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逃Omega的捕获方法》 第1章 第一章 茂密的爬山虎紧密缠绕着眼前陈旧古朴的老楼,一阵微风挟带着热浪吹过,叶子上下翻飞。 踌躇良久,何桐终于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谁?”门上的可视电话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 何桐擦掉额头上热出的汗珠,清了清喉咙,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对方没有挂掉电话,异常耐心等待着他的下文。 再次鼓足勇气,嗓音中带着几乎不可查觉的颤动,“哥,是我……我回来了,想来看看你。” 沉寂过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进来,” 一阵嘀嘀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门开了。 时隔五年,何桐再次回到了这座房子里。 进门脱鞋,弯腰打开鞋柜,看着里面摆放的小码女士拖鞋,还有一双更小的黑色儿童拖鞋。 怔愣两秒猛地关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心口瞬间如同无数小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泛疼,脚无意识的紧扣着地板。 原来他哥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人和小孩。 是了,他哥这么优秀,肯定会吸引很多Omega,从前就是这样。 深呼吸整理好低落的心情,这个情况早就在他的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 何桐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一切都没那么难以接受。 夏天的木质地板其实还是有些微凉的,好在他今天换了双干净的袜子。 顶级Alpha的雪松冷香信息素在每一个空气分子中尽情游荡,肆意闯入何桐的呼吸道,蔓延至心肺最深处。 硬着头皮走进客厅,鼓起勇气抬头看过去,沙发上空无一人。 何桐忍不住松了口气,孩子应该被母亲送去上学了吧。 还好没遇到,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失态的事。 环顾四周,墙上的油画,落地的花瓶,还有那台占据最大空间,最显眼的玫瑰木Steinway三角钢琴。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五年时光随风流逝此刻却又恍如昨日。 抬起脚顺着牡丹雕花的木质栏杆扶手盘旋而上,来到二楼,缓缓靠近那唯一敞开的门。 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心脏停跳一瞬又落下。 五年前,男人俊美的五官已经很有魅力了,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加成熟持重,肩膀胸膛也比之前更加宽厚,给人一种轻易掌控一切的从容感。 抬手打开柜门,修长的手指灵活轻佻从众多西装中滑过,一件暗灰调Kiton被取出,衣服上身,流畅有形的身体线条被完美展现。 这对黄花梨浮雕顶箱柜原来放在试衣间,如今被挪到了男人房间里。 何桐心想大概是为了方便吧。 “铛!” 一声清亮的回响震荡在整个寂静的空间,大厅里的落地钟整点报时震回了何桐飘游的思绪。 “过来,”臧铭目不斜视,站在全身镜前系扣子。 何桐不知道他哥是怎么发现他的,明明上楼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从前就是这样,不管他藏那里臧铭都知道。 抬脚走进门内来到男人身边。 “选一条,”清冷的语调夹杂着雪松冷香凛冽的刮进何桐的鼻腔。 哥这是怎么了,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好浓,难道是易感期快到了?何桐心里有些担忧。 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个Beta,还因为闻不到臧铭的信息素苦恼过一阵子,因为正常情况下分化期发生在成年之前,像臧铭十三岁就分化成了Alpha,而他分化成Omega时已经十九岁。 算了,就算他哥真的是易感期到了,也有人家自己的爱人帮忙,用不着他在这里操心。 强行驱逐出脑海中混乱的想法,从众多领带中选出一条橄榄绿斜纹领带举到男人面前,“这条可以吗?” 五年前,他的目光落在男人凸出的喉结上,如今落在对方淡色的薄唇间。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甚至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径直从他手中抽走,干净利落的打好领带下了楼。 失落的关上柜门,下楼后才发现臧铭已经站在走廊换鞋,看样子是要出门。 何桐今天来是有原因的,可臧铭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漠疏离让他迟迟开不了口。 明明已经二十四了,可每次站在臧铭面前,他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嘴里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一二三。 