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相逢生存记》 第1章 穿越了 在一片轰然倒塌的建筑废墟，遍地人类难以辨别的残肢，久久未散去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潮湿气息，逐渐变味其腐肉发臭的味道。 暂停的雨势复来，稀里哗啦的。 许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醒过来，一睁眼，便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她身上湿的厉害，沁着凉气的雨水，冻得浑身发抖。 就这么抖了几十秒，许玖抹掉脸上的雨水，摇摇晃晃站起身，脑袋带着意识模糊的昏沉，依稀能从残存的断壁残垣分辨出原来的模样。 这是一所学校。 能遭受这种程度破坏的建筑，很难不会往这里发生了一场毁灭性级别的地震方面去想，但是…… 这里遍地穿着校服的学生不分男女，死状各异，有被砍掉四肢的，有断掉尸首分离的，有被贯穿胸口腹部…… 那些伤口，即便不是专业人员都能看出切面呈现出的整齐光滑程度，像是被锋利无比金属武器一击斩断，但是人的组织，坚韧无比，以许玖的认知，现存在的冷兵器机会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的，许玖看起来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但其实她是穿越过来的倒霉蛋。 许玖拥有成年人的思考方式，她仅用几分钟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未发现有致命伤口。 她现在还没原主的记忆，低头看了眼胸口校徽下的名字，发现跟自己一模一样，微微感慨或许是命运使然。 雨一直没停。 许玖站起来走过遍地尸从，到一处仅存半边残缺建筑底下，勉强能遮风挡雨。 只是这时尚百褶裙和湿透的外套，没有一丁点保暖的作用，许玖四处看了看，锁定最近一位已经去世的兄弟身上干燥的衣服。 许玖靠近，发现他不仅衣物完整，甚至没有血污，就连致命伤口都没见到，如果不是他灰败的脸色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真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什么样死因会这样？但是寒冷刺骨的感受容不得她思考，快速把这位兄弟所有衣服剥下全部换到自己身上，虽然大了一点，但好歹也是舒服的。 过了心理那关，倒也没那么难接受穿死人的衣服，许玖蹲在墙角思考起人生，想到她之前二十几年的人生，破破烂烂，忙忙碌碌的打工社畜，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当然也没赚到过什么钱，怎么就遭报应了。 渐渐的，她听着雨声，毫无征兆眼皮越来越重，昏昏欲睡磕在墙头睡着了。 ……… 你好，许玖。 谁？ 许玖猝然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处一片深黑中，眼前出现一个像是3D投影的虚化影子，个高男性，介于成年男性和少年之间的体型，身穿的灰白紧身衣很像她看过的朋克赛博科技风格，长着一头浅蓝白发，一张严丝合缝黑布覆住上半张脸，唯一裸露出的半张脸，是不见颜色的唇，精致挺翘的鼻尖和几乎透明的皮肤，浑身透出深不可测的神秘。 许玖问：“你是谁。” 那人声音清冷自持：“我是滋…时空管理者…滋啦啦…你可以叫我滋…滋啦啦……” 一串电流声穿过他的身体，同时影子也闪了闪，把他后半段话全部吞了，身体力行的告诉许玖，“他”真的非常时空。 …… 许玖默了默：“滋滋先生，还没成年就出来跑业务了？” ………“男人”：“我不叫这个。” 许玖：“哦，啦啦先生。” “我也不叫……” “这个不重要。”许玖打断他：“你快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玖很明显听见一声巨深的吸气声，紧接着滋滋先生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有选的另一个选择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吗？或许在另一个宇宙世界有着跟你一样的人选择与你完全相反的选择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选择，会分裂，每分裂一个选择就会产生不同的宇宙世界，它们代表不同的结果。” “而这里是一个叫做方星的星球，它的地质结构跟你所在的地球有百分之一百的相似度，你也可以称之为另一个平行世界。” 难怪，许玖想：她们的名字会是一样。 “它原本的文明程度跟地球是一致的，但是突然有一天，时空突然出现乱流，它连接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星球，方星星球被高等文明生物发现了，他们很有目的性，先是在星云伪装潜伏上百年，同时获取了方星人的基因、行为、生活习惯。因为时间错落的差异，等我们发现时，云星已经遭受到毁灭性侵略。” “这个时空的崩塌会同时影响另一平行世界，所以方星星球不能灭绝，我们投下能改变方星人基因使其变得更加强大的种子，但是因为人个体的差异和局限性，改变基因的同时不能破坏基因，所以能基因突变的人万里挑一，人数太少，这根本支撑不起一个种族反击。” 许玖掏了掏耳朵，像是听了一场精彩的科普知识演讲：“噢，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采取了一个大胆的决策，我们向时空管理总部申请时空管理者亲自下台，拯救这个世界，那个伟大的人也就是……”滋滋先生无比傲娇，竖起大拇指对向自己： “——我！” 