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1998，这里是西九龙重案组》 第1章 消失的罪犯 我叫陈家栋，港岛人，满打满算，干了40年整警察工作，都是在刑侦岗，今天也是我在警队的最后一天，是的，今天我要退休了。 我整理着桌上这些年所有案件的材料，双手轻轻抚摸，纸张从粗糙变为丝滑，似乎也是时代的进步， 每一页笔录的背后，都是和极恶罪犯的较量。 每一份调查报告背后，都是无数警员的默默付出。 每一宗案件总结的背后，都都是一份责任。 而每一个罪犯的背后，又都是一段段让人扼腕叹息的悲剧。 可当我翻看到最后一份材料的时候，几个手写钢笔字就像一把刀一般扎入了我的心里。 “九龙塘灭门案” 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 1997年，我加入港岛警队的第一年，警校毕业，我以优秀的成绩拿了“银鸡头”奖，被分派往九龙塘警局，成为了一名军装警员，警号【PC36480】。 “家栋，这鬼天气是真的热啊，我老人家都快走不动咯！” 说话的是达叔，我的搭档，进入警队，老带新是传统，他教了我很多，是我在警队第一个师父。 达叔嘴上虽然抱怨着天气，可他腰杆还是笔直， “达叔，你明年就退休咯，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我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达叔却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家栋，你可是银鸡头啊！哪能和我一样巡一辈子街哦！达叔看好你！” “汪！！！呜...汪！！！” 一声接着一声的狗叫声，打破了街道的平静，这里是九龙塘的金八轮街，有名的富人区，住房多以独栋别墅为主。 “家栋，过去看看！前面那栋传来的！” 达叔对这里太熟悉了，他光靠听就已经知道大概的位置了，抬手指了指街对面的独栋别墅。 我俩小跑着过了马路，走近发现别墅的院子大门敞开，里面传来的狗叫声不断。 我和达叔走进院子，狗依然疯狂的叫着，它的脖子上拴着一根非常粗的铁链，此时已经绷得笔直。 “家栋，进去看看，小心点。” 达叔已经把手轻轻的按在配枪上，而我也学着它的样子，边往里走边问 “有人在家么？警察！” 整个别墅安静的很，回应我的只有那一声声狗叫，直到我走到院子拐弯处的游泳池前... 池水已经完全被染红的游泳池，而池子里有3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他们全部面部朝下，漂浮在水面... “达叔！！这...” 达叔闻声赶来，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家栋，进去看看，我...我CALL总台。” 达叔指了指游泳池边上的玻璃门，可以直接进入屋内，玻璃门上印满了小孩的手掌血印... 达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对着呼叫器说道： “总台总台，需要支援！” 我也将手按在配枪上，慢慢走向玻璃门，透过门，我看到了屋内的情况，一片乱象，地上还趴着2个人。 我赶紧打开玻璃门就想走进去... 刚要下脚，却发现地板已满是血液，而且血液已经开始凝固粘稠。 趴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都一动不动。 “先生！！女士！你还好么？先生！！女士！！我是警察！” 我大声呼喊，按在配枪上的手满是手汗。 “唔...唔...救...” 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挣扎着抬起头，他的脖子满是鲜血，衣服也被染红，嘴里满是血沫子，他伸出手，想向我爬过来。 可是无济于事，他失血太多了，一步都没有爬出，终于挣扎了一会，他举起的一只手慢慢放了下来，整个人不再动弹了... 重案组，法政，法医来到现场后，开始忙碌了起来，重案组的师兄还给我和达叔做了笔录。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直缠绕着那个男人的样子，久久不能挥去... 事发后，我每天都会做恶梦，甚至会出现幻觉，都是这个男人，他满手是血，捂着自己的脖子，用沙哑的声音问我。 “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得了PTSD（应激创伤障碍），达叔也提前退休了。 警队安排我去做了心理治疗，还配了一些精神的药物给我。 可我心里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真正的心魔是这个案子本身，于是我去了解了这个案子。 被害人有别墅的男主人，女主人以及三个孩子，包括一个保姆全部被杀，。 别墅内唯独活着的是门口看门的那条德国牧羊犬。 他们所有人的死法都空前的一致，凶手割断了他们的颈静脉和气管... 这样做的目的，他们不会马上死，而是会不停流血，直到失血过多，大量的血液涌入气管引起窒息而亡。 这也是为什么玻璃门上会有那么多孩子的掌印，而孩子却还都死在了泳池里。 是凶手让他们跑的，好似故意放他们去找“生路”一般，在看着他们绝望的死在泳池里。 重案组也寻问过周围邻居，那条狗一直是没怎么叫的，是突然叫起来，而叫起来没多久，没等邻居投诉，我和达叔恰巧就到了现场。 也就是说，凶手和这家人一定非常熟悉... 按理说，这个案子只需要排查死者身边的关系就行，无外乎，情杀，仇杀，劫杀，大概率熟人作案。 可给死者所有社会关系做了排摸后，重案组将死者所有有关联的人，几乎都喊来做了笔录。 可答案却是，没有作案动机，有嫌弃的却有充分不在场证明。 没有任何征兆的，凶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案子也变成了悬案...至今尚未破获。 吃药1个月后，我情况好转，经过警队评估，重新归队。 而让我最意外的是，我拥有了一个特别的能力... 每当我触摸到犯罪现场的物品，或者受害人的物品，凶器等，我的脑海就会出现一大堆的画面。 那种卡顿的，清晰度按照现在说法只有240P的画面，而在这些画面里，我会变成一切和案子有关的人物。 我可能是死者，也可能是凶手... 这种奇怪的能力，让我破了很多案子，我从一个PTSD的警员摇身一变成为了九龙塘分局的破案专家。 分局大SIR，将我推荐给了重案组，还是港岛最出名的----西九龙重案组。 这能力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副作用，我需要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 而最最最让我不能释怀的，是这个能力居然对“九龙塘灭门案”完全无效，我试过很多次，无论是去现场触摸，还是去法政调取证物，都无济于事... 第2章 西九龙重案组 1998年，夏。 “滴滴滴...” BBCALL的声音吵醒了睡眠本就不理想的我，我条件反射的弹起，摸到CALL机，上面很简单的一行字 “深水布废弃工业大楼，速到！” 我赶紧起身换衣服，重案组不同于军装部门，我们是不穿制服的，但是去现场，需要穿一件统一的黑色工装背心，我将印有我照片和名字，警号的证件照挂在了脖子上。 【西九龙重案组----陈家栋】 深水布废弃的工业大楼，1楼到2楼都拉上了警戒线。 2楼一个单独的房间，我从进入后，眉头就没舒展过，现场实在有点惨烈，血迹太多了，我四下张望。 “家栋，你那边有发现么？” 说话的是我的顶头上司，第一代陀枪师姐，曾打破最年轻督察晋升记录，现任西九龙重案组的高级督察----张乐怡。 “暂时没有发现Madam。” 破旧的工业大楼，没有冷气，室内粘腻闷热，我的工作背心已经贴在了身上。 房间内空气污浊，一股浓烈的臭味夹杂着汗味，反复刺激着我的鼻腔... 墙角堆放着两个红蓝白条纹的蛇皮袋，都已经敞开。 一袋是惨白的手脚，另一袋则是有明显女性特征的躯干部分，天气炎热，尸块都已出现明显的绿色斑点，证明已经开始腐化。 房间的地板，墙上血迹很多，或喷溅，或滴落，也早已凝固了。 最离奇的是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柴火堆，上面架着一口不锈钢大铁锅，真的是很大的那种，锅子盖了个盖子。 张乐怡看了我一眼，说道 “家栋，打开看看。” “YesMadam！”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朝我微微点头。 我从法政手上接过蓝色塑胶手套，慢慢打开锅盖... 首当其冲，一股浓烈的蛋白质发酵的臭味袭来，最夸张的是，居然有种炖臭肠的味道，而我将盖子完全打开后... 满满一锅的器官...肠....肺...心...都已经煮的有点发白，并且因为变质，而冒着泡泡... 张乐怡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轻轻遮了下鼻子。 知道为什么她能当重案组Madam了吧，寻常女人见到这些，房顶可能也喊穿了吧。 我脱掉手套，也退开几步，法政科立刻围了上来，开始检测，如果这些检测下来是...那就是极度恶性的案子了。 “谁报的警？” 张乐怡问道。 一个穿着邋遢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脸色有点惨白，整个人抖的厉害。 “我！Madam！我报的！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啊！” 我拍了拍他，调侃的问他： “这里是废弃的大楼，你上来做什么？” 他被我拍的一愣神，赶紧解释道： “我...我上来睡觉的啊！我没家的嘛！这里能遮风挡雨啊！本来想找个单间休息下的，可我走到这里就闻到很重的臭味啊，然后就看到那两个大袋子，一打开，...我就马上报警了！阿SIR，Madam，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杀鸡都不敢的啊！” “带回去，给他录个口供。” 张乐怡对着身边一个穿着军绿色短袖，很强壮的让男人使了个眼色。 重案组的沙展----大兵 大兵心领神会，上去一巴掌重重拍在男人肩膀上，顺势捏住他的衣服。 “走！” “有没有搞错啊！阿SIR！不关我事啊！” 男人有点挣扎，想挣脱大兵。 “关不关你事，阿SIR自然会查！走！” 大兵轻轻推了一把男人。 而我则是听到了最不想听的结果，法政科已经确认了，那一锅煮的是人的... “家栋，去看看那个！” 张乐怡又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毛绒娃娃，有点破旧，毛绒娃娃很脏，表面沾上了血污。 我又一次接过法政递过来的手套，天气炎热，拉了几次才戴上，脚下小心的绕开地上的血迹，走到毛绒娃娃面前。 是个Hellokitty，娃娃的肚子看起来鼓鼓囊囊，表面也是沾满了血迹。 我伸手摸到娃娃的瞬间，脑海里钻入了大量的画面！ 是我的特殊能力来了... 依旧是那种模糊的最多只有240P的画面，晃动的也很厉害... 画面里，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女孩？突然横插在面前的面包车，车上下来4个男人，看不清他们的脸，侵犯，殴打，虐待，他们还用烟头烫着我的身体...他们还在狞笑... 疼！！撕心裂肺的疼，脑袋快炸了，那些画面中的人施加的拳脚，也让我的身体隐隐作痛，我整个人如同虾米一般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抠进了肉里，都快抠出血了...这就是我前文说的巨大副作用之一... 每当我用这个能力变成死者的时候，都要去承担各种疼痛... “家栋！怎么了，你没事吧？” “家栋！” 同组的瞬间围了上来，关心我的状态，我强忍着开口说道 “没事，没事，可能，来的太着急，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了。” 我朝张乐怡微微点了点头，好在这个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疼痛渐渐缓解。 我的精神也一下子萎靡的不行。 这就是第二个巨大副作用... 凶手有四人且用面包车劫持，这是我看到的。 低头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毛绒娃娃，我调整了三次呼吸，再次伸出手。 这个能力并不是每次都能触发的，而我每次用这个能力，都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建设，再次触碰到娃娃，这次画面没有出现... 可我一拿起这毛绒娃娃就感觉很不对劲，它有着远超普通娃娃的重量。 我将娃娃调转过来，娃娃的底部的用很粗黑色“线”重新缝合过，针脚混乱粗糙。 我捏了捏娃娃，圆滚滚的球状物？ “Madam，这里...” 我指了指娃娃底部缝合的地方，张乐怡心领神会从法政那借了剪刀递给了过来。 剪刀入手冰凉，我屏住呼吸，一点点开始剪开缝合线。 咔哒，咔哒。 剪刀裁剪着线头的声音好像放大了，一下下传入我的耳朵，我甚至都能听到我咚咚咚的心跳声。 毫无征兆的，那个模糊的画面又再次出现了，而这一次没有伴随疼痛，“我”回到了三天前， 深水布废弃大楼！ “我”的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锯子，“我”的双手正准备推开这扇房间的大门... 第3章 王校长 一闪而过，我的意识就恢复了过来... 这次是变成凶手了么？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脸色有点苍白，重新振作精神，开始继续剪娃娃底下的线。 娃娃终于被我从底部被打开....一个圆鼓鼓的球体也暴露了出来。 没有毛发，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似乎连通地狱，与我来了个“四目相对” 是人的...双目已经被挖去，而且整张脸被烧过，面目全非... 饶是我再大胆，这种当面近距离直视，都是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就把娃娃连同那玩意儿掉在地上， 我将娃娃递给了一旁的法政科，站了起来。 “Madam，看起来像是...可能还要化验确认下，这锅里的，墙角塑胶袋的，还有这个不出意外应该是同一个人了...” 我边说边脱掉塑胶一次性手套，擦了擦额头的汗。 “家栋，给！” 一个短发的女孩子，走了上来，递过来纸巾。 咱们重案组的另一个女生，小龙女。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她笑了笑。 “哇塞，家栋，你是真的胆量无双，直接这么看个死人头，都不带尖叫的啊！！小弟佩服！” 一个长得很帅，但是有点痞气的年轻男人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在警队的死党。 西九龙重案组组员----阿康 “你烦不烦人！！大嘴康！！” 小龙女用胳膊肘撞了下阿康的胸口。 这俩人日常拌嘴太多了，就好像冤家，见面就要互怼，就要吵架。 张乐怡这时候扫视了下周围，大声喊道 “收队！” “YES，Madam！” 别搞错，收队可不是下班了。 回去讨论案子了，98年的港岛，通讯设备都没有普及，我们遇到这种案件，现场勘察完后，都会回到警队，分析案情。 重案组会议室，灯是关着的。 就一个投影仪开着，现场的照片，死者的照片，以及一张年轻女孩的生活照。 张乐怡指着照片。 “郭小美，港岛福皇私立学校学生，比对现场DNA和失踪人口，已确认身份，三天前父母报了失踪，法政科也已经确认，现场所有人体组织都属于她的，死者的手脚都有明显的勒痕，并且她的四肢骨骼都已经断裂，法政那边说了，是生前被硬物打断的，大兵你那边怎么样？” 张乐怡朝大兵看了眼。 “暂时没有可疑，法政那边说，根据手脚僵硬程度，因为内脏也都有被煮过，测试不出肝温，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2天前，流浪汉2天前还没到深水布，住在桥洞，有一起流浪的人可以作证。” “哎哟哟！多大的仇怨啊，打了不够，还要杀！杀了不够！还要分！分了不够，还给她煮了！！哇塞，不会还吃了吧！！？？” 阿康面容扭曲的分析，小龙女啪一下打在他的肩膀，太恶心人了！ “死者是学生，如此凶狠的手段，有没有可能是社团寻仇？我觉得可以排查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凶手明显有报复她的行为。” 我看着墙上的照片说道，那时候港岛刚经历97，社团还是比较混乱的状态，而死者的遭遇，确实有点像社团执行家法，更主要我“看到”了四个男人。 “家栋，学生能有什么社会关系，不就是同学，老师和家长么？” 阿康转过头看着我，阿康这人哪里都好，就是长了张嘴！这嘴是真的又快又破， 张乐怡没有反驳我的意见，只是点了点头，吩咐道 “家栋，小龙女去一下她的学校。” “大兵，阿康去她住的地方，找一下他的父母和周围邻居。” “Yes，Madam。” “家栋，你先跟我来一下。” 张乐怡喊住了我，我跟着她来到了办公室，她示意我坐。 张乐怡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着我问道 “家栋，这次看到什么了？” 是的，整个警局，乃至全港岛警局，只有张乐怡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 当然，我出现这个能力的时候，也曾向一些好友述说过，那时候我正好在治疗，他们都以为我病还没好，唯独张乐怡... “面包车，四个嫌犯，锯子分尸。” 我没有什么保留的告诉了她，信息不算多，但很有用，张乐怡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家栋，这是托美国朋友带的舒缓神经的药物，对头疼也有很大帮助。”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我。 “谢谢，Madam...” “那个...算了，没事，去忙吧...” 之后，我们重案组兵分两路出去排摸线索，这也是我们常态了，基本上都是我和小龙女搭档。 来到郭小美的学校，已是晚上挺晚了，天已黑，学生早就走完了，学校大门也已经关闭。 我环顾了下学校四周的情况，学校在一条大马路的边上，学校正门有一个摄像头。 门岗的保卫这时候走了出来，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凶巴巴，满脸警惕的说 “你们是干什么的，东张西望做什么？” 我拿出证件，说道 “警察，找你们校长，问一些情况，他还在么？” 老头朝里张望了下，换了张脸，笑眯眯的说 “阿SIR，应该在的，车还在呢，我带你们进去？” “老伯，谢谢啊。” 我和小龙女就跟着老伯往学校里走，学校内部有点破旧，设施也有点老旧了。 “老伯你今年多大岁数啦？哎？你们门口的监控，能调记录么？” 我边跟着老伯走，边寻问带路的老伯，我其实挺愿意和人聊天搭讪的，聊着聊着就能得到想要的信息了。 保安老伯一听这个，好像抓到了话题似的。 “62岁咯！那监控？哪里还能调，三天前坏了，我丢勒老母，也不知道修，出了事情，还要扣我们安保工资！扑街！” 老伯愤愤不平的爆了粗口，我没有接他的话茬，心里却想， 三天前失踪，三天前坏掉摄像头？ 走过长长的教学楼，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办公室门前，保安老伯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请进！两位是？” 一个肥胖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手提包，看似正要离开。 看到我和小龙女进来，他疑惑的问道。 “西九龙重案组，陈家栋（小龙女）。” “啊！是阿sir和madam啊，来来来，快请坐，不知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们？” 校长赶紧放下手提包，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同时挥了挥手，示意保安老伯可以离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也被顺势关上。 我看了看他放在办公桌前的姓名牌。 校长----王立农 “王校长，郭小美是你们的学生么？”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他的办公桌，这其实是一种轻度催眠的方式，能让对象进入你的节奏，而王校长明显一愣，表情有点不自然，但是瞬间就恢复正常。 “是啊是啊，她几天没来上学了，好像听说家长报了失踪，她怎么了？” “王校长业务能力不错，学校那么多学生，一下子就能想起来郭小美是谁？” 王校长有些紧张的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肯定的啦，毕竟她几天没来上学...”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父母报了失踪的？” 无论是从他的微表情，还是他不断擦汗掩饰紧张的动作，都告诉我，他在撒谎，我紧盯他的眼睛，而他眼神却一直在闪躲。 “我们也会关心学生的嘛，她的带班老师也去了解过情况...” 不等校长说完，我突然改变语气，提高了声音说道 “郭小美遇害了。” 第4章 林美珍 王校长突然大惊失色，我甚至能看到他有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不少，他站了起来，双手抱住头，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死了？？这...” 小龙女在一旁则是出言警告 “王校长，坐下，现在你知道了么，这是凶杀案，不是普通失踪案，你知道什么最好都说出来，不然你会很麻烦！” 王校长听完整个人瘫坐了下来，顺势把眼镜摘下，抹了一把胖脸。 脑门上都是细汗，他胡乱的摸着口袋，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手有点哆嗦的点燃。 “阿SIR，Madam，是这样的，郭小美其实是我们学校的问题学生，抽烟，打架，欺负别的同学，很多家长都来投诉。” “接着说。” 我给小龙女使了个眼色，她拿出一个本子和笔开始记录。 校长颤颤巍巍的又把桌上的眼镜戴了起来。 “几天前，她和学校的同学起了争吵，放学后还找了校外的社会人士，找了那个同学的麻烦，是我报的警才解决的，再然后，她和那个被欺负的同学就都没来学校了。”“那个同学叫什么？” “林美珍！” “好的，谢谢你王校长，请你提供下她的住址，有事我们会再来的。” 王校长一听，我们要走了，他赶紧从一边的本子上查看了起来，并且把地址告诉了我们。 我拍了拍小龙女，一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走出学校，小龙女看了看本子上的东西，收起来，好奇的问我： “家栋，这个校长明显有问题，怎么不多问点？” 我是摆了摆手，眼前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找林美珍！ 林美珍的家在老城区，一层楼有将近30户，还没有电梯。 我和小龙女确认了下门牌号，按响了门铃。 大门慢慢打开，屋内黑漆漆的，只开了一盏小灯，隔着内里的防盗铁门，一个中年女人探出了脑袋，看起来很劳累。 “林美珍家么？” “你们是？” “西九龙重案组，找林美珍问情况。” 我展示了下胸口的证件。 “阿SIR，Madam，什么事啊？我们家阿珍很乖的” “妈，谁啊？” 房间内的女孩走了出来，她看起来脸色憔悴，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睡衣，头上贴着去热贴，声音虚弱的看着我和小龙女问： “你们是谁啊？” “林美珍么？” 我问道，女孩点了点头，中年女人默默的把大门打开，拉开了防盗门。 女人对女孩说道 “阿珍，这两位是阿SIR和Madam，他们问你点事情。” 女人又回头看了看我俩说： “阿珍身体不太好...” “我们简单聊几句就好。” 我出言打断了女人的话，走进屋，有点小，但是很整洁，只是墙角堆满了塑料花，一袋一袋的，老式挂钟下有一个佛龛，供着一尊佛像，佛像前放着一张男人的黑白照片，照片前燃着3根清香。 “林美珍，你和郭小美认识么？” 我四处转悠着，同时问道。 她表情没有任何不自然，只是点了点头。 “你和她有冲突么？” “有些误会吧可能，警官，是郭小美出什么事了么？” 林美珍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两天前遇害了...” 我盯着她看，她的双手手指互相用力的抠着，神情从惊讶转为了平静，一言不发。 “我们见过王校长了，据他所说，郭小美曾经找人找过你的麻烦，是么？”林美珍抬起头，撩了下头发，语气平淡的说 “不算什么欺负，我和她之间是有点误会，但是说开了也就好了，她遇害，我很难过，都是同学...” “好了，没事了，有需要你配合的时候，我们再来找你。好好休息，伯母，添麻烦了，再见。” 我拉着小龙女，就告辞离开，林美珍的妈妈将我们送到大门外，她有点欲言又止，但还是关上了门。 啪嗒！大门关闭。 林美珍没有说实话，她在隐瞒什么？小龙女也看出来了不对劲，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问道： “家栋，这个林美珍，有点不对劲...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过分的平静了..走吧，回去说。” 我和小龙去回到队里的时候，大兵和阿康也回来了，俩人喝着咖啡聊着天，见我们回来，阿康赶紧拿着杯咖啡递给我： “家栋，来，Madam请的。要说还是咱们西九龙的咖啡醇厚啊！哇，正点哟。” 此时张乐怡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她双手抱胸问道 “大兵，阿康你们那有什么发现？” “有！郭小美家庭条件优越，不过她的妈妈是改嫁给了现在的爸爸。” 阿康喝着咖啡说道。 “家庭关系怎么样？” 张乐怡继续问道。 “和睦得很，问了几个邻居，都说他们家是模范家庭，郭小美也是乖乖女形象，懂礼貌，她那个后爸也很疼她，基本有求必应的，知道郭小美遇害，她后爸哭的比她亲妈还伤心呢。” 张乐怡又看向我， “家栋，小龙女，你们怎么样？” 小龙女抢先回答道 “学校那边了解下来，和阿康那边了解的郭小美形象差异挺大，校长说她是个问题学生，抽烟打架，几天前还霸凌过同校的同学林美珍。” 说完得意瞥了一眼阿康，这俩活宝... 我则是说道： “我们去了林美珍的家，她身体不太好，有点反常，她对于郭小美的死，表现的非常平静，甚至有点惋惜，也绝口不提她和郭小美的矛盾。” 阿康摸着下巴思索着说 “这就奇怪了，如果有人欺负我，我肯定巴不得那人死对不对，有古怪！” “哟，那你说说有什么古怪呢？” 小龙女饶有兴致的看着阿康，阿康被她问的一愣，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刚要发作，我出言打断： “林美珍家境很一般，应该是单亲家庭，她的妈妈还要做塑料花补贴家用，可她读的私立学校学费昂贵，不像是他们家庭能承受的起的样子。” 小龙女则也在一旁点头，确认着我的话语... 第5章 线索 听完我的话，张乐怡看了看手表，她拍了拍手 “大家辛苦了，都有发现，不错，阿康，你明天一早去银行查一下林美珍亲属的银行账户。”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下班了呀，Madam？” 阿康伸了个懒腰，满怀期待的说。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就见两个军装警员抱着两大箱子录像带走了进来。 “Madam张，你要的闭路电视监控都在这了。” 一看到这两大箱子，我就瞬间明白要做什么了，看录像带！ 阿康耷拉着脑袋，也不再说要下班了。 “郭小美失踪三天，从家到学校所有路段的闭路电视记录，还有深水布废弃工业大楼附近的，能调取的都在这了，今晚宵夜我请。” 说完，张乐怡就转身进了办公室。 “不！！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阿康发出哀嚎，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搬起了椅子，咱们四个人就围着重案组的小电视，开始一盘盘的看录像带。 具体看了多久，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天亮了，我是最清醒的那个，但也快坚持不住了，而其他人早就都是东倒西歪，小龙女已经下楼买早餐去了。 突然，我看到了电视录像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是那台面包车！在凶案现场我脑海中出现的那辆，太像了！ 这辆车，郭小美失踪当天出现在她学校附近路段，同时深水布废弃大楼附近的摄像头也同步拍到了。 我赶紧叫醒众人，我用的说辞就是同时拍到了，太凑巧了。 我反复播放着两段录像，张乐怡也仔细的看着录像，嘴里说着： “家栋，快进下，倒退下，再进一点！” 突然她喊道 “暂停！！” 画面停顿，面包车唯一被拍到车牌号的模糊画面停格，怎么样？Madam为什么是Madam了解了吧？ AA9... 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去找位置，但最终也只能拍到这三个号码了。 张乐怡指着模糊的车牌号，回头说道： “大兵，去交通队调取所有在港车牌是AA9的白色货车，记住，我要所有的！” 大兵点头马上离开办公室。 咚咚咚，重案组大门再次被敲响，同时一个有点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西装笔挺，头发有点微秃，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Madam张，化验报告出来了。” 法政科高级化验主任----欧阳龙 “欧阳SIR，麻烦你亲自跑一趟，有什么发现么？” 张乐怡顺手接过文件，翻看了起来。 欧阳龙清了下嗓子， “死者面部被焚烧过，生前被暴力虐待，殴打过，眼球死后被挖走，那根用来缝合娃娃的黑色丝线，是死者头发编成的，同时我们根据现场的痕迹，鞋印等，推断，现场应该有3-5个人。” 欧阳龙的话，再一次验证了我看到的画面，我看了看张乐怡，她朝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家栋，给！奶茶，三明治。” 小龙女大包小包的提着全组人的早餐刚进门，就被身后冲进来的阿康撞了下，东西差点打翻。 “大嘴康！！你要死啊！！” 出奇的阿康没有回嘴，而是调整了下呼吸说道： “Madam！！有发现！！” 会议室内，我们重案组全员顶着黑眼圈，看着阿康拿回来的户头流水，同时大兵也拿回了在港所有AA9开头的白色面包车。 一共有370多辆，遍布全港... 阿康指了指文件说道 “我查过了，林美珍的母亲，赵素琴的户头，从林美珍转学到私立学校后，每个月会有10万港币存入，而打给她户头的户主叫孙岚，你们猜猜她是谁？” 见所有人都不搭理他，阿康只能自问自答的说 “是王立农！！王校长的老婆！” “那你有没有顺便查一下王立农的户头？” 我接话问道 “那是当然的，家栋！在文件最后一页！有大发现哦！” 张乐怡皱着眉看着文件上的金额，突然抬起头看向大兵。 “大兵，小龙女，把校长和他夫人请回来喝咖啡！” “Yes，Madam！” 重案组的问询室，四面都是软包隔音棉，连桌椅板凳都是没有尖角的。 福皇学校的校长正神色紧张的坐在凳子上，不停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 我和张乐怡坐在他的对面。 “王立农，王校长。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张乐怡。” 语言冰冷，没有感情，王校长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指了指我。 “Madam，昨天晚上，这位陈警官之前已经找过我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啊，真的！！” 我冷笑了下，拿出一叠文件丢在了他的面前，说道。 “王校长，孙岚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太太。” “那你太太每个月打给林美珍母亲的钱款是怎么回事？” 王校长颤抖的打开文件，目光有点涣散，有点勉强的说道。 “阿岚就是我太太...她...和林美珍妈妈是旧识，她家情况不好，她找我太太借钱，我...我太太借给她们的...” 此时大兵走了进来，悄悄在张乐怡耳边说了几句话，张乐怡边点头，边把目光看向王立农。 “王立农，你太太刚才说了，是你让她每个月按时打款的。” 张乐怡拍了下桌子，瞪视着王立农 “我...Madam，就算是我安排的，但是我打钱给他们用，不犯法吧？” “当然不，那王校长这300万，你作何解释？” 我又拿出一份文件，丢在了他的面前。 王立农用力的擦着汗，手抖的厉害，他打开文件，看到了自己账户的收款记录，顿时脸色变得煞白。 “王立农！打款给你的的人是郭震坤，这个人是谁？” 我大声问道，同时用力拍了下桌子！ “我们查了，这郭震坤！是郭小美的父亲，同时我们也看了你的财务状况，很糟糕，你的学校都快办不下去了，面临倒闭，是不是你和郭震坤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被郭小美撞破，然后你就找人杀了她？！” 我突然将矛头全部指向了王立农... 王立农嘴巴张的很大，他突然很激动的站了起来，近乎声嘶力竭的喊到： “阿SIR！！不关我的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拿了郭震坤的钱而已啊！！” 第6章 郭震坤 “王立农！请你坐下，是不是你做的，我们会查，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解释这一切，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 我将他按到了座位上。 王立农他嘴巴微张，欲言又止，随之而来的就是慌张。 “阿SIR...我...我可以抽根烟么？” 王立农摸着口袋，烟盒被他捏的皱皱巴巴，他掏出一根，刚想点燃，我伸出手，把烟从他嘴里拿了下来。 “王校长，不好意思，禁烟。” 我把烟放在他的面前，也不说话。 “阿SIR，Madam，我真的没有杀人，郭震坤给我钱的原因，是想让我保住郭小美...” “接着说。” 我又开始敲击桌子，只不过这次的节奏放慢了不少。 “郭小美，在学校很不好惹，我之前和阿SIR你说过，打架，斗殴这些都是常事，直到几个月前，那天...” 说到这里，王立农摘下了眼镜，又摸出了一根烟放在嘴上，这次我没有阻止他，他哆嗦的点燃，深吸了一口。 “那天我正常下班，偶然间看到她抓着一个女生，女生的上身衣物就剩一件贴身衣物，而且全身都是血痕...” 王立农面露苦涩，好似很后悔。 “郭小美不停的打她，骂她，说她是烂货，勾引男人什么的。” 王立农不再说话了，他把脸埋进了双手，直到烟烫到他的手指。 “这个女生，是林美珍吧？” 王立农点了点头，我提高了声音，有点愤怒。 “你是个办学的，这种暴力事件在你学校发生，你都不上前阻止？你也配为人师？！” 张乐怡拉了拉我的衣服，她开口道 “后来怎么样了？” “阿SIR，Madam！我没有不管！我有联系郭震坤私下里说过这个事，他让我把事情全部压下去，我就...低调处理了...他，还给了我一笔钱，就是那300万...” 王立农办学根本不是为了培育优秀人才，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满口仁义道德，而做出来的事情却是狗屁倒灶。 “出了事，你没有第一时间想着去关心林美珍，而是想着先去联系施暴者的家里，你本来就是冲着钱去的吧。” 我强压心中的怒火，瞪着王立农。 “所以你说的，郭小美欺负同学，是不是也只针对林美珍呢？” 张乐怡也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王立农只是点了点头，他确实从未有接到别的投诉，之前那么说，也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而郭小美也从头到尾也只是针对林美珍。 “校门口的闭路电视，是你弄坏的么？” 我开口问道，王立农抬起头，他额头汗水密布，都顾不上擦。 “是我弄坏的，三天前，郭小美失踪前，她喊了几个社会青年，在学校门口堵了林美珍，我害怕有警察介入，查到我，我就弄坏了闭路电视...” “那为什么要给林美珍家里打款？” “是...是...是郭震坤...他让我每个月按时打款给她们母女的...而且林美珍来我们学校念书，也是郭震坤安排的。” 我和张乐怡走出审讯室，我们决定先扣留王立农48小时先，恰巧王立农的老婆孙岚也走出了审讯室，她脸色很不好，满脸泪痕，妆都哭花了。 一看到我和张乐怡，她就情绪非常激动的走过来拉住张乐怡的衣服袖子，嘴里更是胡言乱语起来： “你是Madam吧！！我是无辜的！！都是那个老王八蛋王立农让我干的！” 阿康走上来拉开了孙岚，她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对的样子，阿康拉着她去办手续让她离开。 “没事吧Madam？” 我看着远去的阿康和孙岚，转过头看着张乐怡。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语气也有点疲惫的说 “家栋，你和小龙女去找郭震坤了解下情况，他有问题。” “Yes，Madam。” 郭震坤在港岛经营着一家物流运输公司，公司总部设在中环的一幢大楼的15层。 我和小龙女按下了电梯，电梯门开就是他的公司 【震美物流有限公司】 小龙女照着公司名称念了一遍， “家栋，这个美是不是郭小美啊？” 我嘴角轻笑，无奈的说道 “如果是，那这个后爸是真疼她啊，连公司都用两个人的名字起的。” 这时候公司前台看到了我们站在门口窃窃私语，开口问： “两位，请问你们找谁？” 我和小龙女同时亮出证件。 “西九龙重案组，你们老板郭震坤在么？” 前台一听是警察，马上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点头了几下后，前台又露出礼貌的笑容 “阿SIR，Madam，请跟我来，郭总在办公室。” 敲门进入，我是第一次见到郭震坤，他面相温和，国字脸，五官端正，但是头发却有点凌乱，唇上的胡子也有点长，显然是没休息好，憔悴的。 “郭震坤先生，西九龙重案组，找你了解些情况。” 再次亮出证件，郭震坤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声音略带沙哑的说 “两位请坐吧，之前有两位警官来过我家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知道两位警官还有什么好问的？” 边说边拿过桌子上的威士忌瓶子往自己的水晶杯里倒酒，足足倒了半杯，然后一仰脖子喝进去大半。 “郭先生，根据福皇私立学校校长，王立农陈诉，你安排他每个月给林美珍母女打生活费...” 我话还没说完，郭震坤把酒杯往桌上重重拍下。 “这和小美的死有什么关系？！你们警察查案不行，查别人隐私倒是很拿手啊！我们纳税人花钱养你们干什么的？！” 他情绪激动，小龙女也站了起来，不满的说 “郭先生，请你控制情绪，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尽快破案，请你配合。” 郭震坤深吸了口气，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的说 “小美才多大啊！！我的小美啊...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 边哭边往酒杯里倒着酒，我开口道 “郭先生，案子我们已经在查，但是你需要解释下，你为什么要给林美珍母女打钱，还有王立农，也是。” 郭震坤喝掉杯子里的酒，拿起桌上一张照片，抚摸着，照片上的人是郭小美。 “小美在学校惹了事，作为一个父亲，替她补偿，除了钱，我想不到怎么做。” “你很爱你的女儿。” 我看着他的样子，他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和悲痛，他摸着照片，喃喃自语 “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是我养大的，胜过亲生，视若己出。” 走出郭震坤的办公室，我和小龙女边往电梯走，边想着什么，两个人都没说话，一切似乎合情，但是又很不合理。 “哎，震坤是怎么了，这批车还没到报废的年纪啊，浪费啊...” 一个上了年纪，穿着简朴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叠报表，戴着老花眼镜自言自语走过我的身边。 物流？报废车辆？等一下！ “老伯你好，有些事想问你。” 看报表的老伯被我一拦，明显一愣，警惕的问 “你们是谁？” “警察！” 第7章 AA988 老伯叫李山旺，他带着我和小龙女来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餐厅里，他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刚进门，坐在柜台的服务生就打起了招呼。 “旺伯，今天这么早啊？还是老样子么？” 旺伯点了点头说道。 “多两份。” 我们三人坐下，旺伯随意的说着 “这里的奶茶，蛋挞味道很好，两位警官，尝尝。” 餐点很快上来，蛋挞飘着浓郁的奶香。 “旺伯，您在郭震坤公司很久了么？” 我喝了口奶茶，红茶混合着醇厚的奶味直击味蕾，喝的我眼前一亮。 “味道很好吧？呵呵呵，是啊，震坤创业初期我们就一直在了，最早我们只有一辆车，我负责开，他负责搬，一点点做到今天的规模，只是...” 旺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手中的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奶茶。 “旺伯，郭震坤似乎很爱他的女儿啊？” 一说到这个，旺伯突然鼻孔出气，很不满的说道 “哼！岂止是爱！震坤为了他这个女儿把公司名字都改了！” “旺伯似乎对郭震坤的女儿不太满意？” 旺伯有点激动，剧烈咳嗽了起来，小龙女赶紧把奶茶递过去。 旺伯喝了一口奶茶，顺了口气，重重叹了口气。 “哎...不是我老头子搬弄是非！是真的太过分了，这郭小美刁蛮任性的，甚至还叫震坤把我们这些老人全部开除，说我们没用。呐！不是我胡说！我都听到的！还有个事情很奇怪...” 旺伯眉头紧皱，似乎难以启齿。 “旺伯，有什么奇怪的？” 我和小龙女同时双眼盯着旺伯，他摆了摆手说道： “应该是我老头子一时眼花了，那天我去办公室找震坤，就看到郭小美坐在他的腿上，两人挺亲密的，哎，算了，两位警官你们还有什么想了解的么？” 原来不合理的点就在这里，这两个人有远超父女情谊的感情在，这个感情，好像是爱意？ 我没有过多纠缠，换了个话题问道 “旺伯，刚才听你说的什么报废车辆，能给我们看下么？” 旺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从随身带的老旧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翻开，他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我用眼睛瞥了一眼，全是手动记录的，应该是旺伯写的。 “呐呐呐！这里！足足5辆，刚到报废年限！完全能用啊，震坤居然让我们赶紧开去报废了，哎！” 旺伯指着列表，把文件伸了过来。 车辆的型号，眼色，车牌号全部清晰的记录在案。 我和小龙女同时看了过去，不一会儿，我俩就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一个车牌号 AA988，白色，丰田货车。 似乎都满足了闭路电视里拍到的要素。 “旺伯，这批车，现在在哪里？” “前几天运输署刚通过报废许可，今天早上就拉走的，这会儿估计压成碎了应该。” 什么？！我和小龙女同时站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了500块，放在了桌子上，赶紧和小龙女往外跑。 “哎？警官，不是说好我请的么....” 旺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俩都无暇顾及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当张乐怡知道这个消息后，全组拉着警灯就赶往了车辆报废的废车场，所有人心里都默默祈祷。 港岛汽车报废厂，空旷的场地堆满了各种车辆，原本四四方方的车辆在这里被压成了饼状，叠堆了起来。 西九龙重案组拉着警灯拍马赶到的时候，工人正在操作着一台台旧车往巨大的压缩机内投送。 “停下！！！警察！！西九龙重案组！！” 阿康和大兵最先冲下车，飞奔过去，大兵更是直接按停了压缩机的操作拉杆。 “你...你们是？” 工人们满脸惊惧，定眼一看，亮着警灯的车辆证明了来人的身份。 “这里谁负责？” 张乐怡也快步走了下来问道，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蓝色工服，走了出来。 “我负责我负责。” “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张乐怡。你们今天有没有收到报废车辆，牌照号AA988的白色，丰田货车？” 负责人有点茫然，一天车辆那么多，他们哪管那么多啊，按照顺序该压的压就是了啊。 “老....老大...早上那批车，都在后面停着，还没压...” 一个年轻的染着黄毛的年轻人，站出来说道。 “啊！警官，跟我来，都在后面呢！！” 中年人赶紧带路往后面存车场去，我们都跟在他后面，心里也总算踏实点了。 存车场很大，一辆辆报废车辆排着队停着，我们分散开来各自去找。 我就好像有种直觉一般，在几辆报废车中间找到了那辆白色的丰田AA988。 我没有立刻呼喊队友，而是轻轻的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咣...模糊的画面袭来... “我”正坐在车里...车里一共四个人，所有人都蒙着面，开车的男人正和“我”边上的男人聊着天。 “豹哥！弄个小丫头？太丢脸了吧...” “废TM什么话？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 画面突然消失了，一阵晕眩袭来，我差点没有站稳，赶紧用手扶住车门，我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那张煞白的脸。 副作用太大了，长期用不折寿也要变精神病了。 我赶紧从工装背心口袋内拿出Madam给的药，拧开，吞下一颗。 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好多了，于是调整了下状态，喊了一句 “这里！车在这里！！” 几人闻声赶来，张乐怡跑来时，发现了脸色不太好看的我，然后问道 “家栋，有发现么？” 我点了点头，然后回答 “Madam，车牌号，型号都是对的，里面还没检查。” “Call法政，大兵，阿康，小龙女保护现场。家栋跟我来，去调取下车辆入库记录。” 我心里明白，这是张乐怡让我休息下，她知道我的疲倦。 我和她并排走在一起，悄声对她说道 “谢谢，Madam，我没事，我看到了，劫持的人里有一个叫豹哥，这件事应该和郭震坤脱不了干系。”张乐怡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家栋，接下来24小时盯着郭震坤，不管怎么说，现在线索没断，过会看看法政那边会搜集到什么证据么，至于那个豹哥，我会去查。” 我点了点头，盯梢也是重要的破案手段... 第8章 畸形爱恋 重案组会议室，我们几个都是面露疲惫，连身体素质最好的大兵都有点精神恍惚。 张乐怡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又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 “大家都辛苦了，现在放你们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两小时后回来Standby，接下来我们要24小时盯梢郭震坤，他有重大嫌疑。” 阿康闻了闻身上，嫌弃的撇了撇嘴。 “Madam，感谢你，我都快和郭小美一个味道了！啊！我要洗澡！” 说完，他就先冲了出去，留下我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工作强度会更大，我回了家，我的家离重案组不远，也是老房子。 走到门口，摸了摸口袋，那天着急出门，忘带了，我开始敲门。 一个老人打开了门，她朝我露出了笑 “栋仔，回来啦？你这臭小子，又不带钥匙。” 老人是我的奶奶，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阿嫲，那天走的着急了，我回来换身衣服就走了。” “哎哎哎，知道你忙啦，快进来，阿嫲给你下碗面，吃了再走。” 我走进屋内，笑嘻嘻的和阿嫲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滴麻油，一根青菜，三片火腿！” 然后一老一少同时笑了起来。 阿嫲走进厨房前，在厨房门口的神龛前给两张黑白照片分别点上了香，嘴里念念有词。 “栋仔平安归来，你们俩多多保佑他...” 吃了东西，换了衣服，也洗了澡，我再回到重案组的时候，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组里只有张乐怡在，其他人还没回来。 “Madam，不休息下么？” 我见她办公室门开着，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家栋，你看看这个。” 张乐怡把面前的档案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打开文件，是人的档案，上面写着 【聂豹，外号，豹哥，三合会群英社成员】 “Madam，这个是？” 张乐怡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向O记那边调了材料过来，按照你说的，这个人嫌疑可能是最大的，O记那边也一直盯着他们，接下来你们就负责盯郭震坤。” 我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Madam，那个AA988上面有发现么？” 正好其他组员也都回来了，大家的精神面貌也确实提高了不少。 “走吧，开会。” 依旧是投影仪投着照片，张乐怡说 “这都是现场提取到的衣物纤维，郭小美的衣物都被焚烧了，但是依旧残留了纤维，对比后与车内发现的吻合，也就是说，郭小美在这辆车上出现过。” “那还不抓人啊！这个郭震坤，真是毒辣啊，自己女儿都害？” 阿康愤愤的说。 “她是郭震坤的女儿，出现在自家物流车上，有什么奇怪？大嘴康，你真是毛躁。” 小龙女总是拆台的，阿康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是啊，这个解释完全合理啊。 “不管怎么样，现在24小时盯紧郭震坤，全员行动。” “YesMadam！” 我们采取了双组12小时换班的方式，共出动一辆指挥车，一辆私家车。 指挥车也是用厢式面包车改装的，每个窗户都挂着窗帘，看不到内里，我们都佩戴了耳机，对讲机，张乐怡坐在车内可以随时做出指令，私家车上，我和小龙女一组，阿康和大兵一组。 “家栋，喝杯咖啡么？” 小龙女拉开私家车车门，坐了上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谢谢。” 因为提前和大厦保安确认过，郭震坤一早就来到了公司，并没有离开过，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大楼。 “家栋，你说这郭震坤和郭小美是不是那种关系啊？” 小龙女喝着咖啡，也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大楼。 “大概率是的，那天我们来找他问话，他表现出来的悲伤，也不像演戏，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找人劫持郭小美呢，这个很奇怪。” “爱之深恨之切咯，本来就是畸形的爱恋嘛！他是爸爸哎！虽然不是亲生的对不对！真变态” 我刚想回答他的话，就看到郭震坤从大楼里走了出来，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Madam，蛇出窝了，上了计程车，车牌号TC6037现在我们跟上去。” “收到，注意距离。” 我连忙打了一把方向，将车掉头，跟上了计程车，车向着柴湾方向驶去。 我们一路跟着他，最后计程车停在了歌连臣角纪念花园前。 墓地？这郭震坤大白天来墓地做什么？ “家栋，你下车跟着过去看下，注意隐蔽，郭震坤见过你的样子，小心打草惊蛇。” “Yes，Madam。” 我打开车门，从车上拿了一副太阳眼镜和帽子，压了压帽檐，眼镜和帽子遮住了我大部分的面孔。 我慢慢跟着郭震坤，他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们俩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了灵灰安置所内，满墙壁的灵位和照片。 郭震坤走到一个位置，停了下来，双手合十，而我则是背对着他，也双手合十做出拜拜的样子。 “安邦，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走了之后，我有好好对他们母女的，可为什么我每天还是能梦到你？” 郭震坤自言自语，突然他情绪崩溃，指着一个零位说道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是给我的报应么！！我告诉你！素琴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是个接盘的！你知道么！” 他的发作引的周围参拜的人都回头看着他，郭震坤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现在小美也死了，你满意了？我没想害她的，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 我在旁边听的真切，透过耳机，重案组那边也听的清楚，我看到张乐怡已经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大兵。 她朝我点了点头，大兵走过去拍了下郭震坤的肩膀。 “郭震坤先生，西九龙重案组，现在有一宗杀人案，需要你回去协助调查，不是一定要你说，但你说的会成为呈堂证供。” 而此时我也看清了郭震坤参拜的是谁，这个叫安邦的男人，我见过...在林美珍家里... 郭震坤回头看了看我们，表情很淡然，点了点头，他麻木的伸出手，等着大兵给他戴上手铐。 重案组审讯室，一盏明亮的台灯照着郭震坤的脸，他用手挡了挡，低下了头。 我和大兵坐在了他的对面，张乐怡则是透过双层玻璃，在那头观察着全部过程。 啪！一辆面包车的照片丢在了桌上。 “郭震坤，认识么？” 他点了点头，似乎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 “是我公司的车，小美也是我找人劫的，但是我没有想要害死她啊...我那么爱她，怎么会害她呢...” 第9章 动机 我阻止了他要说下的意图，出言道 “为什么要派人劫持郭小美？” 郭震坤的眼泪鼻涕又流了下来，他伸出手擦了擦。 “我公司这几年效益不太好，因为是做物流的，所以群英社就找上我了，让我帮着运货，我看着一手建立的公司就要关门，无奈之下就答应了，也是这样，把小美推向了深渊啊，我该死...我该死啊。” 我和大兵互相看了眼，大兵一贯彪悍的作风，让他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他拍了拍桌子。 “喂喂喂，继续说！郭震坤，不要惺惺作态了，你要是后悔，当初就不会找人劫持郭小美了！” 郭震坤被大兵的话说的明显一愣，旋即痛苦的点头，继续说道： “后来，我就明面做着物流生意，私下里就帮群英社运走私货，他们给我高于市场三倍的报酬，可是偏偏货运单被小美发现了...” “你和郭小美，到底是什么关系？” 根据现有的证据，其实我们都有怀疑他们两个人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但是他不亲口说，我们都不愿意去相信，毕竟伦理纲常。 郭震坤抬起头，他的双眼满是血丝，台灯照着他的脸，有点泛白。 “我爱她，她爱我，我们只是被道德束缚了而已。” 石破天惊，就算我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的话惊掉下巴。 “所以你是因爱生恨，因为郭小美发现你替群英社走私，所以就灭口了咯？” 郭震坤听我说完，疯狂的摇头 “不！不是的！阿SIR，我怎么可能要杀他！是因为美珍...她...” 果然还是和林美珍有关系啊。 “郭震坤，之前我问过你，你不肯说，现在希望你配合。” “美珍是...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郭震坤情绪忽然稳定了下来，不再哭泣，他慢慢说道 “当年，我创立公司的时候，从一辆货运车做起，那时候过的很苦，警官，你找过旺伯了吧？”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们找了旺伯，我就知道，这个事情包不住了，公司那时候只有三个人，我和旺伯跑货运，素琴，也就是美珍的妈妈，她管账目。后来业务扩大了，人手不够用，我就招了刚从大陆偷渡来的林安邦，我看他踏实肯干，就帮他弄了港岛的身份，他就留了下来。” “林安邦就是你早上祭拜的人吧？他是赵素琴的老公，是不是？” 