男人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停顿两秒后回过头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什么事直说。” 何桐声若蚊呐道:“哥,我想找你借点儿钱。” “……” 五年不见,回来一张嘴就要钱,确实有够恶心的。 他也不想这样做,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会来找臧铭。 可是泽平的母亲还在医院等着这笔钱救命。 何桐见他不说话急忙道:“我会还的,哥,我会还给你的,真的。” 五十万对臧铭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但谁会乐意把自己的毛拔掉送给仇人呢。 臧铭淡淡开口,“要多少?” 脊背越来越弯,快要扎进地板缝隙里,“五十万。” “钱,我会打给你,不用还。”臧铭的声音冰冷刺骨,“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关门声隔断了内外的世界,臧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明明来的时候热的流汗,现在只觉得脚心传出的凉意贯穿整个身体,穿鞋开门,任由炽热的阳光驱散身体里寒意,地板上的水痕很快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桐揉了揉酸红的眼眶,脑子里还是控住不住地想,他哥穿的这么精致,是要去做什么? 大概是去接自己的爱人吧,不论是或不是,记忆中他哥从来都是这般得体。 多年前,臧铭的父亲臧群正与何桐的母亲周英经中间人介绍牵线见了面。 两个人当时都是单身,彼此又都带着一个孩子,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磨合后,彼此双方都觉得挺合适,事儿差不多就这么顶下了。 于是在何桐生日这天,臧父精心布置了一场求婚,本来寓意双喜临门。 鲜花摆满了整个大厅,红色的玫瑰被摆放成一颗心簇拥在成百上千的白玫瑰中,妖艳又纯洁。 何桐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兴奋地坐在椅子上不停晃来晃去,看着桌子上奶油大蛋糕,还有坐在旁边的漂亮哥哥,眼神里满是欢喜雀跃。 “你为什么总是在笑?”少年清冷好听的声音传到耳边。 “啊?哥哥你是在问我吗?” 少年神情不解的看着他继续问道:“为什么?” 小何桐一把抓住臧铭的手,晃啊晃,晃啊晃,灿烂的笑容挂在天真稚嫩的脸颊上。 “因为我要有哥哥了!我好开心!” 何桐当时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威严的爸爸、温柔的妈妈还有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哥哥。 可惜……差一点。 只差一点,臧铭就真的成为了他的哥哥。 那天众人左等右等,就是看不见周英的身影,直到一通电话带来了对方悔婚的消息。 女人狠心丢下自己的亲生儿子跟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初恋情人跑了。 十五岁生日这天,何桐失去了母爱,也失去了梦寐以求的家。 ……………………………… 从别墅出来,顶着三十八度的太阳曝晒赶去附近的公交站,转弯便看到公交车已经停靠在站牌处。 何桐拔腿狂奔,奈何Omega的耐力本来就不强,他更是菜鸡中的菜鸡,最终车子绝尘而去,只留给他一屁股尾气。 刚走上站台,手机铃声响起,是好友骆泽平的电话,一接通对面立刻传来焦急哽咽的询问声,“何桐!怎么样了?钱借到了没有?” 何桐大口喘着粗气回道:“放心吧,借到了。” 下一秒,耳朵里清晰传出对方深深吐出浊气的声音,大概是彻底松了口气。 “你能快点儿来吗,阿桐,我心里好难受。”卸下重担的男人在电话另一端毫无保留地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寻求着心理的安慰与支撑。 顾不上赶公交,何桐急忙抬手从路边打了一辆出租,“好,你坚持一下,我现在马上去医院。” 手机短信弹出消息,五十万已经到账。 何桐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臧铭甚至问都没问他这笔钱用来做什么,因为他根本不在意。 不论是钱,还是其他什么。 哥是真的厌恶自己了吧,所以才恨不得立刻用钱割断两人之间的联系。 窗外景色飞速飘过,被狠狠甩在车后。 五年间这个城市已经变得令人陌生,一切都在不为人所见的地方静悄悄的发生改变。 不到十分钟,何桐已经赶到医院缴费台。 费用交完,病人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何桐安安静静的陪着骆泽平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 医生手术前已经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骆母当下如果得不到救治,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半身瘫痪,并不会丢了命,而且这次手术成功的概率有九成。 意思就是只要钱到位,做了手术就没什么大问题。 