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白切黑怎么办?》 第1章 谁懂!初次见面被老婆秒了 迎星街。 一家装修华丽餐厅的卡座内,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正无聊把玩装着半杯红酒的玻璃高脚杯。 陡然,身后卡座几人的声音拔高,似乎是提到让几人感兴趣的话题,叽叽喳喳个不停。 “真的假的?谁啊?活着从十二层神墟那个神使通关率为百分之零的副本出来了?”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老手,还是双S级别的闯关者。” 闻言,其中几人的一个女生反驳道:“双S级别的闯关者又怎么样?那个副本不乏有双S级和SSS级的闯关者陨落,况且现在也没听说传来什么消息?估摸着是有人散播谣言,想要有人为那百分之一的机率争的头破血流。 毕竟‘神谕之庭’副本一旦失败现实中就会死亡,但是通过奖励更是重量级,神级武器,谁不垂涎?” “你这话也不完全对,据可靠消息来源,那个神使叫江烬白,实力非常强大,长得比神还要漂亮。” “而且那神级武器……” …… 傅弈痕静静地听几人谈论许久,心中也不禁思索起来,却是何他们关注的不同。 手指轻敲点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叩叩”声响。 忽然,他轻嗤一声,琥珀色瞳孔发出异样的光彩。 比神还要好看?那得去瞧瞧,看看顺便能不能拐到手,给无聊的时间打发打发。 规定好大概计划,起身迈开那比桌子还要高上一截的大长腿往收银台而去。 结账时,傅弈痕不经起了逗弄人的恶劣心思。 他的声音清朗纯净带着一丝懒散,从容一笑:“小姐姐,在这里开启蓝牙,能连接你的心吗?” 被逗弄的人显然职业素养过硬,没有脸红也没有慌张,职业微笑开口:“这位先生,如您所见并不能,请您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傅弈痕依然保持微笑,完全没有被揭穿的尴尬,挑眉:“抱歉,美丽的小姐,是我唐突了,后会有期。” “欢迎下次光临,先生。” —— 出门后,傅弈痕右拐向着餐厅反方向来到公园一处寂静地凉亭坐下,并在心中呼唉系统。 〖1952,传送去十二神墟“浮空”。〗 系统毫无感情的提示音传进傅弈痕耳朵里。 〖叮咚,正在传送中,请宿主做好准备,三,二……〗 进入副本后,每个人都会有专属系统,并且可带以副本到现实中。 通往其余神墟的方法,只有通关所在神虚的全部关卡挑战方可让系统进行传送,且实力还要达到3S级别。 倏然,傅弈痕只觉阵阵白光闪过。 一分钟后。 他被传送至“浮空”神墟内的一座镇子门口。 此时为月上中天,镇子中只有零星的几处散发着光亮。 还来不及吐槽系统传送时造成的眩晕感和呕吐,就发现眼前的镇子过于安静,让人害怕,不禁警觉起来。 他越往深处走,一个人也没遇上,只觉越不对劲,就算休息,也不至于如此。 傅弈痕只能赶紧找还在营业的旅馆办理入住。 期间,他一直旁敲侧击的问前台镇子的基本情况,却都被含糊应付,交谈到后面,发现答案都是大差不差就没有继续追问。 但是他并不关心这些,现在最让他关心的是神使——江烬白。 思及此,他躺在床上,开始规划起明天的计划。 内心不断腹诽,“真麻烦,要不是必须通关永夜副本中十二个副本的任意一个才能去‘神谕之庭’,不然他立马窜到神使的面前,问他谈恋爱吗?” 困意渐渐袭来,不侵扰傅弈痕的神经,终是没能抵抗住,沉沉睡去。 …… 待傅弈痕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他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往脸浇去,瞬间清醒。 “咚咚咚”门被突然敲响。 紧接着一道女声从门外传进来,“客人,您醒了吗?早餐已为您送达,您方便开下门吗?” 傅弈痕用毛巾擦去脸上多余的水珠,快步开门,从餐车取下自己的那份。 边吃边在心里互唤系统,让它调取永夜副本的十二个副本参考去通关哪个。 最终,他选取了末尾的“谎林”副本。 系统1952调出副本信息: 【副本名称:谎林】 【危险等级:SS】 【通关率:1%】 【玩家迷失在一片会说话的森林中。每一棵树、每一只鸟都在诉说“真相”,但这些“真相”互相矛盾、似是而非或充满恶意引导。玩家必须根据这些信息做出关键抉择(选择道路、信任对象)。】 系统冷冽的机械嗓音道:“宿主确定选择此副本?” 傅弈痕平静按下确认键,几个呼吸的瞬间,他便到了一处森林。 四周静谧无比,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带来些许沙沙的声音,让人感到环境的宁静。 