我在林美珍家中见过林安邦，只不过是一张黑白的照片。 郭震坤点了点头，眼神中有很强的怨念，声音拔高。 “这个白眼狼，我和素琴本来相处的很好，他非要横插一脚！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早就和素琴在一起了！当初就不该把他留在港岛！” “素琴说喜欢他！那怎么可以！！素琴是我的女人！就算得不到她的心，我也要得到她的人！！林安邦到死都不知道，美珍是我的女儿！哈哈哈！” 郭震坤有点疯魔的大笑，我则有些听不下去，问道 “郭震坤，你劫持郭小美的动机是什么？你爱她，为什么又要伤害她？” “我没想伤害她，小美太爱我了，她发现了我安排美珍去她学校上学了，也发现我给美珍母女打生活费了，她就威胁我，如果我不断了和他们母女的联系，她就要报警抓我！抖落出我和群英社有合作的事情。” “所以，你就让群英社的聂豹动手劫持了她？是不是？！” 郭震坤一听到聂豹的名字，非常愤怒的说 “对！就是聂豹！小美被他们害死了！我只是让他们劫持小美！我没有让他们伤害她，他们居然把小美...呜呜呜...小美...爸爸错了...” 此时审讯室门推开，阿康走了进来，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出来，他还我。 我走出审讯室，深呼吸了几次，是郭震坤的极端利己主义造成了这一系列的悲剧。 张乐怡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她说道 “家栋，申请逮捕令，抓捕聂豹。” “Yes，Madam！” 群英社是港岛老牌的社团，97后开始转型，社团整体开始洗白化，社团经营娱乐性歌舞厅，游戏厅等场所。 当我们全副武装冲入聂豹所看管的歌厅时，他正搂着舞小姐呼呼大睡。 他身材魁梧，身上全是大龙大凤，突然踢开大门闯入，他被我们惊得说不出话来，大兵上前一把扭住他的手，背在身后，铐了起来。 “聂豹，这里是西九龙重案组，现在控告你谋杀华国籍女子郭小美，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什么？！杀人？扑街的！你们这帮条子冤枉人是吧！！我要见律师！！” “我没杀人！！！我没有！别冤枉我！我懂法的！” 聂豹拍着桌子，瞪大了眼睛。 阿康坐在我的边上，也是拍着桌子说道 “我警告你别那么嚣张啊！！” “怎么？！你咬我啊！！” 聂豹梗着脖子，一脸凶狠。 “聂豹，7月10日下午，你在哪里？” 既然不承认，那就用证据让他招供。 “我...我特么怎么记得！我每天那么多事！！” “不记得是么，我来帮你回忆！那天下午你伙同其他三人，开着AA988车牌号车辆，在学校附近劫持了郭小美，然后将她绑到了深水布废弃大楼！是不是？！” 聂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恢复如常。 “没有！！没凭没据，你怎么说都行啦！我还说是他劫持的呢！” 他用指了指阿康，阿康一拍桌子。 “你说什么啊你！你个杂碎！” 我赶紧拦住要站起来了的阿康，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条丝袜，丝袜有点破损。 聂豹一见到丝袜，一时不知如何说话，而我则是把证物往桌子上一丢。 “聂豹，你还真是个有怪癖的人，喜欢收集这个，从你家里搜出了很多，我们一条条做了比对，这条上面的皮肤组织，和郭小美的匹配上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她的丝袜么？” 我看着聂豹，目不转睛。 “阿SIR，我们只是劫持了她，玩了玩而已嘛，人肯定不是我们杀的，你最多告我强X咯。” 聂豹无所谓的双手一摊，他这种矮骡子，出来混就做好了被抓，进班房的准备了。 此时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敲开，一共三个男人，带头的一个长相帅气，穿着一身正装，胸口挂着证件，是我们的同僚。 第10章 O记总督察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来带走我的犯人。” 我和阿康同时看着来人，他见我们俩不为所动，似乎不满的叹了口气。 “O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总督察，司徒杰，聂豹是我们另一起CASE的重要犯人，现在由我们接手。” 这算什么？我们抓到的人，别人来摘桃子？ 见O记的人已经上去拉聂豹，阿康率先站出来拦住两人。 “喂喂喂，你们懂不懂规矩啊，这是我们重案组的嫌犯，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有什么问题，和你的上级去说，我不负责解释。” 司徒杰懒得和阿康废话，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满脸不屑。 “司徒SIR，我们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所以人不能给你们，抱歉。” 我也站出来挡在面前，司徒杰看了看我的证件照。 “警员PC36480，陈家栋！警队条例232章，30条是什么？！” 警例永远是警员执行任务的第一信条，而我也早就烂熟于心。 “合法服从上级命令，司徒SIR，不过，我并没有收到任何指令，也并不确定你是否合法。” 我给他敬了个礼，但是脚下寸步不让。 “很好，张乐怡就是这么带的队伍，给我让开！” 他突然用力向我抓来，我也是没想到一言不合，他居然就要动手，赶紧用手挡住。 司徒杰抓住我的手，腰部发力，一个侧身，标准的柔道过肩摔动作，我们重案组，论身手，我仅次于大兵，立刻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抵住他的腰，不让他发力。 “住手！司徒杰，你要做什么？！” 张乐怡走了进来，她脸有点红，应该是跑来的，她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留着短发，满脸威严的中年人。 西九龙大SIR----洛之普 我和司徒杰同时分开，我看到他的双眼瞪着我，就像一头狼盯着猎物一般。 “司徒，人先交给重案组。” 洛之普走上来，拍了拍司徒杰的肩膀，他收起凶狠的表情，点了点头，朝着张乐怡说道 “行啊，洛SIR开口了，我肯定没问题，Madam张，还是那么迅速，下次如果要我们O记的材料记得直接找我拿！” 说完他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朝我比划了一下，而我根本没有正眼看他。 O记离开后，洛SIR问道 “乐怡，案子怎么样？这么恶性的案子，社会舆论也一直在发酵，上面也很关心，我压力很大。” 张乐怡站直了身体说道 “洛SIR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 “你们忙吧，我走了。” 洛之普转身出了审讯室，而一旁的聂豹则是看好戏一般的嘲讽 “哎哟，警队还不如我们矮骡子，起码咱们不内斗，哈哈哈。” 阿康拿着手里的文件一下子拍在了他的头上 “闭嘴啊你！” “干什么！警察打人啊！想屈打成招啊？我没杀人，有本事就拿证据出来！” 这个聂豹真的是警局老熟人了，他也深知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只要我们拿不出证据，就拿他没办法。 我和张乐怡走出审讯室，我说 “Madam，他只肯承认强X，殴打了郭小美，但是杀人他不认。” “法医那边已经确认了，张乐怡的致命伤是头部被钝器重击，导致颅内出血，死后才被肢解。家栋，48小时内，要找到凶器。” 杀人案件还有个重要因素，就是凶器，可是无论是现场，还是聂豹等人的住所，都没有发现。 案件看似又陷入僵局，而留给我们的时间却并不多了。 而那关键的凶器，却一直没有找到，我的能力只让我看到了凶手使用了电锯，直接尸体，其他信息却并不充足。 重案组队内，气氛有点压抑，我们坐成了一个圈，阿康还有点气不过刚才O记的事情。 “那个司徒杰是真不讲理啊，还好我们家栋身手好！” 大兵则是开口说道 “O记总督察司徒杰，出了名的辣手神探，破案能力仅次于咱们Madam，不过他脾气很暴，一点就炸。听说，犯人落他手里都挺惨的。” 张乐怡这时候出言制止 “好了，不要闲聊了，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48小时内没有找到证据控告聂豹等人杀人，那么我们最多以强X罪起诉他，同时人还要移交给O记。” 阿康埋怨道 “真的晦气！该抓的都抓到了！这四个扑街却一口咬死没杀人！MD！难道有第五个人啊！靠！” 一句普通的抱怨，却让我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第五个人？一直以来，我似乎都被自己的能力给误导了么？ “Madam，我想去现场一下。” 张乐怡看了看我，她明白我要去做什么，她随后说道 “小龙女，大兵，阿康你们三个去找一下林美珍和她的母亲，了解下郭震坤的所有事情，家栋，我和你去现场。” “YesMadam！” 坐在张乐怡的车上，她开着车，我则是坐在副驾驶，脑袋里一直在回忆能力给我展露的三个画面。 “家栋，你是不是觉得阿康说的，有道理？” 张乐怡突然说话，打破了车里的平静。 “嗯，也许一开始我们就进入了一个误区，我的能力引导的...” 深水布废弃大楼，现在整栋楼都被封了，门口有两个军装警员站岗，案子没结束，这个大楼是不会开放的。 张乐怡把证件给两人看了下，两人敬礼，让开了路，我和她又回到了凶案现场。 血迹早就凝固，呈现深褐色，大锅，娃娃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张带血的沙发和几张凳子。 房间本身不大，100多尺的空间，一目了然，我开始结合能力给的画面模拟当时发生的场景。 四个男人，强行将郭小美带到了这里，起了歹心，郭小美反抗，被他们暴力制服，轮流施暴，应该是在这张沙发上。 如果他们没有杀人，那么做完这些，他们会如何选择？ 逃离！一定是逃离现场。 那么第五个人，此时进来，使用钝器，打死了郭小美，并对她肢解。 那么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是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么？ 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如果凶手在这里杀人，那么他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突然，我看到了沙发边上，有个彩色的小碎片，只有拇指大小，深褐色，几乎和血液融合在一起... 我走近，弯下腰，小心的拿了起来... 而那个画面再次袭来.... 第11章 凶手 这次的画面带来的痛苦是前所未有的，“我”的面前是昏迷的，衣衫不整的郭小美... 我能深刻的感受到头疼欲裂的感觉，那种要剥离我灵魂的痛，而画面中的“我”正慢慢向着郭小美走去。 “我”伸出了手，轻轻推了推郭小美，没有任何反应，随后画面就不停的抖动。 等画面不再抖动，“我”已双手都是鲜血，而郭小美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剧烈的疼痛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双手抱头，痛苦的蹲在地上，嘴张的大大的，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就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 张乐怡赶紧过来，一把从背后将我抱起，不停的发力颠我，她在救我，足足颠了5下，我缓了过来，脸白如纸，一身冷汗。 “家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用这个能力了！听到没有！” “Madam，我没事...我...” “这是命令！！！” 我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而张乐怡却满脸严肃，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颤抖的伸出手，敬了个礼，嘴里说道 “Yes，Madam！” 随后我将手中的碎片小心的递了过去，深吸了口气说道 “Madam，不出意外，这个应该是凶手留下的，很有可能是凶器的一部分，而且...最关键的点，现场真的存在第五个人，而这个人大概率是个女人...” 是的，我在画面中虽然不能确定凶手容貌，但是我却看到了伸出来的那双手，骨骼纤细，并非男人的粗大骨节。 张乐怡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小心的将碎片放了进去，正准备和我说什么，她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接起，那头是大兵急促的声音 “Madam！出事了，林美珍！！！” 我和Madam赶到林美珍家的时候，门口已经拉起了蓝色警戒线，她的妈妈赵素琴瘫坐在地上，她在哭，无声的哭，眼泪已经流干。 她面前的地上是一具被白布盖着的物体，小龙女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肩上，轻轻的拍着... “大兵，什么情况？” “Madam，我们三个到这里的时候，就听到赵素琴的哭声，我们怎么喊她都不开门，只听到她一直在喊阿珍，随后我就破门了，就看到...哎...” 林美珍死了，阿康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一封信装在塑料袋里递了过来。 “Madam，你看看，屋内没有打斗痕迹，法医初步看过了，应该是上吊死的，这个是林美珍留下的遗书。具体的要等回去验尸确认了。” 张乐怡接过塑料袋，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没有递给我，而是口述了信的内容。 林美珍在信里承认了自己杀害了郭小美，并且对她肢解的行为，她忍受不了郭小美一次次的欺凌，郭小美失踪那天，她一直跟在那四个人的身后，最后等四个人歹徒离开后，她才进入大楼。 趁着郭小美昏迷，用石膏雕像，砸死了她... 时间，作案方式，动机，包括凶器的描述，全部吻合了，而林美珍的自杀，更像是一种畏罪的解脱一般。 “赵素琴，我是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张乐怡，你还好么，有些问题，我们想请你回去了解下。” 赵素琴茫然的点了点头，在小龙女的搀扶下失魂落魄，她的眼里已经一片黯淡，没有任何光彩... 重案组会议室，赵素琴一言不发，我和张乐怡坐在了她的对面。 “赵素琴，林美珍的遗书你看过了么？” 赵素琴点了点头，接着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Madam，我女儿阿珍要回家吃饭了，麻烦快点问，问完我好回家给她煮饭，她好乖的...” 我和张乐怡互相看了看对方，赵素琴的精神状况好像不太理想。 张乐怡略微思索了下，接着问道 “赵素琴，我们问过郭震坤，他说林美珍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不是！！！阿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阿珍的爸爸只有安邦！！！郭震坤这畜生！害死了安邦！还害了阿珍！！！” 赵素琴双手用力的互相抠着，这个动作和当时林美珍一模一样，她的手指全部被抠出了血，但她好像毫无感觉。 张乐怡见状，赶紧走过去，阻止了她，并且语气轻缓的说道 “赵素琴，大家都是女人，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到你...” 赵素琴抬头看了看张乐怡，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 “是！！阿珍是那个畜生的孩子！他强X我的！！都是他！！呜呜呜呜...阿珍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张乐怡默默掏出纸巾递给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坐了回来。 “当年，那个禽兽郭震坤刚成立公司，我是他公司的财务，他对我很照顾，可是我对他只有兄妹情，他向我表达过几次爱意，我都拒绝了。直到安邦出现，他虽然不如郭震坤有脑袋，会赚钱，但是他对我无微不至...最后我们在一起了...那个畜生知道后...安邦外出跑货运，他借酒劲...就....呜呜呜...” 多年的秘密，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赵素琴将头埋在了桌子里，而我和张乐怡默默的等着她宣泄。 “之后...我发现我就有了阿珍...我不敢告诉安邦，就想自己偷偷去打掉，可安邦发现了，我瞒不住了，我只能告诉他，安邦一直安慰我，说他不介意，还会娶我，可我后来才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 “我和安邦简单的结了婚，他让我安心养胎，我也根本不可能再回郭震坤那边...” 我有点疑惑的问 “为什么不报警？就让郭震坤逍遥法外么？” 赵素琴冷哼了一声。 “警察？有用么？我们根本斗不过郭震坤，为了肚子里的阿珍，我们只能选择遗忘，直到阿珍出生后，我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可安邦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放下来，终于因为一次醉酒后驾车，出了车祸，人没 了...” “赵素琴，你很恨郭震坤？那为什么要接受他给林美珍转学的安排？” “因为阿珍是无辜的！！她有权力享受更好的教育，更优质的生活条件，她是郭震坤的亲生骨肉！郭小美凭什么？她只是个继女！！！！” 赵素琴的眼神凶狠，她紧握着双拳，手上青筋暴起... 第12章 凶器碎片 “Madam，家栋。” 大兵走进会议室，喊了一声，张乐怡顺势朝我看了看，我心领神会的走出会议室。 “阿兵哥，法政那边怎么说？那个碎片是什么？” “是石膏...上面的血迹是郭小美的...” “那和林美珍的遗书内容是吻合的...” “嗯，不过欧阳SIR说，还化验到了别的东西。石膏碎片上的褐色除了有血迹外，还有朱砂。” 朱砂？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呢？林美珍会接触到朱砂么？ 我们俩正说着，Madam已经和赵素琴走了出来，张乐怡说道 “大兵，你送下赵素琴。” 大兵点了点头，陪着赵素琴离去。 “Madam，那个碎片，法政化验到了血迹和朱砂，成分确实是石膏。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张乐怡听后也有点意外朱砂的出现，她双手按在脖子上，转了下几下，正好大兵也回来了。 张乐怡见人员都在了，就拍了拍手说道 “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休息下吧，查案也要好的身体保证。”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我说的。 “可是Madam，这个...” 我还想再说，却被她严厉的眼神瞪了一下，我赶紧闭上嘴巴。 我确实很疲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我感觉再多使用一次那个能力，应该就会崩坏了。 几天来，第二次回家，这次我带了钥匙，轻轻的打开门，厅里一片漆黑，我蹑手蹑脚的往里走，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阿嫲应该睡了。 “栋仔么？” 阿嫲的声音突如其来在客厅响起。 “阿嫲，你怎么不开灯啊！吓我一跳！” 我赶紧打开灯，看到阿嫲坐在客厅里，她戴着老花眼镜，面前有一团羊毛。 “臭小子！脸色怎么那么差啊！” 我赶紧摸了摸脸，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搂着她的肩膀。 “有案子嘛，阿嫲你怎么这么晚不休息？” 阿嫲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等你两天了，结果你都没回来，就给你织围巾咯！” 我心中一股暖意袭来，看着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笑着说 “阿嫲，现在是夏天哎，那么早就织围巾啊？” “阿嫲老了，手脚慢了，现在织，冬天正好戴，快去给你爸妈上柱香。” “Yes，Madam！” 我朝阿嫲敬了个礼，走到佛龛前，给我的爸妈上香，阿嫲信佛，爸妈的照片后面有一尊观音菩萨。 我点着香，插在香炉里，双手合十拜了拜，不禁想到，林美珍家里好像也有一个佛像啊？ 等一下，佛像？ 我赶紧把阿嫲的佛像拿了起来，仔细看了起来，阿嫲看到我这样，赶紧走过来，边走边喊。 “栋仔，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你怎么能把菩萨拿起来，哎哟，臭小子！” “阿嫲，这个佛像的染料是什么材质的？！” 我指着佛像身上的红色佛衣问道。 “朱砂咯，不褪色的。你给我放下！臭小子！” 我赶紧将佛像放回原处，飞快的朝门外跑。 “阿嫲，警局有事，你别等我了！” 我飞快的跑了出去！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我平时的通勤工具是一辆铃木R750，此时已经被我开的飞起，目的地，林美珍家！ 当我到达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也停在那里，是张乐怡的车，我将车停好，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车窗。 “你怎么来了？” 她打开副驾驶车门，我坐了进去。 “Madam，你也觉得不对劲吧？” 她点了点头，目光盯着黑漆漆的楼栋说道 “巧合太多了，赵素琴对郭小美的仇恨意识很强。家栋你呢？怎么会来这里？” “我在她的家里，见过一个佛像，恰巧，我家也有一个类似的，上面的红色染料，是朱砂。” 夜越来越深，时值盛夏，月亮格外的亮，老式居民楼也早就陷入沉睡之中。 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楼栋口，看起来很吃力，拖拽着什么。 我赶紧拍了拍因为疲倦闭上眼睛小酣一会的张乐怡。 “Madam，那个！” 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身影，立马精神了，盯了一晚上了，终究是出现了。 我和她同时拉开车门，快速向那个影子跑了过去，我们俩同时用手搭在了影子的肩上。 身影明显被我们突如其来的出现，惊了一下，但随后，她也不再抵抗，默默的伸出双手。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Madam，你是故意放我回来，让我露马脚的吧...” 张乐怡摇了摇头，而我则是打开了她拖拽的东西，一个袋子，打开袋子，一把电锯安静的躺在里面，电锯上面的血迹也早已凝固。 “赵素琴，杀害郭小美的凶器一直在你家里吧，那尊佛像...” 赵素琴又一次坐在了重案组，而这次她双手戴着手铐，身处审讯室。 “赵素琴，为什么杀害郭小美？” 家里的佛像，带血的电锯，法政已经全部化验完毕了，与现场的所有都吻合了，赵素琴在回重案组的路上就已经全部承认。 “她该死！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我替阿珍报仇了！那天下午，我在深水布请佛像回家供养，路过深水布的时候，看到四个男人强拉着一个女人往废弃大楼里去。” 赵素琴的脸上全是快感得意，她没有一点因为杀人而存在的愧疚害怕。 “我本来只是想跟进去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甚至那一刻我都想到了，如果有事，我就跑出来报警，这些人把她带到了两楼的一个房间里，而我，就躲在隔壁的房间，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我和张乐怡都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她。 “我听到她在挣扎，在反抗，她还说呢，我爸爸是郭震坤，和群英会走得很近！你们敢碰我，我就弄死你们！” 说到这里，赵素琴笑了起来，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 “桀桀桀...然后这帮人根本没理她，反而对她施暴，一直等他们离开，我才进到那个房间，她昏了过去，我推了她几次都没反应。本来想就这样离开，谁知道她居然醒了！！” “她看到了我，对我破口大骂，我都没有作声，直到她开始骂阿珍，她说阿珍勾引郭震坤，这个女人以为郭震坤给我们打钱，是因为郭震坤喜欢上阿珍，所以她才会一直欺辱阿珍。”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用手里的佛像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我记录着她的口供，而张乐怡则开口问道 “那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肢解她呢？挖掉她的眼睛，弄断她的四肢，烧毁她的面容？” “眼睛挖掉，她就不会变成鬼来报仇了，而肢解，焚烧她，是为了不让她转世投胎，这个女人心肝脾肺都是黑的！我给她煮煮干净啊...桀桀桀...” 赵素琴近乎病态的笑着， “至于她的四肢，是我敲断的，我要去找工具，万一她没死透，逃走怎么办？” 这一点，赵素琴真的没有想错，那一下确实没有马上让郭小美死亡，这个看似老实本分的中年妇女，居然处心积虑的策划了一场谋杀。 “林美珍的自杀和这件事有关么？她为什么要写那封遗书？” “分尸的电锯我一直藏在家里，阿珍发现了，我就把情况都告诉了她，妈妈替她报仇了，可...阿珍...你死了，妈妈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啊” 说到这里她哭了起来，林美珍的死，她是万万想不到的。 我放下记录的笔，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赵素琴，别装伟大母亲了！你谋杀了郭小美，又企图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还将这罪恶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女儿，你所谓的母爱，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觉得林美珍需要好的教育，你觉得你是在替她报仇，同时又是你觉得司法会纵容郭震坤当年对你做的事情，所有的都是你觉得，你才是那朵最恶的花！” 我的话无疑击中了赵素琴的内心，她一直以来都用母爱来替自己的罪行开脱，而这一刻被打的支离破碎，等待他们的终将是法律的制裁... 第13章 看望达叔 “Madam，聂豹转给O记了，我们这边应该是附带控告了。” 大兵手里拿着材料走进重案组，我们坐在一起吃着奶茶和蛋挞，是我从旺伯推荐的那家茶餐厅打包回来的。 “阿兵哥，快来尝尝，家栋买的这家，简直正点。” 案件破了，全组都松了口气，张乐怡也拿着一杯奶茶，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说道： “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晚饭，宵夜，卡拉OK，我请。” 啪啪啪！阿康最先鼓掌， “来来来！为Madam鼓掌！为西九龙重案组成功破案鼓掌！！” 而我则是满脸的抱歉的说道 “这次我就不能参加了，大家玩的开心啊。” “呐呐呐！我们全组人一向是集体行动！家栋，你这就不对了！是不是谈恋爱了！！老实交代！！” 阿康异常“严肃”的看着我。 “没有啦！哪有什么谈恋爱。” 一说谈恋爱的事，全组人都看着我，连张乐怡都满脸好奇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害羞，可我没谈恋爱，我害羞什么！ “我去看达叔啦！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之前做PC的时候，他带我的。” “切~~~~~没劲，吃蛋挞！” 阿康瞬间失去了继续打听的兴趣，我们全组，除了阿兵哥已经结婚，剩下的全部都是单身，做警察的很多时候都会忽略掉自己的事情和家里的事情。 达叔还是住在九龙塘附近，我下班后买了一颗大大的榴莲，我虽然不会吃，但是我很会挑，这还是达叔教我的，他深爱这一口。 【叮咚】 我按响了门铃，门开，是达叔开的，他见到我很高兴，赶紧打开大门。 “家栋，来来来，快请进，哎哟，怎么还买这个了，大钉啊！会选哦！！哈哈哈...咳...” 进屋我闻到了很浓的中药味，而达叔的脸色也很差，他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见我满脸担忧的看着他，他又笑了，他笑起来眼睛会眯起来。 “干嘛这么看我！达叔没事的，快坐，我给你倒茶，今天晚上吃过饭再走啊！我给你露一手绝活！哈哈哈。” 忙活了一阵，他才坐了下来，期间他一直在问我，重案组好不好啊，最近忙不忙啊之类的问题，他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我。 “家栋啊，你身体之后没什么吧？我听他们说，你得了PTSD啊？” “没事了达叔，不过...” 我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个能力的事情告诉达叔，不是怕达叔说出去，而是怕他觉得我病还没好。 “不过什么？” 达叔很担心的看着我，而我叹了口气，还是把我获得能力的事情告诉了他，达叔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那个案，你试过，没有用么？” 达叔似乎不愿意提那个案子，他怕我多想。 “哎...完全没用的，达叔，不聊这些了，你最近怎么样？我进屋就闻到中药味，很浓啊，你在吃药么？” 达叔摆了摆手，笑着说 “老毛病了嘛，人老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病，哈哈，老人病！好了，家栋你坐会，我去炒菜。” 正说着要站起来，大门打开，一个看起来和达叔有几分相似的大男孩走了进来。 “老豆，我回来了！” 少年打着招呼，脱掉鞋子，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是家栋哥吧？！哇塞，老豆，我见到活的家栋哥了！” 达叔走过去啪一下敲了下他的脑门。 “混小子，说什么呢！这是陈家栋，以前老豆的搭档，后来去的重案组。” “家栋哥！你好，我叫吴小达！我老听老豆提你，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我以后也要当警察！” “你好，小达，你老豆是我师父，我们可不是简单的搭档啊，哈哈。” 达叔见我们相处的挺好，挠了挠肚子，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饭吃的很高兴，达叔一直在说以前的事，大都是我和他巡逻的时候的故事，点点滴滴，他都记得，小达显然是听过好多遍了，但是他依然听的很仔细。 唯独那个案子，我们都选择了回避，没有再提。吃完饭，小达送我下楼。 “家栋哥，我会考上警察的，而且一定会加入重案组！我要和你一起破大案！” “小达，你是达叔的儿子，你一定行的。” 我也不会想到，达叔在几个月后就病逝了，这次见面的时，他其实已经肺癌晚期了... 98年港岛的冬天来的挺晚，似乎一下子转凉了，我戴上了阿嫲织的围巾，正常来到重案组上班。 刚坐下来还没喘口气，大兵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石龙街发现一具男尸...” 他话音刚落，张乐怡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天凉了，她穿了一件紧身的长袖套装，长发披在肩上。 “行动。” “Yes，Madam！” 石龙街，红砖屋，蓝白警戒线围了起来，围观的路人探头探脑的张望。 法政和法医已经到了现场，我们全组到了后，很默契的各自展开工作。 我和张乐怡去看死者，小龙女，阿康寻问附近居民情况，大兵则是和报案人沟通。 死者是个男性，靠坐在红砖墙下，他的脸已经被冻的发紫，嘴唇发白，面目狰狞，右手手掌已经断去，左手拿着一把砍骨刀。 法医来到我和张乐怡边上，开始介绍情况 “Madam张，初步鉴定，死因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而亡，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肝温测试后，应该是昨天夜里11点到凌晨2点。其他的话，等详细验尸报告。我们先走了。” “谢谢，辛苦了。” 法医离场后，法政部的欧阳龙戴着手套，将斧子装进塑料袋，张乐怡走过去问道： “欧阳SIR，有什么发现么？” “现场很干净，死者左手的这把斧子应该是砍去他手腕的凶器，只不过从伤口的切口角度来看，我分析，是他自己砍断的，其他还要再检测。” “Madam，要不要？” 我看了看张乐怡，她摇了摇头，自从藏尸案结案后的这段时间，她都没有让我再用那个能力。 “欧阳SIR，Madam，你们来看下这个。” 法政的同僚，从死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扑克牌，扑克牌上面用血写了两个字 【偷盗】 第14章 自杀 重案组会议室，张乐怡拿了一块巨大的白板，她手拿着记号笔，对着大兵说 “大兵，从你开始吧。” “Madam，死者程郎，34岁，华国籍，有偷盗前科，无业，家就住在事发地附近，没有亲人。” 大兵一边说着，张乐怡就在白板上写着死者的信息，写完后，他拿出一张死者的照片贴在了死者名字下面。 “我和阿康，问了他周围的邻居，说程郎基本都是独来独往，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仇家，平时基本就是喝酒，赌马。” 张乐怡继续在白板上写着，一张以程郎为中心的导图逐渐成型。 “法医那边验尸报告也说了，基本和现场分析的是一致的，死者胃里有大量酒精，其他没有致命伤。欧阳SIR那边也分析过了，斧子是切断手腕的凶器，口袋里扑克牌上的血字是死者自己的血。” 我看了看手上的报告，汇总了一下情况。 张乐怡写完所有信息后，回头看了看我们，问道： “死者的断手找到了么？” 我们集体摇了摇头，自己砍了自己的手，手掌却不见了，现场无任何打斗痕迹，那他的手掌去哪了？ “自己砍自己，还让自己流血过多，这有点像自杀啊，可他的手掌哪去了？野狗叼走了么？” 阿康又开始了自己的分析，正如他所说，现场所有的现有证据，都是自杀的可能性高，而他为什么要用血写下偷盗两个字呢？ “我觉得他不是自杀。” 我咬着笔杆说道 “家栋，说说你的理由。” “他的家里有一本存折，上面还有2万多块，这个程郎喜欢赌马，是个赌徒，赌徒不输掉身上最后一分钱，是不会绝望的，准确来说，他还不舍得死。” “嗯，排查下附近的闭路电视，看看有没有拍到可疑人物。” 散会后，我来到张乐怡的办公室。 “Madam，我过会去法政，看证物。” “家栋，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 我打断了张乐怡，很认真的和她说道 “Madam，这个案子目前看，如果不是自杀，就应该是一起无规则杀人，这样的人在社会上行走，是很危险的，所以...” 张乐怡见我满脸认真，叹了口气，又从柜子里拿了几瓶药出来。 “你的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查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小心点，家栋。” 我点了点头，来到了法政，现场所有的证物都放在了桌上。 “陈警官，你自己看吧。” 法政科同事递了一副手套给我，证物都被套在了防尘塑料袋里。 我慢慢戴上手套，几个月来，第一次用这个能力，还真有点紧张，深呼吸几次，我先摸上了斧子。 画面没有出现，我又拿起死者的身份证件，依然没有画面，直到我拿起那张扑克牌... 画面如期而至，“我”握着手枪，程郎跪在我的面前，“我”用枪抵着他的脑袋，他不断求饶... 画面回闪，这次没有强烈的头疼，只是我的精神仿佛被抽空，这是精神萎靡最严重的一次。 他杀...现场有人在... 这个人逼迫了程郎切了自己的手掌。 我回到张乐怡办公室，她看到我的脸色，赶紧走过来帮我拉开桌前的椅子。 “怎么脸色那么差？” “Madam，这次没有很大身体痛苦，都是精神上的，而且还是凶手的视角，这个凶手的精神应该是很混乱的，以至于我变成了他，精神也很差。不过可以确定一点，程郎绝对不是自杀。” 张乐怡给我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说道 “把药吃了。” 我朝她笑了笑，从衣服口袋拿出药，倒了一粒，吞下。 见我吃下，她才说 “去他家看看吧，他的生活轨迹比较简单，我刚才看了档案，他先后两次因为偷盗罪入狱，不过都是很多年前了，出狱后也并没有再犯。” 我们前往了程郎的家，家里很小，空气也并不好，四散的酒瓶子，桌上还有没吃完的外卖盒子。 “家栋，四处看看。”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程郎放在桌上的照片，我拿起看了看。 照片里他双手合十，站在一个寺庙前，看起来很虔诚，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右手上应该是戴着一串佛珠的。 佛珠连同他的右手，都没有在现场找到。 “家栋，你来看下这个。” 张乐怡手里拿着一张纸，我走过去接过，看了看 【宝莲寺信徒会】 “这个程朗确实是佛教徒，Madam，你看这张照片。” “查一下这个协会，家栋。” 我们走出程郎家，见天色也不早了，这里离我家挺近的，我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Madam，这里离我家近，去我家吃个饭吧？”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常年不在家吃饭，阿嫲肯定也没多煮什么菜，拿什么招待Madam。 原以为张乐怡会婉言谢绝，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点了点头，笑了笑说 “好啊，你加入重案组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你的家人，我看你档案上写了，是只有一个奶奶么？” “嗯，父母走的早...” “Sorry啊。” “没事呢，我对他们的了解，也只是照片而已，我是阿嫲带大的。” 边说，我边摸了摸自己的围巾。 车停好后，张乐怡在我家楼下水果房，买了不少水果，我拦都拦不住。 我打开家门的时候，阿嫲正坐在桌前吃饭，她直接开口道 “栋仔啊，今天这么早啊，吃饭了没啊，你这臭小子，回家和我说一声，我好多煮点，那个...哎？？这个是谁啊？？” 阿嫲看到了张乐怡，毫无疑问的张乐怡长得非常漂亮，她和港星佘仕曼有8分相似。 “阿嫲，这个是我们重案组的总督察，张乐怡。Madam，这个是我阿嫲。” 阿嫲三步并作两步，我敢说，这是我见她最灵活的一次了，她一把拉住张乐怡的手，有点激动的说 “Madam啊，怎么那么年轻漂亮啊，我老听栋仔说，我还以为...” 我见张乐怡被阿嫲拉着手，我赶紧拉住阿嫲。 “奶奶，你喊我乐怡就行，这是给你买的水果，打扰了。” “叫阿嫲就好了啦，打扰什么呀，家里都没菜，都怪栋仔！臭小子，你去楼下买点烧腊回来！” 我刚要转身下楼，张乐怡喊住了我。 “阿嫲，不用了，随便吃点就好，我晚上不怎么吃东西的。” 阿嫲听后反而不满的说 “减肥是吧，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哎，好啦，我去下两碗面，下次！下次一定好好招待你，栋仔带乐怡去沙发坐。” 第15章 虚说 我给张乐怡倒了一杯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Madam，不好意思啊，我阿嫲她...” 张乐怡捧着茶杯，噗嗤笑了一声 “很可爱。” “Madam，你家里好么？” 问完我又后悔了，哪有打探上司家里情况的，可我也真的是不太会聊天。 “他们都在国外定居了，一直让我辞职过去。” 张乐怡喝了口茶，把茶杯放回桌上，我俩又不说话了，还是她先开口。 “家栋，你的能力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看了看她，这个是我不太愿意提及的事情，可张乐怡是除了达叔外，唯一相信我有这样能力的人。 于是我将进入警队，灭门案的事情都和她说了，包括我PTSD后获得能力。 “那个案子我也听说过，凶手一直没找到...” “吃饭啦，家栋，乐怡来吃饭。” 阿嫲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招呼我们。 我们结束了聊天，坐到饭桌前，说实在，阿嫲的面是真的香，我也没管别的，直接吸溜了起来。 张乐怡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说道 “好好味啊，阿嫲，好手艺！” 阿嫲听有人夸她手艺，笑得合不拢嘴，得意洋洋的说 “栋仔就是吃我做的饭长大的，我要是做的不好，他怎么长那么高，那么壮！多吃点多吃点！” 我身高将近185，阿嫲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很快吃完了面，半躺在凳子上，张乐怡慢慢的吃着，她吃的很斯文，不像我。 不过她都吃完了，我送她下楼的时候，阿嫲也送到了门口，还不忘说 “乐怡，想吃家常菜，随时上来，别客气，阿嫲还煮的动，哎对，这个给你，谢谢你送的水果。” 阿嫲从背后拿了一条和我一模一样的围巾出来，我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呐，老太婆自己织的，天那么冷，嗓子要保护好。” “阿嫲，这...” 我不是在意一条围巾，而是这条和我身上的完全一样啊，只是短了点。 “长辈增，不可辞。” 说完也不管张乐怡什么反应，直接套在了她的脖子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进屋了，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送张乐怡上了车，她把车窗摇下来，指了指围巾。 “替我谢谢阿嫲，拜拜。” 车绝尘而去，留下一脸无语的我... 第二天到了警局，我特意偷偷瞄了眼张乐怡办公室，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 还好，没戴围巾，我长嘘了口气，这要是被阿康看到，他那张破嘴还不够吹的呢，这是免费给他嘴里递八卦啊。 说曹操，曹操到，阿康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大事情大事情...电台名嘴，李宝言死了...” 我们来到现场，李宝言是港岛名嘴，经常出现在电视上，主持各种节目，她的家也自然是豪华很多，位于关塘的新建商品房。 她死在了自己的卧室，穿着睡袍，双目紧闭，左右手都拿着药瓶，嘴巴有点红肿，被针线缝了起来。 “Madam，是死者的助理报的案，李宝言今天早上有通告，她一直没出现，电话也不回，助理就到家里来找了，打开门就看到她死在里面。” 大兵上来说道 张乐怡将脖子上的围巾解开，是的...她戴了... “法医那边呢？” “初步检验，死亡时间...是昨晚11点到凌晨2点之间...然后，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至于死者的嘴巴，是死后被缝上的，其他要等进一步尸检。” 阿康从法医那了解完情况过来说道，我在房间内四下查看，在死者李宝言的化妆台上，我发现了一张和程郎口袋里一模一样的扑克牌。 我戴上手套，小心的将扑克牌拿起，依旧是用血写的 【虚说】 “Madam，你看这个。” 我将扑克牌拿到张乐怡面前，我俩都戴着阿嫲的围巾，这时候就很明显了。 阿康，大兵，小龙女也都看到了，他们眼神都很古怪的看着我俩。 “那个，家栋...你和Madam的围巾怎么一样啊？” “巧合，怎么了？世界上不能有一样的围巾啊？” 我故作镇定，心里想着，Madam你怎么真的戴出来了啊。 “别玩了！围巾可以是巧合，但是这扑克牌，不像是巧合了！” 重案组会议室内，之前写着程郎信息的白板又被推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他的名字边上，加上了李宝言。 “李宝言，女，华国籍，37岁，翡翠台主持人，死因是安眠药服用过量，死前没有受到任何侵犯，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现场也发现了一张扑克牌，材质和程郎现场那张一样，所以，这两个案子，我决定，并案...” 张乐怡说着决定，同时也代表了，港岛出现了连环杀人案... “法政检测了死者手里的两个瓶子，一个瓶子是高剂量安眠药，已经吃完了，另一个瓶子里则是...高浓度石灰碱...”大兵拿着报告，张乐怡听后，直接说道 “石灰碱误食，会影响喉咙，结合那张扑克牌，凶手应该是不想李宝言在说话。” “可已经决定要杀她，为什么还要她吃石灰碱？关键李宝言并没有吃下去。” 阿康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头，接着说 “这个李宝言，前几天还刚接了一档节目呢，现在突然就死了...” “阿康，她接的什么节目你知道么？” “家栋，你也八卦啊？我和你说，这档节目厉害了，翡翠台巨制啊，是说全港哪里祈福最灵的节目，带点宗教色彩，这李宝言本来就是佛教徒，很适她的，什么黄大仙啦...” “佛教徒？！” 我和张乐怡同时说了出来，阿康被我俩吓一跳。 “对啊，电视上不早就曝光了么？说她一年光供养费就要花上百万，不然为什么这次翡翠台王牌节目要找她来主持啊。” 共性，这就是两起案子的共性，如果要并案处理，那么这个佛教徒的身份就是切入点了。 “家栋，你和小龙去去查一下程郎的那个会。” “Yes，Madam。” 宝莲寺位于港岛大屿山，是港岛古寺，1924年建成，香火很旺。 我和小龙女直接来到了正殿，大雄宝殿，一个小师傅擦着供桌。 “师傅，你好。” 我双手合十，礼貌的喊道，阿嫲信佛，我对这个有天然的敬畏。 “两位施主，你们好。” 小师傅双手合十回了一个礼。 “西九龙重案组，请问智慧大师在么？” “两位警官，住持在的，请稍等，我去告知。” 第16章 香客 小师傅不一会就折返回来，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位，请跟我来，主持在客堂等你们。” 客堂内，身穿僧衣的智慧大师站了起来，向我们合十说道。 “两位警官，请做，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 我和小龙女坐了下来，我从口袋内拿出程郎家发现的信件，递给智慧大师。 “大师，请问你知道这个么？” 大师双手接过，看了看信件，然后递还给我。 “警官，这个并非我们寺院的协会，应该是香客们自发组织的，我们宝莲寺是没有协会的。” “那请问大师，你知道这个协会组织者是谁？” 智慧大师摇了摇头，有点惋惜的说 “警官，并不知情，但是你可以在寺庙内寻问，今日香客较多，也许会有收获，普正，你陪着两位警官。” 刚才带着我们的小师傅点了点头，向智慧行了个礼。 “两位警官，我带你们去前殿。” 我和小龙女刚准备走出智慧的房间，智慧在后面说了一句 “警官，万事不过两个字，放下。” 我心中一惊回头看向智慧大师，他只是笑了笑，低头拿起边上的书，看了起来。 我和小龙女在寺庙前殿基本上是见人就问，但大部分人都表示不知道，普正小师傅也跟着我们逛了大半天。 “警官，不如去香堂问问？这里前殿，大多是游客或者普通香客，香堂内是有不少皈依的施主的。” 我们又跟着他来到香堂，这里坐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盘膝而坐，手里搓着念珠，闭着眼念着经。 这让我如何上前寻问，总不能大喊一句我是警察，排队来答话吧？小龙女看出了我的为难，她拿着信件，直接走到香客边上，开始寻问了起来。 直到问到一个男人的时候，男人点了点头，小龙女赶紧朝我招手。 “阿SIR，Madam，我就是这个协会的组织者。” 我和小龙女同时有点惊讶，我不禁感叹小龙女的运气好，这么随便一问，居然就直接问到组织者了么？“先生，可能需要你麻烦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男人笑着朝我们摆了摆手，站起身说道： “不麻烦，应尽的责任。” 从大屿山回警局的路上，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念着经。 重案组会议室，我给男人倒了一杯水，他很客气的推了推，从怀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喝了一口。 男人叫王之文，是个社工，5年前创立了协会，初衷就是让皈依的香客一起研究佛学，探寻佛道。 “王之文先生，你的协会一共有多少人？” “5年至今，一共46人。” “你有名单么？” “有的，稍等。” 王之文从身上的帆布斜挎包内，拿出一个本子，全部是他手写的，而且是用毛笔手写。 “阿SIR，您请看。” 我接过名单，仔细的看了起来，两个熟悉的名字出现了，程郎和李宝言。 我指着这两个名字，问道 “这两个人，你熟悉么？” 王之文伸过头来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是我办理的入会手续，我们的入会手续很简单，填写表格即可，协会也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管理，也没有那么复杂，平日多以书信来往。互相不干涉生活的。” 难怪程郎会有这个协会的信件，原来他们还在用这么古老的沟通方式。 “请问，阿SIR，他们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他们遇害了，所以王先生如果有什么想起来的，或许对我们破案有很大帮助。” 王之文一听遇害了，他赶紧双手合十，念了一段经文。 “阿弥陀佛，怎么会这样呢...愿他们早登西方极乐...” “王先生，这是我的电话，有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98年底，我们重案组基本都配备了移动电话了，并且印好了名片，我将名片递给他，他小心的收好，放入帆布包的夹层内。 我送王之文离开警局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将协会的名单也留给了我们，我回到重案组，他们正在看着名单。 “家栋，那个假和尚走了啊？” 阿康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我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 “你啊，这张嘴不饶人，人家很虔诚的好么，怎么样，有发现么？” 几人纷纷摇头，名单非常简单，只登记了名字，住址别的什么都没有。 光看名字，能看出什么呢，这两个案子的共性，就是同一个信仰，同一个协会，死亡时间也几乎一样，还有个就是两人的案发现场都留有扑克牌 【偷盗】【虚说】 凶手似乎对行凶时间也有一定的讲究？这两个词语又是什么意思呢？佛教？ 正当我给自己做头脑风暴的时候，张乐怡背着包走了出来，她还戴着阿嫲的围巾。 “家栋，走。” “哎？哦！” 我赶紧拿上包跟上张乐怡，我和她的围巾一模一样，两个人走出警局的时候，引得其他警员纷纷侧目。 我想悄悄的把围巾拿了下来，刚解开，张乐怡就说 “你坐我车吧。” “Madam，我们去哪里？查案么？” “去你家吃饭。” “好的，不是！等一下...” 张乐怡见我不上车，瞪着好看的眼睛看着我，好奇的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不不不，就是阿兵哥他们还在加班，我们回家吃饭，不好吧？” “我们也是工作，走吧。” Madam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到家的时候，我刚打开大门，阿嫲就走了过来，她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笑容满面的说 “乐怡，来啦，还有一个菜，就能吃饭了。” “阿嫲，楼下就闻到香味了，我来帮你端菜。”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厨房，留下我傻乎乎的站在那，什么意思？我是客人？ 饭桌上，阿嫲一直在给张乐怡夹菜，而张乐怡则是不停的夸奖阿嫲的手艺。 我低着头扒着饭，张乐怡吃着菜问道 “阿嫲，您信佛多少年啦？” “那可久咯，应该有40来年了？我也记不清了，栋仔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就皈依了。” 张乐怡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阿嫲，那你们皈依的有什么需要遵守的么？我看那些大师都不吃荤腥的。” 阿嫲一听有人和她聊这个，顿时打开话匣子 “我们基本是不用的，一般我们佛教，有六戒，这个还是要遵守的哦！” “阿嫲，是哪六戒呀？” “【不偷盗】【不虚说】【不淫邪】【不贪欲】【不嗔怒】还有就是【不杀生】” 听着阿嫲说完六戒，我顿时瞪大了双眼... 第17章 六戒 张乐怡真的不是简单来吃饭的，阿嫲皈依多年，无疑是最好的咨询对象，可是她又不想让阿嫲很紧张，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离开家里的时候，我很自然的坐上了她的车，她一定还有安排。 “家栋，这个凶手无疑也是佛教信徒，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根据六戒来杀人，巧合的是前两个死者，都是这个协会的成员，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的下一个目标也会是这个协会里的人。” “Madam，我马上做排查，看看我们的后台有没有这些人的信息。” “走吧，我们先回重案组。” 重案组内，阿兵哥他们都没有离开。 “开会！” 张乐怡直接走入会议室，阿康则是悄悄顶了下我的后背 “家栋，你不老实。” 我被他说的有点莫名其妙，阿康指了指我的围巾，又看了看张乐怡。 “你和Madam，不会...我的天，你胆子可是真大！” “你在想些什么？Madam那天来我家吃饭，她送水果给我阿嫲，我阿嫲回礼一条围巾而已！” “家栋，都是成年人，我懂得，警署不能乱搞男女关系，何况还是你上司，我懂，我懂！” 阿康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进会议室，还朝我眨了眨眼，这是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我低着头坐到位置上，看了看张乐怡，又想到了阿康的话，不知为啥，我居然觉得有点热。 “家栋，给大家说下六戒” 我还在发愣，小龙女赶紧推了我一下。 “啊？好好好...六戒是这样的...” 当下我把从阿嫲那边学到的知识，又讲了一遍。 “凶手的作案习惯，从第一起开始其实就是有规律性的，他按照六戒杀人，程郎有偷盗前科，所以他犯得是偷盗，而李宝言是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平日靠嘴吃饭，而电视台的节目常以夸张的手法来做足噱头，所以她会言不由衷，那么就是犯了虚说。” “哦！！我懂了！！那么下一个大概率还是这46个信徒之中的人物，而凶手也大概率是这46个人中的一个。” 阿康摇头晃脑的分析着，他只要不搞怪，其实脑袋很好使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排查46个人中，我们后台哪些是有记录的，要提前阻止这个凶手再次行凶，因为未知性较强，所以我们给他暂时取名头陀。” “Yes，Madam！” 46个名单，去掉已经死亡的两人，那么还剩下44人，后台筛选其实也很迅速，除了程郎有前科以外，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在我们后台跳了出来。 “Madam，这个你看下。” 我拿着文件敲响了张乐怡办公室的门。 “钟爱娇，37岁，曾因组织卖Y，被扫黄组处理过？家栋，马上找到她，她极有可能是头陀下一个目标！” 我们四个同时冲了出去，大兵开着车，目前已知的就只有她的住址，她住在波兰街附近，而波兰街则是港岛的消金窟。 钟爱娇的地址是一个老公寓，楼道外甚至还挂着霓虹的广告牌 “24小时钟点房” “按摩上楼” “精品楼凤” 我们四个冲上了楼，来到她住的楼层，4楼401室，大兵用力的拍着门，并且大喊 “钟爱娇！钟爱娇！” 敲了5分钟，在不开大兵都要破门的情况下，门打开了。 一个女人穿着丝质睡衣，胸口露出大半，头发有点凌乱，一脸困意的说 “哟，帅哥，找谁啊？” 女人一见大兵的强壮身体，声音也变得很娇滴滴，同时一只手伸了上来，想要摸上大兵的胸口。 “警察！你是钟爱娇？” 大兵一把拍掉她的手，同时将证件亮了出来。 “原来是阿SIR啊，钟姐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吧。” 说完就要关门，她们对警察有天生的抵抗情绪。 “等一下，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大兵挡住即将关上的大门，而女人则是不耐烦的说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死条子。” 