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成了我金手指后》 第1章 沈璃:刺客,out! 第一章 坝城郊外,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天空中更是无星无月漆黑一片。 密林小路,一架庞大结实的马车的车轮被泥水咬住,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主子,马车陷在泥里了!”暗侍青雀朝着马车内抱拳禀报,等待着车里人的决断。 闻言,马车窗口的小帘被一截如玉指尖微微掀起,“密林小路容易腹背受敌,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 “是!”得了主人命令,青雀大手一挥众人便开始推车。 就在车轮即将离开泥坑之时,一直道无声冷箭从密林中飞出,利落的贯穿了青雀的脖子。 霎时间,人群慌乱起来。 看着青雀在自己面前倒下,一旁的山虎忍不住大喊:“青雀!” 因为青雀的死亡和人群的慌乱,马车又在一次落进泥里。只是下一刻他们就没有心思顾忌这些了,如雨一般的箭矢从两边的密林中飞出,雨水顺着贯穿人体的流箭滑落,被染成红色。 一时间四周惨叫声不绝于耳。 听着马车外的变动,李昇无声叹气。 虽被偷袭,黑甲卫却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开始井序的迎敌。只是在敌众我寡战况实在不容乐观。 “主子!此地危险不宜久留,山虎送您离开!”一魁梧的黑衣男人,寸步不离的站在马车的窗口旁边,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所有飞来的刀箭。 李昇无言的拧眉看着山虎,片刻抿唇开口:“走吧,去坝城。” 在众人的护送下,山虎成功带李昇离开。 在离开前李昇回头看了眼累了护送他离开而身死的手下,眼神痛惜。 让人没想到的是,在山虎带上李昇离开后一盏茶的功夫,远方忽然传来阵阵马蹄。 只见来人黑甲长枪身骑战马,率领着身后的精兵快速奔袭而来。 “放明弹,留活口!”李宴大声喊到,后挥枪一马当先的杀上前去。 在长枪的挥舞中,血水和雨水顺着枪杆一同从枪尖低落,原本如此往复持续良久。 战斗结束,但被擒获的黑衣人却尽数服毒自尽。 看着干脆赴死的黑衣人李宴脸色阴沉,转头看向幸存侍卫:“兄长现在何处。” 侍卫跪地抱拳:“殿下在山虎的保护下于两刻之前离开,此地离坝城不远,山虎应当会护送殿下去往坝城落脚。”李宴听完后拉紧缰绳正准备离开时,却又被叫住。 “何事。” “殿下,青雀殉职。” 闻言李宴才注意到了地上青雀已经被战马踏碎的尸体,“将所有尸体装敛,就地如土。其余活着的人护主有功,代回到京城本王和兄长自会一一封赏。” 说完之后李宴不再做停留你,挥起马鞭疾驰而去。 李昇是当朝皇帝的第二子——晋王。 生母乃皇帝发妻,已故的昭仁皇后。是除了继后所出的辰王意外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子。 只不过晋王命不太好,自幼丧母,自己也在七岁那年冬天不慎落水,伤了身体。 坝城内,山虎带着李昇在城中四处游走,却苦于宵禁找不到落脚之地。 李昇因幼时落水受不得寒,已经在雨中待了半个时辰的他身子已经开始止不住发寒。 眼看主子越发差的脸色,山虎想随便寻一处人家破门而入,却被背上的李昇严声阻止。 正进退两难时,一道声音冲身后传来:“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能躲雨的地方。” “谁!”山虎敏锐的转身,眼神里满是杀意。 面对山虎凶狠的眼神,浑身脏乱的沈璃一步未退,是重复了一遍:“我能带你们去一个躲雨的地方。”说完后由嫌不够加了句:“而且很隐秘。” 这句话让山虎动摇,想着主子的身体不能再受颠簸,转头看向背后的李昇寻求意见“主子。”见李昇点头,回头示意沈璃带路。 沈璃所说之处,是当地一富商的后院。 听说是因为这位富商宠妾灭妻导致发妻在房中上吊,之后那你主人屋便屡屡在黑夜传出女人的哭声,久而久之导致这件屋子无人再敢靠近。 看着满是灰尘却陈设齐全的屋子,山虎对于沈璃的戒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二话不说就扯开床上的被子,将李昇放在床上。 却被沈璃叫住看着山虎疑惑的眼神,沈璃解释:“这床原来干得,你这一放上去他连干净的被子都没得盖了。” 而李昇被人却已昏迷不醒。 李昇体弱,原经受回京一路颠簸的他,又在被迫雨中呆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会昏昏沉沉的发起烧来。 看着男人苍白的神色,沈璃将自己藏起啦冬天才会盖得厚被褥拿出来,说:“你将他的脏衣服退干净,我去为他找干净的衣物。” 山虎其实并不想让沈璃离开,但看李昇此刻病的昏昏沉沉却只能妥协,对沈璃敲打:“此事若办好了我家主子醒来必有重谢,若是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也就离见阎王不远了。” 沈璃闻言乖顺低头,出门后却脑中缺闪过山虎话语中的两声“主子”陷入沉思。 一盏茶后,沈璃怀抱一团东西浑身湿透的从外面进来。山虎转身看着沈璃从衣服中掏出用油纸包裹好的衣物,真心实意的说了句:“多谢你,小兄弟。” 沈璃一言不发,山虎也没在意,只是快速的给床上因为发热陷入昏睡的李昇换上干净的衣物。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外面突然传来哄乱的声音,且越来越大隐隐向这边蔓延。 山虎见状不对,但便在附近勘察一番后,将看似熟睡实则假寐的沈璃叫醒,恩威并施的一番叮嘱后就出了门。 而沈璃就静静的坐在地上,静静等待这山虎走远,甚至直到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沈璃才站起来朝着李昇走去。 沈璃先是去仔细看了李昇换下来的衣物,后又站在床头仔细盯着李昇的脸。 