越往森林深处走,便隐隐约约能够听见若有若无说话的声音。 刹那间,一只矫健的黑虎通体覆盖幽蓝色鳞甲,背生一对漆黑如夜的双翼,双眼闪着嗜血的红光回傅弈痕袭来。 他及时闪躲,避开致命一击,正准备召唤武器反击时,一道银芒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他和黑虎袭来,顿时双双陨命。 系统不带一丝起伏残忍宣布傅弈痕参加副本以来第一失败:“副本‘谎林’通关失败,精神冲击百分之二十。” 从副本出来后,傅弈痕嘴角微扬,整个人冒着要恋爱的泡泡,因为他看到让他一见钟情的人。 雾蓝色的长头发,那双与头发相同色系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坠入他的心海,激起层层涟漪,心跳越来越急促,来势汹汹。 第2章 拐NPC? 此时。 “谎林”副本中处理完入侵者的江烬白,后知后觉才想被自己误杀掉的人,仅仅是一瞬又被压下,抛之脑后。 他脚下浮现淡金色法阵,呼吸间传送至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前。 江烬白收起拒人千里之外的脸,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他保持姿态,缓步走进宫殿。 沉重的、包裹着金箔的橡木巨门敞开着,门扉上雕刻着象征驱逐黑暗的日轮与翱翔天际的金羽飞鹰。踏入神殿的瞬间,并非进入一片死寂的阴影,而是沐浴在一种无处不在,温和而明亮的光芒之中。光线并非仅来自高窗——尽管那些镶嵌着彩色琉璃的巨大拱窗已让阳光如圣泉般流淌而入——更仿佛源于每一寸精心打磨的石壁本身。 黑色鎏金广袖长袍随着他单膝跪地的动作落在白玉般的地板上,显得格格不入,他手搭在左胸口上。 “主人,入侵者已铲除。” 他的声音清冷温润,如清澈的溪水般,柔柔流淌。 虽然笑着但眼中并无笑意,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又迅速变换。 羲烬抬眸凝视他,掩饰不住的温柔,磁性浑厚的嗓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江烬白光洁白皙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兴奋。 “主人,我最近发现了好玩的玩具,想好好的跟他‘玩玩’。” 羲烬闻言并没有马上答应,脸上的笑容逐渐沉下去,眼神变得有些黏腻。 一秒 二秒 三秒 …… 五十秒 五十一秒 …… “哦,是吗?” 江烬白没有回答。 羲烬打量着他,眼下的人还是一副恭顺样子,像是想通什么,“既然是你感兴趣,且就和他‘玩玩’也没什么。” 江烬白见目的达成,笑容又多了几分,起身告退离开宫殿。 这只是他最近不想见羲烬找的借口,想去副本中多待待。 他看向心脏的位置,这颗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心脏。 …… 旅馆中,傅弈痕已经把江烬白俊逸的面容想了不下八百遍,特别是他那双狐狸眼和右眼下红色泪痣,让人挥之不去,想亲。 要不副本失败后需要一天后才能重新进入,并且期间限制进入其他副本,他立马冲进找人,把人拐走。 为了打发无聊时间,又开始计划用最短的时间通关副本,并且在其中找人。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 —— 翌日。 墙壁时钟指向下午三点多,傅弈痕才慢悠悠起床收拾自己。 又半个小时后,他才唤出系统传送至“谎林”副本。 与上次传送地点不同,这次是在一个巨大的湖泊旁。 与此同时,江烬白也在往这边赶。 与他战斗的黑虎来自“暗渊”,是由三十六神墟所有人类包括神的**、贪婪与恶念而来,它们的目的是掠夺能量状大自身,除此它们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虎还有同伙,是一条被蓝色火焰包裹着的骨蛇,但也是被江烬白一刀砍死,尸骨沉入湖底,红色火焰未熄灭,他要去处理。 几个呼吸间,他出现在离湖泊不远处。 站在湖泊旁的傅弈痕全然未觉,手探入湖中,感受这湖的着古怪。 江烬白见此,召唤出武器“长恨”,是一把骨制镰刀,刀刃覆盖腐蚀黑雾。 正准备挥出白刃时,傅弈痕突然站起转身。 傅弈痕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脱口而出:“哈喽,结婚吗?”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音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挠人心弦。 