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貂蝉捡尸,反手兑换军火库》 第1章:绝色貂蝉,义父王允 “嘶……” 江风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苏醒。 自己应该还在打三角洲才对。 一颗闪光弹,然后屏幕一白,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醒了?” 一道清冷又带着一丝慵懒的悦耳女声在耳边响起。 江风费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檀木雕花床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他从未闻过的熏香。 床边,一名身着轻纱罗裙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他。 青丝如瀑,肤若凝脂,一双凤眸仿佛蕴含着星辰,仅仅是坐在那里,便美得让人窒息。 饶是江风见惯了后世的美颜滤镜,此刻也不由得心神一荡。 等等,这身打扮……古装? 江风脑中警铃大作。 四周青铜灯盏,漆木几案,还有那女子身上繁复的汉服…… 江风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是一身粗布麻衣,身体瘦弱,手掌上布满老茧,显然不是他那个常年敲键盘的宅男身体。 “我这是……穿越了?” 江风的心脏猛地一沉。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绝色女子见他醒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江风身体一僵。 “我……我叫江风。” “江风?”女子轻声念了一遍,眼波流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安心待在这里,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她的话语温柔,但江风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占有欲。 他被一个绝美的古代富婆当成男宠了? 这开局……似乎有点刺激。 【叮!检测到宿主灵魂稳定,舔包系统正式激活!】 【系统说明:宿主可通过接触并拾取现实世界中的任何物质,将其转化为哈夫币。】 【哈夫币可用于在系统商城中兑换《三角洲特种部队》游戏内的一切物资,兑换价格与游戏商城保持一致。】 舔包系统?三角洲? 江风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到了床边案几上的一个青铜酒樽。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青铜酒樽(战国)】 【价值评估:工艺尚可,年代久远。】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0.5。】 真的可以! “蝉儿,他醒了?”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江风的思绪。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官服,面容清癯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头戴进贤冠,气度不凡,眉宇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蝉儿? 江风脑中一道闪电划过。 绝色美女,名为蝉儿,还有一个气度不凡的官员…… 江风猛地看向那名女子,一个在华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名字脱口而出。 “貂蝉?”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你认得我?” 江风心脏漏跳一拍,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眼前的中年男人结合貂蝉的身份,一个名字浮现在心头。 司徒,王允! 这可是汉末策划了连环计,诛杀董卓的狠人! 自己竟然落到了他的手里。 江风立刻换上一副惶恐又感激的表情,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小人……小人只是乡野村夫,听闻当朝司徒王允大人爱民如子,府中有一位义女名曰貂蝉,有天人之姿。方才……方才斗胆猜测,还望大人和小姐恕罪!” 王允脸上的审视缓和了几分:“不错,有点眼力。你这孩子,是蝉儿从乱葬岗救回来的,也算与我王府有缘。” 貂蝉在一旁补充道:“义父,我看他身世可怜,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侍从吧。” 王允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一个侍从,太委屈了。我看这孩子眉清目秀,颇有灵气,不如……我就收你为义子如何?” 义子? 江风愣住了。 直接认了司徒王允当义父? 这不等于一步登天,直接起飞? 江风瞬间压下心中的狂喜和疑惑,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磕头:“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王允哈哈大笑,亲自将他扶起:“好,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王允的第十八个义子,王风!” 江风心中激动但一丝不安始终萦绕不散。 王允这种老狐狸,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收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当义子? “风儿,你既为我义子,为父也为你寻了一门顶好的亲事。” “江东庐江郡的陆家,乃是当地望族。为父已与陆家家主说定,将你入赘陆家,迎娶陆家嫡女。如此一来,我与江东世家联手,将来匡扶汉室便又多了一大助力!” 入赘?联姻?炮灰! 这老家伙收了十七个义子,加上自己就是十八个。 恐怕全都是他用来巩固权势,进行政治交易的工具! 什么江东望族,什么迎娶嫡女,听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就是把自己这个毫无根基的义子送过去当质子,当炮灰!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就是第一个被牺牲的棋子! 江风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怎么?风儿,你不愿意?” 江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孩儿……孩儿全凭义父做主!”他低着头,声音嘶哑地说道。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王允的好儿子!” 王允满意地转身,对貂蝉说道:“蝉儿,好好教导你这个弟弟,让他学学规矩。三日后,便要启程前往江东。” 说完,王允便背着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江风和貂蝉。 江风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 她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 “你好自为之。”貂蝉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也转身离去。 房门被关上,室内再次陷入寂静。 江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义父?弟弟? 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 他摊开手掌,目光重新落在那只青铜酒樽上。 去江东当炮灰? 不可能! “系统,给我拾取!” 江风心中默念。 【拾取成功!获得哈夫币:0.5。】 只见案几上的青铜酒樽凭空消失了。 江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看向满屋子的奢华陈设,眼神像一头饥饿的狼。 这些,全都是我的哈夫币! 王允的侍卫队长,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正好从门外经过。他透过门缝,看到江风那诡异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手下低声道:“派两个人看紧这个新来的公子,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 “是,队长!” 第2章 首杀立威,技惊貂蝉 王允走后,江风被下人引到了一处独立的院落。 院子不大,但亭台假山一应俱全,房间里的陈设更是极尽奢华。 紫檀木的桌椅,织锦的屏风,还有一张足以躺下三四个人的象牙床。 “王公子,您暂且在此歇息。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我们。”两名仆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到门外。 这是王允派来监视自己的。 江风关上房门,脸上恭顺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 “时间不多了,只有三天。” 江风喃喃自语,目光开始在房间内疯狂扫视。 “系统,开始干活!”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紫檀木雕花书桌。】 【价值评估:材质上等,工艺精良。】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15。】 “拾取!” 话音刚落,那张沉重的书桌便凭空消失。 江风的嘴角微微上扬。 【哈夫币余额:15.5】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那面巨大的织锦屏风。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双面绣山水屏风。】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12。】 “拾取!” 屏风消失。 【哈夫币余额:27.5】 接下来,是墙上的名家字画、案几上的玉石摆件、博古架上的瓷器…… 凡是江风的手能触碰到的东西,都在一道道系统提示音中,化为他账户里的哈夫币。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奢华的房间变得家徒四壁,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象牙床。 【哈夫币余额:68.5】 “不错,开门红。” 江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开了系统商城。” 一排排熟悉的图标和名称瞬间占据了他的视野。 【武器-手枪】 M9手枪(含15发弹匣):500哈夫币 沙漠之鹰(.50口径):700哈夫币 【武器-冲锋枪】 MP5-SD(消音):1500哈夫币 UMP45:1200哈夫币 【武器-步枪】 M4A1卡宾枪:3000哈夫币 AK-47:2500哈夫币 …… 最便宜的M9手枪都要500哈夫币,他这点钱连个零头都不够。 江风的目光继续向下,在近战武器一栏停了下来。 【武器-近战】 KABAR军用格斗匕首:50哈夫币 战术斧:80哈夫币 就是它了! KABAR军刀,三角洲游戏里的经典近战武器,锋利、坚固,而且足够便宜。 “就你了。” 江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兑换成功:KABAR军用格斗匕首。已存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取出。】 【哈夫币余额:18.5】 一股信息流涌入江风脑海,他瞬间掌握了这把刀的握持与使用技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王公子,午膳送来了。” 江风迅速将KABAR收回系统空间,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打开房门。 一名仆人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时,整个人都傻了。 “公……公子,这……这屋里的东西呢?”仆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江风接过餐盘,淡淡地说道:“哦,我生性喜静,不爱奢华。而且我素有习武的习惯,房间宽敞些,方便我练功。” “练……练功?”仆人一脸懵逼。 “道家有云,虚室生白,吉祥止止。你不懂。”江风故作高深地说了句,然后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仆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听不懂,但也敢多问,放下餐盘后便仓皇退了出去。 然而,麻烦很快就找上门了。 两名身材高大的王府护卫,腰挎环首刀,一脸不善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护卫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 “哟,这就是新来的王公子?听说你把司徒大人赏赐的东西都给扔了?架子不小啊!” “一个被小姐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野小子,转眼就成了公子,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们是王允的亲信,早就看不起这些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义子。 江风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位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为首的护卫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朝着江风的肩膀抓来,“就是想教教你,在王府要懂规矩!” 他手上力道极大,显然是想给江风一个下马威,让他当众出丑。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江风的瞬间,江风动了。 他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微微一侧,恰到好处地躲过了这一抓。 “取出KABAR!” 一道黑光闪过,KABAR军刀瞬间出现在他右手。 那护卫一抓落空,微微一愣。 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寒意划过他的手臂! “啊!” 护卫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的右臂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另一名护卫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就要拔刀。 “找死!” 江风眼神一冷,不退反进,左手闪电般抓住对方拔刀的手腕猛地一扭! “咔嚓!” 骨骼断裂的脆响令人头皮发麻。 在那护卫因剧痛而张大嘴巴的瞬间,江风手中的KABAR刀柄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砰!” 那护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没有多余的动作! 房间里,只剩下那名断了手筋的护卫,抱着手臂在地上哀嚎,看向江风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江风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他伸出手,在那护卫惊恐的目光中,触碰到了他腰间的环首刀。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制式环首刀。】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10。】 “拾取。” 环首刀消失。 江风又看向倒地的另一人。 【拾取环首刀,获得哈夫币:10。】 【拾取皮甲x2,获得哈夫币:15。】 【哈夫币余额:53.5】 江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原来,敌人就是移动的补给包!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 “怎么回事?” 貂蝉清冷的声音传来。 当貂蝉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那双古井无波的美眸,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 两名王府的精锐护卫,一个昏死过去,一个倒在血泊中。 而那个她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正站在两人中间,手中握着一把她从未见过的的黑色短刀。 江风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眼神冰冷而平静。 貂蝉的心脏,猛地一缩。 “你……你做了什么?” 第3章 现代武器,对峙王府 江风将KABAR军刀在手中转了个花,刀刃上的血珠被甩飞。 随即心念一动,军刀凭空消失被收回了系统空间。 “他们不懂规矩。”江风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身为义父的护卫却公然挑衅主子。我只是代义父出手,教他们什么是尊卑。” 貂蝉看着地上哀嚎的护卫,又看了看眼神冰冷的江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少年绝不是她想象中那个任人宰割的弱者。 “你倒是牙尖嘴利。”貂蝉冷哼一声,恢复了镇定,“但你可知道,打伤司徒府的亲卫是何罪过?” “姐姐说笑了。”江风忽然一笑,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我如今也是义父的儿子,是你的弟弟。自家人教训一下不懂事的下人,算得了什么罪过?” 貂蝉美眸一凝。 这个男人,很有趣。 “去江东的路,可不好走。”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庐江陆家,世代将门,族中子弟个个骁勇善战。” “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白面书生。义父让你去,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哦?是吗?”江风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机会向义父展示我的价值。” 貂蝉彻底愣住了。 “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江风趁热打铁,直接提出了要求。 “什么东西?” “大量的铁料、木炭,还有硫磺和硝石。”江风平静地报出了一串清单。 这四样东西,正是制造最原始火药的关键材料! 貂蝉秀眉微蹙:“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铁料和木炭尚可理解为打造兵器,但这硫磺和硝石……皆是道家炼丹之物,你要之何用?” “为我与陆家小姐的婚礼,准备一场盛大的焰火。”江风神秘一笑,“也为义父,锻造一件足以开山裂石的神兵。姐姐只需要帮我弄来材料,三天后,我必给义父一个惊喜。” 焰火?神兵? 貂蝉完全听不懂。 但江风那自信笃定的眼神,让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到半天,江风所需要的东西,便被悄悄运到了他院子里的一个偏僻角落。 五百斤生铁,两百斤木炭,还有大量的硫磺和硝石粉末。 江风屏退左右,走到那堆材料前,眼中放光。 “系统,全部拾取!” 【拾取成功!获得哈夫币:250!】 【拾取成功!获得哈夫币:50!】 【拾取成功!获得哈夫币:80!】 一连串的提示音响起,江风的哈夫币余额开始疯狂飙升。 【哈夫币余额:433.5】 还差一点! 江风的目光扫向院子里的石桌石凳,甚至连地上的青石板砖都不放过。 【拾取石桌,获得哈夫币:5。】 【拾取石凳x4,获得哈夫币:8。】 【拾取青石地砖x100,获得哈夫币:50。】 【哈夫币余额:496.5】 只差3.5了! 江风环顾四周,院子里几乎被他搬空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伸手摸向腰间那块王允赏赐的、象征“义子”身份的玉佩。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劣质和田玉佩。】 【价值评估:杂质较多,聊胜于无。】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6。】 “拾取!” 【哈夫币余额:502.5】 够了! 【是否兑换:M9手枪(含15发弹匣)?价格:500哈夫币。】 “兑换!” 【兑换成功!哈夫币余额:2.5。】 下一秒,一把充满了现代工业美感的黑色手枪,静静地出现在他的系统空间中。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允的总管,一个眼神阴鸷的山羊胡老者带着一队护卫闯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院子,以及站在院子中央的江风。 “王风公子!”总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司徒大人听说你在锻造神兵,特命老奴前来观摩一番。不知神兵何在啊?” 护卫们散开,将江风团团围住。 江风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山羊胡总管,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总管来得正好。” “神兵,就在这里。” 山羊胡总管冷笑一声:“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小子,欺骗司徒大人,可是死罪!” 江风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把通体漆黑的M9手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黑洞洞的枪口,在阳光下泛着死亡的光泽,稳稳地对准了山羊胡总管的眉心。 总管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 “这……这是什么妖法?”总管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总管大人,见识浅薄,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江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你……你大胆!”山羊胡总管色厉内荏地尖叫,“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妖人!他要行刺老夫!” 周围的护卫们面面相觑,虽然也觉得那东西诡异,但总管的命令不能不听。 “拿下我?”江风笑了,“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 江风缓缓移动枪口,不再对准总管,而是指向了院子角落里仅存的一座半人高的石狮子。 那石狮子是上好的青石雕刻而成,坚硬无比。 “看好了。” “神兵,是这样用的。” 山羊胡总管一愣,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那些护卫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 下一秒。 江风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在小小的院落里猛然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座石狮子。 “噗!” 石狮子的脑袋瞬间整个炸裂开来,无数碎石混合着石粉向四周猛地溅射出去! 几块碎石打在旁边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而那座石狮子,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脖颈。 整个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的脑子已经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景象。 