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沈璃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正准备继续回到原来的地方,昇脖颈衣衫处闪过的一丝微光却吸引力她的视线,沈璃顺着那抹微弱的光芒伸出手——从李昇衣衫低下拽出了一枚玉佩。 看到玉佩的那一刻,沈璃的瞳孔般骤然紧缩,一时间连手都开始轻轻颤抖。 但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微弱的脚步声,根据声音判断还有二十米的距离就要走到门口。 这下沈璃也顾不得震惊了忙从床边离去,走到隐秘的地方掩起身影。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透过缝隙缝隙出借着些昏暗的月光,沈璃隐约看见来人是个魁梧的高大个子,而比身形更显眼的是他手上那把泛着寒光的长刀。 只见那人进门后便在寻找什么,隐约看明白黑衣人来意的沈璃,转头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李昇咬下唇心中纠结。 敌强我弱,若正面对抗沈璃一人胜算实在渺茫。 可若放任不管,不出一会李昇就要被人发现,但若李昇死了那对于刚刚看到生机的沈璃来说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时不待人,在沈璃还在权衡利弊时,黑衣人眼看就要踏过屏风,沈璃一咬牙也只能使出那个既装神弄鬼,又不太光彩的手段。 只听空旷寂静的屋子里突然回荡起了女子十分幽怨的哭声。 “高郎啊高郎,你害的我好苦啊。”这声音忽近忽远,时小时大让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 悲切的哭声,并伴着不知从哪里刮进屋使破败帷幔摇晃冷风,让人心里发寒。 黑衣人见此情形,后退半步面色有些难看。 正当沈璃以为他被自己骗住时,却没有想到那人身形一转,长刀便脱而出直冲沈璃面门飞来。 意识到露馅的沈璃连忙侧身躲过,后随手扔出身边的东西企图对黑一人形成影响,却被对方轻松躲过。 看清了幕后捣鬼人的真实样貌,黑衣人语气轻蔑:“我当时谁在装神弄鬼,原来是个矮小邋遢的小乞丐。” 沈璃如今虽男孩打扮,但身高确实不争气的自一年前再没有张过,只是平常呆在乞丐堆里也不算明显。 但这会跟眼前这黑衣人比,对比就不要太惨烈。 “我虽弱小,却也有力,阁下还是莫要太过自大为好。”沈璃不卑不亢的说。 闻言黑衣人嗤笑一声:“小子,我问你这地方可有别人,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无可奉告!”沈璃咬牙说到 闻言黑衣人的眼神立即变的凶狠,也不再废话提起地上的刀便想沈璃刺去。 沈璃虽然为女儿,但在家时爹爹却常以强身健体为理由,逼着她跟着哥哥一起习武,这才导致沈璃此刻的躲避虽狼狈,但只要等山虎回来,就还有一线生机。 想定主意,沈璃更不多跟黑衣人纠缠,边说些让他气愤的话边将人往离李昇远的地方引。 只是黑衣人并不准备如沈璃所愿,只见他突然停止了攻击,坏笑的看着沈璃。 见状沈璃大惊“中计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黑衣人说到:“人不会就在屏风后面把!”之后就不再管沈璃这个跳梁小丑,朝着李昇的方向走去,举起刀就砍。 沈璃见状,连忙拿起身边的花瓶朝着黑衣人的脑袋砸去,并试图去抢夺黑衣人手中的剑。 黑衣人吃痛,剑刃也就因为偏向一旁没伤到李昇,沈璃也因为抢刀这一鲁莽行为被划伤了手,一时间血流不止。 被沈璃重伤的黑衣人面色阴狠,一脚把沈璃踹出老远,又看着快速从新爬起的沈璃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决心送李昇归西之后一定要解决这小子。 也是在这时,耳力素来异于常人的沈璃,听到了不远处嘈杂的脚步声。 沈璃抬头,看着在黑衣人刀下危在旦夕的李昇,目光凶狠的咬牙,心道:“不成功,便成仁!” 后不再有任何顾忌,飞身上前。 无论如何她都要谋取这一线生机,这是她能看到的最后的希望! 刀光从沈璃的面前闪过,霎时间左肩血流入柱。 看着一次次对李昇以身相护的沈璃,黑衣人终于面露厌烦,决意要先解决这个麻烦。 只见他举起长刀,面露可惜:“小子,这可是你自己偏要找死。” 却没想到沈璃笑了:“你还不明白吗?” 沈璃嘴角的笑阴冷又无情:“是你要去见阎王了。”还不等黑衣人反应,破空而至长箭就贯穿了他的胸口,黑衣人留下的只有眼中的错愕和唇角的鲜血。 黑衣人倒下后,沈璃无暇顾及自己左肩的伤口,只是死死的望门口处身穿盔甲手举长弓的李宴,眼泪不知不觉的灌满眼眶。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第2章 李宴伸手抿过沈璃眼角那颗晶莹的泪珠。 第二章 沈璃脑中混沌,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好像被人放下炉子上反复炙烤 就在这时,察觉到自己的衣襟似乎被人扯动沈璃猛然睁眼! 一片乒乒乓乓后,沈璃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位身穿官服的医者吃惊的看着自己。 沈璃心中权衡,明白了这人多半是京城中的太医,可心底最深的秘密被触动,沈璃不能不防备。 于是挡着医者的面沈璃无力的把自己的衣服拉好,对他说:“老伯,你把药给我就好,我可以自己包扎。” “这怎么能行!”闻言孟太医急急的说。 “孩子,你年纪小,这要是不好好医治留下了病根可要遭一辈子罪的!” 沈璃听着郜孟的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固执的不再说话,也不再让人触碰。见状孟太医只能把药放在床沿上,出去的时候嘴里还一遍遍的叮嘱:“一定要把伤口清理干净再上药!” 在孟太医出去后,沈璃才开始缓慢的褪下自己的衣服,开始清理伤口。 少女的身体青涩单薄,但也早已开始发育,为此只能裹胸,这才不能在他人面前褪下衣物。 只是沈璃一个人终究不便,再加上伤口实在疼痛难忍,因此随便在伤口处撒上金疮药后,沈璃就开始一圈一圈的裹绷带。 