上门的,也就没什么放回去的道理。 感觉到了手里的温度与抬头,她更有了下一步的打算,在那一群人和佐久早里选择,还是佐久早更得喜欢。 哪料松手的刹那青年却揽住了她,单纯拥抱的姿势消散旖旎。 脖颈间沾染湿意,斋藤愣了愣,后知后觉这或许是眼泪。 “你…哭了?”因为她的羞辱? “你怎么敢回来” 像是咬牙切齿般吐露的字句,如若是忽略这人搂紧不放的手与异样的声音,斋藤还会估错佐久早的意思。 是还敢出现还是才出现呢?五年时间不算短。 明白后她勾起唇角,“圣臣,你不诚实了”。 她屏蔽他释放的一切感情,望着不远处高脚杯里晃动的酒液,冷漠依旧。 或者说难得久别重逢,让斋藤想起了好些过去的事情,例如她也是在和赤苇分手没多久,就与佐久早上了床。 今夜是旧情复燃的好时间。 (已删减) 上野进门就自然走到斋藤身边,迎着对方伸出的手将人抱了起来,她挨着保镖小姐坚实的胸口,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着。 在佐久早认识斋藤时,上野就是斋藤的保镖,这么多年依旧如此。 他起身要去接,上野侧身躲过,用着公事公办的声音,“我家家主要休息了”。随后被使用完的佐久早被扔下,斋藤赖在保镖小姐身上,依稀记得上车后上野说了句换了住所、斋藤喜欢带院落的房屋,故而住不惯复式公寓。 想来应该是生活秘书坂本的安排,对方的假期一结束便接手过工作。再后来斋藤连回到卧室都不太记得,她信任着上野。 被留下的佐久早在包厢待了许久,等再拿起手机,属于古森的消息叠了许多。 他拿起桌上斋藤剩下的酒,对着唇印的杯面饮下酸涩。 做一次似乎是不够耗力,凌晨斋藤便醒了过来,看了眼时钟上的三点,斋藤下了床,开始处理公务。 管的公司越多越不好掉以轻心,尤其是现在董事会里占她那父亲外室私生子一派的大有人在。几个迂腐的老头,也该让他们早早退场,虽翻不出浪,蹦哒也嫌碍眼,冷光下女人面色平静。 东京时间六点十分,起早的宫治开始洗漱,习惯的登入某个网址,找到唯一关注的主播,巧的是同时间nana的账号在开直播。 点进页面,显示已经开播三分钟,镜头对准的是一个男人的腹部,弹幕刷的老婆在哪里占了整个屏幕,夹杂几句的是兴奋今天的男主是仿真模特。 宫治簌了口,拿着手机边走向厨房。 仔细看去那确实是个仿真品,定是价格不菲的定制才会如此逼真。 回忆起来nana开始的直播,用的多是道具与模拟真人,到后面才逐渐多了各个类型的男人与尺度。宫治可以说是忠实粉丝,从对方没什么名气时看到现在,于是打赏刷礼物很是顺手。 此刻稳坐了榜单第一。 穿着蕾丝裙的女人出现在了镜头里,直到门口的门铃声响起,宫治才从艳色里回过神,迅速摁灭手机与灶火。 屋外带着新米的北从兵库县往上到了东京,忙碌里宫治差点忘了这事情,虽然历年来定下的时间都是月末,但宫治也不会多嘴去问。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没空再打开手机。 淋漓的晨间运动结束,斋藤睡了个回笼觉,用完午餐又投身入工作上。等从坂本那知道北信介来了东京已经是晚上七点后,回到澜湾,此屋风格采取日式庭院,穿过回廊几步就能闻到杂煮的香味。 朴素的木制地板打得温润,还在盛汤的北被突来的飞扑搂住,他稳住了被斋藤碰到晃动的汤勺,自然的拿着离怀中人远一点,另一只手揽住人。 斋藤一个劲的往北怀里钻,这一刻她松下了所有伪装。 纵使如此胡搅蛮缠,青年也只是语气无奈的唤了对方的名字,他是专程为了斋藤回国而提早到东京的。 一顿满足的晚餐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院子里聊天,秋日风光盛,满园红枫。 在他身边,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而在北信介眼里,斋藤春奈还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妹妹。 第3章 梦境 第一次见面是在08年的冬天,漫天的大雪,满世界银装素裹。 明明是平常的的下午,家里不寻常的来了一众人,好些个西装打领、满身肃穆的男人。 北信介对上门的老人家并不陌生,那是隔壁家的菅原夫人,也是北奶奶的朋友,唯独被老人家搂在怀里的女孩是他头一次见。 像是童话里的白雪公主那样,乌木一样的头发,雪白的皮肤以及嫩红的唇色。 在两个老人家的撮合下,北信介知道了女孩的名字,斋藤春奈。 很快在自己奶奶的示意里,北领着女孩去了院子。随着距离的拉远,他隐约听见了奶奶们聊天的字眼,几个可怜、不会说话的字词顺着风被带出。 女孩从头到尾都是安静的,北后知后觉他没有听到过身边人出声。 侧过头去,女孩正望着片片不停的雪,份外出神。这让他想起了家附近的一只流浪小黑猫,冷冷的谁都不搭理,北望着伸手去接雪花的斋藤,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丝带,经风吹拂,女孩的手不会就受冷风蹂得通红。 偏偏她没有知觉似的一直举着,等雪落下,再消失如此反复看着。 见此北拿出了兜里的暖宝宝,放入对方的手心。 雪点子在与暖宝宝接触的刹那融化,倏尔的温暖引得她蜷缩指间,斋藤缓缓转过视线。 自此她的眼神里才清楚地看见了他。 没几天,斋藤转入了笛根九中,邻居再加上两家人交好的缘故,他们是一同上下学的。北始终没有听到身边人出声,听奶奶说女孩过去是会说话的,他明明并不是一个对这类事情好奇心重的人。 只是,仍旧在意。 两人的交流简单,多数是斋藤点头或者摇头表达,相处一久北信介也能琢磨出对方的意思。 冬去夏至,转折发生于某次事故,在听到同班同学提起斋藤名字时,北心间已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听到女孩被她自己班级里的人喊走,他很确信即将发生的会是欺凌。 一个不会说话、沉默孤僻的女孩。 他几乎是不带喘气的冲向了学校后门,与想象的不一样,眼前的画面是横七竖八倒着哀嚎的男生,地上的丝带是北信介眼熟的款式。 出手的是他没有见过的女生,后来北信介才知道,那是菅原奶奶找来保护孙女的保镖,上野沙耶。 女孩与往日那股冷淡不同,在这样的场景里北信介见到了她的笑容,几分出于真心的愉悦。 她依靠着墙壁,姿态放的散漫,他也看清了那根原本系着丝带的左手腕部有一道长长的、刺眼的疤。 在一个轻飘飘的手势下上野有所动作,快速的折了领头的手指,尖锐的惨叫爆发,听得人胆寒。 似乎是注意到了人,斋藤侧过头。 风吹过,无声的横在两人之间。 北信介知晓斋藤的过去与寻常人家的小孩是不同的,他听过奶奶说起,女孩是养蛊似的与许多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 花心的父亲、疯了的母亲与各怀鬼胎的身边人,故而她并非是容易被人欺负的,相反以暴制暴、反击更甚。 他现在才明白彼时菅原奶奶眼里的心疼,与对他郑重的拜托,她希望自己的孙女走上正常。 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起了涟漪,在斋藤笑容淡下的瞬间,北主动的往前。 他牵起对方依旧凉的手,先是处理了眼下的场景,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联系家长的联系,最后像是对自家弟弟妹妹犯错那般,回家的路上再细细的告诉对方。 也没忘记捎上那位动手的女孩。 徐徐的晚风吹来了过往的回忆,望着榻上似是熟睡去的斋藤,北信介放轻动作,理了理快要掉下去的被子。 抽手的刹那,温软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心,斋藤趁势用脸去蹭。 触碰的掌心倏尔发麻,理智上他应该将手抬高,可不知怎的竟是停着。 她说,阿北,能不能留下来。 心跳冲撞着胸膛,激烈的引起了疼痛,于是理智才回笼,几乎是落荒而逃。望着对方的背影,捉弄人成功的斋藤轻笑了出来,今晚于她是个好梦。 十月二十一日,意甲联赛的第一轮结束,现在进行积分排名。 有了休息时间的影山依旧不会松懈,着手调整训练安排,在准时的时间上床睡觉。然而与往日一觉到天亮的好睡眠比,今晚一睁眼成了梦中。 似乎是高级酒店的摆设,灯光暖黄,视角是坐着的。影山试图动了动手,发现手脚都无力后遂放弃,继续打量周围环境。 在局限的范围里看清了周遭,他是靠坐在沙发的位置上,身下沙发的舒适程度让他意识到这里的摆设价值不菲。 值得一提的是屋子里有好几个亮着的摄像机,他心里好奇这个场景。忽而门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水声,过了好一会他意识到有人进屋了。 高跟鞋踢踏的清脆声,女人的脸清晰的出现。 很漂亮。 也有些眼熟,影山努力的回想,依旧是没有对上记忆,大概是有过几面的人。 然而这份冷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看着女人调整好了摄影机又移近了某个镜头后,影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与此同时女人跨坐上了他的腰腹,醇香的红酒味扑面,其间又似乎夹杂着某种香水味,他尝试伸手推开,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一个吻落到了唇边。 