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omega》 第1章 第 1 章 后面一周吴越的行程很赶,但妆点小梦主播和观看直播却没落下。 观众视角下的小梦主播上身穿着得体的白衬衫,云母纽扣□□地扣好,低扎发,额间留着两撇刘海,整个人的气质一下拔了起来,倒有那么点职场OL的意味了。 "老婆今天好像麻辣秘书。" "小梦老婆就不能当我的专属秘书吗?" "惊!小梦从来就没否认过不是我老婆,所以小梦就是我老婆。" 已经度过新人羞涩期的蓝梦绿现在已经能对着这样的弹幕处变不了,笑吟吟地跟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姐姐们晚上好,今天小梦穿了衬衫,是不是跟平时感觉很不一样呢?好像一下变成熟了很多。” 她轻轻地捏着胸前的纽扣旋转了小半圈,有些不太自然地撩了一下头发,突然间皱起眉来,一边说一边拨弄着头发。 “就是头发我扎得不是很好,下午才跟着视频学的,才扎好就有点松了,要不我再重新扎一下好么?” 她这话一出口,弹幕就炸开了锅。 "别!!!千万不要!!!!" "这样就很好了,真的,就是要松松散散的才有那个味道!" "老婆你不用重新扎了敲,现在这样就很美,相信我。" 略微有些松散的低扎发让小梦主播看起来很是温婉,虽然脸还是嫩生生的,但这样子已经很有人妻的味道了,一颦一笑都挠得人心痒痒的。 “那....我听姐姐们的,就这样直播了。” 蓝梦绿绞着手,双腿紧紧并拢,蹙眉闷闷地哼了一声。 榜一的专属镜头里,上身着得体白衬衫的小梦主播,桌下却是别样的风景。 又短又紧的烟灰色包臀裙堪堪遮住,腿上那双透肉的黑丝,与一双几乎要踮起脚才能勉强驾驭的十二公分细高跟鞋,它们像一场美丽的刑罚,却也极致性感,让曾经懵懂的小女孩,在这一刻彻底蜕变成了成熟的女人。 吴越看那些观众争先恐后地喊蓝梦绿老婆,心里不无得意,小梦主播那些隐忍的、可爱的表情只有她才知道其中的真正含义。 她用平板操控着遥控软件,轻轻一点,屏幕后的小梦主播便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被她以喝水的动作掩饰掉。 腻白腿肉抖得不行,脚背高高绷直,鞋底的暗红犹如昏暗里的第二双眼,透出隐晦的魅惑。 小梦主播已经软透了,濡湿得不成样子。 几缕发丝粘着额头、脖颈,因她肤色太白,那浸了汗的**的黑就染上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老婆那里很热吗?怎么还出汗了?" "老婆出汗也好美[色]" "老婆别热着自己,我心疼![趁乱偷摸舔一口]" 下半身完全僵住,蓝梦绿不敢动,怕一动就挤出莫名其妙的水声,只得伸长胳膊出镜去够,抽出几张面巾纸抵在额头,也挡住了她慌乱的眼,挤出勉强的笑。 “是有一点热。” 稍稍偏了点头,叠起来的沾上湿意的面巾纸轻轻按在颈侧,蓝梦绿略微有些失神,弥漫着水雾的眼睛很是迷离,偶然间,眉心颦蹙时,那双眼便湿得更厉害了,眼波流转,水光潋滟。 一向热闹的弹幕消停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小梦越来越"人妻"了,身上有一股破碎又顺从的诱人气质,熟透了的感觉,跟刚开始直播很不一样,小梦是谈恋爱了吗?" 这条评论非但没给管理员删掉,榜一还反而明目张胆地点了个赞。 一石激起千层浪,弹幕区顿时沸腾了起来。 "不会是跟榜一谈上了吧?" "小梦老婆不要啊——" "主播和榜一私联,谈上太常见了,py交易家常便饭,榜一也不是傻的,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出去就只是为了听个响。整个"梦平台"就没几个大主播是不跟榜一没一腿的。" "倒也不必说成是py交易,前段时间阿团不才跟榜一结婚了?人家就不能是互生好感在一起的?" "没想到关注的清纯主播竟然委身给榜一,实在太令人失望了,取关了。" 几波立场不同的观众迅速开启互相攻击模式,弹幕区很快沦陷。 蓝梦绿只是擦个汗,喝了点水,再去看弹幕时事态已远远超出控制,心下顿时乱做一团。 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遭弹幕,又是惊又是慌的,心脏沉沉地往下坠。 经由网友们这么一说,她意识到了她和吴越之间最大的问题,吴越甜言蜜语说尽好话,却从来没明说她们在一起过,亦为给过她任何承诺。 或许真如有的网友说的那样,其实她们是py交易,一个出钱,一个出卖色相? 顿时冷汗直冒,刚经擦拭过的干爽皮肤又变得黏湿湿的。 管理员也控制不住局面,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地给蓝梦绿发小弹窗,让她解释,否认,或者模棱两口地敷衍过去,然后以网线崩了为由赶紧下播。 可蓝梦绿眼神惊慌,面色也愈发苍白,褪去颜色的唇瓣微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此时,三百个嘉年华带着炫光刷亮直播间,与此同时弹幕被人用技术手段清空,挂着金标的榜一头像托着她的专属红框慢腾腾地划过屏幕。 "小梦值得。" 要说整个“梦空间”直播平台最舍得砸钱的榜一,那绝对非吴越莫属。而且和那些靠自吹自擂、事后抽成来降低损失、营造虚假繁荣的直播间完全不同,她是实打实地用真金白银在砸,亲手将蓝梦绿捧成热度颇高的大主播。 三百个嘉年华光是刷完,就花了十多分钟,管理员连环夺命call,让蓝梦绿别呆着了,至少说句再见的话,然后就下播。 “谢谢"越"姐姐的嘉年华。” “下次直播见。” 漆黑屏幕映着一张失神的脸,直到响起的手机铃声将蓝梦绿从冗杂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是吴越的视频邀请。 每一次直播结束,吴越都会跟她视频通话,想要看看她。 吴越要看的那些,每一样都让蓝梦绿羞耻万分,可她被吴越的糖衣炮弹哄着,每一次都会乖乖照做,事后她常会迟疑,可这念头一浮现,便被意识压了下去,她根本不敢细想。 她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还是只是吴越单方面的玩弄? 她知道自己并不机敏,被人耍了都还傻傻的不知道,就像这么半个月里这些越来越过分的要求,真的是合理的吗? 以前她不敢细想,现在那层自欺欺人的窗户纸被观众一语道破,蓝梦绿简直绝望,她抗拒接通吴越的视频邀请,很想抱着枕头痛哭一场。 视频邀请因太久无人接通而自动挂断,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消息的水滴声。 “小梦被弹幕影响了吗?” “不用理她们,我喜欢小梦,是真心的。” “接一下电话好吗?姐姐很担心你。” “想看看你,不要偷偷哭,有什么想问姐姐的都可以。” 本来只是发热的眼眶顷刻滚下两行泪,在铃声又一次响起时,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几乎是看清吴越的瞬间,蓝梦绿便哭着控诉。 “姐姐,我们是在谈恋爱吗?还是观众说的py交易?” 面对着哭泣到抽噎的蓝梦绿,吴越心中游刃有余,且展现出恰到好处的关切以及焦急。 “怎么不是谈恋爱?不是说好等我回国就去我那里住吗?” “如果不喜欢你,我何必花在你身上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如果不喜欢你,我不会想要跟你同居,我的家没有让别人住进来过,小梦你是第一个,是我想要一起生活的人。” 垂下眼,幽幽的叹息声中透着受伤。 “我想要你,渴望得快要发疯了,我以为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梦宝,你不该质疑我对你的喜欢。” 耳根子软的蓝梦绿听不得这样的话,万分愧疚,抹着泪,嚅嗫地开口。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听她们的....” 形势一下陡转,吴越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转瞬成了那个位于道德高地的人。 她目光始终平静,没有丝毫化解危机的窃喜,因为蓝梦绿的一切反应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对于蓝梦绿,吴越喜欢是真喜欢,拿捏也是真拿捏。 她静静地看着蓝梦绿哭泣,抽泣着耸着削薄的肩膀,泪眼朦胧满含歉意地说着"对不起","不应该多疑","很对不起伤了她的心"。 