也是幸好哪一剑没有伤到什么要害血管,要不然就按照沈璃这个治法,怕是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 只是沈璃刚刚把绷带缠好,就听见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见状沈璃立即将自己上身的衣物整理好,下一刻李宴就推门而入,看向沈璃的目光更是锐利而探究。 只见李宴旁若无人在椅子上落座,眼神玩味的看向沈璃开口道:“见了本王还不下跪,是想要本王治你一个目无尊上的罪名吗。” 外面的阳光照进屋里,也落在了李宴的身上。 “是他!”沈璃心道。未穿铠甲的李宴少了份魁梧,却多了分带着俊美的纨绔。 只见他眉眼逼人,明明一张脸白净的有些女气,举手投足却都是随意狂妄的样子,甚至还很是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沈璃。 似乎是在猜测“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沈璃却不理会这份试探,毕竟到现在为止她可没有见过什么王爷。 “本王,小民这辈子可没见过什么本王,想必也没那个福气见到,这位贵人还是不要玩笑我了。” “是吗?”李宴见状勾起唇角,笑得颇有深意。 下一刻沈璃就被玄虎从床上提起扔在了地上,肩膀更是被狠狠压着,跪在李宴面前动弹不得。 “你现在就有福气见到了。” 欣赏着沈璃有些气愤的眼神,李宴混不在意的问到:“你救我兄长到底所图何事,如实告来说不定本王还能饶你一命。” 沈璃狠狠一哼:“这边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放肆!”玄虎闻言在沈璃肩膀上狠狠一按,顷刻间冷汗就布满了沈璃的全身。 看着沈璃头上的冷汗李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即刻发话:“玄虎,放手。” 玄虎闻言放开,疼痛减轻,沈璃也失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李宴索性也不再弯弯绕绕,俯视这几乎摊在地上的人,眼神冷漠:“若有所求,说出来可信之,本王便成全。但若再有假话,这世上向来权势压人,所以即便冤死你一个也不算冤,懂了吗?” 听着李宴话里不加掩饰的警告,沈璃的手狠狠攥紧。 若有诈,她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见沈璃不说话,李宴的耐心似乎也被耗光。一挥手,玄虎就同另一个侍卫一起将沈璃向外拖去。 沈璃也在此刻做了选择:“我说!” 被放下的沈璃,跪在原地反复深呼吸几次后才缓缓开口:“小民原是青州知县沈青之子沈璃,一年前家逢巨变沈家满门被杀!只有小民在家人的掩护下侥幸逃出。小民真的不知到所救之人是谁,小民只是想为家人报仇,绝无一句假话!请殿下明察!!” 说完后便对着李宴重重的拜下。 沈璃一番话说的到也算情真意切,且句句属实。 但李宴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甚至有些兴趣寥寥,索然无味的起身后示意玄虎将沈璃拉走处置掉。 沈璃这下是真的慌了。 眼看要被人拖走,沈璃只能用力的挣扎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流出来:“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这句几乎孤注一掷的话,到让几欲离去的李宴转身:“哦?什么证据?”闻言沈璃奋力挣脱侍卫的束缚,踉跄的跑到李宴面前,跌在地上伸手拉扯着他的衣袍。 此时日光大好,照的李宴的衣物上泛着一些零星的金闪,那是被人为织进绫罗花纹中的金线发出的。而沈璃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用那双有些脏污的手,拽住了那一匹万金的名贵衣料,仰头看向李宴时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 看着沈璃脸上滑下的泪珠,李宴难得的有了些耐心。 于是便对着沈璃含笑又问了一遍:“哦?什么证据?” “在我救晋王殿下的那件屋子后,由东墙走十步左右有一块微微发黄的墙砖,那下面埋着我爹的官印!”沈璃这次再无一丝隐瞒。 似乎怕李宴不信沈璃又补充到:“大齐官印皆由官府督造,真假一看便知。安王殿下下民真的没有说谎!下民绝无要害晋王殿下之心,若能为亲人报仇,莫说是为晋王殿下挡剑,便是要下民粉身碎骨下民也绝无犹豫!” 李宴听完抬手示意让人去核实事情的真伪,后言到:“本王暂且信了,不过也请沈公子多多保重,否则本王真的十分担心你能不能活到恩赏下来的那一天。”边说还边鬼使神差的伸手抿下了沈璃眼角的一颗眼泪。 就在两人肌肤接触的那一刻,沈璃忽的觉得脑中一胀,而后一陌生场景如在眼前。 只见一面带黄色面具的中年人狼狈的坐在地上,满脸惶恐的看着面前的狼群,沈璃顺着中年人的视线转头,只见不远处自己的尸体正在被狼群撕咬。 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的沈璃几乎是下意识环顾四周企图,一瞬间在睁眼,便又是和李宴对峙的场景。 思考着刚刚脑海中发生的事情,沈璃的表情有些呆滞。 但好在李宴已经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附身拍了拍沈璃的脸之后,便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转身离去。 而沈璃就这样静静的瘫坐在原地,直到李宴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从地上站起,面无表情的抹掉脸上的泪水。 她望着李宴离开的地方眼神晦涩,思索着刚刚脑海里的场景到底代表什么。 那中年人又是谁。 距离李宴的刁难已经过去快三天了。 这三天里,沈璃就如同空气一样,无声无息的被所有人抛诸脑后。 但好在沈璃很能沉住气,既然无人来找她,她便也活的自在。 