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浮世之错位星光》 第1章 第一章:玻璃门后的乐谱 风是深秋特有的,裹着巷口老桂树最后一点残香,混着街面汽车尾气的味道,吹得夏星然米色风衣的下摆轻轻打颤。她站在乾元财团总部正门前的大理石台阶下,仰着头,看那栋直插云霄的玻璃幕墙大楼 —— 阳光斜斜地落下来,在玻璃上碎成一片晃眼的金,像一道冰冷又华丽的屏障,把她和门内那个 “乾明宇” 的世界,隔得连影子都透不过去。 掌心的《婉清曲》乐谱被攥得发皱,泛黄的牛皮纸封皮上,“乾明宇” 三个字的签名早已被她的指腹摩挲得发亮,边角处的纸纤维微微翘起,带着点经年累月的霉味,像极了母亲临终前那只干枯却不肯松开她的手。星然下意识地把乐谱往风衣内侧贴了贴,那里贴着心口,能感受到自己慌乱的心跳 —— 她从昨晚整理遗物到现在,几乎没合眼,心跳就没这么稳过。 “麻烦让让,别堵着门禁。” 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匆匆走过,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 “噔噔” 的声响,像敲在星然的神经上。他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折叠屏手机,屏幕亮着,是乾元财团的内部通讯软件,上面跳着 “总裁办会议延迟 15 分钟” 的消息。星然往旁边挪了挪,帆布包的带子滑到了胳膊肘,她赶紧拽了拽 —— 包里装着的东西太沉了,沉得像母亲半生的等待:除了这张乐谱,还有一本磨破了封皮的日记,一张母亲二十岁时的黑白照片,以及半支用空了的护手霜 —— 那是母亲化疗时皮肤干裂,星然省下饭钱给她买的,母亲用到最后一点都挤不出来,还舍不得扔。 保安亭里的保安走了出来,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袖口别着枚银色的乾元徽章,徽章上的 “乾” 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乾元的 AI 访客系统,扫了眼星然的帆布包,又看了看她的穿着 —— 米色风衣是前年打折买的,袖口有点起球,帆布鞋洗得发白,鞋尖沾了点早上赶地铁时踩的泥。 “小姐,访客登记了吗?” 保安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手指在平板上划了划,“乾元现在实行‘预登记 人脸识别’,没提前报备的话,进不去。” 星然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音乐学院的学生证,指尖在 “普通本科” 那行字上顿了顿 —— 这行字她看了三年,每次填简历时都要犹豫一下,现在被保安的目光直直盯着,像被人扒开了藏在心底的自卑。“我…… 我没有登记,但我找乾明宇先生,有很重要的事。” 她把学生证递过去,声音有点发紧,风一吹,尾音就飘了。 保安接过学生证,用平板扫了上面的条形码,屏幕上跳出学校信息,他撇了撇嘴:“非 985/211 啊……” 语气里的轻视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星然心上。“按规定,没有高管引荐,就算是亲属,也得提前三天报备。” 他把学生证递回来时,指腹不经意蹭过星然的手指,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 不是因为冷,是因为 “亲属” 两个字,她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 星然的眼圈有点红,她抬手按了按眼角,不让眼泪掉下来。昨晚整理母亲的日记时,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是母亲化疗到第七次时写的:“星然,妈妈可能等不到你找到他了。你别恨他,就问一句,当年他说的‘等我回来’,是忘了,还是从来没当真过?” 日记旁边压着的,就是这张《婉清曲》乐谱,母亲在乐谱扉页写着:“1998 年秋,和明宇在学校琴房写的,他说这曲子是我们的‘定情符’,要一直留着。” “说几句话?” 保安嗤笑一声,转头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里面传来模糊的电子音:“东门保安,别让闲杂人等逗留,影响集团形象。” 他朝星然扬了扬下巴,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乐谱,“小姑娘,我在这儿干了五年,像你这样来找乾总的‘亲戚’多了去了,有说怀了孩子的,有说欠了钱的,最后不都被赶走了?别做豪门梦了,乾总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 “不是豪门梦!” 星然突然提高了声音,引得旁边几个路人看过来 —— 有个穿 JK 裙的女生还掏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两下,嘴里嘀咕着 “豪门狗血现场?” 星然赶紧低下头,把乐谱抱在怀里,像抱着母亲最后的念想。“我找他,是为了我妈妈。”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点哽咽,“我妈妈叫夏婉清,二十年前,和他认识……” “夏婉清?” 保安愣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又摇了摇头,“乾总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二十年前的事,谁还记得?再说了,就算认识,又能怎么样?乾总现在是财团总裁,你妈妈……” 他没说下去,但那语气里的 “人走茶凉”,星然听得清清楚楚。 风又吹过来,这次带着点桂花的冷香,星然忽然想起母亲化疗时的样子 —— 那时母亲掉光了头发,用一块蓝色的头巾包着头,坐在出租屋的窗边,手里拿着这张乐谱,轻轻哼着调子。“星然,你听,这曲子的第二段,明宇当时说要改个欢快的结尾,说等我们结婚时,就用这个版本。” 母亲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憧憬,可那时她已经咳得很厉害了,唱到一半就停下来,捂着嘴咳嗽,指缝里渗出血丝。星然当时吓得哭了,母亲却笑着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妈妈还没看到你找到他,还没问他那个结尾改好了没有呢。” 现在,母亲没等到,她来了,却连乾元的大门都进不去。 星然往后退了两步,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树皮粗糙的触感硌着后背,让她稍微清醒了点。她抬头看了看乾元的大门,旋转门里不断吞吐着衣着光鲜的人 —— 有穿高跟鞋的女白领,手里拿着星巴克的咖啡杯,边走边对着手机说 “这个项目要赶在月底上线”;有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和旁边的人讨论着 “海外分公司的亏损数据”;还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跟着老师来参观,脸上满是羡慕的表情,嘴里说着 “以后要进乾元工作”。 没人注意到她这个靠在树上的女孩,没人知道她怀里的乐谱,藏着一个女人二十年的等待。 星然掏出手机,想查一查乾明宇今天的行程,却发现手机快没电了,只剩 1% 的电量。她想起早上出门时,母亲的旧手机还在充电 —— 那是个老款的诺基亚,母亲一直没舍得扔,里面存着二十年前,乾明宇给她发的短信:“婉清,我去深圳创业了,等我站稳脚跟,就回来接你。” 这条短信,母亲存了二十年,电池换了三次,每次开机都要反复看几遍。 “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旁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星然转过头,看到是街角那家 “暖光咖啡” 的店员,一个穿米色围裙的女生,胸前别着工牌,上面写着 “小夏”。小夏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递到她面前:“我看你在这儿站了半天了,天这么冷,喝点热的吧。” 星然愣了一下,接过热可可,指尖传来温暖的温度,顺着手臂传到心口,让她鼻子一酸。“谢谢……” 她小声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在了热可可的杯盖上,溅起一点小小的水花。 小夏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怀里的乐谱,轻声问:“你找乾总的?” 星然点了点头,把乐谱翻开一点,露出 “乾明宇” 的签名:“这是我妈妈和他一起写的曲子,我妈妈…… 去年走了,走之前让我来找他,问他一句话。” 小夏哦了一声,没多问,只是帮她把热可可的盖子拧开:“我表姐在乾元的文化事业部上班,她说乾总最近在办‘全球青年创新大赛’,专门收年轻人的项目,要是能入围,就能在决赛上见到乾总本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宣传单,递给星然,“你看,今天是报名最后一天,要是你有项目,说不定能试试。” 星然接过宣传单,上面印着 “乾元全球青年创新大赛 —— 寻找有温度的商业创意”,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入围项目可获乾总亲自点评机会”。她的目光停在 “有温度的商业创意” 上,忽然想起母亲的话:“音乐能让人记住真心,做生意也一样,要是只想着赚钱,就会忘了最初的样子。” “我…… 我有个项目。” 星然突然说,声音有点颤抖,却带着点希望,“我想重启我妈妈的艺术工作室,叫‘紫宸艺术中心’,专门教普通人学音乐,尤其是那些家里条件不好的孩子……” 小夏眼睛亮了:“这个项目好啊!有温度,又符合乾总的‘文化扶持’方向。你赶紧报名,我帮你连店里的 WiFi!” 星然跟着小夏走进咖啡店,店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角落里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个穿黑色礼服的女生正在弹奏《卡农》。星然走到钢琴旁边,停下脚步,手指轻轻碰了碰琴键,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的旧钢琴 —— 那架钢琴是母亲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二手的,琴键有些发黄,却陪了母亲十几年,直到她病重,为了凑医药费,才以很低的价格卖给了琴行。 “我妈妈以前也弹钢琴。” 星然轻声说,“她最喜欢弹这首《婉清曲》,说这是她和乾总一起写的。” 她掏出乐谱,放在钢琴上,轻轻翻开,泛黄的纸页上,还有母亲用铅笔标注的音符,“你看,这里有个错音,妈妈说,是当时乾总不小心写错的,后来一直没改,说这样才真实。” 小夏凑过来看了看,笑着说:“这个错音好啊,就像人一样,哪有完美的?有缺点才真实。” 她帮星然连了 WiFi,打开乾元大赛的报名页面,“来,我帮你填信息,你把项目详情说给我听。” 星然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着,一字一句地写着 “紫宸艺术中心复兴计划”—— 她写母亲的初衷,写想帮助的人,写音乐对普通人的意义,没提自己和乾明宇的关系,只在结尾写了一句:“这个项目,献给我的母亲夏婉清,她教会我,用真心对待每一个人,用音乐温暖每一个角落。” 报名提交成功的那一刻,星然的手机彻底没电关机了,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好像看到母亲在对着她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这张乐谱,轻声唱着《婉清曲》的调子。 “谢谢。” 星然站起身,对着小夏鞠躬,“要是没有你,我可能今天就放弃了。” 小夏笑着摆手:“不用谢,我只是帮了点小忙。对了,报名成功后,明天会有初审通知,你可以留个我的电话,到时候我帮你留意。” 星然走出咖啡店时,天已经黑了,乾元财团的大楼亮起了灯,像一座发光的城堡。保安还在门口值班,看到她,没再像之前那样冷漠,只是点了点头。星然朝他笑了笑,手里攥着那张宣传单,怀里抱着母亲的乐谱,慢慢往前走。 深秋的夜晚有点冷,可星然的心里却暖暖的 —— 她想起母亲说的 “等我回来”,想起保安说的 “人走茶凉”,想起小夏递过来的热可可,想起咖啡店里的钢琴声。她知道,就算明天初审没通过,就算她永远见不到乾明宇,她也要把母亲的工作室重启起来,因为这不是为了 “豪门认亲”,而是为了母亲的心愿,为了那些像她一样,需要音乐温暖的人。 走到地铁口时,星然回头看了看乾元的大楼,灯光璀璨,却好像没那么冰冷了。她掏出母亲的照片,放在手心,轻声说:“妈,我报名了乾元的大赛,就算见不到他,我也要把你的工作室做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就像你当年,没放弃等他一样。” 照片里的母亲笑得很灿烂,二十岁的年纪,眼里满是星光。星然把照片放回帆布包,攥紧了手里的乐谱,转身走进了地铁口 —— 地铁里人很多,很挤,却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她知道,这才是母亲想要的 “温度”,是《婉清曲》里最真实的那个 “错音”,是她要找的 “真心”。 第二天早上,星然被手机铃声吵醒 —— 是小夏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很兴奋:“星然!你入围了!初审通过了!决赛就在后天,在乾元的总部大厦,你能见到乾总了!” 星然握着手机,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开心的眼泪。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乐谱上,“乾明宇” 的签名在阳光下,好像又亮了一点。她想起母亲说的 “那个欢快的结尾”,忽然觉得,也许这个结尾,不是乾明宇没改,而是在等她来完成。 她拿起乐谱,坐在书桌前,轻轻弹起《婉清曲》—— 没有钢琴,她就用手打着拍子,哼着调子,唱到第二段时,她自己加了个欢快的结尾,像母亲当年憧憬的那样,温暖又明亮。 “妈,你听,” 星然轻声说,“结尾改好了,很欢快,像我们的未来一样。” 第2章 第二章:星巷的 “暴脾气” 深秋的风裹着星巷特有的气息 —— 烤红薯的焦甜混着手作皮革的鞣味,还有街头艺人弹唱的民谣调子,绕过斑驳的砖墙,吹在夏星然脸上。她攥着乾元大赛的入围通知书,站在乾元财团侧门的巷口,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昨天小夏说 “侧门离文化事业部近,能找表姐问决赛细节”,可真到了这儿,她又慌了 —— 侧门虽没正门的玻璃幕墙气派,却也站着两个保安,手里的对讲机时不时 “滋滋” 响,让她想起前天正门保安那轻视的眼神。 星然把入围通知书叠成小方块,塞进帆布包的内袋,紧贴着母亲的乐谱。她往侧门挪了两步,刚想找保安打听 “文化事业部怎么走”,就被三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男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男人穿着破洞牛仔裤,腰间挂着串劣质金属链,伸手就去扯星然的帆布包:“哎,这小姑娘,看着面生啊,刚来乾元这边混?” 星然吓得往后缩,手紧紧抓着包带:“我…… 我不是混的,我来找人。” “找人?” 另一个瘦高个男人凑过来,鼻子里哼出粗气,“这一片儿,不管找谁,都得交‘保护费’—— 乾元的人我们不敢惹,你个学生模样的,还想例外?” 他的手指快碰到星然的包带,星然的眼泪都快涌上来了,脑子里闪过母亲化疗时说的 “别怕,要学会保护自己”,可她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伴着吉他弦 “噔噔” 的拨弄声:“住手!你们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家,算什么本事?” 星然猛地回头,看见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女生背着吉他冲过来 —— 女生的头发挑染了几缕浅蓝,发尾有点卷毛,指甲也是同色系的浅蓝,边缘没涂匀,像是自己在家染的。她一把把星然拉到身后,张开胳膊护住她,像只护崽的小兽,眼睛瞪着三个混混:“乾元门口的 AI 监控都快拍到你们脸上了,还敢在这儿讹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拍下来,发去反诈平台,让你们明天就上本地热搜‘街头混混围堵学生’?” 为首的黄毛愣了愣,往侧门上方瞥了眼 —— 那里确实装着个黑色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巷口。他咽了口唾沫,却还嘴硬:“你谁啊?多管闲事!这是我们跟她的‘私事’。” “私事?” 女生 “嗤” 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机界面,镜头直接对着黄毛的脸,“行啊,那咱们就把‘私事’说清楚 —— 你刚扯她包带,算不算抢劫未遂?我这手机有录音功能,你刚才说‘保护费’,算不算敲诈勒索?要不要现在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让民警来评评理?” 瘦高个想上前抢手机,女生把吉他往身前一横,琴身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贴纸 —— 有星巷艺人的签名,有 “反诈宣传” 的小标志,还有张泛黄的便签,写着 “活着就得折腾”。“别碰我吉他,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巷口摆摊的几个商户都探过头来 —— 卖手作耳环的李姐撩起围裙,修鞋的王师傅放下手里的锥子,连推着烤红薯车的老周都停下了吆喝,往这边张望。 黄毛一看这阵仗,有点慌了,嘴里嘟囔着 “算我们倒霉”,就想带着两个同伙走。女生却没放他们走,往前跨了一步:“等等!给她道歉!” “道歉?” 黄毛脸涨得通红,“我们凭什么……” “就凭你们欺负人!” 女生打断他,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要么道歉,要么我现在就发视频 —— 我直播账号有两万多粉丝,虽然不算多,但让你们在这一片儿混不下去,还是能做到的。” 她说着,真的点开了直播软件,屏幕上跳出 “燕姐的星巷日常” 几个字,底下已经有几个粉丝留言:“燕姐又在伸张正义了?”“需要帮忙举报吗?” 黄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对着星然嘟囔了句 “对不起”,然后带着同伙头也不回地跑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女生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星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别怕啦,他们就是纸老虎,就怕人多和曝光。” 星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手还在发抖,她看着女生浅蓝的指甲 —— 指甲盖不大,指尖有点磨损,像是经常弹吉他磨的 —— 忽然觉得心里的慌劲儿散了不少。她想起母亲化疗时,为了方便输液,把长发剪短,却还笑着说 “短发也挺好,省洗发水”,母亲的手也是这样,因为化疗变得干燥,却总在她害怕时轻轻拍她的背。 “谢谢你……” 星然的声音还有点发颤,她抬手擦了擦眼角,没让眼泪掉下来,“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什么呀,举手之劳!” 女生摆摆手,把吉他从背上卸下来,靠在墙上,“我叫方晓燕,你叫我晓燕就行 —— 你是不是来乾元办事?看你拿着入围通知书,是那个青年创新大赛吧?” 她指了指星然帆布包露出的通知书边角,眼睛亮晶晶的。 星然点点头,把通知书拿出来,展开给晓燕看:“我叫夏星然,入围了决赛,想找文化事业部的人问问决赛流程,可正门不让进,侧门的保安我又不敢问……” “嗨,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晓燕拍了拍胸脯,“我表姐就在文化事业部当助理,我带你去找她 —— 不过先说好,我表姐那人有点古板,你别跟她提我怼混混的事儿,她总说我‘不务正业’。” 她说着,拉着星然的手就往巷子里走,星然的手被她拉着,暖暖的,带着点吉他弦的糙意,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牵着她去琴行练琴的感觉。 星巷比星然想象的热闹 —— 两边的砖墙爬满了绿萝,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灯串,每隔几步就有个小摊位:李姐的耳环摊摆着手工做的珍珠耳坠,王师傅的修鞋摊前放着几双待修的皮鞋,老周的烤红薯车冒着热气,香味儿勾得人肚子咕咕叫。晓燕跟每个摊主都熟络地打招呼,李姐笑着扔给她一对银色小耳钉:“刚做的,拿去戴!别总戴你那破塑料的。” 