许玖静默片刻：“所以，你还是没说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你所见” “时空再次出现混乱……”滋滋先生语气不足，嘀嘀咕咕的：“在我降临的时候，时空撕裂将身处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你拉扯到了这个星球已经身死的女孩身上，而我也被挤出去只能以这样的形态跟你同居一个躯体。” 许玖直接反驳他：“既然你说那个入侵的高等文明生物是罪魁祸首，你们直接灭了他们不就行了？” “不行！万事万物都有自己存在的规律法则，我们不能直接干预一个物种绝对的存亡或者灭绝。” “既不能杀也不能直接干预，而你也没有人形……你的意思是，我的出现干扰了你的工作？” “也可以这样说……” 许玖很平静：“那你把我送回去，这样就不会阻挡你了。” “很遗憾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你走了我也不能待在这个世界。而且，另一件很遗憾的事，你在原世界已经死了。” 滋滋先生话风一转：“但是很幸运的是，你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在这里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你获得第二次生命。” 许玖满不在乎：“哦，我不需要你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滋滋先生顿了几秒：“可是，你已经死了啊。” 许玖：“那就死呗，我对你们这个英雄拯救世界的戏码不感兴趣，快送我回去。” 滋滋先生破罐子破摔：“送不回去了，时空大门只有一次打开的机会，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我一起完成拯救这个星球的使命。” “呵，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拿捏我。”许玖不屑看着他：“你以为我会答应你吗？我的选择是存在还是不存在，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换句话说，如果我现在就死了，你还有完成这个使命的选择？” 滋滋先生被呛住，一句话说不出来。 许玖语气强硬，一字一句：“只说一遍，要么你自己放弃，要么你送我回去。” 声声掷地有声，两方明显都不想退步，氛围逐渐紧张凝固，许玖还在等他表态。 突然，滋滋先生啪叽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她的小腿，声泪俱下：“姐，许姐，姐姐，我求求你了，这件事不干好，我领导会把手撕成一团数据的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许玖：“切，谁在乎。” 滋滋先生：“我会给你好处的！” 许玖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美貌，实力，钱，权利，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就你现在连个人形都没有，一团数据能给我什么？” “我有挂啊！有挂！姐！我可以向总部申请的！” 有点意思。 许玖笑了：“来，爆点金币，姐看看实力。” 滋滋先生哧溜一下站起来，扫了扫身上不存在的灰，端的一副大气的模样：“你要多少？” 一根食指霸气抻直，许玖：“先来一个小目标，一个亿。” 啪叽一声，滋滋先生又跪下了：“姐你别搞我了，真的。” 许玖哼笑出声，自顾自笑了几秒，又收了笑慢悠悠蹲下坐在地上跟他平视，但对方的眼睛被蒙住，这一画面又把她逗笑。 滋滋先生闷闷的说：“我很好笑吗？” 许玖没接茬，似是在思考什么，良久她支手扶额，气定神闲问：“难吗？” 滋滋先生先是一愣，紧接着很用力摇头：“不难的，以我现在的级别接不到高层次的任务，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任务，上级会开绿灯，已经给到最大级别的条件，只要不超线。” 许玖：“那你跟我讲讲你的计划，我觉得不难再答应。” 第2章 第 2 章 “真的吗！”滋滋先生声音拔高几度，简直跟乍一下出现时那浑身的神秘和高深莫测的气质有着天壤之别。 一整个，刚毕业出来上班什么都还不懂，装懂又装逼的半大小子别无二致。 让许玖回想起刚入职场时，那莽撞还总做错事的自己，仿佛照镜子一样，难免有些心软。 许玖点头：“你先说。” “很简单！”滋滋先生学着她盘地而坐：“侵略方星的高等文明物种他们有致命的缺点，就是适应不了方星星球的环境，一百多年前他们暗中安排了一批潜入为了接应在外太空的大部队，但是据我们所探查，一直存活到现在的只剩五个了，只要抓住他们，断了联系那个文明的物种自己无法再侵略这个星球。” 许玖：“都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外貌特征，分散在哪个位置？” “没有……。” “………” “不用担心！我有系统连接总部，可以实时调取这个星球的资料和数据，他们身上有某种特殊物质，只要靠近就会自动触发警报。” “那还行，不过……”许玖摊开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手无寸铁怎么杀。” “还记得我说过的，我们投下了改变方星人基因的种子吗？有我在，这突变的异能不是随便开。” 许玖托腮：“按照你说的我们的存在不能被他们发现，一个人身上出现好几种技能，不会太突兀太假了吗，你先说他们异能怎么划分的，别乱搞。” “这个还没……没有具体的划分。” 许玖投来质疑的眼神，滋滋先生连连解释：“是真的，因为出现的时间还太短了，仅仅三十年不到方星人还没有完善，不过……” 他的手疯狂滑动，在许玖看不见的虚空点来点去：“但是好像有一个类别是绝对性，那就是治疗型。” 