江烬白闻言莞尔一笑:“不可以哦。” 话落,抬手挥出一道白刃向袭他袭去。 傅弈痕侧身射过,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他见江烬白还要继续功击,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别别别,我错了,祖宗,我没恶意。” 江烬白不回他,有些嫌恶看着握着他的那只手。 声音冷冽道:“松手!不然杀了你!” 傅弈痕被小小震慑到,乖乖松了手。 又厚脸皮邀请:“那个啥,结个盟一起通关吗?” 江烬白冷冷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觉得我需要?” 他尴尬打趣:“哈哈哈,你放心我觉对不拖后腿,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小怪,斗得过boss……” 江烬白听着眼前人极力推销自己,并且把他认为是玩家,突然他就想到一个非常好玩的绝妙计划。 他脸色缓和下来,“可以,你要是拖后腿,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傅弈痕稍稍放心下心,第一步成功接近对方。 江烬白走到湖边,将手伸进去,覆盖在蛇骨上的红色火焰被一道蓝色流光包围直至熄灭。 第3章 嘴这么毒的吗? “你在干嘛?洗手吗?这么嫌弃我?”傅弈痕一脸不可置信,他帅的这么人神共愤,竟然被嫌弃了! 被嫌弃了? 江烬白挂起一个温和的笑容,他不介意在这个新奇的玩具面前伪,“没有,来的路上手弄脏了。” 傅弈痕被这笑容晃了一眼,对面人那雾蓝色的狐狸眼很是迷人,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他内心忍不住大嚎: “啊啊啊,老婆,老婆,好想亲死他……” 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叫啥?” “我是傅弈痕。” “江烬白。” 阳光悄然落在身穿黑色鎏金长袍的江烬白身上,给他增添一丝神圣感。 “……” 傅弈痕眼中闪过惊艳,又极快掩饰下,“既然如此,那我们尽快通关这个副本。” 江烬白不想答应,他可以直接出去,但又好奇在这个充满谎言的副本中,他会怎样通关。 “好,走吧。” …… 他们踏入一片异常寂静的林地。参天古木扭曲盘绕,枝叶间漏下的光斑在地面形成诡异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苔藓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的腐朽气息。突然,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地底的声音,在四周的树林间里隆隆回荡,无法辨别源头: ?“所听非真实...……所听非真实……行路者,止步于此!前方三径,皆为死路。勿听勿言,静默方得生……”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古老的戒律。 他闻言轻蔑地笑了,召唤出“逆命”让它变化成唐氏长刀,“哼,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傅弈痕语气兴奋朝江烬白道:“要一起杀穿副本吗?” 江烬白看着他满脸兴奋与期待的模样,唇角勾起:“好。” 越往里走,越是寂静。 一分钟后,他们遇到岔路口,路口左右都有两棵枝繁叶茂高大的树。 左边的树声音温和:“旅人,右边的路通向毒沼,只有左边通向安全道路。” 右边的树声音急促:“别信他!左边布满尖刺陷阱,右边才是出路!” …… 两边争执不休。 傅弈痕与江烬白对视,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傅弈痕挥刀拦腰劈开左边的树,另一个也挥刀将右边的劈断。 现下又面一个新抉择,走哪条路。 此时,一只闪烁着微弱绿光,区别于其他色彩艳丽的鸟。 在他们头顶盘旋,欢快嗓音从它嘴里蹦出来:“跟着我走,就能通关。” 傅弈痕不信,“哦?那你下来。” 江烬白退一步到阴暗处,静静看着。 此刻他眸底阴沉,俊美五官泛着冷意,眼眸深处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 那只盘旋的鸟向傅弈痕的方向俯冲下来,距离半米时它扇动翅膀停在他面前。 “跟我走吗?” 傅弈痕笑容灿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捏住了它,并逐渐加重力气。 它顿时挣扎,“你放开我,我可是正义的使者,杀了我你会被诅咒的。” 