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官又在拯救我的咸鱼值[末世]》 第1章 “女娲”追杀(一) “嘟呜——本市被不明病毒侵袭,请市民不要靠近任何可疑的人或动物,就近寻找掩体躲避,非必要不外出。” “重复一遍。本市被不明病毒侵袭,请市民不要靠近任何可疑的人或动物,就近寻找掩体躲避,非必要不外出。” 紧急广播的电流声刮着景行的神经,字句在嗡嗡作响的耳朵里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剩下“滋儿哇……可疑……嗡嗡嗡……躲避……” 他头疼欲裂,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一个钉子凿着,要凿进去什么东西一样,还有个无形的大锤哐哐哐地砸。 大滴大滴的汗珠砸在地上,溅开一个个小印子。 景行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头颅蜷缩在两臂之间,被迫像狗一样吐着舌头呼吸。 这疼法他有点熟悉,当初被师弟骗去北缅,第一天干活就被对家砸了脑袋的时候,也是这种疼法。 度秒如年,足足一分钟,他才勉强甩甩脑袋,把眼前的雪花片晃掉,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景行一把抹掉自己眼里被痛出的眼泪,眯着眼警惕地看向前方。 前面有几个围在广播底下转的人,动作怪异地转着圈,此刻也齐刷刷朝他看来。 这几人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有清晰可见的咬痕。 血肉被翻出来,脸色灰败的,没有一点活人气。 那几人踉踉跄跄地走着,时不时还彼此碰在一起,但浑然无觉,刚学会走路一样。 虽然步伐不稳,但血盆大口彰显着他们对活人的渴望,纷纷向景行冲来! 景行虽然刚刚没听清广播说了什么,但眼前情况已足够说明一切,从小在武馆练就的本能先于思考启动! 他侧身拧腰,一记迅猛的飞踹,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怪物踹飞几米! 怪物倒地后发出呃呃的嘶吼,又挣扎着要爬起来。 不能缠斗。景行的脑中飞速运转,疼痛被强行压缩,视觉紧张地掠过周围环境,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缝隙或是屏障。 视线猛地锁定在一根锈迹斑斑的排水管上,目测直径在20cm。 就是它了! 没时间犹豫,景行箭步冲向水管,动作堪比追击野兔的猎犬。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嗬嗬声和踢踏的脚步声。 他攀爬的动作异常熟练。手臂肌肉凸起,双腿借助墙面微小凹槽发力,蹭蹭往上。 一个鹞子翻身利落翻进楼顶天台,低头一看,三个怪人围着水管,脑袋像鸭子一样伸长看他。手臂挥舞,蹦跳着想够到他,但看起来都没这个本事。 景行这才略舒一口气,但心脏仍在咚咚狂跳,震得他耳膜发麻。 他快速环顾四周:这是个典型的老式天台,水泥地面,围着半米高的矮墙。正中央有一个小屋子,应该是楼梯间。门是薄薄的铁门,底部锈蚀了,但大体完好,还挂着一把锁。 景行又低头确认了楼下的怪人暂时爬不上来,于是快步走到铁门前,用力拉了一下把手。 铁门发出“嗡”的一声,微微颤抖。 锁着的,走楼梯上不来。 他这才稍微安心。再次回到天台边缘,下面的怪人似乎已经忘了刚刚追过他,只有一个在孜孜不倦地抓水管,扭曲的手指根本抓不住。 另外两个已被一只贴着墙根溜过的狸花吸引了注意力,左脚踩右脚地追了过去。抓水管的那个也终于放弃了水管,跟那几个一起追了。 狸花灵活,正常情况要抓住都难,何况几个路都走不顺的。 可见这几个怪人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只遵守一些莫名的本能。 景行目送那几个怪人跑了。这才把眼神收回来,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天台。 中间小房子旁边摞着几层木板,用防水雨布盖着,上面压了几块大石头,估计是谁捡来的柴火。部分墙面出现了裂痕,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块。有些墙缝里甚至还长着青苔。 “还凑合,”景行心里下了个定义。 他站楼顶,视线不错,又暂时脱离了危险,便眺望四周。 这是个老小区,离东边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很遥远。再往西看去,可以看到工业园区和通往高速公路的高架,可见小区位处郊区。 大致观察完周围的环境,景行得出两个结论:一、这地方他没来过。 这二嘛……他突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嘶——好痛! 第二个结论就是,他穿越了。 上一秒,他在祖国的丛林边境。一群法外狂徒各个拿刀握枪,开车突突突地追杀他。情急之下,他纵身跃入面前那条湍急的河流! 咕噜咕噜咕噜——脑子进了水。 下一秒,他头痛欲裂,本以为是自己被水鬼开了瓢,再眨眼一看,原来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群陌生的怪人追着啃。 老天爷,整孙子都不带这么整啊! 景行长叹一声,吐出的气带不走心中的郁结。重重的哀伤,还是在他眼中下沉,落入泥里,被人踩踏。 就和他的命运一样。 他烦躁地挠了挠脑袋,现在怎么办? 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穿哪来了,底下还几个怪人呢,想跑都没地方跑。 还不如死了呢,景行撇嘴。在河里淹死或者被法外狂徒打成筛子,虽然听着惨,但总比现在这情况好吧。 这阎王爷收人也是,该不会把我漏了吧? 