许玖换了一边脸托腮：“展开说说？” “因为……只有这个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异能，它的能力是治疗恢复，如果有人觉醒了这个异能没有自保的能力，完全依赖队友，一旦他的队友死了，他也必死无疑，换句话来说，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别人而生的。” 意思是个奶妈，确实很容易被定性，许玖又问：“那我的异能是什么。” “我看看…”滋滋先生突然呆住，过了几秒道：“系统还没派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是这个的……”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越来越小，直至听不清后半句，等许玖反应过来时已经两眼一黑陷入了沉睡，再次睁开眼，又是那废墟之中。 雨似乎刚停不久，天空灰蒙蒙一片，希希散散透出点光，看方向，现在大概可能是下午的两三点左右。 许玖叫了两声：“还在吗？” “滋滋？啦啦？” -在……-又是一阵电流声。 滋滋先生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因为我的系统充能比较低，连接时间到限，你被踢出去了。 “别人能听到吗？”许玖问。 -不会，你只要在心里默念，我就能听到了- “现在要做什么？” -你别担心……- 滋……滋滋 他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不好，能量快耗完了，许玖你记住在我没有重新连接上你之前千万不要做任何举动，这里原本是一所高中学校，距离最近有一个军区驻扎地。 -……不需要多久……有人来救援……你撑住十二小时内我会……- 后面几句基本是断断续续的，直至没有任何声音。 许玖又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看样子彻底断线了。 霎时，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巨大的空寂朝她包裹过来。 许玖整理了一下信息，也就是说，她在本来世界应该死掉的时候，恰巧被一个初入职场毫无经验的人整出岔子，于是阴差阳错的她被拐到了一个正面临末日的平行世界，被迫完成一个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任务？ 一个陌生的世界，身处一个危险的环境，还有这遍地的尸体和腐臭味，许玖呆坐了一会，总算有点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默默过了几分钟，她暗骂了声… 完蛋，摊上个垃圾系统了。 折磨这么些时间，她的肚子终于后知后觉发出抗议的声音，尤为响。 许玖揉揉肚子，看来，就算是穿越者也只是普通人，都是要吃饭的。 她想既然是平行世界，差不多的世界观，那学校肯定会有小卖部，多多少少会有残留的食物。 许玖围绕边缘，终于在一个边缘较为空旷的地方找到了依稀能辨认出来的小卖部。很幸运，这间房子比较矮小，倒塌的钢筋混凝土应该不会压坏全部的食物。 于是，许玖在看似垃圾堆里翻找，好歹是翻出几包完整没有损坏的面包和一瓶水，她找了个能坐的地方惬意的撕开包装，一口一口塞着面包。 味道还不错。 如果不是对着灾难现场的风景，或许更不错。 许玖很快吃完一个，撕开第二个，空旷死寂的环境下，塑料袋撕拉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这只有她一个活人的地方，恐怕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吧。 咚！ 许玖的动作，猛地停住。 咚！咚…咚！ 声音…… 有人在制造声音！ 一下，一下，像是撞击声，越来越清晰，许玖恍如梦初醒。 她唰的一下站起身 还有人活着！ 而且十分清晰，极有可能是幸存者在求救！ 许玖抑制不住的激动，那道声音就像敲在她的心墙上，渐渐盖过她的心跳声。 不仅是幸存者带来的激动，还是她在这个世界，即将要见到的第一个原住民。 许玖立马把面包收起来，寻着音源找到地方，是一个有明显起伏的混凝钢筋小鼓包下，她蹲下，一点点扒开，看清楚了被压在底下的人。 是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似乎是在逃跑的路上被塌下的建筑压倒，地上衣服上还有黑褐色的血迹，以及被雨水冲刷过一遍的浑浊，她的眼睛半眯着似乎不能全部睁开，或许是感受了外界微弱的光源又或者是身体上的重量被清空，她感受到身边有人的存在，许玖看见她的嘴巴在动： “救我……救救我……” 鬼使神差般，许玖突然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泥泞，露出一张明亮清晰的五官，右眼下一颗痣格外瞩目，感叹到长相不错，她下意识往胸牌上看——方世晏 这个女孩胸口的起伏一浅一深，出的气比进的气还多，显然即将到了身体的极限，可惜这么年轻鲜活的生命。 许玖颇为惋惜，原本激动的情绪渐渐平息，她淡淡地说：“我不是医生，我救不了你。”说完，将要收回手，就在此时，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触感冰凉，冷得许玖打了一个激灵，她低头，对上这个叫方世晏的女孩，正勉力睁开眼睛正不错眼盯着她，惨白的双唇一张一合，嘶哑的声音从中吐出： “救我…我要…活着…” 许玖愣住，微张大眼睛，不可置信这般强的求生欲，被抓住的手腕一时间竟也挣不开。 僵持良久，许玖轻叹道：“真救不了。” “我不是神，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还没有死。 方世晏很想说这句话，但是不管怎么张开口，喉中呜呜咽咽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许玖看懂了她眼中浓重不甘，本想挣开的手泄了力，自然垂到她眼睑上。 算了，人都要死了，还不如陪陪她最后这点时光。 