何桐看着眼前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男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阿姨一定没问题的。” 骆泽平点点头,他的心态已经平稳下来,坐在椅子上拉着何桐的手轻轻揉捏说着话。 何桐发现了,本想将手抽出来,可考虑到对方此刻的压抑痛苦,便由他握着了。 骆泽平心里很好奇,何桐是怎么一夜之间借到五十万的。 他记得何桐说过自己的父母都去世了,孤儿还能认识这样的有钱人? 他怎么从没听何桐提起过。 “阿桐,这么多钱你是从那里借到的?” 何桐看骆泽平心不在焉,还以为他心里记挂着手术台上的骆母,没想到对方心里在想的是这件事。 愣了一下慢慢开口,“就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亲戚,本来也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对方真的给了。” 瞅准时机,将手悄无声息的从男人手中抽出,“我们原本也不太熟,而且……”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被骆泽平出声打断,“阿桐,你别瞎说。” “要是不熟,为什么五十万说给就给,这么干脆利落,人家肯定还是把你当亲人看待的。” 大概是刚刚承受了金钱带来的压迫与恐惧,骆泽平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急躁。 何桐的双手再次被对方紧紧握住。 “咱们刚来这边也没什么人脉,这样的亲戚朋友还是要维护好关系的,说不准那天需要帮助……” 何桐刚想开口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已经打开。 骆泽平急忙起身上前询问,“医生,我母亲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深黑的眼眸透射出平静的目光看向两人相牵的手,“手术很成功,病人家属注意……” 对方说了什么何桐已经听不见,震惊的看着那张今早刚见过的熟悉面孔说不出话,脑海中只有那句冰冷的结束语在不停回放。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哥……我又食言了。 第2章 第二章 手术很顺利,骆母已经转到了病房里,人还没醒,骆泽平晚上要留在医院陪床。 何桐打了声招呼,离开医院去市场买了条鱼和新鲜蔬菜回家做饭。 他和骆泽平是在S市认识的,机缘巧合下成为朋友,如今两人都搬来了A市,还租下同一楼层的房子,一梯两户就住面对面。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声响,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穿着皮卡丘睡衣扭着小屁股一撅一撅的从屋里跑出来。 小不点儿屁股后面还跟着个小小不点儿,何桐抬脚刚迈进门,下一秒腿就被牢牢抱住了。 “爸爸,你回来啦!”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何安安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何桐,睫毛又长又浓密,整个一可爱小精灵每次都能把他的心给甜化了。 何桐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厨房,转头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 亲了亲鼻尖上的小黑痣,又捏了捏肉嘟嘟的香香小脸蛋,“爸爸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想爸爸呀?” “想了。” “是吗?那爸爸问你,什么时候最想爸爸呀?” 何安安拍了拍自己圆圆的小肚子“……唔,唔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最想爸爸。” 何桐装作一脸难过的模样,“行啊,你个小吃货,天天就惦记着吃了,爸爸要哭了。” “我真的想爸爸了,我不骗你哟~”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爱爸爸,何安安小朋友抱住了爸爸的脸使劲亲了一口,临了给他爸留了一脸口水印子。 何桐笑着亲了亲他的宝贝儿,“好吧,爸爸暂时相信你了,晚饭想吃什么?” “肯德基。” “不行” “爸爸~求求你了~” “不可以。” 何安安小手搁胸前一环,嘴都快要撇到天上去了,“大人就是喜欢骗小孩儿,说话不算话,哼,不跟你玩儿了。” 看着儿子因为生气憋得通红的小脸,何桐顿时有些心疼了。 何安安是个早产儿,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像只瘦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直到现在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免疫力比普通孩子差了些,时不时感冒发烧快成家常便饭了。 因此何桐对何安安的饮食控制十分重视。 也是因为安安身体情况的特殊性,把何桐从一个十指不沾春阳水的人彻底调教成了做饭高手;也把何安安这个瘦猴喂养成了现在白白胖胖的模样。 何桐这几年在孩子身上花费的心思算是海了去了。 “何安安,肯德基今天肯定是不可以吃的,不过你要是把洛洛从花花的窝里拿出来,爸爸晚上可以奖励你吃一次糯米藕。” 