他感觉到了脸上非一般的温度,刹那间把他整个人都烧透。对于满世界只有排球的影山来说,与异性相处是完全陌生的,这都仅仅局限在和粉丝的签名拍照。 从未有过谁坐在他怀里,此刻他如坐针毡。 看着女人拿了个类似遥控器的物件,几个按钮下,身体某个地方起了不可名状的反应,如此失礼,这下影山再不懂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队伍里对此并没有严令禁止,只有比赛期间会有限制,在日本队的时候影山就有听起过这些。 真正的经验上为零。 余光瞥见就近的屏幕上刷屏的字眼,每一条都超出了影山的想象,他像是误入了什么别的频道,试图发出声音阻止,然而一点都动不了。 完全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眼看着女人将裙边撩起。 他迅速地闭上眼睛,当然这也是无效,于是能做的仅是将视线投到别的地方,暂且不接触。 糟糕!他怎么突然做了这个梦? 与此同时队员关于此促狭的几句打趣让影山想起,他不由反思,又忙否认。 (已删减) 餍足的斋藤不着急起身,抬手关掉了直播,依旧是赖在对方身上,拿着说明书看用法。 影山的手还放在对方的腰上,他依旧是环抱她的姿势。视线朝下,望着女人姣好的侧脸。 梦醒以后,还会记得吗? 正想着外面的门被打开了,影山下意识的要起来,至少是遮掩点什么,毕竟这个场景任何人进门也会知道。 然而身体依旧处于僵硬状态,他看向斋藤,女人反应平淡,仍是单手撑着他的肩膀,随意瞥去。 随着白布的出现,影山更是愣住。 不等再看两人的关系,梦醒,起床的瞬间他先往浴室跑去,然而这场桃色的缠绵挥之不去。 另一边斋藤也从娃娃身上起来,抽过纸擦了擦痕迹,奈何刚抹去还有、如此反复。忽然手上搭了力气,她看向白布,青年找到手套的位置,戴手套的过程延续着无菌守则。 想起两人录视频的时候,有评论给白布取的绰号是医生,也是恰当。或许是这人长得好看,简单的动作都有吸引人的魅力。 青年抽过湿纸巾,并不着急上手,反倒是在手心握了会。看着看着白布起了点他是做三的念头,很是荒缪。 (已删减) 第4章 恶心 “不会很痛的,宝贝",温柔又带着哀伤的女声从远及近。 斋藤的视线定在了那杯牛奶上,这是女人亲手递给她的,意识到后这一刻浑身透凉。那些承诺与开心此刻都成了笑话,眼前人根本听不进去别的。 “就算没有父亲,只有我…也不够吗?” 斋藤没有得到答案。 无力的四肢与逐渐不清醒的意志,女孩抠着手心,强迫自己清醒地面对疯掉的母亲。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牢牢的攥住,女人抓握的力道是那么重,似乎是生怕她逃开。 “妈妈只有你了” 冷感的刀片就这样在她眼前闪烁,那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喊着妈妈,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却反而刺激到了对方。落在脸上的巴掌与女人神经质的追问不能说话、不能开口。她说你不能健康。 她说,“春奈,弟弟是被你害死的,是你毁了我”。 她字不成句,好半响后又说你要比过那些私生子,说着说着女人哭了。 她说,我们一起去死。她说她不应该带她来这个世界上,癫狂之下于是鲜血涌注。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手腕蔓延,斋藤几乎全身都在发抖,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要带着她自杀。落在她手腕的泪水,分不清是谁在哭,就这样融入了血液中。 在不清醒的最后,斋藤只记得那女人的道歉。 无边又阴冷的感觉再次粘附,死亡的恐惧如附骨之疽,阵阵作痛。转瞬梦境变换,熊熊燃烧的火覆盖整间房屋,尖叫声不断地响起,四处都是人在往外逃窜。 斋藤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冷静的不像是孩童的年龄。 眼前的一切都在燃烧、被损坏,这处承载她短暂快乐的家,这处被污染的地方。 她亲手毁去。 于是画面转到了十七岁,同样的屋内两人,这一次握着利器的是斋藤春奈自己,她再也听不进去女人自觉幸福的论调。 是了,这扭曲的父母感情以双方和平离婚结束,唯独她一个人在创伤里。 所以她想,凭什么啊,凭什么呢?那道时不时会痒会痛的疤还跟着她,那些无时无刻都想把自己拉下来的私生子私生女,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人与恶意的男人。 不堪的过去。 黑川良美的眼神褪去了疯狂,清醒过来的女人只剩下震惊与无措。 是啊,她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女儿会用刀口对着她呢? 斋藤却觉得好笑,平静的开口,用反问的口吻“母亲,这都是你教我的啊”。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做什么? 你说死了就不会再痛了,你说我们要一辈子恨下去。 那些你恨我的话,伤害我的一切,都无法原谅。 她挥下手。 梦境戛然而止,斋藤看向床头的时间,凌晨四点十分,她似乎也没有睡多久。身边白布的手还搭在她腰上,挪了挪位置,独自走向客厅。 这处是专门做拍摄地的别墅,此类相似的房子斋藤在各地都有设。 穿梭过走廊,找到了放药的柜子,转而又从酒柜里拿出酒,她坐在椅子上,放空停顿许久。 对待薄情的父亲,斋藤夺了权也折磨着对方,唯独对待母亲,她只是将人送出国,一句永远不要见面做了了断。 可女人像是听不懂那般,可笑的发着自以为是的关心,一年接一年。 人们总说陈年旧事是可以被埋葬的,可当指定的人出现,往事还会再爬上来。 ——恶心的感觉。 抚摸过看不出的浅浅伤疤,那些他人歇斯底里的画面不断的闪回重映,斋藤从没有认为她自己做错过。 女人灌下酒,状况却没有缓解,像是从骨头里钻出的痒与冷,她想起了许多和那疯女人的过往,所以她替她惩罚了始作俑者。 她薄情的丈夫、她利己的哥哥、她冷血的父亲。 作为女儿,斋藤春奈已经偿还了对方给予血肉的债。 但萦绕的还是那一句被害死的弟弟。 斋藤克制着抓挠的心,伸手去拿药瓶,有人快一步的按在她手背上。 侧目看向出现的白布,青年抽走罐子,朝上瞥了视线“喝酒了吃药,嫌命长了?”。 还是这冷冷淡淡的声音。 白布看着没写任何标识的药瓶拧起眉头,他到现在也没从斋藤那听说她的病症,想打听、但女人身边那两个都是守口如瓶。这人惯是如此,不会向任何人示弱,她对这世上的一切天然带着防备。 有时候他也看不懂她的心。 到底是谁可以让她完全信任。 白布不再纠结、伸出了手,青年软下语气“我就在这,怎么不利用我了?”。 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始于此,很多时候她可以控制住,但也偶有失控。 暖黄的灯光下,白布保持着张开怀抱的姿势,良久后斋藤才有了动作,她扑向白布,将人紧紧搂住。 这几乎是扒在了白布身上,交缠的腿可以感受到青年的窄腰,睡衣下肌肉的轮廓也撑着斋藤。可是此时她反倒没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想再抱紧一点,汲取属于白布的味道。 明显的男人心跳声愈发响亮,换做平日斋藤可忍不住要玩笑,可现在她异常安静。靠着对方给出的安全感,那股快要淹死的感觉堪堪消减。 过了好一会,她才喘上气。 白布也沉默,无声的抱着斋藤回到房间,他搂着她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 回房间的路上,怀中人才说了第一句话。 “你想看我跳舞吗?” 问题来的突然,白布没有见过斋藤跳舞的模样,“...你想跳吗?”。 斋藤轻笑,并没有回答,也没说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在学跳舞,她的母亲曾经也是知名舞团的舞者之一,所以斋藤也自然的打小开始学。 久远的记忆深处,在家里尚且和谐的时候,她的一切都在表象的幸福里。现在回想,不过是一个虚伪的男人演着戏,敷衍着愚蠢的女人和小孩罢了。 斋藤健想要个体面的妻子,于是黑川良美是最好的选择,家境优渥又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 黑川良美的前半生几乎全是欺骗、利用,她的父亲是为了好的女婿培养的女儿,丈夫要的也仅仅是个点缀的花瓶。 因此在真相揭开的时候,女人才疯了。 被圈养的鸟是离不开精美的牢笼的,斋藤一直觉得那女人可悲。 藤她额头抵着白布的脖颈,蹭了过去,“今天晚上都要抱着我”,声音因为压着而显得闷闷。 “好” 像是抱小孩一样,白布靠在床头,轻松的将人完全的搂住。