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借着李宴兄弟的势,天天品茗练字,偶尔还能狐假虎威的让侍卫去给他买些街市上流行的话本,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这种相安无事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半个月后,沈璃听说李昇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时就知道自己清闲的日子不多了。 在李昇醒来的第二日,沈璃重新见到了山虎。 只见他站在门口,面色奇怪的望着正以一种不雅的姿势看书的沈璃,但终究还是语气恭敬的说道:“沈公子,殿下要见你,请跟我来吧。” 沈璃闻言满脸都是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喜悦,但是整理易容的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看的山虎忍不住催促。 就这样跟着山虎的脚步,两人来到了走到了李宴兄弟的住所,只是刚到门口,沈璃便听到了两人吵嘴的声音。 “哥,这次为了救你,我可是瞒着父皇带着黑甲护连夜奔袭至此,还夜开坝城城门。等回了京城你要是不替我求情,我怕是要被父皇打死了!” 后沈璃就听见了李昇温润带笑的声音:“我在坝城遇刺受伤昏迷半月,这事现在满朝皆知,想必父皇也就不会在处罚你了。” 后轻笑一声“你再在装一装,说不定还能在父皇那讨个封赏——兄友弟恭,忠厚贤良,不是父皇最喜欢的吗。” 之后沈璃就听见李宴极小声的轻嗤了声,那声音轻到如果不是沈璃的听力是在太好,怕是也是听不见的。 “主子,沈公子到了。”山虎恭敬。 “还不快请进来!”李昇的声音不急不慢。 似乎是在上次跟李宴的对峙中学了乖,进门之后沈璃也不管李昇的神色,直直的下拜叩首。 毕竟李宴也没说错什么,权势确实压人,也确实能让现在身如蝼蚁的她死的如同空气中的一粒灰尘,无声无息。 “下民青州知府沈青之子沈璃,见过晋王殿下,安王殿下。”沈璃毫无隐瞒的自报家门。 李昇看着如今的沈璃,就想起以前那个与她现在身高相似的李宴。 一别几年,昔日的少年都已经能降大马,拉大弓了,身高也早已超过自己。 但李昇却一直记得,自己离京时那个哭鼻子的孩子。 “沈公子快快请起,不知身上的伤可有好些。”李昇礼贤下士的亲自将沈璃牵起,眼神中的担忧也毫不作假。 “多谢晋王殿下关系,已经好多了。”沈璃躬身道。之后李昇也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说起那天李宴和沈璃的对峙:“宴弟胡闹,多有冒犯还请沈公子体谅。” “不敢。”沈璃。 李昇:“沈公子的事,我已听宴弟说过。你父亲的官印也已被取出,现由本王保管,你大可放心。” 沈璃闻言眼神微动,只能语气恭敬的试探到:“家父官印能得您保管,下民与家父,为此愿一辈子为殿下做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只是这次李宴可没工夫听沈璃说完话,便开始不耐烦的开口讽刺:“一次相救,一枚官印,你便能榜上我哥这样棵大树一步登天,还真是好算计。” 沈璃闻言本想再说分辨些什么,却没李宴无情的打断:“这世上从不缺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但若只有仇恨却无本事,我兄弟两个也不是那九天上的菩萨,管不了你的的仇怨和不甘。若是如此本王也劝你趁早走人,不然因此丢了性命本王和兄长还要多单一份杀孽,岂非得不偿失。” 沈璃一言不发的承受着这位安王殿下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过了半晌索性再次躬身跪下,直接了当的问:“还请两位殿下明示。” 见状李宴终于不再阴阳怪气:“我们需要有用的棋子,而非有仇恨的棋子。” 闻言沈璃却松了一口气,这起码说明自己尚有利用价值,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抬起头目光坚定的问:“那两位殿下需要下民怎么做。” 这次回答她的却是李昇,只听他的声音难得的冷峻:“一月后的万民节,在京城骊山中本王可以为你制造一次机会,接近皇帝。若是你能获得皇帝的信任让他带你进宫,你的血海成仇本王便也能祝你一臂之力。” “骊山”沈璃在心中默念这个地点。 她若是没记错,那幻境中的地方也是在一个类似于山后密林的地方。 听完李昇的计划后,沈璃的眼神却忽然变得锐利,就如同野猫到了黑暗中因为闻到猎物而缩小的瞳孔:“王爷就不怕我投靠皇帝之后反水吗?” 李昇毫不在意:“先不说你父亲官印尚在我手中,且当今圣上最是多疑,若是让他知道你接近他是因利而为,那你怕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闻言沈璃不再有所质疑,看着李昇心悦诚服的叩首,声音里甚至夹杂了零星颤抖:“那还请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下民定竭尽所能让自己变成一枚有用的棋子,为殿下开路!” 第3章 给皇帝整的荒野求生,够缺德的… 第三章 那日投诚后,沈璃便随着李宴两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而在回京的路上,沈璃因为某种原因,总有意无意的多与李宴接触。 又是一次石沉大海的搭话,见李宴不理会沈璃也就没再不识趣的开口。 谁知过了会,李宴却主动开口对她问道:“看见那座山了吗?” 有些受宠若惊的沈璃:“属下看见了。” 李宴的一只手从从缰绳上抬起,指向那座郁郁葱葱的高山,“那便是骊山。”紧接着沈璃便明白了李宴的意思:“到了前面的村落你便留下来。” 沈璃眉头一跳面色不解的问:“还请殿下赐教。” 李宴脸色不变,语气也是一贯的欠揍。 只听他半嘲半讽的说道:“本王早已说过,若无本事还是趁早走人,免得赔上性命。” “本王与兄长从未准备带你回京。京中人员复杂,耳目众多,而不管是本王所带出的黑甲卫还是兄长此次随行之人,都早已登记在册。我们又何必自找麻烦。” 闻言沈璃有些便明白是怎回事,怕是因今上实在多疑这才要步步小心,避人耳目。 而且李昇此次回京本就是疑点重重,因为身为先皇后所处嫡子的李昇,却在五年前被今上下旨逐出京城的,再加上如今朝野之上立太子之争频发,此次召回盯着的眼睛恐怕都不止千万。 