怎么干活的,能不能有点工匠精神! “滋滋——”突然,一阵杂乱的电流音。 眼前一片无规则的乱码,红蓝黄绿的线条群魔乱舞。 景行咬紧牙关,刚刚被搁置的疼痛报复性卷土重来,攻势比刚刚更猛更烈。 耳朵嗡鸣,眼前一会黑一会白,上半身好热,下半身又直冒冷汗,头疼欲裂,景行无意识地在地面左右滚动,企图缓解疼痛。 有遥远的声音像隔着水面传来,每一个音调像浸水的面条一样被拉扯,落到耳朵里拖沓黏糊。 【已检测到目标。】 【姓名:景行。身份已确认,系统正在绑定中……】 【绑定完成。】 景行面前的乱码突然开始飞速排列组合,形成点,形成线,接着突然出现了一个深蓝色边框的页面。 利落,简洁,色调干净而冷硬,充满着科技造物的味道。 页面左边是他的大头贴。照片里的自己面无表情。 景行和照片里的自己对视,从眼神里读不出任何情绪。 右面用黑色加粗字体显示:恭喜您已绑定自适应进化辅助生存系统。 下面一行小字:本系统旨在帮助您保护自身,激发潜能,赢得未来。 从页面出现以后,景行的头就没有那种剧烈的疼痛。 “是幻觉吗?” 景行沉默,脑袋轻轻偏移,页面也跟着他的动作偏移。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论景行怎么摇头,系统始终占据景行视线位置正中心。而且丝毫不受光线角度影响,清晰得跟周围不在一个图层。 景行又默默闭上眼,在心里数十秒。再睁开,系统一动不动地在他面前。 景行这才瞪大了眼睛,心跳砰砰砰,像打雷,恨不得跳出心脏。 他甚至手都开始抖,拿颤抖的手抹了抹眼睛,却抹不出眼泪。 他怀疑是脑子在河里撞坏了,进了水,才会又疼又晕还有幻听幻视。 还绑定系统?赢得未来?他嗤笑一声,这辈子就没碰见过好事!真要有这种好运气,当初就应该直接死在孤儿院,也不至于被赌鬼养父拖累,更不至于被骗到北缅躲追杀。 他盯着系统页面,翻来覆去上上下下地看,目光恨不得将页面戳个洞。 页面渐渐变幻,之前的字词隐去。页面中间出现一个椭圆状的图形。 【请确认指纹,完成系统绑定。】 景行立马把手塞裤兜里。要不是身上穿的无袖上衣,他肯定要把手塞袖子里才安全。 “适可而止吧,景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自我厌倦:“能活活,不能活就拉到,早点重新投胎也算是解脱。别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你根本不是这块料。” 口袋里的手指紧紧攥住布料,生怕系统能透过衣物采集到他的指纹。 他把眼睛闭上,上下眼皮夹得和蚌壳一样紧,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 经历过太多欺骗和背叛,从养父的压榨到师弟的欺骗,他对任何“天上掉馅饼”的事都充满排斥和警惕。 这系统来得诡异,属于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自己一定是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亦或更久,系统始终没得到来自景行的任何反应。 系统出现了一个正在加载中的圆圈,似乎在加载什么。 但景行紧闭着眼,没看到。 等眼皮都被夹得有点酸疼,他才悄悄打开一条缝。 一个红色塑料袋从他眼前飞过,乌青的云层看不到阳光,层层叠叠,像要压住这天穹底下的一切事物。 诡异的页面消失了。 “呼!”景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非常时期,没功夫发疯。” 万一以后再碰到楼下那些怪人,这要命的幻觉又甩不脱,那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花的。 他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安分点,别给我添乱。” 这时候,景行才发觉背后硌得很不舒服。他一骨碌爬起来,从背上取下一个双肩包。 背包就是一个普通的黑色帆布包,洗得发灰,边缘翘出杂乱的线头,是他用了好多年的那个。 景行一愣,翻到背包底下一看:有个形状不规则的口子。是他以前背着背包从一个很陡的坡上蹲着下去,石头磨破后自己缝的,针脚丑得独一无二。 景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拉链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台格外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翻找。 厚外套、薄毛衣、秋裤、工装裤、长短袖T恤各一。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一年四季就靠这几件轮换。 再一翻,里面还有三个干馒头,两个装满水的水杯,半罐老干妈。夹层里,用塑料布仔细地包着一对开了刃的□□。这是他关闭武馆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侧边放着一把厚背菜刀和一把磨尖了头的匕首。 看到这,他的动作不由得着急,几乎有些粗暴的摸索着背包最底部的夹层。指尖碰触到那条隐藏拉链时,他呼吸一短。 手指把里面那个布包拉出来。身份证、银行卡、存折、护照,都放在里面。 景行的手指微微颤抖,一遍遍核对着上面的姓名和号码。每一个数字都早已刻入他的骨头里。他曾日夜盼望着能靠这些卡片攒够钱,逃离过去,过上哪怕只是稍微像样一点的日子。 都是他的,一点没错。 景行放下自己的身份证,麻木地继续掏裤口袋。左口袋掏出个打火机和半盒被压得皱巴的廉价烟。 右口袋掏出面巴掌大的翻盖小镜子,粉色外壳,上面画了个憨态可掬的绒毛小狗。这么多年过去了,镜子线条圆润流畅,镜面依然清晰光洁。 镜面印出他此刻的脸。臊眉耷眼、无精打采,眼底藏着驱不散的怨气和疲惫。嘴角紧抿,带着命运对他的嘲讽。