一听见糯米藕,何安安那张小脸立马多云转晴,“好嘞!爸爸!我现在就去。” 这声爸爸叫的那叫一个开心,何桐听完默默叹了口气,“这记吃不记打的性格到底随了谁呢。” 何桐晚饭做了糯米藕,炒青菜,还煲了一份鱼汤,把带去医院那份提前用保温饭盒盛好,给何安安围上小肚兜,父子两个终于吃上了晚饭。 吃到一半何桐小腿处传来一阵抓挠,何安安扭头扒瞧,“爸爸,花花饿了,也要吃好吃的饭饭。” “行啦别看了,你就安心吃你的吧,爸爸去弄。” 开了罐肉罐头混进鱼汤里端到猫窝旁,花花果然饿的扑上去就吃。 看着猫窝里一片狼藉的惨状,何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何安安,说了多少遍不许把洛洛放在花花屋子里!” 何安安有俩“弟弟”。 老二何洛洛,其真身是何桐给儿子买的西瓜大小的圆球机器人,能联网能听歌讲故事,还能给何桐打微信电话;老三何花花,其真身乃是一只橘猫,名字都是何安安自己取得。 何安安、何洛洛、何花花是何家的捣蛋“三兄弟”,每天都要在家里大战三百回合方才罢休,通常洛洛和花花都是何安安手底下的受害者。 何桐不止一次说过不要把机器人放到猫窝里,里面有水可能会洒到机器人身上,但何安安压根没听进去过一回,气的何桐捏了捏他的鼻子,生气道:“再有下次糯米藕没有了。” “那好吧,我错了。”迷人的小奶腔一出何桐心都化了,但他还是保持住了作为爸爸的严肃态度。 吃完饭何桐提着饭盒正要出门,回头就看见客厅跟猫猫打成一团的淘气包,“何安安,说了多少次,吃完饭半个小时内不能剧烈运动!” “上次是谁不听话,肚子疼的哇哇哭,最后去医院打了屁屁针,不记得了?” 一听去医院打针,何安安立马老实的放开了手里无辜的大橘猫,“爸爸,我不闹了,不打屁屁针,我今天还要听洛洛讲猴子警长呢,不能去医院,猴子警长可厉害了……” 面对儿子这套常见的糊弄手法何桐次次哭笑不得,“好了,一会儿记得洗脸刷牙,要是爸爸九点还没回来,你自己记得回床上睡觉。” 何安安小手歪歪扭扭的举到耳朵边“好的,爸爸警长。” 何桐坐了二十分钟公交到了医院,手提着保温饭盒进了病房。 骆泽平将何桐帮忙借钱的事儿都跟骆母说了,刚做完手术的骆母脸色还没恢复,见了何桐嘴上一个劲儿地夸好孩子。 小心翼翼将饭菜端到病床配备的小餐桌上,雪白的鱼汤被小火炖的骨头都已软烂,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这是给骆母做的,还有糯米藕和炒菜搭配米饭是给骆泽平带的,只喝汤一个大男人可吃不饱。 骆泽平看的眼眶有点儿泛红,骆母拉住何桐的手十分感动。 “我们家泽平能交上你这个朋友,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何桐连忙摆手笑道:“阿姨可别这么说,我和泽平是朋友,远亲不如近邻,出来讨生活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而且泽平以前也帮了我不少忙。” 骆泽平扬起嘴角里面带着些许自豪感,看向何桐的目光满是喜欢,小声低语,“当然是我的福气。” 何桐没注意,旁边的骆母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在她眼中,何桐如今是他们骆家顶顶的贵人,又是借钱又是送饭的,“小桐啊,你吃饭了没?没吃坐下来一起吃吧。” 何桐礼貌拒接了,“不了阿姨,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孩子还在家里等,我这就回去了。” 骆母听完面露愧色,连忙道:“哎呀,你看看你这孩子,这么忙还天天往医院跑,以后让泽平自己买饭就行,你也能休息休息。” 何桐笑了笑还没说话就被骆泽平苦着张臭脸截胡打断,“哎呀,妈,你别说了!”要是不让何桐来送饭,他可就一天见不到人了。 那不得想死他呀! 而且医院的饭菜哪有何桐做的好吃,他都吃习惯了。 “您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别的事儿就少操心吧,”骆泽平起身送何桐出门,何桐回过头跟骆母摆手告别,骆母笑着目送二人。 关上病房的门,没等何桐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人牢牢抓住,脚步急促地走进消防通道,厚重的通道门关闭,隔绝了楼道里的喧嚣与光亮。 男人的吻落下来,何桐下意识侧头躲开,怔愣片刻后连忙道歉,“泽平,对不起。” 骆泽平没有生气,相反有些愧疚的将人抱在怀里,他是个Beta,无法闻到任何信息素,但何桐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味依旧令他喜欢。 “不,不,是我太心急了,我说过在你敞开心扉之前绝对不逼你。” “我只是,只是有点失控,”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何桐听出对方嗓音里颤抖的克制,“你会陪着我,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不知过了多久,楼道里的应急灯熄灭。 何桐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男人弯曲的脊背,“我这不是一直都在吗。” “泽平,别慌,一切都会过去的。” 十分钟后骆泽平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两人从消防通道走出来,短短的十几米路,硬生生被骆泽平上演了场生离死别一步三回头的戏码。 等人终于进了病房,何桐顺着走廊来到询问台,“我想问一下,臧医生的办公室在那里?” 