晓燕接住,别在耳朵上,回头跟星然说:“李姐人最好了,我刚到星巷的时候没钱吃饭,她给我煮了半个月的面条。” 老周看到她们,掀开烤红薯的盖子,挑了个最大的递给晓燕:“丫头,今天没去直播?昨天你那反诈段子,我孙子都给我转发了,说‘燕姐太牛了’!” 晓燕接过红薯,塞给星然:“你吃,老周的红薯最甜,烤得流油。” 星然推辞着,晓燕却不由分说地把红薯塞进她手里:“拿着吧,别跟我客气 —— 你刚受了惊吓,吃点甜的能好受点。” 红薯的温度透过油纸传到星然手里,暖得她心里发颤。她剥开一点油纸,咬了一口,甜糯的红薯肉在嘴里化开,带着点焦香,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冬天总会在烤红薯摊前给她买一个,自己却舍不得吃,只说 “妈妈不喜欢吃甜的”。其实星然后来才知道,母亲是嫌贵,那时候她们的日子过得紧,母亲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却总把最好的留给她。 “想什么呢?” 晓燕注意到星然眼圈红了,停下脚步,“是不是还怕刚才的混混?他们不敢再来了,星巷的人都护着自己人。” 星然摇摇头,把红薯递到晓燕嘴边:“你也吃,太甜了,我吃不完。” 她轻声说,“我只是想起我妈妈了,她以前也总给我买烤红薯,说吃甜的能让人开心。” 晓燕咬了一大口红薯,含糊地说:“你妈妈…… 不在了吗?” 星然点了点头,从帆布包里掏出母亲的照片 —— 照片里的母亲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老槐树下,笑容灿烂。“去年走的,癌症。” 她的声音很轻,“她以前是学音乐的,这张照片是她二十岁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她还没生病,还没遇到我爸爸。” 晓燕凑过来看照片,手指轻轻碰了碰照片里母亲的脸:“你妈妈真好看,眼睛像星星。” 她顿了顿,又说,“我妈妈也不在了,我十岁的时候她就走了,我爸爸把我扔在老家,我自己跑出来,在星巷待了五年了。” 她说得很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星然看到她浅蓝的指甲掐了掐吉他带,指节有点发白。 星然心里一酸,把照片收起来,轻声说:“以后我们可以互相照应,就像…… 就像姐妹一样。” 晓燕眼睛亮了,猛地抱住星然:“真的吗?我早就想有个姐妹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星巷,有时候直播到半夜,回到出租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抱得有点紧,星然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着烤红薯的甜香,很干净,很温暖。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巷口传来熟悉的叫嚣声 —— 是刚才那三个黄毛混混,还带了两个同伙,手里拿着棒球棍,堵在巷口:“方晓燕!你给老子出来!敢坏老子的事,今天不收拾你,老子就不姓王!” 晓燕脸色一沉,把星然往李姐的摊位后面推:“你躲在这儿,别出来!” 她抄起靠在墙上的吉他,就要往巷口走,李姐却拉住她:“丫头,别冲动,他们人多!” 王师傅也放下手里的活,拿起修鞋的锥子:“我跟你一起去,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顶一会儿!” 老周更是把烤红薯车往巷口推了推,车轱辘 “咕噜咕噜” 响,像是要把混混们逼退。 星然看着晓燕的背影,心里又慌又暖 —— 她想起母亲说的 “人要互相帮助,才能走得远”,她不能让晓燕一个人面对危险。星然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 —— 昨天刚充了电,她打开乾元大赛的官方页面,找到 “紧急联系” 按钮,又想起晓燕说的 “AI 监控”,对着巷口的方向拍了段视频,然后跑到晓燕身边:“我报警了,还拍了视频,乾元的 AI 监控肯定也拍到他们了,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晓燕没想到星然会跑出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胆子还挺大!” 她把吉他举起来,对着混混们喊:“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视频发去乾元安保部,再发去反诈平台,让你们不仅在这一片儿混不下去,还得进去蹲几天!” 混混们看着星然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围过来的摊主们 —— 李姐手里拿着剪刀,王师傅举着锥子,老周把烤红薯的铁盖子 “哐当” 一声盖在车头上,眼神都带着劲儿。为首的黄毛犹豫了,他知道星巷的人抱团,也知道乾元的安保不是闹着玩的,最终还是骂了句 “算你们狠”,带着同伙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混混们彻底消失,巷子里的摊主们都松了口气,李姐走过来,拍了拍星然的肩膀:“星然是吧?以后常来星巷玩,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 王师傅也笑着说:“对,以后鞋坏了,来我这儿修,不要钱!” 老周又挑了个红薯,塞给星然:“再拿一个,刚烤好的,暖身子。” 星然手里捧着两个烤红薯,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看着晓燕,看着围在身边的摊主们,忽然觉得,母亲说的 “人间温暖”,不是在乾元那冰冷的玻璃大楼里,而是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星巷里,在这些素不相识却愿意为你挺身而出的人身上。 晓燕拉着星然,继续往文化事业部的方向走,吉他上的贴纸在阳光下闪着光。“我表姐叫林薇,在三楼办公,她对大赛流程很清楚,肯定能帮到你。” 晓燕边走边说,“对了,决赛要展示项目,你需要帮忙吗?我认识星巷的手作艺人,能帮你做展示道具;还有街头歌手,能帮你弹背景音乐 —— 你的项目不是跟音乐有关吗?有他们帮忙,肯定能更出彩。” 星然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晓燕,还有星巷的大家…… 要是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还客气什么!” 晓燕笑着说,“我们是姐妹啊,姐妹就该互相帮忙!”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撕下一页,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和直播账号:“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白天我在星巷摆摊,晚上直播,随时都能接电话。” 星然接过纸条,小心地放进帆布包的内袋,和母亲的乐谱、照片放在一起。她看着纸条上晓燕歪歪扭扭的字迹,忽然觉得,这张纸条和母亲的乐谱一样,都是她的 “念想”,都是她在这座陌生城市里的 “依靠”。 两人走到文化事业部的门口,晓燕指了指里面:“林薇就在最里面那个工位,你进去找她,就说我让你来的。我在这儿等你,完了我带你去吃星巷最好吃的牛肉面。” 星然走进文化事业部,看着里面穿着西装的职员们,心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了。她想起晓燕的浅蓝指甲,想起老周的烤红薯,想起李姐的剪刀和王师傅的锥子,想起星巷里那暖黄色的灯串 —— 这些都像一束束光,照亮了她的路,也让她有了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去完成母亲的心愿,去寻找那个藏在《婉清曲》里的 “真心”。 林薇果然像晓燕说的那样,虽然有点古板,却很热心。她详细地跟星然讲解了决赛流程,还帮她预约了决赛场地的彩排时间,最后说:“晓燕这丫头,平时看着不着调,却总帮些需要帮忙的人 —— 你是个好姑娘,跟她做朋友,没错的。” 星然走出文化事业部,看到晓燕正靠在墙上弹吉他,浅蓝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嘴里唱着首她没听过的歌:“星巷的风啊,吹暖了心房;星巷的人啊,都像亲人一样……” 歌声不专业,却很真诚,引得路过的职员都停下脚步,笑着听她唱。 星然走过去,跟着轻轻唱起来,晓燕看到她,眼睛笑得更亮了。两人并肩走在星巷里,手里拿着烤红薯,嘴里哼着歌,风裹着烤红薯的甜香,吹在她们身上,也吹暖了这座城市的深秋。星然知道,她的故事,从这一刻起,不再只有母亲的等待和乾明宇的谜团,还有了晓燕,有了星巷,有了这些温暖的人 —— 而这些,才是她寻找的 “真心”,才是《婉清曲》里最该有的 “欢快结尾”。 走到星巷口的牛肉面店,晓燕推开门,对着里面喊:“张叔,两碗牛肉面,多加青菜!” 她回头跟星然说:“张叔的牛肉面,汤是熬了三个小时的牛骨汤,面是手工拉的,特别筋道 —— 今天我请客,就当是庆祝我们认识,庆祝你入围决赛!” 星然坐在店里,看着晓燕忙碌的身影 —— 她帮张叔端面,跟邻桌的客人打招呼,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她想起母亲说的 “要笑着面对生活”,忽然觉得,母亲要是能看到现在的她,看到她身边有这么好的朋友,肯定会很开心。 牛肉面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撒着葱花和香菜。晓燕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面:“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星然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汤很鲜,面很筋道,暖得她从胃里一直暖到心里。 “晓燕,” 星然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决赛那天,我想把《婉清曲》弹给大家听,那是我妈妈和…… 和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起写的曲子。我想让大家知道,音乐不是只有华丽的舞台,还有普通人的真心和等待。” 晓燕停下筷子,眼睛红红的:“好啊,我帮你伴奏,用我的吉他 —— 我还可以找星巷的艺人,帮你伴舞,让这首曲子更热闹,更像你妈妈说的‘欢快结尾’。” 