那是坚不可摧的青石! 可现在…… 就那么没了? “妖……妖术……是妖术!” “哐当!” “哐当!” 剩下的护卫们也纷纷扔掉了武器 他们看着江风,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而那山羊胡总管,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第4章 天雷之怒,神兵现世! “神……神兵……这……这是神兵……” 总管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讥讽。 江风对这一切非常满意。 他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对着M9手枪的枪口,轻轻吹了一口气。 随即江风心念一动,将M9手枪收回了系统空间。 【弹药余量:14/15。】 很好,性价比极高。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护卫们扔掉的武器。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制式环首刀x5。】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50。】 “拾取。” 江风心中默念。 只见院子里散落的五把环首刀,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啊!刀!刀不见了!” “鬼!是鬼啊!” 本就濒临崩溃的护卫们,再次受到精神暴击,一个个屁滚尿流地冲出了院子,连总管都顾不上了。 【哈夫币余额:55.5】 江风的脸上露出了丰收的喜悦。 整个院子,瞬间只剩下他和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山羊胡总管。 “总管大人。”江风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你觉得我这神兵,如何?” “神……神物!是神物!”总管磕头如捣蒜,哪还有半点司徒府大总管的威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求公子饶命!求公子饶命啊!” “回去告诉义父。”江风的语气淡漠而冰冷,“就说他的第十八个义子,为他锻造出了一件真正的神兵。至于那所谓的江东联姻,可以重新谈谈条件了。” “是!是!小人一定原话带到!一定!” “滚吧。” “谢公子不杀之恩!谢公子不杀之恩!” 山羊胡总管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院子。 院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江风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回廊阴影处。 “姐姐,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话音落下,一道婀娜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正是貂蝉。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貂蝉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 面对貂蝉那双探究的、带着一丝颤抖的目光,江风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却古井无波。 “我……”江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是‘天工’一脉的最后传人。” “天工?” 貂蝉秀眉紧蹙,这个名字,她闻所未闻。 “姐姐自然没有听过。”江风露出一抹苦涩又带着几分孤傲的笑容,“我这一脉,自先秦便已隐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只为探寻天地造化之极致。世人称之为‘机关术’,而在我们看来,那是‘天工开物’。” 他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这个说法,完美地将现代科技包装成了古代的神秘主义。 既解释了M9手枪的来源,又显得逼格满满。 “你手中那件……神兵?”貂蝉显然被这个说法勾起了兴趣。 “它名为天雷之怒。”江风从容不迫地解释道,“是我宗门耗费数代心血,将雷火之力压缩于方寸之间的造物。至于方才兵器消失……” 他顿了顿,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 “那是我宗门秘宝须弥匣。芥子纳须弥,姐姐应该听过吧?” 貂蝉彻底沉默了。 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荒谬。 听起来太荒谬了。 可那爆碎的石狮,那凭空消失的环首刀,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力量,却又是如此真实! “你的意思是,你是隐世高人的后代?”貂蝉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可以这么说。”江风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已经信了七分。 江风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姐姐,义父想要匡扶汉室,诛杀国贼。但他的手段,太慢了,也太软了。”江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他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而我,就是那把刀。” 貂蝉的心脏猛地一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内的寂静。 “大人!大人您慢点!” 山羊胡总管连滚爬爬地跑在前面,身后,是面色铁青、步履如风的王允。 数十名手持利刃的精锐护卫紧随其后,瞬间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王允的目光如刀,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总管,扫过那被轰掉脑袋的石狮,最后死死地定格在江风的身上。 “是你做的?” 江风不卑不亢,对着王允微微躬身:“义父,孩儿只是在向府上的下人,展示一下何为神兵。” “神兵?”王允怒极反笑,“毁我庭院,伤我亲卫,这就是你的神兵?” “能于百步之外,取上将首级的神兵。” 江风平静地抬起头,直视着王允。 “能碎金裂石,视铁甲如无物的神兵。” “能让董卓引以为傲的西凉铁骑,变成一堆废铁的神兵。” 江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王允的心头! 王允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了。 他不是那些没见识的护卫。 作为当朝司徒,他能清晰地判断出这几句话背后蕴含的恐怖分量! 百步之外,取上将首级? 这意味着,千军万马之中,敌方主帅的性命,将如探囊取物! “……向我证明。” “如您所愿,义父。” 江风笑了。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但他没有再次取出M9手枪。 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在于它的神秘。 子弹宝贵,更要用在刀刃上。 他走到院中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旁,这香炉重达数百斤,是王允心爱之物。 “义父,请派人来,试着挪动它。” 王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挥了挥手。 两名身材最为魁梧的护卫走上前来,扎下马步,合力去抬那香炉。 “喝!” 两人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那巨大的香炉,却只是在原地微微晃动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香炉上。 江风缓缓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冰冷的铜炉之上。 第5章 天工传人?我编的! “系统,拾取!”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大型青铜香炉。】 【价值评估:工艺精湛,价值不菲。】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25。】 “拾取!” 下一秒。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那沉重无比,两个壮汉都无法撼动的巨大香炉,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啊!” 周围的护卫们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王允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风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只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仿佛在虚空中抓取着什么。 “回来。” 随着他一声轻喝,那消失的巨大香炉,又“咚”的一声,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王允看着江风,那目光,已经不再是看一个义子,一个棋子。 庐江联姻? 政治筹码? 在这样的神仙手段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个义子才是他王允此生最大的机缘! 王允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所有阴沉和威严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热情的笑容。 他快步上前,亲自为江风掸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亲昵无比。 “好孩儿!我的好孩儿啊!”王允的声音充满了激动,“你可真是为父的麒麟儿!是上天赐给我王允的无价之宝!” 他猛地转身,对着还处于呆滞中的护卫们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风公子是在为我大汉演练神兵!此乃祥瑞!府中一切损失,记在我的账上!还不快去请最好的大夫,为受伤的弟兄们疗伤!” 三言两语,便将一场冲突,定性为了一次伟大的演练。 老狐狸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 随即,王允亲热地揽住江风的肩膀,将他朝正厅引去,姿态亲密得仿佛江风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 “风儿啊,”王允的语气充满了宠溺,“那庐江陆家的婚事,是为父考虑不周,委屈你了!我们不去了!那种小门小户,配不上我的风儿!从今往后,你就安心留在府中,留在为父身边!” 江风感受着王允手臂上传来的力量。 这不是拥抱,这是一条华丽的锁链。 但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不仅安全,他还从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一跃成为了王允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王牌。 当晚,江风的院落再次被各种珍奇奢华的器物填满,比之前更甚。 【哈夫币余额:81.5】 加上香炉和之前护卫们掉落的几把刀,收获不错。 但这点钱,距离下一把枪械,还差得远。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仆从恭敬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风公子,这是司徒大人命小人送来的。” 江风打开锦盒。 里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而是一卷竹简。 他缓缓展开。 竹简上,赫然是一份名单。 名单的最顶端,用朱砂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名字:董卓。 而在董卓之下,是李傕、郭汜、樊稠、张济……以及一个被圈出来的名字。 华雄。 “义父想让我杀他?” “不错。”王允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其中的兴奋却掩饰不住,“华雄乃董卓麾下都督,骁勇善战,是董卓的一条臂膀。若能除掉他,必能重挫西凉军的士气!” “可他是军中都督,身边护卫重重,我如何近身?”江风反问。 这才是关键。 他不是真正的神仙,子弹只有十五发。 王允脸上露出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风儿放心,为父早已为你铺好路。” “三日后,为父将在府中大宴宾客,董卓麾下的将领,包括那李傕、郭汜,都会前来。华雄此人,嗜酒好色,贪图享乐,断然不会错过。” “届时,府中歌舞升平,他必然会放松警惕。” 王允看着江风,语气变得无比凝重:“风儿,这既是你的机会,也是我王允,乃至整个大汉的机会!” 江风心中冷笑。 说得冠冕堂皇。 这分明就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他江风的“神兵”之名将彻底坐实,王允的声望也将达到顶点。 赌输了…… 这司徒府,顷刻间就会变成修罗场,他和王允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我需要更多的‘材料’。”江风平静地开口。 “材料?”王允一愣。 “天雷之怒的每一次催动,都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江风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些能量,需要从金石玉器中汲取。材料越是珍贵,能量越是充沛。” 他需要更多的哈夫币。 一颗子弹,不足以让他安心。 “原来如此!”王允恍然大悟,随即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就不是问题! “好!好孩儿!”王允激动地抓住江风的手,“府库之中,为父数十年的珍藏,你尽管取用!无论金银、无论珠玉,只要你看得上,全都拿去!” “来人!”王允对着门外大喝一声,“带风公子去宝库!从今日起,宝库对风公子,不设防!” 半个时辰后。 江风站在王允那令人咋舌的私人宝库里。 琳琅满目的金器、堆积如山的玉璧、还有一排排闪烁着历史光泽的青铜礼器。 这老狐狸,真是富得流油! “发财了!” 江风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不再客气,伸出手,开始了他疯狂的“拾荒”之旅。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汉代错金博山炉。】 【价值评估:工艺绝伦,保存完好。】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80。】 “拾取!”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和田白玉璧一对。】 【价值评估:玉质上乘,温润通透。】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65。】 “拾取!” 【检测到可拾取物质:黄金马蹄金二十锭。】 【是否拾取?拾取可获得哈夫币:200。】 “拾取!拾取!全都拾取!” 江风像一头闯进菜园的野猪,双手所到之处,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凭空消失。 宝库的管事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哪里是取用材料? 这分明是搬家! 片刻之后,宝库中已经空了一小半。 江风心满意足地打开了系统。 【哈夫币余额:1256.5】 一波暴富! 他立刻打开商城,找到了弹药补给区。 【M9手枪弹匣(15发):150哈夫币。】 不贵。 “兑换三个!” 【兑换成功!哈夫币余额:806.5】 瞬间拥有了60发子弹的储备,江风的安全感暴增。 但他觉得还不够。 刺杀华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数太多。 必须有后手。 他的目光在商城里快速扫过,最后,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图标上。 【战术道具:M-84闪光震撼弹。】 【效果:产生180分贝的巨大噪音和持续1-2秒的强烈闪光,可瞬间剥夺范围内人员的视觉和听觉。】 【价格:300哈夫币。】 就是它了! 在冷兵器时代,这玩意儿的效果,恐怕不亚于一颗真正的手雷。 “兑换!” 【兑换成功!哈夫币余额:506.5】 万事俱备。 江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华雄,你的死期到了。 …… 三日后,司徒府。 华灯初上,宾客盈门。 整个府邸张灯结彩,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然而,在这奢华的表象之下,却流动着一股肃杀之气。 前来赴宴的,大多是董卓麾下的西凉将领。 为首的,正是都督华雄。 他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桀骜不驯。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宾席上,对一旁前来敬酒的王允爱答不理,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王司徒,听说你最近收了个义子?还是个从乱葬岗捡回来的野小子?”华雄粗声粗气地问道,引得周围的西凉将领一阵哄笑。 王允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华都督说笑了。我那孩儿,乃是天赐的麒麟儿。” “麒麟儿?哈哈哈!”华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别是个只会涂脂抹粉的娘们吧!” 就在这时,音乐声一变。 貂蝉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舞衣,如月宫仙子般翩然入场。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场面为之一静。 就连粗鄙的华雄,也看得两眼发直,端着酒杯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一曲舞罢,满堂喝彩。 王允抚掌大笑,对着华雄道:“华都督,今日为给诸位将军助兴,老夫特意让我那孩儿,为诸位展示一番奇景。” “哦?”华雄的注意力从貂蝉身上移开,重新落回王允身上,带着几分不耐烦,“让他上来,我倒要看看,你的麒麟儿,能有什么本事!” 第6章 满场皆敌,一人平乱 刀光骤起。 李傕、郭汜的刀锋几乎同时劈向江风,两道寒芒撕开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 周围的西凉护卫反应过来,抽刀围上,转眼间,江风已经被团团包围。 宴会大厅瞬间陷入混乱。 那些前来赴宴的文官贵族吓得脸色煞白,有人尖叫着往外跑,有人躲到桌案后面瑟瑟发抖。 王允更是吓得两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万万没想到,江风真的敢动手,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西凉将领的面,直接杀了华雄! 这下完了! 彻底完了! “李将军!郭将军!息怒!息怒啊!” 王允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要拦住李傕和郭汜,却被郭汜一脚踹开。 “滚开!老匹夫!” 郭汜怒吼,脸上青筋暴起, “你今天要是拦着,老子连你一起杀!” 李傕的刀已经劈到江风头顶。 刀锋在灯火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带着撕裂一切的杀意。 这一刀,足以将人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然而。 江风动了。 他的身形猛地一侧,险险避开李傕的刀锋,同时右手在空中一翻。 黑色的M9手枪再次出现。 枪口对准李傕的脑袋。 “砰!” 枪响。 李傕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僵在原地,刀停在半空中。 他瞪大眼睛,脸上还保持着愤怒的表情,但额头正中,多了个血洞。 下一秒,李傕那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 郭汜的刀劈到一半,整个人僵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倒地的李傕,脑子完全转不过来。 什么情况? 李傕怎么突然就倒了? 那小子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发出那么恐怖的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风的枪口已经转向他。 郭汜浑身汗毛倒竖,那种死亡逼近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 “砰!” 又是一枪。 郭汜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无力地瘫倒在地,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全场死寂。 那些冲上来的西凉护卫全都停住了,刀举在半空中,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江风手中那个黑色的、他们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三个照面。 华雄,李傕,郭汜。 董卓麾下三员猛将,全死了。 而且死得莫名其妙。 没人看清江风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到那古怪的炸响,然后人就倒了。 这是什么妖术? 江风缓缓转身,枪口对准那些举着刀的护卫。 “放下刀。”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透着冰冷的杀意。 护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江风扣动扳机。 “砰!” 最前面那个护卫应声倒地。 “砰!砰!砰!” 连续三枪,又有三个护卫倒下。 剩下的人终于崩溃了。 “妖术!这是妖术!” “快跑!” 护卫们扔掉刀,转身就跑,恨不得爹娘多给他们生两条腿。 转眼间,大厅里只剩下那些瘫软在地、吓得屁滚尿流的文官贵族。 江风收起手枪,转身看向王允。 王允此刻已经完全傻了。 他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江风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义父,吓到了?” 王允猛地回过神,抓住江风的衣袖,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疯了!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杀了华雄!还有李傕、郭汜!董卓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江风拍了拍他的手, “义父别慌。” “董卓要是敢来,我就杀了他。” 王允愣住。 他盯着江风,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那种从容不迫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个义子,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是。 江风站起身,扫视全场, “诸位,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 “谁要是敢走漏半点风声,我保证,他会比华雄死得更惨。”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一队队护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王允的贴身侍卫长。 侍卫长看到满地的尸体,脸色大变, “司徒大人!” 