护士今天不算太忙,十分温柔的接待了眼前这个清秀可爱的omega,“你找臧医生吗?他的办公室在楼上……呃,不过臧医生现在应该已经下班了。” “需不需要我帮您留言,或者明天臧医生来了您在来。” 何桐顿了顿连忙摆手摇头,“不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谢谢你啊。” 就在何桐转身离开后没多久,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小护士的眼帘,“哎,臧医生,您还没下班呢?刚才有个人……找你。” 臧铭脚步不停,路过询问台时,简单的点了个头示意,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一脸花痴加懵逼的小护士目送远去,直到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小护士才反应过来。 不是,臧医生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好像是臧医生走过去时留下的…… ………… “臧先生,小嘉下了钢琴课后……围棋课去了,游泳课没去……身体有些累……只喝了半碗汤……” “曲姨,把电话交给他。” 臧嘉乐小小年纪,穿着出人意料的成熟,跟个小大人似的一身笔挺小西装,发型梳得整整齐齐,指甲修剪的圆润光滑,接过电话开口道:“爸爸,是我。”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男人开口直奔主题,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却又给人一种他生气了的压迫感。 “蔬菜味道太涩,肉闻起来特腥,吃不下,”臧嘉乐道。 对面男人沉默两秒,开口的声音依旧冷淡,“不吃,游乐园就不能去。” 臧嘉乐毕竟是个小孩儿,最后还是忍着委屈道:“知道了,我会吃的。” 曲娟站在一旁不禁感叹,不愧是父子,不仅长得像,就连鼻尖上的痣都生在同一个位置,嘉嘉就像是缩小版臧先生,说话语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凉飕飕的直冒寒气。 电话挂断,臧嘉乐绷着一张脸,夹起餐桌上的排骨忍着恶心往嘴里送。 曲娟心疼的摸了摸臧嘉乐的头,“吃不下就算了,奶奶再帮你做别的。”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特别瘦小,差点儿没保住,最后在保温箱里足足待了一个月才活下来,孩子身体从小就弱,臧先生虽然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可实际背地里为了孩子操了不少心。 “曲奶奶,我没事,吃这个就很好。” 倔强的个性越发引人心疼,尤其是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 在曲娟看来,嘉嘉就跟她的孙子一样没区别,“嘉嘉,等着,奶奶帮你做一份你最爱吃的桂花糯米藕。” 等曲娟离开餐厅去了厨房,臧嘉乐紧绷着的小脸立刻恢复平静,淡定放下手中的筷子。 臧嘉乐低头将嘴里的肉吐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第3章 第三章 “爸爸,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老鼠玩啊。” 何桐把刚烤好的曲奇饼干从烤箱里拿出来,奶香味瞬间吸引了小馋猫跑过来。 “骆奶奶受伤了,爸爸和你骆叔叔最近都很忙,”取出一个送到小不点儿嘴里,“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何安安有点不开心地撅起小嘴,“饼干好吃的,可是爸爸我想去看大老鼠。” 取了些饼干放进小饭盒塞进何安安的小背包里,何桐道:“这样吧,等骆奶奶从医院回来了,爸爸就带你去游乐园看米老鼠好不好。” “那骆奶奶要明天就好,好不好!”小孩子黑溜溜的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何桐心下柔软,摸摸儿子的头,“好,骆奶奶明天就好。” 一把拉住何安安的小短手,把人按坐在小板凳上,“抬脚,使劲儿,另一只脚,使劲儿。” 前段时间何桐在离华大两条街的位置看上了个十四五平米的门脸,打算重拾自己在S市的老本行开家面店,毕竟清澈大学生的钱还是相对好赚一些,相关证件在骆母出事儿前就办下来了,店铺的租金一个月1600,何桐钱交了半年,差不多小一万,就剩下买买桌椅餐具,简单装修装修。 后来骆泽平母亲来A市找儿子,意外出了车祸,事故责任书下来,判定双方都有责任,肇事司机赔了五万块钱,可对手术费用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两人连夜找人借钱,能找的亲戚朋友都找了,零零总总加起来凑了七万左右。 凌晨三点,寂静无声的医院走廊里,男人跪倒在地无助的痛哭流涕,一手供养自己长大的母亲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忍受伤痛的折磨,作为儿子却丝毫无能为力。 “我太失败了,根本不配当母亲的儿子,”骆泽平的嗓音痛苦又悲愤,拳头重重砸向地面,“什么狗屁的研究生,什么狗屁的大学老师!” “我甚至连帮母亲治病的钱都拿不出,阿桐,早知道这样,我还念什么书啊!” 看着骆泽平被金钱责任压弯的脊背,何桐缓缓走上前蹲下身子抱住男人因悲怆不停颤抖的身体,“泽平,先别灰心。” 