蓝梦绿的哭声细弱,音调又软,道歉时声音黏黏糊糊地混在哭腔里,在吴越听来更像是在撒娇,等她听够了,才慢悠悠地出声。 “别哭,眼泪存着,留到床上哭。我会吻遍你全身,咬你,吮出血印子。到时候梦宝要哭得可爱一点,这样姐姐才会心软不舍得橄死你。” 屏幕后的吴越以最冷静的面容说出最**的话,在那双幽深的眸子,亦藏着叫人心颤的炙热、浓烈情感。 蓝梦绿跌落她雨望的漩涡里,迷恋、沉醉、直到彻底失去方向。 她太需要这份强势、热烈、密不透风的爱,以抚慰她贫瘠的情感荒原。 吴越没花多长时间便把人哄好,眼泪尽数抹在纸巾上,面颊干爽,露出软怯笑容。 哭泣好比微醺,内心情感的闸门被豁然开启,两人难免说了好些互诉心肠的体己话,绵绵情意流淌,冰冷的心窝被煨得暖烘烘的。 因为哭过,蓝梦绿眼尾、脸颊、鼻尖都透出粉,在确定了吴越对她的感情后,心潮几度澎湃,于是面上又是一阵漫漫的粉,如同漫山漫谷的粉蔷薇齐齐绽放般娇艳,叫人诺不开眼。 她也瞥见了那抹粉,遂愈发羞赧,低垂了脸不敢瞧人。 两人之间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无需言语,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亦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 第2章 第 2 章 窗外的夜色愈发秾稠,吴越背景的一角也从黄昏步入黑暗,她眼底亦映着那份沉沉的夜色。 一直以来都是吴越在做主导,关心她、呵护她,蓝梦绿因为不懂吴越的事情,所以不敢贸然开口,可她们毕竟是情侣,不能因为不懂就不关心,爱应该是相互的。 捏着衬衫衣摆,抬眸投来关切目光的蓝梦绿像怯怯的小兽,“姐姐你要去哪呀?” “临时的决议,现在去机场的路上。”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蓝梦绿的心给揪了起来,愈发担忧,以至目光晃颤,好像把顶重要的一件事放在心上似的。 吴越很是受用,唇角勾了点弧度,“小梦不用担心,会解决好的。” “哦哦。” 屏幕后的小姑娘眼神是似懂非懂的朦胧,但却点头如捣蒜。 吴越紧盯着那下意识抿着的肉嘟嘟唇瓣,目光逐渐变了味,沉敛幽深。 “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小梦满足一下姐姐好不好?” 于是清纯乖巧的小梦主播被她诱哄着往衬衫后面夹了夹子,可这还不够,愈发温柔的声音里包含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宝贝儿,再收紧一点。” 蓝梦绿重新夹,原本合身的衬衫立刻紧紧贴在身上,云母纽扣绷着,岌岌可危地支撑着,屏幕后的那双眼也愈发危险。 “小梦往后走一点,我要看你全身。” 把手机架好,踩着十二公分细高跟的蓝梦绿小心翼翼地往后走,衬衫实在绷得太紧,只是余光瞥一眼屏幕的右上角,就让她很是不好意思地双臂环胸,想要遮掩些什么,殊不知这样却更明显了。 蓝梦绿的身材很漂亮,细腰翘臀,还有对于纤瘦身材来说很难得的c cup。 想埋。 “宝贝你还是适合修身的衣服,撑得鼓鼓的,又圆又软。你就穿这身衣服跟我去公司,当我的私人一日秘书。” 吴越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似乎真的有这般打算。 高跟鞋高到没法正常走路,黑丝好薄,一不小心就被勾破了,裂开一道细细的丝,腻白腿肉几乎要溢出来,裙子短到不能弯腰,衬衫绷到没法喘气。 怎么能是穿得出去的衣服? “不要,这样穿出去被人看到了不好。” 高跟鞋挺起的身体高挑亭亭,却很是无助地紧抱住自己,声音里带着细弱的哭腔。 要么说吴越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呢,她看到这副摸样的蓝梦绿却是打了个爽利的冷颤,头皮酥麻了好一阵。 “不会被别人看到的,从地下停车场直接搭我专属电梯上去,我办公室里有休息室,有人要进我办公室你就去休息室,等没人了我就把你牵出来,小梦就当我的专属秘书。” "专属秘书"四个字激起阵阵隐秘的兴奋,吴越的思维不由得发了散。 其实最好是让蓝梦绿钻在她宽大的办公桌底下,匍匐跪趴的姿势,想看什么都一览无疑了,陌生人就隔着薄薄的木板离她不到一米,她肯定很害怕,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吴越就一边和高管谈话,一边用手和脚尖去逗她,把人逗得泫然欲泣,头发散在脸上,领口歪斜着,吴越定要故意勾破她腿上的黑丝,还要让她整个地抱骑在自己跷起来的那条腿上,翘起的鞋尖正好对着,可以肆意磨蹭。 光是想象,吴越便餍足地叹息,却是折中提了个不会吓到蓝梦绿的场景。 “你拿着文件,跨坐在我腿上跟我汇报,我搂着你的细腰,脸埋在你胸里听,小梦这么软,抱起来肯定舒服极了,刚好让我放松一下。” 指尖轻点放在腿边的平板,远程操控的软件界面做得胖嘟嘟的,点上去时还会很Q弹地颤颤。 几乎同时的,吴越听到蓝梦绿惊惶地叫了一声,屏幕前的身形差点站不稳似地晃了晃。 蓝梦绿勉强扶着小沙发站住,声音哽咽。 “姐,姐姐,你不要捉弄我了....” 本来就松散的头发因为发质过于柔滑,勉强缚着的发圈终于滑落,这下头发全散了开来,柔柔依依地搭在肩上,落在胸前,人也是哀哀凄凄地看着镜头,好似吴越朝她吹一口气就要倒下了。 那一刻,吴越生出了许多暴虐残忍的想法,每一个都在挑战道德法律的底线。 她觉得自己有病,病得不轻。 垂下的漆黑长眼睫掩住翻腾的摧毁欲,几秒过后再抬眸时,已勉强恢复原状。 吴越朝蓝梦绿笑,车窗外移动的柔和光线划过她的脸,让她的半张脸呈现出淡淡的金色,稍稍抬起来的卧蚕拥住眼睛,显得眉目很是缱绻。 “梦宝过来,亲一下姐姐。” 还没有停,蓝梦绿跌跌撞撞地回到原位,嘬圆了嘴唇,差点贴着屏幕"mua"了一下。 无条件的顺从让吴越眼里溺着的笑意加深,她轻声道,“舌头呢?伸出来一点。” 被折腾得快要缩成一团的蓝梦绿强忍着羞耻照做。 “好乖好乖。” 吴越喟叹,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那尾湿软的猩红。 垂眸,转而落在平板上的指尖抵着拖动条,毫不犹豫地滑至最高。 蓝牙耳机传出蓝梦绿的尖叫,刺着耳膜,吴越连眉头都没皱,心情甚是喜悦。 她唇角勾着笑,撩起头发夹到耳后,在头发的阵阵软香中,她的心思也愈发旖旎。 “喜不喜欢姐姐?” “喜、喜欢的。” “姐姐,我想...” 话说到一半,便骤然停住,蓝梦绿捧着肚子苦苦挨过那阵,才凄凄惨惨道,“让它停下好不好?” 看着那颗欲坠不坠的眼泪,吴越的思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舌尖轻轻滑过上齿。 “让姐姐看看它是怎么动的。” 蓝梦绿整个人夸张地抖了抖,她含着泪,双手背到身后,触到金属拉链扣。 漫长的五分钟过后,动静终于消停,蓝梦绿彻底瘫软在椅子里,眼神空洞地喘着气。 第3章 第 3 章 当吴越眯着眼餍足地仰起脖颈时,蓝梦绿红扑扑的脸颊正埋在她的兔子玩偶里,困顿疲倦到不省人事。 她这副模样实在既纯又欲,吴越心底那点腌臜、变态的雨望被彻底勾起。 她在醉酒似的飘忽眩晕中,囚住一手心肥腻的软,暴虐桎梏下软肉溢出,拿起手机。 "咔嚓-" 照片里的色调是大片大片的昏暗,冲出暗色的是一只手,骨节紧绷释放暴虐,掌心下的白羊软绵乖顺,强烈对比下迸发出极致的掌控与顺从,呈现出无与伦比的暴力美学。 吴越对这张照片很满意,反复欣赏过后,她在一个成人向网站注册了账号,头像一片漆黑,昵称是再简单不过的姓氏首字母"W"。 这张照片被她上传了动态。 因她腕上那只价值不菲的表,照片的极致性张力,很快便吸粉数万,网友像是最灵敏的鬣狗,纷纷赶来,评论区里很是热闹。 "百达翡丽5002J,公价1200万。" "不愧是富姐。" "百达翡丽这个型号不是男表吗?" "定制款,更贵。" "富姐求包养[星星眼][星星眼]" "你们都在关注富姐的百达翡丽,只有我喜欢富姐老婆吗?[害羞]" "算我一个。" 吴越划看数千条的评论,心中不无得意。 就像让蓝梦绿直播一样,她那不为人知的嗜好让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展示着她的小鸟,叫那些人只能看不能吃,连味也闻不到,而自己却可以尽情享用。 这种事情给吴越的筷.感好比事!后!烟,要那种烈性尼古丁,畅快又带劲! 入了秋的天有些凉,蓝梦绿出了很多汗,在身上干了湿,湿了干,亦承受不住对方的索求,睡到半夜就发起了烧。 于是吴越提前把她抱回了家,家庭医生半夜上门给她打了退烧针,又满脸怨怼地提着医药箱回去。 