沈璃想通了其中关窍,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因为李宴的声音再次将话按回肚子里:“这也算是我与兄长给你的第一次考验。”说着李宴从怀中取出一袋东西,抬手扔进沈璃怀里。 袋子砸在怀里的一瞬,沈璃就连忙将袋子掂在手里摩挲了一番,摸出来这袋东西估计是散银。 “这是一袋散银,若要留,便在一月内为自己安排身份,若要走这带银子便算是你的赏银。本王还是那句话,空有仇恨却无本领的人,本王与兄长留之无用。” 沈璃心知这是考验,却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是低下头:“属下定不负殿下期望,还请殿下放心。” 后看着李宴扬鞭要走,沈璃却叫住了他:“安王殿下!” 李宴回头。 “属下有话想问。” 听到沈璃的话李宴眼神微动,后还是拉起缰绳控制着身下红棕色的马走到了沈璃旁边。 “既有话,便快说。”李宴言简意赅。 见状沈璃原本想婉转试探的心思也放弃:“属下想知道,当今陛下的心性。” 这个问题大胆到让李宴有些侧目“窥探圣意,你胆子到是大。” 沈璃闻言苦笑到:“属下一无所有,唯一能最为赌注倾注的也只有这条命,自然要谨慎一些。” 谁知下一刻李宴边毫不留情开口“你现在的样子便是当今圣上最不喜欢的。” 沈璃被李宴的话说的一惊,紧接着就听他说到:“今上生性多疑,故而格外“爱护”忠臣,日后若真与今上相处,你还是装的乖一些为好。”这话语中的敲打不言而喻。 “今上爱犬,但最不喜的,却也是可能会降獠牙对准他的恶犬…”李宴的话点到即止,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就算迎着阳光眼神也如同一口深井,幽暗深邃。 沈璃闻言点头,后又问到:“还问殿下,可是骊山何处有狼群栖息。” 李宴挑眉也不问沈璃为何有此一问。只是思索后回到:“骊山是皇家猎场,本王没记错的后山左侧就有狼群栖息。”说完便拉着缰绳,驾着马扬长而去,再不管沈璃的动作。 看和李宴离去的背影沈璃思索着他刚刚话,脑中不由得闪过他那幽深冷然的眼神,沈璃不由得思索起第一次相见时挽弓穿甲的他,和在坝城里那个神色纨绔目中无人的他,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与此刻的李宴对不上。 沈璃轻笑一声后喃喃道:“这便是你的方法吗?” 等到了骊山脚下的村落,沈璃果然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 望着车队远去的方向,沈璃摩挲着手里的李宴扔来的碎银,心底难得升起落寞和担忧。 光阴似箭,眨眼间皇室狩猎的车队就已经在骊山脚下安营扎寨。沈璃站在山顶向下望去,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又想起因为皇室狩猎封山,而失去生计的猎户们,一时间心中滋味万千。 一月后。 成功换了一层身份的沈璃拎着两只野鸡下山,直奔家里走去。在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不少刚从河边浆洗回来的妇女,大家热热闹闹的打着招呼,问候着沈璃和其“母亲”的情况。 “小沈啊,你这哪里来的野鸡,看着这么肥,这是要拿回去给你娘炖汤的吧!”一身材略丰腴的女人边在衣裙上擦着自己的手边说。 “赵婶子,我正要去找你呢,果儿姐刚生产应该是需要补补,两只野鸡我和娘吃不完,正准备给你拿过去一只呢。”沈璃说着,就把一只野鸡往赵婶手里塞。 见状赵婶连连推辞,最后却还是拗不过沈璃只能接下。拎着野鸡的赵婶对着沈璃很是不好意思:“小沈,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本来就过的艰难,偏你还是个这样好的性子。你放心日后你若是又是出去,你娘那边就交给婶子,婶子定给你料理好。” 闻言沈璃立刻嬉皮笑脸,十分欠揍的围着赵婶打转:“我可就等着您这句话呢,那以后就多多麻烦婶子了!” 这话怄的的赵婶抬手就要打她,却被沈璃躲过,然后拎着一直野鸡嘻嘻哈哈的走远了。 “这孩子。”找婶子无奈到。 告别了赵婶一群人,沈璃加快脚步往家中走去。只是刚到家门口,沈璃就听到了无力传来嘶哑的声音,“狸儿,是狸儿回来了吗!”听着屋里开始变凌乱的脚步声,沈璃只能连忙把野鸡放下,就直奔里屋走去。 沈璃现在所住的地方说起来是个房子,实际上四处漏风破败不堪,只是能堪堪供人容身罢了。 在屋内呼唤的,是一位白发苍苍形同枯槁的老人,一月前沈璃在一座破庙里所救。 但让沈璃没想到了是,自己的一时好心却解了李宴给她出的第一道难题。 那时老人神志已经不是很清楚,时常说胡话。但沈璃还是从她零散的话里得知,她家原来是京郊外隐居在山上的一家沈姓猎户。 一年前因她生病,她的丈夫为了上山给她采药跌落山崖而死,而她的儿子为了寻找父亲的踪迹进山寻找后也一去不归。 眨眼间一家三口就只剩下她一个,老人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悲愤交加之下就有些疯了。 原来这一切跟沈璃没什么关系,直到清醒后的老人用看珍宝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叫出那一声:“狸儿。” 那时候沈璃才知道这位老人去世的儿子跟自己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沈璃。 沈狸。 这世上原还有这般巧的事。 不知道是自己的相貌真的与老人已故的儿子十分相像,还是老人真的已经疯魔到神志不清,竟真把沈璃当成了自己已故的儿子。但无论是哪一种,对沈璃而言都不是坏事。 看着神色恍惚,步伐凌乱的沈母,沈璃连忙快步走向前去安抚:“母亲,母亲。是儿子,儿子回来了,母亲莫要忧心。”沈璃小心温柔的将老人从新扶到床上,并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看着自己的儿子沈母的神色充满慈爱,只见她抬起那枯败如树干的手摸上沈璃脸温柔摩挲:“娘的狸儿这是又跑到哪里调皮去了,把脸上搞得这么脏,这下真成个小花猫了。” 