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同时动了动,表情难看得倒霉。 霎时,耳边又嗡嗡响起了刚刚那个机械音: 【已为您跳过指纹确认环节,后续您可随时完成绑定。】 【恭喜您已激活本位面,请跟随系统操作,以获得初始生存积分100分。】 景行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抽着疼。 “没完没了了是吧!” 艾维巴蒂我们见面啦![让我康康][亲亲][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女娲”追杀(一) 第2章 “女娲”追杀(二) 【O-01-101号观测官燕识,您好!】 【场景加载完毕。请确认当前环境。】 燕识只听系统播报了前半句,就已经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五平米左右的办公室,没有窗户,门口是厚重的保险门,一面墙是武器柜。另一面墙摆着各种尺码的防弹背心、头盔、防爆叉,防爆盾。 武器柜旁边有个桌子,桌上放着一只被压碎的圆珠笔,还有一本摊开的登记本。登记本摊开的几页只剩一半,残页掉在地上,上面满是暗黑的血迹。 燕识视线扫到登记本上的武器型号,比他惯用的落后了几个版本,但生产年份较近,应该还算能用。 他面前一米的范围内有一面空气墙,把他和脚下的环境隔离开来。 燕识的身影像投射在这个房间似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但他身上的活人味还是足够引起门口丧尸的注意。 它们被困在这里太久,长不见活人,对新鲜的气味无比敏感。 走廊奔来几个丧尸,争先恐后挤在狭小的门框里,嘶吼着朝他扑来。 燕识眼睫毛轻轻一眨,意识连接系统。 【系统通路链接正常。】 燕识又试着点开了几个系统图标,都能正常反应。与系统的适应良好,测试通过。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略微热身,下意识抬手要去点系统图标,又收回,强迫自己使用意识。 【确认。】 几乎是“确认”的同一秒,面前的空气墙立刻消失,燕识的身影化作实体。 与此同时,他直接卧倒,翻滚,起身,开锁,组装,子弹上膛—— 砰!砰!砰! 三声落下,挤在门口的三只丧尸眉心红点,应声倒地。 移动路径高效,射击姿势标准,带着一种千锤百炼之下锻造的本能。 燕识很有耐心,握着枪,一动不动地又等了二十秒。 走廊两个听到枪声的丧尸嗬呲嗬呲地找了过来。 依旧是砰砰两声枪响,尸体和弹壳一起落地,沉闷的两声“咚”盖过了两声清脆的“叮”。 等了一分钟,再没有其他丧尸出现。燕识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长腿轻松地迈过地上的五具尸体。 走出办公室,左右瞭望,果真没发现丧尸身影。 他从走廊往外看,大门锁着,有几个丧尸在冲击大门。但大门质量过关,硬度够强,丧尸一时半会冲不破。 燕识于是收回视线,从左手边最边上那个办公室找起,一间一间把里面的丧尸消灭。 走到中间楼梯口时,有两个刚爬到楼梯拐角处的丧尸,也被燕识两枪利落击毙。 右边办公室又清理了三个,这一层干净了。 燕识上楼。他所在的办公室位于第三层,上面还有四五两层。两层共解决17个丧尸。 燕识拿出弹夹,重新给枪上满子弹,往楼下走去。 一楼丧尸最多。所有在爆发初期没及时送去医院的,全都滞留在安管局一楼。 他放轻脚步,缓缓贴着墙壁,一步一步下台阶,又迅速俯身,借楼梯拐角作为掩护。 一楼满是仰颈嗬呲的丧尸,肩膀和肩膀挤在一起。燕识是蹲着的,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一半以上的丧尸都血肉模糊,脚背和鞋袜和在一起,难以分辨。 燕识估算了一下丧尸数量和建筑硬度,掏出个手榴弹,拔开保险栓,奋力往丧尸群一丢! “轰隆!”火光伴着巨响,整栋建筑猛地一震,尸体残肢和脱落的墙壁齐飞,水泥吊顶挂着血肉。 燕识在心里默数,等楼栋停止摇晃,没再听到丧尸声音,便起身,查看一楼情况。 一楼比人间炼狱更加可怖,残肢断臂,地上墙上都是厚厚一层红黑色物质,腐烂气息扑鼻而来,但如果细闻,却可以闻到烤肉的气味。 燕识没踏入其中,召唤系统,检测楼栋有无丧尸残留。系统扫描,极快地给了无残留的回复。 看到回复,他转身上楼,回到初始的房间。他刚刚已经打开了办公室带锁的柜子,现在里面的枪支弹药大敞着,欢迎拾取。 燕识找了个包,把柜子里的枪支子弹连同烟雾弹□□电击棍,尽数搜走,确认没有遗漏,又把剩下的对讲机也全都拿走。 系统不停地显示武器 1,相当有成就感和安全感。 处理完这些,燕识这才唤醒自己的系统页面。 上面的身份卡显示: 南城市北江区治安管理分局刑侦大队安管员燕识 燕识仔细看了几秒,确认和自己事前拿到的工作牌没有冲突。 燕识接着打开受试者监控系统。查看了方圆三百里内他所负责的监控对象。 系统显示,除了极个别人,其余受试对象均已成功绑定系统。工作培训手册里有提到,初次进入有个别未成功绑定属于正常现象。因此燕识没在意。 他拿上背包,刚走出建筑大门,泛着黄光的系统界面突兀地跳了出来,覆盖了他当前的视野。 【紧急警报:S-01-101号受试者景行生存态度消极,积分获取速率趋近于零! 风险等级:高! 请观测官重点监控!】 “消极生存?”燕识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可不是投放初期应该出现的态度。 S-01-101,他记得这个编号,就是受试者中没绑定系统的那个。 自己刚刚投放,此人竟已触发紧急警报。 他毫不犹豫地点开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中,一个年轻男子直接挺地躺在杂乱的水泥地面上,双眼紧闭,连眉毛都紧紧皱着。 他两只手死死塞在裤口袋里,把布料撑出紧张的褶皱,仿佛拒绝与这个世界产生任何联系。 最可笑的是,他甚至连背上那个硌人的背包都没取下,就以一种极度抗拒的姿态“躺平”了。 “逃避现实?缩头乌龟?”燕识的人生观无法理解这种懦弱行为。 丧尸爆发已近半月,生存本就是一场残酷的淘汰赛。 【系统分析:目标“生存意志指数”持续低于基准线,积分采集效率趋近于零,为保证受试效果,请观测官持续监控。】 燕识唇角的弧度冰冷。 他不是来当保姆的,他的任务是矫正和处理这些“不合格”的样本。 这个世界不是可以让人慢慢成长的学校。这里没有对学生的人文关怀,只有生存与淘汰的残酷法则。他的职责也不是“教育”和“感化”,而是“观测”与“处置”。 燕识处理页面信息,同意系统投放考验。 接近阈值不要紧,只要不是真的0分。能通过系统考验,也可以把分数救回及格线。 当然,前提是通过考验的时候你还活着。 解决完这个突发事故,燕识走到局长办公室,在舒适的皮椅里坐好,点开城市地图,查看其他受试者的状态和积分,在脑内制定计划,列出一二三四。 燕识才刚刚做好plan A,系统界面再次闪烁,这次是高危的红光。 燕识面色一凛。 【S-01-101号受试者景行:生存积分-70,生存效率为0%,风险等级:极高。请观测官立即干预!】。 燕识这次没有都没有查看实时监控,或是陷入无谓的情绪波动,直接迅速提出了最高效的解决方案。 操作系统点开景行页面,上面有个红底黄字的“释放”。 他指尖划过操作界面,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声线平稳地向系统下达指令:“申请启动S-01-101号受试者的强制清除程序。理由:生存积分为负,持续占用观测资源,对筛选进程构成潜在干扰。” 系统反馈的微光映在他墨黑色的瞳孔中。 【申请已提交……请求权限审核中……】 短暂的等待期内,燕识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优化计划,才能弥补清除某个受试者损失的时间。 然而—— 【通知:申请驳回。权限等级不足。驳回方:观测序列·最高权限指令。】 一行机械的文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燕识的眉梢几不可查地蹙起。 最高权限直接干预?为一个“废物”? 燕识心中极快地划过一丝疑虑和不平,但他素养极好,这样的情绪只占据了一个不重要的角落。 不能清除,并不代表燕识必须要接这个烂摊子。 他瞬间切换策略,试图绕过系统逻辑:“申请更换观测目标。当前目标(景行)已严重偏离观测基线,其数据样本无效且具有误导性,申请切换至物理距离最接近的S-01-121号。” 系统这次的回复更快,更坚决: 【警告:匹配关系不可取消。观测官燕识,S-01-101号受试者为重点观测对象。建议您采用“近距离交互模式”,深入挖掘其潜在特质与异常原因。 重复,申请无效。】 匹配关系?重点观测对象?潜在特质?异常原因? 燕识盯着这几个字,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一段错误的指令。 这套说辞背后,意味着景行这个人,或许是某个更高级别实验的一部分。而他自己,则被无形地绑定为这个“特殊样本”的专属观测官。 燕识无言,立刻收起所有反抗情绪。 既然清除和移交都不被允许,那就亲自处理。 燕识眼底最后一丝因计划受阻而产生的波动也随之彻底平息,恢复了绝对的理智清明。 最高权限将此异常体划定为必须由他处理的专属任务。无论目标多么难以理喻,他的职责只剩下执行。 他将系统界面切换至导航模式,锁定景行所在的坐标。 “ 采用‘近距离交互模式’。”他冷声向系统重复任务,他知道系统会将这段承诺的录像代为传达。 燕识语气中已不带任何情绪,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决断。 “目标:S-01-101。任务:执行强制干预,直至其行为模式回归观测基线,或确认其彻底无效,并准备最终报告。” 【通知:实验体S-01-101号实验体(景行)已进入“消极生存”状态,O-01-101号观测官燕识确认采用“近距离交互模式”。建议方案:启动电击唤醒程序。备注:电压强度已根据目标生理极限校准,旨在激发潜能,非致死。】 燕识快速扫过这段文字,点击确认,关掉监控,正准备立刻动身前往坐标地点,系统的另一个常规提示音轻轻响起—— 【提示:检测到另一受试者(编号S-01-121)位于您附近150米范围内,系统已成功绑定并激活。】 燕识的目光没有为此停留一秒,飞快操作系统。 【忽略S-01-121号所有非紧急提示。 最高优先级目标锁定为S-01-101号景行。 启动对S-01-101的导航与实时追踪。】 对他而言,那个恰好落在附近、刚刚激活系统的女孩,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背景噪声。 一个需要被“强制干预”的高危目标,远比一个刚刚起步的新手重要得多。 燕识没有丝毫犹豫,没有朝另一个实验对象所在的方向投去一瞥,便立刻转身,朝着系统给出的、景行所在的坐标疾行而去。 他的步伐迅捷而坚定,废弃的安管局和城市只是他的背景板。 CP双方都出场了,撒花[猫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女娲”追杀(二) 第3章 “女娲”追杀(三) 上午10点32分,不知道哪年哪月哪日,望着眼前蓝色的页面,景行确认自己是真的病了。 景行对自己疯了这个事,略有惊讶,接受良好。 如果精神病是一场赛跑,那他属于跑得慢的那个。 因为景行以前在精神病院当过几天司机,把这辈子的疯子的见完了。 景行向医生请教过,医生解释说精神分裂,会让人产生幻觉。如果有人格分裂,那就是身体里藏有不同的人格,每个人格都想争夺对身体的控制权。 很多人都是因为经历了重大挫折,无法接受,所以催生了这种情况。 景行觉得自己就是经历了重大挫折,处于精神分裂向人格分裂的过渡阶段。 不过自己还可以正常控制自己的四肢,脑子也还算清楚,他也没钱看病买药,决定就这么着吧。 精神分裂就分裂,别抢他身体控制权就行。 景行收好自己的背包,目光幽怨。 