王允这才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 “封锁府邸,今晚的事,不许任何人传出去!” “是!” 侍卫长立刻下令,护卫们迅速散开,控制住了所有出口。 江风走到华雄的尸体旁,心念一动。 【检测到可拾取物品:护甲×1、环首刀×1、玉佩×1】 【是否拾取?】 “拾取。” 华雄身上的护甲和佩刀瞬间消失,化作系统货币。 【哈夫币余额:706.5】 江风又走到李傕和郭汜的尸体旁,将他们身上的装备也全部拾取。 【哈夫币余额:856.5】 不错。 三个人头,换了150个哈夫币。 江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貂蝉。 貂蝉此刻站在大厅一角,脸色苍白,但眼神复杂。 她看着江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风走到她面前, “怕了?” 貂蝉摇摇头, “你……真的是天工传人?” 江风笑了笑, “你觉得呢?” 貂蝉沉默片刻,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你说对了。” 江风转身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告诉义父,明天我会去一趟西凉军营,把董卓的人头,也一并带回来。” 貂蝉瞪大眼睛, “你疯了?那里有十万铁骑!” 江风头也不回, “十万?那正好,够我练练手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貂蝉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 她转身看向王允,却发现王允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惊恐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太好了……太好了!” 王允喃喃自语, “天赐麒麟儿,天赐麒麟儿啊!” “有了他,我何愁大事不成?” 貂蝉看着王允那张激动到扭曲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寒意。 她隐隐觉得,事情,正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而江风,会成为这乱世中,最可怕的变数。 夜幕深沉。 江风回到自己的院子,打开系统。 【当前任务:击杀董卓】 【任务奖励:1000哈夫币,特殊物品×1】 江风盯着任务面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董卓。 等着吧。 你的死期,到了。 第7章 兑换军用悍马!杀穿十万西凉铁骑! 夜风穿过庭院,带着一丝血腥气和远处大厅传来的隐约骚动。 江风回到自己的小院,方才那股沸腾的杀意正缓缓从四肢百骸退去。 他关上院门,将身后王允那狂热的呢喃和貂蝉复杂的视线一并隔绝在外。 大厅里的残局,自有王允去收拾。 杀了华雄、李傕、郭汜,他和王允这条船,算是彻底焊死了。 王允别无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江风对此毫不在意,他从不是为了王允,而是为了自己。 他打开了系统面板。 【当前任务:击杀董卓】 【任务时限:无】 【任务奖励:1000哈夫币,特殊物品×1】 击杀董卓。 这个任务的出现,早在江风的预料之中。 可当它真正出现时,江风才感觉到那份沉甸甸的压力。 董卓不是华雄,他身边有十万西凉铁骑,有吕布那样的绝世猛将。 自己冲进宴会厅,靠着出其不意和M9手枪的降维打击,能连杀三将。 可要去十万大军拱卫的军营里取董卓的首级,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把手枪,十五发子弹的弹匣,在这种规模的战场上,连个响都听不见。 他必须升级装备。 【哈夫币余额:856.5】 这是他目前所有的家当。 江风打开系统商城,琳琅满目的武器装备在眼前展开。 突击步枪?M16,AK47,价格都在400到600哈夫币之间。 很诱人,但不行。 步枪的火力虽然比手枪强,可面对成千上万的铁甲骑兵,依旧是杯水车薪。 子弹打光了,自己就是个活靶子。 手榴弹?破片手雷,一枚20哈夫币。 倒是可以买上一堆,可投掷距离有限,在空旷的军营里,还没等靠近董卓,自己就先被射成筛子了。 必须要有一样东西,能让自己在十万大军中拥有自保和突进的能力。 江风的视线在商城列表中飞速下划,越过轻武器和爆炸物,最终停留在了“载具”分类上。 列表的第一个,就是他最熟悉的东西。 【M998军用悍马(基础型)】 【类型:轻型机动载具】 【乘员:1+3人】 【防护:可抵御轻武器射击及小当量爆炸破片】 【介绍:高机动性多用途轮式车辆,拥有卓越的越野能力,是特种部队渗透作战的可靠伙伴。】 【售价:800哈夫币】 江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悍马! 这东西简直是为眼下的局面量身定做的! 有了它,西凉军营那引以为傲的骑兵机动性,在自己面前将不值一提。 普通的弓箭和刀枪,根本无法对它的装甲造成有效伤害。 自己完全可以开着这台钢铁巨兽,在十万大军中横冲直撞,直取中军大帐!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800哈夫币,几乎要掏空他全部的积蓄。 一旦兑换,他剩下的56.5哈夫币,只够再买两个手枪弹匣和一颗手雷。 这是一场豪赌。 赌这辆悍马,能带他杀个七进七出。 “赌了!” 江风没有犹豫太久。 富贵险中求,想要干翻董卓,就不能畏首畏尾。 他正准备确认兑换,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江风立刻收起系统面板,身体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是我。” 门外传来貂蝉的声音,清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江风松开手,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月光下,貂蝉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身上那件华美的宴会衣裙还没来得及换下,只是脸色比刚才在大厅里还要苍白几分。 她看着江风,那双往日里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写满了震撼与迷茫。 “你……真的要去西凉军营?”她开口,声音很轻。 “当然。”江风答得干脆利落,“人头,总要一个个地收。” 貂蝉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你疯了”之类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已经无法用常理来判断。 “军营有十万大G,还有吕布……” “那又如何?”江风打断她,“义父不是常说,要匡扶汉室,诛杀国贼吗?现在机会来了,怎么,又怕了?” 貂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她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想明白了。 王允已经彻底将宝压在了江风身上,而她作为王允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早已和这条船绑定。 无论江风是神仙还是妖魔,她都只能选择相信他。 江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聪慧,这么快就认清了形势。 “很好。”江风点点头,“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城外,足够开阔,又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你要做什么?”貂蝉不解。 “为我的‘天雷之怒’,准备一架配得上它的‘战车’。”江风半真半假地解释道,“这种‘天工造物’的降临,需要引动天地之气,不能在人烟稠密的地方。” 又是“天工”。 貂蝉虽然觉得这套说辞匪夷所思,但联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又觉得似乎只有这种解释才合理。 “城中已经戒严,王府也被侍卫长封锁了。”貂蝉说出了困难,“今晚的事太大,义父下令,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所以才需要你。”江风看着她,“你一定有办法,对吗?” 貂蝉迎着他的视线,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缓缓点头。 “跟我来。” 半个时辰后。 江风跟着貂蝉,通过一条隐秘的仆役通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守卫森严的司徒府。 长街之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西凉兵甲胄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貂蝉对长安城的熟悉程度远超江风想象。 她带着他,专挑偏僻的小巷穿行,完美地避开了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士兵。 最终,两人从一处破败的城墙缺口,钻出了长安城。 城外,是一片寂静的旷野。 晚风吹过,草木沙沙作响。 “这里可以吗?”貂蝉指着前方一片被低矮树林环绕的空地,气息微喘。 江风环顾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了。” 他走到空地中央,转身对貂蝉说道:“接下来,你可能会看到一些……无法理解的景象。记住,不要出声,不要害怕。” 貂蝉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攥紧了衣袖,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他。 江风不再多言。 他闭上眼睛,心念沉入系统。 “系统,兑换M998军用悍马!” 【确认兑换M998军用悍马?将消耗800哈夫币。】 “确认!” 【兑换成功,哈夫币余额56.5。】 【载具已投放至系统空间,可随时取出。】 江风猛地睁开眼睛,对着面前的空地,低喝一声:“现!” 第8章 开着悍马闯军营!董卓老贼吓尿了!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 在貂蝉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一头由纯黑钢铁铸就的狰狞巨兽,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月光之下。 它棱角分明,充满了力量感,四个巨大的轮子像是怪兽的利爪,牢牢地抓着地面。 车身上那些冰冷的金属线条和铆钉,在月色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这是……” 貂蝉踉跄着后退一步,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尖叫声冲出喉咙。 她见过西域来的宝马,见过天子威严的座驾,但她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怪异而又霸道的“战车”! 它不像是人间的造物,更像是从九幽地府中冲出的恶鬼座驾。 江风没有理会她的惊骇。 他走到悍马车前,伸手拉开了那扇厚重的车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 他回头,看向那个已经完全呆滞的美人。 “上车。” 江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去把董卓的脑袋,拧下来。” 貂蝉的世界,在今晚被一次又一次地击碎,然后重组。 先是那撕裂夜空的“天雷”,再是华雄等人诡异的死亡方式,而现在,是眼前这头凭空出现的,由纯黑钢铁铸成的狰狞巨兽。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海中冲撞。 “上车。” 江风的声音将她从失魂落魄中拽了回来。 她看着江风拉开车门,里面是同样怪异的构造。 那不是马车的车厢,更像一个包裹严实的铁盒子。 “上……上哪儿?”她的声音发颤,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镇定。 “上战车。”江风言简意赅,已经坐进了那个被他称为“驾驶位”的地方,“不想被扔在这里,就快点。” 貂蝉看了一眼周围寂静而黑暗的旷野,又看了看眼前这头蓄势待发的钢铁猛兽。 恐惧与未知,哪一个更可怕? 她不知道。 但她选择了那个能说话,能行动的未知。 貂蝉提起裙摆,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悍马的副驾驶位。 她刚一坐稳,江风就“砰”地一声替她关上了车门。 封闭的空间让她有了一丝虚假的安全感,但更多的是被囚禁般的恐慌。 她蜷缩在座位上,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皮质坐垫,一动也不敢动。 江-风没有再管她。 他拧动车钥匙,钢铁巨兽的心脏开始搏动。 “嗡——” 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在这寂静的旷野中骤然响起,仿佛一头沉睡的远古凶兽睁开了双眼。 貂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抖,脸色愈发苍白。 这“战车”,竟然能自己发出声音! 江风熟练地挂挡,踩下油门。 悍马车身微微一震,四个巨大的轮子开始转动,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向前冲了出去。 “啊!” 貂蝉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按在座位靠背上。 窗外的景物在飞速倒退,化作一片片模糊的流影。 太快了! 比最快的西凉战马还要快上数倍! 这根本不是马车,这是一道黑色的闪电! 风声在车窗外呼啸,引擎的咆哮像是恶龙的怒吼。 貂蝉死死地盯着前方,看着江风平静地操纵着方向盘,那头钢铁巨兽便如臂使指,在颠簸的野地里如履平地,向着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西凉大营冲去。 她终于明白,江风为什么说要准备一架配得上“天雷之怒”的“战车”。 这东西,本身就是一场天灾! 西凉大营,戒备森严。 辕门箭楼上,几名负责瞭望的哨兵正百无聊赖地烤着火。 城内司徒府的变故,他们这些外围兵士还不知情。 “喂,你们听,什么声音?”一个耳朵尖的哨兵忽然站了起来,侧耳倾听。 “什么声音?风声呗。”同伴懒洋洋地回答。 “不,不是风声。”那哨兵的表情变得凝重,“像……像是打雷。” “大晴天的,哪来的雷?”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是一种低沉、持续、并且由远及近的轰鸣,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地平线下奔腾而来。 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敌袭!?” 箭楼上的哨兵们悚然一惊,纷纷抓起弓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夜色中,两个明亮的光点刺破黑暗,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营门冲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 “是妖怪!长着两个大眼睛的妖怪!” 哨兵们吓得魂飞魄散。 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转眼间就冲到了百步之内。 借着火光,他们终于看清了那“妖怪”的轮廓——一头从未见过的,棱角分明的钢铁巨兽! “放箭!快放箭!” 领头的校尉最先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吼。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瞬间腾空而起,划过夜空,朝着悍马车覆盖而去。 车内,貂蝉看着那漫天飞来的箭矢,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能预感到,下一刻,自己和这辆怪车就会被射成刺猬。 “叮叮当当!” 一阵清脆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预想中的穿透和死亡并未到来。 貂蝉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赫然发现,那些足以贯穿甲胄的箭矢,在撞到车身的铁皮和玻璃上后,竟全部被弹飞了出去,连一道划痕都没能留下! “天……天工神物……”她喃喃自语,看向江风的侧脸,像是看到了真正的神明。 江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没有减速。 在他的视野里,前方那座由巨木搭建的营寨大门,就是一个脆弱的积木玩具。 “坐稳了。” 他提醒了一句,脚下油门猛地踩到底。 悍马的引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速度再次飙升!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重达数千斤的营寨大门,在悍马的正面撞击下,如同朽木般四分五裂。 木屑与烟尘冲天而起。 在无数西凉士兵惊骇欲绝的注视下,这头钢铁巨兽,碾着破碎的木门,咆哮着冲进了大营! 整个西凉大营,彻底炸了锅。 “敌袭!敌袭!” “怪物冲进来了!” 无数士兵从营帐中冲出,看着那头在营区内横冲直撞的黑色巨兽,所有人都懵了。 长矛捅上去,瞬间折断。 战刀砍上去,火星四溅。 一个悍不畏死的西凉勇士试图用身体去阻挡,结果连人带甲被直接卷入车底,发出一声沉闷的碾压声,瞬间化为一滩肉泥。 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江风驾驶着悍马,无视了那些像苍蝇一样围上来的士兵,径直碾开一条血路,朝着大营最中央,那座灯火最明亮、守卫最森严的帅帐冲去。 那里,就是董卓的所在! 悍马一路冲撞,掀翻了无数营帐和拒马,巨大的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 终于,在一片开阔的空地前,悍马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停了下来。 第9章 对决吕布!你的画戟刮痧呢? 车头正对着帅帐的大门。 周围,成百上千的亲卫军已经将悍马团团围住,但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他们看着这头浑身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的钢铁怪物,握着兵器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就在这时,帅帐的门帘被一把掀开。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手持一杆方天画戟的男人,大步走了出来。 他站在台阶上,赤红色的双眸,死死地锁定了眼前这头从未见过的钢铁巨兽。 悍马明亮的车头大灯,恰好照亮了他那张英俊而又狂傲的脸。 三国第一猛将,吕布! 他感受着从那钢铁巨兽身上传来的狂暴气息,又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好个畜生!” “且让某家来会会你!” 车内,貂蝉的世界观正在被那杆方天画戟无情地劈开。 吕布! 是那个一人一马,便可威慑关东诸侯的温侯吕布! 她看见吕布动了。 没有战马的冲锋,仅凭双腿的爆发,那魁梧的身躯便化作一道赤色的残影,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血腥,瞬息之间便冲到了悍马车前。 “畜生!给某死来!” 一声暴喝,声若奔雷。 那杆传说中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劈向了悍马车的车头! 这一戟,足以开碑裂石,足以将任何披着重甲的武将连人带马斩成两段! 貂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铛——!!!!” 一声刺耳到极致的金铁交鸣巨响,炸裂开来。 预想中车毁人亡的场面并未发生。 貂蝉颤抖着睁开眼,透过前方的玻璃,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方天画戟那锋利无匹的月牙刃,正死死地砍在钢铁巨兽的额头。 然而,那坚不可摧的铁皮,仅仅是微微凹陷下去一道白印。 火星四溅。 吕布那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力量,仿佛泥牛入海,被这头钢铁巨兽轻描淡写地尽数吞没。 悍马车身,纹丝不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 周围成百上千的西凉士兵,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了纯粹的呆滞。 吕布,他们的战神,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全力一击,竟然……连这怪物的皮都没能打破? 吕布自己也愣住了。 他感受着从画戟上传回来的巨大反震力,虎口一阵发麻。他低头,看着自己兵器上那因为剧烈碰撞而卷起的刃口,再看看那铁皮怪物身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痕,一张英俊的脸庞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他出道以来,遭受过的最大羞辱! “好硬的龟壳!” 吕布怒吼一声,收回画戟,手臂肌肉虬结,竟是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车内,江风的脸上毫无波澜。 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Kevlar和高强度钢板组成的军用载具,岂是冷兵器能撼动的?别说方天画戟,就算是攻城用的床弩,也未必能一击洞穿。 “嗡——嗡——” 江风没有发动攻击,只是轻轻踩了两下油门。 悍马的引擎随之发出两声低沉的咆哮,车身微微前倾,像一头被蝼蚁挑衅后,不耐烦地准备起身的洪荒巨兽。 那股纯粹由机械与力量带来的压迫感,让正欲上前的吕布,脚步为之一顿。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帅帐的帘子被猛地掀开。 一个身形痴肥,满面油光,却透着一股枭雄之气的男人,在十数名亲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正是董卓。 他一眼就看到了营中那骇人的惨状,碾碎的营门,满地的尸骸,还有那头从未见过的黑色铁兽,以及正与铁兽对峙的吕布。 “奉先!这是何物!?”董卓的嗓门又粗又亮,充满了暴戾之气,“何人在此撒野!” 吕布回头,脸上满是戾气与憋屈。 “义父!此獠驾驭这铁怪,毁我营门,杀我将士!孩儿正要将他拿下!” 机会来了。 江风摇下了一丝车窗的缝隙,足以让他的声音传出去,却又不足以让外面的箭矢射进来。 他运足了气,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帅帐前的空地。 “董卓!” 这一声呼喊,没有用任何敬称,直呼其名。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从吕布身上,转移到了那头发出人言的钢铁巨兽。 董卓眯起了他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死死盯着悍马车。 “你又是何人?胆敢在老夫帐前狂吠!” “我乃司徒王允第十八义子,王风。”江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奉天之命,前来问罪!” “问罪?”董卓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满地的狼藉,“你杀我三员大将,冲我十万大营,现在跟老夫说问罪?” “正是!”江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浩然正气。 “华雄、李傕、郭汜,在司徒府宴席之上,当着满朝公卿,狂言吹嘘!言说在关外如何屠戮百姓,坑杀降卒!更笑言长安城中,妇孺皆可为玩物!此等言论,人神共愤!” 这番话一出,周围那些西凉士兵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错愕和茫然。 华雄将军他们……说过这种话吗? 他们不知道。 但江风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继续喝道: “其罪孽之深,恶行之昭彰,已触怒上苍!” “故而,天降神罚,以‘天雷之怒’当场诛杀华雄,以儆效尤!” “我,便是代天行罚的使者!” “这铁兽,便是我‘天工门’用以惩戒奸邪的‘神罚战车’!” 一番话,掷地有声。 