沈璃被沈母的话说的失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一把脸,之后就开始半笑着转移话题:“娘,儿子今天猎了只野鸡子,娘给儿子炖鸡汤吧。” 哪有母亲能拒绝孩子的请求,看着沈璃亮晶晶的眼睛,沈母在沈璃的搀扶下的拾起被沈璃扔在地上的鸡子开始煲汤。 沈璃自然是一直站在身旁协助,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沈璃的眼神一直透过房子破败的窗户向外望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窗外的一片树叶落下,沈璃才收敛心神,因为她已经等到自己要等的东西了。 深夜,沈母睡熟后。听着屋内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沈璃小心的起身。 走出门后沈璃在厨房窗户旁拔下一枚袖箭拆下上面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明日申时,骊山后山合欢树林。 沈璃看着纸条上的信息,沉思良久后才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将纸条点燃焚尽。 看着手上跳跃的火光,沈璃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眼硕圆的月亮和不远处骊山皇家猎场的点点火光。 风雨欲来,只是不知结局是否会如她料想的那样。 翌日一早沈璃就出了们,在进山之前沈璃特意去找了昨日拿了鸡子的赵婶家,告诉她自己有事要出去两天,让她代为照看沈母几天,并且放下了自己一早去河边捕鱼陷阱里抓的鱼。 赵婶自然是满嘴说好,沈璃见状一刻心也算是放下一半,不再做停留。 骊山前山是皇家猎场,后山现在虽然也有士兵把守严禁猎户上山,但沈璃却在半月前从一山坳里发现了一条小路,故而可以进山, 躲过侍卫成功进山的沈璃,并未着急往后山走去,而是在去往后山的路上采了些草药放进了身后的竹筐中。 就这样当沈璃到达合欢树林是已经临近午时日头正烈,看已经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沈璃也不在赶路,将身后的竹筐放下就原地靠着一刻合欢树开始闭目养神。 待到到了日光渐弱时,沈璃隔着层层叶障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在沈璃出声后不久,合欢林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沈璃闻声在树后探出脑袋,只见丛林中一明黄色身影由小到大的向着合欢林跑来。 但当那抹人影跑近之后沈璃却有些呆住,只见那明黄身影的脸上挂着半幅精巧面具将半长脸遮盖,只露出眼睛。 当看见原帝脸上的面具时,沈璃这些天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落地。 原来当日的场景并非虚幻,而真是世界给他的一些预告。 看着跑来的原帝,沈璃站起来握紧了手里采药用的镰刀。 只是让沈璃没想到的是当元帝跑到合欢林后,两名黑衣人突然由空中落下,正好将皇帝包围。元帝见状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麻烦,跟两人缠斗起来。 只是多年的养尊处优先来,早就没了当年的身手,被黑衣人一脚击倒在地后就只能看着长刀落下,也就是此时沈璃当机立断的甩出了竹篓里采药用的镰刀,后趁着黑衣人躲避不查时,将倒在地上的元帝拉到了自己身后。 上一刻还在惊恐的元帝,回过神就看见了沈璃的背影。 “老伯,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杀你。”沈璃问到 元帝并没有回答沈璃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这世上想要他性命的人多如牛毛,这个问题并不值得回答,也没有原因。 见元帝不答,沈璃也不再追问,只是下一刻沈璃却脸色突变,后就将元帝狠狠的扑倒在地,在元帝有些愤怒的神色里,一柄长刀擦着沈璃的脊背飞过,狠狠的扎在了两人身后的树上。 见状元帝熄了怒火头上冒出冷汗,看向沈璃的眼神中也终于有了些信任。 沈璃看着眼前的两名黑衣人,眉头紧锁。 她原以为这两人是李昇派来的人,但刚刚刮过背上的冷意却明白的告诉沈璃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没有人会为了安插眼线而不顾皇帝的安危。 沈璃挡在元帝身前,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人,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抽出了藏在腰间的短刀,将原帝护在身后谨慎的应对着眼前不利的局势。 看着沈璃的举动,两名黑衣人眼里都露出了嘲讽的神色“小孩,这事与你无关,趁早走开我们兴许还能饶你一条命。” “你休想!只要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老伯!”沈璃厉声说道,眼神却被两人腰间的挂坠吸引。 她眼神一闪,记得了李昇被刺杀的那日,那个刺客腰间好像也有一枚一样的。 看沈璃的反应刺客不再多话,挥起长刀就向沈璃和元帝两人砍来。 见状沈璃只能死死的挡在元帝身前,一次又一次的躲过冷硬的刀风。 如果只有沈璃自己脱身不成问题,但因顾忌身后的元帝她就有些进退两难了。 看着眼前的死局,和又一次从黑衣刀下还生的元帝,沈璃暗骂一声后闪身上前用手中的短刀划伤的一个刺客的手臂,而自己在躲过刺客的攻击后拉着元帝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跑去。 李昇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而呆在原地纠缠她与元帝又根本不是对手,即是死局沈璃就也只能用命破! 而她拉着元帝跑的方向西山,在骊山的这一个月她早将骊山里里外外的情况摸干净了。 