又过了会,他开始学着照顾小朋友的那套,动作生疏的拍着斋藤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是安慰。 时间不知道转了多久,感受到了肩上的一沉,才侧目看去,就这般望着对方。 如果让高中时的白布来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个女人保持开放的关系。 在斋藤看来她们之间仅限于床、事。 甚至这人算得过于清楚,每每结束白布的账户上会多一笔钱。斋藤说是视频的分成,但多出的那部分和打赏牛郎那一流的香槟塔也不为过。 气笑下又对人无奈,因为明白,一旦关系再进一步就是分手的时候。 某种程度上,斋藤心冷的异常。 本来气到咬牙的程度,看着她又消了,这样的感情白布觉得实在复杂,他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了。 晨间七点,白布早一些醒过,他的作息虽然因为夜班颠倒并没有那么规律,但还是保持着早起的习惯。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斋藤醒过。 身边人并没有离开,所以睁开眼的刹那她与白布对视上,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斋藤还有片刻呆滞。 很快先移开的是白布,望着青年起身的背影,她下意识的露了笑。 起来的斋藤先处理公司文件,紧接着是上午的各级会议,抽空写了昨晚的产品测评,经由助理下达奖金。 另外新的项目中关于挑选代言人也在层层筛选后决出十位,经由斋藤盖棺定论。 饭后她开始翻开提案,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落地窗外可见东京塔。 斋藤手指轻点敲击桌面,柔软的高背椅衬得女人身形纤细,然而眼角眉梢的专注与锐利,此刻等着汇报的、没一人敢小瞧新董事的手腕。 公司新一季的产品主打年轻,是为追求极致运动体验的消费者设计出的运动服系列,自然好的代言人最为关键。 此时在斋藤的示意下,市场部总监开始用屏幕展示,相关的数据分析、社交媒体影响力等等。前几位是大热的国内明星,斋藤平淡的掠过,等到第四人开始她稍有表情。 “下面的几位都是来自排球领域,虽然风格迥异,但...” 及川彻,隶属阿根廷CA球队,近期赛场热度持续攀高。宫侑,MSBY黑狼队的核心二传手,是个从高中开始就备受关注的球员。 “两个同领域的选手,社交媒体活跃度极高,在年轻的群体中粉丝量不输明星,公众形象两个都零瑕疵...” 也是巧了,这两个排在一起。 可都是她一夜/情对象,这样出现反倒是显得让她讶异。忽然想起最开始及川说的不是那种工作,原来还真是她误会了。 至于宫侑,斋藤默默略过,继续示意经理讲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底下的提案负责人关注排球项目,给出的依旧是排球运动员。 影山飞雄。 意大利Ali Roma球队的二传,也是明年奥运受国家征召的球员。 从数据上看,三个都是大热选手,斋藤没有着急给出确定,反倒是听完了后面四个的介绍,想了想她添上了一个名字。 佐久早圣臣。 接下来先让手底下的员工去接触这四位选手的球队经理,细细想来这四个人的脸单单穿运动服似乎还有点可惜,如果合作可行,倒是可以开其他系列的服装线。 总公司的工作结束,办公室闯进了个不速之客。 斋藤同父异母的哥哥,寺田光希,与此同时上野也进了门,保持着戒备,大有对方一个动作就把人打出去的准备。 对峙下斋藤是场内最放松的,继续靠在椅子上,目光在瞥了眼来人后回到平板。没怎么认真听这人说什么,反正无非也是那几句,人又很快被赶走。 将人放在公司并非是斋藤仁慈,而是她知道这群人都想要什么,这么多的弟弟妹妹不都是和那些处心积虑的女人一样,奔着钱财地位。 但她偏偏让他们只能干看着,一辈子都在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三个字上。 唯一的赢面是她那父亲暂且没有对外承认过哪个私生子,所以名义上斋藤春奈是唯一的正统继承人,那些不够看的她会慢慢扫出局。 彼时同住一个房檐下,受到的一切,她都有能力还回去,还是让这些人日子舒坦了,都蹦到眼前了她怎么也得回点礼物。 这样想着,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随着坂本的进门,联姻对象的消息也带到了斋藤的面前。 她想她还是让那群人太闲了。 十月二十二日,天晴,东京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牛岛早早地出门,他比约定时间早抵达,顺着工作人员的带领穿过回廊,日式庭院装修的料理店,包厢便于保护客人**。 这是父母安排的相亲局,牛岛这次是做了拒绝的准备。 他现阶段并没有结婚的想法,此时他正在着手转会,准备前往波兰的一家俱乐部。 “就在这里了,先生” “谢谢”,牛岛颔首谢过领路的侍从。 随后伸手推开了包厢门,风吹动,院子中心的惊鹿盛水敲击,清脆有声。 早到的不仅他一个人,女人依靠在窗边,拿着手机似乎是回着消息。长裙曳地,微光下裙面泛着细碎的光。她半挽着长发,盛装的打扮让牛岛检验起他自己的穿着。 普通的运动服,有点失礼。 听到响声,女人回过头,似乎是心情正好,她脸上还带着笑容。 无可否认的美丽。惊鹿一锤定音,泛起波澜,无论是谁都会有一刻愣神。 但牛岛停在原地的原因不止于此,他们曾经见过。 原来他的相亲对象是她。 另一边的斋藤并不知道牛岛的心思,此刻她的想法就显得下流,视线定在了对方的身材上。来之前久违刷了The love的评论区,点赞最高的是一条希望nana和壮男合作。 于是她复制发给了花卷和白布,附上你们胸太小了,一个没几分钟就回了个*照,甚至是特意找的角度。另一个似乎是工作忙,等看到后只回了微笑。 想起白布的表情,斋藤还压不下嘴角。 此刻收敛的几分在看见来人后不由得眉头稍扬,直白的下了定论,这人看起来很爽。 但很可惜,和那些人沾边的她只能对对胃口的说再见,起身理了理裙摆,这是为了等会的晚宴做的造型。 于是牛岛本来的拒绝没有出口,反倒是先听到了对方的说辞,两人的交流仅仅几分钟,外门推开是斋藤的保镖在等着。 女人带着礼貌又疏离的笑容,“那么,有缘再回见了,先生”。 她不记得他了,这是牛岛的第一个想法,因此第一次他的动作有些失礼,后退步抬手拦住了人。 斋藤略显诧异,又想到了什么转而平淡,“看来你们很着急”。 牛岛没有听懂这句话,但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抱歉,我没听懂,以及你说的婚约作废,我们这边可以同意。如果你觉得困扰,再次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周”。 这门约定本来就是两家还小的时候定下,斋藤或许没有印象,但牛岛还记得的。 青年举止克制,语气又温和,斋藤对眼前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你不记得我了”牛岛语气陈述,仍带着几丝认真。 女人侧了侧头,随后轻松一笑,“如果是搭讪的话,先生,这有点老套了”。 想起什么后斋藤拿出名片,“不过,如果你有兴趣来我们公司代言的话,我觉得你的形象很合适,考虑下吧”。 再看去斋藤已经走出了院子,牛岛看回那张粉色的名片,他对公司的了解不多。最后还是将卡片收好,直到回到俱乐部,晚间还有训练的时候纸片从衣服中掉了出来。 牛岛没有注意到周围队友变了的脸色,他从凳子上捡起,再放回柜子。 一边的队友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开始问,“若利,你从哪得来的名片”。 牛岛诚实的说了,意外对面人震惊,于是他很快也知道这家公司性质,专门做性/产品。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同队的盯着牛岛表情好一会,青年还是那沉稳的模样,甚至在他说出来后仅仅点了头表示知道。 牛岛露出了笑,对于斋藤能做出来的事情他确实不意外。 “居然还能笑的出来!”,队友只有担忧,洁身自好的牛岛是不是被骚扰了。 青年收起卡片,“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牛岛见过斋藤六岁时受簇拥的模样,也见过八岁的女孩放火烧岛。外人或许对于斋藤家的事情并不清楚,但因为母亲的缘故与亲眼所见,牛岛知道一些。 斋藤春奈是个勇敢、有魄力又坚定的女生,从拥有一切到一无所有,再是独自在国外风生水起。 哪一点都证明着她的能力与优秀,像是一朵艳丽的凌霄花。 他欣赏她。 另一边斋藤参加的慈善晚宴进入末尾,在象征性的购入几件作品后剩下也没兴趣,她对食物比较挑剔,并没有动几筷。 起身离场,坂本贴心上前询问晚餐,忽然似是感受到了谁的目光,斋藤停了话。 宛如打了蜜蜡的水晶灯下,每一寸空气弥漫着金钱的味道,光鲜亮丽的人群之外,青年一身剪裁利索的西装,半倚靠在廊柱旁。 遥遥相望,两人间像是多了道无形的、名叫重逢的丝线,极速拧紧。