星然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这次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开心,因为温暖。她知道,不管决赛结果如何,不管能不能见到乾明宇,她都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 真心,还有陪伴。 窗外的风还在吹,星巷的灯串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也落在两个女孩带着笑的脸上。这一刻,星然忽然觉得,母亲的等待没有白费,她的寻找也没有白费 —— 因为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星巷里,在这个有着浅蓝指甲和 “暴脾气” 的女孩身上,她找到了比 “认亲” 更重要的东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 “家”。 第3章 第三章:两碗牛肉面的结拜 晓燕背着那把贴满星巷艺人签名的吉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蓝色挑染的发尾随着脚步甩动,像一束跳动的火焰。星然跟在后面,帆布包紧紧攥在手里,目光被巷子里的景象勾得挪不开 —— 这就是晓燕说的 “星巷”,一条藏在摩天大楼缝隙里的老巷,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侧的老房子挂着红灯笼,灯笼下挤满了摊位:有卖手作银饰的姑娘,正对着手机直播讲解 “非遗掐丝工艺”;有弹尤克里里的男生,面前摆着二维码牌,上面写着 “街头歌者,扫码点歌”;还有个卖旧唱片的老爷爷,摊位上堆着泛黄的黑胶,《甜蜜蜜》的旋律从老式唱片机里飘出来,混着隔壁摊位的烤肠香气,暖得让人心里发颤。 “这是李姐的银饰摊,她以前是大厂设计师,辞职来这儿摆摊的;那是阿哲,音乐学院辍学的,弹得比教授还好呢!” 晓燕边走边介绍,熟稔地跟每个摊主打招呼,李姐塞给她一串刚做好的小雏菊银链,“晓燕,刚直播有人点你唱《反诈小苹果》,等会儿来一段呗?” 晓燕笑着应下,把银链塞给星然,“给你,戴着玩,李姐的手艺,外面买不到。” 星然捏着那串银链,冰凉的银饰贴着掌心,忽然觉得这巷子比乾元那栋玻璃大楼更像 “家”—— 这里的人不用穿西装、说术语,不用看学历高低,只要你有真心,就能被接纳。她路过卖旧唱片的摊位,看到一张邓丽君的《但愿人长久》黑胶,忽然想起母亲的旧唱片机,母亲以前总说:“邓丽君的歌里有温柔,能让人静下来。” “想啥呢?快到了!” 晓燕回头喊她,指着巷尾的一家小店,招牌是手写的 “张记牛肉面”,红底黑字,边缘有点褪色,门口挂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 “今日特价:牛肉面加蛋 15 元”。进店时,老板张叔正趴在柜台上算账,抬头看到晓燕,立刻笑了:“燕子来啦?还是老样子,大碗牛肉面,多放辣?” “今儿不一样!” 晓燕拉着星然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拍着桌子喊,“张叔,来两碗牛肉面,不过 ——” 她故意顿了顿,冲星然眨眨眼,“我们俩分一碗!钱照给两碗的,多加个蛋!” 张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笑着点头:“行!多加两个蛋,算叔送你们的!” 星然有点不好意思,拉了拉晓燕的袖子:“不用这样,我们各点一碗就好,我有钱的。” 她掏出钱包,里面只有几张零钱和一张母亲的旧照片,那是她仅剩的 “底气”。 晓燕把她的钱包按回去,挑眉道:“跟我客气啥?你刚被小混混缠,又没进成乾元,肯定没心思吃饭。再说了,这巷子里的规矩,朋友来了,就得一起吃一碗面,叫‘不分你我’!” 她顿了顿,声音软了点,“我以前没钱吃饭的时候,张叔总给我煮面,也是这样,一碗面两个人分,加两个蛋。” 星然看着晓燕的侧脸,她正对着窗外的老槐树发呆,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眼角的小痣照得很明显。忽然想起刚才在乾元门口,晓燕挡在她身前,喊着 “不怕被 AI 监控拍下来” 的样子,心里忽然暖烘烘的 —— 她从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没什么朋友,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护着她,这样把她当 “朋友”。 “面来咯!” 张叔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过来,碗比脸还大,上面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汤汁飘着红油,香菜和葱花撒得满满当当,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晓燕拿起筷子,“哗啦” 一声把面拌开,夹起一大筷子递给星然:“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张叔的面,汤是熬了三个小时的牛骨汤,肉是每天现卤的,在这巷子里卖了二十年,比那些米其林餐厅好吃多了!” 星然接过筷子,夹起一口面,温热的面条滑进嘴里,牛骨汤的鲜混着红油的香,瞬间驱散了深秋的凉意。她小口吃着,忽然想起母亲以前煮的面 —— 母亲煮面总是很简单,只有清汤和青菜,却会在碗底藏一个荷包蛋,说 “星然正在长身体,要多吃蛋”。那时家里穷,鸡蛋是奢侈品,母亲自己从来舍不得吃,都留给她。 “怎么哭了?” 晓燕看到星然眼眶红了,赶紧递过一张纸巾,“是不是太辣了?我跟张叔说少放辣的,他肯定又忘了!” 星然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夹起一个荷包蛋递给晓燕:“我妈以前煮面,也会在碗底给我藏荷包蛋,说我要长身体。” 她声音有点哽咽,“我妈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吃过有人给我藏蛋的面了。” 晓燕接过荷包蛋,又塞回星然碗里,自己夹了块牛肉:“那这个蛋你吃,我吃牛肉。以后你要是想吃面,就来星巷找我,张叔的面,我请你!” 她顿了顿,忽然拍了下桌子,声音提高了些:“对了!你不是要找乾明宇吗?我帮你!我在这星巷待了五年,乾元的人我认识几个,他们偶尔会来巷子里买手作当礼品,我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能帮你递个话!” 星然愣了一下,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婉清曲》乐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指尖轻轻拂过封皮:“这是我妈和他的信物,叫《婉清曲》,是他们二十年前一起写的。我妈说,这曲子里有他们的回忆,只要他看到这乐谱,肯定会想起我妈。” 晓燕抢过乐谱,翻开扉页,看到 “乾明宇” 的签名,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乾明宇?!这老头我知道!去年还上过热搜呢,# 乾明宇不懂年轻人 #,说他在股东大会上骂员工‘搞直播是不务正业’,结果被网友怼‘自己不懂新媒体还装懂’!” 她翻到乐谱正文,看到上面用铅笔标注的小音符,笑着说:“你妈还挺细心,这标注的是啥?是怕记错调子吗?” “是错音。” 星然轻声说,指着其中一个音符,“我妈说,这是当时乾明宇不小心写错的,后来想改,我妈不让,说‘有点错才真实,就像我们的日子,哪能一帆风顺’。” 她想起母亲坐在出租屋的窗边,拿着乐谱轻声哼歌的样子,“我妈走之前,还在哼这个错音,说‘等星然找到他,让他再改改,改成欢快的结尾,就当是给我们的日子,补个好结局’。” 晓燕的手指顿了顿,把乐谱轻轻合上,放回星然面前,语气比刚才认真了些:“你放心,这忙我帮定了!乾明宇不是在搞什么‘青年创新大赛’吗?你不是报了名吗?要是你进不了决赛,我就帮你把这乐谱递到他手里!我就不信,他看到这乐谱,还能铁石心肠!” “真的吗?” 星然眼睛亮了,像蒙尘的星星突然被擦亮,“可是…… 乾元的人那么难接近,你怎么递得进去啊?” 晓燕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指了指自己的吉他:“我有办法!乾元文化事业部的王总监,每周都会来星巷找阿哲点歌,他喜欢听老歌,我到时候弹《婉清曲》给他听,再把你的故事跟他说,说不定他就愿意帮你递乐谱了!” 她顿了顿,又拍了拍星然的手,“再说了,就算王总监不帮,我还有 Plan B—— 乾元门口不是有 AI 访客系统吗?我帮你做个‘特殊访客申请’,就说你是‘非遗音乐传承人’,要给乾总展示《婉清曲》,说不定能蒙混进去!” 星然看着晓燕自信的样子,心里忽然踏实了很多。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口面,用力嚼着,好像把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咽进了肚子里。张叔在柜台后看着她们,笑着摇了摇头,又给她们端来两碗免费的酸梅汤:“小姑娘们,慢点吃,不够再添面!” “谢谢张叔!” 晓燕接过酸梅汤,递给星然一碗,“你尝尝,张叔自己熬的,比外面买的好喝多了,解辣又解腻!” 星然喝了一口酸梅汤,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这碗分着吃的牛肉面,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 因为里面有朋友的真心,有陌生人的善意,有巷子里的烟火气,这些都是她在乾元那栋冰冷的玻璃大楼里找不到的温暖。 吃完面,晓燕带着星然在星巷里转了转,帮她跟每个摊主打招呼:“这是星然,我新认的妹妹,以后她来星巷,你们多照顾着点!” 卖银饰的李姐给星然又送了个小吊坠,卖烤肠的大叔塞给她一根刚烤好的烤肠,弹尤克里里的阿哲还为她弹了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说 “祝你早日找到你要找的人”。 星然走在星巷里,手里拿着烤肠,脖子上戴着银链,口袋里揣着酸梅汤,心里满是感动。她想起早上在乾元门口的狼狈,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晓燕拍着桌子说 “我帮你” 的样子,忽然觉得,也许母亲说的 “好结局”,不是一定要乾明宇认她,而是让她遇到这些温暖的人,让她知道,就算没有豪门背景,就算没有高学历,她也能凭着自己的真心,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对了!” 