生命最后一点时间最为宝贵，许玖不由的开始想她死的前几分钟在想什么，好像是明天吃什么，最近花了多少钱的细碎繁琐的日常，但是自己怎么死的呢，许玖已经忘了，死亡比明来得更快，庆幸的是她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 许玖又开始看这个叫方世晏的女孩，她的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下半身异状扭曲变形，腿折了大腿还有一道深长的划口不断在冒血，尤其是额头上有一个很大的豁口，她猜测是失血过度。 许玖不可控制的又想如果她运气好一点躲过倒下的建筑，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运气再好一点，在前一个小时碰到她，那时候有滋滋在线或许也不用死。 只是失血过多的话，包扎伤口止住血，应该也可以……等等…… 许玖惊住，她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愈合！ 许玖微愣，什么情况？ 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这应该就是滋滋所说的——治疗异能。 许玖下意识认为是这女孩子凭着自身的求生欲，逆天改命实现了基因突变，生出异能！ 堪称奇迹。 她惊叹：“你真的是，命不该绝。” 在她眼中方世晏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脸色从枯槁渐渐变得红润，对方一个剧烈的深呼吸，胸脯恢复正常的起伏节奏，她见证了重获新生的全过程，短暂的呆滞过后，许玖扶起她，一边帮其顺气：“你感觉怎么样？” 方世晏摇头，像是还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她艰难开口：“你…叫什么？” “许玖…我叫许玖。”许玖的声音激动到有点颤抖：“你真厉害。” 方世晏摇头，声音还有点嘶哑：“谢谢你救我。” “谢我干什么，是你有本事。” 又过了会，方世晏才算是真正的缓过来，许玖悄悄把了一下她的手腕，指尖下的跳动鲜活有序，一下一下的非常健康有力，她抑制不住弯了弯嘴角，看了眼对方苍白的嘴唇问：“你肯定饿了吧？” 方世晏点头。 许玖塞给她一个面包：“只有这个了，你凑合吃吧。” 方世晏郑重的对她又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吃起面包，一边吃一边看向四周的环境，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像是麻木的接受了。吃完后她问许玖：“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我那个。”许玖挠挠头随便编了个谎话：“我躲起来了，没想到真的躲过去了，命大哈哈哈哈。” 方世晏突然不说话了，许玖也知道这个谎话过于拙劣，也不管对方信不信了，她厚着脸皮说：“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世晏：“如果不逃出去还是死路一条。” 许玖松口气：“肯定会有救援过来的。” 话音刚落，轰隆隆的声音在她们头顶响起。 许玖抬头，半空中，一辆圆形飞行器正在缓缓靠近，上面写了几个字让她猜出大概是滋滋口中的军区的救援：“真巧，刚说曹操，曹操就到，救援来了。” 在许玖转头跟方世晏说话时，刚好与那眼睛对视上，她的眼睛瞳孔大而深，浓浓的情绪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许玖被这眼神盯得头皮发麻，禁不住问她：“怎么了吗？” 方世晏：“你很特别。” 同一时间，飞行器上的人，一名身着军装的高大男人发问：“确定只有两个生命迹象吗？” “是的，队长。” 沉寂片刻，男人沉声道：“下去的时候，全员戒备。” 第3章 第 3 章 从直升机上下来四个高大的穿着军装的男人，在许玖认知里，他们的着装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任意一种。 不是迷彩服，通体全黑紫色透出金属质感的光泽，但他们距离越近，反而看着越像布料，应该是某种特殊材质制作而成，严丝合缝包裹他们的身材。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枪支武器，看似统一的军服，在一些细节上又有些不同，不过四人皆带着同属性的头盔，锋利的目光透着黑色护目镜扫在许玖两人身上。 很不舒服，许玖第一感觉。 说不上来，似乎她们不是等待救援的同类，而是还待检验的危险品。 像是验证了她的想法，下来为首的男人，在离她们还有五米的距离就停下，后面另一个军人上前说道：“没有检测到活跃的艾陌人，目前只现存两名女性幸存者，身上没有创伤，生命体征良好，非常可疑。” “嗯。”男人的目光落在苏世晏衣服上黑褐色的血迹，但是没有伤口的痕迹。 他左肩比其他人多了一个徽章，类似身份的象征，浑身透出处于领导位的冷冽气质，他颔首，颇为严肃道：“先叫医护人员下来。” 许玖听到了，微微皱眉不满他们的说法，可疑？ 还没待她问出口，一股十分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气，只见在许玖可视范围内，空气中的水汽突然停滞，如同时间静止般，不等她作出反应，那些水汽瞬间凝结成冰，从脚底至胸口前，紧紧包裹着身体，寒气入体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许玖下意识看向方世晏，对方同样被冰“捆绑”住。她身强力壮还能抗，但是方世晏刚刚才死里逃生，再来这一遭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 许玖没好气发问：“这是什么意思？长官？” 这个人就是世界的觉醒异能者，能控冰？学会这些就是对同胞出手？ “我叫时广湖。”他抬手致歉：“抱歉，这是例行检查。” 许玖质问：“对自己人出手的检查？” 