周遭的浮华声响霎时平息,只剩下彼此的目光交汇。 “取消吧” “嗯?”坂本给保姆阿姨传消息的手顿住,迅速改口应下。 在斋藤的示意里,坂本离场等候。她寻了处无人的休息室,斋藤靠在门边,默数五秒,房门被拉开。 没有一句话叙旧,青年俯身吻了上来。 这是个一触即分的吻,却莫名让人食髓知味。 角名的手掌熨帖在斋藤裸/露的后腰上,温度灼人,一如此刻青年的眼神。 斋藤不紧不慢,抬手抚摸过角名胸口的西装。 居然是纯剧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恶心 第5章 交往 哪料这场美味的宵夜还没有享用,杀出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才来拉开门,伊藤就与黑着脸的宫侑对视上。这场晚宴不仅有EJP球队,还有MSBY球队的队员在,在斋藤与角名对视时,同样与人社交的宫侑也注意到了,男人放下酒杯匆匆追了上来。 此刻斋藤唇边微花的口红色与角名的那点,宫侑还有什么看不出来,只当是斋藤的目标成了角名伦太郎。 他气得不行,想上前被角名不紧不慢的侧身挡住。 斋藤挑挑眉,显然是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个场面,正在此时手机还响了起来。低眉看去,并没有备注,然而号码熟悉。 是佐久早圣臣的。 应该是接到了她公司的邀约,斋藤轻松的摁掉,继续处理目前的场面,看起来宫侑并不知道她和角名的关系。于是趁着宫侑看不见,她戳了戳角名的后背,示意对方让开。 “他是你的新目标?”这话是宫侑问的。 斋藤想笑,倒也是点了头,放任宫侑误会下去,果然青年的反应更大,直接上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咬着牙一句有话对她说便转身,临走斋藤摸了摸角名的手背,给了他再联系的信号。 角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并不是看不出来他们间的猫腻,到底是倚靠上门框。 他拿她没法。 很快斋藤被宫侑拉着离开会场,下了地下室。 宫侑买的跑车一如他本人那般张扬,风驰电掣一路,人也不说话。回了跟上来的上野消息,斋藤放下手机,开始盯着宫侑的侧脸看。 这人沉默冷脸的时候,好像将这张脸的帅气发散到了百分百。不说他那糟糕的技术,宫侑的脸是斋藤选中宫侑的理由。 确实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放心里夸了句她自己眼光好,等宫侑缓下心情,再看去正好对上斋藤含笑的眼睛。 心脏猛地被冲击,那股被耍了的、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劲散了。宫侑别过头,好半响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然而身边人来了句,“要去酒店?”。 刹车被宫侑踩下,好在系了安全带才没将人危险带出来,车停在了路边,实则宫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起初只是想带她离开。 然后...然后。 他想起了一夜情后斋藤写在床头的纸条,那句技术差让他愤愤不平五个月,所以宫侑小有怒意,“对,这一次绝对不让你说任何不好的”。 斋藤露出了笑容,偏偏叫宫侑看出那眼底的不信任,解了安全带的男人压上了副驾驶,用唇封堵住了某人。 急切又汹涌的吻,斋藤的呼吸尽数让宫侑搅乱,青年尤其不懂温柔。 好半响,她难耐的伸手推了推宫侑的胸膛,这人才意识到的抽离。喘息间,宫侑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现在呢?”。 斋藤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在宫侑还在说,“我是不是亲的你很舒服”。 于是她才隐约记起,两人第一次上床,她嫌弃的还有宫侑的接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人还是心心念念。 果然男人都是不能接受自己不行的。 她一笑,宫侑就知道不是想要的答案,继续追着吻上去,掌面包着斋藤的后脑,她予索予求,控制着节奏。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宫侑凝望着斋藤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心跳的有些快。 女人提着兴趣,勾引似的问他,“然后呢”。 然后便就是占有。 车内封闭的环境让斋藤品出了别的味道,她也解开安全带,推着宫侑回到驾驶位随后跨坐上对方绷紧的大腿,青年配合的调整座椅。 尝试寻个舒服的姿势,斋藤动了动,然而两人这会正是亲密接触的时候,宫侑被蹭的反应大了些。 不得不把住斋藤的腰,忍着让对方先别有动作。 腿间的温度,斋藤反倒偏要去蹭,唯独是跑车内里空间过小,发挥不了多少,腰抵着方向盘实在不舒服。 她看向后方,自己的车停在不远处,于是吻了吻宫侑的唇。 “去我车上做,好不好?”商务车后排宽敞,且道具齐全。 宫侑被亲的头晕眼花,这时候别管斋藤说什么,估计也都会答应。于是简单理了理衣服,斋藤拉着宫侑往后面的车去,吹了风宫侑也缓了过来。 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停靠路边,斋藤拿过宫侑的车钥匙,抛向下车的上野,给了两人开回酒店的指示。 一键全黑与隔板升起的功能下,唯有顶上星星点点的灯照亮,正好的氛围里斋藤坐上宫侑的腿,接着去吻。 一时没有注意到宫侑的眼神,斋藤按开了中间的格子,准备继续享受,哪料对方微微避开,问了句车是谁的。 想起了她现在是个捞女主播的人设,撒起谎来的斋藤手到擒来,“当然是金主送的,怎么忮忌了?”。 宫侑坦然地承认,知道那些东西斋藤和别的男人用过,心里拧着酸气,怎么也平不下,默默在心里诅咒了两句那金主。 这些心理活动都是斋藤不知道的,她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吃醋的某人。 “我会比那人做的更好,选择我,nana”。 东京时间晚九点四十七分,长街上饭团宫还没有打烊,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其间。 宫治忙活着手上的工作,到了这个时间点他稍稍闲下,此刻正清理着吧台。 忽然下身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宫治的手一抖,杯子没拿稳的掉在地上。这动静引来了在大堂的服务生,忙问起老板情况。作为成年人,宫治可太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怪事是从一周前开始的,在宫治找出规律后他就三令五申宫侑老实点,没想到——这人私下玩得花就算了,现在还要连累他。 宫治以肚子疼为借口,将店面交给店员就匆匆离开,手机不断地拨给某个没心的金狐狸。 这边宫侑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在地上震动着,屏幕闪着光,然攀升的暧昧里无人在意,宫侑脱下了衬衫,连同外套扔到一边。 (已删减 随意的套了条裙子,宫侑也换上了不合身的短袖,这时候也不忘拉踩一下那位不存在的金主,话里话外是攀比,斋藤只是笑着抿了酒杯。 似乎宫侑觉得时机正好,他开始明示,“离开那人,跟我好不好?”。 犹记得第一面在床上,宫侑问的就是,她很缺钱吗,他可以包养她。斋藤觉得好笑,又听宫侑说,“我不是想只和你谈上床”。 理智回笼,她看向宫侑。车辆现在已经停靠进了酒店地下室,这是斋藤的私人产业,所以拥有独立的车位。 上车前她有让其他人都离开,偌大的车库里只有他们两个在,昏暗的车内纵使如此她也能看见宫侑这个当下的眼神。 可是,和他们间斋藤春奈除了谈性——“那你要和我谈什么”。 爱情?廉价的东西。 宫侑不相信斋藤看不出来他的意思,可偏偏这女人就是自在的可怕,也越发让他意识到这场相遇里着迷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稳定的年薪有3000万,这不算其他收入,nana,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不亚于告白。 两人的相遇是意外,斋藤彼时只是顺水推舟,让宫侑帮忙完成了下拍摄,故而这场一夜情里她的人设是拜金。 一个傍大款,为了赚钱拍片。 “为什么?”她反倒起了好奇。 因为上了两次床,就能让一个男的这么死心塌地,果然,男人都是**动物。这一经满足,什么理智都没了,甜言蜜语在这时候总是多。 男人嘛,总有救风俗的英雄主义。 这样想斋藤还是喜欢白布、国见,他们两个都是什么也不会说的类型,尽职尽责的不越线。 优质的身材和脸,学习能力又强,可惜只能吃两次,她是这样想的。 这个场合下,最不是说喜欢的时候,宫侑后知后觉。 