看来这个世界的自己也是个可怜鬼,小偷来了都要丢个五块钱再走的。 都带着自己全副身家流浪了,他都不敢想之前的自己经历了什么。 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倒霉得活不下去了,所以另一个世界更倒霉的自己来接替了。 景行抱着背包,仰头看天,纯放飞思绪。 就在此时,机械音突然响起: 【本系统生存积分可用于兑换食物、庇护所、药品、武器……】 这是陷阱,景行笃定,一定是。 他们在通过幻觉来控制你。 景行没啥心理学专业知识,但是对精神问题有一种毫无科学依据,主观朴素的认识——精神病就像熊孩子,越搭理越来劲。 你不理他,过一会他就自讨没趣了。 景行不躺了,爬起来准备搭个帐篷,他从木柴堆里仔细地挑选长短合适的木棍。 【本系统仅为绑定对象一人服务,所提供的物品无法被他人抢走。】 【如不及时绑定,本系统无法实时提供帮助。】 景行屏住呼吸,大力抖掉雨布上的灰尘。 【无本系统帮助,宿主难以生存。】 【拒绝绑定本系统者,系统有权驱逐。】 景行依旧不予理会。 系统卡顿了一会,又蹦出一句: 【观测官关注度已提升至黄色级别。】 “观测官?”这个词让景行的动作暂停了一会儿,随即又归于不屑:“花活儿还挺多。” 用木棍和布条大致绑好一个框架,把雨布盖上去,简易帐篷大功告成! 他躺进去感受了一下,不错,虽然自己的小腿露在外面,头顶也有点漏风,但勉强也算能遮风挡雨。 景行从头到尾就没给系统分一个眼神,彻彻底底把系统当成空气,自然和系统共处呼吸。 系统沉寂,仿佛真的被他的忙碌熬走了。 但短暂的顺利感立马被现实的生存困境取代。 好饿,但景行只有三个馒头。他心里默默计算这点存粮能吃多久,答案是最多三天。 那就三天后再做打算吧! 他伸了个懒腰,刚准备与周公聊聊人生。系统去而复返,带着精准的利诱: 【激活本系统,您将拥有100积分。60积分可兑换三天食水,80积分可兑换系统房间24小时(含三餐)。】 像是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监视着景行,连他现在最需要什么都了如指掌。 但景行却只感到后脑勺阵阵阴风,另一个人格监视了他的思想,看穿了他花戏服下的烂里衣。 他在这个所谓的系统面前没有秘密,唯一选择就是服从。 可是景行被系统整得逆反心理起来了,不就是想用食物房子诱惑我?老子信你个鬼! 赌气似的,景行立刻从他的小帐篷里钻出来,挖下墙缝里的青苔,拍都不拍,直接往嘴里塞。 青苔带着青草和泥土的腥味在口腔里炸开,难受得让景行止不住干呕。 但他嚼得异常用力,威逼自己咽下去,好像嘴里嚼的是那个该死的系统。 最重要的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可以吃青苔啃树皮,绝不向精神病低头。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二后面就是高利贷。 目前看起来只是让他按个指纹做个吃好喝好的美梦。等放松警惕,到最后,利滚利的雪球是还不清的。 除了这条命,自己一无所有了,不可能再把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让出去。 系统页面的字变成空白,好像正在测算评估景行的行为。 一分钟后,系统终于认定他的行为属于挑衅,机械音越发严肃。 【系统警告:挑衅行为确认。扣除50积分。目前您的积分剩余50。积分值小于0将会触发系统惩罚!观测官关注度提升至橙色级别。】 景行翻了个白眼,根本不当回事。 还惩罚呢,前脚还说他没激活系统用不了积分,后脚就不讲究激活的事,直接扣分了,搁这左右脑互搏呢。 景行对系统竖中指:只要我还能喘气,都不会把身体让给你,滚! 这个激情宣言激发了系统的最终警告: 【宿主行为确定为对本系统的挑衅和违抗,积分-50。当前积分:0。积分已达到危险阈值。 观测官干预程序准备启动。】 天空极其短暂地暗了一下,一阵高频嗡鸣声掠过耳膜,速度快得像是错觉。 景行后颈的寒毛立了起来,他猛地抬头四顾,老小区依旧死寂,只有风声。 “装神弄鬼。”他啐了一口,强压下心头一丝莫名的不安,钻回帐篷。 景行的睡梦里也在逃亡。 一会梦到养父拿着戒尺抽他的手,啪啪几下就是大片红痕,痛骂他不许偷懒。 一会又梦到师弟拽着他,跟我走。 转瞬间,场景又跳到边境的大山丛林,他躲在山洞里藏了两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边防哨所举报,却不慎被人发现…… 为了躲避追杀,他被迫跳下湍急的河流。 咕噜噜—— 冰冷河水灌入口鼻的感觉太过真实,他猛地惊醒! 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景行脸上混合着灰尘和冷汗,灰一块白一块。他胡乱抹了一把,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摸出水瓶,抿了一小口。 就在这时,尖锐的哭嚎声扎破了清晨的死寂。 “救命啊!” “大家都是邻居,行行好吧!” 楼下脚步声不停,开窗声、怪物的嗬呲声,沙哑的哭喊声,扰得他仿佛仍在噩梦中。 此时已是下午,光线比之上午略显晦暗。但因为天色一直是阴着的,人的体感上区别不大。 景行把盖子拧紧,在背包里放好,甩甩脑袋恢复神智,从墙面上探出个头。 发出哭救声的是右边那栋二楼。 一对头发灰白,身材干瘦的老人,在自己家阳台伸出半个身子,哭求小区住户看在邻居的份上,给他老两口一点吃的。 景行不知道到现在灾难爆发了多久,又为何没有政府救援。 他只凭自己的经验推测,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应该存粮都不多,给别人一口,自己就少吃一口。 谁会当这个冤大头? 系统又突然出现了,就像诚心跟他作对一样,有好事想不到他,一到坏事就马上跳出来。 原来是选中了自己作为冤大头。 【请选择用食水救助老人:救( 20分),不救(-20分)】 景行:“?” 这系统还是个惯会道德绑架的圣母,拿的还是他活命的粮。 