晓燕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星巷的直播账号,“我给你看我的直播!我平时会在这巷子里直播唱歌,有时候也会帮摊主们卖东西,粉丝都叫我‘星巷小燕子’!” 她点开一个视频,里面是她弹着吉他唱《反诈小苹果》的样子,歌词改得很有趣:“你拍一,我拍一,电信诈骗要警惕;你拍二,我拍二,陌生链接别乱点……” 评论区全是 “燕姐太有才了”“跟着燕姐学反诈” 的留言。 星然看着视频里的晓燕,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自信,忽然觉得,晓燕就像这星巷里的一盏灯,虽然微弱,却能照亮别人的路。她掏出手机,想关注晓燕的直播账号,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只好让晓燕把账号名写在她的手背上:“等我回去充上电,就关注你,给你点赞!” 夕阳西下,星巷的红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照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层金子。晓燕送星然到巷口,把那串小雏菊银链又往她脖子上推了推:“这个你戴着,就当是我们的‘结拜信物’!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就来星巷找我,我要是不在,你就找张叔,他会帮你联系我的!” 星然点了点头,紧紧攥着手里的乐谱,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链:“晓燕,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在乾元门口哭呢。” “跟我客气啥!” 晓燕挥了挥手,转身往巷子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喊着:“对了!明天记得看手机,大赛初审结果应该会出来,要是过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让你在决赛上见到乾明宇!” 星然站在巷口,看着晓燕的背影消失在红灯笼的光影里,心里忽然充满了希望。她抬头看了看天,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母亲年轻时穿的红色连衣裙。她摸了摸手背上的直播账号名,又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链,转身往地铁站走去 ——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朋友,有了牵挂,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回到出租屋,星然赶紧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第一件事就是关注晓燕的直播账号,还把她所有的视频都看了一遍,每个视频都点了赞,评论区写着 “星然报道!燕姐加油!”。然后她打开乾元大赛的报名页面,刷新了一下,屏幕上突然跳出 “恭喜您的项目《紫宸艺术中心复兴计划》通过初审,决赛时间为 11 月 15 日,地点:乾元财团总部大厦 38 楼宴会厅” 的通知。 星然看着屏幕,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开心的眼泪。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乾元大厦的灯光,又摸了摸怀里的乐谱,轻声说:“妈,我通过初审了,我能去乾元总部了,我离他越来越近了。还有,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她叫方晓燕,她会帮我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问清楚那个结尾,给我们的日子,补个好结局。” 窗外的风,带着星巷的桂花香气,吹进了出租屋,落在乐谱上,好像母亲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温柔又坚定。 第4章 第四章 创新大赛的 “漏网之鱼” 秋雨敲打着出租屋的玻璃窗,淅淅沥沥的声响像极了母亲化疗时微弱的呼吸声。夏星然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桌前,指尖悬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迟迟不敢点开那封来自乾元财团的邮件 —— 发件人是 “全球青年创新大赛初审组”,主题栏里的 “未通过” 三个字,像根细针,隔着屏幕都能扎得人心疼。 桌上放着半杯凉透的速溶咖啡,是早上为了赶工冲的,现在杯壁上凝着一圈褐色的水渍。旁边摊开的母亲日记里,有一页被折了角,上面用蓝笔写着:“1999 年 3 月 12 日,紫宸艺术中心来了个没钱的小男孩,想学制琴,我没收他学费,他说长大了要给我买架新钢琴。今天他寄了张贺卡,说在音乐学院当老师了,真好。” 星然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眼泪没忍住,滴在 “新钢琴” 三个字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邮件。正文很短,措辞却冰冷得像秋雨:“夏星然女士,您的‘紫宸艺术中心复兴计划’经 AI 初审系统评估,因‘商业回报率不足 3%’‘缺乏规模化盈利模式’,未达到入围标准,特此通知。” 附件里的评估报告更详细,用红色字体标注着 “关键缺陷”:“项目聚焦‘免费音乐教学’,不符合乾元‘文化产业商业化’战略;目标群体为低收入人群,消费潜力有限。” “商业回报率?消费潜力?” 星然喃喃自语,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趴在桌上,肩膀微微颤抖。她想起报名那天,小夏笑着说 “这个项目有温度”,想起自己在计划书里写的 “献给母亲夏婉清”,想起那些像母亲一样,把音乐当信仰却没钱追求的人 —— 难道这些,在 “商业化” 面前,就一文不值吗? 出租屋的门被 “砰” 地一声推开,方晓燕背着吉他闯进来,头上还戴着顶洗得发白的棒球帽,帽檐上别着枚星巷艺人自制的 “反内卷” 徽章。“星然!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昨天直播卖非遗手工艺品,赚了五百块,够我们……” 她的话没说完,看到星然趴在桌上的样子,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怎么了?哭了?” 星然抬起头,眼睛通红,手里攥着那张评估报告:“初审没通过,说我的项目‘不够商业化’,没有盈利模式。” 晓燕走过去,拿起报告看了两眼,突然把报告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什么狗屁 AI 评估!它懂个屁的‘温度’!商业化能当饭吃,但不能当心跳!你妈当年免费教孩子弹琴,难道是为了赚钱?乾元这群人,眼里只有钱!” 她的声音很大,震得窗户都嗡嗡响。星然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小声点,别被邻居听见。” “听见怎么了?” 晓燕叉着腰,语气更冲了,“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乾元搞的什么创新大赛,根本就是‘资本筛选赛’!只看能不能赚钱,不看有没有意义!” 她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纸团,慢慢展开,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星然,你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瞎了眼。” 星然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不甘心。我以为…… 以为这是唯一能见到乾明宇的机会,能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说‘等我回来’,却再也没找过我妈。” “见到乾明宇?” 晓燕眼睛一亮,突然拍了下桌子,“对了!大赛决赛在乾元总部大厦举办,乾明宇会当评委!就算初审没通过,我们也能去现场!我替你去闹闹,把你的计划书甩在他脸上,让他看看,他推崇的‘商业化’,是怎么否定他当年的‘念想’的!” “闹闹?” 星然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不行,这样太冒险了,乾元保安那么严,我们根本进不去,万一被抓了……” “抓什么抓!” 晓燕打断她,从背包里掏出个折叠式直播支架,“我有办法!我昨天跟星巷的老周借了这个,他是搞户外直播的,有乾元大赛的观众入场券 —— 他本来要去的,临时有事,把票给我了。我混进观众席,等乾明宇讲话的时候,我就举着你的计划书,喊出你的项目,让他不得不注意!” “可是……” 星然还是犹豫,“万一他还是不搭理我,反而把你赶出来怎么办?” “赶出来就赶出来!” 晓燕把吉他放在墙角,蹲下来,握住星然的手。她的手心很暖,带着点吉他弦磨出的薄茧:“星然,我知道你温柔,不想惹事。但你想想你妈,想想那些等着免费学音乐的孩子,想想你写计划书时的初心 ——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你不敢去,我替你去!就算不能让乾明宇认错,也要让他知道,还有人记得你妈,记得‘紫宸艺术中心’!” 星然看着晓燕坚定的眼神,想起母亲日记里的 “小男孩”,想起报名那天小夏递过来的热可可,想起星巷那些虽然穷却互相帮助的艺人 —— 是啊,她不能放弃,不能让母亲的心血,就这么被 “商业化” 三个字否定。 她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份 “紫宸艺术中心复兴计划” 的打印版,封面是她亲手画的,画着母亲站在艺术中心门口,身边围着一群孩子,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乐器。“这是我打印的计划书,里面夹着我妈当年的照片,还有《婉清曲》的乐谱复印件。” 她把计划书递给晓燕,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很坚定,“你要小心,别跟保安起冲突,要是不行,就赶紧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放心吧!” 