斋藤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波澜,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带着看穿一切的凉薄。倏尔宫侑那股上头的劲被泼下冷水,心里像是被一股脑填充进了石头,挤压间磨得生疼。 于是他还是说出了那时候在床上同样的话,“我想包养你,可不可以和我交往”。 类似的话斋藤其实听到的也多,那点激素上头,爱谁都会说,她本来也应该把这句话忽略掉。偏偏宫侑眼角眉梢的认真与紧张,让她一时敛下笑意。 沉默弥漫,宫侑在等答案。 “宫侑,不会有人在做两次后就爱上对方的,你对我的感情是错觉”,斋藤冷情的声音落下,“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好”。 她按开了车门,在离开的刹那宫侑伸手攥住女人的手腕。 回首,男人抬起头,却依旧坚定地同她表达,“我不认同你说的,我可以证明”。 他是个从一而终的人。 第6章 凉薄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宫侑满心郁闷。 捡起地上的手机,宫治的电话堆了至少几十个,这时候宫侑才想起了某件事情。 瞬间低骂了句,开始不知道怎么给宫治回电话,然而对方似乎是知道,来的一条信息,简单的三个字都能让宫侑想到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 盘算着最近还是不要出现在宫治面前,省得要被揍死。 正表白失败,心灵受挫,他不想又挨打——并不是打不过宫治。 明明他有钱有颜的——难道是赚的还不够多吗?如果拿出的钱多一点,是不是斋藤就会同意了?青年瞬间想通了关窍。 从酒店离开,准备打车的斋藤先看见了外围上野的车,对方就这样等着她。 由着这人拉开车门,爱后身体进入疲惫模式,身边的上野似乎说了什么,她也没甚在意听。于是朦胧的意识里能感觉到从车上被抱到了房间,再是温暖的温水包裹。 撑着眼皮,场景回到拍摄基地,眼前人是角名伦太郎。 懒得去想对方怎么在这里,斋藤拢住手去环抱,汲取些许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想了想又凑上前去吻他的唇,纯粹是想这么做就做了。 柔和的浴室光下减少了斋藤素来的冷漠,经由水打湿的裙面贴合在女人姣好的曲线上,眼神间似有若无的依赖。 她像是陷阱。 角名没料到这一吻,刹那呼吸稍乱。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低低一声,“别撩拨我”。 原本没想撩拨的斋藤反倒起了劲,撑起上身开始硬要去强吻角名,青年的身体往后,触碰到浴缸壁垒后就干脆放弃,亲着亲着他进入主导。 和宫侑猴急的吻不一样,角名温柔的深入,吻技缠绵。 呼吸紊乱之间,彼此炽热的身体贴的更紧。 (已删减) 半梦半醒间手腕被抽出,似乎被戴上了什么,清凉的药膏抹上了和宫侑玩束缚时的伤处,以及腿上被袜套勒的一圈也有照顾到。 在进入沉睡时,斋藤隐约听见了一句,“...当然爱你”。 一觉到了天亮,清爽的起床,身边人还在睡。后知后觉昨天那两场闹得过分,是该节制一点,揉了下肚子。 异物感让她低头,腕间的钻石手链闪着光,她看向角名。 品牌是男人最近接的代言,没有人不喜欢礼物,对此斋藤心情颇好。 尽量无声的离开房间,新的一天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她处理,早餐间隙坂本开始汇报一天的工作量。 唯一不速之客便就是白布,不请自来的进了门,这里作为拍摄基地,斋藤一向是带着男人在此过夜,从不回家。 所以地址是公开的,但她向来喜欢带一个人、或者一起两个。 白布的出现算是意外,眼看着青年拿出了一份早点。 半饷想起她是有说过想吃他们医院的包子,顺势放下了阿姨做的早点,将吃过一口的吐司递给白布。青年自然接下,两人就这么换了早餐吃。 斋藤也不戳破某人医院来这的不易,尤其是看起来对方刚下夜班,被惦记的感觉很好。 这里房间多,她并不慌张白布与角名对上,开口便让人留下休息。 白布拒绝下,只说工作还没有完成,女人点了点头。 “昨晚很激烈”,不咸不淡的一句。 在白布出现后,餐厅里的人就都清了场,虽然这地方的人本来也不多,毕竟拍摄的东西过于私密,除了厨房其他地方不会让佣人进去。 ——顺着视线斋藤看向她自己的衣服,纱面的上衣没能遮住吻痕,她甚至点了头,“嗯,两个,好久没三个人一起了”。算起来还是离开花卷和松川以后,可惜其他人看起来不像是能一起玩的。 “别死床 上,难看” “你和我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不是最喜欢看着我吗?”斋藤含笑的看着白布,青年好半响没说出话。 觉得赢了白布一局,她心情颇好。 桌面上出现支药膏,看清使用斋藤扬起眉头,倒也是坦然接下。两人一起用了安静的早餐,最后一起出的门,各自上班。 还没有进入公司大楼,不远处猛地有人直冲过来,反应最快的依旧是上野,几个保镖轻松的就将人挡在外。 斋藤只是施舍的给了一个眼神,看清人后不当回事的往里走,直到寺田珍美喊着斋藤的名字,势有把场面闹难堪的地步后。 斋藤才停下脚步,将手上的平板递给坂本。走到寺田身边,在斋藤的示意下保镖们才松开手。 “斋藤春奈,别以为你现在拿了爸爸的位置,挤兑我哥,你就能真的做安稳这公司了!” 听到这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这种话,斋藤反而比较失望,“如果我是你,只会想尽办法的拿点价值出来,怎么,生活费断了,活不下去了?”。 “珍美啊,你不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做主吗?” “你不过是有个有背景的妈妈、外公,如果没有她们,你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吗?”寺田死死的瞪着斋藤,这几日她尝尽了苦头。自从斋藤春奈成为斋藤家的实际掌权人,屋檐下的他们没一个好过。 这话斋藤理也没理,能说出这种话的蠢货,她没什么好沟通的。 于是这般无视更刺激了寺田,患有心脏病的女人喘气粗了些,捂着胸口威胁斋藤,如若不好好对他们,她就去记者面前拆穿她营造多年父母恩爱、和平离婚的真相。 她有的是斋藤的把柄! “去啊” 然而寺田等来的只有轻飘飘这一句,女人的脸上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笑容。斋藤甚至上前了两步,惊惧对方要做什么的寺田下意识后退,岂料女人仅仅是伸手整理她的衣领。 “去告诉全世界,你寺田珍美是小三的孩子,还有你那哥,你们都是贱种,你不知道吗?” 配合着斋藤不达眼底的笑容,每一个字都扎进了寺田的心里,怒气上涌间就要伸手,却被上野推了把,摔在了地上。 可是一个狼狈,斋藤依旧是站着,似乎是感觉到了寺田珍美太弱了,连捉弄的意思也没了。 盯着女人受簇拥的离去,寺田几乎气得要咬破下唇,这些风光在斋藤春奈没回国的时候,可都是属于她的。 她才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明明小时候——不,小时候也没有人能真的欺负到斋藤春奈头上,那人从小起就可怕。只要是敢欺负斋藤春奈的,女孩全部都会奉还。 寺田又想起了被斋藤按着打的疼痛,那人就是个狠角色,整个庄园内,没有兄弟姐妹敢惹。甚至作为母亲最受宠的寺田来说,彼时寺田的母亲曾对庄园佣人都换了遍,喊着人抓住斋藤,想教训这女孩的时候。 才九岁的斋藤春奈说的就是,最好打死她,只要让她活着,在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那样的眼神,彼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就应该让这人死在国外,寺田咽下恨。 再一看还有看热闹的没走,见到是上野沙耶女人直接拿包砸了过去,但也没成功的差点被晃倒。 “你!”寺田忍住怒气,心脏因为过快的搏动生疼,她忽然笑了出来,“你们一个精神病,一个女疯子确实是能凑在一起啊”。 话音刚落下,一直没情绪的上野扇了寺田一巴掌,甚至因为力气大,又将人扇到了地上。 “你疯了!” “只要你辱骂小姐一句,我就打你一次”,上野平静的凝视寺田。 一连受打击的女人尖叫了起来,直言上野不过是一条狗,尤其是上野沙耶,明明也是私生女,只是靠着向斋藤示好就得到了这些,寺田越骂越脏。 “你觉得向那女人示好,就能好好活下去了吗?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们的?” “你们的下场不是罪有应得吗?”上野忽然开了口。 再最后不管寺田怎么喊,怎么骂,上野都没有回头,径直进入大楼。门外的保安开始清扫人,并按照上层指示以后看见这人就清扫。 下一章可以安排我们国见出场了 待写的男嘉宾应该都出场了 可以添加新角色或者复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凉薄 第7章 见证 走进电梯间,封闭的环境与故人让上野想起了些小时候的事情。 