何桐狠心咬咬牙道:“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我可以试试。” 骆泽平看向何桐的眼睛里盛满了期望,像个孩子一样用力抱紧眼前的人,这是他最后的稻草,“谢谢,何桐,我就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时隔五年,何桐第一次去找臧铭就是求他帮忙。 臧铭给他的钱交完骆母手术治疗住院等一些列费用后还剩四万多,何桐又用这笔钱交了半年房租,买了点锅碗瓢盆、米面粮油后剩下三万左右。 这三万不能再乱花了,何安安小盆友快到上幼儿园的时候了。 臧铭虽然告诉他钱不用还,可何桐心里清楚绝对不能再欠更多他哥的东西,钱他是一定要还的,否则他怕自己这辈子不得好死。 自从上次在医院问过小护士后,他再也没主动询问过臧铭的消息,甚至有一次小护士见了何桐主动提出要带他去臧铭的办公室,最后被何桐以有事要忙为借口躲开了。 这段时间,何桐天天都会去医院看骆母,可他一次都没敢带安安。 哥现在肯定恨透了他,每次看到自己就像看到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恶心吧,所以何桐还是决定乖乖回到属于自己的角落里,不要再让他哥看见心情不好的东西了。 好在A市很大,好在他们住在这个城市最远的两个地方,他哥是绝对不会来这边的,当然也不会知道一些东西的存在。 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划过,何桐基本上每天的路线就是带着儿子去店里盯装修,回出租屋,上医院送饭。 半月后,骆母开始嚷嚷着要出院,说到底还是为了替儿子省钱。 何桐的目光悄悄在一群白大褂中扫过,看到他哥不在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又生出股怅然,自从那天过后,臧铭和他仿佛心有灵犀般同时选择避开对方,没有再见一次面。 医生详细检查又向骆泽平交代了些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后,同意了出院。 骆泽平将母亲抱进屋里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俩人租的都是七十多平的两室一厅,何桐提前帮忙把主卧收拾干净了。 何安安这小东西从小就不认生,一见到骆母直接笑咯咯的叫了声骆奶奶,给骆母听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抱着小不点儿就不撒手了,“安安今年多大了。” 何安安伸出四根手指头比划,奶声奶气朝着骆母道:“奶奶,我四岁了。” “哎呦,安安四岁了都会什么呀?”骆母越看越喜欢,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我,我会吃饭,吃好多好多饭!” “哈哈哈哈!”骆母和骆泽平都笑了,何安安自己也跟着笑。 看着一老一少其乐融融的场面,骆泽平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安安,照顾奶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的,骆叔叔警长,保证完成任务。” 骆泽平摸了摸小不点儿的头,转身出了房间,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厨房,清冷的背影孤单的透过玻璃窗映射在男人的眼睛里,目光慢慢滑落到围裙腰绳勾出的纤细腰肢。 骆泽平回想起自己遇见何桐那年,当时他读研一,对方读大一。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从周围同学的口中对何桐这个名字有了些了解,听说是音乐系今年新招的学生中最漂亮的Omega,长相清纯可人但性格却是枝高岭之花,出了名孤傲难搞,甚至还有夸张传闻说每个月追求何桐的人不下百人,其中有男有女,有Alpha也有Beta。 这帮人想出的追求方法简直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有大张旗鼓,课堂上直接闯入教室大声告白的;有开跑车鲜花天天送到脚边的;还有更甚者直接站上校园最高楼的天台上放言,何桐要是不和自己在一起,他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对此,当事Omega丝毫不为所动,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对这些无聊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何桐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脚下的臣民,甚至还有人怀疑他的信息素有问题,难道没有发情期,是个xing/冷淡? 对此骆泽平很是不解,为了一个男Omega至于吗? 直到他遇见何桐那天,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乌黑发亮的三角钢琴前,Omega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白皙纤细的手指落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翻飞起舞,忧郁的琴声回荡在整个空间,窗外落日散发出的金红色光芒牢牢镀在他身上,犹如一只折翼后堕入地狱的天使。 心脏越跳越快,这一刻怦然心动! 