第二天临近十一点,蓝梦绿发出痛苦的轻哼,挣扎着醒来,浑身肌肉又酸又疼,沉重无力,过于糟糕的身体状况几欲将她拖入昏沉的睡梦深渊。 “唔——” 秀气的眉拧着,眼皮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在混沌中,她听到了吴越温柔的声音,“早上好宝宝。” 羽毛般轻柔的抚摸落在颊边,让她很是依赖、留恋。 鼻腔又挤出一声吟声,这次声带也被打开,她听到自己沙哑又委屈的声音。 “好难受,感觉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 记忆慢慢浮现,她误以为昨晚吴越真的将她连皮带骨吮了一遍,又慢慢吐出来,所以她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拆卸了又重装上一样。 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吴越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 “你发烧了,所以会难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吗?不然空着肚子身体要脑抗议了。” 哦,原来是这样。 差点真的以为自己被吴越嚼了一遍。 幸好那些话只在脑海里转了一遍,没有说出口,不然现在真是有够丢脸的。 于是意识未能完全清醒的蓝梦绿被扶抱着起床、洗漱,机械性地咀嚼、吞咽下吴越递到她唇边的食物和药,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自己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下肚。 等下一个晃神时,她发现自己又躺回了床上,她被环抱着,落在腮边、唇角的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地拂过。 “睡吧,我陪着你。” 嗯.... 蓝梦绿不知道自己真的应了还是在脑海里应的,来不及深究,她便猛地被拽入黑甜的梦乡。 蓝梦绿烧得反反复复,都是低烧,医生又来了一趟,在吴越的强烈建议下点了针,对吴越的大惊小怪有些无奈。 “低烧没什么大碍,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被医生叮嘱过低烧注意事项,反复强调不会有事后,吴越才终于放下心来。 看着在床上躺了一天仍睡得昏沉的蓝梦绿,吴越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毕竟她的小鸟这样的柔软、脆弱,根本经不得折腾。 可她被勾了好些日子,又是相隔万里,第一次见面难免激动。 辛苦了。 因着这份愧疚和怜惜,吴越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蓝梦绿,想尽可能地让她舒服一些。 蓝梦绿抵抗力太差,发次烧都能把她折腾得够呛,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人没精神多少,反倒睡昏了,头痛欲裂。 她能感受到外界的一些动静,只不过意识被囚在混沌的牢笼里,她怎么也醒不过来,皱着眉发出难受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被抱起,上半身半抬起,陷进□□的柔软里,大脑昏沉的钝痛有了好转,难受的嘤咛变成了舒服的哼哼。 鬓角、发际线的位置被轻柔地摩挲,吻落了下来,叹息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睡昏了是不是?抱着会好一点是不是?” “嗯....” 蓝梦绿还有些低烧,拂在吴越胸口的呼吸湿热,她发烫的身体像极了一捧热热的棉花云,让人恨不得陷进那一身柔滑幼嫩的好皮肉里去。 她才被细致地擦去一身汗,换了身纯棉睡衣,喂过水的唇湿红润泽,那双小肥啾一样的圆圆眼沉沉闭上,纤长浓密的黑眼睫安静地垂下,睫梢被吴越轻轻一吹,便像蒲公英一样颤颤。 睫梢扫着眼下的皮肤,蓝梦绿被弄得有些痒,脸在吴越胸上蹭着,喉咙里还挤出一小串含糊不清的呜囔。 “呜——” 奶白的,软乎乎的一团,手臂软绵无力地搭着,虚握成拳的手落在吴越胸上,就在她乖巧的脸边。 脸颊因低烧烧得粉扑扑的,嘴唇嫣红,因侧躺挤压导致微微张开,唇角抿着一根细若游丝的发丝。 吴越不受控制地被她的唇吸引,呼吸变得跟低烧中的蓝梦绿一样滚热,整个鼻腔和口腔像是着了火。 指尖挑开那根发丝,染上些微湿润的指腹抵上那饱满的下唇,往下压。 黑眸愈发深沉,直勾勾地盯着那抹艳红,唇角微勾,呢喃出声。 “怎么发烧了也这么会勾引人?” 指腹摩挲,渐渐的,吴越不再满足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 漆黑眼睫半掩住带着冷酷性质的戏谑,手指插.了进去,触到坚固的城墙一样牙齿,她一颗颗地摸过去,与此同时指腹触着嘴唇内侧软湿高热的黏膜。 “唔....” 睡梦中被玩弄的蓝梦绿难耐蹙眉,下意识地抿唇,想要把恶劣的入侵者赶出去,可这一抿,却是将吴越的手指吮裹住。 顷刻间那双沉静的黑眸成了汹涌的暗流,拇指按住那试图推搡的舌尖。 恶狠狠的声音从齿关挤出来,“长这么漂亮,又爱撒娇,不能怪姐姐没控制住知道吗?” 窝在她胸上的脸蹭了蹭,伴随着细微窸窣作响声,是蓝梦绿更依赖地往吴越怀里缩,找了个舒服位置后,发着低烧的蓝梦绿很轻地"嗯"了一声。 像是在回应,也像在纵容。 那一瞬间,一切的罪孽、崩坏与毁灭冲上吴越的天灵盖。 她激动得发抖,颤动的喉咙挤出无意义的音调,她想把怀里半失去意识的宝贝整个揉进身体里,又想像食肉动物般撕咬她的身体,将她一块块地吃进肚子里。 我的。 吴越把蓝梦绿用力抱着,像抱一个爱不释手的大娃娃,生怕被别人抢走了,脸贴着脸,她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是我的。 翌日,反复的低烧终于消停,睡了一整天的蓝梦绿能下床活动了,被吴越领着参观她的新家。 一只身姿矫健的豹猫在她脚边打转,被吴越拎着后颈提起来塞她怀里。 蓝梦绿下意识地抱着,像抱小孩一样很是熟稔,猫在她怀里眯着眼伸懒腰,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她伸出根手指轻轻碰猫咪紧凑的小脸,猫咪夹着嗓子春心荡漾地"喵"了一声,很是谄媚地舔她的指尖。 吴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lulu好喜欢你。” 禁不住夸的蓝梦绿无措地抿了唇,低着头,抬起lulu的前肢轻轻摇了摇,声音细细的。 “它很可爱。” 你更可爱。 吴越心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秉着让病人多休息的原则,吴越让蓝梦绿吃了饭,又把她塞床上去了。 吴越自己不想睡,等蓝梦绿睡着后,她就起床坐在窗边看书,期间还去外面教训了一顿刨门要找蓝梦绿的lulu。 下午三点,蓝梦绿醒了,睡得久了人却蔫蔫的没有什么精神,但是很有病美人的风韵,一袭宽松白裙,弱不禁风,摇摇欲坠。 吴越把手里的书倒扣在旁边的小圆桌上,单手托着脸,微笑着朝蓝梦绿招手。 “宝贝过来,坐姐姐腿上。” 蓝梦绿趿着半包拖鞋,脚步虚浮地朝吴越走去,在那双笑盈盈的眼的注视下,克服羞赧跨上她平放的腿。 没出门的吴越穿的也是家居服,柔软的面料贴上腿,就像lulu绕着腿打转。 才到大腿中部的裙摆因为蓝梦绿跨坐的姿势往上撩,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她自己尚未察觉,眨着眼朝吴越露出个腼腆的笑。 “姐姐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没多久。” “怎么没叫醒我,我睡好久了。”蓝梦绿有些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 “你生病了要多休息。” 吴越迎着光,眉梢眼睫都染上了光晕,面色特别温柔,蓝梦绿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害羞,羞答答小媳妇似地低下了头,她这才注意到就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太阳晒得暖暖的。 修长的一只手落那白腻的大腿上,因掌心过高的温度叫蓝梦绿略显惊讶地抬了头,正正好对上吴越的眼。 “还烧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秾稠的眼里似乎窜出火苗来,生生将这话逼出了别的意味。 还烧吗? 还骚吗? 蓝梦绿感觉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烧了起来,燎原似的,顷刻间就蔓延了一大片,浑身滚烫。 一双白胳膊搂着吴越的脖子,脸往她胸脯埋,声音闷闷,细若游丝。 “没在烧了。” “那就好。” 那只手从蓝梦绿的腿摸上了裙摆,蛇一样钻进去,将她上下里外都摸了个遍,蓝梦绿簌簌颤着。 “第一次太黑,我都没好好看你,给姐姐看看好不好?” 裙底的手作势要撩起裙子,蓝梦绿按住了她的手背,“能不能,不要....” 她要阻止,可一双圆润无害的眼却在祈求,最后那句"不要"更是细弱可怜到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欺负她。 心脏给胡乱揉捏了一遍的吴越笑了,才抬起一点的手顺势放下,扣住幼滑的大腿肉,揉捏、摩挲,叫那双腿颤栗着并拢。 “光线很好,晒在身上很暖,不会着凉。” “真的很想看,想看阳光照射在小梦皮肤的样子,肯定像淋了层蜂蜜的小蛋糕,可爱又诱人。” “梦宝,真的不可以吗?” 商量的语气,温和的神情下,只有吴越知道她有多笃定。 吴越在心里默念着数字,3,2.... 还没念到"1",那只往下压的手就收了力道,变成软软地搭在她手背上。 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快隐匿。 接下来,又到了吴越最喜欢的拆礼物环节,她慢条斯理地享受着蓝梦绿的紧张和害羞,欣赏着更多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奶和蜜的交织、融合,不用尝都知道滋味有多甜。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心平气和地承受着这般灼热的目光慢腾腾地凌迟着皮肉,蓝梦绿感觉自己身上比高烧那会儿还要滚热,羞得恨不得钻进木板缝里。 她一紧张人就开始发抖,那样幼白的肌肤在淡金色的阳光下颤着,很是赏心悦目。 吴越眼底生出好些旖旎的暖色,但蓝梦绿全然不知,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被慢慢撩起的裙子上,浑身都在发烫。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询问,“姐姐,好了吗?” 吴越没说"好了"也没说"还没好",一句"小梦帮姐姐拿一下裙子好不好?"将蓝梦绿打得措手不及。 心脏擂鼓般敲响,呼吸急促,蓝梦绿的脸隔着白裙,能隐约看到吴越脸的轮廓,这让她安心又慌乱。 她明明可以说"不",一起身就能离开,但她自愿身陷囹圄。 她不知道自己在吴越眼里是怎般的光景,只是一昧地紧张着、羞赧着,蜷缩收紧的脚趾快要将薄薄的鞋底抓烂。 吴越先是用手将她全身丈量了一遍,又用眼将她灼灼地舔舐了一遍。 那晚弄出来的痕迹似乎又在金色阳光下浮现,密密叠叠,深深浅浅,彰显着吴越的占有。 一眨眼,又是一身的腻白无暇,吴越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指腹一捻,故意抹出一道让她满足的红痕。 直到蓝梦绿被审视得快要崩溃,喉咙里挤出呜囔的哭腔,吴越才准备放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下裙子,去咬那白净的耳,呵气煨得它粉意渐深。 “别害羞,小梦很漂亮,每一处都生得好极了,也妙极了。” 吴越这句话语速很慢,尤其是后面的"好极了""妙极了",缠绵得在口腔里吮过一遍才吐出来似的。 绸裙幕布般落下,露出一双幼圆的葡萄眼,眼里**的,像是淋了一场细密春雨,望过来的时候,带着委屈和隐忍的难过,只一眨,又成了予取予求的乖顺,像落入口腔的奶油,舌头一舔就化了。 要不说吴越是个变态呢,她被这一眼电得周身战栗,几乎招架不住地狼狈抬手。 一只手几乎盖住了蓝梦绿的大半张脸,她看不见,而且有些呼吸不畅,在逼仄的氧气中,她闻到了吴越手上纸张和油墨的气味,淡淡的,让她晕眩。 接着,狂风暴雨一般的湿吻落了下来,要把她舌头吞掉的程度。 随后,在气喘中蓝梦绿听到吴越染了沙哑的声音,“阳光很好,拍张照吧。” 拍照?那为什么要盖住大半张脸?蓝梦绿的疑惑尚未发出,便听到"咔嚓"声响。 她像被钉在展翅板上的白蝶,无助地眨着眼,“不是要拍照吗?为什么要挡住脸?” “在拍氛围感照片。” 吴越解答了蓝梦绿的疑惑,她微微张嘴,"哦"了一声。 微张唇瓣湿红,露出红腻的一点舌尖,阳光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白来,黑发柔柔。 这一幕被吴越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快门。 睡裙是正常厚度,但架不住阳光的穿透力,勾勒出隐隐轮廓,以及那微不可察的一捻粉。 松开手,吴越将手机屏幕转给蓝梦绿看,浓密眼睫簇拥着的一双笑眼里满是赞赏,“真漂亮。” 不适应光线地眨着眼,蓝梦绿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就已经被夸得脸红,“没有....姐姐才好看。” 照片拍得很文艺、唯美,那只蜜色的修长的手挡住了女主的大半张脸,只露出被吻得湿红发肿的唇,微张着,饱满而肉雨。 但她整个人的姿态又是内敛的,怯生生的,很是纯白懵懂。 照片一发出来,账号下的评论区又炸开了锅。 "富婆又来晒老婆啦。" "你的老婆,现在成我老婆了。" "楼上不要命了跟富婆抢老婆?" "我老婆真美,但怎么在你腿上?" "老婆好白好嫩好幼,不会未成年吧?" "有钱人真变态,都有豢养雏鸟情节。" "不会真未成年吧?看着真的不大。" 向来不回复评论的富婆屈尊降贵地回复了一句,“21岁。” "蛙趣,富婆吃得真好!" "好羡慕,希望我也能这么有钱。" 第4章 第 4 章 叶佳被拽起,一路拖行至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一晃,眼前一花,她被狠狠掼下地。 这曾是她引以为傲的CEO高层视野,能将整个北京商贸金融区的繁华尽收眼底,她不知付出多少心血与努力,才终于拥有站在这里俯瞰一切的资格。 而此刻,叶佳却狼狈地跌坐在这扇她曾无数次自傲伫立的落地窗前。冰冷的玻璃清晰地映着她不堪的身体,像一场无声的审判。她无法直视自己,羞耻得抬不起头,只能任由视线模糊在脚下那片辉煌的璀璨里。 目之所及是鳞次栉比、一幢连着一幢,一眼望不到头的钢铁森林,带着冷酷无机质的金属光泽直冲云霄,像一只只变异的庞大机械兽。 即便已是夜里十点,CBD大楼依旧灯火通明,明净窗户透出来的光亮像一只只无处不在的冷眼,正灼灼地烧着叶佳裸露的肌肤。 原本应该身着华服,昂首挺胸,手里摇晃高脚杯,蓬勃野心肆意张扬,睥睨俯瞰这一切的叶佳,这时正蜷着身体,尽可能地把自己缩小再缩小,目光收敛再收敛,怯弱可怜得像一只病猫,那份由内及外的虚荣的自傲也跟着荡然无存。 宋琰扣着叶佳的后颈,将她的脸和整个上身压在冰冷刺骨的玻璃上,借着"众目睽睽"下的**审判来惩罚她。 宋琰进来看到那一整面反光的落地窗,心下便有了打算,虽说这是单向可视玻璃,但她知道叶佳要脸,心又比天高,这么惩戒一次,叶佳能安分好长一段时间。 掌心下的皮肉紧绷,抵在窗上的那点红被冰得硬成小石子,翘生生地顶着。侧脸被挤压得稍显变形,嘴唇贴到玻璃上,印出一枚残损的模糊唇印,淡淡的带点润泽的油红,又蹭到叶佳颊边。 叶佳抖得厉害,像枝头一片单薄又无依无助的枯叶,被寒风吹得簌簌抖动,“办,办公室门没上锁,还有人在加班,要是上来找我....” 她打了个冷颤,眼睫扑簌簌地颤着,愈发干涩的声音费劲地挤出来,“我这样不能被别人看到。” 宋琰松开桎梏叶佳后颈的手,转而捏住她的下颌,迫使那张比花更艳的脸转向自己。她抬手拍了拍叶佳的脸颊,动作清脆响亮,力道不重,却让叶佳感觉分外羞辱。 宋琰衣冠齐整,神情淡漠,与蜷在地上衣不蔽体狼狈不堪的叶佳形成鲜明的对比。叶佳光是从余光瞥见反光镜面上的映像,都会被刺激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滚,几欲作呕,高压眼眶病态地热胀着。 “最怕被人看到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红痕从叶佳脸颊的皮肉底下浮现,热得发烫。