他将自己刺杀的行为,彻底包装成了正义凛然的“天道执行”。 华雄等人不是被他杀的,是遭了天谴! 这套说辞,对付吕布这种纯粹的武夫或许没什么用,但对付董卓,以及周围那成千上万的普通士兵,却是攻心利器! 果不其然,那些原本还同仇敌忾的西凉兵,此刻都露出了畏惧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天谴?神罚? 这铁兽是神仙的座驾?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鬼神之说,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敬畏。今晚发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江风的这番“神棍”言论,恰好为他们心中那无穷的恐惧,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第10章 吕布跳车!决死一击劈向我! 董卓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当然不信什么狗屁天谴,但他看到了士兵们的动摇。 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手下这十万大军的军心! 若是让“董卓麾下大将遭天谴”的流言传开,对他篡夺大汉的野心,将是致命的打击! “一派胡言!”董卓色厉内荏地吼道,“装神弄鬼!奉先,给老夫砸碎这个铁王八!” 然而,吕布没有动。 他不是被说服了,而是他那属于顶尖猛兽的直觉,让他从悍马车上,嗅到了一股比刚才更加危险的气息。 江风根本没理会董卓的叫嚣,他再次发动了悍马。 引擎的轰鸣声变得更加高亢。 他缓缓转动方向盘,将车头,精准地对准了帅帐台阶上的董卓。 两盏刺眼的远光灯,骤然亮起,将董卓和他身边的亲卫笼罩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之中。 “董卓,华雄之流,不过是你的爪牙。” 江风的声音,透过引擎的咆哮,清晰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现在,轮到你了。” “你,可知罪?” 这三个字,像是三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了西凉大营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粘稠而沉重。 悍马引擎的低沉咆哮,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音。 两道刺目的强光,将董卓肥硕的身躯钉在原地,他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剧烈地抽搐着。 “哈哈……哈哈哈哈!” 董卓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荒谬与暴戾。 他伸出肥胖的手指,指向悍马车的方向。 “问罪?在这长安城,在这大汉天下,老夫便是法度!老夫便是天理!你一个黄口小儿,藏头露尾于铁壳之中,也配问老夫的罪?” 董卓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容瞬间狰狞。 “天罚?神使?我呸!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骗人把戏!奉先,给老夫将这铁王八连同里面装神弄鬼的东西,一并砸成肉泥!” 命令下达,杀气再起。 然而,吕布却站在原地,紧握着方天画戟,没有立刻动作。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悍马车,额头上青筋暴起。 方才那全力一击传回的反震力,此刻还让他的虎口隐隐作痛。 那不是凡铁,更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抗衡的东西。 身为当世第一武将的本能,向他发出了最危险的警报。 这个铁疙瘩,比他遇到过的任何猛将、任何凶兽,都要恐怖百倍。 车内,江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董卓的反应,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对付这种枭雄,言语的威慑只能是辅助,最终还是要靠绝对的力量,碾碎他所有的幻想和尊严。 “嗡——嗡——嗡——!” 江风的脚,在油门上富有节奏地点了三下。 悍马的引擎发出了如同史前巨兽苏醒般的怒吼,声浪滚滚,席卷四方。 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那些刚刚鼓起一丝勇气的西凉士兵,在这骇人的咆哮声中,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啊!” “怪物……怪物要动了!” “快退!快退后!” 人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四周散开,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原本将悍马车隐隐包围的军阵,顷刻间土崩瓦解,士兵们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生怕被这头即将暴走的钢铁巨兽沾上分毫。 转眼之间,从悍马车头到董卓所在的帅帐台阶前,出现了一片宽阔的真空地带。 一条笔直的,通往死亡的道路。 “废物!一群废物!” 董卓看到自己的亲兵如此不堪,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 “谁敢后退,杀无赦!给老夫站住!站住!” 然而,面对超出理解范畴的恐惧,军令也变得苍白无力。 董卓的怒吼,反而加剧了士兵们的恐慌。 他的视线转向唯一没有后退的吕布,那张肥脸上写满了暴怒与失望。 “吕奉先!你在等什么!老夫的话你没听见吗?给老夫上!砸了它!” 吕布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感受到了周围无数道目光,有恐惧,有疑惑,更有董卓那毫不掩饰的猜忌与逼迫。 他是天下无双的吕布! 他可以战死,但绝不能在一个不知名的怪物面前,被人当作战栗的懦夫! “吼!” 吕布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双目赤红。 他放弃了攻击坚不可摧的车头,身体微微下沉,目光如电,开始寻找这铁兽可能的弱点。 车内,貂蝉的双手死死抓着座椅的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一张张扭曲、惊恐的面孔,看着那个曾经让她感到绝望的董卓,此刻竟也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神情。 而那个被誉为鬼神的男人吕布,竟然被逼得在原地踌躇。 这一切,都源于身边这个男人,和这台名为“神罚战车”的座驾。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撼与激动的战栗。 江风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时机已到。 当通往罪恶的道路被恐惧清空,剩下的,便是执行。 他的右脚,从油门上抬起,然后重重地踩了下去! “轰——!!!!!” 悍马的引擎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的咆哮,整个车身猛地向前一窜! 轮胎在沾满血污的地面上疯狂抓挠,卷起漫天烟尘,车体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帅帐台阶上的董卓,悍然冲锋! 速度,在刹那间被提升到了极致! 挡在路上的一切,无论是兵器、尸体还是杂物,都在这股无可匹敌的冲击力下被撞得粉碎! 董卓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一个针尖。 那头钢铁巨兽在他的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笼罩而来。 他身边的亲卫们发出了绝望的尖叫,有人想转身逃跑,却发现双腿早已不听使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吕布动了! 面对这足以撞塌城墙的恐怖冲锋,他没有选择愚蠢地去阻挡,也没有闪避。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江风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贼子休狂!” 第11章 吕布跳劈!防弹玻璃教你做人! 伴随着一声裂石穿云的暴喝,吕布双腿猛地发力,魁梧的身躯不退反进,竟是朝着冲来的悍马车侧面,一个箭步飞跃而起! 他脚尖在地上重重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猎鹰! 半空中,他腰身扭转,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了双臂之上。 那杆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划出了一道死亡的弧线,撕裂了空气,带着无尽的杀意与一个武者最后的尊严,目标不再是坚硬的车身。 而是那片在吕布看来,相对脆弱的——驾驶位的车窗! 他要越过这层铁壳,直接将里面的“神使”,连同他的脑袋,一起劈开! 吕布的身影在空中拉成一道赤色的惊鸿。 他将毕生武艺与全身气力,尽数灌注于这搏命一跃、巅峰一劈! 车内的貂蝉,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亲眼见过吕布在虎牢关下,一戟便将一名联军骁将连人带盔甲劈成两半。 那扇看似单薄的“琉璃”,如何能挡? 下一瞬,方天画戟的月牙刃,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驾驶位的车窗之上。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不像金铁交鸣,更像是用攻城锤去砸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 貂蝉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但预想中玻璃破碎、鲜血飞溅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股恐怖的撞击力,化作剧烈的震动和骇人的声浪,在狭小的车厢内疯狂回荡,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她颤抖着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她对“力量”二字的认知。 那扇车窗,完好无损。 甚至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只有在方天画戟劈中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不起眼的、白色的浅点,仿佛只是被一颗石子砸了一下。 而那柄饮血无数、令天下英雄闻风丧胆的方天画戟,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被硬生生弹开了。 半空中的吕布,魁梧的身躯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完全失去了平衡。 他像一个被巨人挥掌拍飞的苍蝇,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七八步外的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噗通。” 落地的声音并不响,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个西凉士兵的脸上。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风停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也消失了。 成百上千的士兵,呆呆地看着从地上挣扎起身的吕布,又看看那台安然无恙的黑色铁兽,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的战神…… 那个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吕奉先…… 被人……弹回来了? 吕布撑着画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低头,看见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虬结、微微颤抖的双手,虎口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那股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反震力,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碎。 他再抬头,看向那个白色的浅点。 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战败。 战败意味着对手比你强。 而眼前这……是无视。 是蝼蚁撼树般的无力与可笑。 他用尽全力,甚至不惜赌上性命与尊严的一击,换来的,只是对方身上一个无关痛痒的白点。 “啊……” 吕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沉嘶吼,那张英俊狂傲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屈辱而扭曲变形。 “嗡——” 悍马的引擎声,再次响起。 江风没有去看狼狈不堪的吕布,甚至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加伤人。 他只是轻轻拨动了一下方向盘,车头微微调整,两道刺眼的远光灯,再次精准地锁定了帅帐台阶上,那个已经面无人色的痴肥男人。 “董卓。” 江风的声音,平静地从车窗缝隙中传出。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装神弄鬼吗?” 董卓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那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一种发自骨髓,无法抑制的恐惧。 吕布是他最大的依仗,是他权势的基石,是他敢于蔑视天下人的底气。 可现在,他的底气,被人一巴掌拍飞了。 他看着那两道仿佛来自九幽的强光,看着那头缓缓向前逼近,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巨兽,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性命,是如此的脆弱。 “站……站住!” 董卓的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 “别过来!” 帅帐前的亲卫们,早已魂飞魄散,听到董卓的命令,非但没有上前护驾,反而下意识地又向后退了两步,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 “神……神罚……” “是天神下凡!真的是天神来惩罚相国了!” “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残存的军心瞬间崩溃。 士兵们扔掉手里的兵器,哭喊着,尖叫着,如同见了鬼一般,发了疯地向着营寨四周逃散,互相推搡,彼此践踏,场面彻底失控。 军令、威严、督战队,在绝对的、超出认知的恐惧面前,都成了一纸空文。 “回来!都给老夫回来!” 董卓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可他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在鼎沸的混乱之中。 转眼间,偌大的帅帐前,只剩下寥寥十几个吓得腿软的亲卫,以及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吕布。 还有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孤零零的董卓。 江风停下了车。 他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杀人,只是手段。 诛心,才是关键。 他要的,就是在董卓和这十万西凉军的心里,种下一颗名为“天谴”的种子。 这颗种子,会生根,会发芽,会彻底摧毁他们的战意与忠诚。 “董卓,我今夜前来,只为问罪,代天宣罚。” 江风的声音拔高,清晰地传遍了这片混乱的营地。 “华雄、李傕、郭汜之死,是为警告。” “今日大营之乱,是为天谴之始。” “我给你三天时间。” “三日之内,褪去朝服,交出兵权,向天下罪己。或可苟全性命。” “三日之后,若你还坐在这相国之位上……” 江风没有把话说完。 他缓缓踩下油门,悍马车发出低沉的咆哮,开始向后倒车。 第12章 我前脚刚走,义父后脚被抓! 那两道刺眼的强光,随着车身的后退,缓缓从董卓身上移开,让他从那片炫目的白色中解脱出来。 重获光明的董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悍马车在碾过无数兵器和尸体的声音中,不紧不慢地调转了车头,朝着来时的方向,那被撞开的巨大豁口,驶去。 它没有逃,更像是一位巡视完领地的君王,在万众瞩目之下,从容离场。 看着那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黑色背影,吕布赤红的双目中,屈辱与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专注的执念。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那即将远去的钢铁巨兽,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彻夜空的咆哮。 “车中贼子!可敢留下姓名!” 悍马车没有停顿。 只有一个平静的声音,遥遥地飘了回来。 “天工门,江风。” 声音落下的瞬间,悍马车彻底消失在了营门的黑暗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营地,和无数惊恐万状的溃兵。 帅帐前,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董卓才从那极致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又看了一眼那些抱头鼠窜、不成样子的士兵,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被吕布全力一击后,依然完好无损的悍马车轮印上。 一股比刚才更加深沉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转过身,对身边一个同样吓得面如土色的亲信将领,用一种近乎扭曲的、压抑到极点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传令下去。” “把司徒王允……给老夫,‘请’到府中来!” 悍马车平稳地驶出西凉大营那巨大的豁口,将身后鼎沸的喧嚣与冲天的火光彻底甩在黑暗里。 车厢内,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貂蝉急促未平的呼吸声。 她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美丽的脸庞上血色尚未完全恢复。 方才发生的一切,如同最荒诞不经的梦魇,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冲刷。 吕布的惊天一击,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量,在那扇薄薄的“琉璃”前显得如此可笑。 数万西凉精锐,在“钢铁巨兽”的威压下,哭喊溃散,自相践踏。 还有那个高坐帅帐,权倾朝野的董卓,在两道强光之下,吓得魂不附体,丑态百出。 她侧过头,偷偷打量着身旁这个正在专心驾车的男人。 江风的侧脸在仪表盘幽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神情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只是去郊外兜了一圈风,而不是独闯十万大军,将天下第一的武将踩在脚下,逼得当朝相国俯首。 这个男人,究竟是神,还是魔? “坐稳了。” 江风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悍马车驶离官道,拐进了一片漆黑的密林之中。 在崎岖不平的林间穿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才将车停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里。 “好了,我们到了。” 江风熄灭引擎,车厢内外瞬间陷入一片深沉的静谧。 他转头看向貂蝉,发现她依旧怔怔地看着自己。 “下车吧,此地暂时安全。” 貂蝉这才如梦初醒,身子轻轻一颤,解开了身上那根从未见过的“束带”,有些踉跄地推开车门。 冰凉的夜风拂面而来,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江风也下了车,他绕到车头,手掌轻轻按在引擎盖上。 “系统,回收悍马。” 在貂蝉又一次圆睁的双眼中,那头庞大的钢铁巨兽,凭空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这……这‘神罚战车’……”貂蝉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它回‘须弥匣’里去了。”江风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东西动静太大,不能留在外面。”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 【哈夫币余额:5.5】 兑换悍马花费了800哈夫币,加上之前剩下的,现在几乎山穷水尽。 不过,此行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 “天谴”的种子已经种下,董卓的威信与西凉军的士气,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接下来,只需要等那颗种子发酵。 “我们现在怎么办?”貂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城里去吗?” “不。”江风摇头,“现在全城必然戒严,王允府邸更是众矢之的。我们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已给董卓下了三日期限。这三天,他会活在恐惧里,这恐惧会让他做出错误的判断。我们就在城外静观其变。” 貂蝉点了点头,江风的话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她走到江风身边,看着远处长安城那模糊的轮廓,轻声问道:“你……真的有把握,三日之后,董卓会交出权柄?” “他交不交,不重要。”江风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相信,如果他不交,天谴就会真的降临。” 诛心,远比杀人更有效。 …… 与此同时,司徒府内,灯火通明。 王允坐立不安地在大堂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沉重。 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家仆,一个都还没回来。 西凉大营的方向,先是传来一声巨响,而后火光冲天,喊杀声即使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隐约听见。 江风那孩子……他到底做了什么? 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王允的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既期望江风能创造奇迹,一举剪除董卓,又害怕他闹出的动静太大,引火烧身,将整个王氏一族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砸门声! “砰!砰!砰!” 那声音粗暴而蛮横,完全不像是寻常拜访。 “开门!快开门!” 门外传来粗野的叫嚷,夹杂着兵器甲胄的碰撞声。 “老爷!不好了!”管家连滚带爬地从前院跑进来,一张脸吓得没有半点血色,“是……是西凉军!他们把府邸给围了!” 王允浑身一僵,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站立不稳。 来了! 第13章 拆他相国府?先去董府抢人! 董卓的报复,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身为司徒,朝中重臣,他不能乱。 “慌什么!”王允厉声呵斥管家,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老夫乃当朝司徒,他们想干什么!去,把门打开!” 管家哆哆嗦嗦地领命而去。很快,府门大开。 一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西凉将领,带着上百名煞气腾腾的亲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为首的将领,正是董卓的女婿,中郎将牛辅。 牛辅刚从大营的混乱中过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和硝烟的气味。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从大堂里走出来的王允。 “王司徒,别来无恙啊。”牛辅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他身后的士兵“哗啦”一声散开,将整个前院围得水泄不通。手中的长刀在灯笼的照耀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王允扶着门框,竭力维持着镇定,沉声问道:“牛将军深夜带兵包围老夫府邸,是何用意?莫非,相国大人连大汉的法度都不顾了吗?” “法度?”牛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王司徒,你跟我讲法度?今夜,一个自称你义子的狂徒,驾着一头钢铁妖兽,大闹我西凉军营,致我军死伤无数,士气崩溃!你现在跟我讲法度?” 王允心中剧震,但面上不露分毫。 钢铁妖兽?死伤无数?江风那孩子,到底搞出了多大的阵仗! “一派胡言!”王允大袖一甩,义正辞严地呵斥道,“老夫的义子王风,不过一介白身,手无寸铁,如何能大闹十万军营?牛将军,你这是打了败仗,想寻个替罪羊,栽赃到老夫头上吗?” “是不是栽赃,你跟我去见了相国大人,自然就清楚了!”牛辅懒得再跟他废话,大手一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相国大人有令,‘请’王司徒过府一叙!” 那个“请”字,他咬得极重,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粗暴地架住了王允的胳膊。 “你们敢!”王允又惊又怒,奋力挣扎。 “王司徒,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牛辅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的好义子,可是自报了家门。他说,他叫‘王风’。相国大人说了,他很想跟你聊聊,你这个义子,是从哪里来的‘神仙’。”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王允的头顶浇到了脚底。他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 完了。江风……他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王允不再挣扎,被两名士兵半拖半架地带出了府门。 府外的街道上,火把通明,密密麻麻全是西凉甲士,肃杀之气笼罩了整条长街。王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的府邸,心中一片冰凉。 他赌上了一切,将希望寄托在那个神秘的年轻人身上。而现在,报应,先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就在王允被押上囚车,彻底消失在街角黑暗中的一刻,司徒府后院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负责洒扫的家仆,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院,悄无声息地翻过墙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要去寻找小姐留下的暗号,将这个惊天的消息,传递出去。 城外的山坳里,江风正闭目养神,在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了一声极轻微的、模仿夜枭的叫声,三长两短。 那是他和貂蝉约定的紧急信号。 貂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是府里的人!” 片刻之后,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土的家仆,连滚带爬地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他一看到貂蝉,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小姐!不好了!老爷……老爷被董卓的人抓走了!” 江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给董卓三天时间,是让他恐惧发酵,自乱阵脚。却没想到,这老贼不按常理出牌,竟第一时间就把屠刀对准了王允。 “怎么回事?说清楚!”貂蝉冲过去扶起家仆,急切地追问。 家仆语无伦次地将刚才府邸发生的一切,飞快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貂蝉摇摇欲坠,几乎昏厥过去。父亲落入董卓之手,那还有活路吗?她六神无主地看向江风,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里充满了哀求:“江公子……我爹他……求求你,救救我爹!” 江风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的计划被打乱了。救人,比杀人要麻烦得多,也危险得多。相国府戒备森严,远非军营可比。董卓把王允抓去,就是捏住了他的一处软肋,逼他现身。 他看着梨花带雨、满脸绝望的貂蝉,缓缓吐出一口气:“别哭了。” 江风平静地开口:“董卓这是在逼我,提前拆了他的相国府。”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貂蝉混乱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拆了他的相国府?她怔怔地看着江风,泪水还挂在睫毛上,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那可是董卓的老巢,全长安守卫最森严的地方,龙潭虎穴中的龙潭虎穴。旁边的家仆更是吓得一哆嗦,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哭了。”江风的声音不高,却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的力量。他扶起瘫软在地的貂蝉,“眼泪救不了你父亲。” 貂蝉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衣料里:“江公子……我爹他……董卓心狠手辣,落到他手里,必然会受尽折磨……”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的颤抖。 “我知道。”江风打断了她,“董卓抓走王司徒,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逼我。” 他松开貂蝉,踱了两步,脑子飞速运转:“相国府现在就是一座为我准备的陷阱,他巴不得我自投罗网。硬闯,就是送死。” 第14章 三更惊雷震相府 貂蝉的心沉了下去,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似乎又要熄灭:“那……那该怎么办?” “救人,要用脑子。”江风转过身,直视着她,“我需要两样东西。” “第一,相国府的详细布局。哪里是议事厅,哪里是卧房,哪里有暗道,守卫换班的时辰,所有你知道的一切,都画给我。” 貂蝉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虽未去过几次,但作为司徒之女,对朝中重臣府邸的格局还是有所耳闻的。 “第二……”江风的语气顿了一下,“我之前跟你义父说过,‘天工’门的神兵利器,需要消耗金石玉器来汲取能量。昨夜那‘神罚战车’动静太大,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储备。现在,我的‘须弥匣’里,空了。没有能量,别说去相国府救人,就算再变出一把匕首也做不到。” 貂蝉闻言,没有丝毫迟疑。她立刻抬手,摘下了耳朵上那对水头极好的碧玉耳坠,又从发髻上取下一支嵌着明珠的金步摇,最后褪下皓腕上的一只温润的羊脂玉镯。 她将这些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珍宝,全都捧在手心,递到江风面前:“江公子,我身上只有这些了。够不够?如果不够,我……我再想办法!” 江风看着她捧着珍宝的、微微颤抖的手,又看了看她那张写满决绝与信赖的脸,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了那些还带着她体温的饰物。 他转过身,背对貂蝉和家仆,手掌一翻:“系统,回收。” 【叮!拾取成功!】【获得哈夫币:80】【哈夫币余额:85.5】 一笔不算多,但在此刻却至关重要的资金到账了。 “勉强够启动一次了。”江风转回来,表情没有变化,“现在,画图。” 家仆识趣地找来一根粗细合适的树枝,貂蝉就在地上,凭借着记忆,快速勾勒出相国府的大致轮廓。 “这里是正门,进去是前院和议事大厅,董卓通常在这里处理公务和宴请宾客。”“穿过这里,是中庭花园,花园后面,才是他的卧房和家眷居住的后院。”“地牢……地牢应该在府邸的西北角,那里最偏僻。” 貂蝉的手指在地牢的位置上停顿了一下,心又揪了起来。 江风却摇了摇头:“不。” 他的手指越过地牢,直接点在了紧挨着董卓卧房的一处跨院上:“董卓生性多疑,又极度怕死。你父亲对他而言,是烫手山芋,也是护身符。他绝不会把你父亲关在鞭长莫及的地牢里。他会把人放在离自己最近,最容易控制的地方。这里,才是最有可能的关押点。” 貂蝉看着江风指着的位置,恍然大悟。她只想着地牢是关人的地方,却忘了董卓那豺狼般的性子。 “那我们……” “我们不潜入,也不强攻。”江风打断她,看向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家仆,“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叫王三。”家仆结结巴巴地回答。 “好,王三。”江风盯着他,“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办好了,你就是王家的大功臣。” “你立刻回城,不用躲藏,就去人多的地方,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去散播一个消息。”“就说,昨夜闯营的‘天神’,因董卓违背三日之约,抓捕王司徒而震怒。”“天神已经降下最终的法旨:今夜三更,天罚将再次降临,这一次,目标不是军营,而是相国府本身!要将那座罪恶的府邸,从长安城里彻底抹去!” 王三听得心惊肉跳,但看到江风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又觉得这事仿佛真的会发生一样。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公子放心!小的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一定把话传遍全城!” 说完,他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进夜色,向着长安城的方向跑去。 山坳里,只剩下江风和貂蝉两人。 “江公子,散播这个消息……董卓会信吗?”貂蝉担忧地问。 “他信不信,不重要。”江风的嘴角勾起一抹难言的弧度,“重要的是,他手下的那些兵,那些仆人,会信。这就够了。” “恐惧,是最好的武器。” 说完,他不再理会貂蝉,闭上眼,心神沉入了系统商城。他直接略过了那些昂贵的枪械和载具,目光在“特殊道具”一栏里飞速扫过,最终锁定在“工程与爆破”分类上。 【M112块状塑性炸药(C4),小型】【描述:一种性能稳定的塑性炸药,需配合雷管使用。可产生剧烈爆炸与强光,适用于障碍破除或制造大规模混乱。】【价格:40哈夫币】 【无线遥控雷管】【描述:可与M112炸药配套使用,有效遥控距离500米。安全,可靠,一键引爆,你值得拥有。】【价格:20哈夫币】 “兑换。” 【叮!兑换成功!消耗60哈夫币,余额25.5。】 一小块手掌大小、质感如同灰色橡皮泥的东西,和一枚火柴盒大小的遥控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系统空间中。 万事俱备。 江风睁开眼,夜风吹动他的发梢,脸上带着一种即将上演好戏的兴奋。他蹲下身,手指在貂蝉画的草图上,重重一点。 那不是董卓的卧房,也不是关押王允的跨院,而是整座相国府最宏伟、最奢华,也是最具标志性的建筑——用作宴会的大厅屋顶。 “董卓以为他是猎人,设好了陷阱等我。”“他很快就会明白,当猎物拥有了掀翻棋盘的力量时,谁才是真正的瓮中之鳖。” 江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已经完全看呆的貂蝉说道:“走吧,我们进城。今晚,我去给他相国府……挂个门铃。” 长安城的夜,比往日来得更早,也更沉。 暮色四合,江风和貂蝉换上不起眼的粗布衣衫,混在收工回城的百姓中,低着头,走进了这座风声鹤唳的都城。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到快要凝固的气息。 “听说了吗?昨晚闯西凉大营的,是天神下凡!” “何止啊!我听说董太师把王司徒给抓了,天神震怒,下了最后通牒!” “今夜三更……要让相国府从长安城里消失!” 第15章 刚送走小鬼,阎王爷亲自登门 街头巷尾,茶寮酒肆,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斥着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王三是个好演员,他不仅把话传到了,还添油加醋地把江风塑造成了一个言出法随、喜怒无常的九天神明。 百姓的脸上,是三分畏惧,七分期待。 而巡逻的西凉兵,则是一个个面色紧绷,手紧紧握着刀柄,仿佛头顶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利剑,随时都会落下。 貂蝉紧紧跟在江风身后,听着这些流言,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既希望这是真的,又害怕这只是江风为了逼迫董卓而设下的一个巨大骗局。 万一……万一失败了呢? 江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脚步沉稳,穿过人群,拐进一条僻静的暗巷。 他停下脚步,闭上眼,心神沉入系统界面。 这短暂的宁静,让他想起了不久前在司徒府那场血腥的宴会。 系统日志中,几条被他忽略的提示依然清晰。 【击杀目标:华雄。获得哈夫币:150。】 【检测到强烈精神波动(李傕):恐惧、愤怒。掉落微量精神能量,转化为哈夫币:15。】 【检测到强烈精神波动(郭汜):惊骇、暴戾。掉落微量精神能量,转化为哈夫币:12。】 【拾取“无双战将的遗物”:烂银虎头盔,百炼环锁铠……是否回收?】 “回收。” 江风心中默念。 【回收成功,获得哈夫币:88。】 原来如此。 江风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杀人给钱,情绪波动也给钱,装备还能回收。 这系统,简直是为战争狂人量身定做的永动机啊。 他不仅在王允和满朝文武面前立住了“天工传人”的人设,还顺手薅了一波羊毛。 里子面子,他全都要! “江公子?” 貂蝉的轻唤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我们……快到了。”她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向巷子尽头那片灯火通明的建筑群。 相国府。 即便隔着一条街,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府门前的兵力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一队队甲士来回巡弋,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里已经不是一座府邸,而是一座军事堡垒。 “董卓在等我。”江风轻声说道。 “那我们……”貂蝉的话语里透着绝望。 “谁说我要从正门进去了?” 江风拉着她,绕到相国府的侧后方,这里是一片寻常的民居,与相国府的高墙仅一巷之隔。 他指着其中一栋三层高的酒楼:“今晚,那里就是我们的观景台。” 半刻钟后。 江风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酒楼的楼顶。 店家和伙计早就因为害怕被“天罚”波及,关门躲了起来,整栋楼空无一人。 貂蝉被他留在二楼一个安全的房间里,并再三叮嘱,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夜风猎猎,吹得他衣袂翻飞。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俯瞰到相国府大半的景象,尤其是那座最为宏伟奢华,此刻却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的宴会大厅。 董卓怕死,但他更爱面子。 他偏要在“天罚”预告的中心,摆开阵势,向全长安证明,他才是这里唯一的主宰,什么天神,不过是装神弄鬼! “真是个合格的反派。” 江风低语一句,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那块巴掌大小,如同灰色橡皮泥的东西。 M112块状塑性炸药,C4。 他熟练地将其捏成合适的形状,牢牢地贴在楼顶的飞檐内侧,这个角度,正对着百米外宴会大厅的琉璃瓦顶。 接着,他拿出了那个火柴盒大小的无线遥控雷管,小心翼翼地装好。 一切准备就绪。 他就像一个最优秀的狙击手,找到了他地最佳狙击位。 只不过,他要狙击的不是人,而是一整座建筑的屋顶。 “董卓啊董卓,你以为设下了天罗地网,就能逼我就范?” 江风靠在冰冷的瓦片上,掏出怀里那块从王允宝库顺来的、价值不菲的白玉佩。 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摩挲着玉佩,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丝丝凉意,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时刻。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长安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无数扇门窗背后,无数双眼睛,都在望着相国府的方向,等待着那个传言中的时刻。 相国府内,宴会大厅。 董卓坐在主位,面色阴沉如水。 吕布持戟立于其身侧,一身戎装,煞气逼人。 下方,牛辅等一众心腹将领正襟危坐,但不少人已是额头见汗,坐立不安。 “三更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董卓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都震得跳了起来。 “故弄玄虚!什么狗屁天神!我倒要看看,今夜谁能动我相国府一根毫毛!” 他的话音刚落。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九天之上的神雷被直接掼在了相国府的头顶! 整个宴会大厅的屋顶,那用名贵琉璃瓦和百年巨木搭建的华美穹顶,在一瞬间,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从正中央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木屑、瓦砾、烟尘,混合着灼热的气浪,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吊在屋顶的华美铜灯瞬间被砸成碎片,整个大厅陷入一片黑暗与混乱! “啊——!” “天罚!真的是天罚!” “快跑啊!” 惨叫声、惊呼声、桌椅倒地声响成一片,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西凉悍将们,此刻如同受惊的兔子,抱头鼠窜,互相踩踏。 酒楼顶上,江风缓缓放下手中那个小小的遥控器,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硝烟。 “不好意思,门铃声,可能大了点。” 他站起身,俯瞰着下方那片瞬间化为人间地狱的混乱景象。 “现在,该去接我地义父回家了。” 相国府的冲天火光,成了长安城最盛大的背景板。 当江风带着失魂落魄的王允和惊魂未定的貂蝉,重新踏入司徒府的大门时,整座府邸都还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第16章 暴君叩门,神使令跪 家丁和护院们蜷缩在角落,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门外那场“天罚”的无尽恐惧。 看到王允平安归来,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呜咽和欢呼。 “老爷!您回来了!” “老爷!” 王允摆了摆手,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全靠一口气撑着。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风的背影,那里面混杂着敬畏、恐惧,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热。 骗局? 不,这不是骗局! 亲眼见过相国府那被炸穿的屋顶,亲身感受过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亲耳听过西凉悍将们鬼哭狼嚎的惨叫…… 王允现在坚信,自己这位“义子”,根本不是什么凡人! 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风……风儿……” 王允嘴唇哆嗦着,亦步亦趋地跟在江风身后,刚刚张口,想用一种全新的、近乎谄媚的姿态说些什么。 他甚至觉得再叫“风儿”都显得太过亵渎。 或许,该称一声“仙长”?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从前院冲进大厅,因为跑得太急,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扑倒在地,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 “主……主人!不好了!不好了啊!” 王允刚刚缓过来的一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厉声喝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家丁抬起一张煞白的脸,哭丧着喊道:“比天塌下来还可怕!” “相……相国大人……相国董卓的座驾,已经停在府门外!” “他……他指名道姓,要见那位‘引动天雷的神使’!” “轰!” 这句话,比刚才相国府的爆炸声,更清晰地在王允的脑子里炸响。 他眼前一黑,身体猛地晃了晃,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刚送走抓人的牛辅,阎王爷本尊竟然亲自登门了!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董卓这是不打算给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堵门逼宫来了! “爹!”貂蝉惊呼一声,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允,她的小脸同样没有一丝血色。 董卓…… 那个仅仅是名字就足以让小儿止啼的男人,那个权倾朝野、生杀予夺的暴君,他就在门外! 大厅内,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冰封,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死神,就站在门外敲门。 一片死寂中,唯有江风的动作显得格格不入。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主位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刚刚温好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气。 “急什么。” 他呷了一口茶,淡淡地开口,“客人来了,开门迎客就是。” “迎……迎客?”王允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那……那是董卓!是董卓啊!他带了多少人?是不是把整个西凉军都搬来了?” “主人,府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铁甲骑兵,一眼望不到头……”那家丁颤声回答,“吕布将军,就在相国大人的车驾旁!” 