阿康听不下去了，上去一把拍在防盗门上，哐啷一声响，吓了女人一跳。 “小姐，你最好配合，是不是要我找扫黄组的同事上来查你身份证啊？” 不得不说，这招很有效，女人脸色一慌，赶紧说道 “钟姐，1小时前，有客人找他出去了，就在隔壁的爱情鸟酒店。” 一听她这么说，我们又赶紧下楼，冲向酒店。 爱情鸟酒店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酒店，就是两间民宅打通，楼下供普通客人居住，楼上则是特殊职业的女性工作的地方，一般都是社团控制着这些人。 门口有个小弟看门，一头黄毛，嘴里叼着烟，见我们冲进来，条件反射的说 “包夜200，钟点房80一小时。” “钟爱娇在不在楼上？” 黄毛一看我们不是来开房的，也不搭理我们了，拿起桌上的报纸遮住脸，大兵这次是不惯着了，直接走过去一把扯掉报纸，一巴掌拍在黄毛脑袋上。 “警察！” “阿...阿SIR，我不知道你们是警察啊，她刚上去没多久...” “哪个房间？“ “203...” 我们又走向203，敲门，毫无反应，我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就听到里面有呜咽声。 “阿兵哥，破门！” 大兵朝我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一起用力将大门踹开。 砰！！ 随后我们都摸出了腰上的配枪，我朝左，大兵朝右，中间是阿康，小龙女殿后。 “警察！不许动！！” 而房间内，我们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个男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全身一丝不挂，嘴里被内裤塞住，他看到我们进来，呜咽的更厉害了。 我走上前，拿掉了他嘴里的内裤，随之就是声嘶力竭的喊叫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他的身体被人用工业硅胶打满了后背，牢牢的黏在了皮沙发上，一动就会拉下一块皮肉，而他边上的床上，则是躺着一个女人，同样一丝不挂。 满床的鲜血流淌，女人的下身已经破烂不堪，她的边上有一条皮内裤，内裤的前端是一把尖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依旧不能动弹，他嚎叫着 “有人逼我的！有人拿枪逼着我穿那条内裤的...我不想的...嗷...救我...我好疼...” 第18章 淫邪 张乐怡也来到了现场，那个与沙发粘连的男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法医初步尸检后告知 钟爱娇死于下体破损，脑袋上有一处被硬物袭击的伤痕，但并不致命。 我们在死者的身上依旧发现了扑克牌，写着【淫邪】。 “Madam，我们进来的时候，现场只有那个男人和钟爱娇，男人一直强调是有人逼他这么做的，他应该是见过凶手了。” “嗯，去医院。” 医院病房，男人光着身体趴在床上，他背后的皮肤大面积撕裂，好在都只是皮外伤。 “我讲过很多次了！阿SIR，Madam，我没想杀阿娇，是有人拿枪指着我脑袋逼着我干的，他还用枪打昏了阿娇...” 我和张乐怡皱着眉站在他的面前，我皱眉问道 “你看清他的样子了么？” 男人费力的点了点头，有点哽咽的说 “看清了！戴着眼镜，中等身高，关键他长得还慈眉善目的，可真的是残忍啊，让我穿上那条裤子去和阿娇做那事...呜呜呜，我就看着阿娇一下下被我弄死了...哦对！这个男人还背着一个帆布的斜挎包！” 王之文！！ 无论是五官的描述，还是身材，穿着都和王之文高度相似，我们筛查了所有名单，也怀疑过名单内的任何人，却唯独把他这个创办者排除在外了。 “家栋，申请逮捕令，捉拿王之文！” “Yes，Madam” 因为根据口供，王之文身上应该有枪，所以我们几乎配备了所有的装备，防弹背心也都穿了起来。 我们先去了他的家，可我也猜到，他大概率是不在家的，因为他敢在外人面前实施计划，就已经暴露身份了，他也不怕暴露。 破门而入后，屋内一片昏暗，只有烛台上的蜡烛发出微微的光亮，整个屋子的墙壁都被刷的黑漆漆。 他的房间正中央是一个类似佛坛一般的桌子，桌子后面挂着一副巨大的佛祖画像，只不过佛祖的另一半脸已经被改成了狰狞的恶魔脸。 “Madam，这...” 大兵的手电筒照到了佛台上的玻璃瓶，里面泡着一只断掌。 应该是第一个死者，程郎丢失的手掌了，而佛台上供奉着各种各样的念珠，不出意外这里面也一定有第一，第二死者的念珠... 重案组会议室内，张乐怡站在白板前，将三名死者的信息全部书写了上去，同时边上用红笔写下了王之文的名字。 “王之文，华国籍，43岁，港岛社工，本案重大嫌疑人。他在皈依前，是社团人员。” 张乐怡敲了敲黑板。 “社团？！也就是说，他是古惑仔？” “嗯，84年，西贡火拼案，他是参与者，当时现场死了很多人，他因过失杀人被判入狱10年，出狱后，皈依的。” “Madam，按照六戒，还有杀生，贪欲和嗔怒，现在王之文是失踪状态，但他似乎对作案时间有固定习惯，都是在晚上11点后，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全城通缉，同时也让市民警惕。？” 我提出了建议，王之文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好在他的杀人并不是无规则的。 张乐怡点了点头，我们接着就做了大量的排查工作，同时将王之文的通缉令发到了各个分局，张贴在路上，连电台的早间新闻都开始播放。 而我则再一次来到了王之文的家，他的家门口已经贴上了封条，有警员看守，我出示了证件后，走了进去。 “家栋。” 背后传来了张乐怡的声音，她脸色不太好看，有点生气。 “Madam，你怎么来了？我就是觉得现场可能有遗漏，所以再来看看...哎...” 我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张乐怡此时正盯着我的双眼，她也叹了口气。 “凶手已经基本明确，为什么还要用那个能力？” “我想试试，能不能看到王之文下一个目标，Madam，制止犯罪的发生，也是我们的责任。” 张乐怡不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了我。 我朝她笑了笑，戴上了手套，从佛台开始，慢慢检查，画面没有出现，我又去检查了他屋内的东西，依然没有画面。 直到我和那副佛祖画像对视上，好似有吸引力一般，让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上去。 一半神佛一半恶魔，当我手指划过佛祖，摸向恶魔时，画面出现了。 “我”正用红色的“颜料”作画，狰狞的恶魔被“我”一笔笔画了出来，画完之后，“我”翻开一本杂志，杂志上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标题是《社团金牌律师王晨，是人还是魔？》 画面消失，和之前一样，没有疼痛，只有精神巨大的损耗，我没有站稳，直接跌倒，张乐怡一把扶住了我，我靠在了她的身上。 “王晨，下一个目标...是律师王晨...” 张乐怡扶着我，掏出电话，给大兵打了过去，我从口袋里拿出了张乐怡给我的药物，手有点颤抖，愣是倒不出来一颗。 张乐怡接过药瓶，帮我取了一颗出来，喂到了我的嘴里，脸色稍微恢复，她扶着我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 “你就任性吧，好点了么？” 我点了点头，现在也不是给我休息的时候，我们要赶在王之文动手前... 王晨律师事务所，规模很大，墙上贴着各种律师的照片，而王晨的照片在第一位。 金牌大律师，他的事务所只接社团的业务，他更是游离在黑白之间，帮无数古惑仔，社团大佬开脱罪名。 我和张乐怡赶到的时候，大兵他们已经在给前台以及王晨的助理做着笔录。 “王晨呢？” 张乐怡直接问道。 “Madam，据他的助理说，王晨今天临时加了一个客户，还没到事务所。” 张乐怡转头看向王晨的助理。 “在哪里见，你知道么？” “警官，王律师没有告诉我，但他昨天通知我的时候，只说是个老客户。” 助理思索了一下，突然说道 “啊对！警官，王律师如果见老客，一般都会放在他的私人会所里，我有地址！” 助理将地址告诉了我们，位于中环。 张乐怡让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她去中环王晨的会所，大兵他们去王晨的家里。 当我和张乐怡驱车赶到会所的时候，他的会所装修的很豪华，里面没有人，进门则需要点子门禁卡。 好在他的助理将备份门禁卡给了我们 【滴】 电动门缓缓打开，而我们看到的... 是王晨上身赤裸的倒在了血泊中... 第19章 贪欲 我走上前，摸了摸王晨的颈部脉搏，毫无反应了，死了。 他跪在地上，头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面前有一杆天平，天平的左边放着一只木雕老鹰，老鹰的嘴里叼着一张扑克牌... 【贪欲】 而右边是血淋淋的肉，同样的，王晨的肚子也是血肉模糊，一把尖刀被他捏在手中。 天平没有配平，血肉还没有堆积够重量，王晨就已经死了。 “佛祖割肉喂鹰...” 张乐怡出声道，她已经通知了法政和法医... 法医到达现场后，做了初步尸检，死亡时间就在今天早晨6-8点，也就是我们来之前没多久。 门口闭路电视也清晰拍到了王之文，他甚至还如沐春风的朝着闭路电视笑了笑。 西九龙分局的大SIR，洛SIR也来了现场，连环凶杀案，连续四起，还发了全城通缉令，居然还让他杀了第四个。 “Madam张，这是对港岛治安的威胁！更是对港岛警队的挑衅，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 洛SIR脸色不太好，张乐怡给他敬了个礼。 “洛SIR，我们全组已经几天没休息了，一定尽快破案。” 六戒只剩杀生和嗔怒了，其他人都被王之文解决了。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暴露，在杀钟爱娇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走到了台前。 而当我们以为他的目标将都是协会内的人时，他又突然对王晨下了手。 “Madam，王之文似乎加快了杀人的速度，不再拘泥于晚上11点动手了，我觉得应该从他的过去入手，先了解下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也许还来得及阻止他？” 张乐怡点了点头说道 “家栋，王之文过去的档案都在O记，而且他之前械斗误杀罪名成立的办案警员是...”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我 “现任O记总督察，司徒杰。” “原来是他啊...” 我略有所思，且不说O记会不会配合我们，就之前得罪他的事情，他也许都不会搭理我。 “大兵，小龙女你们去O记调一下王之文的档案，其他人收队，回重案组。” “Yes，Madam！” 让我意料之外的是，O记不仅很配合，而且在听说是王之文的时候，司徒杰亲自来了。 “Madam张，你要的资料。” 他将资料单手递了过来，同时开口道 “王之文，是我加入O记后办的第一个案子，我印象很深，是个硬骨头，一个人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了，听说早上死了个律师？是不是叫王晨？” 张乐怡看完资料后，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我。 “司徒SIR，也知道王晨？” “呵，岂止知道，当年如果不是他的辩护，王之文一定是故意杀人，哪里会改判误杀，按道理，王晨应该是他的恩人才对。” “司徒SIR，能向你详细了解下王之文的情况么？” 我礼貌的问了他一句，他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 “OK啊，你们有多余的时间打听这些，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去我那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好似我和他根本没产生过矛盾一般。 “Madam，我去一下。” 和张乐怡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司徒杰往O记走。 “你加入警队多久了？身手不错啊。” 司徒杰有意无意的和我闲聊了下。 “今年第二年，司徒SIR。” “第二年就进重案组了？考虑来O记么？” 哎？他是要挖我过档么？其实这在警队也很常见，O记和重案组都是重要部门，都是普通警员挤破头想进的部门。 “Thankyou司徒SIR，不过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要换部门。” “那可惜了，到了。” 电梯开门，他走进自己办公室，脱掉西装随意的丢在沙发上，衬衫把他的健壮的身体包裹的很紧。 “随便坐，咖啡？茶？” 我摆了摆手，他自顾自的泡了一杯茶，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王之文很麻烦，当年抓到他的时候，嘴巴很硬，给他上了很多手段。” “司徒SIR，你所谓的手段是指？” 我这其实有点明知故问了，司徒杰的名气，全港岛都有名的。 “呵，你说呢？” 司徒杰反问，随后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王晨是他们社团的御用律师，那时候也是刚出道，这个人也很邪性，很善诡辩，不过么...他收费也是离谱的高哦。” “也就是说，王之文当年的社团并没有帮他花钱请律师？” 我有点不可思议。 “社团花钱？给小弟打官司？开什么玩笑？哈哈哈，我O记工作多年，矮骡子就是矮骡子，讲义气那是60年代的事情了，现在是利字当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王之文在惩罚王晨的贪，王晨表面是一个为古惑仔翻案的律师，其实他的收费高昂。 而那杆天平就像是王晨人生的映照，王之文在教他“大义”，割肉喂鹰... “谢谢司徒SIR。” 我站起身，伸出手，而司徒杰也站了起来，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 “呵，想来O记随时。” 司徒杰这人虽然手段狠辣，但是他本质来说还是一个称职的警察，他并没有因为我们之前的矛盾，而故意为难我。 回到重案组，阿康率先走上了来，他打量着我，单手搓着下巴，惊讶的说 “你们没打起来啊？我还以为你们要大战300回合呢！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阿康，什么情敌？司徒SIR人挺好的啊。” 我满脸无语，轻轻甩开他摸在我肩膀的手。 “我靠，你居然不知道？司徒SIR之前追求Madam张好久了啊，你们不是情敌是什么？” 还有这事儿？阿康这个八卦王真是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 “我和Madam什么都没有，你再胡说八道，就立马还钱。” 阿康每个月的薪水总是不够用，特别到月底前，更是难熬，基本都是我接济他。 阿康做了一个把嘴拉上的手势，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活宝啊... “家栋，进来下。” 张乐怡见我回来了，出来喊了我一声。 “顺利么？情况了解的怎么样？” “基本清楚了王之文的动机了，法政法医那边有结果么？” 张乐怡把桌上的验尸报告递了过来。我边看，她边说。 “从王晨腹部切口来看，肉是他自己割的，现场的凶器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但是他的后脑勺有一个圆形淤痕，法政鉴定后，确认是枪口长时间抵住造成的。” “那就是王之文用枪指着王晨脑袋，让他自己割自己肉啊。Madam，这四起案件，王之文基本都是用枪威胁，而他自己却并未曾动手直接杀人。” 张乐怡刚要开口，大兵就冲了进来，着急忙慌。 “Madam...王之文...他...” “他怎么了？！” “他...他来警局了...” 第20章 自首？ 警局大厅，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脸带微笑，双手高举过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楼下警员都掏出枪指着他，A类通缉犯，自己大摇大摆走进警局，他是头一个。 “王之文，双手抱头，蹲下！” 当我们赶到后，大兵也掏出配枪，一边喊，一边慢慢向他靠近。 王之文面带诡异微笑，双手抱头，缓缓的蹲了下来。 大兵和我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按在地上，他始终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一直在笑。 审讯室内，王之文坐在我和大兵面前，一点淡定，嘴里念念有词的念诵经文，好似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王之文！念经洗脱不了你的罪孽！” 大兵拍了拍桌子，他最见不惯神神叨叨的人。 王之文还真就不念了，他随身的物品已经全部被收走，一把枪，一本名单，一卷破旧的经书，几串佛珠以及一份精神异常诊断报告。 “呵呵，几位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能来，就没打算出去了。” 他的淡定让我都有点冒火。 “为什么杀程朗？” “阿SIR，我没杀他，我只是让他明白，偷盗是六戒中的一条，我们应该清心寡欲，不应该让世俗的欲望占据心灵 我知道他以前就有偷盗的前科，只不过既然决定皈依我佛，那自然应该洗心革面，可惜啊，他没有。 我们协会组织集体礼佛，他就会小偷小摸会员或者香客的钱财，甚至盗取功德箱内的钱财，这样的人，我自然是要替佛惩罚他 为了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我让他自己切下自己的罪恶之手，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不是很合理？呵呵” 说完王之文温和的朝我笑了笑。 “李宝言呢？” “出家人不打诳语，虚说之戒，她守不住，所以我就让她选啊，我们的人生总是面临很多抉择，不是么，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左手安眠药，右手石灰碱，生或死，不过她不舍得变成哑巴，宁愿吃光了安眠药，也不肯吃石灰碱。 不过，我还是要惩罚她的，我缝上了她的嘴巴，让她下去，也不能说话。” 理所当然的态度，娓娓道来，仿佛他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所以钟爱娇是因为淫邪被杀么？” 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点。 “对啊~她应该是罪孽程度最深重的，佛家一向慈悲为怀，原谅众生，普渡众生，可这个女人，她嘴上念着经，身子接着客， 她那污秽的不洁之躯，太肮脏了，我早就关注到她了，她甚至在协会内大搞肮脏之事，协会内都是皈依香客。 她破坏他们的信仰，想诱惑别人一起破戒，那么我只能毁坏她的身体，就好似男人的阉割，呵呵，我也是想净化她，我让她死在了她最热爱的事业之下了，善哉。” “王之文，那为什么要惩罚王晨？按照你的说法，前面三人都是佛教信徒，破了戒，王晨并不是。” “他？他是这个社会的蛀虫，我以前就是古惑仔，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谁愿意出来混呢，出来混的大都是可怜人。 他懂法，可他也收取高昂的费用，这是贪欲，而我就是这贪欲下的直接受害者，我想让他明白，要有一颗济世救人之心。” 王之文的价值观已经扭曲，无论王晨是否是黑律师，他们之间的合作，都是商业行为。 “王之文，收起你的假慈悲心吧，从你杀害第一个人开始，你就已经不是什么佛教信徒，你是个侩子手，你用佛家的信条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这都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不不不，阿SIR。这个世界就是太多的不公平，这几个人都是靠着歪门邪道谋生，赚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畸形才导致的，我要警醒世人！我舍生取义！我是真正的信徒！“ 说完这些王之文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突然收起笑容，恢复平静的说 “我要见司徒杰，O记司徒杰！！” 见我们没有反应，他又说道 “两位警官，我这里有病，最多我就去小榄关着，嘿嘿。” 王之文边说边点着自己的脑袋，他似乎很笃定我们会答应他的要求。 “哦对了，你们转告司徒杰，他不来会后悔。” 正当大兵要推门出去和张乐怡说的时候，司徒杰推门走了进来。 王之文也看到了司徒杰，他笑了笑。 “司徒SIR，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变化啊，我对你印象深刻。” 司徒杰也不搭理他，走到桌后，直接坐在了大兵的位置上。 “王之文，你个矮骡子穿上袈裟装高僧了？听说你要见我，我来了。” “嘿嘿，司徒SIR，当年我被抓，是你审讯的我，你对我的照顾，我这辈子忘不掉。” “怎么？还想我再照顾照顾你？” 司徒杰边说边卷起了袖子，站了起来。 司徒杰面对嫌犯时候的脾气是根本收不住的，我赶紧拉住了他，屋内是有闭路电视的，另外一边指不定大SIR就在看啊... “司徒SIR，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扑街，你哪里都去不了，你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司徒杰被我拉的坐了下来，双手抱胸。 “是么，那太可惜了，司徒俊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你说什么？！” 司徒杰这次是真的爆了，他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一拳砸在了王之文的脸上。 这一拳力量极大，王之文被他连人带椅子一起砸的后仰，头砸在了地上，同时两只鼻孔同时开始流血。 王之文一点没所谓，哈哈大笑起来，鼻血流到了他的嘴里，染红了他的牙齿。 “扑街，你找死！” 司徒杰，见他还笑，上去就想补拳。 我赶紧冲过去抱住他的腰，大兵，阿康连同张乐怡也推开审讯室大门走了进来。 大兵见我都快包不住司徒杰了，他也过来从正面拦住。 “放开！！” 张乐怡走上来，冷冷的说 “司徒SIR，别忘记，你是个警察！” 就一句话，司徒杰就不在发狂了，他甩了甩袖子。 “OK，你让这扑街说清楚！” “哈哈哈哈，要不要让我带你去啊，晚了，可来不及咯！” 王之文就像在煽风点火一般，他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在满脸血的情况下，有些狰狞... “司徒SIR，他说的司徒俊是？” 司徒杰双目赤红，拳头紧握，咬着牙说道 “我大哥...” 第21章 嗔怒 王之文戴上了手铐，脚链，坐在了警车内。 我和大兵将他夹在中间，目的地是土瓜湾的海心龙母庙。 司徒俊是司徒杰的同胞亲大哥，也是警察，早年有警界“俊杰”的美称。 可他大哥却在一次犯人抓捕的过程中，被歹徒袭击到了脑部，虽然人活下来了，但是却成了痴傻。 司徒杰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变得狠辣异常，他认为所有的罪犯都不是人。 “王之文，你到底做了什么？” 王之文很安静的坐在我们中间，他也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一脸满足。 “警官，做社工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弱势群体啊，也包括司徒SIR的大哥，别急，马上就到了。” 他的鼻血已经止住了，可是脸上的血迹却没有擦拭掉。 “龙母孕育九子，各有不同，同胞的兄弟，人生路也自然不同啊。” 王之文没头没脑的嘀咕着，到了龙母庙后，我将王之文带下车，司徒杰则是直接冲进了庙里。 龙母庙不大，找了一圈没有收获后，他冲过来一脚踢在王之文的肚子上。 王之文被踢的弯下了腰，嘴里干呕了几下，吐出了几口黄疸水。 “哈哈哈，司徒SIR，还是威猛，来啊！打死我啊！” “我大哥呢！！” 司徒杰又想上来踹他，被我拦住。 “王之文，你到底要玩什么？” “玩？警官觉得我在玩么？司徒杰，你现在走到庙里，跪在龙母面前，你大哥自然会出现的！” 司徒杰毫不犹豫的走进庙里，一下子就跪在了龙母神像面前。 而就在此时，王之文看向我开口道 “警官，我破了杀生之戒，你知道么？” “闭嘴，你早破了！” 王之文摇了摇头，也朝着庙的方向跪了下来。 “不，刚破。” 说完，他闭上了双眼。 “大哥！！！” 庙里司徒杰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意识到了不对，赶紧冲进庙里。 就看到司徒杰呆呆的抬头望着天花板，我顺着他的视角看了上去。 是一个男人，被吊在了横梁上，四肢垂下，毫无反应... 从司徒杰的反应来看，我明白，这个被吊着的男人，是他的亲大哥。 “王之文！！” 司徒杰眼里有泪，他拔出配枪，直接转身朝着外面冲去。 我终于明白王之文的意图了，司徒杰是嗔怒，而他王之文就是杀生。 王之文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些，他静静得等着，嘴角带笑，用尽力气大喊： “只有跪下！抬起头！你才能看到，你以俯视去看待事物，那么你终将一无所获，来吧！来吧！！嗔怒！” “司徒SIR！不要！你是警察！” “去TM的警察！！去死吧！！” 砰砰砰... 司徒杰清空了弹夹，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在了王之文的身上，而王之文脸带满足的笑容，倒了下去... 佛洛依德曾经分析过，人的【本我】被【自我】所束缚，从而能找到自己与社会的契合点，可王之文不是，他的【超我】打破了约束。 当他对社会充满失望和不满，他的原始反应就是攻击，报复他人。 偷盗者失去右手而死 虚说者吞服药物而死 淫邪者摧毁下体而死 贪欲者掏腹割肉而死 杀生者身中多枪而死 唯一幸存的嗔怒者，却失去了同胞的兄弟，也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这则连环杀人案终究是告破了，可却以一种最可惜的方式告破。 这场警与匪的斗争，没有胜利者。 而我却又收到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达叔病危了... 上次见达叔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晚期肺癌，他也早已放弃了传统治疗的方式，转而吃一些中药。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原以为他只是身体不舒服，却没想到，在看到他时，他已全身插满管子。 人已瘦的脱相，达叔睁着眼，看到我来了，想笑，却又没力气，他看了眼小达，指了指自己的氧气面罩。 “栋哥，老豆想和你说话。” 小达帮达叔把面罩拿了下来，达叔声音很轻，虚弱的说 “家栋...你来啦？达叔，这次没法给你煮饭了，呵呵...” 我鼻子有点酸，深吸了口气。 “等好了，再给我煮吧，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达叔。” 我握着他干枯如树枝的手，没有什么温度，冷冰冰。 “这次好不了了，呵呵，小达想读警校，你多教教他以后，他妈妈走得早，我又忙，臭小子自理能力很强的。” “你的儿子，你自己不教，让我教，我不教！” 我知道达叔在托孤，可我就是不想答应他... “呵呵，你都是我教的，你看我把你教的多好，我当警察那么多年，完成的最出色的任务，就是把你带了出来，大叔高兴...” 达叔呼吸有点急促，小达赶紧想给他戴上面罩，被他制止了。 “家栋，那宗灭门案，我退休后，曾多次回去看过，这个给你，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触发你的能力...” 达叔递了个信封给我，我刚想拆开，却被他拦住。 他看了看小达，小声说 “你的能力，不要再让别人知道了，连我儿子都不行。还好，我要走了，这世界上，只有死掉的人最能守秘密...” 我握着达叔的手紧了紧，达叔今年才60多岁，在港岛70多岁还在工作的人大有人在，而他却要走完自己的人生了。 达叔说不动了，他喘得很厉害，小达给他带好氧气罩，达叔看着我，朝我挥了挥手，他的眼神里，有满意，有不舍更有一丝不忍。 我走出医院，一直压抑得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我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拿出了达叔给的信封。 一个塑封袋，里面只有一颗小小的纽扣，上面沾染了一点血迹，因为没有橡胶手套，所以我并没有马上去触碰。 回到重案组，我戴好手套，一直没有下手去碰，我怕依然没有画面，我也怕达叔的努力付诸东流。 “家栋，这么晚，还没下班么？” 张乐怡背着包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我在对着一颗纽扣发愣。 “Madam，这个可能是灭门案的现场证物...” “家栋，交给法政吧，让法政去检测，警队是个整体，所有人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因素。” 她在劝我，她深知我使用能力后得副作用有多大，我听了她的话，终究是没有去触碰纽扣，而是将纽扣放回了信封... 第22章 5分钟 我和张乐怡走出警局，阿嫲的围巾这几天我都没有戴，而她却是天天戴着，说真的，她戴得很好看。 “Madam，司徒SIR，会怎么样？” “法律是公正的，他开枪的那一刻，就应该已经想好了结局，只是可惜了，他是个好警察。” 很多年后，我办案中碰到过司徒杰，他被判入狱8年，出狱后在一家安保公司任职，岁月也将他的棱角磨平。 但聊起当年的事情，他却一点不后悔。 达叔在我离开后的三天，去世了，他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原来九龙塘分局的一些同事参加了。 我见到了小达，他用坚定的语气告诉我 “栋哥，我一定会考上警队的！继承老豆的遗志！” 99年3月，港岛红磡一家打金工厂发生一起黄金劫案。 我们重案组接报后，第一时间来到现场。 这家打金工厂位于一幢工业大厦内，劫匪早上5点闯入，5点10分，就劫走了价值数千万的黄金，并且离开了大厦。 我勘察了现场，大门没有被暴力损坏，工厂闭路电视也拍到了劫匪，一共6人，每个人都戴着猪头面具，戴着手套，背着黑色大包。 他们对工厂熟门熟路，能精确的找到金子的位置，仅用时5分钟，就将工厂所有财物洗劫一空。 “谁报的案？” 我询问现场的军装同事，一般他们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师兄，是工厂的老板报的案，工厂老板叫李大发，华裔港岛人，这家大发打金工厂就是他开的。” 军装警员将一个没什么头发，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带到了我的面前。 “阿SIR，是我报的案，昨天我们从金行收了一批黄金，今天是准备进行熔金工序的，因为数量太大了，所以我一早就想来监工，可谁知道...怎么办，几千万的货啊，全没了...” “有具体数字么？” 我拿着本子记录着，顺便问道 “金条，金粉，金砖，金粒，一共65公斤，全没了...一点没剩，还有我办公室抽屉里的5万港币现金，也没了...” 李大发一张脸皱成了一朵菊花，他双手互相搓着，满头大汗，本来没有多少头发，也因为出汗，粘连在一起，显得更稀少了。 “这么贵重的财物，你没有上锁或者锁入保险柜么？” “额，阿SIR，我们今天就要熔金了啊，里面那个房间就是我们专门用来存放黄金的，那个门是有上锁的啦。” 李大发用手指了指一个小房间说道 我来到他说的房间门口，房门确实有锁，而且门锁也并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高，这群人不仅有大门钥匙，更是有存放金子的钥匙。 此时，工厂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 “让我进去！！！” 我走近，看到一个男人，他正往里闯。 “警察办案，你有什么事么？” 我拦住了他，男人瞪了我一眼，语气很不好的说 “警察了不起啊！我是这家工厂的股东！李大发呢？这王八蛋在哪里？” 李大发也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阿忠，你怎么来了？” “我还能不来？！李大发！！你干的好事啊！！几千万的货说没就没了？？你怎么交代！！” 男人很着急，冲上去双手一把拉住李大发的衣领子。 “阿忠，我也很着急啊，我报警了啊。” “这位先生，你是工厂的股东，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把推开李大发，转头看着我 “周阿忠！警官，案子什么时候破？黄金什么时候追回来？啊？你们警察是怎么做事的，市民财产受到危害，为什么还不破案？” 这个周阿忠已经完全失智了。 “案子我们会查，在此之前，麻烦两位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我不客气的说道，出了事怪警察的人也不少见了。 重案组会议室，周阿忠被阿康和大兵带到了别的房间，而我和小龙女面前坐着李大发。 他的面前一杯咖啡冒着热气，但他没有任何想喝的意思。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李先生，我们看过现场的闭路电视，劫匪对你的工厂很熟悉，应该是熟人作案，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李大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双眼紧闭的思索了一番，摇头说道。 “阿SIR，这个厂是我和阿忠两个人合伙弄的，经营很多年了，请的工人也都是用了好多年的了，说真的，如果人有问题，我们也早就发现了啊。” “那大门和存放黄金的门钥匙有几把？” “大门钥匙有3把，我和阿忠有一把，工厂经理福伯有一把，而存放黄金的钥匙只有我和阿忠有了，不过...” 李大发有点犹豫，脸色尴尬。 “阿SIR，我的那把钥匙，三天前掉了，我一直想换掉门锁，阿忠说他有钥匙，不怕的，所以就一直没换...” 我盯着李大发的眼睛，他也没有闪躲，于是我问道。 “三天前，你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钥匙什么时候掉的，还有印象么？” 这么重要存放黄金的钥匙，如果不是监守自盗，那就是他早被人盯上了，而这个人一定和他认识。 “阿SIR，我想想...三天前...我早上出来，然后正常上班，然后...” 李大发一个人喃喃自语，他双手抱着头卖力的回忆... “啊！对！！我想起来了，三天前我们有参加同乡会！！然后多喝了点酒，再接着就找不到钥匙了！一定是那时候掉的！” 同乡会？ “忘记说了，阿SIR，我是北越人，20几年前来香港，阿忠，福伯我们都是那时候过来的。” “李先生，那你在同乡会的时候，有没有透露过要入库大量黄金的事？” “那怎么会啦？阿SIR，财不外露啊！要入库黄金，全厂也只有我和阿忠，福伯知道！不会说的啦。”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其实范围很小了。 送走李大发和周阿忠后，我们两组人坐在重案组，互相对着信息，张乐怡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半靠在办公桌上。 “阿康，你们那边怎么说？” “嗨！这个周阿忠一口咬定是李大发监守自盗，想吞掉他那一份，还说李大发故意把钥匙弄丢的，伙同他人一起偷盗。” 我点了点头，基本上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周阿忠从到案发现场后的激动反应，他应该是深度怀疑李大发的。 “李大发三天前有参加同乡会，他和周阿忠都是北越华裔，据他所说，他的钥匙也是在那里丢的。” 张乐怡此时说道 “那就先从这个开始查起，另外大兵密切盯着黄金交易市场，65公斤黄金，不变现是不可能的。” “Yes，Madam！” 第23章 同乡会 北越早期来港，基本都是采用偷渡的形式，然后黑下来，老港岛的九龙陈寨有专门解决偷渡客身份的人。 类似李大发这样的，大多是那时候黑下来的。而他们的同乡会，也大多是一起偷渡来的，他们一般互相称呼“懂积”（同志） 李大发原名黎大发，是他们那一批里面最成功的。 我和小龙女坐在车里，看着手里的资料，路边就是他们同乡会的聚会场所，一家北越菜餐厅。 “家栋，感觉他们同乡会几个人嫌疑也挺大的啊，李大发说自己喝多了酒，说不定那时候他就自己把秘密都说了出来呢？”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的，所以才要来查嘛，走吧，进去看看。” 餐厅不大，总共就放了3张桌子，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坐着几个人，正在喝啤酒吃饭，谈笑着。 一个男人看到我俩进门，朝我们说了一句话。 我和小龙女都没有听懂，见我们没反应，那个男人又用很标准的中文说道 “两位，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没营业。” “警察。你是老板？” 小龙女亮出证件，老板明显神色一变，赶紧陪笑道 “阿SIR啊，请问有什么事么？” 我观察着饭桌上所有人的表情，一共3男一女，他们神色都有些紧张，原本谈笑风生的，突然都不说话了，低着头。 “老板怎么称呼？” 我笑了笑，随意的问道。 “阿SIR，我叫阮朋宇。” “阮姓，老板是北越人么？认识李大发么？” 阮朋宇一听我提李大发，他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一般。 “大发啊？我们是一个同乡会的，这些都是同乡会的成员。” 说完指了指桌上的3男1女。 “小龙女，给他们登记下身份，阮老板，我们聊聊。” 我和他坐到一边的桌子，小龙女则是不客气的说道 “身份证，谢谢。” “那个阿SIR，我们早就都是合法公民了，都有身份证的，那个...” “阮老板不用紧张，我们不是来查你们身份的，这也不归我们管，我们来是想问下，三天前的同乡会，你还记得么？” 阮朋宇点了点头，说道 “三天前，同乡会聚餐，一般我们都是一个月就会聚一次的，这次是大发喊我们一起聚聚，他那天很兴奋，喝了很多酒，最后还喝醉了，就在这喝多的。” “那么他有和你们说过什么么？” 阮朋宇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他倒是没说什么，倒是阿炯，一直说要发财了什么的。” “阿炯是谁？” “啊，不好意思阿SIR，阿炯就是周阿忠，原来叫范阿炯啦。” 按照阮朋宇的说法，周阿忠三天前也参加了同乡会，这点李大发没有提，周阿忠自己也没提。 “嗯，谢谢了阮老板，有需要我们会再来找你。” 我看小龙女那边也登记完了，站起身朝她招了招手。 回到车内，小龙女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有什么发现呢，结果这几个人都很正常，他们以为我们是来查他们身份问题的。” “你不觉得，这几个人的身形，和早上闭路电视里的劫匪有点像么？” “哎？家栋，你是怀疑他们么？可他们不是只有5个人么？” 小龙女被我说的一愣。 “加个周阿忠，不就正好6个人了么，不出意外，他们这几天就应该会着急出手了。” “家栋，怎么确认的啊？” 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第一，他们的身形高度相似，尤其是那个女的，早上的6个劫匪，有一个就是特别瘦小，虽然他们都穿了男装可以掩盖。 第二，那个阮老板不是什么善类，刚才和他握手，他的手上老茧很多。” 说到这里小龙女打断了我 “喂，家栋，他是开饭店的啊，有老茧不正常么？”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手指 “他的食指内侧，虎口，拇指内侧都有明显的老茧，而这种位置生茧，一般是长期用枪导致的。 而最关键的第三点，我们进门的时候，他们用北约话一直在交流，反复提到一个词，发音有点像【万】，你知道，这在北约话里是什么意思么？” “黄金？” 我打了个响指，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聪明哦！”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通知Madam啊！” 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我一把方向将车开了起来。 “哎？家栋，去哪儿啊！别走啊！盯着他们啊！” 就在我开走的一秒后，阮朋宇贼头贼脑的走出店，四下张望了下，确认没有人后，哗啦一下将卷帘门拉了下来。 “家栋，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啊，我有时候真的佩服你耶。还好你机警。” “走吧，先回重案组，今天来调查他们，其实也有点打草惊蛇了。” 重案组会议室，张乐怡将阮朋宇等人的信息都调了出来，我们是越看越心惊。 这阮朋宇可不简单啊，信息显示，他20年前获得港岛身份，同年就涉嫌抢劫罪，被判入狱14年。 6年前出狱，这几年一直在经营那个饭店，那三男一女也都是10来年前获得港岛身份的。 资料的最后一页是周阿忠的，有一个惊人的相似点，他和阮朋宇一起坐过牢，同一所监狱。 他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枪支罪。 “都看完了吧？” 见我们都差不多看完资料了，张乐怡开始总结。 “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抢匪对工厂非常熟悉，根据家栋和小龙女了解下来，周阿忠有重大嫌疑，他很可能是贼喊说贼，而现场一共6名劫匪，他也有极大嫌疑就是那第6人。” “提供钥匙，枪支，透露打金工厂进货的消息，然后组织人员，自己抢自己，顺理成章吃掉李大发那一份！精彩啊。” 阿康边说边鼓掌。 “现在也只是怀疑，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盯死他们。” 张乐怡下着命令，当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她喊住了我，递给了我一个文件。 “家栋，那颗扣子的化验报告，你看下。” 那颗灭门案现场找到的扣子，达叔找到的。 “鉴定结果----非被害人血迹与DNA？” 我一个字一个字轻声的读着，拿着报告的手有点颤抖发抖，这起成为我梦魇的案子，居然第一次有了新的发现！ 第24章 贼窝 张乐怡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这个案子，我们也要查，家栋，眼下希望你把重心放在抢劫案上，不要分心。”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合上了材料，由衷的对张乐怡说 “ThankyouMadam。” 张乐怡笑了，破天荒的朝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可当我们开始盯梢阮朋宇等人的时候，他们就好像闻到了味道一般。 突然就人间蒸发了，阮朋宇是悍匪出身，我和小龙女的调查，让他有了警觉。 港岛虽然不大，但是要全港找这几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同乡会的大门也已紧锁，而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周阿忠并没有失踪，他依然正常的去工厂上班，下班。 “唔...家栋，你说这周阿忠是不是心太大了？我们盯了他几天了，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们几个坐在重案组的面包车内，阿康拿着望远镜，嘴里叼着一片面包，透过窗帘盯着外面。 我也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就盯着他了，阮朋宇几人的消失，我们只能把他们的资料照片发到各个分局，请他们帮忙留意。 “小龙女，换你了！我脖子都快断了。” 阿康把望远镜往小龙女怀里一塞，吃着嘴里的半块面包，往边上一坐。 “死大嘴康！噎死你！” 小龙女嘴里说着，但还是拿起望远镜观察起了外面，阿康悄声和我说 “你看看她，嘴巴那么毒，以后嫁的出去么？” “阿康，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话多，你多盯一小时过会。” 大兵坐在驾驶位，也看着外面，嘴里说道。 “你们说，一个人被抢了大几千万黄金，他还能有心情想女人么？” 小龙女嘀咕着。 “离谱，怎么可能会有，几千万啊！你以为是几千块！” “那周阿忠心可真够大的，他搂着个美女下楼了啊，有说有笑的。” 阿康一把抢过望远镜，嘴里怪叫道 “我靠，还真是！家栋你看。” 我接过望远镜，摇摆了几下，找到了周阿忠的位置，他一手提着一个手提箱，一个手搂着一个年轻女人的腰肢。 两个人有说有笑，虽然听不到，但是周阿忠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 眼看着周阿忠上了自己的奔驰车，大兵一个帅气的单手扶方向盘，直接打满，面包车快速调头，跟了上去。 周阿忠车速并不快，他也毫无感觉到我们跟着他，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开着。 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停车了，车上的女人下了车，朝着周阿忠做了个飞吻。 我们也远远的停下了车，突然，周阿忠就是一脚地板油，奔驰车后轮冒起了青烟。 “这扑街！靠！阿康，小龙女，下去抓那个女的！” 面包车边开，边打开了门，好在车速不快，阿康和小龙女同时跳了下去，冲向了刚才的女人。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算大兵车技再好，可车子本身的差距太大了，想再追上周阿忠已然是不可能了。 大兵气的拍了下方向盘，走下车来，骂了一句。 好在，小龙女和阿康押着刚才的女人走了过来。 “警官，我怎么了？为什么抓我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查过了，双程证过来的，做按摩的。” “带回去再说。” 于是我们一车人，押着个北姑回了重案组。 女人交代，她刚拿了双程证上来，就在街上站着揽客，周阿忠给了她500块，让她陪着游车河。 可到了半路，他就让自己下了车，告诉她下次再约，再之后，就被抓了。 “岂有此理啊！这个周阿忠，真小瞧他了，连着几天的漫不经心，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啊，看来他也早就接到消息了。” 阿康恨得牙痒痒，几乎咬着牙再说。 “阿康说的对，他应该是第一时间没跑掉，再想跑，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甩掉我们。” 这次我很认同阿康的分析。 张乐怡这时候走了进来，风风火火，边走边说 “上水围村，发现周阿忠的车子，全体出动！” “Yes，Madam！” 上水围村，港岛最早接受北越难民的地方。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在村口就看到了周阿忠的车子，有两个军装警员守在车旁，看到我们到了，他们向张乐怡敬了个礼。 “Madam！我们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这台车，Call了总台，想找车主挪车，结果是你们重案组盯的车子。” “谢谢，这里交给我们吧。” 张乐怡打了个招呼，转头看向我们 “小龙女留在这里，其他人跟我进村。” 我们进入村子的时候，不少村民都探头探脑的看着，围村不大，但是入口出口很多，动静太大也不行。 因为对方可能存在武器，所以我们都是拿着枪行动的，本来还看热闹的村民，一下子就都缩了回去。 “喂！警官！喂！” 一个中年师奶双手做成喇叭状，朝我喊了几声。 我走近过去，大妈四下张望，悄声说道 “警官，你们是不是再找几个北越人啊？” “阿婶，你有见过？” “可不么，警官，这伙人几天前就来了，说着北越话，我们这以前是北越难民营来的嘛，所以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伙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村子就没出去过了。” “具体位置，阿婶知道么？” 师奶指了指围村最后一排房子。 “呐，大概就是那里，那边都是老房子了，很多年空置的，我看到他们朝那边去了，哎？警官，我这算不算警民合作，有没有奖励的啊？” 我朝她笑了笑，肯定的答复 “阿婶，如果对我们有帮助，我会帮你申请的！” 师奶眉花眼笑的进了屋子，因为确定了方向，我们四个，连同围村分管警局的军装民警，一起往后边靠拢。 围村之所以有个围字，是因为整个村子就像古代城池一般，四面有墙，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出入口，而村内更是错综复杂的大路小路。 当我们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6个破旧的老房子连成一排，还都是瓦片盖顶。 门口杂草丛生，我们两人一组准备小心探查每一个房子。 前5个都是空无一人，只剩最后一个了，我们几个人都凑到了一起。 大兵和我将所有人分成了两个队伍，左右站位。 大兵朝我做了个手势，这是要破门的手势。 3....2....1...砰！ 大兵一脚踹开大门，一个闪身进入屋内，左边预瞄，我紧跟着进入，右边预瞄。 大兵同时大喊。 “警察！！不许动！！！” 可回答我们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间屋子是有前厅和后院的，前厅我们搜查了一番后，都同时看向了后院... 第25章 火拼 “大兵，家栋小心点。” 张乐怡出声提醒，一般这种行动，我们都是把她拦在身后的，不管她多厉害... 大兵先一步迈进后院，他一进去，就伸出一个拳头。 这是叫停的手势。 “不对劲，这里血迹很多。” 我们也顺着他的目光四下打量，确实后院入口，墙头，地上都有很多血迹，其中一条血迹一路滴答，消失在了后院拐弯处。 这一排的房子已经是靠最后了，后院的面积也很大，但是太久没有打理，杂草都长到了膝盖。 我们沿着那条血迹的“路”往里走。 就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兵走过去，将他翻了过来，男人胸口有一个血洞，血液像花一样绽开。 “中枪了，是那天的北越人。” 大兵摸了摸他的脖子脉搏，摇了摇头。 砰！！！ 突然响起的枪声，宛如炸雷！让我们同时缩回了墙角，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掩护我们的墙角上，发出火星。 “死警察！！来啊！！出来啊！！” 张乐怡从怀里拿出了双面化妆镜，伸出墙外一点，透过镜子，就看到阮朋宇左右手各拿着两把枪，满身血迹的站在那里。 “阮朋宇，放下武器！放弃抵抗！你已经被包围了！” 大兵喊了一嗓子。 “哈哈哈，包围？！死我也要带走几个！给我兄弟们陪葬！！” 砰砰砰！连开数枪，通通朝着我们躲避的方向。 我看了看张乐怡手里的镜子，又看了看正午的阳光猛烈。 我指了指她的镜子，她心领神会的把镜子递给了我。 我将镜子调整好角度，阳光发射到镜子上，形成一个光影，我一点点将镜子挪到阮朋宇的身上。 在他大腿处停了下来，他此时还在叫嚣。两把枪同时指着我们的方向。 “准备！动手！！！” 我瞬间将光影挪到了他的脸上，强烈的阳光反射，让他双眼瞬间睁不开，就这短短的几秒。 张乐怡一个翻滚，一枪，两枪，同时命中了阮朋宇。 阮朋宇软软的倒了下去。 “Madam，没事吧？” 我率先走了过去，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刚要开口说话，此时她背对着阮朋宇倒下的方向。 我越过她的肩膀，就看到刚刚倒下的阮朋宇又站了起来！！ 他身中两枪，嘴里也冒着血，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举起手中的枪。 “去！！死吧！！” “Madam！！！小心！！” 阿康，大兵同时惊呼，他们是第一时间凑过去确认阮朋宇状况的，可终究是慢了，阮朋宇的枪响了！ 砰！ 砰！砰！ 一共三声枪响。 第一声是阮朋宇。 后两声是大兵和阿康。 “躲开！！！！” 我看到了他举枪，射击的全过程，我一把抱住张乐怡，一个转身，将我的后背对着那边，同时用力扭动身体，向右边倒去。 张乐怡被我突然抱住的时候眼里都是惊恐，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我发出的闷哼声。 我肩头只感觉一热，紧接着就是整个左边肩膀都失去了感觉，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家栋！！！” 因为抱着她一起摔倒，此时我还压在她的身上，没想到Madam的身体那么软... “Madam，嘿嘿，不好意思，我暂时动不了。” 张乐怡都没搭理我，大声喊道 “叫救护车！！” 我本来还是坚持得住的，但是后来救护车到了之后，医护人员将我抬上担架，我就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白茫茫，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 我的左肩这会儿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疼痛，这种疼痛是从未有过的。 牵一发动全身，就是这种感觉。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家栋，你醒啦？” 是小龙女，她走过来，帮我把床摇起来了一点，我这才能看清周围。 独立病房，花篮，水果有不少堆放在角落。 “小龙女，我睡多久了？” “两天啦，Madam白天上班，晚上就过来，连着两天了，最后是我们强烈要求，她才敢走的。” 一听她提张乐怡，我就想到了抱着她摔倒，压在她身上的事情，脸有点红。 小龙女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迫，她从地上拿起一篮水果。 “我给你去洗点水果。” 刚打开门，就看到张乐怡走了回来。 “Madam，你怎么又回来啦？放心不下家栋啊？没事的啦！他都醒了啊！” “就你话多，我忘了东西！” 张乐怡白了一眼小龙女，其实要说组里的关系，这俩人是最好的，可能是因为都是女孩的关系。 我见她走了进来，她没有任何不自然，语气温和的说 “醒啦？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谢谢，Madam...” 张乐怡给我压了压杯角，从我床头拿起一个头发架子，把长发梳理了下。 “家栋，下一次不要做这么拼命的举动，听到了么？” 她目光灼灼看着我，说话语气不似命令，更像是一种关心。 我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是个警察哎！保护市民是我的责任！” “我也是警察。” 她有点倔强，朝我靠近了一点。 “谢谢，家栋。” 我脸噌一下就红了。 “咳...Madam，案子怎么样了？” 我也确实很关心金厂案子的后续，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乐怡笑了下，拉开我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削了起来。 “现场一共死了6人，阮朋宇，周阿忠还有另外4个北越人，疑似分赃不均，引发的矛盾， 我们在后院的地里挖到了被抢走的黄金，现场还有200万现金。” 分赃不均？然后互相开枪互射。看似很合理，这几个人本就底子不干净。 “Madam，现金是谁的？” “周阿忠的，查了他的户头，还有他开车躲开你们跟踪的时候看到的箱子，都是同一个。” 张乐怡将削完皮的苹果，又切成一片片，喂到我嘴里，我因为在想事情，就很自然的接过了。 她喂，我吃，小龙女提着一篮子洗完的水果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 “额...那个什么...水果没洗干净！我继续去洗！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吃啊...” 她赶紧转身又提着水果出了门，我下意识的看了看给我喂苹果的张乐怡，她很自然，一点没有尴尬。 第26章 归还黄金 两天后，我就出院了，按照医生的意见，我起码需要休息1个月，可我闲不住啊，我想回警队... 我手上绑着一根绷带，走进重案组的时候。 砰！ 彩带纷飞，阿康嗷嗷鬼叫着。 “欢迎神勇干探，陈家栋归队！！！我们重案组又完整了！！大家鼓掌！！” 啪啪啪。 就连大兵都面带笑容的在边上鼓着掌，我心里涌起阵阵暖流。 张乐怡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看到我绑着绷带就来了，有点责怪，但还是笑着说 “都好了？” “Yes，Madam！生龙活虎！！” “那正好你和小龙女跟进下吧，今天李大发来领黄金。” 