再后来突然传出Omega退学的消息,骆泽平还没来得及告白,何桐就这样在S市消失了,等骆泽平再次遇见何桐的时候,对方在学校附近经营着一家小面馆,身边还多了一个孩子。 砂锅里飘出的浓浓肉香味拉回男人的思绪,骆泽平走进厨房挽起袖子帮忙剥蒜,“阿桐,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何桐正在水池里洗菜,转头看向骆泽平笑道“没什么,这几年你帮我照顾安安也很多的,说到底我还要谢你更多一点。” 四人热热闹闹的吃完晚饭,没过多久何安安就开始揉眼睛,今天中午没睡午觉,现在开始犯困了。 “小懒猪,除了吃就是睡,以后肯定长得高高的,”骆母笑道。 刚回到家何安安哼哼唧唧就想睡觉,何桐愣是不让他睡,哄着陪小家伙消了半小时食才肯带进浴室洗澡。 小懒猪一沾床立刻睡了过去,盖好薄被,将房间的空调调整到舒适温度后何桐才离开。 他也累了一天,洗完澡回到房间,从抽屉里取出新的抑制贴。 尽管知道骆泽平是个Beta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可想到前段时间楼道间发生的事情,何桐在心理上的防范意识还是让他贴上了抑制贴。 手指轻轻抚摸着后腰上凹凸不平的伤疤,脑海里涌现出那张脸,何桐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 很快中秋节到了,大学生们基本上都放假回家了,华大附近的几条街的客流量明显下滑不少。 面店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何桐打算中秋过后学生们回来了就开业,今天来店里简单收拾了收拾,跟新聘的后厨师傅拟定了菜单,顺便交代了下注意事项。 回去经过海鲜市场买了条新鲜鲈鱼,又买了些新鲜水果蔬菜,家里还有一块豆腐,晚上可以做鲈鱼蒸豆腐,鱼汤对老人的伤口恢复有好处,何桐时不时就会买一条。 何安安最近跟在骆母身边,小的帮老的解闷儿,老的也帮年轻的看着孩子,何桐瞬间轻松了不少。 回到出租屋关上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他和骆泽平基本上不看电视,有手机就够了。 这是骆泽平专门替骆母排解无聊买的二手电视,有时候放乡村连续剧,有时候播动画片,反正播什么看什么,现在正在放新闻,好像是头条新闻版面上热度最大的H市捉奸坠楼案,何桐在手机上看到过。 卧室里传出骆母的声音,“臭小子,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谈对象让外人笑话!你爹死得早,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供你吃饭念书容易吗?” 骆泽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烦躁,“妈,您现在身体不好,我又欠着五十万的外债,也不想想有哪家愿意把孩子嫁给我啊!” 原来骆泽平今天回来的也挺早,何桐没去打扰母子二人谈话,疑惑何安安这个小东西跑那里去了? 何桐刚想把手里的东西拿到厨房,下一秒被屋子里传出来的话控在原地。 “我看小桐这个孩子就很不错,长得也漂亮,也会办事儿,妈不信你这个臭小子会不喜欢?” 骆泽平支支吾吾半天没吭声,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喜欢何桐。 “而且小桐要是能成咱家人,这五十万说不定就不用还了,没准咱家还能借何桐亲戚家的助力往前走一步呢,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我的儿子,”骆母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 骆泽平听后语气瞬间急躁起来,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妈,你说什么呢!别说人家对我根本没那个意思,就算真有意思,我还是个男人!” 骆母语气愈发深重,“儿子,听妈的话,这个世道有钱你是爷,没钱是孙子!五十万不是笔小数目,娘不能看着你受罪。” “小桐是个Omega,安安就是他生的吧。” “相处这么久从来没听小桐提起过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肯定是散了,你要是能想办法生米煮成熟饭,让小桐肚子里踹上你的崽,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听着逆天发言,门外何桐扯了扯嘴角,悲伤倒是没有,愤怒略有一丝,但最多的还是震惊和无奈。 他实在是没想到,骆母那张和善慈祥的面孔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门内声音再次传来,“妈是个开明的人,小桐和安安我也很喜欢,你们两个在一起,咱家一定会把安安当亲孙子对待。” “而且这对小桐和安安都是有好处的,他一个Omega带着孩子生活也挺不容易,你是大学老师,又有文化又有能力,等工作稳定下来发的工资也不少。” “你要是和小桐在一起了,彼此的日子都会更轻松一些。” 这次房间内没有传来骆泽平的声音。 何桐在另一个房间里找到了熟睡的何安安,没开空调,小孩儿热的满脸通红,何桐心疼的擦了擦儿子头上的汗。 看来他要重新找房源,尽快搬远点。 何桐不想戳破骆泽平母子的谈话,不然彼此都尴尬,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体面一些好。 