傅弈痕露出无辜的表情转头白江烬白看去。 刹那间他换上温和笑容,微微颔首。 傅弈痕残忍道:“天太冷,多盖点土,别瞎蹦跶。” 下一刻,被镶嵌进劈开的树杆里。 第4章 嗯?老婆怎么有点像男鬼? 江烬白没想到这人嘴毒,下手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带着无辜的笑问向傅弈痕:“你把它杀了,现在该走哪条路呢?” 傅弈痕邪肆一笑:“当然是随便走,然后杀出去。” 他低头有些不明白,明明前不久对他还是冷冰冰的,现在却用着一副天真无辜的面对着,是因为是盟友,才展露出来,虽然他喜欢这人,但还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江烬白见他这幅沉思的样子,心里摸索起其他盘法。 他不是没看出这人对他的喜欢,原本是想当无聊消遣时的“宠物”,现在他又有想到一个好玩的,刻骨铭心的爱是什么样?他很想看看。 他眸中含起笑意,狐狸眼直勾勾看着他,“那走右边,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傅弈痕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吱吱唔唔回答:“好……都听你的。” 闻言,江烬白笑意更深,眼中透出一丝意味深长。 那让他献上自己的心脏,也会乖乖听话吗? …… 他们才走两三步,周围大大小小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蛊惑人走向危。 它们都在急切地向两人诉说着“真相”,声音或温和、或尖锐、或充满威严: “旅人!走左边的小径,它是通往自由唯一安全的路!右边是死亡沼泽!”一棵枝干扭曲的老橡树嗡嗡地说。 “嘻嘻!别听那老糊涂的!右边才是生机!左边有饥饿的藤妖在等你呢!” 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在橡树枝头跳跃尖叫。 “信任那只红羽的旅莺,她是森林的良心小心那只黑鸦,它是谎言的化身……” 一株纤细的白桦树发出沙沙的耳语。 “嘎!蠢货!白桦最会说甜蜜的谎言!听我的,直走,穿过荆棘,宝藏就在眼前!” 一只羽毛黯淡的乌鸦在不远处的枯枝上嘶哑地反驳。 空气仿佛都因互相撕扯的“真相”而变得粘稠压抑。阳光被茂密的、窃窃私语的树冠割裂,光影斑驳陆离,更添几分不安。脚下的路模糊不清,被苔藓和落叶覆盖,指向多个似是而非的方向。 ?藤蔓路旁的柳树:? “沙沙……充满阳光的道路才是明智之选…藤蔓会缠住你……灌木里有毒刺……” ?充满光明道路上方的喜鹊:? “喳喳!别信老树!这边最快!灌木是死路!藤蔓有猛兽!” 傅弈痕被吵的不耐烦,他选择先怼后在通通劈了。 “哎哟喂,您这金口一开,真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瞬间照亮了我这愚昧无知的小脑瓜啊!我是不懂,毕竟我这点浅薄的知识储备……” “您这么懂,想必是师从仓颉学过甲骨文,还是蹲过霍金教授的车库听过弦理论啊?麻烦您老人家受累,用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听懂的语言,掰开了揉碎了,再稍微点拨点拨我们这些‘瞎说’的可怜虫?” …… 简直不输菜市场门口大妈们的混战。 江烬白不忍直视,被吵的也有一些头疼。 他眉眼温柔,顺手召唤出武器,声线柔和朝傅弈痕道:“乖,听话,别说了,不然……会坏掉的哦。” 傅弈痕只觉自己仿佛被深渊凝视般浑身战栗。 啊哦,感觉老婆有点有点男鬼怎么办? —— (怼人的,是搜的,因为作者不会怼人( ?? ﹏ ?? )) 第5章 暗中添“乱” 江烬白话罢,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傅弈痕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掩饰刚才的窘迫。 “……” 江烬白:“走吧,这儿的动静已经惊动它了。” 副本通关的方式无非二种: 第一种,你有实力直接杀出去。 第二种,按照规则,动动脑子,然后杀出去。 显然他们是第一种。 如果刚才他们刚才被谎言蛊惑,就会变成这里的“养料”。 两人一路无话。 傅弈痕在心中还是忍不住震惊江烬白变换情绪的速度好快,跟川剧变脸有一拼。 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极度危险,但是他更兴奋了。 片刻后,两人越靠近中心地带,时间仿佛被浓稠的绿意凝固,脚下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绵软而富有弹性,每一步都陷进去半寸,发出细微沉闷的“噗噗”声。 