两个老人声泪俱下,断断续续哭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听到不动容的简直不是人。 景行可能就属于那个不是人的范畴,他嘴里嚼着青苔,思绪慢悠悠的。 别说两个老的了,他一个二十来岁没怎么生过病的青壮年都嚎不了这么响这么久的,这说没吃饱饭,谁信? 景行一开始还偶尔起身看两个老人几眼,后面看都不愿意看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系统没得到答案,标红加粗字体提醒他弃权也要扣二十分。 0分和-20分,景行认为二者没差别,反正都是在及格线的反方向狂奔,也不在乎多少了。 倒计时结束,系统公事公办地甩了个-20的大图,恨不得把他两个眼球都塞满。 【警告:积分跌破-50,将强制启动观测官干预。】 景行:“无所谓。” 消停了大概几小时,太阳公公准备归西。 血色的霞光洒在地平面,像老天要宰几个人助兴。 所以助兴的尖叫就响起来了。 景行又探出半个脑袋,想看看这次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只见楼下是典型的一家三口,夫妻俩带着个小孩,背着背包,冒险去发动自己停在楼下的车辆,试图谋一条生路。 男的在前面拿着菜刀打头阵,女的抱着孩子踉跄跟随。 一家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小区几个游荡怪物的注意,纷纷朝他们冲来。 系统给出的最新提示和丧尸的嘶吼同时出现,带着威胁和强制的意味。 【触发临时任务,请选择:拯救一家人( 0),袖手旁观(-50分)。】 景行趴在墙头,屏息注视着下方的生死时速。男人的菜刀劈砍着扑上来的丧尸,终于拉开车门。 但妻女落后了几步,眼看就要被丧尸追上! 系统的机械音陡然变得急促,开始了倒计时:【请在五秒内做出选择!5……4……】 那冰冷的计数声像锤子一样砸在景行的心上。他能看到女人的脸因恐惧而僵硬,孩子吓得连哭都哭不出声。 男人的嘶吼、丧尸的嗬哧声、系统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在他脑中响起)混杂在一起。 3…… 他看到男人试图回身去拉妻子,却被一只丧尸缠住。 2…… 他看到另一只丧尸的利爪,几乎要碰到孩子的后背。 景行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 他猛地从墙头缩下来,重重跌坐在地,然后用一种逃避的姿势,迅速蜷缩起来,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残酷的世界,隔绝那催命般的倒计时。 【……1。选择超时,默认弃权。积分-50。当前积分:-70。】 【警告:生存积分已突破安全阈值!观测官干预程序强制启动!】 巨大的汽车引擎轰鸣声、撞击声、丧尸的嘶吼声和遥远的尖叫声混杂着传来……又渐渐远去。 景行不知道那家人有没有成功逃脱。他只知道,自己像个鸵鸟一样,在最后关头选择了逃避。 他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很久很久。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坏消息是,积分变成了刺眼的-70。 好消息是,他想象中的“立刻暴毙”并未发生。也没有所谓的观测官出现。系统似乎雷声大,雨点小? 但那种熟悉的、对危险的直觉性恐惧,却像水鬼一样缠了上来,让他头皮发麻。 他挠了挠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试图为自己的预感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认为这应该是个心理暗示,以前在乡下看那些跳大神的神棍们做过。 重要的不是事情能不能真的应验,而是从今往后只要打个喷嚏都会以为自己被诅咒。 景行自以为想明白了,也不在乎了,就算没有这个神金系统,他从小到大的运气也没好过。 不就是比心理战吗? 该喝喝,该睡睡,凡事不往心里搁。 就是鼻子好像真的有点痒……景行还没来得及揉揉,就爆发出一个巨大的喷嚏——“啊嘁!”。 抽了抽鼻子,他暗自咒骂这鬼天气。却丝毫没有察觉,在他身后极高处,电线杆上的一只雨燕,正把他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系统将景行的状态实况转播,并汇聚成一行行文字: 【目标确认:景行。】 【最终积分:-70。】 【行为总结:连续拒绝系统7次,目睹危机未施援手2次,主动挑衅系统2次。】 【生存意愿评估:极度低下。】 【心理防御机制:否定,逃避,态度消极。】 【判决:符合观测官介入条件。执行权限已解锁。】 下一章要惩罚了,为景行点蜡[求你了][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女娲”追杀(三) 第4章 “女娲”追杀(四) 天刚蒙蒙亮,有一个黑影逐步向他逼近,挥舞起巨大的镰刀! 眼看镰刀尖端要撕破帐篷,景行突然惊醒,连滚带爬跑出帐篷,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原来是噩梦。 但景行还没来得及庆幸,夜风灌进他的鼻腔口舌,他鼻翼翕动,嗅到一丝**的血腥气。 景行顿时汗毛直立,一跃而起。 他听到微小的咚咚声,就像菜市场的肉铺正在切割猪肉。 声音是从铁门发现传来的,景行三两步快速赶到铁门附近,耳朵紧紧贴着上面被锈蚀的部分。 免疫掉轰隆隆的风声,咚咚声逐渐清晰,是有人在上楼,脚步声杂乱,不止一个人! 铁门虽然锁着,但是薄如蛋壳,多来几个人便能轻易冲破。 景行再顾不上其他,一把拉起背包,准备从水管处滑到地面逃跑。 等他跑到天台边缘,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有两个丧尸,正笨拙地顺水管而上! 