她的妈妈为了贪图富贵,傍上了斋藤健,同样也为了钱,在生下她后一个劲的出现在斋藤健眼前。 为了母凭子贵,上野从小就被扮成了男孩。 然而她母亲的富贵梦还没有开始享受,先暴毙了,再之后上野沙耶被接回了庄园,里面和她一样的私生子一共有八个。 孩子们为了争夺父亲的关注,更有天生的恶。 他们这些小孩根据母亲的受宠程度,家里的佣人也会区别对待。长此以往庄园内形成了个金字塔模式,从上而下的欺凌,没有母亲和背景的上野处于最底端。 为了讨好上位者,当时她的母亲特意没有给她取名字,结果住进了那皇宫似的庄园里,上野也没有名字。 她被血缘上的父亲遗忘了。 上野的女扮男装在第二天就被戳穿,那些大人看她的眼神,那些小孩的嘲笑,上野记得很清楚。 于是接下来被锁在酒窖地窖都是家常便饭,被关在狗笼里,锁在柜子里。 直到有一天这个专门养着斋藤健出轨证据的庄园被那位原配夫人知晓,一段时间后她们所有人都住进了东京某处山庄。 和真正的女主人住在了一起。 彼时周围的贪婪与**全是冲着那一个位置,谁都想要得到名分,哪怕是她们这类小孩,没人喜欢顶着不见光的身份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孩子,全是冠母亲的名字。 上野是在那时候初次见到斋藤春奈的,女孩一个人站在高高的二楼,底下的大人小孩都是想将她这个婚生子拉下的,一个人面对一群恶鬼。 可女孩没有任何怯场,眼神里尽是对他们的厌恶和轻视,她不做伪装。 斋藤春奈不会说话这事被前面的大人拿出来嘲讽,大概是那时候她们都觉得能当上女主人了。 于是上位的女孩突然扔下了花瓶,展现了锋利。原本挤在前面,都带着挑衅的女人小孩狼狈地跑开,这场本来是小三登堂入室的嚣张场面被毁的滑稽。 在这样的场景下,女孩露出了笑容。 只那一眼,她就明白斋藤春奈不会被欺负。上野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穿着,心里想的只有她好漂亮、好干净。 和她,和那些小孩都不一样。那种厌恶自己血液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山庄的日子依旧和从前一样,上野仍是所有人的欺负对象,甚至大部分小孩在斋藤身上吃了亏,就会从她身上讨回来。 数不清是被关在地下室多久,直到门拉开,走廊投入灯光,刺眼的异常。 趴在地上的上野迎着光线,直直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孩,眼睛受刺激而发涩。她再次见到了斋藤,女孩站在门口看了很久,上野想她现在肯定又丑又臭,搞不好还会吓到对方。 她忽然有了羞耻心,想用衣服遮掩一下伤疤。 过了好一会,女孩沙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反抗”。因为长久的没有开口,斋藤的声音出现了异样。 上野努力站起身,挣扎的幅度导致咳呛,“我没有、有人撑腰”,在外面她一个小孩活不下去,在这里虽然受挨打,但是能有饭吃,跟着母亲的那几年上野饿怕了。 她能承受这些小孩的恶意,毕竟没一个大人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为了争夺正统位置,宅子里时不时有疯掉、失去踪影的人。精美的山庄充斥着阴谋与诡计,它不再华丽。 过了很久。 “如果我给你撑腰呢,你会做什么回报我” 那时候,上野的回答是她可以付出生命,哪怕是杀人。下一秒地窖里被抛入了一把剪刀,她握住了,也证明了忠心。 再回头女孩是带着笑容的,在无数的尖叫与跑动里,上野能看见的仍旧只有她一个人。 轻薄的软纱系上上野的脖子,她的名字是斋藤春奈赠予的。 无论是她自己利益熏心的母亲,还是情感漠视的父亲,上野均没有留恋,她记得的只有谁给的温饱与机会。 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她们一路走到了现在。 如果说人是必然为了某种来到世界上,那么她上野沙耶是为了斋藤春奈活着的。 电梯门再次打开,上野走向会议室,屋内明朗的光线下,坐在最上层的斋藤听着每日汇报。与排球选手的联名策划反响极好,几乎是刚递上去对面都同意了下来,后续的合作负责专项的经理讲解着。 回到办公室,唯一让斋藤惊讶的就是当时塞给联姻对象的名片真让他联系上了,手下的总公司忙打来了请示电话。 关于牛岛的信息从小到大都查了出来,斋藤倒不意外这是个运动员。 看对方的身材就知道不是简单能练出来的,唯独是视线落在对方小时候的照片上久久,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斋藤半饷也没有记起来,还是放下了,既然对方接受了拍摄邀请,那正好还缺定制的一批身材数据。 “但是,对方有要求” 合上文件的斋藤投过视线,经理将牛岛提的希望斋藤在场一事交代。 她一时拿不出这人是什么意思,思考后还是点了头,毕竟生意上她稳赚不赔,要是把这么个影响力大的运动员代言女性向服务公司透露——这网上怕是腥风血雨的很。 哪怕社会对此的接受度高,但也不代表、还是要好好考虑怎么利益最大化。 暂且敲定下两月后具体商谈,现在需要的是底下工作人员给出具体合作方案。 另一边牛岛也得到了答复,因为是即将转会,所以这期间他个人可以决定这类额外广告。 收拾着行李的牛岛盯着红色的队服,整齐的叠衣服里透过这颜色记忆蔓延到某年的一场大火。 原本是随着母亲受邀来的斋藤式名下岛屿、此处是斋藤春奈出生时,斋藤健送给女儿的礼物,整座岛屿如同嵌在蔚蓝海域中的一枚翡翠,生生不息。 这是个有意义的举办地点,记得那会他还有疑惑,明明不是斋藤春奈的生日,为什么举办宴会。 一般都是特定的日子或者特殊的节点。 母亲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什么说,牛岛也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斋藤家里的变故,家里总有八卦的长辈,多多少少让他听到了一些。 听说斋藤健要在这场宴会上给最喜欢的私生子正名,引荐到各方眼前。 但是那晚从全球各地、凡是与斋藤家有联系的、都聚集的宴会上,没有正式开始的筵席受突然的大火毁去,宾客都未进门。 火光骤起,烈焰如怪物般窜升,吞噬绸缎与鲜花。 牛岛见到了放火的人,是一个比他小的女生,火光在她瞳孔中跳动,映亮她唇角扬起的弧度。 很多人都说、到现在也有人对斋藤春奈的评价仍是冷血与疯子。 可他却觉得一个从小就会维护自己尊严和灵魂的孩子,她聪明又有常人所不能及的魄力。 牛岛不想用什么怜悯的感情,这样是对斋藤的不尊重。探查情况的保镖们脚步声即将逼近,他想也没想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逆着人潮奔去。 逆着燃烧起来的庄园,他们越跑越远。 听着女孩由衷清越的笑声,牛岛也有共同作案的错觉,他们像是对这场荒唐世界的反叛。 再回头他撞上对方盈盈的双眼,火光是当晚唯一的颜色,可她更让人移不开眼睛。在满场的混乱与骚动里,他们静静的处在事外。 “喂,你有看过《飘》吗?”,斋藤是这样问的。 女孩身上本穿着华丽定制的蓝裙子,但因为做了放火的大胆事情,裙摆与脸上都沾染了烟灰,这不算是整洁的装扮。 牛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看着她,认真地摇头做了答案。 然后斋藤笑着举起了握拳的右手,她看着顶上的月亮,一字一句地,逐渐加大声音地喊“As God is my witness!As God is my witness,they''re not going to lick me”。 (上帝为我见证!上帝为我见证,他们休想打垮我。) 再后来的话牛岛看完了《飘》也知道了,后文是——她会度过这一时刻。 月光如银纱披覆于斋藤周身,少女即兴起舞,在这动荡的底色中翩然,火光远远翻腾。 牛岛看得怔愣,她沾了烟灰的裙摆旋转开来,如同夜色中骤然绽放的黑玫瑰。 少女踮起脚尖时,月光恰好流淌过她纤细的脖颈与手腕,那颗斋藤眼下小小的红痣在清辉下若隐若现,分外潋滟。 牛岛感到自己的心跳与对方的舞步悄然同频,那一刻月光下的斋藤在发光,他看完了少女欢欣的一支舞。 充当观众给出了情不自禁的掌声。 舞毕的斋藤不忘谢下仅有一个观众的幕,微微喘息着望向他,胸口起伏间,眸子里跳动着比身后烈火更炽热的光。 于别人而言那是混乱的一晚,于牛岛若利而言,则是看见了别样的生命力。在火光与月光的交织处,观看了最难忘的舞蹈。 十一月带来了秋的味道,满大街已是银杏混着烤红薯味,白天的时间短了,夜晚进入得更快。 从体育馆出来的月岛熟练地拉上拉链,避开风口。他刚结束了联赛季,从宫城来到东京,主业工作都被放到了一边。好在博物馆的安排都能调和,算算时间这个点返回也是来得及。 路过熟悉的学校,月岛停下了脚步,高中时在音驹合宿的记忆展开,虽然现在其实他和音驹的几人都有联系,时不时会被黑尾学长邀请去研磨学长的家里聚餐。 