晓燕接过计划书,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还在外面裹了层防水布,“我办事,你放心。对了,我还得去准备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她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没过多久,又拎着个塑料袋回来,里面装着些荧光笔和卡纸。“我要在卡纸上写‘紫宸艺术中心,有温度的文化’,举在观众席上,保证乾明宇能看见。” 她坐在地上,开始用荧光笔写字,笔锋很粗,颜色鲜艳,“你看,这个颜色亮,在灯光下特别显眼。” 星然看着她认真写字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晓燕跟她不一样,晓燕像团火,直率、冲动,却总能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她勇气。她想起初见那天,晓燕挡在她身前,用街头段子怼走小混混,想起昨天晓燕说 “我们一起重启公益项目”——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对了,我还得跟星巷的朋友们说一声。” 晓燕掏出手机,给星巷的吉他手阿杰发了条语音:“阿杰,明天乾元大赛决赛,我去现场帮星然维权,你帮我在星巷直播账号开个‘现场直击’,让大家都来围观,给我撑场子!” 没过多久,阿杰就回了语音,声音很兴奋:“没问题!燕姐,你放心去,我们在直播间给你加油,要是乾元敢欺负你,我们就集体去乾元门口抗议!” 晓燕笑着把手机递给星然:“你看,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星巷的所有人。乾元想用钱压人,我们就用人心跟他们斗!”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晓燕就起床了。她特意穿了件红色的卫衣,说 “红色显眼,能吸引镜头”,还把星然画的封面贴在背包上。星然帮她把计划书和卡纸放进背包,又给她塞了瓶热牛奶:“路上小心,记得吃早饭。” “知道啦!” 晓燕抱了抱星然,转身跑下楼。星然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打开电脑,登录星巷直播账号,阿杰已经开播了,直播间里有几百个观众,都在刷 “燕姐加油”“支持紫宸艺术中心”。 晓燕骑着电动车,往乾元总部大厦赶。路上遇到堵车,她怕迟到,把电动车停在路边,跑着过去。秋雨又下了起来,打湿了她的卫衣,她却一点都不在乎,把背包抱在怀里,生怕计划书被淋湿。 到了乾元总部大厦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晓燕拿着老周的入场券,跟着队伍往里走。保安检查得很严,不仅要核对身份证,还要扫描背包。晓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保安只是扫了扫背包,没打开看,就让她进去了。 决赛现场设在乾元大厦的顶层宴会厅,布置得很豪华,舞台上挂着巨大的 “乾元全球青年创新大赛” 横幅,台下坐满了评委和观众,前排的评委席上,乾明宇坐在正中间,穿着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正在翻看手里的入围项目名单。 晓燕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把背包放在腿上,悄悄打开直播支架,对着舞台。阿杰的直播间里,观众已经破万了,都在问 “燕姐,看到乾明宇了吗?”“什么时候拿出计划书?” 晓燕回复:“别急,等乾明宇讲话的时候,我再行动,保证让他看见。” 她从背包里拿出卡纸,藏在腿上,又摸了摸那份计划书,确认还在,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决赛开始了,主持人先介绍评委,轮到乾明宇时,台下响起一阵掌声。乾明宇站起身,微微鞠躬,拿起话筒:“各位青年创业者,欢迎来到乾元创新大赛决赛。乾元一直致力于‘推动文化商业化’,因为只有商业化,才能让文化走得更远,才能让更多人受益。今天入围的项目,都具备良好的盈利模式和市场潜力,我期待看到你们的精彩展示。” “呸!商业化才不是文化的唯一出路!” 晓燕在心里骂了一句,悄悄把卡纸举了起来,上面的 “紫宸艺术中心,有温度的文化” 在灯光下很显眼。她旁边的观众看到了,好奇地问:“你也是参赛选手吗?这个项目是什么?” “不是参赛选手,但这个项目比入围的那些都好!” 晓燕压低声音,跟旁边的观众解释,“这个项目是我朋友的,想重启她妈妈的艺术中心,免费教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学音乐,结果因为‘不够商业化’,被 AI 初审刷下来了。” 旁边的观众听了,点了点头:“确实,现在很多大赛都只看钱,不看意义。你朋友这个项目,挺有意义的。” 晓燕心里一暖,又跟其他观众小声介绍 “紫宸艺术中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她手里的卡纸,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卡纸拍照。 第一个入围项目开始展示,是个 “AI 音乐版权交易平台”,创始人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 “年盈利预计五千万”“计划三年内上市”。台下的评委频频点头,乾明宇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个项目很好,符合乾元的战略方向,商业化程度高,有规模化潜力。” 晓燕听得直皱眉,拿出手机,在直播间里打字:“听听,这就是乾元推崇的项目,眼里只有钱,没有人心。星然的项目免费教孩子学音乐,就因为不赚钱,就被淘汰了,这公平吗?” 直播间里瞬间炸了,观众纷纷刷 “不公平”“支持紫宸”“乾明宇出来解释”,还有人开始在微博上发话题 #乾元创新大赛只认钱不认心 #,很快就上了热搜。 第二个项目展示完,轮到乾明宇点评。他刚拿起话筒,晓燕突然站起来,举起手里的计划书,大声喊:“乾明宇先生!我有个项目想跟您介绍,‘紫宸艺术中心复兴计划’,一个免费教低收入家庭孩子学音乐的项目,您敢听听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晓燕身上。乾明宇的脸色变了变,皱着眉问:“你是谁?这里是决赛现场,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我不是胡闹!” 晓燕往前走了两步,保安赶紧拦住她,她却没停下,对着乾明宇大声说:“您说文化需要商业化,可您当年和夏婉清一起写《婉清曲》的时候,是为了赚钱吗?您说要让更多人受益,可那些没钱学音乐的孩子,就不配受益吗?” 她的声音很大,透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宴会厅。乾明宇听到 “夏婉清” 三个字,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里的话筒差点掉在地上。 “你…… 你说什么?” 乾明宇的声音有点颤抖,盯着晓燕手里的计划书,“夏婉清?你认识她?” “我不认识她,但她是我朋友的妈妈!” 晓燕趁机举起计划书,“这是她女儿夏星然写的项目计划书,里面有您当年和夏婉清一起写的《婉清曲》乐谱复印件,有夏婉清免费教孩子学音乐的日记,您敢看吗?您敢承认,您现在推崇的‘商业化’,否定了您当年的‘初心’吗?” 台下的观众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有人喊 “让她把话说完”“乾元给个解释”。评委席上的其他评委也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讶。 乾明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着保安说:“把她带出去!” “我不走!” 晓燕挣扎着,对着乾明宇喊,“您不敢看,是不是因为您心虚?您当年说‘等我回来’,却再也没找过夏婉清,现在又用‘商业化’否定她的心血,您对得起她吗?对得起那些等着学音乐的孩子吗?” 保安强行把晓燕往外拉,晓燕却死死抓着旁边的椅子,不肯松手。她的背包掉在地上,计划书散落出来,那张母亲的照片飘到了地上,正好落在乾明宇的脚边。 乾明宇弯腰,捡起照片。照片上的夏婉清很年轻,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艺术中心门口,手里抱着个孩子,笑得很灿烂。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的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痛苦,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您看,这就是夏婉清,您当年的‘念想’。” 晓燕被保安拉到门口,还在大声喊,“她到死都在等您,等您问一句‘对不起’,您现在连她的项目都不肯看,您不配!” 晓燕被保安拉出了宴会厅,门口的秋雨还在下,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心里既紧张又有点痛快 —— 她终于把想说的话,都对乾明宇说了。 手机响了,是星然打来的。晓燕接起电话,声音有点沙哑:“星然,我…… 我见到乾明宇了,我把你的项目告诉他了,他看到你妈的照片了。” 电话那头,星然的声音带着哭腔:“真的吗?他…… 他有什么反应?” “他很震惊,还捡起了照片。” 晓燕说,“虽然我被赶出来了,但我觉得,他肯定记得你妈,肯定会注意你的项目的。星然,我们没输!” 挂了电话,晓燕看着乾元大厦的门口,心里忽然充满了希望。她掏出手机,打开星巷直播账号,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破十万了,都在刷 “燕姐好样的”“乾明宇肯定会后悔的”“支持紫宸艺术中心”。 她笑了笑,对着镜头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我被赶出来了,但我相信,有温度的项目,不会被永远埋没。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努力,为星然,为夏婉清,为所有像她们一样,把真心当信仰的人,争取一个机会!” 秋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点微光。