说完她转身回了办公室，阿康则是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我被他弄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啊呀，忘记你现在是独臂大侠了，你不在这几天，Madam，魂不守舍哦！哎呀呀，照我看你们一个是杨过，一个是小龙女！” 小龙女此时回过头说道 “你叫我啊？正好，我要去取材料，你跟我去！” “啊？我没...” 阿康被小龙女一把拖走了，而我和大兵则是来到媒体室，今天李大发领取黄金，分局大SIR是要当着媒体的面归还的。 这个也是警队的形象工作，媒体室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家媒体，长枪短炮都驾着，桌上成列了所有被抢黄金。 放满一桌，李大发此时也已到了，他看到我，就赶紧向我走来。 “阿SIR，听说你为了这个案子都负伤了，真的是很感谢你，帮我找回了黄金，救了我的命。” 他主动伸出手握住了我无碍的右手，一阵上下摇动，媒体此时也是抓着机会拍照。 我握着他的手，神色淡然说道 “李先生，职责所在，不用客气的。以后挑选合伙人还是要多留心。” “那当然！” 没等一会，大SIR就推门进来了，媒体的镜头一下子全部对准了他。 长篇大论的说了一些警队如何积极寻找线索，甚至有警员受伤之类的话。 然后就像安排好了一般，李大发也上台讲话，大多是感谢警方。 65公斤黄金全部归还，抢劫案到今天算是告破了，可我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走出媒体室，我和大兵准备回重案组，大兵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 “家栋，怎么了？” “这个李大发，会用枪。” 重案组内，我们几个人坐在会议室内，张乐怡神情严肃，她办案多年，这起案件确实有点太顺利了点。 我们做警察的，并不是一直疑神疑鬼，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案子的一切都好像有人提前布置好了一般。 “家栋，说说你的发现。” “李大发应该也有长期用枪的习惯，我今天和他握手的时候，就感觉很不对劲，他的茧子长得位置和阮朋宇很类似。” “大兵，查过底细了么？还有李大发的财务情况。” 大兵拿起手上的报告 “Madam，李大发底子很干净，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他的财务状况也很好，不过有一点，他几天前给周阿忠打过300万。” 在案发现场，缴获了300万现金，这两笔钱大概率是有关联的。 李大发和周阿忠是合作伙伴，他完全可以说这是两人合作的分红或者盈利。 “小龙女，阿康去打金工厂，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Madam，我...” 我刚想开口，却被张乐怡瞪了一眼，我尴尬的笑了笑。 “好啦，神勇干探，什么活都让你干了，显得我们很无能哎。” 阿康打趣的站起了身，和小龙女走出了会议室，两个人边走还边推推搡搡。 “大兵，家栋，你们和我去案发现场。” “Yes，Madam！” 我回答的特别大声，只要不枯坐在办公室都行啊。 围村，枪击杀人案现场。 现场都被封锁着，四个北越人的尸体已经被抬走，法政在原地画出了他们的死亡位置。 四人几乎都是在差不多距离的位置死亡，法医分析，他们致命的伤，都是在背后，这四人的子弹，是从周阿忠的枪内射出的。 而周阿忠的致命位置是在正面，他也死在了四人附近，一枪毙命，击毙他的子弹是从阮朋宇的枪内射出。 “阿兵哥，假设你是阮朋宇，我是周阿忠，我们还原下现场。” 大兵点了点头，我们两人回到了房屋内。 我模拟周阿忠的举动，从大门进入，我们怀疑他们是分赃不均导致争吵，最后自相残杀。 “不对啊，阿兵哥，如果你是阮朋宇，又是用枪的老手，四个北约人背后中枪，那么一定是被人追击的毙命，你会坐视不理？” “那肯定不会啊，这四个人都是周阿忠的枪打死的，而阮朋宇确是在后院荒草地那里和我们发生火拼...” “所以...阮朋宇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在现场？！” “家栋，继续。” 此时张乐怡走了进来，屋内很干净，并没有血迹，血迹是从出了门开始出现的。 “我们可能想错了，阮朋宇当时极有可能被真正的凶手引开，周阿忠可能不是凶手，而是受害者，当时这里应该有四个北越人和真正的凶手。 黄金埋在后院，他假意哄骗四人去帮他取黄金，然后突然从背后袭击，四人挣扎着逃跑，最后死在后院拐角...” 我边说边模拟着四个北越人的逃亡路线。 张乐怡点了点头，说道 “按照家栋的说法，周阿忠的死亡现场极有可能不在后院。” “Madam说的对，他是正面中弹，一枪毙命，如果真正的凶手埋伏起来，吸引他来围村，他进门的一瞬间，对他偷袭，然后将尸体，搬去后院...” “你们来看下这个。” 大兵突然从屋内角落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团纸巾，打开纸巾，上面是半截烟头。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毫不犹豫的就要去碰烟头。 “家栋！” 张乐怡喊住了我，她知道，我要用那个能力了。 我冲她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直接拿起了那半截烟头。 画面如约而至，场景没有切换，还是在这个屋子里，“我”的嘴里说着北越话，面前是那四个北越人。 有说有笑，然后一起起身，“我”突然掏枪，开始无差别射击，手...手臂上是什么...? 我用力的操控自己的意识，想去看清... 第27章 刺青 “家栋！家栋！” “啊？阿兵哥，怎么了？” “怎么一下子脸色那么差？没事吧？” 我把烟头递给大兵，强撑着说了句 “我去后院再看看...” 刚走出屋子，我就天旋地转，脸色惨白，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这次画面时间并不长，可是让我惊喜的是，我在主观上居然可以控制画面中的自己了。 开枪的凶手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红色蝎子刺青... 张乐怡走到后院，看到了跪倒在地上的我，赶紧上来将我扶起来。 “Madam，麻烦帮我上衣口袋，拿下药。” 张乐怡从我口袋中翻出了药，是她帮我配的，拿出一片，喂到我嘴里。 “呼...刺青，Madam，红色蝎子刺青。” “陈家栋，我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是么？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使用能力！”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喊我全名，心里就会发虚，我的精神也恢复了一点，赶紧陪笑道 “下不为例，Madam。咱们走吧！查案要紧。” 说完我就站起身子，谁知道，刚站直，膝盖就一软。 张乐怡一把抱住了我，她拉过我没有绑绷带的手，架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身高有将近172cm，但是还是矮我大半个头，远看就像我揉着她似的。 大兵就是这么认为的，他站在车旁边，抽着烟，等我们出来。 一见这架势，差点把烟头吞进去。 “M....Madam，咱....去...哪儿？” “回重案组，有发现。” 张乐怡将我扶到后座，大兵坐到了副驾，他拉开车门，选择闭口不说话。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换成阿康，早就朝我挤眉弄眼吹口哨了。 我们刚准备出发，张乐怡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脸色沉重的挂掉电话，转头对我和大兵说道 “去打金工厂，李大发出事了。” 大发打金工厂，再次围起了警戒线。 李大发死了，他死在了自己存黄金的房间内，躺在那65公斤黄金上。 “Madam。” 阿康和小龙女看到我们，走了过来，两个人都阴沉着脸。 “什么情况？” “我和小龙女到了之后，是他们工厂经理福伯接待我们的，说李大发正在库房清点，我俩就坐在他办公室等他，结果等了将近1小时，李大发都没出来，于是我们就和福伯一起去库房喊，结果...Sorry，Madam。” 这么重要的任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阿康和小龙女都满脸羞愧。 张乐怡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率先走向房间。 李大发呈大字形躺在黄金上，口唇发紫，脸涨的通红，我戴着手套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撩开了他的袖管。 红色的蝎子纹身，赫然出现。 我朝张乐怡看了一眼，她也看到了。 法医此时初步验完，开始说道 “Madam张，初步验尸结果，死因是心脏射血功能突然停止，也就是常说的心脏骤停。其他需要进一步检验。” “有结果，麻烦第一时间告知。辛苦了。” 法医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我则是戴着手套在李大发身上摸索，他的身上只有一包烟，一个打火机，钱包。其余都没有。 但是他抽的烟，和大兵在枪击案现场找到的烟头，是同一个牌子的。 “阿SIR，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阿忠和阿发都出了事，这个工厂是开不下去喽...” 大兵带着一个年约60多岁的老人走了过来。 “Madam，工厂经理，阮水明。” 老人眼角有泪，满脸皱纹，皮肤黝黑，身材非常瘦小，满嘴黑牙，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就是福伯？那工厂大门的钥匙你也有用一把咯？” 我看向老人，他点了点头。 “有的阿SIR，虽然我是经理，但是其实就是每天来开个大门什么的，然后帮阿发处理些工厂的杂事。” “福伯也是北越人？” “是啊，我和阿发一起来的，阿SIR，我的港岛身份肯定没有问题哦！” “福伯，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查身份的，能带我们去下李大发办公室么？” 福伯好似松了口气 “这边阿SIR，里面那间就是了。” 我来到李大发办公室，装修很简单，李大发桌上有几张合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第一张是他和周阿忠的，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勾肩搭背。 第二张是一群北越人的合照，照片内我看到了阮朋宇，还有那天饭店里的北越人，有福伯，有周阿忠，还有一个女人，她头靠在李大发的肩膀上，举止亲密。 我打开李大发的抽屉，里面有几瓶黄色玻璃瓶的药物。 如果李大发死于心脏骤停，那么他应该是有心脏类疾病，这些药有可能也是治疗的。 桌上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插着3根烟头，我用塑料袋装了一个。 李大发的桌上还有半块没吃完的蛋糕。 “福伯，李大发有吃甜食和吸烟的习惯么？” 福伯不假思索的说 “有的阿SIR，大发烟瘾大，也喜欢吃甜食，我们北越来的都喜欢吃甜食，不过大发心脏不太好，所以平时我会看着他点。” “这个女人，福伯知道是谁么？” 福伯看到我拿着合影，指着李大发边上的女人。 “这张是同乡会第一次成立的时候，我们一起拍的，这个女人是大发的女朋友，叫阮魅” 福伯用手轻轻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脸，又吸了吸鼻子。 “福伯认识阮魅？” “啊？认识的，同乡同村的小丫头，我看着长大了，可惜了，出了意外，去世了，哎...” 福伯将照片递给了我，我又拿起了边上的照片。 “周阿忠和李大发，平时关系怎么样？” “阿SIR，之前我就不太清了，不过自从劫案发生后，阿忠一直会找阿发麻烦，前段时间还吵吵的要退股什么的，那天吵的很厉害，工厂的工人都看到了。” 我站起身，朝着福伯笑了笑，道了声谢谢，然后走出办公室，将烟头递给了法政，欧阳龙今天也在场。 “欧阳SIR，李大发办公室发现的，和我们之前现场捡到的烟头可以做个比对，他的房间有药瓶和没吃完的蛋糕，麻烦你...” 欧阳龙摆了摆手说道 “陈SIR，我们会验的。” 说完就从随身箱子拿出一副透明眼镜，一挥手，带着几个法政进了办公室。 真的酷，我对欧阳龙的印象就是这样，超级冷酷，但是能力极强，对谁都没笑容。偏偏他还长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 第28章 全部吻合 回到重案组后，没多久，法政，法医的报告几乎同时出来了。 这可能也得益于张乐怡在警队的口碑，这两个部门和她的配合度极高。 “开会。” 张乐怡手里拿着两份报告，推门进来，也不做停留直接去了会议室。 “这份是李大发的尸检报告，死因是心脏骤停。” “那就是意外咯，Madam，这个李大发运气也太差了，黄金刚找回来，就发病死了。” 阿康叼着铅笔，有点可惜的说。 “这份是法政的报告，报告证实，李大发办公室的烟头DNA与我们在围村发现的烟头DNA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集合我在画面中看到的红色蝎子纹身，李大发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伙同阮朋宇几人，抢劫了自己的黄金工厂。 之后又心狠手辣的杀了4个北越人，还埋伏了周阿忠，最后又借警察的手除掉了阮朋宇，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Madam，那块没吃完的蛋糕和李大发吃的药物有化验结果么？” “有，蛋糕和药里没有可疑成分。” 最后的疑点也排除了，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了李大发，而他现在也身死了。 “Madam，那是不是可以结案啦！这案子真折腾啊，家栋还受了伤！” 张乐怡点了点头， “晚上吃饭，宵夜我请。” 这是我们的保留节目了，众人一阵欢呼，我也站了起来，张乐怡却伸手拦住了我。 “走，看医生。” 不容置疑，然后我就坐在了她的车上... “Madam，其实我...” “这个医生很权威，治不好留下后遗症，你就别在重案组了。” 虽然说的很严重，但是我也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看着她认真开车的侧脸，心里还真有点暖暖的。 张乐怡带我来到了一家外观看起来非常高档的私立医院，车开到门口，一个中年白大褂站在门口朝我们挥手。 “乐怡，病人在哪呢？” 中年人亲密的拍了拍张乐怡的肩膀，而她居然没有反抗，朝走下车的我撇了撇嘴。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中年人和她如此亲密，我就特别不舒服。 “听你电话说了，是枪伤吧？啧啧啧，小伙子，当警察，勇的很啊！哈哈” 他豪迈的走向我，也想拍我肩膀，我刻意的躲开了。 中年人一愣，但是马上恢复笑容。 “走吧，医生都安排好了。” “Madam，我不想看了，我没事，好着呢，咱们走吧，案子还没查完呢！” 我说完就想转身上车，我承认，我耍小孩子脾气了。 张乐怡也不和我废话，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知道她身手好，但没想到，力量也这么大啊！ 直接给我一把拽着往医院里走，我180多的大小伙子，就这么被拽着走了？ “Madam，我真不用看...我...” “这是命令！！！” 她不再和我啰嗦，直接摆出了上司的态度，说实在的，这句话，真的牵制了我一辈子。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医生面前。 医生确实很专业，伤口，愈合情况，恢复情况，他都做了新的评估。 可我的心思却飘在外面，因为张乐怡正在和中年帅医生聊着天，两人有说有笑的。 “陈家栋，是吧，恢复的不错，就是要换两个药。” 医生分析完后，手写着报告，见我不搭理他，一直看着外面，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外面。 “陈先生，陈先生，陈先生！！！你看什么呢？” 医生拔高了嗓门吓了我一跳。 “啊，对不起，医生，我走神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很少不尊重人的，今天确实好失态，好丢人。 “呵呵，门外那个是我们院长，这医院是他开的。” 医生解释了一句，继续低头写病历。 院长？这么年轻？只要不是结过婚，那真的是万千港岛少女的梦啊... 张乐怡和院长大叔走了进来，院长大叔依旧儒雅 “怎么样，还行么？” 医生见他，立马恭敬站起来说 “院长，没问题的，身体素质特别好，换两个药就行。” 帅气的院长大叔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向张乐怡说道 “放心了吧，大小姐，呵呵。” 他居然还伸出手刮了下张乐怡的鼻子？？ 你怎么敢的！！ “喂，你动手动脚的要做什么？告你袭警哦！”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唯一的好手都去摸后裤带的手铐了，眼神凶狠的瞪着大叔院长。 院长被我惊了一下，随后他看看张乐怡又看看神经兮兮的我。 “哈哈哈哈哈，乐怡你没告诉他么？哈哈” 他笑得很开心，在我眼里就像是嘲笑，我是一点没惯着他，虽然我只有一个手。 咔，一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刚准备给他来个反扭。 “陈家栋！PC36480！！” 张乐怡满脸通红，大喊了一句。 “到！！！” 我也条件反射站直身体，喊了一句。 “发什么神经！！这是我亲叔叔！！” 啊？？？ 这就真的很尴尬了，我回过神来，看着张乐怡和大叔几分相似的面容，瞬间脸也涨的通红... 张乐怡没有再理我，她和叔叔院长走在我前面，两个人小声的说着什么。 蠢爆了真的... 我低着头，步速很慢，慢到可以踩死蚂蚁。 “陈家栋，走快点！拿了药，回去干活！” 我听到了张乐怡的声音，一抬头，才发现，张乐怡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回头瞪着我，而叔叔院长已经离开了。 “来...来了...” 药房取药，一个白大褂站在药房里和发药的聊着天。 我递上单子，他们也没停止聊天。 “哎，你说这VIP病人多奇葩，这药放在这都这么多天了，前几天还吵着要多配点，结果呢，又不来拿了，回头血糖高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真的啊？VIP也不见得素质都高呢。” 药品从窗口伸了出来，我刚想拿着药离开，张乐怡已经坐在车里等我了。 “就是呀！！他们北越那边的人吃得都甜的很，得这个病不奇怪。”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听到北越就条件反射的走回了窗口。 我将证件拿了出来，伸进了窗口 “警察，刚才医生你提到的北越VIP病人，叫什么名字？” 医生看了看我的证件，随后不假思索的说 “李大发啊！” “Madam！！Madam！！” 我赶紧走出门外，边喊边向张乐怡挥手。 张乐怡虎着脸从车上下来，说道 “陈家栋！都说了是我叔...” “不是不是！Madam！李...李大发是这里的病人！！！” 第29章 有问题 张乐怡被我喊的一愣，我见她没反应，拉起她的手就又回到医院。 帅气大叔院长办公室，他拿出一个档案，递了过来。 “李大发，我们医院的VIP病人，这是他的病历。” 他将档案递过来，我接过，翻看了起来。 “Madam，2年前就患上糖尿病了，需要注射胰岛素的。” 我将病历递给了张乐怡，她也看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么？” 她张口问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院长叔叔。 “院长...刚才的事，我先道歉，然后我想问...” “喊叔叔吧，或者Uncle都行，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院长真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有什么尽管问，没关系。” “我是想问，李大发的主治医生在么？我想向他了解些情况。” “没问题啊，你稍等。” 院长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一个带着无框椭圆形眼镜，头发盘起，身材非常好的女人走了进来。 “院长，找我么？” 她有完全不输给张乐怡的美貌，只是她的气质给我感觉更加冰冷。 “Anna，这是重案组的两位警官，陈家栋，张乐怡。” “Anna施，施安娜，主任医师。” 她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只是和我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施医生，是这样，我们有起案子的死者，是你的病人，我想了解下他的情况。” “5分钟。” “啊？什么？” 我被施安娜弄得没头没脑的。 “我说，我只给你5分钟，我下面有病人在等我，你现在还有4分30秒，29，28...” 她看着自己的女士腕表，一边倒数着。 “李大发，他一直是你的病人么？” 我赶紧问道 “不是，刚接手。” “那他糖尿病很严重么。” “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见她还在嘴里默默倒数，有点生气的说 “施医生，你能不能配合点？” “已经很配合了，好了，时间到了。” 她放下手腕，推了推眼镜，转身真的就往外走了。 我赶紧一步跨过去，拦住她。 “施医生，警民配合，是你的义务！” “我只知道我下面有急诊病人在等我，这位...哦，陈家栋警官，请让开。” “这涉及命案！” “哦，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见她如此不屑一顾的态度，更是不肯放她离开了。 一下子她想走，我想拦，我还绑着绷带，而张乐怡却一直坐在边上，微笑着看着一切，不说话，也不阻拦。 “院长，所以你们港岛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么？” 施安娜见也走不过去，索性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冷冰冰的看着我。 “假洋婆子，你说什么？！” 我不太能容忍别人侮辱警察这份职业，哪怕是开玩笑。 “哎呀，怎么吵起来了，好了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样，家栋你再问一个问题吧，Anna刚从国外回来，不太知道我们的法律和规矩，多包涵！” 我憋着一肚子气。 终于，我还是妥协了，放下拦着的手，问道。 “李大发，对待自己的病情，有没有积极配合治疗，有没有听你的医嘱？” 施安娜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淡淡的说 “他很配合，而且他很惜命，我接手他的时候，他控糖多年了。” 说完这句，她不再停留，直接出了办公室。 “家栋，别见怪，Anna能力非常强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当主任了，呵呵。” 院长替施安娜解释道，我赶紧摇头。 “Uncle，多谢了，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张乐怡见我要走，她也站了起来，和院长打了个招呼，我们就走出了医院。 “Madam，如果施医生没撒谎，那撒谎的就是福伯。” 我坐在车子，突然开口。 “所以，福伯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掩盖事实的真相，我们可能对福伯，以及那群北越难民了解的还不够。” “有一个地方也许能找到资料，港岛难民办事处！” 我和张乐怡来到办事处，因为福伯来港岛将近20年，他的资料并不好找。 坐在负责人办公室内，负责人无奈的说道 “两位警官，你们要找的这个阮福安的资料确实没有啊，20年前错漏登记的情况很常见的。” “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能麻烦帮我们仔细找找么？” 负责人刚要开口，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主任，范善良的资料，需要你签名。” 主任和我们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接过材料，签上了名字。 “主任，北越人的名字都那么奇怪么？善良？” 那个递交材料的年轻人插嘴笑着说 “阿SIR，你有所不知，他们不懂中文啦，一般都会用自己的北越名字直接翻译，其实他本名是范仲光，仲光在北越就是代表善良的意思啦。” “那么福安在北越代表什么？” 小哥不假思索的说 “幸运咯~” 我知道了！！ “主任，麻烦帮我查查20年前，有没有叫阮幸运的人！” 走出难民办事处，我和张乐怡看着福伯的资料。 “原来，福伯以前登记的名字是阮幸运，他拿到港岛身份的时候，改了名字叫阮福安，Madam，你看这个，这个才是重点。” 我指了指福伯资料上面，儿女一栏，清晰的登记着一个名字 【女儿：阮魅】 那张照片上，李大发和一个女人举止亲密，这个女人就叫阮魅，而福伯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和阮魅的关系，还要撒谎李大发吃东西的习惯呢？ 而就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欧阳龙打来的。 “陈SIR，我又化验了一次李大发吃剩下的蛋糕，有新发现，他的那块蛋糕，乳化剂严重超标，寻常人吃或许没什么，但是他有严重心脏病，超量摄入，极有可能导致他心脏骤停。” 欧阳龙是个极其细致的人，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事物。 我挂了电话，开始重新思考这个案件，围村发现李大发的烟头，乳化剂含量超标的蛋糕，身患心脏病和糖尿病，阮魅。 这些矛盾点，通通都指向了一个人，阮福安！ 我想到了一个没注意到的细节，于是我开口问道： “Madam，你有没有发现福伯的牙齿黑的离谱？” “槟榔牙，他们北越人不少人有吃鲜槟榔的习惯，你是觉得...” 我知道她懂了，车子在路口红绿灯处掉了头，张乐怡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目标方向----围村！ 第30章 习惯 入夜，围村寂静的很，我和张乐怡将车停在村口，她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了两个高亮手电筒，递了一个给我，我俩步行前往枪击案现场。 我认为一个人最难改的就是习惯，而福伯的牙齿就更加证明了这点。 但是寻找这件证物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我和张乐怡站在里屋，她看着我说道 “我左边，你右边，开始吧。” 说完她就从左边开始，每个角落仔细的查找，而我也从右边地毯式搜查。 我因为一条手臂绑着绷带，很多时候都需要用嘴叼着手电筒，用一只手翻找，更是给搜查带来了不少的难度。 张乐怡站起身，转了几下腰，看到我叼着手电筒，她了过来。 “家栋，你来打光，我来找。” 于是，她蹲在地上，我靠她很近，帮她打着光，张乐怡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檀香味道，因为第一次靠的那么近，不免让我有点小紧张。 “家栋！！这里！！光打过来！” 突然她大叫一声，我赶紧将光打过去，她索性趴了下去，将手伸进去拨弄。 咕噜噜... 半粒槟榔滚了出来，张乐怡用纸巾，小心的把它包了起来，上面沾满了灰尘，但是能清晰的看到咬痕。 “找到了！！” 张乐怡很高兴，难得见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她伸出手掌，朝我比划了下。 我立马也伸出手掌。 啪！击掌相庆。 离开现场，张乐怡将我送到了家里，刚才还没觉得疲劳，这一下子找到证物后，心情一松，到家后倒头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电话将我打醒。 “emmmm...喂...” “家栋！还睡呢！快回队里！” 阿康的大嗓门宛如平地炸雷，但效果很好，我立马清醒了。 回到队里，就看到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 “家栋，你和Madam捡回来的那颗槟榔，已经证实是阮福安的，Madam已经申请了拘捕令。” 阿康边整理战术背心边和我说着情况，我也条件反射的去拿战术背心，却被他们三个同时拦住。 “你要干嘛？” 异口同声的发问... “我...我穿装备啊...“ “呐...Madam让我们给你的，你穿上这个，坐在车里，支援，残障人士！” 阿康丢了一件防弹背心，一套对讲设备... 阮福安是个高度危险的嫌疑犯，可能身上有武器，所以不仅我们西九龙重案组出动了，还有SDU（特警）也配合出动了。 阮福安的定位一直没有变化，他一直在打金工厂没有移动。 我坐在车内，看着张乐怡他们检查完配枪后上了楼，而我则是双眼紧盯大门口。 “希望一切顺利...”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们冲楼进去10分钟后，大厦二楼窗户破碎了 “啪！！” 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穿着迷彩背心，皮肤黝黑的瘦小男人跳了出来。 楼层不高，他落地后向前翻滚了一下。 是阮福安！！ 他矫健的身姿，和我们之前见他佝偻着身体的老人模样完全相反！ “阮福安！！站住！！” 我立马推开车门，大喊了一句。 阮福安一愣，朝我看了一眼，露出满嘴黑牙，朝我笑了笑。 转身就跑，速度之快，让人乍舌。 二楼窗口，阿康伸出头，看到阮福安跑了。 他也着急大喊 “家栋！抓住他！小心啊！这老东西，厉害的很！”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拔腿就追。 阮福安虽然速度快，可我毕竟人高，腿长，还年轻。 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感觉到了我的追捕，一个急转弯，就往一个农贸市场拐了进去。 此时正好是早上师奶们买菜的时间，人非常多，我进了农贸市场后，一股鸡鸭鱼肉，青菜叶子的混合味道冲入鼻腔。 而阮福安也暂时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只有一条手臂是灵活的，我拔出了配枪，同时对着对讲设备说道 “Madam，我是家栋，阮福安逃进了工厂附近的农贸市场...” 张乐怡的声音马上传来 “家栋，原地待命！我们马上到！” “Madam，我好像看到他了...” 此时正值春季，几乎没人穿背心，何况还是迷彩的，我在人群中找到了阮福安穿梭在师奶群中的身影。 “家栋！不要冲动！等候支援！！这是命令！！” 我把对讲设备从耳朵上拿了下来，第一次，我违抗了命令，因为我怕机会稍纵即逝。 我看准了他的方向，朝他跑去。 而阮福安则是七拐八绕的上了农贸市场的二楼，二楼有一个用铁搭建的简易廊桥。 噔噔噔... 我在楼梯下听到了上面传来的急促脚步。 三步并作两步，我也上了二楼，廊桥就在我面前，可阮福安却不见了！ 我小心的将配枪举起，我头上的汗水也滴落了下来，我慢慢走上廊桥。 哒...哒...哒... 我的登山鞋和铁质廊桥碰撞后发出的声音，让我心跳更快了几分。 “我靠！！这人在干嘛！！危险啊！！” 廊桥下买菜的师奶突然看着我这边，发出惊呼！ 同时，阮福安突然从廊桥下方，以一个极其夸张的摇摆动作，荡了上来。 他一直挂在廊桥下面？！ 而他出现的位置正是我的侧面，他荡上来的同时，借助惯性，重重一脚踹向了我举枪的手。 啪！当！ 配枪被他踢飞。 他也站在了我的面前。 一身精壮的肌肉，苍老的面容，以及他手背上那醒目的红色蝎子纹身！ 原来画面中的人，是他！ “阮福安，束手就擒，投降吧！” “港岛警察办事效率就是高啊，呵呵，这么快就查到我了，呵呵。” 他从裤子口袋内拿出了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调转刀刃，反手握住刀柄。 我知道，他要拘捕了，我全身神经绷紧盯着他的动作。 他也没有再废话，一个矮身，直接一刀向我大腿划来！ 我赶紧向后猛退半步，而他的下一击又袭来，顺势就是匕首上挑，直击我的面门。 我上身后仰，受枪伤的部位一阵拉扯的疼痛，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阮福安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直接朝着我受伤的右边攻击。 这个不讲武德的老扑街！ 但凡我反应慢一点，都早就被他割了喉咙了，阮福安的攻击全是杀人技，与一般械斗的古惑仔都不同。 廊桥下的师奶早就围成一团，统统抬头看着我们这边，每次阮福安要攻击到我的时候，他们都会发出统一的惊呼。 我终究手无寸铁，在他的攻击下，终于还是脚下没站稳，倒在了地上，而阮福安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就像只猿猴一般，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跃起，匕首朝下用力向我胸口扎来... 第31章 落网 噗嗤！！ 刀扎进了我的背心，刀刃入体一大半。 我好着的那条手用力捏住他的手，不让他的刀刃在进入，而他的嘴里更是大叫 “死吧！！去死吧！！” “啊！！” 我也喊了一声，那只绑着绷带，肩膀伤口撕裂印血而出的右手，用足全身力气，用力一拳砸向了他的脑袋！ 他只能分出一只手来阻挡这一拳，也就是这一瞬间，我腰部发力，用力一翻，想和他再次拉开距离。 可这阮福安只是短暂的被我拉开距离，他又是一个前扑... 匕首这次朝着我的咽喉划来，肩膀的伤口已经让我无力阻挡... 砰！！！！ 枪响！阮福安愣在了原地，举着匕首的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廊桥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他软软向后倒去。 我赶紧站起身，向下看去。 张乐怡喘着粗气，她举着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陈家栋！！你是不是有毛病！！” 此时我站在张乐怡的面前，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警队的纪律你放在哪里了？！” 她的声音很严厉，赶来的阿康，大兵，小龙女都不敢作声。 “Madam，我怕他跑了...所以...”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不好的问道 “受伤没有？” 我摇了摇头，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是她给我的精神类药物，此时已经被匕首扎出了一个口子... 阮福安没有死，他被送进了医院，他的右手被手铐铐在了医院的铁床护栏上。 他面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的右肩也重新处理了一下，这下包的更严实了。 我和张乐怡站在阮福安的床边，张乐怡开口道 “阮福安...“ “我叫阮幸运，北越阮文绍时期，特种部队，十九连上尉。” 阮福安抢先开口，他接着说 “没想到，阿魅一直让我戒掉的槟榔，成了破绽，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大发，阮朋宇，周阿忠，还有那四个北越人，都是你杀的吧？” “是。”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 “理由？又是如何杀害的？” 阮福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20年前，我带着阿魅，李大发逃难来到港岛，李大发是我在北越时候手下的一个小兵。 我做着最苦的力工，而阿魅就在茶楼打工，李大发一直对阿魅有意思，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可我根本不知道李大发居然伙同阮朋宇，周阿忠策划了抢劫案... 最后阮朋宇落网，几年后周阿忠也落网了，可李大发却没事，他甚至还开了那家大发打金工厂！” 说到这里，他双眼开始流泪。 “可怜我的阿魅啊！意外撞破了他参与抢劫的事情，李大发就害死了阿魅！阿魅有心脏病啊，他不给她药吃...最后连警察都没怀疑，我也没有怀疑...只当是阿魅命苦... 后来李大发就让我也到打金工厂上班，当了个经理，说是不让我辛苦了，我还觉得他挺有良心的，呸！！我真是瞎了眼！！” 阮福安的情绪有些激动，开始疯狂扭动身体，边上的军装警员赶紧按住了他。 “所以！我也要他死！！都是报应！！他也得了和阿魅一样的心脏病！那天他吃下的蛋糕，是我给他特制的，足量的乳化剂，让他死在自己的黄金上！而那天也是阿魅的生日，唯一让我意外的是，你们的人居然会在那天来打金工厂。” “所以黄金抢劫案也是你策划的？” “是，这些人都是害死阿魅的凶手！阮朋宇和周阿忠出狱后，就赖上了李大发，周阿忠甚至还加入了工厂，成为了股东。 有一次他们喝醉了酒，而我还没下班，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老天也想让我知道，李大发亲口说出，他害死了阿魅，只因为阿魅要去举报他参与抢劫... 周阿忠和阮朋宇还夸他做的好！！！ 我就计划着报仇的计划，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的，我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于是我先和阮朋宇透露了李大发工厂要进黄金的计划，阮朋宇是个亡命徒，钱对他来说大过天！他当即就决定和我合作，一起抢劫工厂。 然后我又把他们准备抢劫的事情告诉了李大发，他当即就想报警，于是我就劝他，正好可以借机除掉周阿忠，阮朋宇这两只吸血蚂蝗，让他们狗咬狗。 所以他故意在同乡会的时候弄丢了库房钥匙，阮朋宇就很顺利的捡到了他的钥匙，又很顺理成章的抢劫了金库。” 阮福安有些得意的看了我们一眼。 “那周阿忠呢，你又如何让他去围村的？” “他们所有人都是因为一个字！贪！我让阮朋宇联系他，告诉周阿忠只需要300万就能把所有黄金拿回去。但是要到围村当面交易！这傻子就真来找李大发要了300万，说是退股，李大发还以为这是让他们互相残杀的布局，爽快的给了钱。” 我问道 “所以现场李大发的烟头是你丢的？” “当然是我，我的计划就是如果你们找到烟头，那么他自然会被你们盯上，如果你们没有发现烟头，那我就要自己动手。 我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可最终我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耐心也输给了自己的坏习惯。 我等不及了，你们把黄金已经还给了他，他已经计划变现黄金，移民国外了，所以我只能弄死了他...” 阮福安承认了所有罪行，他处心积虑，玩弄人心，布置了近乎完美的犯罪。 他对女儿死亡的执念，对于李大发等人的恨意让他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和张乐怡走出医院后，她默不作声的开着车，因为违抗了她的命令，我有点不自在。 “Sorry，Madam，是我冲动了...”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开着车，说真的我倒不怕她发脾气，我就怕她一言不发，太吓人了。 车靠边，我茫然抬头，这不是重案组啊，怎么又来叔叔院长的医院了啊！ 张乐怡从扶手箱，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再去看下肩膀，我帮你预约好了。我要回队里，你自己去，现在你给我下车！” 我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她还不忘摇下车窗冲我喊道 “陈家栋，Thisisorder！” “Yes，Madam。” 我站在原地敬了个礼，张乐怡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此时我拿起名片看了一眼，顿时又是一阵无语和无力感... “施安娜...” 第32章 雨夜 我拿着名片，走进医院，问了护士具体的位置。 施安娜的诊室在3楼，VIP楼层。 房间门外有一张她的照片，不苟言笑，冷冰冰的。 我敲了敲房门。 “进。” 施安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推开门进去，她戴着口罩，一看到我，明显愣了下。 “怎么又是你？” 漂亮的眼睛瞥了我一眼。 “有预约，张乐怡帮我预约的。” “肩膀枪伤检查？行了，知道了，脱掉衣服，过来坐好。” 我苦笑了下，也不知道张了怡是不是故意整我，让这个冰山给我看病。 我艰难的脱掉了外套，可还剩下一件T恤的时候犯了难。 施安娜看了会档案，抬头见我站在那一动不动。 “脱光啊！你在等什么？” “我脱不下来啊！！” 因为肩膀和阮福安搏斗的时候又撕裂了，重新包扎的很厚，导致我的右边完全固定了。 施安娜站起身，她个子很高，穿着红色的高跟鞋几乎要和我差不多高了，她走到我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拽住我的衣服下摆，用力往上一提。 “喂！你干什么啊！告你袭警啊！” 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衣服却是顺利脱了下来。 “过来坐好！” 因为衣服没了，我双手抱着胸口，坐在了椅子上。 她拿出剪刀，把我重新包扎过的地方剪开。 “伤口撕裂了，重新上药包扎，再撕裂的话，会影响你以后的恢复。” 她用长长的镊子夹了一个棉花球，开始帮我擦伤口。 “嘶...轻点行么医生。” 我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怎么那么疼呢。 “切，还是个警察呢，不过如此。” 她丢掉棉花球，开始上药重新包扎，不得不说，她手法娴熟，而且包扎的也不是那种很累赘，确实比之前轻快不少。 “两周后复查。” 她走到一旁的水斗，开始洗手，也不再看我。 “谢谢。” 见她没什么回应，我心中鄙夷，不懂礼貌的假洋妞！ 走出医院，原本还有太阳的天，突然阴沉的厉害，紧接着就是一场大雨。 鬼天气，说来就来，张乐怡送我来的，我现在是没伞没车的状态，就在我站在门口傻愣愣的时候。 高跟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意识的回头，施安娜换掉了自己的白大褂，盘起的长发也放了下来，单手挎着名牌包包，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我刚想和她打个招呼，她就直接从我身边走过。 靠，咱们是不认识么？ 我站在医院门口等着雨变小，可今天的雨好像故意和我作对一样，只有变大的趋势。 哄~吱~ 一辆BMW的轿跑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满脸疑惑，车子车窗摇下，施安娜朝我撇了撇头 “上车。” 看着下大的雨，我那只没绑绷带的手挡住了头，钻进了车里。 副驾驶上有一只巨大的粉色猪猪娃娃，一共就两个位置，这猪占了大半个椅子。 我拿起娃娃就想塞到后面去，被施安娜叫住 “别动！你抱着它坐。”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堂堂重案组神勇干探，你让我抱个娃娃？ 见我不乐意的样子，这女人居然直接说 “不愿意就下车淋雨。” 好好好，你狠，我忍了！ 于是我抱着猪娃娃坐在了副驾，因为娃娃个头不小，我甚至看不到前方的情况。 “去哪？”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我，看着我被娃娃挤的样子，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弧线。 “麻烦送我回西九龙警局。” 我无力的把脑袋靠在娃娃的头上，这样能让我看到前面的路况。 不得不说，施安娜这女人开车是真的野，能开80迈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开79。 甚至最后来到警局门口，她还来了个很帅的飘逸停车。 嘎吱~~~~ 雨也稍微变小了点，我见目的地到了，就想打开车门下车，可娃娃还是卡住了我，我又一只手不方便。 “我来开吧。” 她也不管外面下雨，走下车帮我开了门，我解开安全带，刚要道谢，她说道 “记下我的电话，两周后复查直接和我预约。” 接着就报出了一串数字，我拿出移动电话记了下来。 哄~~~ 一脚地板油，车直接开走了。 “我靠！陈家栋！！！” 我站在原地愣神，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呼。 完了，被大喇叭康看到了！我面容抽搐的转过头，看到了嘴巴张大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的阿康。 “呐，这个是医生，帮我看肩膀的！” 我突然觉得我和他解释什么？我又没干嘛！ 可就是这一句解释，阿康笑嘻嘻的朝我走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也不管我的肩膀是不是疼。 “犯人陈家栋！你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你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重案组办公室，阿康，小龙女，甚至连平时不怎么管闲事的大兵都围了上来。 3个人，6双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我。 “呐，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们来审？” 阿康一副白面包青天的样子，很是滑稽。 “我说什么啊？真的就是普通的医生和患者啊！” “呐呐呐！！！” 阿康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 “家栋，虽然你是年轻人，但是对待感情还是要专一，Madam知道么？” 大兵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不同于阿康的开玩笑，他是真的一本正经。 “家栋，你的证件呢？” 小龙女突然指了指我空空如也的胸口，好奇的问道。 我证件呢？？对啊！！我证件哪去了！！ 我赶紧站起来，开始翻裤兜，没有！ 接着我就开始回忆，可能丢在哪里...一个不愿意出现的答案浮现在了脑海里... 施安娜的车上！ 我拍了拍脑袋，也不管重案组那三个八卦喇叭，走出办公室，拿出电话，拨通了她的电话。 嘟嘟嘟... 第一个没打通，我又打了一个... 连着打了3个，都没打通，我的眉头皱起，这女人不会给我个假号码，玩我呢吧？ 最后一个！不通就明天找她去拿！ 嘟嘟... 响到最后一声的时候，电话接了起来，我刚要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了雀鸟的叫声。 “救....” 是施安娜的声音。 “喂！？施医生！” “九龙...公园...” 电话挂断...忙音传来，不是恶作剧！施安娜真的碰到危险了！ 我赶紧冲回办公室。 “快！九龙公园！救人！！” 第33章 救人 九龙公园是港岛翻新重建后，面积比较大而且设施齐全的公园。 我们四个很快赶到了公园，我们决定分散寻找。 我回忆起电话内传来的雀鸟叫声，公园内鸟类繁多，可如此密集的鸟叫声，应该只有位于园内清真寺后方的自然雀鸟保育园！ 我一边拨通施安娜的电话，一边朝着保育园飞奔而去。 因为下过一场大雨，公园人烟稀少，施安娜的电话一直不通，不管她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我都明白，多耽误一分钟，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 嘀嘀嘀...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听到了移动电话的响铃声音，我顺着声音找去，在一片小树林前的草坪上，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我挂断了电话，地上的电话也没了声音。 我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 “让我看看画面吧！救人要紧啊！” 我摸上了地上的电话，一瞬间，我的脑海出现了画面。 “我”躺在地上，面前是个穿着黑色雨披，蓝色胶鞋的人，他一棍子锤了上来，然后“我”晕晕乎乎的被拖着进了树林... 画面消失，头部剧痛...那一棍子的疼痛转移到了我的头上。 我强忍着疼痛，将地上施安娜的手机放进口袋，朝着树林走去。 我的状态不太好，我给阿康，大兵，小龙女都打了电话，让他们朝着保育园的小树林方向来。 雨后树林的湿气将我的头发打湿，地面也满是泥泞，在小树林的一片空地上，我看到了那个出现在画面里的人。 他正用一根线状物死死缠着施安娜的脖子！ “喂！！警察！！你在做什么！不许动！！” 我赶紧摸出配枪，指向前方，并同时大喊。 而那个穿着雨衣的很色身影，瞬间撒开了手，直接一个前滚，速度极快的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速度之快，宛如黑色幽灵，几个闪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去追他，我跑去确认施安娜的情况，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脸也因为被勒，涨的有点红。 头部有血迹渗出，应该是那一棍导致。 我上去摸了摸她的颈部，脉搏微弱，此时她更是进气多，呼气少。 “施医生！醒醒！喂！” 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 我将她的头微微抬起，这样她的气道会被打开，一只手按压着她的胸口。 我的肩膀有伤，一只手按压的效果太差了，黄金按压时间也仅有1-2分钟而已。 没办法了，对不起了，施医生。 我单手捏住了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微微张开。 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她的嘴唇吹去... 好在...就在我重复了几次之后，她终于大喘了一口气，嘴里发出一声 “呜...”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瘫坐在一旁，这救人真的比抓罪犯还要累百倍！ “家栋！！” 大兵他们也终于赶来了，他们看了看我，又指了指地上的施安娜。 “喊支援吧，我看到行凶者了，阿康扶我一把！” 我伸出手，阿康走过来用力将我拉起。 “家栋，你的嘴...” 凑得近了，他看着我的嘴唇，又一次目瞪口呆。 我用手摸了摸嘴唇，然后一看，是她的口红... 我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捶了阿康一下。 “我什么都没说啊！点解打我啊！” 施安娜被送去了医院，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部有伤，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重案组办公室，我们四个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从总局开会回来的张乐怡，推门走了进来，她一见到我，就问 “家栋，你没事吧。” 我朝她笑了笑，摇了摇头。 阿康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嬉皮笑脸的凑上来。 “Madam，他怎么会有事！他简直不要太...” 后半句没说出口，就被我一把捂住了嘴巴。 “呜呜呜，塔活别哒吕人亲举（他和别的女人亲嘴）” “别玩了，说正事，施医生什么情况？” 一见张乐怡脸色严肃了，我和阿康也不再大闹，收起笑容。 “Madam，我看到行凶者了，不过当时距离较远，他还穿着黑色的连帽雨衣，面容被遮挡，脚上穿了一双蓝色胶鞋。还有他对公园的地形非常熟悉！” 张乐怡点了点头，她的电话响起。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她说道 “医院电话，施医生醒了。” 医院是我和张乐怡去的，路上，她专心开着车，我转头看着车窗外。 “阿康前面想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车内的安静，毫不夸张，我瞬间冷汗直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这样的反应。 “你是怎么找到施医生的？” 第一个问题我还没回答，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 “医院说，还好第一时间进行了CPR，不然施医生就危险了，家栋，是你救的她吧？” 夺命第三问... 好死不死，车还碰到了红灯，停了下来，张乐怡把脸转过来，她好看的脸上挂着微笑。 “Madam，作为一个警察，保护市民生命和财产安全，是我应尽的责任，警队教育我们...” 哄！！ 张乐怡一脚地板油，车子快速起步，把我后面的话全给吞了... 她好像生气了... 医院，施安娜躺在床上，她的脖子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她闭着眼睛。 我和张乐怡走进病房，张乐怡走到窗边，轻轻拍了拍她，悄声喊道 “安娜~” 施安娜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张乐怡，很温柔的笑了笑。 “乐怡，你来啦。” 什么鬼东西~！我是最吃惊的，这俩人如此亲密的对话，难道早就认识？ 难怪第一次见面，施安娜这么刁难我，张乐怡都只是坐在一旁笑... 张乐怡将施安娜的床摇了起来，她很自然的看到了我。 “陈SIR，谢谢。” 她脸有点微红，语气很真诚的向我道谢。 “额，那个，保护市民财产和生命安全...” 我又一次背起了警队大纲，而张乐怡瞪了我一眼，我又把后面的话缩了回去。 “安娜，当时你遇袭的情况还记得么？” 施安娜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那天我送完陈SIR后，就想去九龙公园散步，雨后的空气也比较好，刚走进公园，路过保育园的时候，突然就有人用布捂住了我的口鼻...” 第34章 行凶者 “很重的乙醚气味，我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因为吸入了部分，头很晕，后来陈SIR给我打了电话，我迷迷糊糊接了起来...不过么，也被那个人发现了...他就用棍子彻底打晕了我...” 如果都是按照施安娜的说法，那么这个行凶者就是完全有计划的蓄意杀人。 “施医生，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施安娜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我，大眼睛也不眨一下，我茫然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 她居然点了点头，喃喃说道 “好像就和陈SIR你吵过架，我服务的都是高端VIP病人，都比较有素质的。” “我靠！施安娜，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我没素质？我怎么没素质了？我还救了你好么！哇！岂有此理啊...” 施安娜和张乐怡看着我暴跳如雷的样子，她们俩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噗嗤... 耍我是吧！我黑着脸，看着她们俩。 “好了，不开玩笑了，陈SIR，确实没有仇家，而且我的社会关系也很简单，我刚从国外回来，港岛，除了乐怡，我没有什么朋友的。 哦对了！我挣扎的时候有抓伤他的手臂，之前你们同事有提取过我手指甲里的皮屑组织，这个应该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又问了一些情况，我们对行凶者也有了一个基本的信息，身高175左右，手臂被施安娜抓伤，黑色雨衣，蓝色胶鞋，对公园环境较为熟悉。 信息还是太少了，不过是施安娜抓伤了他的手臂，如果我去触碰，是不是会... “家栋，我说过，那个能力，不要乱用，我没有和你商量，这是命令！” 张乐怡开着车，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一般... 回到警局，法政也将化验结果送了过来，并没有匹配到DNA信息，也就是行凶者并不是累犯。 而这场大雨后，也似乎宣布了港岛也进入了梅雨季，降雨也变得频繁。 4月1日，愚人节，我的肩膀伤口也渐渐好了起来，起码现在是能动了。 刚进入警局，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大兵和阿康冲了下来。 “家栋，走！有案子！Madam和小龙女直接过去了！” 沙田城门河，我们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张乐怡和小龙女已经到了。 “Madam。” 我们上前打了个招呼，张乐怡朝我们点了点头，我看到了，河里有“蛙人”小队正在不断的上浮下潜。 河畔岸边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此时已经被打开，法医正在检验。 “靠，愚人节，开大玩笑！那么邪门！” 阿康显然是看到了塑料袋内的东西，他捏着鼻子。 报案人是一个上了岁数得垂钓爱好者，此时他正结结巴巴得描述发现塑料袋得过程 “警官啊！真的离谱啊！我看到一个黑色塑料袋飘过来，我就用渔网给它捞过来的嘛！谁知道，打开...” 我走近看了下，袋中“物体”已经出现腐败迹象，散发着阵阵恶臭。 不远处，蛙人小队也有了“收获”，他们提着更大的一袋东西，上了岸。 塑料袋打开，是一双手臂，一条手臂的肩膀上纹有一朵玫瑰花。 法医初步鉴定后，走向张乐怡说道 “Madam张，初步鉴定，死者是女性，死亡时间10-15天以前，目前打捞起来的手臂和头部还不能确定是是否为同一人，需要回去检验。” “辛苦了。” 欧阳龙此时也提着手提箱走了过来。 “欧阳SIR，有什么发现么？” “我怀疑这里不是第一抛尸现场，现场没有痕迹，这里是下游，城门河的水流向吐露港，凶手选择抛尸这里，也是想让尸块流向港口，我的同事已经在上游取证，我现在也过去看一下，有什么发现，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完他戴起墨镜，拎着箱子离开。 天又开始下起了雨，雨水有时候是我们的天敌，它会冲刷掉证据。 “挂最近1个月的女性失踪人口，收队。” “Yes，Madam！” 法医尸检房，我和张乐怡戴着口罩，我手拿本子记录。 “Madam张，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手臂，经证实和最先发现的头部属于同一人，根据腐化程度，死者应该是3月初遇害，而死者致命伤，是这里。” 法医指着死者颈部一道深紫色勒痕说道。 “先勒死再分尸？” “是的，根据死者骨龄来看，年龄应该是20-25岁之间，死者尸体被消毒水清洗过，不过抛尸时间和她的死亡时间并不一致。” “也就是说，凶手肢解死者后，并没有马上抛尸？” “是这样的，Madam张，我之前也碰到过这样的案子，凶手一般都是心里有问题的居多，比如恋尸癖。” 此时我看到了尸体的颈部，指着一道勒痕迹问道： “Madam，这个勒痕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我放下本子，走到她边上小声问道。 “嗯，和安娜那起案子的行凶手法有点类似，也许是巧合。” 重案组办公室，投影设备打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打在了墙上。 “周小兰，22岁，港岛人，波兰街帝豪夜总会舞女，3月17日，她的同屋姐妹报了失踪，据她的姐妹诉说，周小兰3月14日凌晨3点下班，出了大门，说有客人约她，当天大雨，她拦了红色皇冠计程车离开，随后就没有回家，失踪至今，右臂玫瑰花纹身也吻合。” 张乐怡看着手里的报告，将情况说了一下。 “有可疑啊，她那个姐妹就让她自己离开了？” “大嘴康，死者是舞女，接触的人很多，晚上见客人不是很正常么？” 小龙女反驳阿康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你多了解似的！你干过啊！” “你说什么呢！” 小龙女拿起手上的文件砸在阿康的头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呐，阿康，这次我也不帮你了，口无遮拦，你该道歉！” 大兵摇着头说道。 阿康见小龙女气的脸红扑扑的，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Sorry咯，我也不是有心的嘛...” “阿康，小龙女你俩去周小兰工作的地方了解下她1个月前接触的客人和当天约她的客人。” 张乐怡好似故意这么安排似的，让阿康和小龙女组成了一对。 “Madam，周小兰最后乘坐计程车后失踪，有必要调查下计程车公司么？” “嗯，家栋，你和大兵去调查下计程车公司，看看有什么线索。” “Yes，Madam！” 第35章 豪客 虽然知道死者最后乘坐的出租车是红色皇冠牌，可是此类型的出租车，港岛大概有1万多辆。 即使去除白班司机，也将近有几千辆，我和大兵去了周小兰工作地址附近的计程车行，均没有收获。 侦察工作也一时间陷入僵局，好在小龙女和阿康那边有了收获，周小兰在计程车上曾经给夜总会大班打过一个电话。 告知她要去见个豪客，而对方就是万隆地产太子，万启荣！ “哇，这个万启荣，花边新闻也太多了吧！光八卦杂志和他有关的，就有10来本。” 啪！ 阿康把一叠杂志丢在了桌上。 “这个万启荣，好像很沉迷女色，不管是明星还是舞女，只要长得好看的，他都是来者不拒啊，哎，有钱人的生活，不懂呢。” 小龙女翻着桌上的杂志。 “家栋，跟我去一趟万隆集团。” 张乐怡走出办公室，喊了我一声。 万隆集团，90年代成立，短短9年时间，已是港岛，乃至全国有名的地产集团。 而万启荣更是集团唯一继承人。 “两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们？” “西九龙重案组，万启荣，万先生在不在？” 前台程序性的站起寻问我和张乐怡。 “请稍等。” 前台礼貌回答后坐下，拿起座机打了起来。 “不好意思，万先生今天约满了。” 我刚要说话，被张乐怡拦住，她笑了笑。 “我们等他。” 说完也不管我什么反应，拉着我坐到了一旁。 见我有点愤愤不平，张乐怡笑着说 “家栋，他不是罪犯。” “Madam，可警民配合不是应该的么。” “万隆是大集团。” 看似答非所问，但张乐怡其实也在教我一些道理。 我们两个坐在会客沙发上喝了足有3杯咖啡，时间也已经来到了下午4点多钟。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30多岁，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好似刚刚睡醒，打着哈欠，一眼就看到了张乐怡，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贪婪。 “Ada，他们是？” 男人开口问前台。 “小万先生，这两位是警官...” “你怎么办事的！！！警官找我，你应该第一时间让他们进来！警民配合，是每个市民应尽的责任！！” 数落了一顿迁台后，他自信的走了过来，理了下头发。 “我是万启荣，两位警官找我是么？来我办公室聊，下面人不懂办事，不好意思。” 他的办公室很大，落地窗能看到外面港岛的景色。 万启荣坐在硕大的办公桌后，点燃一根雪茄，眼睛直直的看着张乐怡。 “万先生，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张乐怡，这是我的同事，陈家栋，有一宗命案希向你了解下。” 张乐怡展示了下胸口的证件，她完全无视了万启荣的眼神。 “原来是Madam啊！啧啧啧，警局什么时候质量这么高了，嘿嘿嘿，你尽管问，我最喜欢的就是警民配合。” 他悠哉游哉的吐出一口烟气。 “万先生，帝豪夜总会的周小兰，你认识么？” 万启荣脸色一滞，随后点了点头，笑着说 “认识啊，帝豪夜总会头牌。” “3月14日凌晨3点，你有没有约周小兰。” “记不得咯~” “那么万先生当天在做什么？” 我开口问道。 万启荣深吸了一口雪茄，耸了耸肩。 “家里开Party咯，至于你说的这个周小兰，呵呵，我可能约了，也可能没约，她可能来了，也可能没来，我每天那么多妞，你让我一个个记？哎？警官，泡妞犯法么？” 见他态度嚣张，我语气变得严肃： “万先生，现在牵扯的是命案，知情不报，我们是可以告你妨碍司法公正的。” 我在一旁严肃的提醒他，谁知道万启荣嘴里发出一声耻笑。 “切，命案又怎么了？和我有关么？” 他说完翘起双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向张乐怡说 “还是这位Madam看起来顺眼啊，张乐怡总督察是吧，我觉得我可以私下和你聊聊，你觉得怎么样？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事情哦...嘿嘿嘿。” 张乐怡也不生气，她站了起来。 “不用了，等万先生想起来什么，可以来我们警局，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她连再见都没说，直接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Madam，这个万启荣有点嚣张啊。” “家栋，你闻到他办公室的味道了么？” 我回忆了下，他办公室有很浓郁的香水味，而且他也企图用抽雪茄来掩盖，他的办公室确实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最近几年出现在港岛的新型D品，冰。” 冰不同于传统植物提取的D，它是一种纯化学合成，95年，境内出现了纯度高达96%以上的冰，并且流向港岛。 也难怪万启荣会有那么大的X欲了，应该和他吸D有很大关联。 “Madam，万启荣这条线，我们还跟么？如果他有那个习惯，很有可能是本案嫌疑人啊。” 张乐怡见我坐好了，安全带也系上了，她发动了车子。 “平时查案可不像今天这样啊，那么浮躁呢。” 我浮躁么？我有么？我想反驳，可一下子居然被她说的无言以对了。 张乐怡刚把车开到警局，还没停稳，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嗯嗯，好，我知道了，马上到。” 我刚解下安全带，她朝我说道 “系上，铜锣湾大坑道，有情况。” 大坑道山坡草丛，警戒线拉起。 “Madam，又是黑色塑料垃圾袋，这次是两条大腿，以及部分躯干部分，最近大雨，泥土松软，应该是被冲到路边的。报案人是一对小情侣，路过这边看到塑料袋，散发臭味，就打开了...” 大兵说着现场情况。 “阿兵哥，为什么是部分躯干？” “家栋，你过去自己看吧，哎。” 大兵摇了摇头，指了指路边的袋子。 我走过去，凑上前看了看，眉头瞬间皱起，不仅仅是因为那刺鼻的气味，更是因为躯干被割去的两只女性部位。 “从切割面来看，和早先发现的胳膊，头部很类似，死者胸部被切，现场没有发现。” 法医也摇了摇头。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转头看向大兵。 “阿兵哥，那下体呢？有没有找到？” 大兵听后，沉默摇头。 如果这两个部位丢失，那么这个凶手，就有可能真的是个变态恋尸收集者... 第36章 第二起 4月18日，周小兰遇害案还没有实质进展的时候，我们又接报了新的案子。 九龙公园，保育园后方草坪，早上园林护卫工发现了三大袋黑色塑料袋，它们整齐的堆叠在一起。 我们来到现场后，法医已经做完了初步检验。 “Madam张，死者女性，死亡时间是4月16日，死后遭人分尸，致命伤是颈部窒息而亡，死者的下体和女性器官被完整切割走了。” 这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是凶手的刻意为之。 “Madam，两天前，是不是下过一场大雨？” 我看着潮湿的塑料袋问道。 “嗯，家栋，你怀疑的没错，这个凶手似乎有雨中作案的习惯。大雨能很好的冲刷现场。” 张乐怡走向正在取证的欧阳龙，拍了拍他的肩膀。 “欧阳SIR，这里是第一抛尸现场么？” 欧阳龙回头朝张乐怡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现场说道。 “Madam张，我们在附近提取到了完整的鞋印，这里人烟稀少，除了林工，游客不太会进来，这两天没下雨，现场保留的还算完好，留下了比较明显的拖拽痕，凶手一共分三次，将袋子丢弃在这里。” 一次性抛尸三袋，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有车之人，施安娜之前遇袭也极有可能是早就被他盯上了？ 而第二起案件的死者身份非常快就匹配上了，我们在库里找到了她的资料 “吴惠云，港岛人，单身，28岁，有吸D史，被强制戒D2年，从事楼凤工作，也被扫H组抓过，4月15日有目击证人看到她坐计程车离开工作场所，时间大概是凌晨3点左右 另外从她身上提取到的DNA与前几起案件的DNA也全部吻合了。 上头决定，并案处理，并且要求我们尽快破案。” 张乐怡合上资料，敲了敲桌子。 “舞女，楼凤，大雨天，杀人，分尸，他的行凶是有规律的吧？” 阿康第一时间分析结论。 张乐怡说道 “目前我们已知的情况是，凶手偏爱在雨天行凶，并且割下所有女性特征器官，而且从第二起案件分析来看，他是有自己的车的，周小兰遇害当晚，是坐计程车失踪，吴惠云如果也是....并案调查！” 随后她站起身，命令道： “家栋，大兵，小龙女，阿康全面排查计程车行！将这个雨夜屠夫挖出来！” “Yes，Madam！” 吴惠云工作的场地位于九龙城区附近的老式居民楼，93年前，九龙城区还有个响亮的名字 “九龙城寨” 居民楼周边延申10公里，一共有5个计程车行，我们准备分成两组，一组从外往里，一组从里往外。 “家栋，你和阿兵哥一组吧。” 临行动前，阿康拍了拍我肩膀，给我说的一愣。 “你俩一组？你确定么？”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小龙女，她被我看的脸一红，阿康又用力拍了我一下。 “兄弟！我这是完全为了你啊！你看你肩膀还没好，我把我们组最厉害的阿兵哥分给你了！这不就是对你的照顾么！” 大兵冷笑了一声。 “呵，康队长分配的真合理。” 一句话就把阿康的脸说绿了，Madam不在，大兵都没开口呢！ “小龙女和我一组，家栋和阿康一组，行动。” “不是，阿兵哥，我照顾不了残疾人啊，呐！这就不合理了啊！喂！！！” 大兵根本没搭理他，带着小龙女就走开了。 “康队长，走吧！麻烦你照顾我这个残疾人了呢。” 我也没给他好脸色，直接朝反方向走开。 “家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的，喂，你走慢点！等等我！” 兴记车行。 车行内停着两辆红色皇冠计程车，有两个维修工正趴在车底修理。 “哪位是负责人？” 阿康走进车行喊了一嗓子。 “我是我是，两位是？” 从里面的敞开式办公室走出来一个老人，戴着老花眼镜。 “警察！” 阿康和我同时将胸口的证件照亮了一下。 “哦哟，两位阿SIR啊，来来来，里面坐！” 老人很客气的将我们请到了办公室。 “坐坐坐，阿SIR，过云！！过云啊！” 我们还没坐下，老人又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去给两位阿SIR倒水！” “好的，老板。” 我赶紧伸手阻拦老人。 “老伯，不用麻烦了，我们了解些情况。” 老人有些拘谨，还是朝着门外挥了挥手。 “您贵姓？” “阿SIR，我叫张阿兴，这车行是我开的。” “老伯，你好像有点紧张啊” 阿康看着老人有些发抖的手，怀疑的问道。 “阿SIR，我...我没有啊...” 阿康拍了拍桌子，语气有些严厉了。 “4月15日凌晨2点至4点，你在哪里？” “啊？？阿SIR，我...我那个...我在车行啊，那个时间我应该是休息了...” “有人可以证明么？” 此时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袋子饮料走了进来，他的腿有些残疾，一瘸一拐。 “叔叔，水。” “呐！！！过云可以给我证明的，阿SIR，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年轻人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们俩，我看了看年轻人有些残疾的腿，问道 “老板，你的车行，残疾人也招么？” “是啊！阿SIR，哎...我实话和你说吧，我这里修车的伙计都有些身体上的残疾，而我车行的司机都是有前科的...” 阿康好像抓到了什么似的，刚要开口，被我拦住。 “兴伯，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按正常招工逻辑的话...” 老人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叹了口气。 “我自己也是有前科的，也饱受这个社会的有色眼镜，所以我自己开了这个车行，给这些身体有残疾的或者曾经犯过错的人一口饭吃...” 我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问道 “兴伯，夜班车司机的名单，你有么？” 老人连忙点头，从抽屉里拿了一本本子出来，翻开后指了指。 “阿SIR，我这车行小，夜班司机不过这5个人，给。” 我接过本子，道了声谢，拉着阿康准备离开。 “两位阿SIR要走了么？过云，送送阿SIR。” 瘸腿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傻愣愣的一个人在前面开路似的。 我和阿康看着他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出去老远，这是送人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阿SIR，过云是我侄子，小时候发烧，脑袋有点小问题，腿也残疾了。” 我和阿康走出车行，阿康回头看了看，马上说道 “这老板是凶手！！！绝对的！！” 第37章 第三起 我无语的看着阿康，我发现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阿康，说说你的依据。” 我饶有兴致的双手抱胸看着他。 “呐，家栋，这老板有前科对不对！然后他又收留那么多有前科的犯人，最关键的是他连智障残疾人都收。” “这就是你的依据？人家老板不能是做善事？何况残疾人和有前科的就不是人了？你真是的...走吧，下一间！” 一直排查到晚上10点多，我们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重案组。 “阿兵哥，你们那边怎么样？” 大兵拿出几本本子，都是夜班车司机的名单。 “名单都在这里了，我和小龙女已经在后台看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你们那呢？” “我们这可就精彩了！我和家栋去的第一家车行，就是全有前科的！呐！就这5个是他们车行的夜班车司机！” 阿康把本子递了上去，大兵看了一眼就转给了小龙女，小龙女心领神会的拿着本子去查后台了，阿康屁颠颠的也跟了上去。 “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老跟着小龙女。” 大兵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笑了下。 “阿兵哥，春天来了呗，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怎么从来没见你谈恋爱啊！” 大兵喝着水，被我一句话呛得喷了出来！ 轰隆！ 一声响雷，我和大兵同时看向窗外，哗啦啦的雨随之落下。 “家栋，又下雨了...” “恩...” 阿康和小龙女很快就回来了，阿康手里拿着一个文件档案。 “有发现！” 【林田炳，56岁，兴记车行晚班司机，曾因猥亵罪被判入狱1年3个月】 张乐怡接过阿康的资料看了下，又递给了我和大兵的，她随后就说道 “大兵，阿康请他回来配合调查，比对下他的DNA。” “Yes，Madam。”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还伴随着轰隆的雷声，似乎在预示着今晚的不平静。 阿康和大兵连夜将林田炳带了回来，他提供了自己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以及时间证人。 但是我们还是提取了他的DNA，和施安娜案件的嫌疑人皮屑DNA做了比对 结果完全不吻合，我们几个顶着黑眼圈瘫坐在办公室内。 “我丢！忙了一晚上，结果还是错了！” 阿康懊恼的双手捂脸，出奇的小龙女居然安慰了他一句 “别灰心啦，起码我们排除了一个嫌疑人，我去买早餐！你们要什么？” “奶茶，火腿三明治，多加两片午餐肉。” 阿康立马精神了。 “先别吃了，观塘蓝田公园，出发！” 张乐怡也是熬了一晚上，面色有些憔悴，可容不得我们休息，又出事了... 蓝田公园人工湖，凉亭。 我蹲在一具赤裸全身的女尸边查看着现场情况。 颈部依旧是深紫色勒痕，她的衣物散落在一旁，贴身内衣却不在现场。 仅剩一只的红色高跟鞋丢在一旁。 “Madam张，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3点-4点，颈部窒息而亡，我们在她身上提取到了男性DNA。” 三起案件，第一次提取到了男性DNA！死者依旧是被勒死的。 高度相似的作案手法，只不过这一次“他”好像并没有选择肢解尸体？ “Madam，报案人是早上来公园晨运的老人，路过凉亭发现死者。” 大兵边说边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其实是告诉张乐怡，报案者和案子关联不大。 我站起身，走到张乐怡身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连三宗杀人案件，法政将死者身体内的DNA与施安娜被袭案的DNA进行了比对。 居然吻合了！ 也就是说，现在变成了1起伤人案，3起命案... 对比失踪人口后，确认死者叫梁敏，20岁，酒吧陪酒女，4月18日12点离开酒吧，彻夜未归后，家人报了失踪... 分局大SIR洛之普黑着脸来到了我们重案组。 “洛SIR！” 我们所有人都站直了给他敬了个礼，他摆了摆手，开门见山的说 “Madam张，你决定并案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不等张乐怡回答，他继续开口。 “意味着港岛出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连环杀手！我希望你们尽快破案！” “Yes，SIR！” 洛之普能亲自下来说这些话，就说明舆论和上头给他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港岛本身就不大，连续发生恶性杀人案件，很容易引起市民的恐慌。 而媒体的渲染和描述，更是将“特殊”职业的女性吓唬的人人自危。 “Madam，我不认为凶手是针对凤姐，如果没有施医生的案子在前，也许我也会认定他是凤姐杀手。” 张乐怡看了看我，示意我坐下，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了2瓶药。 “给，按时吃药。继续说。” 我接过她递来的药瓶放进口袋。 “施医生和死者一定有共性，是什么呢？” 我陷入沉思，张乐怡开口道。 “先从外貌来说，安娜和三名死者除了她和第一名死者周小兰以外，都属于长相一般，所以凶手并不是针对漂亮女人动手对么？” 我点了点头，这个确实可以排除，甚至第一名死者都和施安娜的长相差距巨大。 “体态特征应该也不是，受害人高矮胖瘦都有。” 张乐怡敲了敲桌子说道。 “那就是衣着咯？” “等一下，Madam！你还记得施医生那天穿的鞋子颜色么？” “红色吉米秋，高跟鞋，这双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 红色高跟鞋！最新发生的命案... “是鞋！红色的！” 下雨，红色高跟鞋，如果他不是凤姐杀手，那么他在当天袭击施安娜的时候就一定见过施安娜。 偏偏巧合的就是施安娜去了“他”熟悉的九龙公园...又偏偏巧合的是下起了雨。 高跟鞋极有可能是诱因，下雨则是必然的条件，而杀人，侵犯尸体，肢解则成为了结果。 “Madam，我去找下施医生！” “我开车吧，一起去，顺便给你肩膀做个复查。” 私立医院。 “乐怡，陈SIR，找我有什么事么？” 施安娜的脖子戴着一条丝巾。 “安娜，好点了么？” 张乐怡指了指她的脖子。 施安娜解下丝巾，勒痕已经很淡了。 “快好了，不过不遮一下，那些同事，病人老盯着看，挺烦的。” “施医生，能给我看下你遇袭当天的问诊人员名单么？” “当然可以，陈SIR，哦对，你为什么没有联系我复查你的肩膀？” 她朝我眨了眨眼睛，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我面前。 我有些茫然，主要是我的肩膀好的很快，最近案子又忙，我哪有时间来复查。 第38章 吻合了 我赶紧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施安娜当天连同我在内，一共看了3个病人，前2个都是VIP客户。 “Madam，你看看这个。” 我将资料递给张乐怡，她接过看了看，眼睛瞪大了一点。 “万启荣” “安娜，这个人是你的病人？” “他啊，仗着有钱有势，浪费资源的纨绔子弟。” 施安娜对万启荣好像很不满意。 “没病也来挂号，一礼拜要来好几次！” 我看了看施安娜的绝美容颜，也就不奇怪万启荣为什么要盯着她了。 “Madam，没那么巧吧？四起案子，他和两起的被害人认识？？” 这次张乐怡点头同意了我的观点。 “那咱们走啊！去找他喝咖啡啊！” 其实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挺着急的，张乐怡却一点不着急。 “把衣服脱了，给安娜看下伤口恢复情况。” “Madam，这个不急啊！你看我们现在...好吧，我脱。” 我看着她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赶紧脱了外套。 “施医生，麻烦你了，快点。” 施安娜嘴角扯着笑，走过来帮我检查了下伤口，我已经从绷带换成了一个小方布了。 “恢复的很好哦神勇干探！” 施安娜脱下手套，去洗手台洗手。 我赶紧穿上外套，着急的说 “走吧Madam！没事了！施医生说了。” 万隆集团，我和张乐怡直接走向了万启荣的办公室，这次都没有理会前台秘书的阻拦。 “你们不能进去！” 秘书拦不住我们，只能在边上喊着。 办公室大门被我一把推开，万启荣此时正瘫坐在沙发上，一脸满足的样子。 “万启荣先生，西九龙重案组，有几宗杀人案，请你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万启荣眼神迷离的站起来，看到我和张乐怡，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哟，漂亮Madam，又见面了，是想我了么？嘿嘿嘿。” 边说边张开手，要去抱张乐怡，我直接一个反手拧将他按到一旁的沙发上，顺手掏出手铐将他铐了起来。 万启荣被我按在沙发上，他都没有喊疼，只是嘿嘿的笑。 重案组审讯室。 万启荣此时好像恢复了正常，不过他态度很不好。 “我说你们警察是要干什么！！我每年纳税那么多，养你们做什么？！我是配合你们调查！我不是犯人！这算什么意思！！！尤其是你！！你啊！！！我一定要投诉你！” 他用力的晃着手上的手铐朝我咆哮道。 “万启荣先生，99年3月14日，4月15日以及4月18日，三天的凌晨3-5点，你在哪里？” “不记得，你突然之间问我那么多，真是好笑！！” 万启荣把脸转到一边，完全没有合作的意思，此时审讯室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有点秃，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跟着张乐怡走了进来。 “我是万启荣先生的代表律师，我的当事人犯了什么罪需要把他铐起来？我现在怀疑你们警方滥用职权。” 律师一进屋就看到了万启荣被铐住的双手，顿时生气的继续说 “小万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投诉他们！” “陈大状，嘿嘿，帮我投诉他们！！！” 这些大律师将港岛的法律研究的很透彻，甚至我们的警察守则，他们都比很多警员要熟悉。 “万启荣当时有袭击我们总督察的行为存在，只能将他控制了起来。” “哦？张开双手就是要袭击么？港岛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张开双手的？” 律师满脸嚣张的看着我。 “Madam！吻合！！” 阿康急冲冲的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万启荣的DNA和施医生袭击案以及第三起死者体内DNA完全吻合！！” 张乐怡反应最快，她立马说道 “万启荣，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起伤人案三起杀人案有关。接下来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万启荣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随之就是大喊了起来！ “扑街！！你们这帮警察污蔑我是吧！！！我叔叔是万隆董事长万青山！！他认识港督！认识你们一哥！！你们等着！你们敢诬陷我！陈大状！！救我！” 一旁的陈律师听到万启荣的DNA居然和被害人身上遗留的吻合了，也略显尴尬了起来。 “你们最多只能扣留他48小时，48小时后如果没有实际证据，我会来申请保释我的当事人！小万先生，不知道的，可以不说！”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讯室。 “陈大状！找我叔叔！！找我叔叔救我！！” 我用力拍了下桌子。 啪！！ 万启荣好似被吓到，全无了之前的嚣张劲，他有些颤抖的看着我。 “万启荣，我再问你一次99年3月14日，4月15日以及4月18日，三天的凌晨3-5点，你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万启荣，99年3月12日，你有没有去过雅安私立医院？看过施安娜医生！” “我...我没有...” “那这个是什么！” 我把他的问诊记录丢在了他面前，我凑到他旁边，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去了！而且你见过施医生！随后你就跟踪她！并且袭击了她！甚至想要杀死她是不是？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的DNA和施医生抓伤行凶者的DNA吻合了！甚至！你的伤！都没好！！” 我突然抓起他的手，拉开他的袖子，三道结疤的伤口历历在目。 万启荣赶紧挣脱我的手，拉下自己的袖子，可是因为太过慌乱，他想扭上衬衫的袖扣，几次都失败了。 他的双腿在桌子下不停的抖动着，声音有些颤抖的辩解 “我没杀人...我没见过什么施医生，我没去过什么医院，公园，我没有...” “呵呵，万启荣，我有提过公园么？” 万启荣突然抬起头，惊慌的看着我，而随后张乐怡带来的证物，就彻底让他坠入深渊。 张乐怡把一瓶装在塑料袋里的药水放在他面前 “万启荣，你车里搜到的乙醚药水，你为什么会需要用到乙醚这种药水？” 没等他说话，我继续补充道 “施安娜说过，她在遇袭时，闻到乙醚的气味，万启荣，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要狡辩么？” 万启荣双目泛红，他颤抖的问我 “警官，可以给我一根烟抽么？” “Sorry，万先生，室内禁烟。” 第39章 有那么巧？ “是我迷晕了施安娜，可我没有要杀她...” 万启荣语气有些颤抖 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打开本子开始记录。 “都怪施安娜那个臭娘们，我追求她那么久，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天我照常去医院，约她晚上出去吃饭，她还是拒绝了我，本来也没什么，可谁知道，我看到她居然开着车接上了你！” 万启荣指了指我，随后有些气急败坏 “臭娘们，我万启荣看上的女人，还有我得不到的？于是我就跟着她的车，找机会...” 万启荣深吸了口气，接着说 “我看到她把车开到了警局，我本来也想就这么算了，可谁知道她居然把车开到了公园，然后我就用车里准备的乙醚，从背后迷晕了她，可谁知道这臭娘们居然装晕，打了求救电话，我一狠心，就用棍子打晕了她...” “然后呢！” 我瞪着他，所有的情节都对了，当时施安娜的求救电话是打给我的。 “然后我就跑了啊！！她都打求救电话了，我留下来等着被抓么！” 打晕后跑了？？？ “万启荣！还不承认？你将施安娜拖到树林并且企图将她勒死，是我出言阻止了你！” 万启荣嘴巴张开，情绪激动。 “呐！警官！！你别污蔑我啊！！我没做过！你说你阻止了我！你看清是我要掐死那个臭娘们了？真特么离谱！靠！” 我确实没有看清那个行凶人的面容，但我见不惯他这个态度 “我警告你别那么嚣张啊！！” 我有点火大，他想迷晕施安娜然后做什么，用脚都能猜得出来！可这王八蛋居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怎么！！又想打我啊！切，来啊！！朝这来！” 万启荣把脑袋朝着我的方向伸了伸。 张乐怡拉了拉我，然后她站起来朝门外喊了一声。 大兵，阿康走了进来。 “家栋，喝杯咖啡去。” 我不情愿的走出审讯室。 “Madam啊！这王八蛋绝对有问题！四个案子，他居然和三个有关联！他还承认了袭击施医生，而且他还吸D，完全有可能，吸D后杀人灭口！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 张乐怡看着我抱怨，很认真的说 “家栋，我们警察做事，讲的是什么？” “证据咯...”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杀了人？我们目前最多只能落案控告他故意伤害他人身体，你是怎么了，自从接触这个案子，就变得毛躁的很？” “Madam！让我去看一下所有证物吧！” “你又想用那个能力？它对你的身体伤害有多大，你不知道么？NOWAY！” “Madam！用不用是我的自由吧？” “陈家栋！！” 我俩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她一把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她是真生气了。 “栋仔，你哋在嘈乜呀”（你们在吵什么呀？） 是阿嫲，她提着一个保温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张乐怡听到了阿嫲的声音走了出来，上去搀住阿嫲的胳膊。 “阿嫲，你怎么来啦？” “乐怡，栋仔几天没回家了，我猜你们是有大案子了，所以给你们煲点汤，四神汤来的哦，很补的。” 阿嫲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拉着张乐怡说道 “乐怡，栋仔多亏你照顾，他有口无心的啦，不要和他置气，阿嫲先走了。” “阿嫲，我送你。” 我刚想上前，被阿嫲瞪了一眼。 “臭小子，不用了，阿嫲还没老！好好喝汤吧！” 阿嫲走后，我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党参味传来，我盛了一碗，递给了一旁的张乐怡。 “Madam，Sorry...” 张乐怡接过汤碗，没好气的说 “神勇干探，你有什么错。” 正喝着，阿康小跑着进了办公室。 “Madam！哎？我靠！哪来的汤？？”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碗，喝了一大口。 “四神汤啊？厉害！男人不补，迟早玩完的嘛。” “阿康你怎么出来了，万启荣那边咋样了？” “小龙女换我喘口气啊，这小子交代认识周小兰，也认识第三个死者梁敏，而且他交代4月18日在家里喊了梁敏到家里，两个人发生关系，随后梁敏就离开了，当时时间大概是凌晨2点多。” “他之后有没有离开过家？” 我追问 “按他自己说的，他直接就睡觉了，并没有离开家，啊，你说这个万启荣那么有钱，为什么老是和陪酒女，舞女什么的扯上关系呢？” 阿康喝完了汤，摸着下巴说 “因为不会给他惹麻烦，他们这些有钱人最怕的是麻烦，钱能解决的事情，他们都认为不是事情，呵呵，阿康，这就是所谓的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乐怡却说 “但是他不能触犯法律，走吧家栋，我们进去。” 张乐怡也放下汤碗，看她好像不生气了，我赶紧站直身体 “Yes，Madam。” 按照法律，我们可以扣留万启荣48小时而此时已经过去46个小时了。 在我们轮番审问下，万启荣接近崩溃的边缘，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个。 此时他双手抱着脑袋，反复的说着 “我没杀人！我只是玩玩她而已！我是冤枉的...” “万启荣，如果你真的不是凶手，那么你就好好回忆一下，梁敏离开你家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我不知道！我该说的都说了！” “家栋，等48小时后，以万启荣涉嫌谋杀梁敏，继续扣留他48小时。” 张乐怡双手抱胸，语气冰冷的说着。 “Yes，Madam。” “别别别！我好好想，我一定好好想！” 张乐怡更多的其实是吓唬他而已，效果很不错。 “是谁还要扣留启荣48小时啊？” 审讯室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个子很高，面容和万启荣有7分相似的男人走了进来，上位者的气势很足。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之前来过的陈大状，另一个是洛SIR。 “二叔！！二叔你来啦！他们搞我！还不让我抽烟...呜呜呜” 万启荣居然哭了出来，看到男人后，他立刻脆弱不堪了。 男人也露出了心疼之色，随后眼神凶狠的瞪着我和张乐怡。 “万隆集团，万青山。现在我要保释启荣走，洛SIR，你看可以么？” 洛SIR居然笑了笑说道 “万先生，当然没问题，请便。” “呵呵，谢谢，陈大状，麻烦你办下手续，另外保留投诉他们的权力！” 第40章 出租车 万启荣涉嫌一起伤人案，他不能走。” 我一把按住了准备站起来的万启荣，一旁的万青山神色毫无变化的走了过来，凑近了看了看我的证件。 “陈家栋，警员，呵。” 他可能觉得我是小角色，都懒得搭理我，而一旁的张乐怡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 “扣留时间未满48小时，不能保释，洛SIR，警队规矩。” 洛SIR一阵尴尬，万青山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 “洛SIR，什么意思？” 洛之普走出审讯室喊了张乐怡一声，两个人在走廊里很大声的争执了一会，随后洛之普黑着脸走进审讯室说道 “1小时30分钟后保释。”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万青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带着陈律师也离开了。 “二叔！！二叔救我啊！带我走啊！！” 万启荣以为不能走了，那种生到死，死到生的大起大落，让他情绪失控。 “万启荣！坐好！” 他被我一吼，哆哆嗦嗦的坐了下去。 “我想起来了！阿SIR！那天我搞完梁敏她离开我家的时候，是坐了一辆红色皇冠出租车离开的！” 又是出租车么？ “车牌号记得么？” “这我哪里记得啊！阿SIR，我只能想起来那么多，我是有看到她走出我家大门，然后上了车，我就没在意了啊，哦对！！我家门口那带有闭路电视！！应该会拍到！” 万启荣此时的配合度是空前的，而我和张乐怡的坚持没有允许他保释，似乎也得到了回报。 48小时之后，万启荣被成功保释，得到风声的记者如潮水一般拥堵在警局门口，我和阿康还反过来要护送他们叔侄出警局。 “万先生！小万先生为什么会进重案组啊！” “万先生，是不是和前几天的凤姐杀手有关啊？” “万先生...” 长枪短炮的怼着万青山和万启荣，叔侄俩没做任何停留上了车，记者一见什么都没问到，不甘心的又把矛头指向了我和阿康。 “阿SIR，请问万先生来警局是做什么？” 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记者背心，面容姣好的牛仔裤女孩拦住了我的去路。 本来我就挺不爽万启荣被保释，脸色不太好的问道 “你要干嘛？！” 女孩有点被我吓到，但她还是把录音笔递了上来 “凶什么！我是记者！我们媒体有采访权和知情权！” “案子办理中，无可奉告！！” 我甩开她的手，就想往里走，可能是力气太大了，她居然被我甩的坐到了地上。 “哎哟...” 这下可好了，所有的长枪短炮全朝着这边了，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停。 “喂，你没事吧！” 我走上去扶她，她脸露痛苦。 “脚崴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狡黠。 “这是我的电话，你自己去看医生，有问题联系我。” 我将名片递给她，松开扶住她的手，和阿康转身进了分局。 重案组，张乐怡去了洛之普办公室，大兵和小龙去去万启荣家附近调取闭路电视录像了。 “家栋，我发现你不仅是神勇干探，更是警界情圣啊！” 阿康走到我办公桌面前，手撑着我的桌子，满脸笑容。 “阿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刚才那个小女生记者啊，还有那个施医生，还有Madam。” “大嘴康，还钱吧！没商量！” 阿康一听这个，赶紧离开我的办公桌，双手合十朝我拜了一下。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 “Madam，洛SIR那边...” 张乐怡此时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我连忙站起来问她。 “没事，正式落案控告万启荣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同时把他的材料转一份给扫D组。” 这就是张乐怡，眼里容不得沙子，管你是谁，触犯法律，她就不会手软。 “Yes，Madam。” 嘀嘀嘀... 张乐怡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完后，对着我和阿康说道 “大兵和小龙女查看了闭路电视，看到了接走梁敏的红色皇冠计程车，车牌号DH5902。” “Madam，查过是哪一家车行的了么？” “兴记！” 我和阿康再次来到了兴记车行，走进车行，车行内停着几辆计程车，但是DH5902并不在其中。 “阿....阿SIR...你...你...” 一个正在擦车的瘸腿青年，走了过来，结结巴巴的想问我们什么，这个好像是老板的侄子？叫什么过云？ “你叔叔在么？” “阿叔啊！警察找啊！” 他突然大声朝里面喊了一嗓子，然后又转头唯唯诺诺的对我说 “阿SIR...在里面...” 说完就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去擦停着的计程车了。 “两位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来，里面请...” 张阿兴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来。 办公室内，他给我们倒了两杯热茶。 “张阿兴先生，DH5902这辆车，是你们车行的么？” 张阿兴不假思索的回答我 “是啊，阿SIR，是我们车行的呀，不过这辆车已经坏了很久了嘛！一直停在外面的嘛。” “你想清楚，是不是一直停在外面？” “肯定的阿SIR，我自己的车，我怎么会不记得嘛！呵呵。” “你的车？” “对嘛，我虽然岁数大了，但是我也会跑跑车的，不过我一般都是跑夜班，晚上车少点。” “一般几点跑车？” 我和阿康都盯着他，他被我们看的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说道 “晚上12点到凌晨4点咯。” 一听完这个，我和阿康同时站了起来。 “张阿兴先生，现在有三宗命案需要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啊？！我...” 重案组审讯室 “阿SIR！我怎么会杀人啊！我没有啊！车不见了，我不知道啊！” 张阿兴被我和阿康带回了警局，他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听说涉及命案的震惊和委屈。 “这三个人，你认识么？” 我拿出三名死者的照片放到他面前，他看了看，茫然的摇头。 “张阿兴，最后一名死者梁敏就是坐了你的DH5902后失踪的，你现在告诉我，你的车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阿SIR...车行那么多事，我岁数也大了，车子坏了之后，我连晚班都不跑了啊。” “张阿兴！是不是你晚上跑车接了她们三个，然后杀了她们！还把她们抛尸了！车还被你藏起来了！！” 阿康突然指着张阿兴说道 “我...我...” 连着我了两声之后，张阿兴居然脸色一阵通红，慢慢低下头... 咕咚... 头倒在了面前的小桌板上... “扑街！装死是吧！！” 阿康上去摇了摇张阿兴，随之变为焦急。 “坏了家栋！真晕了！！！” 第41章 丢失的车 医院病床，张阿兴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虚弱的半睁着眼睛，虚弱不堪。 他晕了之后，我和阿康将他送到了医院，医生此时也刚给他检查完。 我给阿康使了个眼色，一起跟上了出病房的医生。 “医生，张阿兴是什么情况？” 我亮了亮自己的证件，医生翻看了下病历，说道 “阿SIR，老人病啦，不能干重力气活，也不能受刺激，下一次就爆血管了。” “呐，医生，我说假设啊！他有没有把别人勒死然后分尸的能力？” 阿康有些不甘心了。 “阿SIR，从医学角度来说，他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哦。” “谢谢了，医生。” 医生离开，阿康用力一拳锤在墙壁上。 “阿康，他应该不是凶手，很有可能他的车子真的是被盗了，不过他的车行应该还是有线索的，申请下搜查令，再去一次。”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有点沮丧，好不容易追查到的计程车信息，居然又断了。 路过张阿兴病房的时候，我看到张阿兴的傻侄子已经赶到了，正在给他喂水喝，听他讲过，他没有孩子，就剩下这一个傻侄子亲人了。 我俩刚回到重案组，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家栋，那个张阿兴怎么样？” “Madam，没什么问题，申请下搜查令，据他所说，车子弄丢了，可他也没有做报案处理，很不符合常理。” “他有没有作案可能？” “医生说了，他一身病，搬运尸体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勒死受害者了，哎...” 轰隆隆！刺啦！ 打雷闪电，今天的雨格外的大，我们同时看向了窗外，我心中更是史无前例的出现了一个想法。 “又下雨了，千万别发案了...” 搜查令很快申请下来，张阿兴因为突发疾病，车行也暂时做了关门处理，大雨依然下着，我和张乐怡一路小跑进了车行。 “Madam，给。” 她的头发有点打湿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很少见男生带手帕啊。” 她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雨滴。 “阿嫲从小教的，她比较传统。” 啪嗒，我打开了车行的灯。 “家栋，四处看看吧。” 一个车行的老板，自己的车丢了都不知道要报案，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他不知情，第二他故意隐瞒。 隐瞒的原因又有很多，其中一种就是车子本身有问题！ 此时兴记车行内停着两台正在维修的计程车，轮子什么都拆了，车的引擎盖也不见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零件，螺丝，电线。 “我靠！！！什么情况啊！！” 一个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在大门口响了起来。 我和张乐怡同时朝门口望去，一个身高马大，手臂上还有纹身，满脸横肉的男人。 男人看到我们，也露出惊讶和警惕。 “你们俩是谁？！为什么在兴叔的车行？” 我走上前，亮出证件 “警察！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原...原来是阿SIR啊，我叫蒋奇金，我是兴叔车行的维修工咯，我刚休假回来。” 男人一听我们是警察，明显有些紧张，不过也是，张阿兴这里收留的大部分是刑满释放人员。 而眼前这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以前也不是善茬。 “张阿兴车行，有几个修车工？” “我咯！就我一个咯！” 蒋奇金蹲下身体，准备收拾地上散落的零件。 “先别动，有些事情要问你。” 蒋奇金愣了下，又站了起来。 “你不在车行的这段时间，谁负责维修？” “没人咯，不过我休假回大陆探亲，走了有1个多月了，兴叔找个临时工顶一顶也正常啦，不过这个临时工的活也太差了吧！怎么把车拆成这样！哎...总不见得叫过云干的吧，哈哈。”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了笑。 “过云？就是张阿兴那个侄子么？” “是啊，之前他老跟在我后面，看我修车，拆车，你还别说，这傻小子这方面挺聪明的，一学就会。” 听他这么说，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觉得完全是无稽之谈，一个傻子，瘸子，好像也不可能啊... “DH5902是张阿兴的车么？” “是啊，兴叔的老坦克么，很早前就坏了，一直没修好，这不在那么！” 蒋奇金指了指停在角落的一台红色皇冠没有车牌的出租车说道。 “这台是张阿兴的车子？？” “是啊！就是他的呀，化成灰我都认得！” 张阿兴的车并没有丢？真正丢失的是车牌？也难怪张阿兴没有报失，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车并没有丢失！ 他在撒谎！ “Madam，去医院找张阿兴，他有问题！” 等我和张乐怡赶到医院的时候，原本属于张阿兴的病床此时却空荡荡。 我拦住查房的护士，问道 “这床的病人呢？” “出院了啊，哇，这床的病人家属好凶的...” 护士嘟囔了一句离开了病房。 “抓人！” 张乐怡没有在犹豫，她拿出电话，给重案组其他人打了过去，张阿兴的家就在他车行的附近。 当我们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昏暗，老旧的家具，布满灰尘，叔侄俩并不在家。 “四处看看！” “Yes，Madam。” 整个屋子就两个房间，我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满屋子是红色的光，屋子内挂满了刚刚冲洗好的照片。 是黑房？这张阿兴家里居然有一个黑房？ 可当我走进房间，看清墙上的照片后，瞳孔地震。 照片上，全部都是女性的各种裸照，千奇百怪的各种姿势。 屋子内的红光也吸引了张乐怡他们走了过来。 阿康拿起桌上没有冲洗的底片，对着灯看了过去，接着就听到他叫骂了一声，把底片丢在了桌上。 “靠！！！你...你们看...” 我赶紧走过去拿起底片... 依旧是赤身裸体的女性照片，只不过，这一次从第一张底片开始，是完整的肢解过程...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大兵吸着鼻子，四处找寻气味的来源，接着他蹲下身体，从墙角搬出了好几个玻璃瓶，很大的玻璃瓶。 “这是什么？” 浑浊的水，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是没有密封的瓶子却散发着阵阵恶臭。 “额...阿兵哥...好...好像是酒？” “嗯，不过也太臭了。” 大兵边说边打开了瓶子.... 第42章 伪装 酒味参杂着臭味直冲天灵盖。 “我靠！阿兵哥，受不了了！太臭了！” 阿康作势欲呕，我和张乐怡更是眉头紧锁，我屏住了呼吸，可这味道就像是有记忆一般，不断的刺激着我的大脑。 而瓶子内的物体也随着盖子的打开，慢慢漂浮了上来... “Madam，是...胸部...” 而且是两只完整的，飘了上来，回想之前几起案件死者丢失的部分，我瞬间明白，原来都在这了... “小龙女，CALL法政和法医！” 小龙女其实早就扛不住了，张乐怡也很体贴的让她出了房间。 “Madam，这两瓶都是胸部...” 大兵打开了两瓶后，确认了部位，而剩下的两瓶他迟迟没有打开。 “阿兵哥，我来吧...” 我戴上了手套，拍了拍他的肩膀。 “家栋，不出意外，应该是那里...” 大兵站起身，让出了位置，而张乐怡还想阻拦我一下，我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一只手摸上了玻璃瓶，另一只手拧着盖子... 画面出现了，而且惊喜的是，这一次的画面居然清晰了很多，画面甚至都不在抖动... 是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他正拿着照相机拍着照片... 他还架设了摄像机，他用电锯切开了面前白花花的躯体，他用手术刀割下了器官，存入了玻璃瓶里... “家栋...” 我恢复了意识，画面变得清晰，让我的精神压力倍增，不仅仅是脸色惨白，我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张乐怡扶住了我，她早有准备。 “没事Madam，你看我，低血糖的老毛病又犯了...” 给了她一个惨笑，我调整了下身体，拧开了玻璃瓶... 完整的下体漂浮了出来... “他还拍了录像，应该也在...” 我悄悄和张乐怡说了一句。 此时打开的瓶子里散发的恶臭，远没有精神上对我的压力来的刺激大。 又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我又险些跌倒。 张乐怡用力撑了我一下，对大兵说道 “大兵，看看屋子里还有发现么？凶手喜欢拍照，也许还有录像的习惯。” 她搀着我走出了屋子，忍不住埋怨 “为什么又要用？” “Madam，我发现，我的能力进化了，画面清晰了很多...” 她摇了摇头，让我坐在了沙发上，法政法医此时也已经到达了现场，开始了他们的检验取证工作。 大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箱子。 “Madam，全是录像带，大量未冲洗的底片，还有一些解剖学的书籍...” “全部带回去！” 重案组会议室，法医的报告已经送来，证实瓶内所有器官均属于周小兰和吴惠云的，而法政也证实了，张阿兴的家就是分尸现场。 录像带的内容更是完整的记录了全部过程，我们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看完了录像带的内容。 太匪夷所思了，全程记录，留下犯罪证据，还拍下大量照片，他在享受！享受这一切！ “这张阿兴也太残忍了吧！” 会议室灯打开，阿康揉着太阳穴说道 “阿康，为什么确定是张阿兴？不能是他的侄子吴过云？” 小龙女不解的看着他 “多余问！他侄子是个瘸子，还是个智障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啊！” “那张阿兴不是有老人病么？医生都说他没能力杀人啊！” “切！就不能是伪装的么！” 阿康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将我泼醒。 “阿康！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张阿兴不能是伪装的么！” 对啊！瘸腿，智障，计程车如果也都是伪装的呢？ 蒋奇金说过，这个吴过云甚至有拆车的能力！ “Madam，可能我们都忽略了一个点，那辆载客的计程车，可能一直都在车行，也就是DH5902！” 兴记车行，法政做着现场取证，一共三辆待维修的计程车。 其中一台车的后备箱内发现了血迹，经法政化验，确认是人血...而且并非是同一人的。 “家栋，你怎么知道这车还在车行的啊？” 阿康有些不解。 “因为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就是伪装，所有目击证人看到的计程车其实是这三台车拼凑而出的，而最关键的车牌号，则被他藏了起来。” “那张阿兴还是最大嫌疑人咯？” “不，不是他，他最多只是包庇了罪犯而已，真正的罪犯其实我们早就见过了。” 修车工蒋奇金在一旁发起了牢骚 “喂，几位阿SIR，你们要弄到什么时候啊？我还干不干活了啊，这都倒腾半天了啊！” “现在牵扯命案，没那么快了。” 阿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大个子从我们来开始，就没停过那张嘴。 “你知道张阿兴去哪了么？” “我哪里知道去阿SIR，兴叔就那一套房子在附近，不过好像听说...过云生父生母在观塘好像有一套房子的。” 观塘一幢住宅楼，我们全副武装的站在一户门口。 法政的血液比对结果证实车内血迹，毛发样本均属于三名死者。 砰！ 在我们几次敲门无人回应后，选择破门。 “不许动！吴过云！！” 厅内有一张摇椅，摇椅上坐着一个老人，是张阿兴，他双目紧闭，摇椅正在前后摇摆。 而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吴过云就坐在他的边上，一眼不眨的看着老人。 “叔叔，他们来找我了，以后没时间照顾你了，还好，你也不需要我照顾了，嘿嘿。” 他自言自语，当摇椅要停下的时候，他会用手推一下。 吴过云没有任何反抗的被我们按在了地上，直到被抓他都嘴角含着笑。 而张阿兴也早就死了，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审讯室，三名死者的照片摆放在了吴过云的面前，他双手虽然被铐，借着桌上的台灯照射出的影子，他两手大拇指相扣，做着一只老鹰飞翔的手影戏。 “吴过云，聊聊？” 没有回应，从抓他回来，已经过去1个多小时了，他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一个人玩着手影。 