按理来说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应该是合宿辛苦的记忆,偏偏想起来一个久未见过的人。 第一次遇到对方,就是在音驹。 秋日的午后,是个凉爽的节气,在一阵鱼跃惩罚结束之际,月岛帮着队内的经理送水桶。他过去没有在意过,也是那时候才瞥见的,水池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少女用球拍去呼挂在树上的球。 差了好一段距离,所以就是跳着去够,也够不到。 估计是试了好久,开始转换方式,用球去击球。结果第二个也卡在了树上,还添了个要取的羽毛球,月岛没由来觉得好笑。 就是这一声轻笑,少女转过了头,让人看清她的样貌。 美丽是温柔的形容词,而漂亮则是富有攻击性的。 光下回眸的少女在看见他的刹那,亮起的眼睛更衬得那份漂亮牵动人心。 不知名的被晃了晃,手脚都轻了些。眨眼功夫人跑到了面前,斋藤下意识的想打手势,月岛的目光在对方系着丝巾的手上停留,很特别的首饰。 他还没看明白动作,似乎是眼前人意识到不好,努力的开口说了字。 “可以、帮帮我吗” 月岛接下了斋藤的球拍,跟着人走到树下,开始去够卡在上面的球,还有一个许是被卡得太高,月岛一时也没能递下来。 斋藤像是想起了什么,拍拍月岛的手臂,无比自来熟地,“抱我”。 …… 呆愣住的成了月岛,少年的耳尖迅速发红,偏偏面上还掩饰的住,将自己的摸高和两人身高放在一起理智比较。 “那我换个”人还没有出口,月岛抢先给了答案。 “好”,他完全是想也没想的出口,说出后自我在心里质疑。 没懂这人为什么拒绝又同意,但斋藤还是示意月岛蹲下身,主要是这副球和球拍都是研磨送的,如果是她自己买的,斋藤也不会那么在意。 虽然知道这位出现的少年身高高,但抱起来腾空的刹那,斋藤还是感觉到了拔高的突兀,下意识的按住了月岛的肩膀。 距离太近了,哪怕他绅士的将手只拢在对方的衣服上,紧张引起了心跳的急促。 更因为斋藤向上够的动作,晃动下月岛生怕人摔了下来,于是虚虚的搭手成了意外里实打实的拥抱。 他抬头看着斋藤够下了球,正好的一阵风过,树影婆娑,晃动间落下的银杏叶像是下起了金色的雨,飘飘然然笼罩着他们。 在斋藤的低头间,高低的视线对上,周围树叶降落的速度倏尔慢了,他看见了她的笑容。 再回过神,手心里的温度久久散不去。 金色的银杏雨,鼓点似的心跳与对方笑起来的眉眼,月岛发现他时至今日他仍记得很清楚。 忘记一个人,总是先从忘记对方的缺点开始,他们经久纠缠了三年,无疾而终。 月岛清楚地知道,他还是放不下她。 斋藤和赤苇、佐久早、国见的关系,他都是经历者,他明明了解她的一切劣性,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理智上他应该与斋藤分开,抽身远离这场情感旋涡。 所以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你为什么变了?”,彼时她带着困惑与不理解。 月岛却只能咽下酸涩,至今的一切都是他选择的,他心知肚明,却也明白再下去只会更危险变得不像自己。 “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最终还是用了反问。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她身边的一切,想了解她,想加入她的生活,不是作为一个朋友关系的后辈。 想知道她的过往,她掩盖的伤痛与秘密,也想知道她的喜悦与获得。他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结婚,想一起去度过平淡普通的一生。 在有爱的环境里,月岛萤所能想到的关系最大维系便就是结婚,成家是幸福的事情。具体到如他们现在相处那般,他做饭她等待,餐后一起在公园散步,可以一起去海边、去世界各地,可以一起聊过去,再谈未来。 月岛可以做到尊重、珍爱与责任,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到老。 可他不知道对于斋藤来说,家与结婚是欺骗、困局与疼痛。她不了解他想象中所谓的生活,他也不懂她曾经的水深火热。 斋藤春奈是从“家”逃出来的,于是注定他们不相同。 15年的宫城下了很大的雪,在东北大学的门口他们彻底陌路,本来只是聚少离多,再之后月岛就没有斋藤回国的消息。 坐着FROGS车队的车前往美国的时候,月岛也曾想过他们会不会在此再见,可这个念头才出来,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那时候的两人已经分开三年了。 现在又一个第三年快到了。 同一时刻下斋藤出差抵达宫城,轿车路过了东北大学,女人的视线放远,忽然想起了些事情。 虽是前几年都待在美国,但期间回来最多的地方就是宫城与兵库县。 城市的广告牌上立着县内的出名球队,具体的联赛时间都写的清楚,等红灯的间隙斋藤就望着广告牌上的人。 和记忆里没什么两样,拍照的时候还是那拽拽冷冷的姿态,这人天生一副帅气的别扭劲,高中的时候便就是那样。 偶尔嘴不饶人,说起来斋藤还觉得某短时间她自己并不讨月岛的喜欢,毕竟他那会的表现哪里像是追求人的样子。 怎么也该和赤苇那样——可是青涩的、夹着不易察觉的喜欢也是能捕捉到的。 是那柄雨天无声递来的伞,是和黑尾谈笑时余光留意到的他者注视,是某天丝巾拆下他一晃的心疼,是大学那一年时说下厨就下厨的月岛萤,是从学姐的称呼逐渐变成单字。 喜欢是掩盖不住的,它从一个人的肢体、眼神中轻易流露... 年轻的女孩们在广告牌下合影打卡,想起了陈年旧事,斋藤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她过去也是在意他的啊。 满街的银杏,熟悉的街道上已经没有等待的人在了,斋藤并不会后悔,她对自己所有的决定都能坦然接受。 失去与获得本就是浮动的。 觉得月岛还挺有前夫气质、虽然他们没谈过,但还是灵感上来就迅速安排上剧情。 所以欢迎各位多多提名,当然为了尽快有车,因此大部分剧情都是从已经相识的基础开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见证 第8章 感冒 重逢总是措手不及的。 但和此前其他人产生的波动不同,隔着条街,斋藤只是与月岛远远相望。下楼前斋藤也不会料到,在自己公司大楼下能再见到对方,万般突然。 和记忆里的模样并没有偏差,依旧是冷淡的、高高瘦瘦的,两人间先移开视线的是月岛萤。 近前的司机拉开了车门,斋藤上了车,一旁抱着文件的坂本紧随,女人入座后就开始汇报当日的工作,斋藤的注意力移开。 如他曾经的愿,彼此一别两宽。 月岛看着镜面上轿车驶远的样子,隔着防窥的窗户,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看清了女人自始至终的那副不在意,分开时先转身的也是斋藤春奈。 她还是那般无情。 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松,理智将他按在原地。 十一月十二日,仙台温度急降,骤然变换的冷空气让国见染上了感冒,顺势请了假在家。 这种有理由的不去上班,实在是舒适。 养病的一天过得极为随意,在床上玩手机,饿得不行再下床找食物,再是回床上继续刷手机,玩厌了再睡觉,低能量的虚度时光。 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国见侧身看向房门,没一会熟悉的身影出现眼前。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再见过。 一时人跟着晃神,难得流露怔楞,这在国见英身上尤其难得。走近的女人碰了碰他的额头,又说了句什么。 近日睡得多了,再加上发烧与懒思维变得迟钝,国见只是盯着眼前看,他始终没出声。直到眼看斋藤要起身,青年想也没想的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略凉的触感,并非是梦。 思绪回笼,国见松开了手,斋藤侧了侧头,有些不解这动作的意义,总不能是挽留?这放其他人身上可能大,唯独眼前人不会。 她没放心上,继续问,“没吃药?”。 “嗯”靠着免疫力,原则上不出三天他就能好,今天是第二天,国见语气里还沾着浓浓的困意。 看着继续趴在床边撑着手的斋藤,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五十七分,国见语气淡淡,“怎么知道来我这了”。 ——这人过去是从不说这样的话,斋藤思考是不是太久没来了,让她听起来莫名像是吃醋的话。 对这揣测感到好笑,于是直白讲了句睡不着,来找你睡觉。 并不算好听的话,眼前人一贯是想起他了才知道找来,国见也不意外。在斋藤话落后还挪了挪位置,掀开了被窝一角。 很快熟悉此地的斋藤进了浴室,其实一开始两人发展关系时,斋藤有给国见送房子,但少年更喜欢住在住久了的住房里。 原则上她没那么喜欢在别人的家里,毕竟还是涉及些不适合暴露地址与布局的、但国见算是第一个破例的。 也就顺着这人。 