参天的巨木沉默着,它们虬结的根系如青铜铸就的蟒蛇,深深扎进铺满腐殖质的松软土地里,散发出潮湿泥土混合着朽木与菌类特有的,略带腥甜的醇厚气息。 两人站在断崖上,看向不远处,一片巨大古树环绕的圆形空地,中央有一棵看着散发腐朽气息,根部缠绕着发亮符文的巨大枯树。符文组成一道门扉,似乎需要特定顺序激活才能开启通往的出口。空地边缘有若干石碑,刻着残缺的古语。 傅弈痕:“走那边,那边有条小道可以直通。” 江烬白也没可气,径直向小道走去。 侍他们一走近,枯树本身苍老痛苦的声音炸响:? “救我……激活符文的顺序是‘生命——水流——火焰——大地’……错误的顺序会唤醒守卫……只有按我说的才能安全离开……” ?枯树旁妖艳的食人花模仿甜美声音连忙开口:? “亲爱的~别信那枯木!它在骗你!正确顺序是‘火焰——大地——生命——水流’!相信我,我能感觉到能量!” ?空中盘旋的猎鹰发出冷静锐利的声音:? “枯树已死,声音是寄生藤蔓伪装的。食人花只想让你触发陷阱捕食你。观察石碑,答案在古老的语言中。” 角落不起眼苔藓下的甲虫细微的声音,需靠近:? “嗡嗡……猎鹰…唯一……说实话的……石碑……刻着……谎言……对照……鸟鸣……” 傅弈痕打算叫江烬白一起帮忙时,却看到他含笑:“傅弈痕,你和它们是一伙的吗?我现在很怀疑,毕竟这一路太顺了。” 傅弈痕笑容僵在脸上,然后又使劲摇头:“不,我和它们不是……太顺了,只能说明我们俩太强了……” “……” 在傅弈痕解释的时间里,江烬白按照枯数所说的激活符文顺序。 瞬间,一个由腐烂根须包裹着的高大巨人出现,腐烂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江烬白皱眉,不喜欢这个味道,他淡漠一笑:“那好,那就请证明一下。” 傅弈痕感觉像是被人挖了坑,自己还要上赶着去跳。 江烬白在话说完的瞬间就跳到了枯树上,他眼帘慵懒地半垂着,白色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眼波流转间,瞳孔深处仿佛蕴着幽深的漩涡,又像是摇晃的烛火,光影迷离。 他的视线黏稠而缓慢地拂过傅弈痕的脸。 傅弈痕只能被动反击和防御,手中紧紧握着由“逆命”变化得唐氏长刀。 要是让与傅弈痕通过关的人看见此场景,他们简直会惊掉下巴,堂堂3s级别的闯关者被小boss压着打。 这里面也少不了江烬白的助功,在打起来没多久时,他暗中操控枯树的根须,给傅弈痕制造“麻烦”。 这些根须粗细不一,最细的如钢缆,最粗的堪比壮汉腰身。它们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棕色,覆盖着厚厚的、湿滑的腐烂苔藓和菌斑,散发出荧荧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幽绿磷光。 无数细小的,如同霉菌菌丝般的白色丝线缠绕其上,随着根须的每一次蠕动而飘荡,如同亡者的发丝。 长刀精准地切入冲在最前面的三根粗壮根须。 没有金铁交鸣的铿锵,只有一种令人牙酸心悸的,切入湿透烂木和坚韧纤维的沉闷撕裂声!刀锋上传来的阻力先是凝滞,如同切入厚重的橡胶轮胎,随即是纤维寸寸断裂的滞涩感,最后是势如破竹的畅快切割。 噗嗤!噗嗤!噗——嗤——! 污秽粘稠的黑血如同被刺破的压力囊,从断裂处呈扇形狂喷而出,腥臭的热气几乎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腐烂气息。 被斩断的半截根须如同被斩首的巨蟒,剧烈地抽搐,痉挛,在地面疯狂扭动拍打,每一次拍击都甩出大片腥臭的粘液,腐朽的木屑和闪烁磷光的菌斑。 断口处,蠕动的、如同蛆虫般的白色菌丝疯狂涌动,重新生长出根须。 傅弈痕得体力被一点一点消耗,他明白现在必须一招制敌,不然就会被耗死。 他无意中一撇,看到站在枯树上饶有性味盯着他的江烬白。 他猛然睁大眼睛,他知道该如何一招制敌了。 傅弈痕踩着一根根须,高高跃起,手中长刀上流转蓝紫色雷电。 他用尽全力,劈倒立在中央的那颗巨大枯树。 江烬白有些意外,没有他的插手,就算符文顺序错误,也只需要凭借着硬核实力击败“腐朽根须守卫,即可通关。 傅弈痕能想到把枯树劈倒,不乏为一个新奇的方式。 江烬白跃下,来到他身边,释然一笑:“期待日后并肩作战。” 傅弈痕还想问一会出去在哪见,系统通关的提示一响,开始倒计时传送出副本。 江烬白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冷冽温润的嗓音在倒计时的前一秒成功在他耳朵响应:“三日后,晚上,在副本‘神之贷’见。” 傅弈痕在旅馆床上喘了会气,毕竟刚才战斗差点把他累成狗。 但一想起江烬白的那一番话,又充满了干劲。 