如进门时一样轻轻走出家门,没有让任何人发现,间隔两分钟后再次开门,何桐进门时故意制造出异常大的声响,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 骆泽平打开门快步走了出来,手指下意识地挠挠鼻子,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的心虚,“阿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桐装作没看到,表情一如从前淡淡笑道,“刚回来,今天晚上吃鱼,安安是不是又睡着了,你去把他叫醒吧。” 不知道是不是长身体,何安安最近这段时间格外觉多,刚吃完饭就开始犯困,明明刚才还睡了一觉,何桐就怕儿子晚上积食,奈何小懒猪怎么也叫不醒。 没办法,何桐只好给何安安揉了十几分钟的肚子才放心离开。 客厅桌子上摆着何安安啃到一半剩下的月饼,坑坑洼洼,左一块,右一坑,何桐拿起来咬了一口直皱眉头,蛋黄莲蓉馅的他不喜欢吃,突然想起自己好多年没吃过的一家老店铺的五仁月饼。 何桐心血来潮,直接去了那家店铺买了两包五仁月饼,提着月饼漫无目的闲逛,顺着记忆中的模糊印象,沿着大变样的街道一直向前走。 不知不觉间何桐已经走到了一件餐厅前,下意识抬头看过去,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视线。 是他哥,对面还坐着一个十分漂亮的Omega。 Omega的目光炽热坦诚,笑容自信灿烂看向对面的臧铭,何桐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不加掩饰的爱意。 何桐呆立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曾经他也坐在那个位置,如今只能站在窗外,看着臧铭温柔绅士地替自己的爱人拉开椅子整理餐具,怔怔地盯着他们吃着自己从前最爱吃的东西。 难以下咽的五仁月饼被暴力强行塞进口中,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和多年前不一样了,何桐吃到一半就再也咽不下去,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滑落。 原来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餐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两人愉快的享用着美食,杜淼淼磨了他哥好久才获得了与臧铭吃饭的机会,为此她连今天的中秋家宴都没去成。 即使知道对方有孩子,她还是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绅士儒雅的Alpha,反正听他哥说那个Omega已经死了,哪怕留下个极度难搞的孩子,她也丝毫不介意给臧嘉乐当后妈。 “铭哥,我还想来一个布丁解解腻。” 臧铭抬手,服务员看到走过来挡住了男人的视线,也挡住了窗外那一抹黑色影子“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一份布丁,”臧铭低声开口,语速不急不徐,却撩拨的人心悸难耐。 杜淼淼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出了神,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哥,你觉得草莓味的好吃还是水蜜桃味的好吃呢?” 臧铭目光淡淡的看向她,脑海中涌现另一幅画面,Omega双手合十前后晃荡,小嘴一撅委屈巴巴恳求道:“我就想吃一个桃子布丁。” Alpha不语,修长的手指不停在电脑敲击,直到袖子一角被扯住,“求求你了!” 男人停下手头的工作,抬手温柔地摸了摸Omega可爱圆润的后脑,头发穿过指尖软软的,“不行,一天最多两个。” Omega表情故作严肃朝天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 Alpha依旧不为所动,下一秒Omega的嘴巴快要撅上天了,扭头把脸甩到一边,嘴里开始嘟囔,什么**霸道的词儿统统往Alpha身上安,吃不到食物的炸毛小猫还故意大喘粗气,向Alpha表达自己此刻非常非常生气。 僵持良久,Alpha无奈摇头,“下不为例。” 炸毛小猫转脸欢呼雀跃,激动地扑在Alpha怀里,大叫万岁! “铭哥?”面前的少女Omega面含笑意温柔地注视着他。 “草莓吧,”臧铭微微露齿轻笑道,“适合你。” 窗外何桐伸手拍打着胸口想要压下那份难言的痛苦,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压迫着他的胸口,直到手臂越来越无力,直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阴暗的情绪在胸膛中顽劣滋生,何桐怕自己再看下去会控制不住冲进去掐住对方的脖颈,可他现在已经没有愤怒的权力,用尽最后的力气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何桐扶着墙壁踉跄着走进旁边昏暗小巷子,一直往里面走,一直走。 夜色笼罩着整个城市,黑暗之下也有光明的地方,光明之后是更深的阴暗。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条小巷没有尽头,直通黄泉地狱,灼烧干净自己罪恶的□□与灵魂。 不再痛苦,不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