清脆的扇打声戛然而止,宋琰反手捏上叶佳的脸,她手指修长又白净,透着淡淡的青,似高洁的瘦削青玉,这么往叶佳脸上一扣,沾上她脂粉和唇釉的色彩,竟显得有些自甘堕落的俗气。 宋琰慢慢加重手上的力道,手背上的细骨和青色的血管从薄薄的肌肤下狰狞地凸现。她声音清越,字字清晰,“若是此时有人推门而入将这个场面被拍下来,我的路也就走到头了。我才是承担着更大风险的那个人。” 这话说的倒是叶佳的不是了,是叶佳逼得宋琰在这里羞辱、凌虐她,逼得她成为反光镜面里的一团下贱白肉。 指甲抠进肉里,叶佳对宋琰满腹的恨意持续发酵。 宋琰太狠,她知道怎样践踏叶佳的自尊,她总能轻易找到最省力的方式一节一节敲断叶佳反叛的逆骨,击垮叶佳的防线。 宋琰怎会不知道这扇落地窗对叶佳的意义? 叶佳又对她怎能不恨? 即便叶佳隐藏得再好,可那点从颤动眼睫下稍纵即逝的怨怼恨意还是叫宋琰看了去。 叶佳越恨她,宋琰的心越狠。 眼底落了冷霜,宋琰捏着那张漂亮的脸,手指陷入她的脸颊肉里,毫不客气地压上明镜般的窗玻璃。 脸上传来的麻痹疼痛让叶佳即使在眼冒金星的情况下也下意识挣扎,额头、肩膀磕在玻璃上上发出"嗒嗒"响动,其实只要肩膀用力翻旋,她便能轻易从宋琰手下逃脱。 明明胜利在望,但叶佳的结局却是反被压制。 因为那寡情的薄唇冷淡地说出一句,“让你动了吗?” 叶佳就像被瞬间冷冻的蟹,浑身僵硬,卸去一身的张牙舞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地贴着玻璃。 冷凝的目光落在叶佳身上,黑沉沉的一双眸子,就连窗外的熠熠的灯火也无法映亮宋琰的眼,她看着红着眼喘息、战栗的叶佳,眼底却没有丝毫怜悯。 几秒过后宋琰松开叶佳起身离开。压抑的冷冽气息很快褪去,叶佳不敢动,亦不敢回头。 她垂下目光,在镜面中看到自己的模样,艳俗而下流,鼻头更酸。 办公室暖气开得很足,玻璃却很冷,冷到叶佳的上半身已经丧失掉部分知觉,精神也跟着麻木,她望着窗外璀璨的冷调灯火,以为这已经是极致的羞辱,却未曾料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折返的宋琰蹲下身,叶佳又被那股密不透风的冷冽气息强势包裹,面前坚固的落地窗仿佛不复存在,她跌坐在空旷的高层,被呼啸的北风反复鞭笞。 笔直的冰冷,无机质的死物,那被叶佳把玩过无数遍的钢笔,残酷地撞进她的血肉,也捅破了叶佳那仅存的一点可怜自尊。 她笔筒里仅有的两支钢笔,一金一银,全在她这儿了。与此同时还有硬生生挤进来的两根手指,彻底捅破、搅散了叶佳眼底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恨。 叶佳哭得很厉害,眼妆晕得一塌糊涂,水盈盈的眼被灯光那么一照,水洗般清澈,看不到恨了,只有数不清的委屈和羞耻。 笼罩在宋琰心头的那层厚重的阴翳乌云终于散开,她心里这才舒坦、敞亮了一些。 “哪天开始撒的谎?” 宋琰的手还在持续性地深入,钢笔磕碰的每一个细微动静都让叶佳崩溃,扯着嗓子哭得不能自已。 “呜呜呜呜——” 凄惨的哭声萦绕耳边,却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宋琰声音加重,命令的语调,“回答。” 叶佳打了个激灵,意识归拢后知后觉知道宋琰的提问。嘴唇下意识抿着,眼神凝滞,叶佳本来想说昨天,但她真的不敢再撒谎了,唇角一撇,"哇"地一声就哭出来。 “周二、周二,呜呜呜呜。” 叶佳不顾形象瘪嘴大哭的样子实在丑,太阳穴青筋爆起,脸上的色彩揉作一团,庸俗且不堪入目。 即便深知叶佳是这样一个虚荣,投机取巧,偷懒耍滑,谎话连篇,失去美貌加持便一无是处的俗气混蛋,宋琰竟也对她生不出丁点讨厌。 “这几晚都在做什么?” “打游戏,别的什么都没干,真的,我发誓呜呜呜。” 叶佳的心性被这面落地窗、被那两支钢笔彻底击垮,软散得不像样,再没撒谎的能耐,从她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千真万确,可宋琰却更憋闷了,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待在办公室打一整晚的游戏也不回家。 对么讽刺。 宋琰的思绪翻转,一颗心被糟践得酸涩不已,她很想说一句"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块?"幸而话到舌尖及时止住。 叶佳的种种表现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她又何必再自讨羞辱。 叶佳的骄傲流于表面,是粉饰虚荣的自傲,然而宋琰的骄傲刻入骨髓,是浑然天成的风骨。 如此心气的宋琰,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叶佳不会明白明明她已经说了真话,明明她只是待在办公室打游戏,撒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按道理罪不至死。 可宋琰的怒火却历久弥新、经久不衰。她的心那样硬,那样狠,叶佳所有卑微的求饶、认错、保证全都被她视若不见。 叶佳蜷在冷冰冰的玻璃边,多次痉挛、抽筋,冷汗涔涔,她哭到头昏脑胀,额头高烧一样滚烫,凭白哭哑了一把好嗓子,止不住的哭泣让她的喉咙深处挤出挨了狠踹的小狗一样的呜囔。 “要有下次,把你扒.光.了丢出去。” 伴随着宋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是她毫不留情地下狠手。 叶佳眼瞳骤缩,小腿绷直,她尖叫,抽搐,镜面里的一团白肉彻底化成一滩烂泥。 叶佳哭得彻底不成了样子,妆容晕染,发丝凌乱,狼狈至极,她抽噎着重复,“不敢了不敢了。” 宋琰的手从阴暗处抽出,那只半新不旧的腕表沾了水渍,整只手背都是湿漉漉的。 宋琰再次起身离开,这回她坐在叶佳舒服的老板椅里,取下那只被溅湿的飞亚达精钢腕表,扯出两张面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黏湿。 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落地窗前那抹环抱住自己的蜷缩白影,长发散落肩头,柔柔依依地垂落下背,附在白皙肌肤上像一片写意的黑色纹身。 看着看着,一个冲动的念头冒出来,兴奋、激动得掌心微微发热,只不过细细想想还是算了,叶佳怕疼,纹那么一片纹身不得把她疼死,本来就是耿耿于怀、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是不给自己招恨了。 可又转念一想,叶佳恨她恨得还少吗? 唇角勾了点的弧度,带着自讽的冷意。 第5章 第 5 章 将手擦净,宋琰拿起桌上的腕表,端详片刻却不打算去擦,而是出声叫叶佳,“过来。” 顾不得顾影自怜,叶佳一听到宋琰那命令的声音心里就发怵,她转过身,手掌撑地让自己跪坐起来,异物让她再难以撑直身体,纠结了一会儿后,叶佳羞耻又难堪地发问,“我能不能把笔拿出来?” “不能。” 宋琰冷淡的,没有丝毫宛转余地的否决让叶佳的脊背弯了下去,她艰难地站起来,带着满身凌乱的痕迹,朝宋琰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不足十米的距离叶佳走得极为漫长,有什么正慢腾腾地从大腿滑到脚踝,留下一道浅浅湿痕。宋琰的审时无处不在,叶佳额头的高烧终于蔓延至全身。 叶佳终于得以如愿远离那扇明净宽敞的落地窗,却一步步地走入宋琰为她打造的囚笼。 尚有几步的路子,叶佳见那老板椅朝后滑了些距离,宋琰在这时候特意空出空间的用意不言而喻,叶佳慢慢地爬到了宋琰腿上,坐下时,强烈的存在感又激得她想哭,遂红着眼眶偏过头去。 “觉得屈辱?” 宋琰捏着叶佳精致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转向自己,“要想膝盖不跪着,自己得先把自己当个人,跟我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下次撒谎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代价。” 宋琰的声音很轻,但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深深地刻入叶佳的神经,叫她心生胆颤,不敢忘,不能忘。 “知、知道了。”叶佳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鼻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呆,不太聪明的样子。 