缓过神,国见看了看地上女人乱丢的包,以及浴室里的声音知道是来真的了。起了吃药的心,国见走到厨房吞了速效药,指望着这几分钟感冒病菌能被杀死。 等药片滑入喉咙,他才后知后觉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又觉得多此一举、犯蠢。 真是烧糊涂了。 没一会涂涂抹抹好的斋藤自然的上床,躺回去的国见蹙起眉头,虽然吃了药但他现在仍是感冒的状态,想了想又去搬了一床被子,再卷着自己盖过的往后缩了缩。 一米五的床两个人正正好,但不算宽裕,躺上去总觉得身体还是贴近的。 房子里除了这张床没怎么变,其他家具因为斋藤的挑剔,国见去了家具城重新挑了批,他自己需要的物品简洁,添了多数是斋藤喜欢的。 例如书桌,衣柜之类,彼时来家的金田一还有意外。 明明是单身的好友,为什么家里布置的和有女生住一样,偏偏国见什么也不说,金田一为此好奇了很久。 此刻斋藤疑惑,国见也疑惑,甚至学着对面歪了头。 “今晚不行”男人清了清嗓子,转头去够床边水壶,喝了水后继续,“会传染的”。 “那传染好了,我今天晚上特别需要你” 这一句引得国见动了动手指,面上无奈,他是说不过这人的,也知道所谓的需要是另一个意思。 他们之间本就是钱、色交易,靠着拍片,国见原计划到点退休没几年怕是就能达成进入养老生活。他自认为他自己和月岛、佐久早不同,没有那么多的期望。 下一秒被子被抽开,某人强势的挤了进来。 被窝是热的,还有淡淡的焦糖味道,斋藤想可能是国见喜欢吃的盐奶糖把人腌入味了,不然怎么解释这人身上总是甜甜的。 找了舒服姿势,斋藤在家是尝试过睡觉的,可惜没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连轴转了一周,好几个地方奔波,久违得头疼的厉害。 明明还喝了酒,但今晚格外难眠。于是想起了国见英就找了过来,斋藤春奈一向不会委屈自己。 调整了下睡姿,选择将腿压在对方身上,又垫着对方的手臂,有着肉垫子斋藤满意的闭上眼。 睡得好好地国见反倒是被彻底打搅,再看看怀中人,那口气停在唇边,好在他自己困意没跑,只能顺从的去拉上壁灯。室内陷入昏暗,两人就这么入眠。 宁静的氛围里,彼此的呼吸渐渐平稳、融合。 或许是久没有松懈,乍一下进入了深度睡眠,潜意识埋藏的记忆都跑了出来、张牙舞爪。 小学二年级前,斋藤都是接受家庭教育。在得了失语症后、她对周围少了交流**,便不再开口说话。 母亲的关注从父亲回到了她身上,大概是愧疚、或者什么其他感情,斋藤开始像普通人一样进入学校。 音驹小学。 因为不会说话,所以一些本来主动的同学渐渐开始远离,她倒是也不在意。反倒因被排挤交到了别班的朋友,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那是一段还算有意思的时光。 看着学手语的黑尾与细节上恰当好处展露善意的研磨,在一众把她当成哑巴的眼神里,他们分外不同。 学校的日子让斋藤觉得轻松,像是闷久的伤口被揭下了紧裹的纱布,得以喘息、痊愈,哪怕她其实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 也因为他们,有了说话的念头,因人开始因人结束。 斋藤有曾认为过她和母亲似乎是两人中必须有人生病一样,在她可以开口后,母亲却又变回了疯子的状态,像是个诅咒。 再后来带着孩子自杀的消息闹大,斋藤被奶奶接到了兵库县。 一晃眼,奶奶已经离开了七年。 她没有为对方做出过什么,那时候出现在医院里、抱着她的温度,斋藤春奈现在仍记得。 在一团乱的家里,是谁挡在她的面前,因为奶奶和爷爷离婚的因素在,一开始被带走并不顺利。 却也让奶奶解决了问题,那位老太太只是用心疼的眼神望着她,为了她这么一个孙女让出了大半利益。 她说,有奶奶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奈奈。她说,我们回家。她说,都是她不好、来得太迟了... 那时候的斋藤其实并没有被这番话打动,因为她看不懂人的内心,母亲也会用这种眼神哭,也会道歉,但她还是会在之后做出伤害她的行为。 于是斋藤保持冷漠与沉默。 在她看来,谁都是一样的。 再后来到了高中,父母离婚的事情爆出,为了两个家族共同的利益,斋藤需要被接回东京,维持体面。离开前的晚上,她还记得房间里奶奶和父亲的争吵,这和父母间的争吵又是不同的。 所以她打开门,违抗了一直维护自己的奶奶,并且开了口表达。她想只有回到东京,她才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斋藤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她也想试着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可一切又迟了,奶奶去世了。 灵堂前的照片太清楚了,斋藤已经记不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是怎么从东京回到兵库县的,那一路上太漫长。 死亡是空白的。 她想,为什么她不早点开口,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然而,想听的人都不会再听到。 院子中心的惊鹿哐得敲击,一阵风过,斋藤回到了记忆里与奶奶生活的地方。 厨房里熟悉的身影在忙碌,似乎是注意到还在廊上发呆的孙女,菅原奶奶回过头,慈祥的露出笑容。 她说,怎么这么晚才回家,语气一如从前。 于是怔楞的斋藤放下了手上的包,快步跑进厨房,抱住了人。 “我们奈奈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饿了吗,饭很快就好了” 斋藤试图发出声音,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那般,于是她只能点头。那双手搂着她,像是听到了她的回答,笑着拍了拍斋藤的手。 她想说她现在什么都有了,也可以保护她了。 看着还在盛汤的奶奶,水汽蒙住了斋藤的眼睛,她挣脱开束缚,开口唤了一声。 奶奶停下了脚步,温柔的眼神让斋藤忽然记起——这是梦。 “对不起,奶奶,我不应该离开你的,对不起...” 她只对这件事情后悔,只有这一次。老人的眼神还是那般慈爱,和带着她离开本家时的眸光一样,她说.... 遥远的声音唤醒了睡梦中的斋藤,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国见焦急地模样,罕见对方这样子,斋藤还有一愣。 后知后觉摸了摸脸,泪水不知不觉湿了枕头。她瞬间冷静,推开了国见,“下去,我要自己睡觉”。 明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还要维持着,国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选择回了句“这是我的床”,无可奈何。看着还没有回过神的斋藤,却还是下床去倒水。 时间仅仅过了半小时,在听见斋藤的声音后没怎么熟睡的国见就叫醒了对方,生怕人餍住。 喝了温水,斋藤心情却还没有缓和,心中残留的空缺与梦带来的怅然若失太深了,她想回忆梦弥散的最后那句话,却渐渐连做了什么梦都记不起来。 如此空白。 情绪翻腾间斋藤准备下床,手腕再次被攥住。 “去哪?” 去哪?她自己也没有想好。望着对方这迷茫的样子,国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人抓回床上,铺好被子。 感觉得到了小孩的待遇,斋藤微微皱起眉,打开国见的手。 青年却忽一笑,“别想太多,我只是在照顾我的钱”。 这话国见说的并没有错,因为两人的第一面就是斋藤在银行看上了国见英,于是有这么一位顾客在,国见的业绩保持着行内的断层。 他原本一个实习生成了行长都要特别关心的,这都是斋藤的功劳。 这么个回答,斋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卷过被子侧到一边,这么一折腾下心情反倒是疏解了些。 刚刚还清晰的梦连大概的印象都无,房间灯又熄灭,过了一会斋藤转过身——没料到国见是面对她的。 望着对方的睡颜,她看了好一会。 这人睡觉似乎喜欢拿被子盖住下半张脸,好像冬天的时候国见就喜欢缩在衣领子里,懒洋洋的猫样,脑海中闪过另一个人的样子。 直到眼前一黑,某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再看我要睡不着了”,带着点犯困的鼻音,国见这一觉睡得可谓是一波三折。 斋藤拿下国见的手,对方还是闭着眼睛,哪里像是睡不着的样子,“你就是这么对你的钱的?”。 进入角色斋藤向来快得很,忽然听到了轻笑。 国见睁开眼,室内没有灯光,就着透进窗帘的月光,依旧能看清对方。 “好...” 话还没有说完,斋藤吻了上去,国见没有挣开,由着对方,缠绵里他的声音淡淡,“明天感冒了,可怪不了我”。 (已删除) 下章在宫侑和sks里两选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