时广湖回道：“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们还是不是安全的。” 这是什么意思？许玖一腔的疑问却没有再说，因为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她看了眼方世晏的脸色，想询问是否还好，而后者对她点头。 许玖选择了静默。 不一会，从飞机上下来三个医生，他们穿着白色防护服，全副武装，挨个抽了她和方世晏一管血，装进随身携带的仪器里。 “大概半小时。”其中一个医生对她们说，同样是男的，他的语气比那个叫时广湖的温和不止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从他们后面，走出两个人，同样从头到尾全副武装看不见脸，但从身型来看，一人身材玲珑凹凸，尤其腰侧分别别了三对大小不一的刀柄，凸显出腰肢的纤细柔韧，这个一看就是女生； 而另一个人肯定是男生，身材高大双肩宽厚有力，壮硕程度紧赶旁边的时广湖，但是明显他的身材更加高挑匀称，大步走来一双笔直长腿冲击力直面而来，许玖猜测此人起码有一米九往上甚至可能有两米。 这两人没有穿军装，但也都是同类型的服装，只是颜色是褐红色，款式也没有肃穆，更偏向学院风格。 许玖的目光落到，他们胸口同样款式图案上，猜测大概同样是同校学生。 学生都出来参加救援了？ 这一想法刚出来，就被许玖否认了，学生来做志愿者也不少见。 许玖视力极好，随着他们走近，看清胸牌上的名字，女生叫晋宁，男生叫霍安国。 两人齐齐对时广湖叫了一声：“老师。” 这个世界有点精彩，许玖越来越搞不懂了。 时广湖点头致意，那位叫霍安国的男生走向前先是环顾四周一圈，面对遍地的残骸和尸体毫无波澜，最后将目光正视许玖和方世晏脸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停在方世晏脸上微妙的多了几秒。许玖挑眉，美女果然比尸体有吸引力啊，而后又看了方世晏，后者一直含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霍安国别过脸，转向时广湖问：“老师为什么要绑住她们，我们不是来救援的吗？” “蠢货。” 许玖抬眼，见那名叫晋宁女生，以环抱着胸的姿势，冷幽的声音徐徐而来：“整座南充城都灭了。” 此话一出，许玖眼眸微微颤动。 “上万人无一人活口，偏偏在情况最恶劣的城市中心一所学校发现两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的普通学生？如果他们不是异能者，只有可能是艾陌人释放的NA物质感染者，要不然不可能毫发无伤的活着。” 她的解释不仅怼了那个男生，还顺便解答了许玖不敢问出口的疑问。 这是第二次听到“艾陌人”，这个词许玖猜测这是方星人对入侵物种的称呼。 而NA物质感染？许玖猜测这个说的是入侵的艾陌人的某种功能，滋滋可没有提过。 霍国安很不服气的小声嘀咕：“切，就你聪明。” 晋宁：“反正没你那么蠢。” 时广湖微不可查叹气：“好了别闹了，感染者不是一件小事，小心行事。” “那你怎么确认我们就一定不是异能者呢？” 三人同时看向苏世晏，虽然都戴着头盔，但仅从微小的弧度都能看出，他们有一瞬的愣怔。 许玖同样扭头看她，其余人或许不知隐情，但她是知道的，许玖是惊讶于方世晏敢于质问的胆力，同样也侧方面帮她问出了疑惑。 方世晏目光灼灼：“你也说了不是绝对的概率。” 晋宁蹙眉，偏远军区的人类常识都已经这么低了吗？ 晋宁：“异能者的出现万里挑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总区专门研发的检测异能者系统分发至36个军区，定时定点每隔段时间都会对所有人检测，只要出现一个，会有专人派送到首都培养，绝不会有遗留。” 方世晏定定看着眼前所有人，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重磅：“谁能保证仪器就是百分百正确的，说到底机械之类的东西，总会出故障的不是吗。” 无人看见的头盔之下，晋宁的脸色变得难看。 时广湖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你们是不是异能者我们尚未可知，但是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是不知道，但是……”方世晏撇头看了眼许玖，这一眼给许玖看懵了，如果不是滋滋说系统的异能还没发下来，她真要以为是自己觉醒了。 时广湖：“你们是不是感染者，很快就有答案了。” 方世晏无话可说。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那名医生打开检测器仔细看了看，过了会他站起身宣告：“指标一切正常，他们没有被感染。”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许玖二人。 怎么会如此。 晋宁和霍国安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可思议和匪夷所思。 许玖早有预料，她肯定还没觉醒异能，那方世晏会是什么异能。 治愈型的吗？还是…… 时广湖向旁边走了两步问：“不会出错吗？” 医生单手叉腰，直视对方道：“你在质疑仪器？还是质疑我。” “……” 短短二十几分钟内，时广湖没想到会被自己人一记回旋镖扎中眉心。 “当然都不是。”他痛苦般揉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这种事关乎到什么。” “这确实是头一次见，我不知道她们身上经历了什么，但是我能担保的是她们绝对没有被感染。”看时广湖还在犹豫，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意外本来就无法预测，你我还经历的少了吗。” 意外…… 时广湖垂手，一场因为意外而造成的灾难一幕幕画面不可控制在眼前播放。 过会他声音嘶哑缓缓说道：“有些意外不可预测，但是可以断绝风险。” 