待脑子清明过来,开始了解副本“神之贷”。 —— (下个副本继续表演相爱相杀。) 第6章 信仰交易所 三日后。 —— “神之贷“副本,信仰交易所?。 这名字本身便带有一种亵渎的甜蜜。 宏伟殿堂的每一寸空间都在尖叫着“神圣”,又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铜臭与贪婪。 高耸的穹顶镶嵌着流转着虚假圣光的巨型水晶,光芒倾泻而下,照亮了无数根需数人合抱的鎏金巨柱。 柱身上缠绕的浮雕并非圣徒或天使,而是扭曲变形,做出顶礼膜拜状的各色人形生灵,神态痴愚狂热。 地面由光滑如镜的巨大黑曜石板铺就,光洁得能清晰映出踏入此地者那张**逐渐剥去伪装的脸。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熏香,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腐朽内脏般的甜腥气,那是灵魂被缓慢侵蚀的味道。 殿堂中央,悬浮着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神恩轮盘”。 轮盘由纯净的能量构成,璀璨夺目,核心却是一团无法看清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黑暗。 轮盘上清晰地划分出诱人的区块:?力量?(血红色的火焰图腾)、?智慧?(幽蓝色的脑神经回路)、?幸运?(金色的四叶草)、?健康?(碧绿的常春藤)、?寿命?(流淌的银色沙漏)。 轮盘前方,一座形似燃烧荆棘王冠的神座悬浮于空中,离地数尺。 王座散发出沉重的威压,令下方跪伏的身影显得愈发渺小。 神座之上,端坐着“大神”。 雾蓝色的长发,色泽宛如极地冰川深处折射的幽光,流淌至腰际,几缕发丝慵懒地拂过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 一双雾蓝色的眼眸,像是凝固了万载寒冰的湖面,空洞而深邃,眼底掠过一缕微妙的幽光,令人无法察觉。 那罕见的白色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更衬得右眼眼角那颗小小的,猩红欲滴的泪痣妖异夺目。 他穿着宽大的黑色鎏金广袖长袍,袍身上流淌着暗金色的、难以辨识含义的古老纹路,袖口与下摆处,用同样暗金色的丝线绣着精美却扭曲变形,仿佛随时会挣扎着活过来的光明纹章——一种对神圣最彻底的讽刺。 左耳垂上,一条小小的银质蛇形耳坠闪烁着冰冷的光,蛇吻紧闭,尾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上扬。他坐姿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操控全局的、令人窒息的冷漠。 身体周围弥漫着一圈肉眼可见的、细微的寒气漩涡——那是纯粹的,仿佛来自亡者国度的冰冷。 一把巨大的,森白色的骨镰“长恨”,形态狰狞,仿佛由某种洪荒巨兽的脊椎融合而成,静静地悬浮在神座一侧。 深邃的幽幽黑雾如同活物般在镰刃上无声翻滚、流淌,散发出腐蚀万物、抽离灵魂的致命气息。 那是神座权威最直观的暴力阐释。 这就是信仰交易所的主宰者,放贷“神恩”的神祇化身——江烬白。 神座下方,已跪伏着数批借贷者。交易在一种诡异而高效的秩序中进行着。 一个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的老者,颤抖着声音:“大……大神,求您再赐我十年寿命!我愿献上……我孙儿未来二十年健康的气运!”他脸上沟壑纵横,眼中是对死亡的极致恐惧和对生存的极度贪婪。 他膝行上前,虔诚叩首,额头重重砸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沉闷响声。 神座上传来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仿佛由无数人声叠合而成,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空洞回响,直接在灵魂深处震荡:“契约成立,献祭‘至亲之健康’,贷‘寿命十年’,烙印。” 神座微微亮起,一道微光射入老者眉心,老者脸上骤然浮现一丝痛苦,随即又被狂喜淹没。 一个披着残破法袍,眼神却闪烁着癫狂光芒的中年法师,贪婪地盯着轮盘上的“智慧”区块:“至高无上的存在!我愿抵押我‘感知七情六欲之能力’,换取足以破解上古禁咒的‘智慧’!为了力量,情感不过是累赘!”他的狂热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 “契约成立,献祭‘感知’,贷‘智慧碎片’,烙印。” 