王允的最后一点侥幸,被彻底击碎。 他绝望地看向江风,声音里带着哭腔:“仙长!这可如何是好?董卓生性多疑,残暴不仁,他这是要……要将我司徒府满门抄斩啊!” 他已经彻底改了称呼。 江风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在这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司徒,”江风的语气平淡无波,“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自己走出去,跪在董卓面前,告诉他一切都是你指使的,或许能求个全尸。” 王允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 江风看都没看他,继续说道:“二,整理好你的衣服,挺直你的腰杆,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位相国大人。” 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让他知道,谁才是爷。” 王允猛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江风。 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半分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门外的不是数千铁骑和当朝太师,而只是一群上门讨债的地痞流氓。 这种极致的镇定,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 王允的呼吸猛地一滞。 是啊! 我怕什么? 我身边站着的,是一位能引动天雷、顷刻间摧毁相国府屋顶的“神明”! 该怕的,应该是董卓才对! 一股莫名的、扭曲的豪情,从王允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恐惧。 他猛地一跺脚,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一旁的下人嘶吼道:“更衣!快!为老夫更衣!” “把老夫那件朝服拿来!最隆重的那件!” 他要用最正式的姿态,去迎接这场决定大汉国运,也决定他王氏一族命运的终极对峙! 片刻之后。 司徒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在“吱呀”的呻吟声中,缓缓向内打开。 门外的景象,让所有司徒府的下人瞬间窒息。 黑! 入目所及,是无边无际的黑! 玄色的铁甲,黑色的战马,黑色的旌旗。 数千名西凉铁骑组成的军阵,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肃杀之气凝如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军阵之前,赤兔马上的吕布如同一尊杀神,手中方天画戟的利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 而在所有人的中心,一个肥胖如山的身影,并未坐在他那奢华的座驾里。 董卓,就那么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便服,双手负后,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残忍与审视的意味,直勾勾地盯着敞开的大门。 他没带多少人,他只是把他自己带来了。 因为他一个人,就代表着一支军队,代表着这世间最蛮横的权柄! 王允刚刚鼓起的勇气,在看到董卓本人的那一刻,瞬间又泄了七七八八,双腿一软,若不是江风在身旁,他几乎又要跪下去。 江风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向前踏出一步,走出了门槛,独自一人,面对着那如山如海的军阵。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了这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身上。 第17章 董卓,你见本尊,为何不跪? “你,”董卓开口了,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就是那个自称‘天工门’,引动天雷的神使?”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试探。 江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座肉山,然后,缓缓地抬起了手,指向董卓。 在数千道惊愕、愤怒、不解的视线中,他说出了一句让整个长安城的夜空都为之凝固的话。 “董卓。” “你见本尊,为何不跪?” 江风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场间每一个人的心口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了。 风停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消失了,数千铁骑沉重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整条长街,死一般的寂静。 跪? 他让谁跪? 让当朝相国,权倾天下,手握数十万大军,一言可废立天子的董卓,跪下? 王允刚刚挺直的腰杆,瞬间又软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疯了! 这位仙长,当真是疯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哗然! “放肆!” “大胆狂徒!安敢辱骂相国大人!” “杀了他!将此獠碎尸万段!” 最前排的西凉军将士瞬间炸开了锅,无数道愤怒的视线聚焦在江风身上,那股由数千人汇集而成的杀气,几乎要将空气撕裂。 他们跟着董卓屠过城,灭过族,手上沾满了血腥,骨子里刻着的就是无法无天。 在他们眼里,董卓就是天! 而现在,竟然有人敢让他们的天,下跪! “嗡——” 一声刺耳的金属颤音响起。 吕布动了。 他那双虎目之中怒火喷薄,周身的气势狂暴得有如实质,手中的方天画戟微微抬起,戟刃直指江风的咽喉。 上一次,是在西凉大营,他被那古怪的“铁兽”羞辱。 这一次,是在长安街头,此人竟敢当面折辱他的义父!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 吕布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只要董卓一声令下,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在眨眼之间,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连人带魂一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然而,董卓没有下令。 他那肥胖如山的身躯纹丝不动,只是眯起了那双小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江风。 从相国府的屋顶被炸穿,到他亲自带兵堵门,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石破天惊的一句“为何不跪”。 一切都透着诡异。 那晚的天雷是真是假? 眼前这人,究竟是装神弄鬼的骗子,还是真有什么通天手段的异人? 董卓的心里,同样在进行着激烈的博弈。 他一生杀人无数,从刀口上舔血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绝不是鲁莽。 他笑了。 那肥硕的脸颊上,肌肉挤作一团,发出一种低沉而难听的笑声,仿佛破旧的风箱在抽动。 “呵呵……呵呵呵……” “神使?本尊?” 董卓向前挪动了一步,脚下的地面似乎都为之震颤。 他伸出一根肥硕的手指,点了点身后的司徒府。 “你,就是王允那个老匹夫藏起来的底牌?”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不屑。 “引动天雷?好大的威风。在本相看来,不过是些江湖术士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你以为,靠着这点微末伎俩,就能在本相面前装神弄鬼?” 董卓的语调陡然阴冷下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小子,本相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立刻,跪在本相面前,磕头认错,说出你是如何炸毁相国府的,本相或许可以看在你有点用处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 他顿了顿,小眼睛扫过江风身后,面色惨白的王允和貂蝉。 “否则……” 董-卓的笑容变得残忍无比。 “本相会让你亲眼看着,王允那个老东西,是如何被一片片割下肉来喂狗的。” “还有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本相麾下数万将士,可都还没尝过司徒府千金的滋味呢!” “你觉得,她能撑多久?” 赤裸裸的威胁! 最恶毒,最下流的威胁! “无耻!” 貂蝉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血色尽褪。 王允更是眼前一黑,巨大的恐惧和羞辱感让他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就是董卓! 一个没有任何底线,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他根本不和你讲道理,他只会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摧毁你的意志! 吕布眼中的杀意更盛,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在他看来,江风已经是一个死人。 没有人能在激怒董卓之后,还能活下来。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威胁,江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董卓,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 这副平静的姿态,反而让董卓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愈发强烈。 “怎么?” 董卓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耐。 “吓傻了?还是觉得本相在与你开玩笑?” 江风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是一种……混杂着失望,怜悯,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的叹息。 仿佛神明在俯视着一只不知死活,还在上蹿下跳的蝼蚁。 “董卓啊董卓。” 江风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 “你以为,本尊是在与你商量吗?” 他向前踏出一步,与那如山如海的杀气正面相撞。 “本尊,是在命令你。” “跪下!” 最后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全场,再次死寂。 如果说第一次是狂妄,那这第二次,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是对董卓权势的终极蔑视! 董卓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pad?的是一片铁青。 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一股被蝼蚁冒犯的狂怒,从他心底直冲天灵盖! “好……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董卓怒极反笑,他不再废话,猛地一挥手。 “奉先!” “给本相——” “杀了他!” “将他剁成肉酱!” 命令,终于下达! 第18章 军阵如山,我自岿然 吕布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咆哮,整个人气势暴涨,手中那杆重逾百斤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狂徒,受死!” 戟刃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奔江风的头颅而来! 王允和貂蝉,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在他们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吕布的戟,快如闪电。 那森然的戟刃上,倒映着火把的光,也倒映出江风那张平静的脸。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雷霆一击,江风没有躲,甚至没有动。 他不退,反进! 在方天画戟即将触碰到他额前发丝的刹那,江风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整个战场的气氛,发生了微妙而诡异的变化。 他不是在送死。 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仿佛踩在了某种无形的节拍上,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从容。 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大,却盖过了戟刃的呼啸,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董卓。” “你昨夜三更,在相国府中,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可是在为那一声惊雷而恐惧?” 轰! 这句话,像是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董卓的心上。 吕布那志在必得的一戟,硬生生地在距离江风面门不足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他想停。 而是他感觉到了,来自身后义父身上,那股瞬间爆发出的惊骇气息! 吕布猛地回头,只见董卓那张肥硕的脸,已经彻底变了颜色。 之前的讥讽、愤怒、残忍,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一般的惊悚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 昨夜,相国府屋顶被炸穿之后,他确实是一夜未眠! 回到卧房,他屏退了所有侍女和护卫,一个人枯坐在黑暗里,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那声巨响和那道“天雷”。 那种未知,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这个杀人如麻的枭雄,第一次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确实辗转反侧,心神不宁!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眼前这个小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真的能洞察人心? 不!不可能! 一定是巧合!是他在诈我! 董卓在心里疯狂地对自己说,试图稳住即将崩溃的心神。 江风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继续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说道: “你心烦意乱,打翻了桌案上的酒杯,上好的西域葡萄酒,洒了一地。” “你觉得胸闷,便推开窗户透气,却看到天边电光闪烁,以为天罚将至,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撞翻了身后的烛台。” “哗——” 如果说第一句话是巧合,那这第二句话,就是一道真正的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董卓的天灵盖上! 他双腿一软,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脸上血色尽褪,一片煞白! 真的! 全是真的! 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打翻酒杯……推窗透气……看到闪电……撞翻烛台…… 这些丑态,是他极力掩饰的内心恐惧的具象化表现,是他绝对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的秘密! 此刻,却被江风当着数千西凉军的面,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这一刻,董卓感觉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凶狠,所有的权势,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看着江风,那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讥讽,彻底转变成了惊疑,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这……这不是人! 这是鬼神! 这是真正能洞察天机,看透人心的神明! 江风没有停下。 他要的,就是彻底击溃董卓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董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你惊魂未定,连夜召见了你的女婿,你的智囊,李儒。” 听到“李儒”两个字,董卓的瞳孔猛地一缩! 江风继续说道:“你问他,这‘天工门’究竟是何方神圣,这‘天罚’是否还要继续。” “李儒告诉你,这不过是装神弄鬼,让你不必惊慌,只需将王允抓来,逼问出幕后主使即可。” “但你,不信他。” 江风的声音陡然拔高。 “因为你的内心深处,已经被恐惧填满!” “你告诉李儒,你在考虑,是不是要放弃长安,迁都回你的老巢,西凉!” “董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惊雷滚滚,响彻长街! “迁都回西凉”! 这五个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他与李儒两人在密室之中,压低了声音商议的最高机密! 连门外的亲卫都不知道! 而现在,这个秘密,被江风当众吼了出来! “噗通!” 董卓再也支撑不住,肥胖的身躯重重地向后坐倒,幸好被身后反应过来的两名亲卫死死架住,才没有当场出丑。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如瀑,浑身的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看着江风,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完了。 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讥讽?怀疑? 全都不存在了。 只剩下无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对方不是在诈他。 对方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他就像一个透明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最隐秘的计划,在这个自称“本尊”的年轻人面前,无所遁形! 这还怎么斗? 这拿什么去斗? 跟一个能看穿你所有心思的神明去斗? 不光是董卓。 他身后的西凉军将士,也全都傻了。 他们虽然听不懂什么迁都的大计,但他们能看到董卓的反应! 那个在他们心中如同魔神一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相国大人,此刻,竟然被那个年轻人三言两语,吓得瘫倒在地! 这……这年轻人说的,竟然全是真的? 他真的能洞察天机? 一时间,军阵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士兵们握着兵器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第19章 吕布的戟,还敢出鞘吗? 他们看向江风的眼神,也从愤怒和不屑,变成了敬畏与恐惧。 而站在江风身后的王允,此刻已经彻底呆滞了。 他张大了嘴巴,看着江风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是这样! 这位仙长不是在鲁莽行事,他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 他先用雷霆手段震慑,再用言语诛心,一步步瓦解董卓的意志!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啊! 王允激动得浑身颤抖,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从心底疯狂地涌了上来。 赢了! 这一局,还没动手,就已经赢了! 全场死寂。 唯一还保持着攻击姿态的,只剩下吕布。 他僵在原地,手中的方天画戟举在半空,劈也不是,收也不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尴尬和迷茫之中。 他回头看看被吓得瘫软在地的义父,又看看前方那个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年轻人。 吕布的脑子,彻底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义父会怕成这样? 这个叫江风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真的会妖法?能洞察人心? “奉先……奉先!你还愣着干什么!” 就在这时,董卓那又惊又怒的咆哮声响了起来。 他被亲卫搀扶着,勉强站稳了身形,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当着数千部下的面,被一个黄口小儿吓得瘫倒,这是他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恐惧归恐惧,但董卓骨子里的凶性,在羞辱感的刺激下,又一次占了上风。 他不能就这么认怂! 他要是认怂了,他这个相国,还怎么当?他这支军队,还怎么带?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眼前这个人! 只要杀了他,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杀了他!给本相杀了他!” 董卓指着江风,声嘶力竭地对吕布吼道,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扭曲。 “本相不信什么鬼神!他就是个会耍嘴皮子的骗子!给本相把他撕碎!” “快动手!” 被董卓的咆哮声一激,吕布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是啊,管他会什么妖法,只要自己手中的画戟够快,够利,一戟下去,什么妖魔鬼怪,都要授首!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江风身上,那股狂暴的杀意,再一次升腾起来。 “装神弄鬼的东西,纳命来!” 吕布爆喝一声,手臂肌肉虬结,那停滞在半空的方天画戟,就要再次挥出! 然而,就在此时。 江风的视线,终于从董卓身上,移到了吕布的脸上。 他没有丝毫的紧张,甚至连姿态都没有改变,只是用一种很随意的,仿佛在闲聊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开口了。 “吕布。” “你的这杆画戟,看起来倒是威风。” “只是……它连我的车都伤不了分毫,你现在,还想用它来挑战本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吕布的心上! “嗡!” 吕布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 那即将挥出的方天画戟,再一次,硬生生地凝固在了半空中。 他的动作,他的杀意,他刚刚鼓起的全部勇气,都在这一瞬间,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车! 那个黑色的,会自己跑的钢铁巨兽! 那个坚不可摧的“神罚战车”! 耻辱! 无尽的耻辱,如同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吕布的理智! 