他的资料也放在了我的面前 【吴过云，34岁，港岛人，精神分裂及多重人格障碍，摄影协会会员】 “你很喜欢摄影？” 我决定换个角度和他沟通，而他一听我聊摄影，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是啊，你也喜欢么？我喜欢拍人，尤其是安静的女人，嘿嘿。” “你拍过桌上这几个人的照片么？” 他低下头，看了看面前三个人的照片，仔细看了看，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拍过！不好意思，她们穿了衣服，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嘿嘿。” 第43章 童年不幸 他的坦然承认，让我找到了切入点。 “所以，是你杀了她们，然后脱下她们衣服拍照的么？” 吴过云突然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不，杀她们的不是我，我只是拍照的哦，你搞错了，警官。” 张乐怡指了指他的资料上多重人格患者那一栏敲了敲。 随即，她开口问道 “那你是谁？” “我是摄影师。” 说完这些他又不再搭理我们，看着墙上的影子发呆。 “张阿兴是你叔叔，为什么要杀他？” 吴过云明显一愣，随后愁眉苦脸的说 “叔叔说他老了，治不好了，他每天都很痛苦，他求帮他解脱痛苦，这世界就叔叔对我好...我不忍心看他受折磨...” 因为我早先也接受过精神方面的治疗，吴过云如果是此类患者，那么他拥有的应该是2个以上的人格。 这些人格都是住在他身体里的，共用一具身体而已，不过港岛的法律也已规定，不管是哪一个人格触犯法律，都是一样接受审判。 “你们有几个好朋友？除了你和吴过云。” “还有一个医生，他很喜欢解剖学，手艺精湛。” 问到此处，基本信息我也掌握了，这个摄影师负责拍摄所有的照片和录像，那个医生负责解剖，分割死者，那么真正动手杀人的，就只能是吴过云“本人”了。 而那个唯唯诺诺，智商都有问题的吴过云，也就是主人格，一直没有出现。 这种多重人格障碍的疾病，除去遗传以外，多是受到外部刺激导致，吴过云的身世可能是个突破点！ 他一直跟着张阿兴生活，而资料中显示他父母已经离世，于是我开口问他 “你一直跟着叔叔张阿兴生活，你的，哦不，吴过云的父母呢？” “摄影师”听我提起吴过云的父母，脸部表情立马变得扭曲，一种从灵魂深处的恐惧感。 “过云好惨的！！他爸爸是个人渣，又有X瘾症，天天要找J做那事！还是当着过云的面！” “那他妈妈呢？” “死了呗，过云10来岁的时候，他妈妈就死了，他生病，也没人送他去医院，所以他这里，不太好了。” 摄影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叹息。 “能让吴过云出来和我们聊聊么？” “不能，他害怕，躲起来咯。” 我锤了下桌子，发出咚一声响。 张乐怡拉了拉我，对我说道 “家栋，休息会吧。” 我点了点头和她走出审讯室，小龙女和阿康走了进去。 “Madam，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有证据也只能证明他杀了张阿兴，前三名死者，他始终不承认！” “家栋，目前他只展露了摄影师这一个人格，那么我们就从摄影师出发，我看过他的资料，他是港岛摄影协会的会员，去查查，也许有收获。” “Yes，Madam！” 港岛摄影协会也是民间组织，但是规模却很大，总部设立在了中环一幢较为气派的商务楼内。 “家栋，这协会还挺有钱啊，租那么好的地方。” 阿康走出电梯后由衷感叹，东看看西摸摸。 “摄影本来就不是便宜的爱好，别玩了。” “请问两位找谁？” 协会工作人员走了出来，礼貌的问道 “警察。” “两位阿SIR，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 “这个人是你们的会员么？” 我拿出吴过云的照片，展示给工作人员看。 “哦！阿海啊！是会员呀！他拍照技术很顶的啦！” 阿海？听到工作人员说出陌生的名字，我和阿康都有点发发愣。 “就是吴过海啦！两位阿SIR，你们稍等下哈，我拿他的会员信息给你们看。” 不一会，工作人员拿出了一份资料。 【吴过海，34岁。】 除了名字，照片和基本信息全部和吴过云一模一样啊。 “阿康，你把材料带回去，我去一趟医院。” 我将材料塞到阿康手里，不等他反应，我就飞速跑了出去。 我有办法让真正的吴过云出来了，但是我需要去确认一件事，这个秘密应该就藏在他的家里。 吴过云的家此时早已被警局查封，此时，我正站在吴过云的房间内，上下铺行军床放在墙角，破旧的大衣柜还有一个不像男人用的梳妆台，镜子也因为很久没擦，上面布满斑斑点点。 房间内充满了霉味，臭味，我皱着眉头，开始翻找，床上没有发现，衣柜内更是寥寥无几，没有什么衣服，但是他的衣服都是一式两份的。 我来到梳妆台前，拉开了抽屉，一把沾满了毛发的破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是我想错了么？” 我有点沮丧的将抽屉推回去。 咔哒... 抽屉卡住，我又往里面推了推抽屉，还是卡住。 有发现！ 我将抽屉全部抽了出来，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朝里照去，一本薄薄的本子被我拿了出来。 本子的封皮入手很怪异，不像是牛皮，散发着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封皮是被刻意缝在本子上的！ 我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慢慢打开本子，没等我看清本子上的内容，画面却先来了... “别打哥哥！！爸爸...别打哥哥！” “我”正抱着一个暴戾的中年人大腿，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狠狠的打着一个男孩。 “滚开！都是这傻仔害我输钱！！！” 一棍又一棍打在男孩的身上，可是男孩只是抱着头，露出了傻笑，男人似乎因为男孩的傻笑，越发生气，终于，他用力一棍子打在了男孩的膝盖上... 画面一转...钻心的疼痛从我膝盖传来，这是断腿一般的疼痛，本子没拿住，掉在了地上，一张泛黄的合影也掉了出来，我强忍着疼痛，伸手。 是两个男孩子，他们勾肩搭背，笑得很开心，更为关键的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家栋！！！你怎么了！！” 张乐怡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此时我正因为膝盖的疼痛，而平躺在地板上。 “Madam，你怎么来了？没事没事...” “阿康说你一个人来现场了，你是不是又用了能力？” “这次真的是意外了Madam，我没想用的，它自己就冒了出来，你看看这个。” 膝盖的疼痛减缓，我坐了起来，将手里的照片递了过去。 “这是？” “吴过海和吴过云，先不说这个了，Madam，扶我一把可以么？” 张乐怡撇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自己起！你不是很能么？” 第44章 罪行 重案组审讯室，吴过云坐在位置上，依旧玩着自己的手影，大兵和小龙女轮番轰炸下，他都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阿兵哥，小龙女，你们休息下吧。” 我和张乐怡走进了了审讯室，大兵和小龙女也早就累了，站起身朝我们点了点头。 “阿SIR，我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浪费时间了。” 吴过云见到我，开门见山。 “吴过海，出来见我！” 我用力一拍桌子，和他距离不足30厘米，瞪视着他 一听我喊这个名字，他明显一愣，随之露出惊讶之色，接着就是一阵痉挛，抽搐。 不一会儿，一个眼神异常凶狠，面容有些狰狞的“吴过云”出现了。 “吴过海？” “居然找到了我，你怎么做到的？” 男人声音沙哑，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满脸轻松。 我将那张合照放在了他的面前，他紧张的把照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随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所以，那个痴傻，有点残疾的人格，是你大哥吴过云对么？” “没错，过云是我大哥，我们是双胞胎，生病发烧，瘸腿的都是他，早年夭折的也是他，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他们一直以为夭折的是我，不过我大哥死后，我就发现，我们只是共用了一个身体而已，他并没有真正的死去...” “那摄影师和医生呢？他们又是谁？” 吴过海笑了笑，指了指照片。 “医生是大哥的理想，摄影师是我的理想，所以我加入了摄影协会，用了吴过海的本名。” “为什么杀人？！” “我为什么杀人？！他们都是坏女人！他们都该死！穿红色高跟鞋的都是！我只是替天行道！” 红色高跟鞋？那施安娜的案子... “那施医生呢？她是医生！你为什么袭击她？” 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万启荣才是真正的行凶者，可随着吴过海展露的病态，或许我们都搞错了。 “那个医生？哼哼，那天我在医院，看到有个男人对他苦苦追求，接着她就接了你！和几个男人搞不清楚，她是什么好女人！还穿红色高跟鞋。” 吴过海指了指我，我有些无奈，万启荣袭击安娜是因为我，而吴过海想要杀了安娜也是因为我。 “谁知道，那个男人比我先下了手，不过他没下死手，于是我就出来下了死手，可惜可惜，又被你坏了好事啊，啧啧啧。” “所以后面三宗杀人案，也是你做的，对么？” 吴过海点了点头，很淡定的说 “是我，三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杀了也就杀了，不过我大哥喜欢解剖学，更喜欢收集器官，所以每次我杀完，他都会出来，而我就负责拍下这些美好的瞬间。” “是开张阿兴车行的计程车么？” “嗯，三台拼成一台，不过车牌号用的是叔叔的，叔叔对我不错，是唯一还对我和大哥好的家人，他喜欢晚上出去跑车，算是继承他的意志了，呵呵。” “那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因为我知道我跑不了，我进去了，谁照顾他呢，他有那么多老人病，不如先送他下去。你说对么，阿SIR。” 他无所谓的态度，冰冷的语气。 我想到了遇袭的施安娜，想到了三个无辜死者，想到了张阿兴。 “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我对你和吴过云幼时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这并不是你犯下所有罪行的理由，吴过海，你不过是个懦夫，躲在一切事物阴暗面的懦夫！” 吴过海因谋杀罪，杀人未遂罪，侮辱尸体罪等多项罪名被我们控诉至法院，可他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其被告律师妄图以此为其辩解。 死者家属，社会舆论纷纷谴责港岛法制，认为吴过海如果都能脱罪，那么将是对法律最大的侮辱。 最终法院认定，吴过海在行凶时是清醒且智力并无问题，判其死刑，但由于港岛1966年后就不再执行死刑，吴过海改判无期徒刑，且终生不得假释，不得减刑。 “干杯！” 火锅店，几只杯子碰在了一起。 “哎哟，冰啤酒，辣火锅！这么多天了！我太想你们了！” 阿康喝完一口啤酒，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案子告破，我们例行聚餐，卡拉OK，宵夜一条龙，只不过这次参加我们聚餐的，多了施安娜。 我很意外她的到来，不过张乐怡说，安娜也算是死里逃生，也值得庆祝，关键是，她和张乐怡一个坐在了我的左边，一个坐在了我的右边。 “陈SIR，我敬你啊，谢谢。” 施安娜举着杯子，很真诚的样子。 “哎？呵呵，我是警察嘛，分内之事...” 我也举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她一口将啤酒喝完，而我只是喝了一小口。 “陈SIR，这是不给面子咯？” 施安娜展示了下自己的空杯子，又看了看我还剩的大半杯。 “我干了...” 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我赶紧一口喝掉。 “栋栋，来嘛，我也要和你干杯~~~” 阿康撅着嘴巴，端起一杯啤酒。 “你最好离我远点！” “哼！陈SIR！这是不给面子咯？” 他学着施安娜的口吻也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施安娜被她说的脸一红，赶紧去夹火锅里的鱼丸。 也不知道是不是弹性太好，这丸子被她夹起来，一滑就掉了下来，落在桌上，不偏不倚的掉在了我的碗里。 “对...对不起，陈SIR...” 她刚想从我碗里把鱼丸夹走，张乐怡的筷子迅速伸出，一把插在鱼丸上。 “安娜，这个鱼丸，我要了。” “乐怡，你确定？” 张乐怡插着鱼丸，张嘴就吃了进去。 “敬我们组的神勇干探！吃完卡拉OK，夜宵，我买单！” 张乐怡吃掉鱼丸，举起杯子。 “Madam万岁！干杯！！” 至于后来发生什么，我是真的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吃火锅的时候就被灌多了，施安娜和张乐怡左一杯，右一杯的，我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啊。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睡在自己的床上了，我一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衣服，裤子。 完好无损，我如释重负，头却疼的厉害，闻到一股粥香，走出房间，看到张乐怡端着一个砂锅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我的短袖...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上 “醒了？喝粥吧，我先回去了，拜。” 这远比我看到剁成千百块的尸体更让我目瞪口呆，我在我家，看到了穿着我短袖给我熬粥的Madam？！ 第45章 隧道内的下跪者 砰！ 大门关闭，我才反应过来。 “阿嫲！！阿嫲！！你在不在！” 阿嫲从自己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脸惊慌！ “怎么了怎么了，栋仔，怎么了？” “阿嫲，我刚才见鬼了！” “呸！！胡说八道！大白天的，见什么鬼！” “我刚才看到Madam在我家，穿着我的衣服，给我熬粥...” 阿嫲看了看桌上的一锅粥，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栋仔，那就是乐怡啊什么见鬼不见鬼的，你昨天晚上喝多了，乐怡送你回来的，还吐在了人家身上，大晚上的，只能让乐怡住了一晚咯，你也真是的，让人家Madam照顾你，不能喝就少喝点咯...” 眼见阿嫲要开始机关枪连珠炮了，我赶紧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 “阿嫲，我投降，喝粥，喝粥...” 张乐怡这粥煮的，真是软糯香甜，但一想到，我吐人家身上，就耳朵根都有点红。 哎，太丢人了！ 嘀嘀嘀，手机响起，我边喝粥边拿出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差点没喷出来。 施安娜... “咳...咳...施...医生。” “哟，神勇干探醒了啊？” 我只能报以尴尬的笑，施安娜在电话那头也轻笑了一下，随后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这周要做肩膀复查，好了，挂了...” 嘟嘟嘟，不等我说再见，电话就挂断了。 “栋仔，谁给你打电话啊？” “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啊？” “女的...阿嫲...你要干嘛啊？” “哦...乐怡的衣服干了，她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你上班的时候带给她，不要忘记了！栋仔，做人一心一意最重要！” 说完阿嫲也不等我说话，就站起身摇着头，把桌子的碗筷收进了厨房。 “阿嫲！我没喝完啊！！” 什么就一心一意，什么跟什么啊！我被阿嫲弄得一阵无语，难得休假日，我想回房间补个觉，还没走进房间，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张乐怡。 “Madam，那个谢谢啊，不好意思啊...” “先别说那个，狮子山隧道，我现在正过去，你也过去吧，通知下大兵，阿康还有小龙女。” “Yes，Madam！” 狮子山隧道是港岛第一条隧道，1967年就通车了，不过因为年代久远，现在走这条路线的车辆并不多了，而今天当我们都赶到现场的时候，却是格外多人围在隧道路口。 “让一让，警察办案。” 阿康举着自己的证件照开了一条路出来，隧道路口往里走20米，警戒线拉起，军装警员站在线前面。 “自己人。” 我们展示了下证件，抬起警戒线，钻了过去。 隧道路中间，跪着一个人，他浑身是血，呈跪姿，身后有一个木头架子，双手被牢牢钉在架子上，架子是用来固定他的身体的，不让他倒下。 咔嚓！！ 一个闪光灯忽然亮起，我顺着发光的位置看去，只见一个女孩举着照相机，正尴尬的朝我笑。 “这里不能拍照！你是谁？” “啊？没有，我没拍照！对不起对不起。” 她转身就想跑，被我一把抓住了脖领子。 “是你？！” 异口同声，不就是上次在警局被我甩倒在地的女孩么？ “这里不能拍照，对不起了。” 我抢过她的照相机，一把打开胶卷盖子，过度曝光，胶卷全部作废了。 “喂！！野蛮人！！你凭什么动我东西！我投诉你！！呜呜呜，我的照片！！” 被她吵得头有点疼，我把证件照递到她面前。 “陈家栋，36480，西九龙重案组，要投诉，随时，现在，请你离开，师兄，麻烦了！” 我喊了下门口的军装警员，两个警员连连抱歉。 “抱歉啊，怎么让她混进来了，小姐啊，请吧！” “哼！！！走着瞧！死人陈家栋！！” 她气呼呼的跟着军装离开了，我则是摇了摇头，回到现场。 “家栋，没什么麻烦吧？” “没事Madam，一个记者，混进来拍了个照，我处理了。” “嗯，法医检验完了，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1点至12点之间，死因是脖子颈动脉被割破，导致失血过多。” “是被割喉的么？” 我蹲在死者面前，仔细端详，死者全身血液都已经凝固。 “死者全身都是被咬伤的痕迹，法医根据咬痕初步断定，是大型犬类撕咬导致的，而且割喉在后，被咬在前，他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我看着死者身上大小不一的咬痕，沉吟道 “Madam，这么多咬痕都是估计不止一条狗吧。”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 “要等具体验尸报告了，大兵，死者身份有无确定？” 大兵摇了摇头无奈道 “Madam，暂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死者全身赤裸，面部又被撕咬毁容严重，目前只能确定是男子，哦对，Madam，固定死者的木头架子上面有发现。” 闻言，张乐怡和我都走向了尸体背面，深红色的字体歪歪扭扭的写着 【狗的爱】 法医解剖房，我和张乐怡戴着口罩帽子站在法医边上。 “死者35-40岁成年男性，致命伤口就是颈部，从切口来看，也并不属于刀具，更像是...emmmm。” “像什么？” “锯子，凶手从这里开始往脖子颈动脉一点点锯开。” 法医指着死者肩胛骨一直延伸到颈动脉的疤痕说道。 “Madam！！出事了！” 阿康推开解剖房的大门，气喘吁吁... 重案组，我们几个坐在电脑前，小龙女操作着电脑，她打开了一个论坛，第一个劲暴率最高的帖子。 “这个是港岛比较多人聊天讨论宠物的论坛，然后今天就出现了这个帖子，吓到了小朋友，家长就报警了。” 论坛点开，页面缓缓刷新。 隧道，跪坐的死者... 发布者还写了三个字的标题 【狗的爱】 而帖子下面非常多的网民已经留言，有的猜测照片真假，还有人在猜跪坐者的身份，近百上千条留言。 “小龙女，能放大照片么。” 小龙女把照片一点点拉大，越大越模糊，张乐怡突然喊了一声 “停。” 说完她用手指了指照片上模模糊糊的部分说道 “照片拍摄的时候，我们还没到现场，应该是案发前，家栋，你是不是有说过有处理一个拍照的记者？” 对！那个记者！ “Madam，我去查一下。” 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重案组大门被推开，一个军装警员带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哭哭啼啼，见到我们就激动的哭喊 “我老公，警官，是我老公...！！” 第46章 身份确认 女人被大兵拦住，可她依旧情绪激动，最后蹲下来哭了起来。 “师兄，什么情况？” 我走上前寻问军装警员。 “这位太太说看到网站论坛上的照片，说那个跪着的死者是她老公，所以我就把她带上来了。” “辛苦了师兄，交给我们吧。” 军装警员点头离去，小龙女走上来把女人扶起，给她递了一点纸巾。 “谢谢...警官...那个真的是我老公，我认得出...而且我老公昨天下午出门说遛狗，就失联了...呜呜...” 看着泣不成声的女人，张乐怡对小龙女说道 “小龙女，通知法医，然后安排这位太太认尸。” “Yes，Madam。” 女人认完尸回来后，情绪更加失控，我们看着小龙女，她只是点了点头。 好一会，女人情绪稍微稳定点了，我将她带到了会议室，重新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女人接过热茶，抬头朝我看了眼，眼神中满是悲伤和绝望。 “谢谢警官，没想到，真的是我先生，我多希望不是他啊...呜呜呜...我们才刚刚好起来...” “太太，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能麻烦告诉我下，你先生的情况么？” “我先生叫秦雨生...我们一起经营着一家宠物医院...” “哎？所以雨生宠物医院是？” 小龙女面露惊讶，她是有养宠物，所以第一时间就有了反应。 “是的，是我和我先生一起经营的。” 女人点了点头... “Madam，他们的宠物医院很出名，港岛数一数二的...” 小龙女替女人解释了一番，而女儿则是摇了摇头。 “前几年也不太好，一直到我先生研制出了一种特效药，对狗瘟很有帮助。” “你说你先生是昨天下午出去遛狗后就失联了是么？你们也有养狗？” “是的，我和我先生都很喜欢，家里也养了3条狗，呐，这是照片...” 女人从包里拿出钱包，打开钱包是一张合照，照片上她和秦雨生脸贴脸抱在一起，他们俩身前趴着三条体型巨大的犬... 黑背，杜宾以及一条比特。 “你先生下午同时带着这三条狗一起出门？秦太太，我从照片上看，这三条犬体型都很巨大，你确定他是一个人出门的么？” 女人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它们三个很乖的，我们从小养到大，平时都是我先生带着他们出去遛的。” “秦太太，这三条狗，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啊！我先生失踪后，它们也一起失踪了，我还去诊所问过，都说没见过...” 阿康此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女人。 “秦太太，你老公失踪，你都没去诊所找他，狗丢了你反而去找了，还有啊，找不到你老公，为什么没第一时间选择报警，而是上论坛呢？” 阿康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没道理，女人听后也是明显一愣，她大声喊道 “警官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怀疑我么？！” “这位太太，没破案前，我们有理由怀疑任何人，所以你在你老公失踪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阿康声音比女人还大。 “我...我...我...” “你什么你！呐呐呐！！说不出来了吧！是不是你放狗咬了你老公，然后把他杀了，抛尸在隧道的？！说！” “喂！现在是什么意思！我老公被人杀了！你们不去抓凶手，反过来怀疑我了？真的是岂有此理！我要投诉你！” 张乐怡见阿康还要开口，出言阻拦。 “秦太太，警方破案讲证据，我们不会污蔑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所以，你昨天在哪里？” “我...我在家睡觉咯！” “有人证么？” “在家睡觉就是睡觉咯！睡觉要什么人证！真的是懒得和你们废话，希望你们赶快抓到凶手，给我一个交代！哼！！” 女人说完就要站起来，阿康又上去拦住了她，被张乐怡喊住。 她气呼呼的离开了重案组，前脚刚走，后脚阿康就抱怨 “我就说这女人有问题！哪有老公遛狗大半天不回家，她还能上网，睡觉的？” 我拍了拍阿康的肩膀。 “阿康，这次我站在你这边！我也觉得她有问题。” “呐！神勇干探都认可我了！” 阿康面露得意，张乐怡笑了笑 “小龙女，阿康你们两个去查查这个秦太太，家栋你和大兵去一趟报社，找一下那个记者。” “Yes，Madam。” 正要起身行动，会议室门被敲响。 咚咚咚... 法政科主任欧阳龙探进来半个身体 “Madam张，没打搅你们开会吧？” “怎么会，欧阳SIR，有发现么？” 欧阳龙点了点头，拿出几份文件，放在了张乐怡面前的桌子上。 “我们在死者身上检验到了氯丙嗪。” “氯丙嗪？” “嗯，氯丙嗪的主要是作用于精神分裂和狂躁症患者的特效药。” “欧阳SIR，你的意思是死者秦雨生有这方面的疾病么？” 张乐怡看着报告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知道它还有一个作用。如果给狗过量食用，会导致狗产生幻觉发狂，且出现袭击人的行为。” 欧阳龙有个外号，叫百科全书，真的不是盖的。 “欧阳SIR，多谢。” “不会，希望对你们破案有帮助！先走了！” 欧阳龙潇洒离去，小龙女由衷感叹 “欧阳SIR真的很帅啊，除了头发少了点，胖了点。” “喂喂喂！走了走了！查案了！！发什么花痴！欧阳SIR看不上你的！” “放开我！死大嘴康！” 阿康拽着小龙女就往外走，还有些生气。 “阿康，顺便查查秦雨生的疾病史，看看他没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嗯嗯，交给我，Madam。” 见两人打打闹闹的走远。 我和大兵也出发前往报社，当天在现场拍照的女孩叫蔡思彤，是南方日报的记者。 南方日报也是港岛发行量前三，影响力也比较大，他们和别家报社不同，非常重视案件的发生后的第一现场报道。 如果案子久久未破，他们甚至会发文，带动群众舆论给警方施压加速破案。 “家栋，这个南方日报真的让人头疼的很，不仅他们老板难缠，下面的记者也麻烦的很。” “阿兵哥，他们老板是谁啊？” “啊？你不知道么？你还见过的！” “我见过？我上哪儿去见这种大人物啊。” “南方日报是万隆集团的子公司啊，他们的老板就是万青山咯！” 原来是他啊！ 第47章 蔡思彤 报社楼下，我和大兵刚把车停好，就看到蔡思彤背着相机从大楼走了出来。 “蔡思彤小姐，西九龙重案组。” 我和大兵拿着证件拦住了她，她先是一愣，然后看到了我，指着我说 “陈！家！栋！怎么又是你啊！喂！阿SIR！我现在要跑新闻，什么事啊。” 她有些不耐烦，双手叉着腰。 “有个案子，想找你聊两句，方便么？” 一听有案子聊，她马上眼睛一亮，指了指报社楼下的咖啡厅。 咖啡厅内，我们三个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蔡思彤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顺势打开。 “不好意思，不能录音。” 我一把抢过录音笔，关掉，还给了她。 “有没有搞错啊！找我聊案子，又不让我录音，我们有知情权的好不...”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实在，蔡思彤长得很漂亮，不施粉黛的情况下，皮肤质量也特别好。 “那天在隧道，你照片有没有留底？” 我指着她的照相机问道。 “阿SIR，你有没有常识？底片都被你过度曝光了好么，哪里还能留底！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事情，我被主编骂的有多惨！结果还不是照片流出来了！” “你知道照片流出来了？在哪里看到的？” “拜托，我是记者好么！什么热点我不知道，那个宠物论坛最近都在聊啊！现场的照片嘛！” “所以，这张照片不是你放上去的？” 她听我这么说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居然笑了出来，带着嘲讽的说 “哈哈，阿SIR，如果我有这张照片，我会不登报？！” “你态度好点啊！” 我有点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轻轻拍了下桌子。 “我态度怎么不好啦！奇怪嘞！还有事没有？没事我走了！浪费时间！” 说完她就背起相机，往外走。 大兵在旁捂着嘴笑，我无奈的说 “阿兵哥，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还有啊，她那么嚣张，你不觉得她可能在撒谎么？” “家栋，人家一个小女孩，你像审犯人一样怎么行，哎，这方面你要和阿康学一下，走吧，回局里。” 我和大兵坐上车，我坐在副驾位上，刚把安全带扣好，后车门就被拉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窜了上来。 “你们是不是回西九龙警局啊？我正好要去那边附近，现在拦不到计程车，搭个车！” 蔡思彤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后排，把门一关，见我和大兵都愣愣的看着她，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 “开车啊！赶时间呢！” “喂...！” “呐呐呐！陈SIR！你上次推我！后来又曝光了我的照片！今天还浪费了我的时间！送我下很应该吧？” 蔡思彤直接连珠炮一样的堵住了我还没说出口的话。 大兵把车挂上挡，笑了笑。 “行了，那你坐稳咯！” 车上，蔡思彤一直主动和大兵聊着天，大兵倒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劲，两个人聊得还不错。 我在一旁插不上什么话，索性扭头看向窗外。 “陈SIR，你当警察多久啦？” 蔡思彤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真的，虽然警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和警察能做到如此自来熟的，她算是第一个。 见我不回答，她又说道 “看你那么年轻，估计和我做记者的时间差不多！那个隧道案，我其实到现场后有拍到一些东西的...” 有拍到东西？我立马转过头瞪着她，她被我看的有点害怕，捂着胸口的照相机。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不在相机里！” “拍到了什么？你说啊！” “你态度好点咯！我就告诉你咯！” 蔡思彤将刚才我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我。 “阿兵哥！停车，把她放下去！” “啊？家栋，什么？” “停车！” 大兵把车往边上一靠，我解开安全带，拉开后车门，蔡思彤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傻乎乎的看着我。 我顺手解开她的安全带，她很娇小，我一把就将她从车里拽了下来。 “蔡小姐，我们要去别的地方办案，就送你到这了，这里打车方便，再见。” 丢下这句话，我坐回车里，车子启动，就听到后面蔡思彤喊道 “喂！别走啊！陈家栋！就没见过你这么没风度的男人！臭警察！！” “呼....舒服了...” 车上我深深吐了一口气出来，扭了扭手腕，满脸笑意。 我这一系列的操作，把大兵是看的一楞楞的。 “家栋，你比我还耿啊！你这样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啊！哎...也对...你有...” “阿兵哥，打住...” 回到警局，正好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阿康，小龙女。 “家栋，你猜我们查到什么了！简直不可思议！” 阿康边说边上来搂住我的肩膀，我没好气的说 “查到什么了？秦太太有外遇啊？” 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阿康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 “不是...家栋...你...你怎么知道的？” “啊？真有啊！” 重案组会议室，阿康拿着资料向我们开始介绍 “莫湘莲，44岁，港岛人，和死者秦雨生结婚5年，婚后没有生育子女，我和小龙女查过了，秦雨生出门遛狗当天，她开车出门，彻夜未归，这是当时闭路电视拍到的照片。” 小龙女用投影仪投了一张照片在墙上，一辆进口BMW，莫湘莲戴着墨镜开着车。 “阿康，那也只能说明她开车出门了，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家栋，你前面不是猜到了么？” “你是说她出门会情夫了？” 阿康点了点头，有些得意的朝小龙女使了个眼色。 一张张照片打到墙上，是莫湘莲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照片，有牵手的，有拥抱的，甚至还有亲吻的。 “这个是莫湘莲的小情人，是个酒吧调酒师，今年才23岁。” “阿康，你从哪里弄来的照片啊？” 这些照片信息量太大了，甚至涉及私密隐私了。 “所以我一直讲，办案子，运气很重要！我和小龙女到他们家小区调查的时候，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獐头鼠目，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我一喊，他就跑！我和小龙女就把他抓住了盘问，结果啊！居然是个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 “对！而且他的雇主！是秦雨生！” 第48章 各怀鬼胎 “秦雨声雇私家侦探查自己的老婆？” “是的，据私家侦探的口供，他们夫妻俩年龄差距巨大，这个莫湘莲是大户人家小姐，秦雨生的诊所也是莫湘莲出资的，这两年秦雨生名气越来越大，就想摆脱莫湘莲，所以就找了私家侦探查她。” “阿康，你怀疑是莫湘莲伙同情夫杀了秦雨生么？她的动机呢？” “家栋，你是不知道这些有钱人的算盘打的有多精！呐！肯定是为了这个！” 阿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瓶药拍在桌上。 “呐，这个是秦雨生前两年研究出来的狗瘟特效药，市场反应极好，他死了，这些东西不都归了莫湘莲了么？” 张乐怡也拿起药瓶看了看，她问道 “阿康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动机确实存在，查过秦雨生的就诊记录么？他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Madam，完全没有的，起码就诊记录上面没有显示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欧阳SIR说过，狗是服用了过量氯丙嗪导致发狂的，法医也说了秦雨生身上有三种犬类咬伤的痕迹，他们夫妻俩又养了三条狗，哪有那么多巧合！能接近这三条狗的除了他本人不就是莫湘莲了么！” 合理！一切都太合理了！不管是动机还是表面证据，莫湘莲确实有重大嫌疑，起码在第一次报案的时候，她就没有说实话，这就很可疑。 “阿康，她的情夫呢？什么情况？” “家栋，这就更精彩了！私家侦探说跟了这小男人几天，这个男人是个会所上班的男模...在铜锣湾的白马会所上班...” 张乐怡合上资料，下了指令 “阿康，小龙女，去请莫湘莲回来喝咖啡，大兵，家栋你们去找下她的情夫。” “Yes，Madam。” 铜锣湾白马会所，因为是白天，会所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保洁在打扫卫生，吧台上有个穿着妖艳的男人，在擦着酒杯。 “我们还没营业，两位晚点再来。” 妖艳男人说话声音尖细，翘着兰花指，头也不抬的说着。 “警察！” 我拿出证件。 “哦，是阿SIR啊，我们有酒牌的。” “这个人是不是你们会所的？” 我拿出男人的照片放在他面前，妖艳男人瞄了一眼，撇了撇嘴。 “不认识。” 大兵在一旁早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杯都被他拍的一阵晃动。 妖艳男人吓了一跳，伸出手在胸口连连拍了几下，翻着白眼 “干什么啦！吓死人啊想！” “呐！阿SIR现在问你话！你老老实实回答！凶杀案，你也敢知情不报？信不信我们请你回去喝咖啡！” 大兵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妖艳男人唬住了，他拿起照片假模假样的仔细端详了起来。 “哦~~~~原来是Winson啊，照片一开始太模糊了嘛，人家没看清。” “那就是认识咯！他人在哪里？！” “几天没来上班了，他客人多嘛，不来也正常的啦。” 妖艳男人将照片还给大兵，只不过是直接拍在了大兵健壮的胸口上，还朝大兵抛媚眼。 “有没有他住址？” 我见大兵就快忍不住要发飙，赶紧要了这个什么Winson的住址，拉着大兵往外走。 “家栋！这死娘娘腔！靠！你不拦着我，我肯定拷他起来了！” “哈哈，阿兵哥还是太有魅力了啊，走吧走吧，我们去找Winson。” 顺着住址，我们来到了铜锣湾一个不错的住宅小区。 “这做男模的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 大兵看着地址，站在门口感慨了一下。 叮咚...我按着门铃，没有反应。 咚咚咚，转为拍门，门内传来了狗叫声。 此起彼伏，声音很大，不止一条的样子。 我和大兵同时警觉了起来，又拍了几下门，狗叫的更大声了，却没人开门，隔壁的房门却是打开了。 “你们找谁啊？” 一个大婶隔着防盗铁门，探出脑袋。 “警察，大婶，这户人家不在家么？” “阿SIR，你们可算来了！我都投诉几次了！这狗叫可把我们吵的不行！我们大楼不允许养狗的嘛！” “大婶，你的意思是，之前这里没狗？” “当然啦！吵的我们都没法休息！你听听！还在叫呢！敲门打电话，都没人开门！真的好烦人哦！” “大婶，你们家阳台可以用一下么？” 当即我做了个决定，这里的房子两户相连，可以从阳台爬到另一户去。 而大婶的房子就正好在Winson家隔壁。 “家栋，我来吧，你肩膀还没完全好。” “阿兵哥，我哪有那么不堪，安啦，我过去看看情况。” 说完，我双手用力一撑，站上大婶家阳台的边缘，慢慢站起身，两个阳台离得不算远，一跨一蹬，我就来到了Winson家的阳台了。 回头朝大兵比了个OK的手势。 可当我回头看向屋内的时候，那个我无数次做梦梦到过的场景，如此相似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样的玻璃门，一样的血掌印！ 一个男人趴在阳台前，他的双手按在玻璃门上，满手鲜血拖出了几条掌印。 屋内有三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三条巨型犬。 是莫湘莲照片上的！三条狗也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外的我，疯狂大叫，冲着我龇牙咧嘴。 “阿兵哥！出事了，CALL总台！” 蓝色警戒线将屋子大门封起，趴在地上的男人是莫湘莲的情人Winson，法医正在做着检验。 张乐怡也到了，她和我正向大婶了解情况。 “Madam，阿SIR，我就知道这些了，现在闹出人命，还就在我隔壁，以后怎么住嘛！” “大婶，你的意思是，你几天没见到过他了，狗叫声是从昨天才开始出现的？” “系啊系啊！这后生仔平时白天都看不到的嘛！偶尔有几次也是看到他醉醺醺的回来！不像正经人的嘛！” “Madam张，我们这里差不多了。” 法医脱下口罩，走了过来。 “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9-11点，死因是脖子颈动脉被割破，失血过多，手法上和上一宗很相似。其他情况，等进一步尸检了，Madam张，这有可能是连环杀人了。” “辛苦了，谢谢” 我和张乐怡走进屋内，欧阳龙看到我们，指着客厅一条长长的拖行血迹，一直延伸到阳台。 “Madam张，凶手割开了他的颈动脉后，让他自行爬行了一段，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这里，你看这张椅子四周有大量血迹滴落，另外你们来看这里。” 欧阳龙指着死者的双手手腕以及脚腕，都有很明显的勒痕。 “凶手绑住他的双手双脚将他固定在这张椅子上，然后割了他的脖子劲动脉，再解开绳子，让他爬了一段。” 而此时我蹲在尸体旁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Madam！你看他的衣服是不是不对劲？” 第49章 因爱而杀 死者身上穿着一件睡衣，早被血液染红，因为血液的关系，他的睡衣贴在了背后，衣服勾勒出了一个形状。 “Madam，这好像是....” 我有点说不出口。 “是女士内衣。” 对，这形状就是女士内衣的形状。 欧阳龙戴上手套，喊了几个法政同事，将尸体的衣物脱下，一件深红色的女士内衣穿在了死者身上。 “应该是凶手给他穿上的，等一下，这下面是...” 欧阳龙解开了内衣，在内衣下有几个英文血字。 【Homosexual】 “同性的爱。” 欧阳龙一眼认出了单词的意思。 “Madam，第一起案子是狗的爱，这一次是同性的爱，杀人手法又如此相似，两名死者又都和莫湘莲有关，阿康这次分析的方向没错啊。” 张乐怡点头说道 “嗯，阿康那边已经找到莫湘莲，带回重案组了，回去问下莫湘莲就都知道了，欧阳SIR，这三条狗可能也要麻烦你们化验一下了。” “嗯，放心吧！” 重案组审讯室，莫湘莲脸色很差，没有化妆的她尽显老态。 “莫湘莲，会所男模Winson，你的老公秦雨生先后遇害，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我很难过...” 我见她又露出了伤心的表情，拿起一张照片拍在她面前。 “你难过？这三条是不是你的狗？” 她看了一眼照片，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三条狗都在你的情夫Winson家找到，它们体内都检验出了超量的氯丙嗪，这种药物会使犬类失控，甚至连主人都会攻击。” 莫湘莲满脸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极力反驳 “我不知道什么氯丙嗪，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你不懂？哦？莫湘莲，高级注册药剂师，是不是你？” 一份文件丢在她的面前，是印有她照片的注册资格资料。 “你给秦雨生投资了诊所，还和他一起研发了狗瘟特效药，结果因为利益产生分歧，秦雨生还派私家侦探查了你，查出你的出轨证据，你是过错方，你分不到半毛钱财产，怀恨在心，就联合你的情夫Winson一起杀了你老公是不是！！！” “我没有！警官，你不能冤枉我，是！我承认，我是给我家的狗吃了氯丙嗪，但是那完全是因为这三只狗都有情绪病啊，何况我有什么理由杀Winson呢？” 见她还在辩解，张乐怡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我。 “这是你给Winson的银行打款记录，你在6个月前，就不停的再给他打钱，数目越来越多，最近的一次已经高达百万，他是不是勒索你，你不堪忍受，连他一起杀了！！” 莫湘莲嘴巴微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突然她极力摇头，有些痛苦的说 “我没杀人，真的没有，阿SIR，你相信我！” “那就说实话！秦雨生出事那天，你明明没有在家里，你去了哪里？” “我去找Winson了，是，我承认，我和秦雨生因为诊所的事情，这两年一直吵架，他也经常不回家，半年前，我太寂寞了，我就去酒吧喝酒认识了Winson，他年轻帅气，在他的甜言蜜语下，我就...” 莫湘莲哭了起来。 “可谁知道...他居然把我们两个在一起的照片拍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我的身份的，要挟我，我不给钱，他就要把照片给我老公...我没办法...我只能一次次满足他的要求，那天雨生早早回家，说要去遛狗，而Winson又约我，我就去了...” “约在哪里？” “狮子...狮子山隧道...” 我正欲开口，阿康敲了敲门，探了个脑袋进来。 “家栋，有人在警局楼下找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思路被打断，我有些不满的看着阿康，他见我眼神不善，急忙解释 “呐，你别这么看着我，是个记者！就你上次推倒的那个！” 记者？我推倒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同时我还感受到了张乐怡不善的眼神。 “Madam，我去下就来...” 张乐怡头也不抬，鼻子里嗯了一声。 走出警局，我看到了娇俏的身影，蔡思彤... “陈家栋！你这个没风度的男人！把我一个人丢在路边！！” 她一看到我就张牙舞爪，大有要冲上来的架势。 “喂！我在办案！你来干嘛？” “你不应该和我道歉么！” 见她有点胡搅蛮缠，我也失去了耐心。 “就为了这个？我没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还忙，先这样，再见。” 我转身就走，蔡思彤在背后喊住我 “喂！这个给你！没风度的臭男人！哼！” 她将一个牛皮文件袋拍在我身上，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见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就走，我摇了摇头，打开文件袋，是一叠照片。 照片上清晰的拍到了莫湘莲，她神色慌张，牵着三条狗，三条狗的嘴上沾满鲜血，而她所处的位置正是狮子山隧道附近...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审讯室，见莫湘莲还在哭哭啼啼，我将照片递给张乐怡看，阿康也凑过头来看。 张乐怡看完，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走到莫湘莲身前，照片摆正，推到她面前。 “莫湘莲，我们将扣留你48小时，现在怀疑你和两宗杀人案有关，请你配合调查。” 莫湘莲看到照片，脸彻底白了... “家栋，照片是谁给的？” 我和张乐怡坐在警局餐厅内，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南方日报的一个记者，之前秦雨生案发现场被我阻拦拍照的那个。” “哦，那个女孩啊，照片要交给技术组看看有没有合成，这案子你怎么看？” 我喝了口咖啡，沉思了下 “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莫湘莲，她确实嫌疑很大，也有足够的杀人动机，现在扣留她48小时，不过Winson身上的血字，同性之爱似乎是凶手留给我们的信息啊。” “秦雨生留下的是狗的爱，这背后一定有一些我们没有查到的信息，家栋你和阿康，去查一查，莫湘莲交给我。” 张乐怡放下咖啡杯，有些犹豫，但还是看着我说道 “安娜的案子开庭结束了，万青山给万启荣弄了一个精神疾病证明，安娜这边也签了谅解书。” 听完这个，我噌一下就站了起来，嗓门也高了不少。 “什么？！Madam，怎么能签谅解书呢！这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罪名不坐实么！怎么会这样！我去找施医生问清楚！” “家栋，你先坐下！” 第50章 为所欲为 我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一口喝掉了面前的咖啡。 “家栋，这是安娜自己的决定，没有人逼迫她，万青山找到我叔叔了，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我叔叔找安娜聊了一次，安娜同意谅解了。” “Madam，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么？”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她也没有躲闪，她很肯定的回答 “不能！起码在我们这！不能！港岛是一整套的司法体系，我们负责搜集证据，抓出真正的罪犯，但我们却不能左右法院的判决，也不能左右被害人的决定，我们只能尽全力做好我们该做的，你明白么？” 我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明白，可终究有点意难平。 “Madam，施医生还会留在你叔叔的医院吗？她的妥协是不是和...” “嗯，是和我叔叔有关，安娜从国外回来，当时我叔叔帮了她很多，她算是还清了人情，不过她已经离开了医院，你还挺关心她的嘛？” 张乐怡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Madam，也算是朋友对不对，好了我去查案了。” 落荒而逃，被张乐怡看的浑身不自在，回到重案组喊上阿康。 目的地：雨生宠物医院 秦雨生的医院开在九龙，规模也很大，医院也并没有因为秦雨生的离去而暂停营业。 相反的还是有很多人抱着自己的宠物来到医院排队看诊。 “栋仔，小龙女和我说，这雨生宠物医院收费高昂，都是有钱人来的，你看看这医院，科室多齐全，呐！还有牙科！” 阿康东张西望了一圈，悄悄和我说道。 “你好，请问两位有预约么？” 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礼貌看到了我们俩。 “警察。你们医院现在的负责人是谁？” 护士看了看我们的证件，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号码。 “两位，现在都是周副院长负责医院的事物，我带你们进去。” 跟着护士来到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 “两位请进。” 办公室内一个穿着白大褂，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伏案写着东西。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放下笔，站起身，主动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两位阿SIR，请坐，我是医院的副院长，周哲年。” 见我们坐定，他又问道 “咖啡？茶？” 我摆了摆手 “周院长，我们来了解些情况。” “关于秦院长的吧？” 他好似早就猜到了我们的来意一般。 “周院长是什么时候认识秦雨生的？” “那很早了，我们是大学同学，这家医院成立第一天，我就在了。” “哦？那你们算是合伙人咯？” “算是吧，雨生出事，我很难过。” 周哲年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周院长，据我们了解，医院是秦雨生的夫人，也就是莫湘莲全资出资成立的？” “那个女人别有用心！不是好人！那么大岁数了！雨生和她在一起，就没有过上一天幸福的日子！！” 周哲年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我居然看到他眼角流下了一滴泪，不过他很快就擦掉了。 重新戴上眼镜，他深吸一口气。 “雨生如果出事！那么一定是莫湘莲害的！阿SIR！你们去抓她！” 阿康拍了拍桌子 “你有没有根据啊？你知不知道污蔑也是犯罪啊！” “根据？！这些够不够！”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叠文件，用力拍在桌上。 “这些都是莫湘莲亏空公司公款的证据，雨生一直忍着不说！我早就劝过雨生，他就是不听！现在命都搭进去了！” 又问了一些情况，但是周哲年情绪已经不太好，他把所有的矛头几乎都指向了莫湘莲。 “阿康，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怎么怪了？” “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周哲年桌上的一张照片？” “有看到啊，好像是他的大学毕业照啊。” “嗯，是没错，但是你注意到他边上的人么？” 阿康面露思索状，最后眼睛一亮。 “秦雨生！可是家栋，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他们两个是同学，周哲年一开始就说了啊。” 我对着他笑了笑，慢慢走近他，然后伸出手一把扶在他的腰上。 “靠！！！家栋！你干嘛！！你是玻璃啊你！” 阿康像是被蛇咬了一般，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看，我只是扶了你腰一下，你就吓得跳了起来，可是照片上，他们俩可是很亲密的互相扶着对方的腰啊，第二个死者，还记得提示信息么？” “同性的爱！” “是的，我们去一下那个Winson的会所，我感觉有点蹊跷。” “你是觉得秦雨生和周哲年...是那个？？我靠...” 阿康浑身打了个冷战。 会所内，还是上次那个朝大兵抛媚眼的妖艳男人在。 “两位阿SIR，又来了啊，哟，这个阿SIR长得好帅啊。” 妖艳男人又朝阿康抛了个媚眼。 “有一些关于Winson的情况向你了解。” 妖艳男人一听又是关于Winson的，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 “上次就说了，他几天没来上班了，其他不知道，我们这里很开放的好么阿SIR，我其他情况都不知道。” “喂！我奉劝你配合点！现在告诉你Winson死了，涉及命案！” 阿康是一点不客气的，凶神恶煞的。 “什么？！什么命案？Winson？” 妖艳男人满脸震惊。 “对！Winson！死了！” “OhMyGod！怎么会！Oh...No...” 妖艳男人翘着兰花指，拍着自己的胸口，满脸悲痛。 “阿SIR现在问你话！你最好老实配合！这个Winson是不是兔子！” “什么兔子！警官！起码的尊重你懂不懂？我们有追求自己爱的权力好不好！！” 妖艳男人仿佛被咬到了尾巴，伸出手指着阿康。 “不好意思，我同事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想问，Winson是不是喜欢男人？” 妖艳男人白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 “Winson是双的，他男女都可以，所以他客人才多咯！这么说，你们满意了吧？” 等一下！双的？男女都可以？ 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了上去，让妖艳男人看。 “这个男人有没有来过你们这。” 妖艳男人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随后退还给我。 “不认识，我们这里都是做常客的，来过两次以上的客人，我基本都能认出来，这个，不是我们的客人。” 照片是秦雨生的，这个老板说不认识，那就是我想错方向了... 第51章 你怎么来了 “有没有可能是Winson私下接的客人？或者你不知道？” 我有点不想放弃追问 “不太会哦，Winson这个人还是很讲规矩的，有什么客人都会告诉我，而且，Winson不是港岛人，他是马岛人哦，来港岛也才大半年而已，能有什么朋友。” 原来是马岛人，难怪他的资料第一时间没有查出来。 妖艳男人抹着眼角，从吧台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谢谢了，有问题，我们会再找你。” 收下资料，阿康是赶紧拉着我往外走，他实在受不了妖艳男人的眼神了。 阿康干呕了一下，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了。 “不过，我好像想错了，我原本以为秦雨生应该也是这里的客人，不过应该可能性也不大，Winson怎么可能同时和他们夫妻俩一起呢，呵呵。” “家栋，你是真敢想，太刺激了，走吧，回重案组吧，” 重案组内，我和阿康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绝美的背影，背对着我们坐在旋转办公椅上，高跟鞋，职业套装，头发盘起。 “陈家栋SIR，你好呀。” 椅子转过来，施安娜伸出手朝我轻轻挥了挥。 “施医生？？你怎么来了？” 施安娜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从挎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同时将胸前的证件照往我面前伸了伸。 【法医施安娜】 我有点着急，施安娜是国外高等医学专业毕业的，说真的加入法医，是有点大材小用，关键的是，我想到她这摩登的打扮将来要这样去验尸，满满的违和感。 “你这是在关心我咯？呵呵。” “好好的医生不当，来当什么法医啊！” “喂喂喂，栋仔，法医怎么了？法医不神圣么？我们就是希望能和施医生这样的法医多合作啊！” 