法师身体剧烈一震,眼中癫狂依旧,但那光芒深处,某种人性的温度骤然熄灭,变得如同两块冰冷的琉璃。 一个衣着华贵却面容憔悴,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妇人,急切地指向“幸运”:“大神!我愿将我家族三代积累的‘诚信之名’,不,将我亡夫留给我最珍贵的记忆!抵押给我吧!只要能让我赢下明天的豪赌,翻身!我什么都愿意!”她呼吸急促,手指因激动而痉挛。 “契约成立,献祭‘珍贵记忆’,贷‘强运一日’,烙印。”妇人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茫然,仿佛丢失了某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但很快又被赌徒的疯狂重新点燃。 神座上冰冷的声音如同律法,每一次宣判,都伴随着一道无形的枷锁重重落下,缠绕在借贷者的灵魂之上。 殿堂内弥漫着交易达成的轻微嗡鸣,以及枷锁落下的,只有灵魂能感知的沉重脆响。 贪婪的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流淌在光滑的黑曜石地面,倒映着上方轮盘虚假的圣光和神座上那张漠然绝艳的脸。 在这群被**扭曲的面孔中,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银灰色的短发桀骜不驯地翘着几缕,像挣扎着不肯熄灭的火苗。 凌厉的眉骨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懒洋洋地半睁着,眼尾天生带着点无辜的下垂感,却丝毫掩盖不了其深处鹰隼般的锐利锋芒。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玩世不恭的弧度,仿佛眼前这宏大诡异的景象不过是一场乏味的舞台剧。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紧身作战服,勾勒出精悍的线条,外面随意套着一件质感粗粝的黑色皮质短夹克,足蹬同色高帮作战靴。 脖子上一条简单的银色项链,坠子隐藏在衣领下,偶尔闪过一点微光。 正是傅弈痕。 他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姿态散漫地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却如同实质般穿透空气,牢牢锁定在神座之上——锁定在那张冰雕玉砌,毫无表情的脸上。 那眼神,与其说是敬畏或恐惧,不如说是一种极富侵略性的探究,混杂着毫不掩饰的,近乎灼热的兴趣。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向神座。 靴底踏在光滑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稳定,甚至带着点挑衅节奏的回响,在一片压抑的祈求声中显得异常突兀。 周围的借贷者下意识地让开一小片空地,带着惊疑和一丝隐秘的幸灾乐祸看向这个胆大包天的青年。 神座上空翻涌的寒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傅弈痕在距离神座约十步之遥——一个足够危险的距离停下。 他微微歪了歪头,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琥珀色的瞳孔清晰地映出神座上那个冰蓝色的身影。 “啧,”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堂的嗡鸣,带着一种独特的,慢悠悠的磁性沙哑,像砂纸轻轻擦过听者的神经,“看来看去,还是‘大神’您这里最热闹。上次在那个鬼林子(谎林)里,光顾着躲那些说不完的屁话,都没机会好好跟您……叙叙旧?” 他故意拖长了“叙叙旧”三个字,尾音上扬,充满了戏谑和毫不掩饰的撩拨,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扫过江烬白雾蓝的长发,雾蓝的眼眸,白色的睫毛,最终定格在那颗妖艳的猩红泪痣上。 神座上的江烬白,雕像般的面容没有丝毫波动。 雾蓝色的眼珠微微转动,冰冷的目光落在傅弈痕身上,如同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那彻骨的寒气似乎更浓郁了些。他并未开口,殿堂内回响的只有神恩轮盘旋转的低鸣和其他借贷者急促的呼吸。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傲慢的回应。 