晓燕捡起地上的计划书和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难的路要走,但她不怕 ——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有星然,有星巷的朋友,有直播间里的观众,还有那些相信 “有温度的文化” 的人,陪着她一起走。 她骑着电动车,往星巷的方向走。路上,她看到很多人在讨论刚才的事,有人拿着手机,看着她直播的回放,有人在说 “紫宸艺术中心” 的事。晓燕的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母亲的心愿,星然的努力,还有她的坚持,都没有白费。 回到星巷时,阿杰和其他艺人都在巷口等她。“燕姐!你太厉害了!” 阿杰跑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奶茶,“我们都看直播了,乾明宇那表情,肯定是被戳中了!” “是啊,燕姐,我们都支持你!” 其他艺人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要是乾明宇还不搭理,我们就集体去乾元门口抗议,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晓燕接过热奶茶,喝了一口,温暖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疲惫。她看着星巷的朋友们,看着那些熟悉的摊位和笑脸,突然觉得,就算乾明宇永远不认错,就算 “紫宸艺术中心” 永远开不起来,她也值了 —— 因为她找到了比 “认亲” 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心,是温暖,是那些用钱买不到的真心。 她掏出手机,给星然发了条消息:“星然,别担心,我们没输。明天,我们一起去乾元,找乾明宇要个说法。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很快,星然回复了消息,只有两个字:“好,一起。” 后面跟着个笑脸表情。 晓燕看着那个笑脸,也笑了。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难,只要她们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就像母亲日记里写的:“只要心里有光,就算走在黑夜里,也不会迷路。” 而她们的光,就是母亲的心愿,是彼此的陪伴,是那些相信 “有温度的文化” 的人,眼里的星光。 第5章 第五章:反诈段子炸了场子 乾元大厦顶层宴会厅的水晶灯,亮得像要把人的眼睛晃花。暖黄色的光落在评委席的红木桌面上,映出乾明宇指间那支银质钢笔的冷光 —— 笔杆上刻着极小的 “1998” 字样,是当年他和夏婉清在琴房写《婉清曲》时,她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却成了他签商业合同的工具。 “AI 金融项目的风险控制模型很完善,” 乾明宇放下钢笔,指尖在评估表上敲了敲,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预计年化收益率 15%,三年内可覆盖东南亚市场,符合乾元‘文化 金融’的双轮驱动战略。” 台上的项目负责人立刻鞠躬,脸上堆着笑:“感谢乾总认可!我们还计划接入虚拟货币结算,进一步扩大盈利空间……” “扩大盈利空间?” 观众席后排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反问,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后转 —— 方晓燕正站在椅子上,一只手举得老高,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背包带,背包侧面贴着星然画的 “紫宸艺术中心” 封面,画里的孩子们举着乐器,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两个保安瞬间冲过来,一左一右想拉她坐下:“这位女士,请遵守现场秩序!” “别碰我!” 晓燕甩开他们的手,声音更大了,“乾总刚才说‘文化 金融’,我倒想问问,把星巷的非遗摊位拆了盖写字楼,把小商户赶去郊区,这算‘文化’还是‘圈钱’?你们的 AI 能算出来,多少艺人因为拆迁没了饭碗吗?” 宴会厅里瞬间炸了锅。前排的评委们面面相觑,有个戴金丝眼镜的投资人悄悄拿出手机,对着晓燕录起了视频;观众席里的年轻人开始小声议论,有人举起手机拍她背包上的画,还有人喊了句 “说得好!” 乾明宇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上的 “1998”—— 那两个数字硌得指腹发疼,让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夏婉清坐在琴房里说:“明宇,以后我们做文化,要让普通人也能摸得到琴键,不是只有有钱人才能玩艺术。” “你是谁?” 乾明宇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却没让保安把人架走,“这里是创新大赛决赛,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地方。” “我是星巷的方晓燕,” 晓燕从椅子上跳下来,往前冲了两步,被保安再次拦住时,她索性踮起脚,对着麦克风喊,“我没发泄情绪!我是来给你们讲个‘反诈段子’的 —— 毕竟乾总旗下的地产公司,比电信诈骗还会‘画饼’呢!” 这话一出口,全场的议论声瞬间变成了哄笑。阿杰的直播间里,弹幕刷得像瀑布:“燕姐牛!这比喻绝了!”“反诈段子?我先笑为敬!”“乾元地产:勿 cue,已慌!” 在线人数蹭蹭往上涨,转眼就破了十五万。 晓燕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 是早上星然塞给她的,说 “紧张就含一颗,能冷静”,现在糖的凉意在舌尖散开,倒让她更敢说了:“我给大家编段快板啊,就叫《乾元地产反诈歌》:‘乾元地产真厉害,拆迁协议画大饼;说给商铺找新址,结果扔去郊区外;非遗艺人没饭吃,他们说‘这是商业化’;AI 评估算盈利,不算人心冷不冷!’” 她边说边拍手打节奏,声音又脆又亮,把 “商业化” 三个字咬得格外重。有几个星巷来的艺人,偷偷混在观众席里,跟着她一起拍手,小声附和:“说得对!就是这样!” 乾明宇的脸色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红。他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攥紧了 —— 晓燕说的 “星巷拆迁”,是去年林曼云拍板的项目,当时他只看了盈利报告,没问商户的去向,现在被这姑娘当众拆穿,像被人在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胡说八道!” 坐在乾明宇旁边的地产事业部总监猛地站起来,指着晓燕,“星巷拆迁是城市更新项目,我们给了商户三倍补偿款,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搬!” “三倍补偿款?” 晓燕冷笑一声,从背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补偿协议复印件,高高举起来,“大家看啊!这是星巷手作艺人老周的协议,上面写着‘补偿款分三年发放,第一年只给 20%’!老周六十岁了,靠捏面人吃饭,三年没收入,他喝西北风啊?这叫‘三倍补偿’?我看叫‘三年分期付款的诈骗’还差不多!” 复印件上的字迹虽然小,但前排的评委和记者都看清楚了。有个财经记者立刻举起相机,对着协议连拍了好几张;乾明宇的手指在桌面上越攥越紧,指节都泛了白 —— 他居然不知道补偿款是这么算的,林曼云当时只跟他说 “补偿方案已落实”,没提分期的事。 “还有啊,” 晓燕没等地产总监反驳,又接着说,“乾元说要建‘非遗文创园’,结果呢?把拆迁地卖给了奢侈品品牌,盖了家高端购物中心!你们的‘文化商业化’,就是把穷人的文化,变成有钱人的装饰品?”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没了刚才的调侃,多了点哽咽:“我认识个扎风筝的大爷,在星巷做了四十年风筝,他的风筝能飞三层楼高,上面画的《清明上河图》比真迹还精致。拆迁的时候,他抱着最后一只风筝哭,说‘我儿子在国外,就等着看我上乾元的非遗展呢,现在展没了,风筝也没地方放了’……” 宴会厅里渐渐安静下来,刚才笑的人都不笑了。有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女生,偷偷抹了抹眼泪;乾明宇看着晓燕眼里的红血丝,突然想起夏婉清当年 —— 有次她看到流浪艺人在街头卖唱,也是这样红着眼眶说 “他们只是想靠手艺吃饭,怎么就这么难”。 “你说的‘创新’,” 晓燕的声音又亮了起来,这次带着点倔强,“难道就是把有温度的文化,变成冷冰冰的数字?就是把普通人的饭碗,变成你们财报上的‘盈利增长点’?乾总,您当年写《婉清曲》的时候,是想让音乐变成有钱人的专属,还是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最后这句话,像根锤子,狠狠砸在乾明宇心上。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晓燕 —— 这姑娘的眼神,太像年轻时的夏婉清了,一样的直率,一样的不管不顾,一样的…… 能戳中他最不敢面对的地方。 “你……” 乾明宇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颤,他想反驳,却想起自己昨天翻到的旧相册 —— 里面有张他和夏婉清在星巷的照片,那时星巷还是条小胡同,他们坐在老周的面人摊前,夏婉清手里拿着个捏成钢琴模样的面人,笑得眼睛都弯了。 “乾总,您怎么不说话了?” 晓燕往前又冲了半步,保安想拦,却被乾明宇抬手制止了。他盯着晓燕的背包,目光落在那个 “紫宸艺术中心” 的画上 —— 画里的夏婉清,穿着白色连衣裙,和他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背包上的画,” 乾明宇的声音轻了很多,不像刚才的总裁,倒像个被往事困住的人,“是谁画的?” 晓燕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背包:“是我朋友夏星然画的,画的是她妈妈,也就是……” 她顿了顿,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也就是您当年认识的夏婉清。这画里的艺术中心,是夏阿姨当年开的,免费教没钱的孩子学音乐,结果因为没钱维持,闭店了。