水管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景行直拧自己大腿,冷静!冷静! 既然丧尸都学会爬水管了,那么楼梯上的脚步声一定也是丧尸。 铁门随时可能被破坏,但自己不可能真从六楼天台跳下去。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水管上。 水管是单行道,景行往下,比丧尸更有优势,他可以踹开丧尸逃跑。 再不犹豫,景行手撑墙壁,一跃而起。 他一条腿刚搭上墙壁时,突然,由心脏向四肢百骸迸发出一阵强大的电击! 景行立即浑身麻痒疼痛,双腿瘫软,用尽全身气力才能勉强撑住墙壁,维持住自己的站姿。 他浑身颤抖,感觉不到骨头的存在,血液也像凝固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系统机械音无情响起: 【惩罚已送达。请查收。】 原来是这系统搞的鬼。 靠,精神病就是精神病,搞死这个身体,对另一个人格有什么好处! 景行愤怒,想大喊,但他动用不了任何身体肌肉。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丧尸越爬越上,越来越近,近到他能清晰地看见上面脱垂的皮肤和发黑的血肉。 景行感觉自己已经没办法呼吸了,却嗅到空气里飘来一丝极浅淡的香气,是与这末世格格不入的柠檬味洗涤剂的味道。 干净、清新,就像是死神的临终关怀。 硬挺的布料随着动作发出极细微的咧咧响。 黑暗的身影在一步步逼近。 景行拼尽全力,肾上激素极速尖叫,比电击更快地流转到每个细胞! 身后的影子被人精准地踩住,来人身量与他相仿—— 就是现在! 景行骤然转身,用手刀佯攻对方咽喉,一记迅猛的直拳直扑对方! 那人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偏头躲过的瞬间,便已破解景行的手法,右手从口袋抽出,冰冷枪管无声无息地抵上了景行的太阳穴 。 所有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完成,流畅得像经过千次演练。 “别动。”持枪者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他眼神里没有笑意,嘴角微压。 来人身高比自己高几厘米,目光带着一种天然的、久居高位的、令人不适的俯视感。 持枪的人穿着挺括的黑色制服和西装裤,全身上下挑不出一丝不妥,俊美却冰冷,像一尊精心雕琢的人形兵器。 景行眼神一凛,左手寒光乍现,手中变魔术似的,摸出一柄三棱刺,以刁钻的角度划向对方下颌! 然而,那点刚刚渗出的血珠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伤口转瞬愈合,快得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那人另一只手已如铁钳般扣住景行持械的手,手指以一种无法抗拒的的力道,一根一根地掰开景行紧握的手指。 剧痛传来,景行毫不怀疑对方想掰断他手指的意图。 景行肌肉紧绷,但最终选择放松,一动不动。 “拖延时间”,景行努力吸气,心想,“下面的丧尸马上就要冲上来了,让他们狗咬狗。” 三棱刺被缴获,落入对方口袋。燕识冷声质问:“管制刀具,来源?” 景行双手缓缓举过头顶,勉强扯出个笑:“长官,放下枪,咱们好商量?我这人最配合了。” 他试图插科打诨,给行动缓慢的丧尸争取机会:“您看我,穷得叮当响,要吃的没吃的,唯一像样的家伙事儿刚还被您没收了。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值得您打劫的?” 他的目光慢悠悠地扫过燕识全身,好像是在打量燕识姿色,他知道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个,尤其面前这种身居高位的,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笑容戏谑更深:“您总不能是……来劫色的吧?” 燕识根本不吃这套,枪口又往前顶了顶,力度强硬:“景行,是吗?” 景行挑眉:“您知道我名字?荣幸。” 燕识就在此时突然发动,一只手将景行双臂反剪,紧紧握住交叉处,另一只手依旧拿枪顶住他的太阳穴,逼迫他扭头向下看。 正在往上攀爬的丧尸毫无所觉,还没来得及因为看到猎物而激动,脑袋就突然炸开,四散。 身体坠落,和水泥地面相接,就像一块毫无威胁的豆腐,被撞成一摊烂糊,景行甚至能看到断裂的骨头。 楼下其余的丧尸听到动静,奔来,叼起前同伴的皮肉,又吐掉。 景行看得作呕。 他知道,这是**裸的威胁:不听话,就像它一样。 景行一动不动,对方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比枪管冰冷。 “你因消极生存,现被正式逮捕。”燕识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宣读一条众所周知的既定法则。 “什么?”景行脸上僵了一下,还没从丧尸的惨状中回过神,以为自己听错了,“消极……生存?这算什么?不想活也有罪?” 他又努力挣扎了一下,挣不动,才反应过来,简直被气笑了,“这鬼地方活着跟死了有区别吗?我选择躺得舒服点还犯法了?” 燕识扭头,目光扫过景行那简陋得可怜的帐篷和空荡荡的背包,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冷哼,那声音里满是嘲讽。 那是对景行“舒服”的质疑。 “你的‘生存意志指数’持续低于基准线,积分采集效率趋近于零。”他报出一连串景行完全听不懂的话术,“根据观测,你的行为已构成对‘生存资源’的实质性浪费。” 景行听得一头雾水,但“浪费”这个词让他本能地不爽,说话也就回归本色:“不是,你到底哪儿来的?