宋琰端详着叶佳那张色彩混乱的脸,想要是叶佳的精明、小聪明、歪心思能少一些就好了...... 不对,是叶佳还不够聪明,哪有聪明人接连撒四天谎骗人的?让她想装作不知情都不行。 笨死了。 就知道惹她生气。 宋琰松了手,看着叶佳下巴上被她掐出来的两道指痕,换成那只拿着腕表的手抬到叶佳面前。 叶佳疑惑地抬眸,先是看到手表的全貌,冷硬的色泽和质地让她联想到那支不被允许取出的银色钢笔,肌肉不可控制地收缩,碰撞、深入,顿时有被顶到想要反呕的冲动。 叶佳更加不敢动,僵在宋琰腿上。堪堪错开的目光越过那沾有湿意的手表跌入一双黑沉的眼。 宋琰的眼成了两个黑洞洞的漩涡,叶佳感觉自己正在被疯狂卷入,在持续性的眩晕和脑涨中,一个大胆到不可思议的想法蹿出来,这想法太逆天以至于把叶佳都给惊住了。 叶佳略有些慌乱地眨着眼,如坐针毡。那些看起来最正经、最光风霁月的人,内心往往更疯狂,更扭曲。 嘴唇略有些颤抖,叶佳目光忐忑地想向宋琰求证,但宋琰那副神情分明不想开口,她就只好按照自己的猜测去做。 低头垂眸,濡湿眼睫凝成一小簇一小簇地颤着,檀口微张,猩红濡湿的一点舌尖探出来,飞快地舔了舔宋琰手上的那只腕表。冰凉的金属质感和液体腥甜的气味混在一起,成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咽喉滚动,叶佳强忍下反呕的生理冲动,见宋琰竟没有制止,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变态。 叶佳咬了下舌尖,再次舔上表带,这次她没坐稳的身形稍稍晃了一晃,舌面竟直直压在表带上。冰冷坚硬的银色上缀着妖冶的一抹嫣红,湿热错乱的呼吸煨着宋琰手腕薄薄的肌肤,洁净的尾指微微动了动。 明明没有触及一寸肌肤,宋琰呼吸的节奏却顿乱,身体亦无声绷紧。 这只表,宋琰戴了二十年,是陪伴她最久也是最贴身的物件,扣在她腕间浸染她的温度和气息,像是她的另一个化身。 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可直到亲眼看见叶佳舔她的手表,宋琰才惊觉这个画面在她心里引起的惊涛骇浪。 叶佳余光瞥见宋琰没什么反应,又不喊停,就只能继续。她满心纠结宋琰是不是想让她把整块表都舔一遍,要那样的话,她舌头酸了都舔不完,说不定还得滴一大坨口水上去。这手表用了这么多年,刚才经过水淹,这会儿又要被口水淋,别这紧要关头被她弄坏了,这可不是赔不赔的事儿。 要是叶佳认真专注地听,定能听到面前这人心跳得有多快,但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心跳擂鼓般敲着,正祈祷宋琰的气早点消呢,哪还顾得上别的。 眼看着那点湿润的舌尖就要落在表带上,宋琰的手却倏地错开,让那一抹温软轻轻擦过自己的指尖。 臆想中冰冷的金属气味并未出现,而是肌肤温热的触感,叶佳微微一怔,便明白宋琰的用意,心里的不适感也愈发加剧。 敛下目光,叶佳从宋琰食指的指关节,慢慢舔到她的指尖,在白净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润泽的湿痕,在灯下微微反着光。 叶佳这时候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舔另一根手指,还是改换成舔手表,又或是终止这荒谬的一切。 只不过选择权从来就不在叶佳这儿,宋琰早在那点嫣红舌尖落在她指上时便有了打算。 那块冰冷无情的腕表下滑,扣在虎口处,空出的两根手指直接压着叶佳饱满的下唇不由分说地挤了进去,擦着齿关,蹭着舌面,被高热和潮湿包裹着长驱直入。 咽喉滚动,眉心颦蹙,叶佳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彩色的包子,下意识的生理性反应来得又凶又急。那声压抑的"呕"淹没在手指搅弄的水声里,成了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可怜呜咽。 宋琰抓着手表,修长的手指在那张红艳艳的嘴唇进出,精钢表带不时拍着叶佳的唇角、下颌,带来沁凉的顿感。 不疼,也没有羞辱人的意思,但叶佳就是感受到了双倍的羞耻,就好像,就好像她正在被两种形态的宋琰同时侵犯。 宋琰想怎样对待她便怎样对待她,像对待一个容器。 呕...... 眼眶热胀,鼻头酸得不像话,叶佳拼命眨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这种情况下默默流泪也太可怜了,她宁愿自己强撑着,熬过这耻辱的时刻。 叶佳不知道的是,宋琰得下多大的定力,才能忍下把那只手表强塞进她嘴里的冲动。 想看她瞪圆了眼的错愕,看她明明想反呕却不得不压下生理冲动,看她屈辱地含着手表落下大颗大颗眼泪却不敢反抗,顺从得像一匹牝马。 光是想象,宋琰便感觉有一股热气冲上脸,在头顶汇聚,发麻震颤。 叶佳吞手指的脸又变形了,两腮深深凹陷,巴掌大的脸上宋琰的手几乎占了一半,她脸上的妆花得不能看,眼线完全晕开,一点黑胶沾在下眼睑处,成了一颗黑痣。 这张脸是这般丑陋又如此迷人,宋琰无可救药地被吸引,将被裹得发热的手指抽出来,那块陪伴了她二十年的手表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分外激动地去咬叶佳的唇舌。 * 门外的秘书坐立难安,一分钟动了六十次想要溜走的心思,但碍于宋琰的身份她还是得在工位待着,以防哪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闯进办公室撞见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CEO办公室隔音很好,即便这样,她还是能够隐隐听到些叶佳的哭声,凄惨的哭声听得她头皮发麻,不敢想里面到底在发生些什么。 又想叶佳在上海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来北京这么些年真是处处碰壁,处处受压制。看来北京这块卧虎藏龙之地由不得叶佳再像从前那般潇洒,这里的女人也不比上海的好拿捏。 叶佳哭得眼睛红肿妆容晕花,实在没脸见人,把外套的领子高高立起,挡住大半张脸,低头垂目地跟着宋琰进电梯,直下到地下停车场,上了那辆低调的奥迪。 一路上除了被秘书瞧见了,没再遇着任何人。 秘书嘴严,叶佳相信她不会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说给许芷霜听。 回去后的叶佳洗了个热水澡,差点没把自己泡脱皮,粉红猪一样地出来,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宋琰给她发的消息,“来我房里睡。” 仅限今晚还是一直都去? 叶佳将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三遍,还是看不出宋琰到底什么意思。 叶佳去到主卧的时候宋琰已经在床上了,腿上盖着被子,手里拿着一本精装书在看。 她难得没有扎发,绸缎般的黑发自然地垂在肩头,散落胸前。她是那种将保守、克制揉进骨子里的人,即便是穿睡衣,也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露肤度少得可怜。素白的衣料点到为止地衬着她,唇色是极淡的浅粉,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幅水墨画,除了黑与白,再无多余的颜色。 宋琰身上自带一股静谧悠长的静气,再浮躁的心绪,在她身边也仿佛被这气场所涤荡,渐渐沉定下来。 前提是不被她"盯上",否则紧张与忐忑便要侵袭上身。 “还以为你没看到消息。” 她朝叶佳瞥去一眼,说着把书阖上,放到床头柜。 “没,看到就过来了。” 叶佳眨着眼,她已经是31岁的人了,被宋琰这么一瞥还是紧张局促得像面对班主任的小学生。 宋琰没问她洗澡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叶佳眼睛和鼻尖新鲜的红意便足以说明一切。 宋琰没说话,只是掀开一侧的被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叶佳脱掉鞋爬上床,攥着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到自己身上,缓缓躺下。 灯熄了,身边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宋琰也躺下了。