医生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但是他打心眼里反对这种宁愿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的想法，这跟艾陌人有什么区别，他想了几秒后，委婉提到一个人：“这次任务瞿白仇也来了，先把她们带回军区吧。” “……” 时广湖紧蹙着眉不说话，医生拦在他身前，手按在他肩上：“我们这么多人在，不会出意外的。” “……” 医生又说：“她们，还是个学生。” 时广湖微不可查叹息，最终妥协了。 两人的声音都比较小，许玖压根没听到任何东西，几分钟后突然感受到身上的冰正在慢慢融化，汽化直至消失。 时广湖走过来，脚步略显得沉重：“你叫方世晏？还有你…？”他的眼神从方世晏身上流转到她身上，随即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许玖反应过来她还穿着那位好兄弟的衣服，主动说：“我叫许玖。” “许玖……”时广湖念了一遍，随即说道：“跟我们走吧。” 许玖和方世晏在几位军人的簇拥下，上了机舱，紧随其后的是医护人员和两位学生，最后才是那位叫时广湖。 在盯着他们全部上齐后他侧身回望，浓重护目镜下，谁也不知他是什么样目光。 “先回第36区指挥中心会合。” “是！” 时广湖摘下头盔，露出全部相貌——被完全推平的头发看不出任何造型，显得原本就刚硬的五官线条更加不好惹。 他一边下达指令，一边指挥纪律。 许玖两人被引到机舱内部坐下，其余人都按部就班的干自己的活，很快全部就位。 在机舱门关闭时刻，十来个人几乎同一时间摘下了头盔，许玖首先注意的是那两位学生。 晋宁干净利落的齐肩短发飒气十足，目光扫过去绝对不会有人会忽视她冷艳出挑的长相；而霍国安看起来就没有她精致，但也是绝对称得上上佳，发型很像许玖见过美式前刺，五官中霸道里带着痞气，看着还是聪明相。 最后许玖注意到的是，那位带头的医生，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男子，单从相貌来看并看不出年龄，但从气质来看十分的神秘？ 许玖又转回来看方世晏，果然，还是她好看一点。 方世晏不明所以，对她微笑：“你在看什么？” 许玖回：“没看什么，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你不好奇他们长什么样子吗，一个个都捂的那么严实。” “在这里很少人会关注这种小事情吧。”方世晏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说出的话也很轻：“我们都会在想怎么活下去。” 许玖当是她死里逃生的感慨：“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跟上我这么个开挂的老大，包的。 就在这时，那两位学生也被引到许玖对面坐下，各自互相打量对方，但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飞行器启动了。 许玖坐在窗边，将底下的情景尽收眼底，随着飞行器越飞越高，从只能看到一座小小的学校到纵观整座城市。 触目所及，满目苍夷，许玖不知道这座城市原本的样貌，但现在，只剩灰败的废墟。 许玖情不自禁问了句：“他们怎么办？” “他们都死了。” 许玖回头看到晋宁在闭目养神，回答的自然是霍国安。 许玖当然知道，只是她问的是另一个：“我说的是这么多…尸体放任不管吗？”死去的人，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更何况是在战场上枉死的百姓，一个国家人民最沉痛的记忆。 这是她在原世界根深蒂固的思想。 “当然不会，艾陌人侵略过的地方必定会受到污染。”霍国安的语气平静：“一片被感染的土地，军区不会允许存在的。” 不允许？存在？ “时老师自有判断。” 许玖看向另一边。 飞行器的空间并不算很大，他们离那几个军人也只有几米的距离，那边断断续续传来讨论的声音。 许玖大概听到： “已全部撤离……” “目标已确认…” “可实行摧毁目标。” 时广湖的脸紧绷着，沉凝片刻后说道：“发射。”声音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冰冷和狠绝。 许玖还没反应过来，底下突然亮起一团刺眼的白光，几乎是本能反应，用手捂住双眼。 十几秒后，整耳欲聋的声响穿到她的耳朵里，透过指缝猩红刺目火光炸开一朵蘑菇云，在她眼里。 她知道，摧毁是什么了。 同时整个机舱轻微晃动了几下，许玖缓缓放下手，她的眼睛还不太适应这样的强光，但是…… 一座城市，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玖才彻底回过神，再次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十几张不同的脸上又很相似，无一例外皆是面无表情。 没有悲伤，没有沉痛，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 许玖突然问道，声音发哑：“你们都多大了。” 晋宁抬眉不解，但还是回道：“十七。” 霍国安附和道：“一样。” 太年轻了，什么样的经历让在这样年纪的人脸上，看到如出一辙的死气沉沉。 “你们……不害怕吗？” 还都是十几岁的小孩。 “害怕？”晋宁像是不理解这个词一样。 旁边的霍国安露出同样的表情：“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们害不害怕。” “我们从出生起，就是这样了。” 许玖沉默。 世界果然有壁。 第4章 第 4 章 “哦～”许玖不经意问道：“你们都出生在首都，从小受军区的培养，是他们教你们的？” 霍国安：“是，也不完全是，我在十五岁的时候觉醒的异能，之后才去的军区，在此之前都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错误的教育方式果然影响新一代，许玖暗自腹语。 