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我浪费什么了?我有东西可以浪费吗?我连自己下一顿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浪费了‘资格’。”燕识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剥开皮囊,直视某种景行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本质,“被选中进入这个‘试验场’的资格。” “试验场?”景行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心头莫名一悸。 燕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放开景行的双臂,但立马拽住景行的后颈,迫使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接着,拿出一张材质奇特、泛着微光的纸张,上面的文字仿佛在流动。 “这是你的逮捕令及行为评估报告。系统判定,需立即对你进行‘强制干预’。” 景行瞥见报告上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号,以及一连串惨不忍睹的图表和各项低到令人发指的数字评分,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刚得的“-70分”。 报告上写着鲜红的“突破阈值”标记,还有看着就庄重得要砸死人的公章钢印。 他虽然看不懂全部,但那不详的意味扑面而来。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试验场’的运行规则,”燕识收回文件,语气不容置疑,“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消极生存,是对不可再生资源的极大浪费。我的任务,是制止这种浪费。” “从此刻起,我,燕识,将对你进行全天候监管与行为矫正。直至你的生存指标回归安全阈值,或被系统最终裁定‘回收’。” 景行听到“回收”二字,后背窜起一股冷意。 他还是不太明白,但隐约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坐牢或枪毙。 本能的危险直觉立即开始呜呜呜乱转,景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你,这……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还有没有王法了?” 燕识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但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执行规则的冷漠。 他的声音冷硬:“王法?在这里,我就是执法官。” 这是什么话?景行茫然而惊讶地微张着嘴,眼神却出离的愤怒。 他恨不得用眼神将燕识千刀万剐,杀千遍万遍。 但事实是,他面前是强权的代表,是绝对的权威,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喘着粗气,紧紧握拳。 燕识的眼前闪烁着系统通知,上面清晰地列出景行的各项激素指标,分析景行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这种事不用系统通知也知道。 燕识和景行对视,直面他眼中的愤恨。 直到那眼神渐渐消退,浮现出一种刻意的讨好与亲近。 景行低垂着眉眼,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他的肌肉也不再紧绷,而是放松到温顺的姿态。 景行努力做出一个温和的笑,掩盖自己的本心。 他语气诚恳,乞求燕识道:“请问,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 燕识将控制景行的两只手收回,一只手放松,贴着裤线,另一只手握枪放在胸前。 他微微抬起下巴,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有权问,我也有权不回复。” 景行敏锐地捕捉到“有权”两个字。这说明对方的行为不像他说的那样完全不受限,自己也不一定全然被动。 甚至即使他犯了那个什么消极生存罪,对方也只是恐吓、惩罚、威胁、管制,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实际性伤害。 对方肯定在顾虑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在限制他。 但景行很好地收起了这一点小心思,面上仍然是温和到讨好的样子。 景行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燕识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是,也不是。” 景行没有纠缠,并不在意燕识的含糊其辞,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就是观测官吧,你和那个叫系统的,有什么关联?” 燕识伸出手掌,制止道:“这是两个问题,我只回答第一个:是。” 自己的小伎俩被轻而易举识破,景行也没有丝毫不悦。 相反,这正在他的预料之中,第二个问题只是第一个问题的补充,只要对方对第一个问题做出回答就够了。 他又努力让自己笑得更自然,更谄媚一些,正准备说些什么,继续套话,却看到燕识又重新抬起枪对着他。 “监管就位,现在进行行为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