这是宋琰的床具,日日夜夜浸染了她的气息,叶佳呼吸间全是宋琰身上那阵冷冷的香,透心的凉,感觉这被子怕是怎么也捂不热。 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扣住她的后颈,“绷得这么厉害怎么睡?” 宋琰的手只是微凉,叶佳却被冰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总得习惯。” 幽幽的声音萦绕耳边,叶佳感觉自己被怨灵的诅咒永远地缠上了。 什么叫总得习惯???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惊悚??? 她成了惊弓之鸟,一碰就发毛。 她身体全部的反应都难逃宋琰手心,“什么时候真成老鼠胆子了?我以为你胆子很大。” 叶佳真想翻个白眼,胆子大你说我撒谎,谨慎了你讽我胆子小,合着她做什么都是错呗。 “没....” “我再也不敢了....”叶佳嚅嗫开口,眸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温润而无害。灯一关她就"瞎"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点微弱的轮廓。 宋琰的手插进叶佳的发根,就着昏暗的微光打量她的脸。 脸上的脂粉和唇彩卸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洁净的清香,哭狠了的脸和眼皮浮肿着,夜视能力又差,努力睁大眼但还是满眼的茫然,成了呆呆的胖头鱼,与精干、锋利扯不上半点关系。 极具反差,宋琰却笑不出来,“不敢什么?” “不敢撒谎。” 宋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叶佳被那些女人惯得心太野,哪是说安分就安分的主。 手指一下下梳理着叶佳的头发 ,攥得一手细软柔滑,状似不经意开口, “你那个秘书当初是跟谁干活来着?” 叶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瞬间凉透,眨着眼,眸光闪烁得厉害,表忠心似地果决,“我明天就把秘书换掉。” “我说什么了吗?好歹跟了你几年呢,说辞就辞?真冷血。”宋琰启唇念她,带着点责备的意思。 叶佳才不会信宋琰那套鬼话,她若真不在意,压根儿连提都不会提。可偏偏每次说起,又总是拐弯抹角、话里有话,弄得她云里雾里,像踩进一个又一个事先挖好的坑。 要是真信了这道貌岸然的老狐狸一分,叶佳怕是连一层皮都得被她扒下来。 吃过这么多次亏的叶佳也该长记性了、学聪明了,她深吸一口气,飞快地组织语言。 “本来是跟我来北京发展几年就回去的,原本就没想着在北京久待,我一直扣着她跟我留在北京也不好。” “你倒贴心了,怎么不问问人家想不想留在北京呢?回到上海还有她位置吗?你不得给安排稳妥了?” 宋琰的声音比夜里的月光还要凉,叶佳勉强瞅见她的眸光,清冷冷的,透着薄情寡义的味道。 “她可以继续跟....”许芷霜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打住,叶佳的声音降了下去,“我挺多朋友在上海开公司的,她工作能力强,不愁没地方去,而且也不算走后门,这是双赢。” “想得倒挺周到。” 不知是夸还是讽,叶佳将其定义为阴阳怪气,努努嘴,干笑两声便闭上眼皮。 自暴自弃。 转念一想,宋琰罚也罚了,还能拿她怎么样,反正逃过一劫,其他的管那么多呢,大晚上的宋琰总不能觉叶不睡了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再揍一顿?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还焦虑个屁,哭累了!睡觉! 不到五分钟,身边传来的呼吸声均匀平缓。 定睛一看,叶佳的侧脸在枕头上挤出一坨肉。脸又小又肿,像那种幼年版的胖头鱼。 宋琰伸手捏她的脸,捏得闭合的嘴唇金鱼嘴一样嘟起,人还是熟睡,连眼睫都没抖一下。 心真是有够大的,宋琰哭笑不得,松了手,这才阖上眼。 同床异梦。 第6章 第 6 章 叶佳听出宋琰语气不太对,心头“咯噔”一沉,当即刹住脚步,旋即转身,脸上绽开一个花团锦簇的笑,“哎!还有事吗?” 宋琰注视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只觉得那明媚格外刺眼,无端端生出些面目可憎的意味。落在桌面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无意间攥皱了手边的一张公文纸。标题上的那抹红缀在她指尖,竟像是指尖破皮渗出的血,鲜红得刺目。 她忽然笑了,唇角轻勾,素白的脸上漾开一片旖旎柔情,宛若微风吹拂的涟漪湖面,底下却沉着凝滞的冰冷与漆黑。 “过来。” 椅轮轻滚,宋琰向后稍退,与办公桌之间空出一段距离,恰好容得下一人。 叶佳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琰姐,怎么了?”她惴惴不安地走近,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因穿着修身包裙,她只能勾住宋琰的脖颈,侧身坐在她腿上,扭腰迎向她。 宋琰没有应声,只是垂眸把玩着叶佳黑衬衫上那颗她曾亲手为叶佳系上的纽扣,似笑非笑地睨她,“你在公司也这样穿?” 叶佳倏然想起那天,她穿着短裙、丝袜与细高跟去见奥地利客户。出门前宋琰还夸她那身打扮好看,背地里却使了阴招,让她衣冠不整地在公司卫生间里自拍。 看来宋琰是真的不喜欢搔首弄姿的腔调。叶佳心一凉:这下完了,她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傻乎乎往里跳。 “没,”她眨了眨眼,轻声解释,“进你办公室之前才解开的。” 她衬衫里头搭了件法式蕾丝内衣,即便解开三颗纽扣其实也无伤大雅,只要动作不大,并不会走光。秋冬穿灰黑色本就沉闷,添几分恰好的露肤度,本就无可指摘。 宋琰低笑了一声,食指从叶佳的锁骨缓缓下滑,最终停在第三颗纽扣上,指尖轻轻勾住纽扣,也若有若无地勾进了里面的胸衣边缘。 “那就是色诱了,色诱....”宋琰语气停顿,拖长语调缓缓道,“总不能就靠一个吻打发吧,你说呢?” 伴随着上扬的尾音,是宋琰微微仰起的脸,柔和光线落进她眼中,映出一片戏谑的清澈。勾着纽扣的指节似有似无地摩挲着叶佳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密的酥。 叶佳头皮发麻,浑身不自觉地绷紧,“不好吧....这个时间,还在你办公室,被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宋琰语气轻巧,指尖却不动声色地施力,“总得给你一个色诱我的机会,不然这扣子岂不是白解了?” 话音未落,第三颗纽扣已被她灵巧地挑开,暴露出一片细腻的白皙。 叶佳彻底读不懂宋琰了,她分不清对方是真的动了气,还是仅仅在戏弄自己。难道她不满自己的着装? 可要生气,也该在宋琰帮她系上纽扣那会儿,或是之后发作,怎么会在签完字、放她走了之后,才突然来这一出? 叶佳实在搞不清宋琰的脑回路,却又不敢问。即便问了,她也清楚宋琰不会正面回答,只会丢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让她继续猜。 有时候,待在宋琰身边真的让人心力交瘁。就算生出八百个心眼,也总觉得不够用。速效救心丸叶佳已经吃上了,照这个节奏,赶明儿补脑丸也得提上日程。这日子过得,一天天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来北京。不来北京,也不至于惹上宋琰这尊活阎王,如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这办公室比不上得你的气派,有一整面的落地窗。” 宋琰的声音轻飘飘落下,叶佳却瞬间脊背发凉。她心里警铃大作,宋琰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难道是在暗示她说谎?天地良心,这些天她安分守己,没作过一点妖,是宋琰风声鹤唳,看谁都像乱臣贼子。 “您这是掌权者的低调,”叶佳强压着心惊肉跳,勉强扯出奉承的笑,“我们那儿是暴发户审美,比不得。” 话音未落,第四颗纽扣应声而开。叶佳眼睁睁看着衬衫衣襟大敞,仿佛自己的防线也跟着失守了一寸。 “宋厅,招商局李局长来了,等着与您会面。” "叩叩"两声敲门声伴着门外隐约的女声传来,叶佳吓得浑身一抖,几乎要从宋琰腿上滚落。