方世晏突然插进话：“你…有父母？” 额，如果不是方世晏的语气十分认真，那一刹许玖真的以为她在骂人。但她的后一句，却出乎意料。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有父母，但是，”方世晏顿了顿，换了种说法：“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 许玖愣怔，她很想说她也没有见过，但是碍于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万一原主她有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多说多错，所以她选择先听后发言。 “我身边的同学都是没有见过父母。” 许玖吃惊，都？难道那是个福利院？ 不，不可能，许玖掐灭这个想法。从一开始方世晏在听到霍国安脱口而出的“爸妈”表现出的意外，不可思议，而她强调的“没有见过”或许跟她认为的孤儿，弃婴的没有见过的父母想法完全不一致，很有可能是“父母”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只是一种概念，“现实存在”这一说法在她的世界里只存在听说，幻想中。 而且从她概括的范围来看这整座学校极有可能都是这样的学生，什么样的情况会导致这样概念出来。 霍国安此刻表现出一点也不意外：“很正常。” 许玖震惊！这算正常？ 难道这个世界已经进化到人人都是孙悟空，可以从石头蹦出来？ 霍国安：“我听说，偏远军区的一部分孩子是从第一军区出来的。他们出生有专门的饲养员，等待长到一定的年龄就会送到各个人类稀少的军区放养，长大，然后参加工作劳动。” 许玖没憋住，转头问他：“那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生产婴儿。”虽然“生产”这一词用在这里属实有点奇怪，但是许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 从霍国安的口中说出来，很明显就是一个恐怖的生物实验工厂啊！ 霍国安摇头：“不知道，军区的所有人对那里都保持高度的……警惕。” 他说是在长到一定的年龄会被送出去，按理来说人类开始储存记忆的年纪在五到六岁，这个时候也正好差不多到自主动手的能力，如果完全放养也应该在此基础上多个几岁，所以那时候方世晏应该是有记忆。 许玖问她：“你没有印象吗？” 方世晏想了想，道：“没有。” “不过。” 霍国安话锋一转，许玖以为他是有补充的细节，等着他下一句。 “我和晋宁第一次跟老师参与实战，还是头次见到像她这样的。” “什么意思。”许玖无语失笑：“头一次见到没有父母的孩子？” “嗯嗯。”霍国安还挺诚恳的：“我所知道的，第一军区没有。” …… 以许玖看过的末日小说来看，大概猜测到一些可能。 这个星球在顷刻间遭受到毁灭性打击的时候，人是最脆弱的，所以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力资源和劳动力，社会无法正常运行，人类的繁衍受到了阻碍就会灭绝，所以他们想出了“自产”。 而这种需要长达十几年周期才能慢慢恢复，但是，人不断的在死去，自然繁衍远远赶不上被杀死的速度，于是渐渐的产生了生产“人类”，成为这个星球延续生存的方式。 也就是方世晏口中的“知道”，但没有“见过”的概念。 而她所“知道”的父母又是什么呢。 而霍国安从一开始表现出积极的聊天，只是因为好奇吃瓜？许玖还真当他是性格开朗型，现在瞬间失去唠嗑的**，暗自吐槽：这个男生的情商简直是一整个刚果盆地。 许玖忽然有点心疼，一个因为繁衍的理由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整个星球把他当做工具，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没有作为正常人的思想，如同木头一样。 方世晏忽然自言：“有机会我还挺想见的。” 偏偏这个木头，生出了心智。 焉掉的许玖手撑着脑袋，看似假寐，心里头全是戏。 滋滋啊，滋滋，快上线吧！ 我再也不嫌弃你了，在这个世界就咱俩能说上话了，快救救我…… 姐妹真的hold不住了…… Halp me……（颤音……） “到了。” 许玖睁开眼，是坐在她对面的晋宁在说话。 她下意识去看窗外，一个如蜘蛛网盘绕形状的大型城市映入眼帘，而他们现处的位置位于最外城的城墙最上方高几十米，由此缓步移进，有连接第二座城墙的天桥，底下能看到稀疏的人流穿梭，这个天桥的距离起码有几百米，其间有一个盘口巨大的桥墩子。 随着越来越近，许玖看清桥墩子有分布十分规律的窗口，不仅桥墩子，还有外层或者说，这全部四层墙面都有大小分布一致的窗口，而外层的建筑由矮及第至高，到最中心的主城上到百米，一座宏伟的建筑大楼。 霍国安惊叹：“蜘蛛网建筑的城市。” “这不是城市，这一整座城都是军事基地。”晋宁手肘搭在窗台：“第36军区位于最西南北，是边防最后一个军事基地，除开北部和西部荒原地区，每个方向都有靠近的军区基地，它是最后一个军区也是最至关重要的，因为它代表我们最后的防线。所以它的防御是全基地做的最好的。” “外城分为四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防御机制。哪怕到绝境也有后路。” 霍国安：“又在背课文。”他贴近窗口瞧见了下面驻守的军人，感慨道：“阿晋，你说以后我们会去哪个军区。” 晋宁回头阖上眼：“在军校拿下第一名随你挑。” “那我要选第一军区，离家近。” “这次就输了所以来了36军区，还做梦呢。” “切。我这次只是大意被偷袭了！” 许玖默默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其中不经意流露出对家的留念，此时此刻才能切实感受到他们本来作为正常学生应该有的样子。 飞行器在城中心广场停落。 走下来后，许玖看见正前方站了十来个人，拥簇在一团，很安静谁也没开口说话，见到他们齐步靠近。 “看样子，他们先到了。” 