星然想重启它,参加你们的大赛,却被 AI 说‘商业回报率不够’—— 乾总,您说,这到底是 AI 的错,还是你们的‘创新’,早就没了人心?” “夏星然……” 乾明宇默念着这个名字,指尖的钢笔差点掉在地上。他想起昨天在决赛名单里,好像看到过这个名字,当时没在意,现在才知道,是婉清的女儿。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宴会厅里静得能听见水晶灯的轻微晃动声。所有人都盯着乾明宇,等着他回答;阿杰的直播间里,弹幕停了几秒,然后刷起了 “乾明宇快认女儿!”“别装失忆!”“给夏阿姨一个交代!” 乾明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他没看地产总监,也没看其他评委,只盯着晓燕:“你刚才说的‘反资本压榨’项目,具体是什么?” 晓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就是重启紫宸艺术中心!免费教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学音乐,我们还会开直播,让艺人卖自己的作品赚钱,不用靠你们的‘补偿款’!我们要的不是商业化,是让文化能活下去,让普通人能有地方追梦!” “追梦……” 乾明宇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前闪过夏婉清教孩子弹琴的样子 —— 那时她的手还没因为化疗变得干枯,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像只蝴蝶。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好像把最重要的东西丢了。 “你叫什么名字?” 乾明宇又问,语气比刚才温和了很多,甚至带了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愧疚。 “方晓燕!” 晓燕挺起胸膛,像个打赢了仗的士兵,“星星的星,燕子的燕!我就是要做颗星星,照亮那些被你们资本遮住的角落!” 乾明宇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笑了 —— 是今天第一次真心的笑,不是对着投资人的客套,也不是对着下属的威严。他拿起麦克风,对着全场说:“方晓燕,你的‘项目’,我记住了。今天的决赛,暂停十分钟,我要和你谈谈。” 这话一出,全场都炸了。地产总监急得想说话,却被乾明宇一个眼神制止了;晓燕也愣了,手里的补偿协议差点掉在地上 —— 她本来以为会被保安架出去,没想到乾明宇居然要跟她谈? “乾总,您……” 晓燕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因为怕,是因为激动。她掏出手机,飞快地给星然发了条消息:“星然!乾明宇要跟我谈!他问我项目了!” 星然在出租屋里,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直播,手里攥着的纸巾已经被眼泪泡软了。看到晓燕的消息,她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回消息:“晓燕,你别慌!把项目的初心说清楚,把妈妈的故事说给他听!我相信你!” 发送成功的瞬间,星然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看着直播里乾明宇的背影,看着晓燕挺直的脊梁,突然觉得母亲的日记里,那句 “只要心里有光,就不怕黑”,好像真的要实现了。 乾明宇让助理把晓燕带到旁边的休息室,自己则留在宴会厅,对着话筒说:“刚才方晓燕女士说的事,我会立刻调查。乾元做文化产业,不是为了只赚有钱人的钱,更不是为了逼走小商户。今天的事,给我提了个醒 —— 我们的‘创新’,不能丢了人心。” 他的话刚说完,宴会厅里就响起了掌声,比刚才给 AI 金融项目的掌声更响,更真诚。阿杰的直播间里,弹幕刷成了 “乾明宇终于醒了!”“支持紫宸艺术中心!”“燕姐功不可没!” 在线人数突破了二十万,# 乾明宇谈反资本压榨项目# 这个话题,也悄悄爬上了微博热搜榜。 休息室里,晓燕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助理刚给她倒的热红茶。茶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她赶紧摘下来擦了擦 —— 镜片上沾了点刚才激动时掉的眼泪。 门被推开,乾明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支刻着 “1998” 的钢笔,脸上没了刚才的冷漠,多了点疲惫,还有点愧疚。他在晓燕对面坐下,没先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张旧照片 —— 是他和夏婉清在星巷的那张,照片边缘已经卷了边。 “这张照片,” 乾明宇把照片推到晓燕面前,声音很轻,“是 1998 年拍的,就在老周的面人摊前。婉清当时说,以后要把星巷变成‘艺术胡同’,让每个艺人都有地方摆摊。” 晓燕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摸过夏婉清的笑脸 —— 和星然画里的一模一样,温柔又坚定。“夏阿姨要是知道您现在拆了星巷,肯定会难过的。” 她说,语气没了刚才的冲劲,多了点理解。 “我知道。” 乾明宇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翻开 —— 里面夹着《婉清曲》的手稿,是他当年的笔迹,上面还有夏婉清用红笔改的音符。“这些年,我忙着做商业,忙着扩张,把她的话忘了。昨天看到你的画,看到你说的‘有温度的创新’,我才想起,我当年为什么要做文化产业。” 他抬起头,看着晓燕:“紫宸艺术中心的项目,我支持。乾元可以出场地,出资金,但是有个条件 —— 你和星然,要亲自负责,不能让这个项目变成第二个‘AI 评估的商业化产物’。” 晓燕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真的?您真的愿意支持?” “真的。” 乾明宇点头,指尖在《婉清曲》的手稿上轻轻划了一下,“我不仅要支持紫宸,还要把星巷的拆迁项目停了,重新规划成‘非遗文创园’,让老周他们都回来。刚才地产总监说的‘三倍补偿款’,我会让他们立刻改成一次性发放,再额外给艺人补贴半年房租。” 晓燕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乾总!您太好了!我现在就给星然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掏出手机,手都在抖,拨通星然电话的瞬间,眼泪又掉了下来:“星然!乾明宇同意支持我们了!他还要重启星巷的非遗园!我们…… 我们成功了!” 电话那头,星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得很开心:“真的吗?晓燕,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帮妈妈实现了心愿!” 乾明宇看着晓燕打电话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空了很久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拿起那支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行字:“1998 年,婉清说要让音乐温暖人心;2025 年,我终于没再辜负她。” 晓燕挂了电话,兴奋地跟乾明宇说:“星然说,明天就带妈妈的日记和乐谱来,跟您详细谈项目!她还说,要给您弹《婉清曲》,是夏阿姨改的那个版本!” “好。” 乾明宇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温柔的笑容,“我等着。”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助理走进来,小声说:“乾总,决赛可以继续了,记者们都在等着您的后续表态。” 乾明宇站起身,对着晓燕说:“你跟我一起出去吧。从今天起,你就是乾元‘非遗创新项目’的特别顾问,星巷和紫宸的事,你直接跟我汇报。” 晓燕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让夏阿姨失望!” 她跟着乾明宇走出休息室,宴会厅里的掌声再次响起。水晶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晓燕看着台下那些支持她的人,看着阿杰直播间里 “燕姐牛逼” 的弹幕,突然觉得,那些在星巷的日子,那些为了项目熬夜的夜晚,那些被保安拦住的委屈,都值了。 星然在出租屋里,看着直播里晓燕和乾明宇并肩走出来的样子,拿起母亲的日记,轻轻吻了吻那行 “让音乐温暖人心”。窗外的秋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了一点微弱的星光 —— 像母亲的眼睛,像紫宸艺术中心的灯光,像所有为了 “有温度的创新” 而努力的人,眼里的光。 第二天早上,星然带着母亲的日记、乐谱,还有那张老照片,走进了乾元大厦。这一次,保安没有拦她,而是笑着点了点头:“夏小姐,乾总在顶楼等您。” 电梯缓缓上升,星然看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 她穿着母亲当年的白色连衣裙,手里抱着《婉清曲》的乐谱,像带着母亲的心愿,终于走到了这扇门前。 电梯门打开,乾明宇和晓燕站在门口等她。乾明宇手里拿着那支刻着 “1998” 的钢笔,晓燕手里拿着星巷艺人连夜做的 “紫宸艺术中心” 牌匾模型。看到星然,他们都笑了。 “星然,” 乾明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愧疚,也带着点期待,“我们一起,把婉清的心愿,实现吧。” 星然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却笑得很灿烂。她打开乐谱,翻到《婉清曲》的那一页,对着乾明宇和晓燕说:“我妈妈说,这首曲子的结尾,要改得欢快一点,因为‘希望永远比失望多’。今天,我们一起把这个结尾,弹完吧。” 乾明宇拿起钢笔,在乐谱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2025 年,与星然、晓燕共勉 —— 让文化有温度,让人心不迷路。” 阳光透过乾元大厦的玻璃幕墙,落在乐谱上,落在三个人的笑脸上,落在那支刻着 “1998” 的钢笔上 —— 跨越二十七年的时光,夏婉清的心愿,终于在她的女儿和一群有温度的人手里,重新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