阿康在一旁笑得乐开了花，确实，港岛的法医大多是欧阳龙SIR那样类型的，不苟言笑，一板一眼。 “我复验了秦雨生的尸体，发现他死前都有注射芬太尼。” “止疼药？” “是的，短效镇痛，详细内容我写在报告里了，你们自己慢慢看吧，我还有些交接工作要去忙，乐怡不在，你替我和她打个招呼，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希望我们好好配合哦！陈家栋SIR~Bye~” 施安娜朝我眨了眨眼睛，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 我摸了摸鼻子，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施安娜离开医院后会加入法医的。 “好好配合哦，栋~~” 阿康学着施安娜的语气，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胸口，还蹭了两下。 “你闪开啦！这报告你怎么看？” 阿康恢复正经，拿过报告看了下，随口说道 “这还用想，芬太尼，镇痛，不想他们太疼呗，按说明凶手对他们仁慈啊，手下留情啊，那除了他老婆兼情妇，莫湘莲干的出来么，别人谁干得出来。” 阿康把报告合上递回给我，他说的观念很合理，这种想杀又怕他疼，也只有深爱的人才行吧？ 我回到审讯室，张乐怡双手抱在胸口，瞪着莫湘莲，大兵则一直在反复问莫湘莲相同的问题。 “怎么解释这个照片！你为什么会在现场！三条狗为什么是你牵着的！狗嘴里的血你会没发现？说！是不是你放狗咬伤了秦雨生，还杀了他！” 莫湘莲说道最后已经是有些嘶吼。 “Madam，施法医给我们送来的新报告。” 我走到张乐怡面前，将报告递给她，我还加重了施法医三个字，想看看她反应的，结果她很平静的点了点头，顺手把报告递给了大兵。 “大兵，去诊所查查。” 大兵接过报告，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审讯室。 果然！张乐怡早就知道施安娜要加入法医了，甚至她可能还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有些郁闷，两个女人联合起来耍我的感觉油然而生。 “莫湘莲，你爱不爱你的丈夫？” 我坐下后，直视她的双眼。 “爱！他潇洒有才华，虽然他没什么钱，但是我有啊！他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支持的。” “那Winson呢？你爱他么？” “他只是雨生的替代品而已，我不爱他，我甚至有点恨他，他想破坏我的家庭！想破坏我和雨生的感情！” “所以你才想着要杀了他？” “我没有！” “那你的三条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不是你送去的么？” “亲手把狗交给他了么？” “没有！！我从头到尾都没见到他的人！都只是接到电话而已！！” “有没有人证？” 莫湘莲摇了摇头，她努力回忆自己是否在整个过程中有人看到过她。 “之后呢？之后你去了哪里？” 她见我一点没有要相信她的意思，赶紧解释 “真的！我真的去了太平山，以前和雨生谈恋爱的时候，有去过一次，那天我就特别想去看看。” “一个人去的？谁给你证明？” “阿SIR，没有！没有啊！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审讯室大门打开，大兵回来了，他递过来两个塑胶袋。 第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小瓶芬太尼，而第二个袋子里则是半根断掉的锯条，上面沾满血迹。 “两件东西都是她诊所的办公室找到的。” 大兵指了指莫湘莲说道。 “不！不是我的！这些不是我的！” 张乐怡用力拍了下桌子，从裤腰上拿出手铐，走向莫湘莲。 “莫湘莲，我们将正式落案控告你谋杀，不是势必要你说，但你所说的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咔嚓！ 第52章 夜市 从莫湘莲办公室搜出来的证物已经移送法政，欧阳龙很快就传来了检验结果。 药物瓶子和锯子上均有莫湘莲的指纹，同时锯子上的血迹也与秦雨生和Winson的相符。 “莫湘莲没有承认杀人，她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带血的锯条和药瓶出现在她办公室。” 阿康和小龙女从看守所提审完莫湘莲走进办公室，阿康就已经在抱怨。 “阿康，毕竟是两条人命，现在表面证据都已经足够了，她承认或者不承认，都不是很重要了。” 大兵一巴掌拍在大兵肩膀上，安慰道。 “各位。” 张乐怡走了进来，拍了拍手 “案子差不多了，今天不用加班，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老规矩。” 所谓老规矩就是吃饭，夜宵，唱K了。 张乐怡也笑了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Madam。” 她办公室门没关，我敲了敲门。 “进来，坐，家栋。” 她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案子顺一点不好么？证据指向哪里，我们就走向哪里，家栋，不要违反命令。” “没有可是。” 强势，在我能力的使用上，张乐怡一直都是很强势的态度，如果换做别人，也许巴不得我一天用800次，帮助破案了。 “家栋，阿嫲最近好么？好久没见她了，今天下班去看看她。” 走出张乐怡办公室，我始终内心不太踏实，这个案子在查案过程中，总在最关键的时候，仿佛有人递上证据一般。 比如蔡思彤送来的照片！ 想到这里，我拿出移动电话，给她打了过去，我想确认下，她的照片是怎么得来的，或者说，她是怎么会拍到的。 和蔡思彤约在了她报社楼下的咖啡厅，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了，看到我过来，她朝我招了招手。 “是不是想感谢我？我给你的照片很有帮助吧！” 她有些小得意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夸奖她，而我却是表情严肃。 “蔡思彤，那些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干嘛？我恰巧拍到的不行么？陈家栋SIR，你真的很没良心啊！我帮你破了案好么！你一句谢谢都没有么？” 她有些生气，将面前的咖啡杯搅的很大声，叮叮当当的。 “杀人是一项很重的指控，所以我必须确认所有证据的来源，你的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 我舒缓了下语气，尽量平和。 “我拍的！” 蔡思彤双手抱胸，别过头，看向窗外。 “蔡思彤，那天我将你照相机内的底片全部过度曝光了，如果是你拍的，你又如何保留这些照片的呢？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是警察，我不放过坏人，但我也不能冤枉无辜的人。” 蔡思彤神色有些复杂，咬着嘴唇，似乎在挣扎，最终她叹了口气。 “好吧，我承认，照片不是我拍的，但我不能告诉你照片从哪里来的，你有你的底线，我也一样，我只能和你保证，照片是真实的。” 她说完这些，站起身就走，我连喊了她三次，她都没有回头。 又是不欢而散，大概是冤家来的，每次和她碰面，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如果不是蔡思彤拍摄的照片，那是谁呢？拍到照片的人并没有把证据交给警方，而是选择交给报社的记者？ 这个人的本意是什么？是想让记者曝光这些照片么？他一定是错算了蔡思彤居然会把照片交给我。 手机响起，我接起电话，阿嫲埋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死小子！！你搞什么啊！乐怡怎么来家里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嫲的话让我一惊，赶紧看了看手表，靠！7点半了！ 一阵疾驰赶路，上楼梯都是跨上去的，着急忙慌的推开家里大门。 “死小子！几点了？” 阿嫲走过来，一把拧住我的耳朵。 “哎呀哎呀，疼！” 张乐怡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她喝了口茶，说道 “阿嫲，不怪家栋，他下午查案去了，我安排他去的，好了，我先走了。” 她背起包，就准备走。 “Madam，没吃饭呢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刚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我所谓的好吃的其实是隔壁街的夜市，都是地摊。 这怎么拿得出手呢，心里祈祷张乐怡别答应，鬼使神差，她居然展颜一笑。 “好啊，走！” 夜市，小贩的叫卖声夹杂着鱼蛋，车仔面，碗仔翅的香味。 “哦~~~你说的好吃的就是这里啊？” 张乐怡瞪着大眼睛，四下张望。 “Madam，你别小看这里！味道真的好啊！” 路过一个咖喱鱼蛋摊位，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忘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耶？！栋仔！！好久没见到你啦！怎么今天过来了？这是谁啊？女朋友啊？怎么那么漂亮啊！！喂喂喂！！大家来看啊！栋仔有女朋友了！” 这里的摊位几乎都是街坊，更是我从小吃到大的，我当了警察后，就很少来这里。 永旺伯一听更来劲了，连忙招呼张乐怡。 “哦！！是Madam啊！！来来来，我请你吃鱼蛋！栋仔从小吃到大。” 他的热情似乎感染了张乐怡，她笑着接过鱼蛋 “永旺伯是吧？谢谢啊！我尝尝，不过要给钱哦！” 鱼蛋很烫，她吃了一口，有些烫嘴，鱼蛋在她的樱桃小嘴里滚了两圈，才咽下去。 “好弹哦！咖喱味也浓，好好味！多少钱？” “两串鱼蛋！给什么钱！以后常来！栋仔出息了，嘿嘿嘿嘿。” 永旺伯朝我挤眉弄眼，我赶紧拉着张乐怡。 “Madam，前面的糯米鸡更好吃！走走走，我带你去。” 可今天注定是我的“幸运日”所有摊位的老板都几乎上演了和永旺伯一样的动作，整整一条街的夜市摊位，有一大半是认识我的。 这也导致了，我和张乐怡吃什么都没给钱，但也吃的差点撑死，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这是我上司，她是Madam。” 街头吃到街尾，我和她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我看到不远的地方在卖水果，我指了指摊位，问她。 “Madam，要不要饭后水果！你想吃什么？除了榴莲，我都可以！” 张乐怡看了看水果摊，突然狡黠一笑 “行啊！” 她直接站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她走到水果摊边，指着一只巨大的大钉榴莲说道 “老板，帮我开了它！” ？？？什么意思？？？ 第53章 不同角度 我是拎着一袋子榴莲回家的，刚到家我就喊上了阿嫲 “阿嫲，快来，吃水果啊！” 阿嫲走了出来，打开袋子就闻到了榴莲味。 “是大钉啊！栋仔，你怎么会买的啊？你不是从来不碰这个的么？” “啊？没有啊，以前没吃过嘛，刚才吃了一下觉得蛮好吃的嘛，就买回来给你吃吃看嘛。” 阿嫲一副“我懂得，我明白”的表情，拿起一块榴莲肉，边吃边说 “对啊，任何事情都要换个角度去看的嘛~嗯~~好味。” 换个角度？阿嫲无意间的话好像点醒了我一般。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乐怡来到了港岛看守所，莫湘莲被带了出来，此时的她已是满脸憔悴，尽显老态，这才几天啊。 穿着褐色套装，胸口有一串数字，如果案子坐实，这一串数字可能会跟着她一辈子。 她见到我们俩，眼神无光，麻木的坐了下来。 “两位警官，我没杀人。” “莫湘莲，你知道，现在的证据全部都对你不利，我需要你仔细想想从案发后发生的所有细节。” “该说的我都说了啊！我还能说什么？我不知道那瓶药和锯子为什么在我办公室，我真的不知道。” 她这副样子，在很多人看来就像是一个非常不配合，拒不承认罪行的犯人。 “好好想想，这对你有帮助，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坚定的看着她，她似乎也有了感触，开始自言自语的回忆。 “那天，雨生很早到家，说要去遛狗，他刚走，我就接到了Winson的电话，让我去狮子山隧道附近见面，我到了之后，只看到了家里的三条狗被拴在了路边。” “你发现狗的时候，它们有什么异常么？” “你就一点不怀疑么？是秦雨生牵着狗出门的，却是Winson喊你去隧道牵狗？” 莫湘莲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道 “你确定，给你打电话的是Winson？” “时间呢？” 秦雨生的遇害时间，就是在莫湘莲在山上的这段时间。 之前的审讯过程中，因为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所以我们都只当她是为了脱罪胡编乱造。 “你睡着了？还睡到第二天凌晨？” 这个太匪夷所思了，一个人再累，也不至于在车上，就这么睡着，而且睡那么久啊。 “真的阿SIR，我就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你在山上，有见过什么人或者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她摇头，努力回忆所有细节。 没有疑点，或者说莫湘莲所说的根本无从考量，张乐怡坐在车内，我开着车，复盘着莫湘莲说的话。 “Madam，我总觉得莫湘莲不像在撒谎啊。” 张乐怡摇了摇头。 “狡猾的犯人，总会想用一切办法脱罪，她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们不可能为了她几句话就去浪费警力调查，她需要的是自证。” “嗯，我明白，哎。” 我叹了口气，伸手打开空调，一阵好闻的花香味飘来。 到底是女孩子的车，连空调的风都是香的。 “Madam，莫湘莲的车，我们有查过么？” “Madam，有结果了！” 我从法政科拿完报告，急冲冲的回到重案组，大兵，阿康，小龙女都围了上来。 “车内空调检验到了七氟烷，也就是医用手术常用的吸入式麻醉，吸入后会让人昏睡。” 我将报告递给张乐怡。 “莫湘莲的车被动了手脚。” 张乐怡下了结论，她将报告递给了其他人看。 我看着他们，说道 阿康看了看资料，他一直都是最坚持莫湘莲是凶手的人，此时他也有点疑惑了 正常人谁会给自己下迷药？他有些懊恼的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们把案子回归原点，如果秦雨生出了事，第一受益人是莫湘莲，可如果莫湘莲也出了事呢？谁会是受益人？” 小龙女不假思索的说 “周哲年？他是医院的第二股东。” 阿康摇着脑袋，否定了小龙女 “不太会吧，他和秦雨生感情好的不像话啊，家栋，你之前不是还觉得他俩是那啥么？” 小龙女有些不服气 “爱之深，恨之切嘛！七氟烷这种药物，严格管控，他们医院想获得，也并非难事啊。” 张乐怡拍了拍手 “现在不管什么假设，莫湘莲的车出现问题，就是疑点，我们就要查，好了，动起来吧！家栋，大兵你们再去查下秦雨生和周哲年的关系，小龙女，阿康你们去查下他们医院的药物使用情况。” “Yes，Madam！” 车内，大兵开着车，他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因为我们又要去会所了。 “家栋，你确定还要去会所么？” “嗯，之前我们只是一直在求证秦雨生和Winson的关系，而真正有可能是那啥的，是周哲年。” 会所我是第三次来了，妖艳老板见到我们，翻了翻白眼，主动给我们倒了两杯水。 “又来了？阿SIR，你们警察是不是特别有空啊，该给的都给你们了啊，哎哟！你好呀，壮汉。” 妖艳老板看到大兵也在，立马双眼放光。 我朝大兵使了个眼色，他不情不愿的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第54章 混乱关系 妖艳男人撇了一眼照片，翘着兰花指点着下巴，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我说呢，这不是Simmon么？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白大褂的照片，没认出来，嘿嘿。” “你认识他？他是你们的客人？” “嗯哼，不过他平时可不是这种打扮，比我可妖艳的多哦，嘿嘿。” 我抬头看了看他的打扮，紧身花衬衫，皮裤子，脑袋上扎了一个彩色的头巾，周哲年比他还妖艳？ 老板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捂着嘴笑了笑 “阿SIR，我们这里就是释放天性的地方，很多人现实中可能是医生，可能是律师，还有可能是你们警察哦，还有一点，Simmon是Winson的客人，而且是Winson第一个客人哦~” 什么？？！！ “你的意思是，周哲年认识Winson？！你怎么一开始不说！” 阿康比我还激动，他一把捏住老板的手。 “哎哟！！你又没问！你弄痛我了啦！” 阿康赶紧甩开手，吓得在身上来回蹭了蹭。 “你确定这个Simmon就是周哲年啊！做假证，小心我抓你！” 妖艳老板翻了翻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反正都被你抓过了~” 周哲年和Winson有关系，那么基本确认他应该是同性恋者，而他有很大可能单恋着秦雨生，所以他嫉恨莫湘莲，两个人又都在一个医院办公。 那么栽赃嫁祸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 想通了这一切，我拉上阿康就赶往雨生诊所，要找周哲年好好聊聊了。 雨生诊所，阿康和我坐在周哲年的对面，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十指交叉，头放在手背上，看着我俩。 “周哲年，秦雨生遇害当天，也就是5天前，凌晨4点-6点，你在哪里？” “在医院值班，护士可以作证。” “Winson，你认识么？” “认识，以前和他开心过，阿SIR，喜欢男人，不犯法吧？呵呵” “那三天前，晚上10-12点，你在哪里？” 周哲年沉思了下，然后笑了笑。 “在诊所隔壁的心意酒吧喝酒，酒吧老板可以作证。”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如果按照周哲年所说的，两名被害者遇害的时间段，他都不在场。 我眉头紧锁看着他，想从他的微表情看到一点慌乱，可惜，他表现的太从容了。 “周医生，下一台手术要开始了。” 护士敲了敲门，周哲年指了指护士，摊了摊手。 “两位警官，你们可以自己去求证我说的话，现在我很忙，抱歉，失陪了。” 他起身穿上白大褂，走出了办公室。 “啊~这个周哲年也太淡定了吧！” 走出宠物医院，阿康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一切都太完美了，反而显得很奇怪，这个是不是周哲年说的酒吧？” 心意酒吧，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就是放着两张桌子的小酒馆。 酒吧老板是个岁数不小的老人，看起来能有70多岁。 “你好，你是负责人么？” 老板戴着老花眼镜，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本子，似乎没听到我说的话。 “劳驾！” 我放大了声音，老板摘下眼镜，看了我一眼，关上面前的本子。 “喝酒么？” “西九龙重案组，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么？” 我将证件展示给他看，老人连忙说 “阿SIR啊，我是酒吧的老板，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哦，没事，老板，了解些情况，我看你这酒吧应该是开了很多年了吧？” “嗯，快满20年喽！来的基本也是熟客，呵呵。” “那你的生意一般都是附近工作的或者街坊咯？” 老板点了点头，指了指外面 “呐，前面的商务楼，隔壁的宠物医院的周院长，秦院长都是常客！尤其周院长，只要不加班，每天晚上9点-12点，他都会过来喝几杯。” “周哲年院长？他每天来？那你记得不记得三天前，他来了么？” “当然来了咯！” “老伯，我看你都有70了吧！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阿康满脸怀疑的看着老人，我也有点怀疑，老人甚至都有点耳背，很有可能会记错啊。 老人开始滔滔不绝，而我赶紧打断他 “周哲年有戴手链？” “有啊！他之前有次来，还不小心打翻了酒在手链上，是我帮他擦的嘛！是一条钻石手链啊。” “谢谢了老板，没事了。” 重案组会议室，一张秦雨生的照片贴在正中央，一根箭头指向了莫湘莲，我在箭头上写上【夫妻】，又一根箭头指向Winson，【情夫】，然后是周哲年【寻欢】，而周哲年的箭头指回了莫湘莲【仇视】，最后一根我画了一根很粗的箭头，指回了秦雨生【？？】。 这看似简单的三个人，却发生了好多关系。 “家栋，周哲年那边没有收获？” 张乐怡出现在了我的背后，看着我画的关系图。 “嗯，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有的案发时间，他都有证人，但他表现的太从容了。” “你看看这个，大兵和小龙女刚拿回来的。” 她递了一张人像拼图过来，只有半张脸，戴着口罩，可我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上的人。太熟悉了！因为我刚刚见过他！ 不正是周哲年么？ “Madam，这是？” “大兵和小龙女在莫湘莲被迷晕的山上，找到了几个山路自行车手，当天凌晨他们练车的时候看到莫湘莲的车停在路边，有人在她车边鬼鬼祟祟，最后做了这张拼图出来。” “Madam，这是周哲年，虽然只有半张脸，但是他的眼睛我认得出。” “家栋，这不足以指证他，你明白的。” “嗯，所以，Madam，我要去法政科。” 我说的很坚定，张乐怡看着我，终究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我陪你。” 法政科，血迹斑斑的锯子，放在了我面前。 张乐怡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出言安慰 “Madam，不一定会出现的，放心，那我开始了。” 我戴着手套，脑海中不断的想着一个念头 “出画面吧！” 第55章 钻石手链 这次的画面很短，仅仅只有几秒钟，“我”拿着锯子，颤抖着双手。 也仅仅是这样，我就被拉回了现实，甚至都没有产生副作用。 “家栋，看到什么了？” 张乐怡见我呆愣在原地，我有些沮丧的摇头。 “Madam，什么都没看到，应该是凶手的视角，拿着锯条，锯条上面还没有沾染血迹，应该是还没有动手。”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张乐怡听到我说没有副作用，松了口气。 “现在有拼图，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帮助，莫湘莲是在山上被迷晕的，那么拼图上的人一定也是开车跟着她的，调取下监控，看看有没有线索。” “Yes，Madam。” “哦对了，家栋，把周哲年传唤过来，让他认拼图。” 我明白张乐怡的想法，于是周哲年在30分钟后，坐在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内。 “周哲年院长，不好意思，要你跑一趟。” 周哲年笑了笑，他今天穿了一件暗花衬衫，头发倒梳，很油亮，与他在医院的形象不太一样。 他慢慢撩起袖子，我清晰的看到了他手腕上戴着的钻石手链，很闪。 他见我盯着他的手链看，朝我伸了伸手说道 “阿SIR，喜欢我的手链？很漂亮吧？雨生送的，平时在医院我都很少带，因为要做手术。” 就好像刻意的解释，又好像是在解开我的疑惑。 “哦，没事，周院长，我们在莫湘莲的车上，检验到了七氟烷，你应该比我更懂是什么。” 周哲年点了点头，从容淡定。 “七氟烷，吸入式麻醉药，闻多了，就失去意识了，所以，这和你们喊我过来，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那天山顶，正好有骑车的人，看到了有人围着莫湘莲的车，鬼鬼祟祟，你看下，你认识这个人么？” 我拿出那张拼图递给他，他接过后，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周院长，你不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很像一个人么？” 周哲年嘴角含笑，拿起拼图，放到了我脸旁。 “啊~阿SIR不说，我都没有发现，难怪，那么眼熟，这眼睛和阿SIR你倒是很像啊！哈哈。” “周哲年！这张拼图上的脸，明明就是你好么！说！你去山上，围着莫湘莲的车做什么？” 阿康走近了，双手撑在周哲年面前的桌子上。 “哦？所以你们是正式的问讯我咯？怎么不去问讯室？所以阿SIR，这是不是正式的问讯呢？” 他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目不斜视的盯着我看。 “当然不是！今天很谢谢周院长的配合，这组我负责，有问题，我们会在找你！” 张乐怡走出办公室，主动伸出手和周哲年握了握手。 周哲年收回盯着我的目光，摊了摊手。 “不客气，警民合作，我懂，那我先走了，拜拜~” 周哲年刚走出办公室，阿康就啪一下锤在桌子上。 “你们看他嚣张得样子！还拜拜！扑街！” “两次凶案发生得时间，他都有不在场证据，即使我们证实了山上那个人是他，也无法给他定罪，但是这个周哲年一定有问题，拼图上的人和他的眼睛太像了。” “家栋，那你觉得他没事去山上干什么？” “我们先后得到了很多对莫湘莲不利的证据，首先是照片，其次是带有她指纹的药瓶和锯子，那如果莫湘莲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留下了指纹呢？” 阿康听我说完，一拍手。 “对啊！家栋！周哲年完全可以将麻醉药加入莫湘莲的车内，等她晕了，就可以给她按指纹了啊！也不对啊，那他怎么知道莫湘莲会开汽车空调和去山上呢？” “阿康，根本不需要知道莫湘莲去哪里，他只需要做到跟踪就行了，一旦莫湘莲晕了，他可以在任何时候，给她安上指纹。” “调取监控，以莫湘莲的车为中心，看看有没有拍到跟着她的车辆。” “Yes，Madam。” 可惜事与愿违，最关键的莫湘莲上山路段，那里并没有监控，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 还有一条线索，我想到了蔡思彤，她提供了莫湘莲去过狮子山的关键证据，如果可以知道那些照片的来源，也许会有帮助。 前几次与她见面，都是不欢而散，现在还得硬着头皮找她。 我约她在警局碰面，很意外，她没有拒绝，半个小时后，蔡思彤背着照相机，穿着记者的制服坐在了我的对面。 她依旧打开了录音笔，还没等我动手抢过去，她先一把捏在了手里。 “呐！陈家栋！别太过分啊！” 她牢牢捏着录音笔，一对大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不是，大小姐！我们接下来聊的内容涉及案件，这都是保密的好么！” “我自己会斟酌！我又不是是非不分，不然那些照片我为什么不登报！要直接给你啊！” 好像说的也有点道理，我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吧，谢谢你将证据提供给我们警方，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 蔡思彤满意的把录音笔放了下来，然后有些小得意的说 “终于会说谢谢了，哎对了！那个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凶手？她是不是那个死者的老婆啊？哇塞！杀夫案啊！好刺激啊。” 不得不承认，做记者的女孩，对于新闻的渴望程度是和普通女孩不一样的，她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而满脸期待看着我。 “案子还在侦破阶段，所以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那些照片，你哪里来的？” 蔡思彤一听我又问这个，立马就开始收拾东西。 “说过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抱歉。”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有些着急 “喂，人命案子啊！你不说出来，我们很有可能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啊！” 她被我抓着手，脸明显一红，想甩没甩开。 “喂，你放开我行么先？” 放开你？放开了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没有放开，反而紧了紧手上的力气。 “非礼啊！非礼啊！警察非礼啦。” 不按常理出牌，她一扯嗓门，就喊了起来。 我们是在警局食堂碰面，还好此时不是用餐时间，只有个别同事在买咖啡，但也是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了过来。 “停停停！我放开，你先别走，OK？” 蔡思彤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第56章 追查 蔡思彤犹豫了，良久，她抬头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是谁？” “蔡思彤！这一点不好笑！” 我有些生气，站起身就想离开了，被这小女孩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等一下啊！我真的不知道谁寄来的，哦对，寄来装照片的信封我带着，你要不要？” 我有些谨慎的看着蔡思彤，生怕她说话大喘气。 “拿来！” “凶死了，呐，给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袋子递给了我。 “照片就是装在这个信封里寄来的，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信封，看了看封面，有报社的地址，还留着蔡思彤的姓名，落款是【因恨而死】， “这个寄件人明显认识你啊。”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直接寄给我，哎。” 蔡思彤只是一个小记者，虽然在南方日报这种大报社工作，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名气，寄件人也大概率不是她的同行。 我陷入了沉思。 “喂！陈家栋！喂！” 蔡思彤见我不说话，伸出手在我面前晃悠。 “啊？没事，这个信封先放在我这，多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我拿着信封就跑出了警局餐厅，也没理会身后喊我的蔡思彤。 信封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真正吸引到我的是贴在信封上的邮票，一张印有贵宾犬的邮票。 重案组，只有张乐怡在，我也没管别的，敲了敲她的门，就走了进去。 “家栋，怎么了？” “Madam，你问问欧阳SIR在不在法政部，我有证物想交给他验。” 我拿出信封，递给她看，她接过后看了看，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这是？” “莫湘莲的照片是装在这个信封里寄给蔡思彤的，这张邮票，Madam，你仔细看。” 张乐怡借着办公室照进来的阳光，翻转着看着邮票。 “Madam，你看到了么，有一点透明的凝固的液体。” 我见她一直在翻信封，出言提醒道 “看到了，走吧，跑一趟法政。” 法政部全名港岛法政事物部，隶属港岛化验所。 他们全面支持港岛刑事司法体系运作，提供24小时的现场支援。 平时我们也会送证据过来，但是张乐怡亲自跑一趟的情况很少，所以欧阳龙居然也来到大厅等候了。 “Madam张，什么惊天证物，要你亲自跑一次？” 欧阳龙难得开个玩笑，他伸出手和张乐怡握了握，还朝我点了点头。 “欧阳SIR，之前隧道案子的一些新发现，你看看这个。” 我赶紧从背包里想拿出信封，欧阳龙制止了我，笑着说 “也不用在这里给我看吧？走吧，去我办公室。” 欧阳龙的办公室种了很多绿植，他示意我们随便坐，然后喊了助理冲咖啡。 “不好意思，陈SIR，前面大厅，人多眼杂，Madam张都陪着过来了，肯定是很重要的证物吧，拿来我看看。” 我拿出装在塑胶密封袋里的信封，同时内心也在暗暗佩服欧阳龙心思缜密。 “嗯？限量版亚洲宠物展邮票？” 欧阳龙看到了贵宾犬邮票，立马就认出来了。 “欧阳SIR认识这个？” 欧阳龙点了点头，打开电脑，开始在网络上查询了起来。 “这个邮票我们港岛是不发售的，市面上也没有发售的地方，只有这个论坛的资深版主才有。” “陈SIR也发现了吧？这个论坛是我们港岛最大的论坛，犬类板块的版主曾经发帖展示过这张邮票，我给你找一下。” 欧阳龙熟练的操作着论坛，不一会就打开了一个帖子。 “呐！” 一张和信封上一模一样的邮票照片慢慢刷新了出来，而版主的网名【为爱而生】 “欧阳SIR，名副其实的百科全书，佩服！” 我是由衷的佩服他，而欧阳龙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其实是集邮的，一直在找这张邮票，找这个版主求购了几次，他都没理我。” “欧阳SIR，你确定，这张邮票，全港没有发售渠道么？或者说，这张邮票，是不是全港唯一的？” “是的，这张邮票只在当时宠物展会发行了3张，另外2张，我可以肯定，不在港岛。” “欧阳SIR，这张邮票上又沾染到一些东西，我们想请你们法政帮忙化验下。” 欧阳龙看了看邮票，他也看到了那凝固的液体，他站起身，拿着信封边走边说。 “两位稍等片刻，我马上安排化验。” “Madam，这个寄件人很可能就是论坛版主，秦雨生在这个论坛也是高级发言者，还有件事我想确认下。” “蔡思彤认不认识版主？” 我对着张乐怡伸出大拇指，同时拿出电话拨通了蔡思彤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蔡思彤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家栋，想好请我吃什么了么？” 我感觉到了张乐怡好奇的目光，赶紧说道 “说正事，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宠物论坛，犬类板块的版主？” “哦，认识啊，【为爱而生】对不对？怎么了？” “这个版主知不知道你是记者？” “知道呀，什么事啊到底？” “没事，有空再聊，拜拜。” 这不是巧合！这两个人是一个人！ “两位，检验结果出来了，这个凝固的液体含有犬类的唾液以及狗瘟特效药。” 欧阳龙拿着报告走了进来。 “狗瘟特效药？” “嗯，港岛市面上流行的特效药，一共有5种，我分别做了比对，而最吻合的，是这一家的，这是报告。” 秦雨生已死，那么最有可能寄出照片的人，就还是周哲年。 如果他的不在场证据，是假的，或者是伪造的，那谜题也许就都解开了。 秦雨生死亡时间，周哲年在医院加班，当晚值班护士也给他做了证实，他确实整晚都没有离开。 难道一开始我们就走错了么？虽然两人死法相近，但其实并不是连环凶杀案？ 第57章 惯性 我和张乐怡离开法政部后，并没有回重案组，而是驱车前往心意酒吧。 “家栋，那么清晰的人证，就连时间和细节都记得，你觉得还有必要确认么？” “Madam，心意酒吧的老板70岁了，眼花耳朵还不好使，他能那么清晰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 见张乐怡没有作声，我继续说 “Madam，我查过周哲年，他不仅仅是宠物医生，他还有心理学博士学位，他的心理学造诣很高，心理学上有一个叫做心理惯性效应，你知道么？” “你的意思是，其实Winson死的那天，周哲年并没有去酒吧，他只是一直利用酒吧老板的惯性思维，认为他当天来了？” 张乐怡接过我的话 “只要他说是案发当日掉的，老板就会惯性思维的认为，他当天是来过的，外加佩戴手链加找到手链的细节，整件事就可以做到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太对了！Madam！厉害！” 我朝着张乐怡竖起了大拇指。 心意酒吧，70岁老板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打着瞌睡。 “老板，老板！” 我喊了他两声，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看到我就说 “耶？阿SIR，你又来啦？” “老板，你记人的本事挺好啊，我只来过一次，你就记得我？” “哈哈，我就这点本事啦。” “老板，今天来还是想和你确认下上次的问题，你确定，周哲年院长，当天真的有来你店里喝酒么？” 老板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很确认的点头说道 “确认啊，周院长是老客人，他天天来的嘛，何况第二天他还来找手链，我帮他找到的嘛。” “老板，之前你说过，那天你店里生意非常好，你平时生意也这么好么？” 老板转身走进店里，拿出橱柜上面的一瓶酒，仔细看了看，又自言自语道 我和张乐怡也跟着进了店里，看他对着瓶子发呆。 “老板，有什么发现么？” 老板没有搭理我们，而是依旧嘀咕着 “难道那天周院长没喝酒？不会啊，见鬼了。” “这瓶酒有什么问题么？”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我们，指着桌上一瓶酒说道 “这瓶酒是周院长存在我这的啦，就是这次好像酒好像喝的有点慢啊。” “老板，你会不会记错，比如周哲年值班没来什么的？” “不会啦！周院长一周就值班一次的嘛！这个我比他们护士都清楚，雷打不动的，都多少年了，这个酒也只有周院长一个人喝的嘛，他喝完，我就给他进货。” 老板晃了晃酒瓶子。 而我心里却想，酒会多出来，并不是老板记错，而是周哲年那天可能根本没来。 Winson家，法政已确认的第一凶案现场。 “什么问题？” “狗！” “狗？” “是的，秦雨生和莫湘莲养的三条狗，隔壁的大婶说过，三条狗一直在叫，如果是莫湘莲在场的话，还会这样叫么？” “你的意思是，当时在场的并不是莫湘莲，而是别人？” “Madam，犯罪心理学大师保罗说过，一个凶手会从凶案现场带走东西（人的生命），那么他一定也会留下一些东西（证据）。” “仔细再找找。” 我点了点头，说干就干，我们俩有默契的在案发现场找了起来，上一次是在村屋。 被害人Winson似乎很喜欢亮闪闪的装饰品，他的家用了大量的水晶元素。 他坐在椅子上被割喉，然后凶手看着他挣扎，断气，鲜血一直溅射到了椅子旁边的茶几上，茶几上的工艺品也被沾染了鲜血。 这是一尊水晶的雕像，是两个裸体男人端着酒杯，拥抱在一起亲吻的样子，很独特。 我的手电筒照射过去后，水晶雕像反射出一道道光彩，正好反射到张乐怡的眼睛。 她用手遮了一下，看向了我这边，也看到了雕像，不禁说了一句 我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挪开手电筒，光线照到了裸体男人手中的酒杯上，一道更刺眼的光射了过来。 “Madam！这是什么？” 张乐怡见我盯着雕像看，无奈的走了过来。 “家栋，别玩了。” “不是，Madam，你看！” 张乐怡从口袋里拿出了塑料袋子，示意我将钻石取出来。 我将雕像双手举起，钻石被我倒进了塑料口袋内。 重案组内，我们重新整理了新的线索。 阿康咬着笔杆子说道 “啊~照这么看，这个周哲年很可能是真正凶手啊。” “大嘴康，没有证据指证，你凭什么说他是凶手啊。” 小龙女反驳道 “现场找到了钻石啊，不能证明他在现场么？” “他和第二死者早就认识了，两个人还有那种关系，掉颗钻石而已！又不是掉了凶器！” 小龙女再一次反驳，可她的话却好像点醒了我。 “对啊！凶器只有半截！我们一直都觉得是莫湘莲没有销毁干净，可是如果是真正的凶手来不及销毁呢？” “家栋，那你觉得凶器会在哪里呢，两个凶案现场都找遍了啊。” “如果凶器，自己会走呢？” 我看着阿康，认真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阿康听懂了，其他人也都听懂了，那三条狗，现在又在哪里呢？ 张乐怡挂了电话，站起身。 “马上去雨生诊所，三条狗，被周哲年领走了。” “Yes！Madam！” 第58章 周哲年 大兵和张乐怡的车飞驰在路上，我们都知道晚一分钟，就会让我们离真相更远一步。 吱啦，车子横停在雨生诊所门口。 我们五人同时冲了进去，诊所的护士走了出来，拦住我们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啊？” 张乐怡伸出自己的证件照 “西九龙重案组，周哲年院长在不在？” “啊？周院长现在有急诊手术，你们不能进去！” 我赶紧问道 “手术对象是不是刚领回来的秦雨生的狗？” 我看向了张乐怡，她朝我点了点头，获得她的许可，我，大兵，阿康同时朝着手术室走去，而张乐怡和小龙女则是拦住了护士。 手术室大门被我们三个推开，周哲年戴着口罩，穿着手术服。 床上躺着一条被麻醉的黑背，舌头伸的很长，肚子上有一条刚被缝合好的伤口。 “你们来了？我也弄完了。” 阿康走过去，掏出手铐，周哲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然后主动双手一伸。 “好啦，不用说了，走吧。” 重案组审讯室，周哲年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我们。 我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周哲年，锯子我们已经验过了，上面有你的指纹，血迹也和Winson以及秦雨生的一致，另外你的钻石手链也少了一颗钻石，经证实和我们在Winson家找到的那一颗一样，你有什么解释么？” 周哲年捋了捋头发，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以为港岛警察都是废物呢，没想到你们这么能干，OK啦，既然都查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Winson是我杀的，也是我嫁祸给莫湘莲的。” 大兵听他这么说，飞快的记录着口供。 “只有Winson么？秦雨生呢？” 周哲年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 “雨生不是我杀的，几天前，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让我去狮子山附近的出租屋找他。” “出租屋？” “嗯，我和雨生是大学同学，我们毕业后，都没有什么钱，所以一直一起合租在狮子山那边，后来生活好了，我们都不想忘记过去那段苦日子，就一直租着那套房子。” 周哲年眼眶红了，他抽泣着。 “你为什么会断定是莫湘莲和Winson杀了秦雨生？还有，你应该很早就认识Winson了吧？我猜，Winson和莫湘莲能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周哲年抬起头看着我，他双目因为哭泣而通红，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阿SIR，你太聪明了，我想你也应该破解了心意酒吧的人证了吧？” 深吸了口气，他看向大兵 “那边的阿SIR，你能给我支烟么？” 大兵有些诧异，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一支给周哲年，并帮他点燃。 “谢谢啦，不用奇怪，你身上的烟味和雨生身上的很像，我对这个味道很敏感。” 他深吸了口烟，因为吸的太用力，导致剧烈的咳嗽，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这么难抽，真不懂，为什么雨生那么喜欢。呵呵，你猜的不错，是我一直在背后指使Winson去勾引莫湘莲，一开始我也只是想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同时我还暗示雨生要注意莫湘莲，果然，雨生找了私家侦探，可这个Winson真是贪得无厌，他不仅问莫湘莲要了钱，还一直问我要钱，他觉得自己掌握了财富密码了。” “所以你是因为一直被他勒索，才想杀了他么？” “不，当然不是，我根本不在意这点钱，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去谋害雨生，他们真恶毒，让三条狗发疯的撕咬雨生，最后还割了他的喉咙！” 周哲年手有点颤抖，又吸了一口烟，烟雾罩住了他的五官。 “所以狗的爱，也是你留下的？” 周哲年摇了摇头。 “那个是雨生留下的，他死的时候自己刻在木板上的，他爱狗胜过一切。” “所以论坛上，因爱而生，是你咯，莫湘莲的照片也是你寄给蔡思彤的咯？” “呵呵，这个你们也查到了？嗯，是我，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的？” “那张邮票，全港独一无二的邮票。” “哎，果然，那个展会是我和雨生一起参加的，这张邮票我也不想留了，没想到这个记者居然没有将照片登报，而是选择将照片直接给了你们，呵呵。” “说说你怎么杀Winson的吧。” “还能怎么杀，他让雨生那么痛苦，我也不能让他好过，莫湘莲去狮子山是我让他约的，我将狗放在了狮子山附近，然后我拍下了莫湘莲的照片，随后我就去了Winson家，让莫湘莲把狗送过来。” 周哲年掐掉烟头，有些自嘲 “其实那时候Winson已经死了，我用锯子从他的脖子一路往上锯，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锯子么？” “因为秦雨生？” 周哲年面部表情变得扭曲，狠狠的说 “没错！这把锯子是我在雨生身边发现的！我要用一样的方法，弄死他！他整个人被我锯的剧烈的颤抖！哈哈哈！报应！随后我解开他的绳子，谁知道他居然反过来想抓我，也许那个时候钻石就掉了，也被你们照到了。 我弄死Winson后，就一直在楼下等着莫湘莲的车出现，她牵着狗下车，我就把准备好的麻醉药弄在了她的空调上。” “你为什么会有莫湘莲车的钥匙？” 他不屑的说 “有什么奇怪，那辆车是雨生的，我一直有备用钥匙，没想到，发挥作用了，呵呵，这蠢女人是真的帮我，她居然把车开到了没人的山上，等她晕了，我就把锯子还有出租屋内找到的芬太尼药瓶，都印上了她的指纹。” “做完这一切，我就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心意吧的老板就成了我的目标，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记客人很厉害。” “那天爆满的生意，也是你安排的？” 周哲年耸了耸肩 “找多点马仔，我一人给他们200块，让他们一起去心意吧消费，怎么会有人不乐意呢，呵呵。” 第59章 赎罪 “不过么，我在印锯子指纹的时候，才发现，锯子断了小半截，于是我赶回现场，将那半截喂到了大黑的肚子里，它真的听话，所以我不忍它死。” “大黑就是那只手术台上的黑背么？” “嗯，大黑是我和雨生救下来的流浪狗，也只有它不会对着我叫。” 我走出了审讯室，张乐怡也从隔壁双层玻璃房走了出来，。 我朝她摇了摇头。 “我陪你去。” 张乐怡说完就往前走去，她看破了我想去触碰那小半截锯子的想法。 “不要硬撑。” 张乐怡把证物袋放在了我的面前叮嘱了一句。 “Madam，放心吧，来吧！” 我摸上了断掉的锯子，画面立刻袭来。 与上次的画面完全衔接上了，“我”的手拿着锯子，颤抖的指向了自己！然后用力的锯了起来！ “啊！！！” 画面消失，我捂着脖子，酸疼，撕裂感袭来，紧接着就是头疼的仿佛炸开，我一下下的用头撞着地板，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疼痛。 咚！ 咚咚咚！ 张乐怡赶紧跑了过来，将我的脑袋抬高。 “家栋，你怎么样？” 说完这句，我就失去了意识，这是我第一次使用能力直接晕过去的。 当我悠悠转醒的时候，我感觉头软软的，香香的，舒服的我又蹭了蹭。 “陈家栋，醒了就起来？” 我立马睁开了眼睛，原来我一直枕在她的大腿上！我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脸烧的厉害，说话都结巴了 “行了，都是为了工作，你昏迷前，说秦雨生是自杀？” 张乐怡也站起身，很自然的理了理裤子，拉了拉衣服。 “嗯，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他死亡现场能找到芬太尼的原因，他自己割了自己的大动脉，只是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乐怡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了起来，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然后看着我说 “我想，理由应该找到了。” 我和张乐怡站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的播报，而播报新闻的记者，是蔡思彤。 “Madam，拿到了，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拿到了秦雨生在宠物论坛的账号。” 小龙女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原来在我昏迷后，张乐怡做了那么多安排。 “秦雨生不是一个没有交代的人，如果他想留下什么信息，应该会在论坛里，小龙女，登录看看。” 小龙女熟练的操作着电脑，登录了秦雨生的账号，有一封没有公开的帖子，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写给哲年：老同学，给你写这封信，是想先和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那么多年坚定不移的信任我，支持我，而这一次，我可能要让所有人失望了，特效药出问题了，很严重的副作用，我不知道有多少狗吃了我研发的药，但结果一定是悲哀的，我不该急功近利，我能做的，唯有赎罪。 不要去怪莫湘莲，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如果我死后，她愿意和那个男模在一起，就让她去吧，诊所我全部留给你了，我想用我的死，应该可以堵住接下来的舆论风暴了吧。 我爱狗，可我却用我研发的药物害了它们，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将用最痛苦的方式惩罚我自己。 哲年，如有来生，定不负君。】 审讯室内，周哲年早已泪流满面，我们将秦雨生的信打印了出来，毕竟这封信是写给他的。 周哲年将信牢牢的抱在胸口，张着嘴巴无声的哭泣，随之用足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雨生！” 【因爱而生，因恨而死】 这起案子的完结，让我也意识到了我那特殊能力似乎已经进化。 而案子中，周哲年杀死Winson后，让他在求生中慢慢死亡的手法，又勾起了我对当年灭门惨案的回忆。 达叔去世前给我的那颗纽扣一直放在证物房，法政也验出了第六人的血液DNA。 “大家辛苦了，法医那边来了新同事，你们也都认识，施医生入职了，这起案子，我们三个部门都耗费了很多精力，所以呢，我和欧阳SIR还有施医生商量后决定，周末一起烧烤。” 张乐怡宣布了这个决定，引来了大家的叫好声。 而我则是因为想着灭门案，没吭声。 下班后，见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张乐怡也背着包走出来。 “家栋，怎么还没回去？” “啊？Madam，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嘿嘿。” 张乐怡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 又等了5分钟，确定应该不会有人回来了，我走出办公室，一个人朝着证物房走去。 证物房负责的是个岁数不小的师姐，分局的都喊她萍姐。 “萍姐，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下班，我想查个证物。” 萍姐抬起头，脱下老花眼镜。 “没事，重案组陈家栋是吧？要查哪起案子？” “98年九龙塘灭门案。” 萍姐听后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进去后，第三个柜子，第二排，过来签个字。” 她拿出一个本子，让我签字，我签上名字，就进了证物房。 按照萍姐的提示，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起案子的证物，而达叔给的纽扣，也在牛皮袋子里。 要来了，梦魇，我心中默念，一定要有画面，一定要有！ “陈家栋！” 背后传来了喊我名字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而我对这声音的主人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张乐怡Madam... “你在做什么？” 我转身看着她，偷偷把证物袋藏到了身后，有点像犯错的小孩被大人抓包一般。 她走过来，摊开手，伸到我面前。 “拿来。” “Madam...” “拿来！” 她提高了声音，我都能猜到，如果我不给，她就会说，“这是命令！” 第60章 纽扣 张乐怡接过证物袋，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她叹了口气，又递回给了我。 这举动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接过袋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向她解释了起来。 张乐怡摆了摆手，一脸认真 “试试吧。” “真的？” 我没有在顾虑，甚至没有调整呼吸，心中默念“画面来吧！” 手触碰到了纽扣，第一次！这个案子的画面出现了！ 拉回现实，一股暴戾的气息从内心传来，我感觉很生气，很想撕毁一切。 重重喘着粗气，证物袋被我捏的变形，张乐怡急忙走过来，想用手拍一拍我的背，帮我顺这口气。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捏的紧紧的，她一声惊呼 “家栋！” 张乐怡面露痛苦，而我却觉得越发兴奋，手不由自主的又掐紧了点。 张乐怡收起膝盖，我弯下腰像只虾米。 我深吸一口气，捂着肚子站直了身体。 “给过你机会了，谁知道你越掐越重，没事吧？” 张乐怡没有怪罪的意思，还是满脸担心的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虽然差点被画面带来的副作用控制了情绪，可我真真切切的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Madam，这个凶手的左手小拇指，没有指甲！” 走出警局，我还捂着肚子，不得不说，张乐怡那一膝盖，是真没留手。 “走，上车。” 我刚想骑上自己的摩托车，被张乐怡喊住了。 “啊？” “上车啊！” 我乖乖的坐到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换辆车吧，摩托车不安全。” 张乐怡把车启动，又接着说 “是阿嫲的意思。” 阿嫲也是真行，知道很多事管不住我了，现在让张乐怡管我，但我面对张乐怡本身就有多样情绪。 “Yes，Madam。” 下意识的答复，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要那么认真，你是成年人，我和阿嫲都只是建议，我们又不在警局。” “谢什么？” 她开着车头也没转过来，随口说道 “我家。” 车开进庭院，她走下来，我傻愣愣的不敢下车。 “喂，下车啊！”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戴着围裙。 “小姐，你回来啦，可以吃饭了。” “嗯，陈妈，多加双筷子。” 我跟着她走进别墅，四下打量着别墅的装修，很考究，不是顶级奢华，但是每一个装饰都恰当好处。 别墅灯光开的明亮，我才发现我忘记脱鞋，张乐怡似乎看出了我的拘束。 “不用换，你先坐会。”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都不敢往后靠，其实我早就猜到一点张乐怡家境不一般，有个开私立医院的叔叔，她平时用的东西，还有她开的车。 只是没想到，居然条件那么好，港岛半山独栋别墅，售价上亿啊！ “先生，喝茶，你是小姐的朋友么？” 陈妈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语气非常温和。 “陈妈，您好，我是Madam的下属。” 陈妈笑了笑，放下茶杯，似是自言自语。 “长得挺帅的，小姐还是第一次带异性回家，呵呵。” 第一次么？我是第一个么？ 听了陈妈的话，我脸上露出了傻子一般的笑容。 “笑什么呢？” 张乐怡换了一身居家服，长发被她批了下来，她真的很漂亮。 “给，你的药。” 她递过来两瓶药，我伸手接过，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她有点凉的手指。 “小姐，吃饭吧~” 陈妈喊了一嗓子，她抽回手，站起身走向餐桌。 我没想过要留下吃饭，真的，我发誓。 “过来吃饭。” 桌上放着5菜1汤，两副碗筷。 “Madam，平时就你一个人吃么？” 张乐怡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蔬菜，点了点头。 “父母都在国外，家里一般只有我和陈妈，不过陈妈每天都会做饭，不管我回不回来。” 