一个男生从众人身后走出，两边的人自动散开为他开路，就这样慢慢走到人前来。 他的位置逆光看不清长相，额前剪碎发刘海发尾偏长发，发尾自然垂落在肩不长不短刚刚好，看不出一丝的女性特征，反而更添几分英气。他的身型极度的修长，像是游戏里拿黄金数字比例一比一精准刻画出的身材曲线，走路的步子缓且雅，气质中却揉杂着柔韧。 许玖的目光随着他移动。 与此同时晋宁和霍国安小步跑过去，叫了声：“队长。” 那个男生颔首，眉眼如沉静的湖水一般，冷而柔，他没有出声应答，而是缓步走过来，精致的五官暴露在夕阳一缕光辉中，折射在冷白皮肤上的光仿佛没有温度的太阳。 他站定在许玖左斜方，能看清到右边侧脸以及跟他们相同校服上胸口上的名字。 瞿白仇。 许玖思索他名字最后一个字是念chou，还是qiu时，一阵风吹过晃动他的头发，她看到这个男生浓厚黑发中有几缕极为明显的灰白色发在耳后。 染的？还是自然的？ 好奇心一个叠上又一个。 霍国安和晋宁的状态在这个男生出现开始而变得松弛，尤其是霍国安小动作不断在他后面左瞧右瞧似乎在找谁，没发现目标想开口问，却被时广湖截话：“秦楼和苏越呢。” 瞿白仇回答：“苏越身体不舒服，秦楼陪他去休息了。” 时广湖的神色变得紧张：“你们受到艾陌人的攻击？” 瞿白仇：“不是。” 时广湖：“那是怎么了。” “时老师你就不懂了。”霍国安哼笑：“苏少爷娇生惯养的体质，一出首都就水土不服身体过敏，肯定是找借口偷懒去了。” 在学校都是一个小队的，朝夕相处惯了，就连一贯高冷自持的晋宁都插科打诨：“嗯，就连秦楼都找“苏越”这个借口陪同偷懒。” 两人齐声：“一定要好好罚他们。” 十几人的团队轰然散出笑声，就连紧绷着的时广湖，不由松了脸部肌肉。 许玖不懂他们在笑什么，如同被隔离开来的人，正在发散思维，那位年轻的男生忽然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许玖有片刻的不自在，但马上像是证明什么般跟他对视，看似大大方方的任由对方打量。 许玖没有细数，也许过了几秒或者是十几秒，瞿白仇的目光才算是收回。 随后，瞿白仇一句话石破天惊：“这两位异能者的能力很特殊。” 众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 滋啦啦……滋……… 与此同时许玖的大脑窜过一长串电流声，她不由的皱眉忍耐。 在她没看见的同时，瞿白仇敏锐捕捉到异样，神色变了变，重而看向她。 旁边的时广湖追问：“能探出是什么异能吗？” 瞿白仇的异能有些复杂，或者说超乎常人，如果说一个人能生出一个异能已经是万里挑一的强者，而他是强者中的天才，因为他被检测出有两个异能，一个拥有空间控制能力，另一个异能具有精神控制——感知。 他可以仅凭眼神对视感知到对方异能波动，能判断出异能之间细微的变化，所以瞿白仇经常用于检测异能者之间的能力和薄弱点，只是这一技能只能对异能者有用。 对艾陌人毫无作用，所以他也常被人嘲讽，反向的刺剑——用于背刺自己人能力，不如没有。 刚刚瞿白仇只是瞥了一眼，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应，他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能力，所以：“还不确定，我需要再仔细看看。” 他需要一些肢体接触，皮肉相连有绝对的正确值。 而此时的许玖脑子乱糟糟的一片，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对于瞿白仇说的话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只见眼前一个男性的身影逐步靠近，站定在她面前一臂的距离。 许玖还在迷惑，脑子里的电流声滋啦的乱窜，瞿白仇伸出手，中指指尖触碰到许玖眉心刹那—— 一股说不上来的暖流席卷而来，如一圈圈水纹波动顷刻间横扫她大脑全部的意识。又像是被触手缠绕，她下意识抗拒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不断的想甩开，但是那些触手争先恐后的追上来，其中一只极为灵活，目标性很强拨动了一根筋。 电流感的酥麻侵占了全身。 突然，许玖瞪大了双眼。 瞿白仇眼神闪过一丝骇异。 哔—— 几小时之前被强制关机的滋滋闹哄哄的声音在许玖脑子里炸开： —许玖！— —终于！我们可以连上线了！— 许玖真想一把拔掉他的声带。 —这是哪，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滋滋：哎，好多系统的信息提示，我看看。 脑子里嘈杂刺耳的声音终于退去，许玖缓过神，猝不及防跟瞿白仇对视上，一张陌生俊美的脸映入眼帘，她下意识挥开对方的手：“这是在干什么。” 瞿白仇脸色如常，不动如山收回手：“我在帮你看你的异能属性。” 许玖的目光下意识追向他的右手，额前残留的余温像是灼烧一般。 这种感觉说不上被冒犯，但也绝对称不上能接受，但许玖表面不显，客气回了句：“谢谢了。” 瞿白仇：“不客气。”转身背对她。 再次面向时广湖，霍国安他们，都在追问：“是什么属性？” 瞿白仇没有立即回答，垂眸右手中指与大拇指不自觉的摩挲，他刚刚察觉到从来没触碰过的异能，但那能量如抽丝剥茧一瞬间消失，不留一丝痕迹，许是他错了？ 而许玖还在脑海里跟滋滋说话：发什么东西了，刚刚我脑子像是被轰炸了一样。 —好多好多，一些人物资料，城市分布什么的。— 滋滋翻信息的动作快到残影，突然激动的说：许玖，有一封是系统发送给你的异能下来了！ 许玖问：是什么？ —我看看……我去怎么回事居然是……— 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许玖的心被滋滋这一惊一乍的语气提了起来。 众人也同时盯着瞿白仇。 能让他不确定的事情这是头一遭。 “头一次遇到，那种感觉……”瞿白仇回味，指尖触及时遍布四肢百骸的舒适，仿佛所有的伤痕被抚平，焕然新生如新生婴儿的稚嫩：“应该是……” “治疗型。” —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