傅弈痕眼中锐芒一闪,脸上笑容却愈发灿烂,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兴味。 “行吧,大神架子大,理解。”他耸耸肩,仿佛毫不在意对方的漠视,目光转向那悬浮的巨大轮盘,手指随意地点了点代表“幸运”的金色四叶草区块,“看前面几位玩得挺大。我呢,要求不高,就来点实实在在的‘幸运’吧。”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江烬白脸上,慢悠悠地补充道,“持久点儿的。” 江烬白终于有了反应。 他白色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冰原上寒风的微澜。 冰冷空洞的声音直接在傅弈痕脑海中响起,如同冰锥刺入:“所求为何?代价几何?”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纯粹的交易询问。 傅弈痕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殿堂变幻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眼:“所求?当然是求个通关顺利,顺便……看场好戏呗。至于代价嘛……”他摸着下巴,眼神在江烬白身上转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近乎轻佻的打量,“我看大神您身边挺冷的,要不……我把这颗‘真心’押给您?热乎的,保证童叟无欺。”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语气半真半假,混杂着玩笑与某种危险的试探。 琥珀色的瞳孔深处,却是一片冷静的算计。 江烬白的视线停留在傅弈痕脸上,那双雾蓝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类似程序错误般的冷光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他清晰无比地“看”到了眼前这人灵魂的色彩——在谎林副本中,那迷雾重重的言语陷阱里,唯独他灵魂的核心光谱稳定得惊人,灼热,纯粹,却又包裹着一层难以穿透的混沌迷雾。 那种温度,是江烬白这具由神之恨意与痛苦凝结的冰冷躯壳本能排斥的东西。 “轻佻之语,亵渎神域。”冰冷空洞的声音再次在傅弈痕脑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冒犯的警告意味,“言明所求,支付代价。或者,离开。” 傅弈痕夸张地叹了口气,摊手:“好吧好吧,不开玩笑。大神您还真是……不懂情趣。”他收敛了过于外放的笑容,但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依旧挂着。 “那就……给我能‘看清关键之物’的幸运吧,加持在我这把破刀上就行。”他拍了拍腰间看似古朴的长刀刀鞘,那是“逆命”的伪装形态。“代价嘛……”他目光掠过江烬白左耳摇曳的银蛇耳坠,最终落在他锁骨处——即使隔着宽大的黑袍,傅弈痕似乎也能“感觉”到那里若隐若现的黑色曼陀罗印记,“我付出一缕‘无关紧要的执念’,如何?” “无关紧要的执念?”神座上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审视。 “对,无关紧要。”傅弈痕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却锐利如刀,“比如,对某个在谎林里撒谎成性的漂亮骗子……未来几天别让我逮着他的那种执念?”他意有所指,琥珀色的眼睛直直望向江烬白眼角那颗红痣。 江烬白沉默了片刻。 交易的本质是公平,对方付出的“执念”看似虚无缥缈,但以其灵魂光谱的强度,其价值足够支付一次指向性的“洞察幸运”。 更重要的是,这份契约一旦成立,借贷者灵魂的一角便如同被嵌入了追踪信标,将彻底暴露在放贷者的感知领域下——这对于一个意图掌控玩具的神使而言,是极好的饵料。 “契约成立。”冰冷的声音宣判。 神座光芒微亮,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带着无数细密符文的契约光流骤然射出,直奔傅弈痕眉心。 光流所过之处,空间发出细微的嗡鸣,无形的规则之力开始编织枷锁。 傅弈痕仿佛毫无防备,任由那契约流光飞来。 就在那蕴含规则之力的契约流光即将触及傅弈痕眉心的刹那! 他插在夹克口袋里的右手动了,捏紧拳头,承受执念被抽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