陈妈笑眯眯的走过来，替张乐怡打了一碗汤，又走到我边上，想替我盛。 “陈妈，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多吃点，小伙子，这汤我煲了1天咯，靓的很，你们干警察的，辛苦的很。” “陈妈，开瓶红酒。” 张乐怡头也没抬，而陈妈应声而去。 红酒开完，倒入水晶的器皿中，张乐怡从厨房拿来了两只红酒杯，放了一只在我面前。 “庆祝案子破了。” 她喝红酒的样子很优雅，细细品味着红酒的味道，红酒的颜色润的她的唇更鲜红了。 所以说，喝酒真的是会降低判断力的，清晨的阳光照到我的脸上，我才醒了过来。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铺。 “陈SIR，你醒了么？” 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才意识到，我昨天喝醉了！我睡在了张乐怡家！！！ “啊，我起来了，陈妈，不好意思啊。” 我打开房门，看到一脸姨母笑的陈妈。 “陈SIR，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还好，穿着。 再次打开房门，张乐怡居然也站在了门口，她换了一身休闲装，墨镜戴在头上。 “醒了？出发吧，约了其他两个部门烧烤，陈妈，我今天不回来吃饭。” 陈妈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离开，又自言自语说着 第61章 骸骨 “Madam，我昨天喝多了...没添麻烦吧？” 张乐怡戴着墨镜开着车，她好像心情不错，跟着车里的音乐哼着歌。 “没有，挺不错的，喝多了知道自己找地方睡，不然我可搬不动你。” “啊？下次不会了...” 话一出口，我就想死，还有下次？ “嗯，好的。” 张乐怡毫不在意，昨天喝的有点多，今天还有点宿醉，我直接选择闭上眼睛，休息会。 也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是张乐怡拍醒了我。 “家栋，到了，帮我搬东西。” 她打开后备箱，全是烧烤要用的东西，就连炭火都准备好了。 “Madam！家栋！” 小龙女的声音传来，她今天穿了条背带裤，俏皮的像个小女生。 “我来帮你们~” 她接过了我手上的东西，烧烤我们选择了港岛的森林公园内，靠近人工湖边。 放下所有东西，我就准备架炉子。 “还是被重案组抢先了啊！” 欧阳龙带着法政部的也到了，他们也是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 我将炭烧热，阿康，大兵端着一盆盆食材放到了我边上，我是看明白了，我是烧烤主厨。 香肠，鱼丸，牛肉，鸡翅膀... 我低着头卖力的烤着食物。 “呀，陈家栋，你会烤么？” 我抬头，看到一张绝美的脸。 施安娜... 她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施医生，你来啦。” “早来了，看了你有一会了，今天这鱼蛋，可要给我了哦，乐怡，可以么？” 她朝着一旁的张乐怡眨了眨。 “行啊，鱼蛋先给你。” 张乐怡笑着站起身，一把揽住施安娜的杨柳细腰。 “烟火气那么大，过来跟我坐。” 总算是走了，我松了口气，阿康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家栋，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什么去哪里了？过来帮忙！” “陈家栋，你昨天穿了这件衣服，今天还穿着这件衣服，虽然你不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但是衣服还是每天会换，你没有换衣服，就证明你没回家。” 被他说的有点心虚，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在一旁和大家开心聊天的张乐怡，赶紧低下头，嘴上不在意的说 “你要是破案有那么会分析就好了！阿嫲没在家，没人给我洗衣服，所以只能继续穿了！” “阿嫲，没在家？陈家栋，你不老实。” 我将烤好的食物一股脑塞到他手上。 “快拿过去！都等着吃呢！” “哎哎哎！！烫啊！！靠！” 长舒一口气，差点就被识破了啊，我也奇怪，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又烤了会，张乐怡就喊我过去，法政，法医，重案组，众人围成一个圈。 关键的是，他们给我留的位置又是在张乐怡和施安娜中间... 硬着头皮，坐了过去，刚坐下，施安娜递了一串鱼蛋过来。 “烤了那么久，吃点先。” “啊？谢谢施医生...” “喂，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这样吧，我以后叫你家栋，你叫我安娜就行，如何？” 我接过鱼蛋，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就点了点头。 “喝点饮料，鱼蛋吃多了，上火。” 张乐怡递了一罐凉茶饮料过来。 “啊？哦...” 我左手鱼蛋，右手凉茶，左边安娜，右边乐怡。 其他人都有说有笑，我却默不作声。 “哎呀！怎么又是你！刚才不是给了你吃的么！来来来，给你个鸡翅！别来了啊！” “呜呜呜...” 阿康丢了个鸡翅给脚边一只小野狗，小野狗叼着鸡翅就跑了。 森林公园野狗挺多的，这里烧烤的人也多，所以经常聚在这里，找游客要吃的。 “阿康，你这么给，它一会还得来！” 大兵笑了笑，因为是周末，他和法政的几个同事，喝着啤酒。 “哎，我也想吃鱼蛋，喝凉茶啊！家栋，你说是不是哦？” 怎么把话题转到我这来了！我瞪了眼阿康！ “呜呜呜...” 刚跑远的小野狗，又回来了，它围着阿康的脚，还蹭了蹭阿康。 “我说你，有完没完！！这算什么意思！给你肉，还我骨头？！” 小野狗嘴里叼着一根骨头，放在了阿康的脚边。 阿康刚想伸手去捡，欧阳龙和施安娜同时喊道 “别动！！” 阿康呆愣在原地，欧阳龙看了眼安娜，投去了寻问的眼神，施安娜则是点了点头。 “稍等，把东西拿过来。” 欧阳龙下了命令，法政的同事朝着自己的车走去，不一会就见他们每个人都拎着金属考克箱走了过来。 出来烧烤还带这个？？ 我面露惊讶，但心头更有不好的预感... “施医生，给。” 欧阳龙递了一副手套，施安娜戴好手套，将小狗叼来的骨头拿了起来，她看了看，随后将骨头递给了欧阳龙。 “初步观察形态，是属于人的。” 欧阳龙打开箱子，拿出塑料透明袋子，小心的将骨头装入其中。 “大兵，阿康，联系附近分局，增派人手，扩大搜寻！” “Yes，Madam！” 森林公园虽然很大，但是因为顺着野狗叼来骨头的路线，我们在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个被挖开的坑。 一具完整的人类骸骨，静静的躺在坑里。 施安娜第一时间，走近坑洞，观察了会，她对一旁的张乐怡说道 “乐怡，死者是女性，年龄大概在18-25岁之间，生育过孩子，根据腐化程度，应该是3年以上了。” 她又拿起头部骸骨，指了指头顶位置的裂缝。 “这里应该是致命伤，另外我发现死者的双腿脚踝都有严重的增生情况。” “施医生，这是什么原因？” 施安娜指着骸骨的脚踝，向我解释道 “说明死者骨折后没有很好的医治。其他需要进一步验证。” “所有人Stand by。取消休假！” “Yes，Madam。” 重案组内，张乐怡翻看着施安娜检验后送来的报告。 “死者，女性，18-25岁，有生育经历，致命伤是头部被利器重击，另外死者双腿脚踝被打断过，死亡时间超过3年，大兵挂三年前的失踪女性人口，看看有没有信息。” “Yes，Madam。” “Madam，初步来看，死者是不是被囚禁或者虐待过？” 我看了看报告，分析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现在确认不了死者身份，法医那边准备给死者做颅骨复原。” “颅骨复原？” “嗯，通过粘土填充头部软组织，恢复死者生前样貌！” 第62章 首席 张乐怡见我们都一知半解的样子，她继续解释道。 “大陆公安部首席法医专家——成贤，这几天在港岛访问交流，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颅骨复原技术，大陆是领先于世界的。 因为成专家行程比较紧张，他在得知我们的诉求后，专门将时间空了出来。 法医的总部就在九龙，因为成贤的到来，甚至吸引了大量媒体。 正当我和张乐怡要走进法医大楼的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了我 “陈家栋！喂！” 我下意识回过头，看到不少媒体举着长枪短炮，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里啊！！喂！” 蔡思彤好不容易挤过人群，硕大的相机挂在她娇小的身体上，格格不入。 “你怎么在这？” 她朝我翻起了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大陆首席法医专家，成贤要帮港岛警方复原死者颅骨，这种爆炸新闻，我们南方日报怎么会不参与！哎！有没有内部消息透露一下啊？” 她朝我眨了眨眼睛。 “案子侦查阶段，无可奉告。” “那死者信息有没有啊！喂！陈家栋！之前我还帮过你的哦！”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着我。 “真拿你没办法，我写给你吧。”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本子，欻欻欻写了几个字。 撕下写字的那一面，折成一个小方块，悄悄塞给她。 “等我们进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看！切记！机密！” “好的好的！” 她小心的将纸头藏在口袋里，我则是走进了法医大楼。 “家栋，你给她写的什么？” “Madam，放心，肯定不会坏警队条例。” 我扯出一丝坏笑，张乐怡摇了摇头。 法医实验室内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施安娜看到了我和张乐怡朝我们招了招手。 “这里，乐怡。” 我们挤过人群，我看到桌上用架子架起的颅骨，只不过是1比1石膏倒模的，但我能清晰的看到颅骨头顶的伤痕，是我们那起案子的死者... 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弯着腰，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颅骨。 “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公安部首席法医，成贤主任。” “成主任，这是西九龙重案组总督察张乐怡，他们组负责这个案子。” 成贤闻言，直起身，主动伸出手和张乐怡握了握。 “张宗督察，哦不，在港岛，我应该叫你，Madam张。” 成贤嘴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成主任您好，我们给您添了麻烦。” 张乐怡说着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一点粤语口音都没有，让成贤眼睛一亮。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好了，咱们不浪费时间，现在就开始” 成贤的助手将粘土递了上来，他戴上手套，开始一点点往颅骨上填充。 “死者头顶有一道致命伤，利器劈砍，从伤口的深浅来看，应该是一击致命，从上至下，用力劈砍，凶器可能是斧子一类的。” 成贤看着伤痕分析道，同时他摇了摇头，用粘土填充上了伤口。 他的动作很快，第一层粘土很快就包裹完了石膏颅骨。 “死者眉骨较东方人而言，较高。” 他双手放在颅骨眼窝处，捏了几下，然后拿起工具，开始勾勒细节。 “填充眼球。” 从助理手中接过两枚假眼放进了眼窝里，此时死者的上半部面容已经复原。 成贤稍站远点，观察了下颅骨，点了点头，继续上前勾勒下半部。 “Madam张，等我全部复原完后，我让我的同事，给你们在画一张死者肖像。” 成贤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说着。 “成主任，没事的，我们港岛有肖像方面的专家...” “小章，你没问题吧？” 成贤自顾自回头朝人群喊了一嗓子，一个30多岁的男人应了一声。 “成主任您放心。” 成贤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章新，公安部新聘的刑侦专家，模拟画像一把好手，你看这次是不是赶巧了，咱们给港岛的同事也露一手，哈哈。” 说话间，颅骨的面容重塑已经完成，成贤脱掉手套。 “张督察，从面容来看，死者五官端正，而且应该有混血的可能性，希望对你们破案有帮助。” 他接过助理递来的保温杯，喝了口茶，另一名专家章新已经拿起画板，坐在了复原的颅骨不远处，开始画画。 也是非常娴熟，从轮廓到细节，复原的颅骨其实距离实际人的长相还有一点距离，但是成贤放大了面容特征，在配合上章新的模拟画像技术，死者的肖像画就完成了。 啪啪啪... 人群开始鼓掌，从稀稀拉拉到整齐的一起鼓掌，连我和张乐怡都不自觉的鼓掌了。 因为太像了，死者的容貌完全呈现在了画纸上。 “张督察，我们这次来港岛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不得不说，受益匪浅哦，港岛的刑侦手段很先进。” 张乐怡连忙摇头，很认真的说 “成主任，刑侦手段是可以靠科技去弥补的，但是您和章专家的本事，科技做不到。” “哈哈哈，那希望你们可以成功破案！” 两人的手又一次握在一起。 离开的时候，我接到了蔡思彤的电话，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再给我打电话。 “陈家栋！！！你...你真的太欺负人了！！” 巨大的抱怨声，震的我赶紧把手机拿远。 “你为什么耍我！！你说话啊！！你个忘恩负义的臭警察！！喂！！！喂！！” 手机里传来的咆哮，让一旁的张乐怡都好奇的盯着我看。 足有半分钟，声音变小了，转而变成了轻声的抽泣...她哭了？ 我把手机重新靠到耳边，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好像这次做的有点过分了？ “那个...你知道的，我们有纪律...” 张乐怡看出了我的尴尬，她指了指我的手机，又指了指自己。 我把手机递给她。 “喂，你好，我是重案组总督察，张乐怡。” 哐当，对面传来一阵东西掉落地板的声音，张乐怡直接打开了电话免提。 “啊...M...Ma...Madam好，我是南方日报的记者，我叫蔡思彤。” “嗯，我知道你，上次的案子多亏了你的照片。” “不会的！这是我应该做的，警民合作嘛！嘿嘿嘿...” 张乐怡笑了笑，对着电话说 “这样吧，我们刚刚联合大陆公安部专家，复原了一起案件的死者照片，死者肖像画我可以独家提供给你，不过，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么？” “真的？！！！” 手机里巨大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连张乐怡都忍不住把手机拿的远远的... 第63章 大张旗鼓 挂完电话，张乐怡把肖像和电话一起递给了我。 “Madam，你是想用媒体的力量帮我们认人么？” 张乐怡点了点头，拉开车门。 “媒体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大陆公安部专家来访，整个港岛警界都知道，死者推算是3年前就已经身亡了，用他们的力量，最快。” 她坐上了车，我刚要拉开副驾上车，她却喊住了我。 “去把资料给人家吧，我先回局里。” 说完一脚油门就开走了，我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挠了挠脑袋。 怎么感觉她有点生气呢。 再次约上蔡思彤，依旧是南方日报报社楼下的咖啡厅。 我到的时候，她正坐在位置上，咬着吸管，发呆。 “给！” 我将资料放在桌上，蔡思彤被我吓了一跳，一看是我，怨恨的眼神飘来。 她没接资料，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拍在了桌上！ 纸是打开的，是我写给她的“内幕消息”赫然四个大字 【死了个人】 我很是尴尬的看着纸，蔡思彤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陈家栋，你怎么不写死了个狗，死了个猪呢！你是真可以！有你这么耍人的么！记者好欺负是么？我要把你丑恶的行径全部登报！” 她捏起小拳头，在我面前挥舞了几下，我无奈的摊了摊手。 “Sorry啦，这不是给你送独家资料来了么，绝对独家，都还没回重案组呢。” “这还差不多！哼！” 她迫不及待的拿过资料，打开文件袋，她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我说，你这样不累么？不能拿出来看？” 蔡思彤白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半肖像画，看到肖像画瞬间，她眼神一变，嘴里惊呼 “哎？！” 她四下张望了下，确认没有别人后，她慢慢将整幅肖像画拿了出来。 “这...这不是...” 她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蔡思彤认识死者！ “你认识她？” 蔡思彤又仔细看了看画像，最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认识...” 蔡思彤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钱包，打开钱包。里面有一张合照。 她指着中间一个比着剪刀手的女生说道 “是不是她？” 是个混血儿，长相非常漂亮，和章新专家画的肖像有7分相似。 “她是谁？” “周蔓蔓...” “蔡思彤，你可能需要和我回警局，做一份笔录了...” 重案组，张乐怡办公室，蔡思彤有些紧张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用眼睛偷瞄一下张乐怡。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 张乐怡问道。 “不是不是，我见过Madam几次，都是没仔细看，今天凑得近了，才发现，Madam你长得好好看啊！就和大明星一样...”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张乐怡被她的话说的一愣，接着笑了起来。 “好啦，你不用紧张，听家栋说，你认识死者是么？” 张乐怡给蔡思彤倒了杯水，然后指了指那张合照。 我坐在一旁拿着本子和笔记录她的口供。 蔡思彤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嗯！看样子很像周蔓蔓，大概三年前，我刚进报社实习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爆点新闻的记者了，她好厉害的！内幕消息，独家新闻几乎都是她爆出来的，人又长得漂亮！” 见她开始滔滔不绝，我忍不住打断了下。 “那个...蔡思彤，说重点...” “我现在就要说重点了呀！你别打断我！” “没事，你慢慢说...” 张乐怡双手放在桌上，做出聆听状。 “我太佩服她了，我那时候就发誓要成为她这样的记者，可是我刚进报社没多久，她就突然辞职了，听报社主编说，她是回国了，她本身就是混血儿嘛...” “还有呢？” 我看着她问道 “没啦，还有什么？” 没了？？这就没了？ “喂！别玩了！这可能牵扯命案，你认真点。” 蔡思彤有些委屈的说 “我知道的都说了呀！我进报社没多久她就辞职了啊！” 张乐怡摆了摆手。 “谢谢了，蔡思彤对么？我以后喊你思彤，我们警方这次想配合媒体一起确认死者身份，所以，给你的资料，你知道怎么写么？” “Madam！你放心！” 蔡思彤拍着自己并不突出的胸口，很有自信的样子。 “哦对了，这张合照，我觉得也可以在报纸上体现一下。” “Madam，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蔡思彤抱起材料收起照片，朝我做了个鬼脸，急冲冲的就离开了。 “家栋，去查下周蔓蔓的出入境记录，还有对比下3年前的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她。” “Yes，Madam。” 本以为两项线索，起码可以查到一样，如果出入境有记录，那么可以排除死者是周蔓蔓的可能，结果却根本没有出境记录。 失踪人口也没有查到周蔓蔓的信息，那么也就是说，她的家人，朋友根本就没报失踪。 重案组会议室，我将两项结果告知了大家。 “家栋，两条线索完全矛盾啊！你是不是查错了啊！” 阿康抱怨的说道 “喂！你别胡说八道啊！家栋又不是你！做事那么粗心大意！” 小龙女为我抱不平。 “蔡思彤的口供是说，她从报社辞职的，然后他们报社就传言她回国外了，这只是传言，现在出入境记录没有她的记录，那么证明那个传言是假的。” 我接着说道 “失踪人口没有记录，也不难解释的，我查过周蔓蔓的家庭情况，单亲家庭，母亲是港岛人，早就去世了，父亲一栏没有信息，Madam如果想确认身份的话，可能要...” 我还没说完，阿康就抢先说 “家栋，你不会是想要掘人家妈妈的坟吧？这不行啊，万一DNA比对不一样，舆论的唾沫能把我们西九龙重案组淹死啊。” 阿康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阿康说的有道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那一步家栋，明天南方日报应该就会见报了，到时候应该会有各方反应的。” 张乐怡喝了口面前的咖啡。 蔡思彤的效率真的很高，第二天，南方日报头版头条，一张章新专家画的肖像大大的印了出来。 报纸标题 【惊爆！大陆公安部协同港岛警方复原死者相貌】 而文章的角落，她巧妙的将合照贴了上去，全文更是只字未提周蔓蔓。 正当我们以为会收到更多信息的时候，却迎来了洛SIR的滔天怒火。 “Madam张！你们重案组在做什么？！！” 洛SIR手拿报纸，满脸怒容的推开重案组办公室... 第64章 顶撞 洛SIR将手中的报纸重重丢在乐办公桌上，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Madam张，我需要一个解释。” 张乐怡很淡定，她站直了身体，没什么情绪的答道 “洛SIR，大陆专家来港岛，整个警界都知道，我们请了成主任帮忙恢复颅骨面容，媒体也早就收到风声，现在我们无法确认死者身份，通过媒体，让全港一起帮我们确认，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洛SIR脸色阴沉，显然他没有想到张乐怡会这么理直气壮。 “Madam张，我们警察做事查案，什么时候需要通过媒体了？他们这些报社媒体只会乱写，还有这底下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洛SIR指着蔡思彤提供的合照。 “洛SIR不觉得复原的相貌和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很像么？” “像？那就是没确认两者身份咯？这种也能见报？我会打给南方日报，让他们撤掉文章，并且澄清两者关系，Madam张，我希望你下次做事的时候，能多考虑下！” 洛SIR说完这句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张乐怡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GoodbyeSIR！” 我是第一次见张乐怡顶撞洛SIR，事实上不止我，全组人都没见过，大家都不敢说话，就这么站着。 “喂，都站着干嘛？现在已经见报，不管撤不撤新闻，效果已经有了。干活吧！” “Yes，Madam！” 张乐怡转身进了办公室，而我也接到了蔡思彤的电话。 “陈家栋...我好像闯祸了...” 西九龙警局餐厅，我看着面前狼吞虎咽吃着炒面的蔡思彤。 “慢点，要不要喝的？” 蔡思彤嘴里塞满了炒面，眨着大眼睛，突然猛拍胸口。 坏了！噎住了！ 我赶紧走过去帮她拍着背，招呼伙计送一杯水来。 蔡思彤翻着白眼把面条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大口水，眼眶一红，两滴眼泪掉了下来。 “你怎么了？别哭啊！这是警局，控制下！” “还不是因为你们给的资料！！我要失业了！” 蔡思彤拿起桌上的纸巾擤了擤鼻涕，又擦了擦眼睛。 “你又没胡编乱造，为什么会失业？” “我怎么知道嘛！我听说这篇文章惊动了大老板！他很生气。” “万青山？” 蔡思彤点了点头，神色黯然。 “港岛舆论向来比较自由的啊，而且你也没发什么虚假的东西，不至于失业那么严重吧？” 蔡思彤瞪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报纸，指向那张照片。 “就坏在这张照片上了！猜想太多了！” 我看着照片上容貌姣好的周蔓蔓，如果死者是她，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嘀嘀嘀... 蔡思彤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慌张的拿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苦着脸。 “报社总编...怎么办啊？”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接呗，你们报社总该讲道理吧，如果这都能让你失业，不干也罢！” 我说的干脆，蔡思彤好像也听进去了，接起电话，就是一阵“嗯，啊，好的。” “陈家栋，我先回去了，总编找我，是福是祸，就这样了...” 她好像丢了魂，站起身，朝我摆了摆手，就好像上刑场一般... 一篇文章，居然引起了南方日报总编甚至是大老板万青山的注意？洛SIR的反应也很大，这案子看来并不是简单的谋杀案啊... 回到重案组，我刚推开办公室大门，就和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一阵香风... “哎哟！” 施安娜晃了几下，好容易站住，抬头看着我。 “SaySorry啊！” “啊？Sorry施医生...” “呐！详细的检验报告，乐怡不在，陪我喝杯咖啡去。” 她递过报告给我，也不等我答复，就先往餐厅方向走了。 又喝？我拍了拍额头，追上了施安娜。 “施医生，检验报告上面说，死者生育过孩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医院入手调查？” “可以，不过死者死亡时间超过三年，你们要查的东西太多了哦。死者生前应该是被囚禁过，她的身体多处有骨折过的痕迹，尤其双腿脚踝，是被人打断的，然后也没有就医，只是做了简单处理，所以才会严重增生。” 施安娜咬着咖啡的吸管，同为女性，她面露不忍之色。 “安娜~” 张乐怡走进餐厅，笑着和施安娜打着招呼。 “乐怡，哎哟！你脸色好差啊！怎么回事啊！呀，好烫！” 施安娜伸出手摸了摸张乐怡的额头，惊呼道。 “没事，可能着凉了，咳...” “不行，要去医院，太烫了，喂！陈家栋，你送乐怡去，我还有事要忙。” “啊？我送？不是，施医生...” “啊什么啊！交给你了！我来不及了。” 施安娜看来是真有急事，站起身就走，张乐怡勉强笑了笑。 “没事，家栋，不用去医院，我上去吃两粒药就好了，报告怎么说？” 我打开报告，开始复述情况，等我说完，都没听到张乐怡给我反应，我抬头一看，她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Madam？” 我轻轻喊了几声，见她依旧没反应，内心有点挣扎，我伸出手，摸上了她的额头，靠！烫的可以煮鸡蛋了！ 也没管那么多，一个横抱，将张乐怡抱了起来，就往警局停车场冲。 到了医院，打退烧针，拿药，张乐怡全程都是迷迷糊糊，时醒时睡的。 好在，退烧针打完，额头没那么烫了，接下来我可真的犯了难。 送Madam回家？她家的具体地址我也没记住上次，我做事从来都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心一横，回我家！ 停好车，我拍了拍张乐怡，她也只是眉头皱了皱，没有要醒的意思，抱都抱了，也不差这一次了，我又将她横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还是怎么了，张乐怡居然双手钩上了我的脖子，还把头往我胸口埋了埋。 我一阵脸红，四下张望，毫不夸张，我觉得自己像个贼一样，生怕被熟人撞见... 怀里的张乐怡却睡得踏实，温顺的像只小猫... “阿嫲！开门，阿嫲！” 我抱着张乐怡，手里又拿着药，只能敲门喊阿嫲了，好在她很轻，就是那双大长腿，抱着上我家的老式楼道不方便，老碰到墙壁。 “来了！臭小子！又不带钥匙！！” 吱呀，门开，阿嫲目瞪口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栋...栋仔...你...你怎么把乐怡抱回来了？” 第65章 空空如也 “Madam生病了，我刚带她看完医生，打了退烧针，这会睡着了，阿嫲，你能让我进去么先？” 阿嫲赶紧让开了条路，我把张乐怡抱到了客房内，原本这是我父母的房间，他们去世后，一直空置着，之前张乐怡送我回家，也施住在这个房间内。 给她盖好被子，看她睡得沉沉的，我轻轻关上门。 来到厨房，卷起袖子，洗米煮粥，上一次她也给我煮过。 “臭小子，你行不行煮粥的？” 阿嫲走进厨房，拿了奶和生姜，我知道她要做最拿手的姜撞奶了。 张乐怡一直睡到晚上才从房间内走出来，她脸色也好了很多。 “乐怡，你感觉好点么？我给你热粥。” “阿嫲...我...” “坐啦坐啦，马上就好哦。” 阿嫲说完就往厨房去了。 “家栋，我怎么会在你家？” 张乐怡坐了下来，轻声的问我。 “额...Madam，我不确定你家的具体位置啦，只能带你先回家啦。” “谢谢...” 她小声说道，嘴角露出一个不容易察觉的弧度。 阿嫲很快乘了粥出来，端上桌，让张乐怡过来吃。 “乐怡，先喝点粥，栋仔煮的，吃完再吃阿嫲的姜撞奶，保管什么病都好了！哎，要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做警察已经够辛苦了，还要搞重案，这女人啊，找个好男人嫁了很重要的...” “阿嫲！你不是说要给爸妈上香么，还要念经么？” 我看阿嫲热心过了头，赶紧打断她。 “哦对！你看年纪大了就是记性差，你们聊！” “Madam，不好意思啊。” 张乐怡喝了口粥，点了点头 “没事的，老人家嘛，粥煮的很好吃哦。” 【本台讯，今日南方日报因刊登不实新闻正式向全港市民道歉..日前大陆公安部专家联合港岛警方复原一起骸骨凶案死者面容...】 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张乐怡放下了喝粥的勺子，我也将目光投向电视。 “家栋，你怎么看？” 张乐怡眯着眼睛。 “很急的澄清，让人不能不怀疑。” 张乐怡好像下了决心，长舒一口气。 “家栋，骸骨案，我决定要做DNA鉴定。” “Madam，你的意思是要那骸骨和周蔓蔓母亲的...” “嗯，这样就能确认死者的身份，我们才能做进一步调查，这个案子并不简单。” 次日，重案组，法政和法医同时去往了周蔓蔓母亲的墓园。 “有人拜祭过，这香烛刚燃烧完没多久啊。” 欧阳龙指着墓碑前的香烛说道。 “不会吧，我们查过，周蔓蔓的母亲在港岛没有亲属了，怎么会有人祭拜啊。” 阿康走上前摸了摸香烛。 “我靠，还真是，这蜡烛油还没干呢！” “阿康，先取骸骨吧，这个等会再说，咳咳...” 张乐怡病还没完全好，墓园温度较低，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欧阳龙给两个法政的同事挥了挥手，两人上前就开始开坟。 “欧阳SIR，不对劲...这坟...” 一般坟墓周围都会用水泥牢牢封住，可周蔓蔓母亲的坟的水泥却打开的很轻松...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我的心头。 果然，坟墓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Madam张，我们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了...” 欧阳龙摘下脸上的墨镜，下了判断。 我们的计划泄露了么？第一时间我就想到的是这个，我转头看向张乐怡，发现她也看着我。 “先收队，添麻烦了欧阳SIR，安娜。” 重案组会议室，气氛有些沉重。 “啊~你们说，什么人会偷骨灰呢？” 阿康不解，他的话也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我们要核对DNA的事情，除了重案组，就只有法政和法医知道，难道他们出了内鬼？！” 阿康又自言自语，这也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却存在着这样的可能。 “阿康，家栋深入调查下周蔓蔓，小龙女，大兵你们去查下墓园最近所有的来访记录，看看有什么发现。” “Yes，Madam。” 根据蔡思彤所说，周蔓蔓之前就是南方日报的记者，所以我和阿康也选择从这里调查。 “两位阿SIR，你们找我，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南方日报总编——李伯豪，一个年过50，斯文的男人，嘴角挂着温和微笑。 “李总编，请问你在南方日报多久了？” “今年第15年了。” 李柏豪依旧微笑着。 “那你应该知道周蔓蔓吧？”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伯豪，他笑容明显一滞，但马上恢复，点头说道 “嗯，当然知道，周蔓蔓，我之前还是责任编辑的时候，她就在我的组，大概三年前吧，突然辞职了，说是要去国外了，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李总编，是照片上的这个人么？” 我将从蔡思彤那里拿来的照片复印件，递给李伯豪看。 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先是确认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是突然发作。 “阿SIR，这个照片是从蔡思彤那里得来的吧？哼！这个蔡思彤真的是做事不讲规矩！发新闻都敢不经过我的审核！闹出那么大的乌龙！” “李总编，你怎么知道是乌龙呢？你不觉得这个肖像和周蔓蔓很像么？” 我看着他问道，而李伯豪却是哈哈一笑。 “阿SIR，别开玩笑了，这世界那么大，相像的人很多，连你们警方都不能确认死者身份，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呵呵。” 阿康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说话，此时他突然开口问道 “李总编，你们报社是什么时候被万隆集团收购的？” “三年前，万董收购了我们报社，这个你们都可以查到啊，两位阿SIR，我很忙，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开始下逐客令，我见他也不会再说更多，就和阿康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我们并没有离开，而是两个人坐在了楼下的咖啡馆。 等了5分钟，蔡思彤苦着一张脸，坐在了我们对面。 “你们怎么还来我们报社啊，不是都辟谣说不是蔓蔓姐了么...” 她有些沮丧，我将面前的咖啡往她面前推了推。 “那你信么？” “当然不信！我觉得就是蔓蔓姐！她是混血儿啊！哪有那么巧合的！” “蔡思彤，你发新闻的时候，有没有审核？” 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陈家栋，不审核怎么发新闻啊！我当然给主编审核过了啊！” “那需要给李伯豪审核么？” “啊？李总编？他那么忙，每天应酬达官贵人都来不及，怎么会审核新闻嘛...况且我们发新闻向来都只是主编审核通过就行啦！” 第66章 线索 我看着阿康一个人低着头，很少见他这么安静的，从出了办公室门，到咖啡厅，他都没怎么说话。 我用手肘碰了碰他。 “阿康，想什么呢？” “啊？我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到了面前的蔡思彤，惊呼了一声。 “我早来了好么！” 阿康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说道 “家栋，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案子和万隆集团有关啊？假设哦！” 他的猜想和我有点不谋而合，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展开说说你的猜想，康大神探。” 阿康看了眼蔡思彤，我明白他的意思，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呐！你看！三年前万隆收购了南方日报，差不多时间周蔓蔓就辞职不干了，然后那个李伯豪没多久又升职总编了，这不奇怪么？” 蔡思彤听完，就噗哧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高谈阔论呢！就这啊？我来解释给你听，首先，万隆收购南方日报不是一蹴而就的，都谈了好久了，其次你说的李总编，他要升职也是早晚的事，他和那么多高层，大人物认识，不升职我都奇怪。” 阿康有点不甘心的说 “那周蔓蔓呢？有那么巧么？刚收购，就辞职？” “那你去查咯！朝我喊什么！切！” “啊呀！你怎么跟阿SIR说话呢！！” 见两个人要吵起来了，我伸出手拦在他们中间。 “你俩打住！蔡思彤麻烦你件事，帮我多关注下你们李总编，如果能知道他经常见什么人就最好，多谢！” 蔡思彤出奇的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就离开了。 “家栋！怎么能让这小丫头帮我们呢！你看看她那个态度！” 我看阿康不依不饶的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说道 “你想的其实没错，我也想到了，你怀疑，我也怀疑，但是你能天天接触到李伯豪么？蔡思彤机会比我们多，而且最关键的，她是相信死者是周蔓蔓的人，走啦，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港岛大学，大阶梯教室。 我和阿康到的时候，台上的导师已经开始讲课，我俩矮着身体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导师是个中年女人。 “家栋，怎么过来听课了？” “家栋，咱们不是查案么？” “家栋，你说话啊！” 连续问了三个问题，坐在我们前排的学生转过头来，瞪着阿康，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也朝阿康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前面的导师。 周蔓蔓是这里毕业的，台上讲课的也是她当年的导师。 阿康是没有任何耐心听课的，他见我听的认真，索性将头埋在了胳膊里，睡了起来。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讲到这里了，下课。” 导师宣布了下课，四周的学生也开始陆续离开，我碰了碰睡得香甜的阿康。 “啊？吃饭了？” 阿康揉了揉眼睛，擦了擦嘴巴。 台上的导师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林教授！稍等一下。” 林淑兰（港岛大学新闻系教授）愣了一下，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两位同学，已经下课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下堂课前在提问，现在我赶时间。” “林教授，西九龙重案组陈家栋，这是我的同事阿康，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两位警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 她放下了随身的包。 “林教授，周蔓蔓是不是你的学生，你对她还有印象么？” “周蔓蔓，是在南方日报当记者的周蔓蔓么？她怎么了？我前几天看了南方日报，那个恢复的颅骨是周蔓蔓么？怎么后来新闻又辟谣了。” 林淑兰满脸担忧，不像装出来的。 “目前我们也在调查，还不能确定死者是周蔓蔓，所以林教授，需要你提供一些周蔓蔓的信息。” “蔓蔓是个乖孩子，成绩很优秀，只是她的家境不好，听说她母亲也早早去世了，大学期间，一直有勤工俭学的。” “林教授，那你知道周蔓蔓读书期间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什么的？” 林淑兰沉思了会，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陈警官，蔓蔓朋友什么的我确实不清楚，但是有一次，我在校门口见过一个豪车来接她。” “你还记得车牌么或者什么车？” 林淑兰摇了摇头，有些歉意的说 “真的不记得了，抱歉，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记得是香槟色的奔驰车。” “不会林教授，谢谢了，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林淑兰小心的收起我的名片，回去的路上，阿康开着车，我脑海中整理着获得的信息。 “家栋，好像也没什么收获，周蔓蔓好像人际关系也不复杂，那个林教授也只是看到一次她上了豪车，她老眼昏花，说不定看错了都有可能。” “不见得，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突然上了豪车，这还不奇怪么，可惜信息太少，只知道是香槟色奔驰车，全港上千台，太难找了，哎...” “所以啊，现在怎么办？身份确认不下来，唯一有希望的骨灰还被人偷了，希望阿兵哥那边能查到点线索。” 重案组内，事与愿违，大兵和小龙女也没有任何收获，墓园那边本身就没有很完善的监控设施，想找寻可疑人物，犹如大海捞针。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请问是陈家栋警官么？” “我是，哪位？” “林教授给我的电话，我是周蔓蔓的大学同学，我叫邱锦，有些她的事情，可能对你有帮助...” “好，过会见邱小姐。” 这通电话就好像让我看到了希望一般，我敲了敲张乐怡办公室的门，她正在吃感冒药。 “Madam，有线索。你感觉好点么？我和阿康跑一趟吧。” 张乐怡咽下了药片，喝了口水。 “我和你去，走吧。” 弥敦道，三木茶餐厅。 “邱小姐，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拿着电话，四下张望。 “这里。”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朝我挥了挥手。 女人长相普通，穿着却很精致，她身边的孩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皮肤白皙，眼睛很大，乖巧的坐在邱锦的边上，两只小手牢牢抓住她的袖子，小脸紧张的看着我和张乐怡... 第67章 严重指控 “是陈家栋长官么？” 女人有些局促，捋了下头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我不是长官，这是我们重案组的Madam张乐怡，你是邱锦对么？” 女人点头，他身边的小男孩一直怯生生的看着我，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他笑了起来。 “邱小姐，你儿子么？很可爱啊。” 男孩的长相确实很吸引我的注意，因为生的太漂亮了。 “嗯，是我儿子，Madam，阿SIR，你们稍等一啊。” 邱锦抱起小男孩，把他放在了前排的位置上，叮嘱道 “峰仔，你乖乖坐在这，妈咪和叔叔阿姨聊点事情，咱么就回家，晚上妈咪给你做好吃的，好么？” 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似乎是不放心，邱锦给男孩点了个冰激凌，男孩开心的吃了起来，邱锦摸了摸男孩的头，走了过来。 “邱小姐，很疼你儿子啊。” 她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男孩，说道 “阿SIR，林教授给我打电话了，我和周蔓蔓是大学同学，大学的时候我们走的挺近的，不过后来，她谈了恋爱，我们就很少接触了...” “邱女士能详细说下么？” 邱锦好似进入回忆中，不一会她说道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蔓蔓的男朋友应该是挺有钱的，她本来就长得漂亮，那段时间穿着打扮都变化很大，有一辆豪车每周都会来接她。” “是香槟色奔驰么？” 邱锦点了点头 “不止奔驰，其他豪车也有的。” “那你见过她男朋友么？” “没有...从来没见过，后来有听说她进了南方日报，还成了金牌记者，我前几天看南方日报，有看到说你们警方找到一具骸骨，还复原了样貌，我看着和蔓蔓也很像...所以林教授给我打电话，我就马上联系你们了...” 张乐怡听后突然开口 “邱女士，也觉得和周蔓蔓很像么？” 邱锦点了点头，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像，毕竟，她那么漂亮，那么美...” 回过神来，邱锦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两位警官，我还有点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谢谢邱女士，有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我的电话你有。” “好，不好意思，我先走...” 邱锦站起身抱起一旁的小男孩，小男孩还朝我挥了挥手。 “Madam，按照邱锦所说，有多辆豪车来接周蔓蔓，你说周蔓蔓是不是...” “有这可能，一个人，突然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和质量就很有问题，家栋你联系下扫黄组，如果周蔓蔓真的从事过这个职业，他们那边应该有一些线索。” “Yes，Madam。” “家栋，在外面，不用这样一板一眼，昨天谢谢了。” “啊？没事啦！都是一个组的兄弟姐妹！互相照顾都是应该的，何况Madam那么照顾我平时。” 我打着哈哈，张乐怡神色眼神明显一黯，转而一笑 “嗯，走吧，你开车...” 扫黄组在我们警局的三楼，他们的总督察是从公共关系科刚转入的，名字和我还有几分相似，他叫陈国栋。 和欧阳龙一样，也有点微胖，原本在公共关系科一直穿西装打领带上新闻，突然转了扫黄组，他也是闹出不少笑话，整个西九龙都再传他的故事。 “陈SIR，重案组，陈家栋，Madam张给你打过电话的。” 我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啊！请进请进！我早听说我们西九龙区有一个和我名字很相像的，原来就是你啊，听说你还是银鸡头？厉害哦！来，请坐。” 到底是公共关系科混过的，陈国栋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得体。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再办一个案子...” “南方日报，周蔓蔓对吧？” 陈国栋先我一步说了出来，他见我有点惊讶，笑了笑。 “不瞒你说，我以前在公共关系科的时候，这个周蔓蔓采访过我好几次，她很了不起啊，小小年纪，能力很强的，Madam张和我说，怀疑她援J？” “并不是我们怀疑，而是有证人的口供，让我们不得不怀疑...” “陈SIR，老实讲，我也刚来扫黄组没多久，但也翻了不少过去的案子，并没有一宗案件和周蔓蔓有关，况且周蔓蔓也不需要啊，她后台不简单啊...” 陈国栋似乎知道点什么，我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我起身将他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他有些欣赏的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响指。 “别的我不敢说，其他报社记者，电台主持人想采访我，一般只需要分管警司通知我就行，这个周蔓蔓是直接通过...” 说完他手指向上指了指天花板，朝我眨了眨眼。 “好了，希望能帮到你，陈家栋警官，我们今天的谈话是非正式的哦，我所说的所有话都仅代表个人长期的工作经验总结。” 依旧滴水不漏。 陈国栋说完就站起身，伸出手，主动和我握了握手。 天花板，西九龙的天花板只有洛SIR一人啊，陈国栋的暗示就是周蔓蔓是有洛SIR的关系。 再回想洛SIR之前看到南方日报发新闻后愤怒的表现，与他平时八面玲珑的形象也大相径庭。 “Madam，我回来了。” 我面色有些沉重，坐在张乐怡对面，她不解的问 “家栋，怎么了？陈SIR为难你了？不会啊...” “Madam，我们去周蔓蔓母亲墓园取骸骨DNA的事情，上面知道么？” 张乐怡点头。 “家栋，开人家坟，上面不知道，我们很难做的。” “那就是洛SIR也知道咯？” “嗯哼，当然。” “Madam，我怀疑洛SIR是内鬼。” 张乐怡瞪大双眼，赶紧朝门外张望了下，确认没有人后，她满脸严肃的看着我 “陈家栋，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严重的指控！你有证据么？” “Madam，我...我没有...” “没有就不要有这种想法，洛SIR是高级警务人员！他大你多少级你知道么？” “级大了不起啊...”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家栋！” 张乐怡有些生气，她刚要开口，大兵冲了进来。 “Madam，弥敦道附近发生坠楼案...” 弥敦道？！ 顾不上别的，我和张乐怡一起冲出了办公室。 刚从弥敦道回来没多久，就发生坠楼案，我心中暗暗祈祷，不要那么巧... 弥敦道街边，一个女人躺在了地上，她脑后的血散了很大一快，女人双目都没有闭上。 “Madam...是邱锦...” 我第一时间确认了死者身份... 第68章 无形之手 施安娜已经开始做初步尸检了，根据现场目击证人证实，邱锦是从一栋老式住宅楼天台跳了下来。 我们来到她坠楼的天台，欧阳龙带着法政部正在现场取证。 “Madam张，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是从这个位置坠落。” 欧阳龙指着一处生锈的铁栏杆接着说道 “这些护栏时间已经非常久了，螺丝都有松动脱落的迹象，不排除死者意外坠楼的可能性。现场的一些其他证物我们会带回去检验，其他交给你们了，Madam张。” 欧阳龙带队离开天台，我将头伸出天台往下看了看，高度不算特别高，如果她想自杀，这里还真的不能保证就一定会成功。 “Madam，她刚和我们见面的时候说还有事，难道就是来这天台自杀？我觉得她不像想自杀的人啊。” “为什么这么说？” 她似乎还在为刚才办公室和她争执而生气，语气有点生硬。 “她穿着精致，而且刚才她在茶餐厅看时间的表是一块名表，证明她生活条件不错，其次她好像很爱她儿子，她没理由自杀啊。” “继续说。” “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将她约到了这里，然后她失足摔了下去，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逼她跳了下去...” 见张乐怡不说话，我有点着急 “Madam啊，自从我们从周蔓蔓开始调查后，线索总是会断，先是她母亲的骨灰，现在又是邱锦，我觉得这就是谋杀！是有人想阻止我们查下去！你不觉得奇怪么！” “先下楼吧，安娜那边应该有初步检验结果了。” 邱锦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法医需要将她带回去做详细检验。 “安娜，怎么样？” 施安娜脱掉口罩和手套 “死者从高空坠落，死因是颅骨破裂，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其他需要做进一步检验才知道了。” “辛苦了，安娜。” “乐怡，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感冒还没好么？喂！陈家栋，不是让你带乐怡去看医生么，怎么那么不负责呢！” 我被施安娜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问，有点不服气。 “我怎么没有...我...” “你什么你！乐怡，我先回去忙了，有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你，拜拜。” 她说完还翻了我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哎呀！这个施安娜！什么意思啊！Madam，你怎么不帮我解释啊！” 谁知道张乐怡也翻了我个白眼。 “陈家栋，阿康去调查邱锦的情况，小龙女去法政，大兵你和我去法医，看尸体现场检验。出发！” “Yes，Madam。” 张乐怡临走时，把车钥匙丢给了我，然后就钻进了大兵的车里。 “家栋，你怎么Madam了？” 阿康满脸八卦，一手勾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甩开他的手，心里也是一阵郁闷，走向张乐怡的车，解锁，上车，系好安全带，呼出一口浊气，见阿康还没上车，冲他喊道 “走啦，查案啦！！我还能怎么Madam啊！” “嘿！你小子肯定有事！你看施医生都这么对你！” “不走是吧，我走了！” 我轻踩油门，车子启动... “哎！！没人性的！你别开车啊！等等我啊...” 邱锦的家就在弥敦道附近，资料登记显示，房子是她自己购买的。 “家栋，这个邱锦很厉害啊，年纪不大，已经可以买下这里的房子了，你说她还有个儿子？但是她并没有登记结婚啊，难道她是有钱人的二奶？私生子？” “不排除这个可能，她穿着打扮确实很上档次。” 来到邱锦家门口，我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一个菲佣模样的女人打开了大门。 “尼们...有蛇么事么？” 生硬的国语，听得我一阵皱眉。 “警察。” “太太不在家。” 菲佣完全没有因为我们是警察就配合打开房门。 “呐！看清楚！警察！请你开门！” 阿康伸出证件，想让菲佣看仔细 “太太不在家！” “开门！” “搜查令？” 我和阿康互相看了眼，这个菲佣居然知道我们的程序？ “阿SIR现在有话问你，你把门打开。” 阿康有些急了。 “听不懂...不知道...” 菲佣摇着头，在我看来就是装傻充愣了。 砰，她把门关上了。 “哈呀！岂有此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阿康疯狂按了几下门铃，我拦住了他 “阿康，省点力气吧，去申请搜查令，我们好像还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阿康缩回按在门铃上的手，又用力拍了下铁门。 “邱锦的儿子，去哪了？” 重案组办公室。 “什么？！不批？！为什么啊！Madam？” 法院拒绝了我们的搜查令申请，这是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当张乐怡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尸检结果没有异常，现场目击证人也证实她是自己跳下来的，没有外人，法院当然可以拒绝我们的搜查令申请。” “可是Madam，邱锦没有理由自杀啊，她和我们见面的时候，情绪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怎么突然就自杀了呢！这不都是疑点么？而且，她的儿子，那个小男孩，邱锦出事后，也不见了！” “有报失踪么？” 张乐怡一句话把我想说的堵了回去，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满腔热血，被冷水浇灭的感觉，堵得我难受。 “可是...” “我再强调下，你是警察，陈家栋！” “哎呀呀，下午茶时间到了，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啊！” 阿康笑嘻嘻的插嘴道 “你闭嘴！” 我和张乐怡同时转头看着他，异口同声。 “哦...” 阿康赶紧闭嘴，把头埋到桌子里。 “陈家栋，你进来！” 张乐怡寒着脸走进办公室，我低着头跟着她... “关门！” 砰，我关上了门，站在一旁，脸上都是不服气。 “过来坐。” “站着听就行，Madam！” “这是命令！” 我拉开凳子，不情愿的坐了下去。 “家栋，你看下这个...” 她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我面前，我打开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 “Madam...你查了邱锦的账户？” 张乐怡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道 “邱锦每个月都会从不同的账户收到汇款，但是总数变化不大，每个月都在50万-70万之间。” “汇款账户查了么？” 张乐怡又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都是太空账户，没有痕迹，但是邱锦曾在三年前收到过一笔200万的汇款，汇款账户属于...” “周...！！” 我惊呼出声，张乐怡瞪了我一眼，我赶紧转而小声道 “周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