她手忙脚乱地拢住散开的衣襟,试图遮住那片在此时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的肌肤,声音都打了结,“有、有人来了....” “急什么?”宋琰却纹丝不动,甚至轻轻拍开叶佳慌乱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意,“让他等着。我不发话,你以为他敢闯进来?” 话音未落,她已顺势将叶佳束在裙腰里的衬衫下摆扯出来,拨开面料,两片衣襟顺势打开。 薄薄的法式蕾丝像一对黑色的翅膀纹在叶佳身上,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细腻的纹理仿佛和她的肌肤融为一体。 她就这样敞开黑衬衫,露出这件样式漂亮的法式文胸也好看,很前卫时尚,一点都不显露骨和低俗。 在清明审视的目光下,宋琰慢条斯理的抚摸动作让叶佳绷紧了神经。 “琰姐....” 叶佳轻轻扯了一下宋琰的衣服,哀求的口吻,试图用将哭未哭的可怜唤醒她的良知。 宋琰撩起眼皮睨她,“你在进我办公室之前解开扣子的那刻,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出?” 叶佳松开手,羞耻地低下头,眼睫扑簌簌地扇着,“您不喜欢我做骚浪的,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地把衣服穿好。” 叶佳的声音闷闷地从胸膛里传来,伴随着有力而沉重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得宋琰掌心发麻。那一层薄薄的皮肉之下,就是叶佳的心脏,如果宋琰的手指能像志怪小说里的女鬼那样,轻易地穿透骨肉,直抵胸腔,将那颗跳动的心脏完整地掏出来...... 宋琰是真的想那么做。 眼神里闪过一丝冲动的怪异,宋琰放下手,“我有说不喜欢么?”转而将侧脸枕在叶佳胸膛上,呼吸间尽是从叶佳皮肉里散发出的软香,她忍不住用脸颊和嘴唇摩挲。 “琰姐,我不敢了,我不应该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来....”后面的话叶佳说不下去,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紧张,心跳得太快了,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骚,仅当着我的面。” 宋琰埋了一会儿,开始不够满足。 眼前湿漉漉的两颗红眼睛正颤颤巍巍,委屈巴巴,在罕见的眩晕中,那抹红色似乎与记忆深处某个无比熟悉的轮廓交叠、重合.... 宋琰费力地眯起眼,想要看得更真切些。就在这一刹那,一股极度扭曲的冲动毫无预兆地从脑海深处窜起,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冲头顶,紧接着如同烟花轰然炸开,从尾椎一路蔓延至脊背,窜起一阵战栗般的酥麻。 宋琰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可在那张素白的面皮之下,却正烧着一簇罕见的、近乎失控的疯狂。如果叶佳此刻稍加留意,便会察觉宋琰周身散发的体温高得异常,可叶佳整个人被巨大的羞耻感层层包裹,触觉、嗅觉、观察力......所有感官统统失了灵。 她只茫然地看着宋琰弯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枚不足巴掌大的老式印章。拇指轻推,“咔哒”一声弹开圆盖,露出了里头干涸发暗、几乎失去原本颜色的印泥。 就在叶佳看得云里雾里之时,宋琰突然抬起左手一把卡住她,纤白的手指深深掐进软肉里。 并不给叶佳反应的时间,宋琰抓着那枚快要干涸的印章,用力地、几乎像是烙刻一般,重重按在了被虎口卡住的软肉上。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凝滞,声音消失。 叶佳眼瞳缩成针尖大小,通体冰冷,可那被宋琰"盖章"的皮肤上却传来灼烧般的滚烫刺痛,此刻的灵魂亦惨遭羞辱的反复鞭笞,痛不欲生。 浑身僵硬的叶佳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枚烙在自己皮肤上的圆形印章,前面一排弧形的小字已模糊难辨,只印上了淡淡的红痕,唯有末尾的"办公室"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血淋淋地刻进她的眼底。 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叶佳的眼前瞬间模糊,泪水几乎要不受控制地直直滚落。 宋琰松开满手的软,上面的痕迹深浅交错,红得凌虐,红得诱人。 腰背往后靠在椅背上,宋琰无声地喘出口气。 目光上移,对上一双满含羞辱的通红美目,宋琰冷冷一笑,“别哭,等会儿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本来就是不近人情,刻薄尖锐的女领导,这下正好做做文章,说我把小姑娘欺负哭了。” 叶佳拼命眨着眼,生怕眼泪掉下来,喉咙里挤出呜囔,“呜、” 短而急促的鼻音很快被她吞下,涨红着面色,眸光晃颤不止。不只是眸光,叶佳几乎全身都在抖,四只红眼睛都是湿漉漉的,要淌下泪来,可怜极了。 可宋琰这时的心却极冷极硬,不为所动,她甚至捏住叶佳尖细的下巴,薄唇微张,残忍地命令道,“笑。” 叶佳被迫在宋琰手里挤出个笑,五官挤作一团,皮笑肉不笑的滑稽样,颇有种逼良为娼的酸苦。 然后宋琰却满意点头,目光泠泠,声音清越而无情,“这才有点色诱的样子。” 叶佳哆嗦着嘴唇,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仿佛胸膛里装了一架破烂的鼓风机,一说话就有很重的"呼呼"鼻音。 “琰、琰姐,我知错了。求您,求您呜....”叶佳还是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发出了一声哽咽,她捂了一下唇,缓了一秒才让咽喉不再绷得发抖,“原谅我....”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宋琰心如止水地看着叶佳道歉。 良久,宋琰的唇角扯出点意味不明的弧度,无话。 宋琰替叶佳调整好里衣,接着,她一颗颗系好叶佳衬衫的纽扣,又将微皱的衣摆仔细掖进裙腰。最后轻轻一拍叶佳的后腰,声音清浅,“回去吧。” “嗯。”叶佳应了一声,从宋琰腿上下来。在这段无声的静默里,她的理智与表情管理已逐渐归位。 酷刑终于结束。叶佳像是获得特赦的囚徒,心底却翻涌着难以消解的悲愤,对宋琰的恨意,如蔓草滋生,绵绵无绝。 然而,当她再次转身,走向那扇厚重的木门时,余光却忽然捕捉到一点微光。她下意识抬头,便在展示柜的玻璃中,直直撞上了宋琰的视线。 那双眼睛深沉如夜,复杂得读不出具体情绪,正静静地、专注地,目送着她的离开。 就在这一瞬间,叶佳忽然明白了宋琰方才为何突然“发疯”。 心底猛地涌上一阵讪然,全是先前变脸被当场抓包还不自知的尴尬与无地自容。 叶佳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恨宋琰的狠,还是恨自己的蠢。 叶佳离开后,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宋琰抬手捂住眼睛,无声的失落如潮水般漫过周身。腕上那块精钢手表不自觉地滑向手臂,金属表盘黯然失色。 宋琰似乎拥有了一切,却唯独握不住最想要的那个人的真心。 用力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宋琰那一向挺直的脊背终于不受控制地弯了下来。那双总是坚不可摧的眼,竟也罕见地流露出近乎茫然的无措。 宋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将叶佳拽紧,叶佳便浑身紧绷,满眼防备;她若松开手,叶佳就能跑没影。 然而仅仅五分钟后,宋琰深吸一口气,再度直起背脊,睁开双眼,她又是那个众人眼中无坚不摧、毫无弱点的宋琰。 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冷清得不带一丝起伏,“让李局进来。” 轻薄的灰色衬衫顿时化作一身冷硬的盔甲,坚固地覆在她身上,重新筑起令人不敢直视、更不敢小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