只是让沈璃没想到的是,原来遇见狼群竟会是这个原因。 但好在她做足了准备,真碰上狼群这群黑衣人生还的概率怕是没有她多。 当沈璃踩到地上的骨头时,她就知道已经到了。 此时的元帝还很是迷茫,但沈璃没时间跟他解释,只见她快速的脱下自已的上衣外袍,后从地上捡起木棍将衣服绑在上面,最后在裹上一些地上散落的破碎动物皮,一个简易的火把就算完成了。 在太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时,沈璃拿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思考着命运会不会眷顾她。 不久后两名刺客就追了上来,沈璃只一言不发下意识的张开双臂将元帝挡在身后。 在刺客的刀即将落下时,沈璃闭上了眼睛。 但下一刻就见一道幽光在林中闪过,血腥味也随之蔓延出来。 因为野狼的撕咬刺客发出了痛苦的嚎叫,而从灌木丛里跳出的另一只野狼也也成功咬住了他的喉咙,结束了他的性命。 之后更多闪着荧光的眼睛从黑暗中走来。 在浓烈的血腥味的刺激下它们的双眼更加猩红,嘶吼声也愈发沉闷压抑。只见它们带着身上特有的腐烂腥气将被咬住的刺客分尸,后便看向沈璃和元帝。 而另一名刺客早在看形式不妙时,就嗤笑一声离开了,而沈璃也在这时点起火把挥舞着企图驱赶眼前的野兽,但收效甚微。 不多时两人便被狼群包围,见此状况沈璃便把手中的火把递给了元帝,自己则是开始拿着短刀和狼群搏斗。 沈璃的功夫并没有很好,不一会就伤痕累累,而狼群也从未见过如此顽强的猎物,便将沈璃围的更紧。 在沈璃又一次侧身躲过身后想要咬断她脖子的獠牙,并在擦身之时稳准狠的将匕首插进它的动脉中,拔出来那一刻温热的血液也溅在沈璃的脸上。 同伴的死亡让狼群变的焦躁,想沈璃攻击时也更加凶狠。 “啊!”感受着小腿上的剧痛,沈璃眼泪夺眶而出,之后便不管不顾的将短刀插进野狼的眼睛中,后将其狠狠踢开。 就在这时,沈璃却看见了元帝身后似乎有亮光闪烁,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起身飞过去将元帝推开,自己却被野狼扑倒在地,短刀也因此从手中掉落。 看着顽强的猎物落网,其它狼也不再管元帝,沈璃也在此时对元帝高喊:“走啊!老伯你快走!不要管我!” 元帝听着沈璃有些凄厉的叫喊,心中动容,一转身却被呲着獠牙的狼拦住了去路。 正当元帝心中绝望时,一道火箭将扑向元帝的野狼射杀。 后阵阵马蹄声便传来,而狼群也因此四散而逃。李宴再一次的就沈璃于危难,但这次沈璃的情况却不上一次更糟。 看着地上满身伤痕生死不知的沈璃,李宴神色不佳。 看着完好无损的原帝,李宴不由得对沈璃刮目相看。 沈璃是一步好棋,所以李宴此刻希望她的生命能顽强些再顽强些。 第4章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李宴偏头俩愣住。 第四章 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沈璃,李宴忍不住开口催促太医。 但是沈璃这人好像生来就是块倔石头。 看着眉目紧闭却死活不肯放开自己衣襟手的沈璃,李宴不耐烦的顶了顶腮,后就一把抓起太医带来的剪刀,向沈璃的衣襟下手。 只是这剪子还没碰到沈璃,李宴的头却偏到了一旁。 只听“啪”的一声,整个帐篷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负责给沈璃清理伤口的太医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位素来纨绔的安王殿下将气撒到自己身上。 “沈璃!”李宴这一声叫的咬牙切齿,但看着眼前出气多进气少的沈璃却又无从下手,只能忍了又忍才平复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对起身。 “别管他的破衣服了,反正伤口都在四肢直接剪开上药不就行了。”说完就将剪刀扔进了太医的怀里,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此时若李宴的贴身侍从墨福在,就能听到李宴在出帐篷前小声嘟囔的那句:“护那么紧不知道了还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呢。”说着不忿的揉了揉自己略微发红的脸颊。 只是李宴这边刚踏出帐篷没多远就看见了来看沈璃伤势的元帝,他也只能跟着人群去而复返。 刚踏入帐篷的元帝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这味道就连这两年厮杀惯了的李宴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因怕有人动什么手脚,李宴高声对着太医呵斥:“怎会搞成这样,若伤了救驾之人性命本王决不轻饶!” 谁知李宴的话还没说完李贤就急不可耐的说:“四皇兄怎么会如此关心此人的生死,莫非是有什么内情?” 李宴早已习惯他这位五弟的胡搅蛮缠,毫不留情的回怼:“此乃救驾之人,救了父皇的人于我而言便是恩人,本王如此有何不妥。” 正当李贤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元帝的一声大喝打断了所有人:“都闭嘴!” 刚刚死里逃生的元帝现在十分不佳,座下的至尊之位让他忍不住怀疑所有人,甚至是他的亲儿子。 故而此刻除了无亲无故却求舍命救他的沈璃,谁都让他烦躁万分。 看儿子们不再争执,元帝看向太医:“此子何事可醒?” 太医知晓皇帝此刻龙心不悦,因此回答的十分谨慎:“禀陛下,此子伤势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并未大碍,只要扛过今晚性命便可无虞。” 但元帝却对太医的回答很是不满:“什么叫扛过今晚便可无虞?那若是抗不过呢?朕的恩人就死了?”听着太医的话,气的元帝差点没一脚踹上去。 听着从元帝口中吐出的恩人二字,人群中李宴很是诧异的轻挑眉头。 太医被元帝问的不敢出声,因害怕远帝恼怒,沈璃的伤情他们已经是捡着轻的说了。 看着太医们一个个缩的同鹌鹑般不出声,元帝给下来最后通牒:“若保不住此子性命,你们便跟给他陪葬吧!” 真当元帝怒不可遏时,沈璃却因为帐篷中的骚动有些醒过来了。 “老伯快跑..老伯.”沈璃微弱的声音引起了元帝的注意,只见原地对他贴身的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和便心领神会的上前俯在了沈璃嘴边。 “圣上,这孩子像是在说老伯快跑。奴才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王公公不解其意,但元帝听完却是神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是个好孩子,难为他了。” “王和,朕便把这个孩子交给你照看了,不相关的人一律不许再接近!而太医那边要是有需要,不拘是什么你直接去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性命。”元帝的一番话不仅让王和呆在了原地,更是让原本不把沈璃放在心上的一些人也开始侧目。 说完元帝看着有些呆愣的王公公又补了一句:“这差事若办砸了,王和你可休怪朕治你的罪。” 王公公闻言有些呆住。 是因为他没料到凉薄的原帝真的会把什么救命之恩放在心上,但在皇宫里生活了几十载的王和又岂会真不知所惜,自然能顺着元帝的话往下说:“陛下的意思就是奴才的意思,奴才定不符陛下嘱托。”说完就笑着搀扶起元帝,向着帐外走去。 元帝对沈璃的看重简直不加掩饰,而沈璃也很是争气,在几位太医的照料下第二天就清醒了过来。 而元帝得知消息后也是匆匆赶来,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元帝的身边只带了王公公一人。 沈璃刚清醒时很惴惴不安,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害怕自己昏迷导致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暴露。 这份不安在她反复确认自己的衣物是完好的,和自己衣服里的那枚刺客遗留的挂坠还在才渐渐褪去。 沈璃刚把心放下,元帝就带着高公公进来了。 此刻的元帝并未像在猎场时那样身穿劲装,而是一身金黄龙袍,衣摆上的金龙更是栩栩如生让人望而生畏。 看着如此穿着的元帝,沈璃愣了片刻后便在床上七扭八歪的跪下附身,嘴里的话更是带着微微的颤抖:“见过,草民沈璃见过贵人。” 见沈璃慌张的样子,元帝眼里笑意更甚:“王和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得了元帝指示的王公公连忙上前搀扶起沈璃,沈璃更是对着元帝连连道谢。 沈璃在王公公和元帝的吩咐下重新躺倒了床上,刚做好元帝就开始慢悠悠的问到:“你叫沈璃?” “嗯。”沈璃小声回应。 看着元帝还算和善的样子,沈璃终于忍不住问到:“您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元帝开怀大笑啊,像逗孩子似的看着沈璃反问道:“你觉得朕是什么人?” 沈璃不敢说话。 元帝见状也不再玩笑,收敛了笑意看似无意的说了句:“你为何要救朕。”说话时眼睛晦暗的看着沈璃的神色。 沈璃闻言脸色微变却没说话,只见她抬头看了元帝一眼眶立刻微红,后才一幅是在忍不住的样子开口:“因为您让草民想起了已故的父亲。” 沈璃话还没说完,就被望公公的一声“大胆”打断。 而元帝的目光也因为这句话而晦涩起来。 沈璃见状从新在床上跪下,但这次元帝却没有让王公公去搀扶,只语气难辨的说了句:“你继续说。” “草民一家原是京郊深山的猎户,一年前母亲生病,父亲为换取银两上山采药却一去不归,后草民在母亲的嘱托下进山去寻父亲,历经艰难虽然最后找到了父亲却也和父亲一同迷失了方向,还遇到了山里的野狼。”说到这里沈璃的语气微微凝滞还隐约带了些泣音。 “父亲为保我,选择独自面对狼群...” 说到这沈璃简直泣不成声,而元帝眼里的猜疑也只剩三分,但还是谨慎的问到“万民节骊山封禁,你为何会在山上?” 这个问题沈璃早就料到,回答的只能更天衣无缝:“在草民有幸走出深山后,回到家中却不见母亲,四处里打听才知母亲因以为我与父亲皆死,便疯了。”听闻此话,就连高公公都叹了一口气。 “草民多处寻找,终于在半个月前在骊山山脚的一处一座破庙里找到了母亲,只是母亲的病情却更加严重,无奈之下草民只能带着母亲在骊山落脚,靠着父亲教的打猎和辨认草药的手艺换些银子给母亲治病。”说到此处,沈璃的神情突然挂满了担忧。 沈璃的一番话滴水不漏,大消了元帝的些许疑心。 之后元帝又于沈璃说了一会话,便准备离开了。 在沈璃再次急慌慌的跪拜时,怀里的挂坠却掉了出来。沈璃见状连忙去拿,却被王公公先一步拿起递到了元帝手中。 看着手中漆黑的挂坠,元帝若有所思,但沈璃哪里会给他怀疑自己的机会:“陛下赎罪,这时草民在与那两人缠斗时趁其不备割下的,只因草民母亲病的是在不好,草民只是看着玩意精致想着能换些钱财给母亲看病,这才瞒下的……” 听着沈璃的话,元帝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不欲怪罪,看着沈璃难得真心实意的说了句:“你母亲有你,是她的福气。”后就拿着吊坠离开了。 回到主主帐的元帝看着手中漆黑的吊坠对王公公问:“王和你说这次的事究竟是晋王还是辰王。” 王公公闻言立即面带惶恐:“陛下,这事老奴可不敢多言,只是那位沈公子应当是不会说谎的。” 这次的事情是在复杂。说是刺客,可前面的那波人却都是冲着辰王去的,但元帝逃脱之后却又被追杀且下手狠辣……。 因为在从沈璃出得到这枚吊坠之前,辰王就已经派人呈上了一枚属于晋王王府的信物指证晋王。 “是啊,沈璃不会说谎。”说着元帝将手中的吊坠缓缓的握紧,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下的王公公立刻跪倒在地。 “王和传朕旨意,殿前指挥使赵坤即刻杖杀!晋王禁足无诏不得出,辰王落井下石不敬兄长同样禁足三月罚俸半年!” 元帝的雷霆之怒立刻人尽皆知,辰王得知旨意后连连喊冤却被侍卫困在帐内不能出去。 而没有被波及的李宴却是乐的自在,只见他坐在榻上,听着玄虎一字一句的禀报沈璃是如何骗过皇帝,边听边低声说到:“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