他怎么可能忘记? 就在几天前,在西凉大营,在数万将士的注视下,他,天下无双的吕奉先,手持方天画戟,用尽了毕生之力,狠狠地劈在那“铁兽”的车窗上! 结果呢? “铛”的一声巨响! 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震得倒飞出去,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条手臂都麻了! 而那“铁兽”的车窗,别说破碎了,连一道像样的划痕都没有留下! 那是他吕布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他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人淡忘。 可现在,江风,这个“铁兽”的主人,当着董卓的面,当着数千西凉军的面,当着全长安城的面,再一次,把这块血淋淋的伤疤,狠狠地揭开了! “你的画戟,连我的车都伤不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吕布高傲的自尊心。 是啊。 连他的车都伤不了。 自己现在,又拿什么去伤他的人? 吕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然后又变得煞白。 他感觉有无数道目光,正从四面八方投射到自己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疑惑,有好奇,甚至还有……讥笑。 他仿佛听到了那些士兵在窃窃私语。 “什么?吕将军的画戟,连对方的车都打不破?” “真的假的?那可是吕将军啊!” “难怪他刚才那一戟停住了,原来是心里发怵啊……” “噗——” 吕布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逆血险些喷了出来。 他握着画戟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ve的……无力感。 他引以为傲的武勇,他赖以成名的方天画戟,在对方面前,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这一刻,他那颗天下无敌的强者之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他的戟,还敢出鞘吗? 还配出鞘吗? “奉先!你……你做什么!动手啊!” 董卓还在疯狂地咆哮,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勇猛的义子,会突然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 但吕布,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江风那句云淡风轻的问话,在反复回响。 “还想挑战本尊?” 挑战…… 拿什么挑战? 吕布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放下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那沉重的戟杆末端,“咚”的一声,杵在了坚硬的青石板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也像是一声丧钟,敲碎了董卓最后的希望。 他放弃了。 在江风面前,天下第一的猛将,选择了放弃。 “哗……” 这一下,西凉军阵,是真的彻底乱了。 连吕布将军都认怂了! 连吕将军的兵器都伤不了对方! 那还打个屁啊! 对方根本就不是人! 是神! “神使威武!” “神使息怒啊!” 第20章 捧杀董卓,请君入瓮 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因为极度的恐惧,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江风的方向拼命磕头。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哐当……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黑压压的西凉军阵,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成片成片地跪了下去。 他们看向江风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半分敌意,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敬畏。 站在江风身后的王允和司徒府众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三言两语! 仅仅是三言两语! 就让残暴的董卓心神失守! 就让无敌的吕布束手罢战! 就让数千如狼似虎的西凉铁骑,集体下跪! 这是何等的神威! 这是何等的手段! 王允激动得老泪纵横,他看着江风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只觉得那比泰山还要巍峨,还要让人安心! 大汉……有救了! 有救了啊! 兵器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密集。 士兵下跪的身影,连绵成片。 曾经不可一世,让整个长安城都为之颤抖的西凉铁骑,此刻,却像一群温顺的绵羊,匍匐在江风的脚下。 这一幕,极具冲击力。 也极具讽刺意味。 董卓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那被酒精和欲望掏空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他的军队!是他赖以横行天下的资本! 为什么,他们会向一个外人下跪? “起来!都给本相起来!” 董卓反应过来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谁敢跪!本相诛他九族!” 然而,他的威胁,在“神威”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士兵们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违抗董卓,可能会死。 但违抗“神使”,那是会遭天谴的! 相国府的屋顶,就是最好的证明! 董卓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那个唯一还站着的吕布。 “奉先!你!连你也要背叛本相吗?!” 吕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握着画戟的手,青筋毕露。 他不想背叛董卓,但他更不想再去面对那个能让他的骄傲碎成粉末的男人。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避开了董卓的视线。 完了。 众叛亲离。 董卓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周围全是冰冷的墙壁,没有一丝退路。 他知道,今天他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信,将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他不能退! 绝对不能退! 一股困兽犹斗的凶性,从他眼底深处冒了出来。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江风。 “装神弄鬼的东西!” 董卓色厉内荏地咆哮着,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显得有些尖利。 “你以为,靠着这些旁门左道,就能吓住本相吗?” “本相告诉你,没用!” 他环顾四周,对着那些还在犹豫,没有下跪的亲卫和弓箭手们嘶吼道: “弓箭手!弓箭手何在!” “给本相准备!” “本相今天就要看看,是你这所谓的神使厉害,还是本相的箭雨厉害!” “给本相瞄准他!本相要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他最后的试探。 他不信! 他不信有人能快过箭! 他不信有人能在万箭齐发之下,还能活下来! 只要一轮齐射,将这个小子射成刺猬,什么神使,什么天罚,都将烟消云散! “嗖嗖嗖——” 随着董卓的命令,军阵后方,数百名弓箭手迅速出列,弯弓搭箭,锋利的箭头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齐齐对准了孤身一人站在那里的江风。 空气,再一次紧张到了极点。 刚刚跪下去的士兵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允和貂蝉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不怕刀剑,因为吕布已经放弃了。 但他们怕箭! 那可是数百支箭啊!铺天盖地而来,怎么躲? 神仙,能躲得开万箭穿心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江风身上。 看他如何应对这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杀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江风对此,竟视若无睹。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弓箭手一眼。 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 “不错。” 江风看着状若疯狂的董卓,点了点头,仿佛一位长辈在夸奖一个有勇气的晚辈。 “董卓,你很有胆魄。” “明知本尊乃天命所归,神威浩荡,竟然还敢负隅顽抗,试图以凡人之躯,挑战煌煌天威。” “这份勇气,值得嘉奖。” 什么? 他在说什么? 董卓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到临头了,他竟然还在夸奖董卓? 这是被吓傻了? 江风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自古以来,敢于向神明挥剑的凡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枭雄霸主。” “商纣王逆天而行,虽败,却也彰显了一代人皇的骨气。” “今日,你董卓,效仿古人,欲以箭雨试探天威,可见你胸中,亦有不输于古之帝王的雄心壮志!” 江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他没有贬低董卓,反而将他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将他与古代敢于逆天的帝王相提并论! 这番话,精准地搔到了董卓内心最痒的地方。 他这辈子,最渴望的是什么? 不就是权力吗?不就是至高无上的地位吗? 他废立天子,独揽朝纲,不就是想体验一把当皇帝的感觉吗? 现在,这个“神使”,竟然亲口承认,他有帝王之志,有枭雄之姿! 董卓那因为恐惧而混乱的脑子,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赞许”给冲昏了头。 他甚至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感觉自己真的成了那个敢于挑战神明的悲剧英雄。 “来吧,董卓。” 江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让本尊看看,你的决心。” “让天下人都看看,你董太师,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子,射出这逆天的一箭!” “命令他们,放箭吧。” “本尊,就在这里等着。” 第21章 暗藏杀机:哈夫币的正确用法 捧杀! 这是最极致的捧杀! 江风三言两语,就给董卓挖好了一个巨大的坑。 他把董卓抬到了一个谁也下不来台的高度。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董卓身上。 射,还是不射? 如果射了,就是逆天而行,挑战神明。 如果不射,那他刚才放的那些狠话,就全都成了屁话!他就是个只敢说不敢做的懦夫! 他刚刚被江风捧起来的“枭雄”人设,将瞬间崩塌! 董卓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像是要炸开的蚯蚓。 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他看着江风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那笑容在他看来,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戏弄。 “你……你……”董卓指着江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啊啊啊啊!” 董卓被逼疯了。 理智,在这一刻,被彻底的羞辱和愤怒所取代。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猛地一挥! “放箭!” “给本相放箭!!” “射死他!!给本相射死他!!” 嘶吼声,在长安的夜空中,回荡不休。 视角,在这一刻,切换到了江风的内心。 外界的一切声音,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董卓疯狂的咆哮,弓弦被拉满的“嘎吱”声,王允和貂蝉压抑的惊呼,士兵们恐惧的抽气……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在江风的意识深处,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正静静地悬浮着。 【系统商城】 【可用哈夫币:35】 就在刚才,董卓下令让弓箭手准备的时候,江风已经完成了他的操作。 他的意念,在商城界面上飞速划过。 C4炸药?不行,威力太大,把这群人连带王允貂蝉一起送上天,那乐子就大了。任务是立威,不是清场。 烟雾弹?可以制造混乱,但无法造成实质性的震慑。不够震撼,逼格不够。 手枪?点对点击杀董卓倒是可以,干净利落。但怎么解释子弹?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刺客,而是神使?后续麻烦太多。 他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一个价格不高,却十分特殊的物品上。 【军用级强光爆闪震撼弹(M84StunGrenade)】 【类型:非致命性战术装备】 【效果:在投掷后1.5秒引爆,瞬间产生超过170分贝的巨大噪音和600-800万坎德拉的强烈闪光,可使目标区域内的人员暂时性失明、失聪、耳鸣并失去平衡感,从而瓦解其抵抗意志。】 【兑换价格:5哈夫币/枚】 就是这个了。 江风没有丝毫犹豫。 【确认兑换“军用级强光爆闪震撼弹”x3?】 【将花费:15哈夫币】 【确认】 意念确认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袖中微微一沉。 三枚橄榄球大小,表面光滑的金属圆柱体,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广袖之内。 触手冰凉,带着现代工业特有的精密质感。 哈夫币,瞬间从35锐减到了20。 但江风一点也不心疼。 钱,就是用来花的。哈夫币攒着又不能生儿子。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而现在,就是这把刀最锋利的时刻。 他的大脑,在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飞快运转着。 距离:我与弓箭手方阵的直线距离,约四十米。 风向:微弱的西北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投掷时机:必须在对方箭矢离弦的同一瞬间,甚至更早零点几秒出手。卡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投掷落点:不能太近,否则会波及自己和王允;也不能太远,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最佳落点,应该是弓箭手方阵前方五米左右的地面。 投掷数量:一枚,不足以覆盖整个方阵。两枚,可以造成大面积混乱。三枚,品字形投掷,可以确保前三排的弓箭手,以及他们身后的董卓和吕布,都处在最佳的震撼范围内。必须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神罚。 引爆时间:1.5秒。 足够了。 以我的臂力,将它投掷出四十米,飞行时间大约在1.2到1.3秒之间。 落地后,几乎是瞬间引爆。 完美。 这一切的计算,思考,决策,在江风的脑海中,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他的内心,平静如水。 没有丝毫的紧张。 这和他曾经执行过的无数次任务相比,简直就是新手村的小场面。 他甚至还有闲心,去观察董卓的表情。 那张因为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在他看来,充满了滑稽感。 一个被情绪左右的莽夫,一个只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蠢货。 也配,挑战我? 江风的右手,在宽大的袖袍掩护下,已经悄然握住了一枚冰凉的震撼弹。 他的手指,扣住了保险销的拉环。 他在等。 等一个信号。 等董卓喊出那句,决定他自己命运的命令。 来吧。 快点下令吧。 我已经等不及,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神威”了。 什么叫做,科技的力量。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台词。 神说,要有光。 嗯,很应景,很装逼,很符合自己“神使”的人设。 他甚至能想象到,当那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亮起时,这些自以为是的古人,会是怎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一定会很精彩。 江风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他喜欢这种感觉。 一切尽在掌握。 将所有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这比单纯的杀戮,要有趣得多。 “放箭!” 董卓那嘶哑的,破了音的咆哮,终于响彻夜空。 就是现在! 江风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他看到了。 他看到最前排的弓箭手,手指已经松开了弓弦。 那数百支蓄势待发的箭矢,箭簇上的寒光,在火把的映照下,连成了一片死亡的星河。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他能清晰地看到,弓弦回弹的轨迹。 他能清晰地听到,箭羽划破空气的,第一声微弱的尖啸。 来了。 “放箭!” “给本相放箭!!” 第22章 仇恨拉满:董卓的屠神令 董卓的咆哮,几乎不像人声,更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发出的嘶吼。长安死寂的长街上,只有这疯狂的命令在回荡。 他被江风一步步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什么“敢于向神明挥剑的凡人”,什么“逆天的一箭”,这些话像最烈的酒,冲昏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也点燃了他骨子里最深处的凶性! 神使?天罚?去他娘的! 他现在,只想杀了眼前这个让他颜面尽失,让他当众出丑的年轻人!他要用这数百支利箭,将那张可恶的,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射成一个烂肉蜂窝!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董卓,才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主宰! 神? 他董卓今天,就要屠神! 随着他手中长剑奋力挥下,那道蓄势已久的“屠神令”,终于下达! “嗡——” 数百名弓箭手几乎是本能地松开了扣着弓弦的手指。这是他们千百次训练烙印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弓弦震动的闷响连成一片,汇聚成一道沉闷而致命的声浪。 “咻咻咻咻——” 下一秒,密集的破空声骤然撕裂夜空! 数百支锋利的狼牙箭,脱离弓弦的束缚,化作一片漆黑的死亡乌云,带着尖锐的嘶鸣,朝着街道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席卷而去! 万箭穿心! 这不是形容,而是即将发生的,血淋淋的现实! “啊——!” 貂蝉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不敢去看那即将发生的惨状。 王允更是面如死灰,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门槛上,嘴里反复喃喃:“完了……全完了……” 他们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对江风那神仙般的信心,在这一片遮天蔽日的箭雨面前,被彻底击碎。 人力,有时而穷。 神仙,或许也不例外。 那些刚刚跪下去的西凉士兵,也全都吓傻了。他们一个个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那片飞向江风的箭雨,脑子里一片空白。 相国大人……真的下令了?他真的,敢对“神使”动手? 如果……如果神使真的被射死了,那该怎么办?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可如果……神使没有死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一股更深的寒意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们这些追随董卓,冒犯了神明的人,又会迎来怎样可怕的“天罚”? 一时间,恐惧,迷茫,不知所措的情绪,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中疯狂蔓延。 军阵之中的吕布,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他的视线,仿佛要穿透那密集的箭雨,牢牢地锁定在江风的身上。 他的内心,矛盾到了极点。 一方面,他希望这片箭雨能将江风射杀。这样,他被那块看不见的墙壁支配的耻辱,就能随着江风的死亡,而被彻底掩盖。 另一方面,他的内心深处,又隐隐有一丝期待。 他想看看。 他想亲眼看看,这个连他的画戟都无法伤及分毫的男人,这个能看透人心的“神使”,究竟要如何应对这必死的杀局! 他真的,能创造奇迹吗? 给老子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间,在所有人的感知中,都变得无比缓慢。那片箭雨,仿佛飞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数百双眼睛,数千道视线,全都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箭雨之下的身影。 他会怎么做?是惊慌失措地躲避?是徒劳无功地格挡?还是……就那么站着,坦然赴死? 江风没有动。 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脸上的那抹淡笑,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那片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看到箭簇上寒光的死亡乌云。 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在那片乌云即将笼罩他头顶的前一刹那。 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右手,从宽大的袖袍中闪电般地探出。 没有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只看到他的手臂,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猛地一挥! 三道黑色的,不起眼的影子,从他的手中脱手而出,划出三道完美的抛物线,朝着前方那密集的弓箭手方阵,飞了过去。 那是什么? 暗器?石子?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闪过了这个念头。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思考了。 因为,箭雨,到了。 第一支箭的箭头,已经触碰到了江风的衣角。 而那三道黑色的影子,也同时越过了四十米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弓箭手方阵前方五米远的地面上。 “啪嗒。” “啪嗒。” “啪嗒。” 三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被箭雨的呼啸声彻底掩盖。 董卓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而残忍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江风被射成一个血人的凄惨模样。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狗屁神使,在本相的箭雨之下,终究不过是…… 他的念头,到此为止。 因为,就在这一刻。 江风动了动嘴唇,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吐出了五个字。 “神说,要有光。”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就在第一支利箭即将刺入他身体的零点零一秒。 那三枚刚刚落在弓箭手方阵前方的,毫不起眼的黑色金属圆柱体,同时,爆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 有的,只是光。 无法形容的光。无法想象的光。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性的白光所吞噬。 那是什么光? 仿佛是一千个,一万个太阳,在同一时间,在同一地点,被压缩到极致后,猛然炸开! 那光芒的强度,已经超越了人类视觉神经所能承受的极限。它不再是照明,而是一种武器。一种最直接,最霸道的,毁灭性的打击! “轰隆——!!!” 紧随其后的,是声音。 同样无法形容的声音。 那不是爆炸,不是雷鸣,而是一种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震碎灵魂的恐怖巨响!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每一个人的大脑深处,疯狂地搅动! 170分贝的巨响,近距离下,足以对人的听觉系统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第23章 剧情反转:神说,要有光! 光与声。 这两种世界上最基本,也最恐怖的元素,在这一刻,被江风以一种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狠狠地砸在了西凉军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片气势汹汹,即将把江风吞噬的箭雨,在半空中,诡异地一顿。 不是它们停下了。 而是拉开弓弦的那些弓箭手,在被强光照射到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控制权,在刹那间被剥夺了。 他们后续射出的箭矢,失去了准头,失去了力道。 有的软绵绵地掉在了地上。 有的射向了天空。 有的,甚至射向了自己身边的同伴! 原本那片致命的死亡乌云,瞬间变成了一场毫无章法,滑稽可笑的闹剧。 零星几支侥,幸保持着轨迹的箭矢,射到了江风的面前。 然后,被一层无形的,透明的屏障,轻轻地弹开了。 【个人能量护盾】 【防御力:100/100】 【持续时间:60秒】 在投出震撼弹的同时,江风就已经开启了这个新手礼包赠送的,一次性的保命道具。 他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 震撼弹负责清场,能量护盾负责补漏。 双重保险,万无一失。 江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这片耀眼的白光和刺耳的巨响之中,毫发无伤。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他看着眼前那片瞬间崩溃,人仰马翻的西凉军阵,仿佛在欣赏一出自己亲手导演的,盛大而华丽的舞台剧。 而他,就是这出舞台剧,唯一的主角。 是神。 是掌控光与雷电的神。 这一刻,他之前所有的铺垫,所有的言语,所有的装逼,都得到了最完美的印证。 神迹! 这就是无可辩驳,无可置疑的神迹! 那道白光,来得快,去得也快。 前后不过持续了短短两三秒钟。 但这两三秒,对于所有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白光散去,巨响消失。 世界,重新恢复了原有的色彩和声音。 但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变成了一副地狱般的绘卷。 原本整齐肃杀的军阵,已经彻底乱了套。 最前排的数百名弓箭手,首当其冲,遭到了最沉重的打击。 他们一个个惨叫着,满地打滚,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指缝间,有大量的泪水和血水混合着流淌出来。 他们的眼球,被那恐怖的强光瞬间灼伤,视网膜感光细胞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瞎了! 他们全都瞎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天罚!天罚降临了!” “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哀嚎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响彻长街。 他们的耳朵里,也是一片“嗡嗡”的轰鸣,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稳。 战马! 那些训练有素的战马,比人更加敏感。 它们在强光和巨响的刺激下,彻底陷入了惊恐和狂乱。 它们嘶鸣着,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手狠狠地甩下马背,然后发疯似的在军阵中横冲直撞,踩踏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 人仰马翻! 阵型崩溃! 仅仅是一瞬间,董卓引以为傲的西凉铁骑,这支让整个大汉都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就这么……溃了。 溃得彻彻底底,毫无还手之力。 董卓和吕布,虽然站得稍远,没有像前排的弓箭手那样直接被致盲,但也同样不好受。 他们的眼前,也是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剩下无数个彩色的光斑在疯狂闪烁。 耳朵里,更是像有几百只蜜蜂在同时钻脑子,嗡嗡作响,连身边亲卫的喊叫都听不真切。 “相国大人!您没事吧!” “义父!” 董卓晃了晃他那巨大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那剧烈的耳鸣和眩晕感,让他一阵反胃,险些当场吐出来。 他用手使劲揉着眼睛,好半天,视线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点。 然后,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满地打滚,哀嚎不止的弓箭手。 他看到了那些受惊乱窜,踩踏同袍的战马。 他看到了那已经不成样子的,混乱不堪的军队。 最后,他的视线,穿过这片人间地狱,落在了那个始作俑者的身上。 江风。 他依然站在那里,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神罚”,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身后,是同样目瞪口呆,但安然无恙的王允和貂蝉。 他的脚下,是几支被弹开的,断裂的箭矢。 这一刻,董卓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天…… 天威……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阵营C:西凉军的崩溃地狱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李三是董卓军中的一名老兵,杀过人,见过血,自认为胆子比天大。 可就在刚才,那道白光亮起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胆魄,被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 他的眼睛,像是被两根烧红的铁棍,狠狠地捅了进来。 那种灼烧般的剧痛,让他发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一声惨叫。 紧接着,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什么都看不见了。 没有光,没有暗,就是纯粹的,虚无的“无”。 耳朵里,是持续不断的,让人发疯的尖锐轰鸣。 他想站起来,但剧烈的眩晕感让他连方向都分不清,脚下一软,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能感觉到,身边有无数人在奔跑,在惨叫,有沉重的马蹄,从他的腿上,狠狠地踩了过去。 “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小腿,断了。 但剧痛,在眼睛和耳朵的双重折磨下,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天罚……是天罚……” 李三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绝望地哀嚎着。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向那位“神使”射箭? 他为什么要跟着董卓这个疯子,来挑战神明? 军阵之中,像李三这样的士兵,数不胜数。 他们是这场“神罚”最直接的受害者。 整个弓箭手方阵,几乎全军覆没。 第24章 多方震惊:瞎了!将军,我的眼 他们捂着眼睛,满地打滚,像一群被开水烫过的蚂蚁,丑态百出。 他们曾经是凶狠的狼,但现在,他们只是一群可怜的,等待宰割的羔G。 后方的骑兵部队,情况稍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战马的惊乱,造成了更大范围的混乱。 无数士兵被甩下马背,被同伴的马蹄踩踏,骨断筋折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将领们声嘶力竭地试图约束部队,但他们的命令,在巨大的轰鸣和混乱中,根本传达不出去。 士兵们也听不见。 他们只知道,大难临头了! “跑啊!” “快跑!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军纪。 士兵们开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 他们只想离那个降下“神罚”的男人,越远越好。 整个西凉军阵,在短短几十秒内,从一支纪律严明的虎狼之师,彻底沦为了一盘散沙,一群乌合之众。 吕布用力晃了晃脑袋,强忍着眼前的眩晕和耳鸣,他抓住身边一匹受惊的赤兔马,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看着眼前这片鬼哭狼嚎的惨状,看着那些曾经跟随自己冲锋陷阵的勇士,如今却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在地上翻滚哀嚎。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是战争吗? 不。 这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是一场单方面的,降维打击式的屠杀。 对方,甚至没有真正地“动手”。 仅仅是一道光,一声巨响。 就让他们这支精锐之师,彻底崩溃。 吕布抬起头,再一次看向那个站在混乱中心,却平静如初的身影。 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任何挑战的念头。 只剩下一种,面对未知力量时,最原始的……敬畏。 原来,他那天说的是真的。 他的画戟,连对方的车都伤不了。 他又怎么可能,伤到这个,能召唤“神光”的,神一样的男人? 阵营B:远处百姓与司徒府下人的神迹见证 张大妈家就住在司徒府对面的街角,以卖炊饼为生。 今晚,董卓大军堵门,吓得她早早地就关了门窗,躲在门缝里,大气都不敢出。 她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独自一人,走出司徒府,面对千军万马。 她听到了那句石破天惊的“为何不跪”。 她也看到了,董卓恼羞成怒,下令放箭。 在那片箭雨飞起的瞬间,张大妈的心都揪紧了,她以为那个有骨气的年轻人,死定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 看到了那道光。 那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圣洁而威严的白光。 那光芒,瞬间照亮了整片夜空,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百倍。 张大妈活了五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景。 她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仙显灵,菩萨保佑”。 远处的百姓,和她一样。 他们听不到近处的巨响,他们只看到了那道冲天而起的神光。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原本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西凉军,瞬间就乱了。 他们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天兵天将”,像没头的苍蝇一样,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神迹! 这是不容置疑的神迹! “神仙下凡了!” “是神仙在惩罚董卓这个恶贼!” “苍天有眼啊!大汉有救了!” 无数的百姓,从门窗后面,从屋顶上,探出头来。 他们看着那片混乱的西凉军,又看看那个站在神光降下之处的身影。 他们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狂热的崇拜! 而在司徒府内,那些家丁和护院,更是看得真真切切。 他们站在江风身后,虽然也被那光芒晃得睁不开眼,但因为江风提前的一声低喝提醒(“闭眼”),他们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 当他们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看到府门外那地狱般的景象时。 所有人都傻了。 前一秒,还是箭雨蔽日,杀气冲天。 后一秒,就是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们面前的,这位新认的“义子”,“仙长”! “扑通!扑通!” 府内的下人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敬畏,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 他们对着江风的背影,拼命地磕头。 那动作,比朝拜神佛,还要虔诚! 阵营A:王允与貂蝉的巅峰敬畏 “爹……爹……我们……我们还活着?” 貂蝉扶着瘫软在地的王允,声音颤抖地问。 她的眼睛,刚刚才从那片白茫茫中恢复过来。 她刚才听到了江风的提醒,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但那恐怖的光亮,依然穿透了她的眼皮,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王允哆哆嗦嗦地睁开眼,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巴张得老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了。 他看到那些刚才还张弓搭箭,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弓箭手,此刻正捂着流血的眼睛在地上翻滚。 他看到那匹神骏的赤兔马,正焦躁不安地刨着地,而它的主人,天下无双的吕布,正一脸惊骇地看着前方。 他看到那个肥胖如山的暴君董卓,正被亲卫搀扶着,狼狈不堪,脸上写满了恐惧。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风。 就站在他们前方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变故,对他而言,不过是掸了掸袖口的灰尘。 王允的呼吸,猛地变得急促起来。 他看着江风的背影,眼神中的情绪,在飞速地变化。 从最初的利用,到后来的半信半疑,再到相国府爆炸后的敬畏…… 直到此刻! 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了一种终极的情感。 那就是——狂信! 骗局?术法? 不! 这绝对不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 这是真正的神罚! 是言出法随,掌控雷电与光明的神威! 他,王允,竟然有幸,能追随这样一位真正的神明! 匡扶汉室? 不!格局小了! 他现在想的,是辅佐这位“神使”,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神话般的时代! 王允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朝服。 然后,他对着江风的背影,深深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是五体投地的大礼。 是臣子拜见君王,信徒朝拜神明的,最高礼节! “老臣王允……参见……神尊!” 第25章 收割红利:董太师的“体面” 混乱在持续。 惨叫声,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成一曲末日般的交响乐。 董卓的心,随着这混乱的乐曲,一点一点地沉入无底的深渊。 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败得莫名其妙。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 对方没有千军万马,没有绝世武功。 仅仅是一道光,一声巨响。 就让他引以为傲的西凉铁骑,变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他戎马一生,什么样凶悍的敌人没见过?羌人,匈奴人,黄巾军……他都杀过。他曾经觉得,人命不过是草芥,权力才是唯一的真实。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敌人”。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怎么打? 拿什么打? 董卓的内心,第一次,被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彻底占据。 他所有的凶性,所有的残暴,所有的野心,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可笑和无力。 他看着那个站在不远处,仿佛万古不变的身影,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对方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狂妄,也不是威胁。 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反抗的事实。 就在这时,周遭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 那个让他恐惧到骨子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了。 那声音不大,平平淡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董卓。” 江风缓缓开口。 “你引以为傲的铁骑,如今如何?你那能射穿铁甲的弓箭手,现在又在哪里?” 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这,只是小惩大诫。” “还要再试吗?” 还要再试吗?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像五座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董卓的心头。 试? 拿什么试? 拿这些已经吓破了胆,哭爹喊娘的残兵败将去试吗? 还是让他自己,赤膊上阵,去试试那道能亮瞎人眼的神光? “相国大人!您别怕他!他肯定是在故弄玄虚!他就一个人!”旁边一个还算忠心的亲卫,握着刀柄,壮着胆子喊道,“弟兄们,跟我冲!为相国尽忠!” “住口!” 那亲卫话音未落,董卓已经发出了一声近似于野兽嘶吼的咆哮。 他猛地转过身,因为动作太大,身上的肥肉一阵剧烈的颤抖。他那只没受伤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那亲卫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那亲卫被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口鼻窜血,一脸懵地倒在了地上。 “你要害死咱家吗!”董卓指着他,声音都在发颤。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他那肥硕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血色,嘴唇哆嗦着,想要说几句场面话,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身边的吕布,低着头,沉默不语,手中的方天画戟,杵在地上,仿佛有千斤重,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主帅心神已失,大将斗志全无,士兵溃不成军。 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董卓转回身,面对着江风,他试着想挺直腰杆,却发现自己的膝盖在不停地打软。 “不……不敢了……” 董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他不敢大声。 他怕自己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引来又一道“神罚”。 江风看着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目的,已经达到了。 震慑,已经足够了。 现在,是时候收割胜利的果实了。 他没有选择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比如逼着董卓现在就下跪,或者交出兵权。那样做,固然很爽,但过刚易折。把一头疯狗逼到绝路上,他可能会反咬你一口,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江风要的,不是董卓的命。至少现在不是。 他要的,是董卓这个“相国”的身份,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力。 他要让董卓,成为自己在凡间最好的“代言人”。 所以,他需要给董卓一个台阶,一个让他能“体面”退场的机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江风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像一位宽宏大量的长者。 “本尊今日降临,并非为了杀戮。杀人,太简单,也太无趣。” “本尊要的,是敬畏。” 他看着董卓,声音再次变得淡漠。 “你今日所受之辱,皆因你往日所造之孽。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回去之后,好生反省吧。” “本尊,给你三天时间。” “三日之后,本尊要看到你的诚意。” 江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至于是什么诚意,你自己,好自为之。想不明白,那你以后……也就不用再想了。” 说完,江风便不再看他。 他转过身,仿佛眼前这数千溃兵和狼狈不堪的董卓,都只是空气。 他走到依旧跪在地上的王允面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王司徒,我们进去吧。” “外面的风,有些喧嚣了。” “是,是!神尊说的是!”王允受宠若惊,被江风一扶,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自己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躬身道:“神尊请!老臣这就为您备下最好的斋饭!不不,是神宴!” 他此刻,对江风的敬畏,已经达到了顶峰,亦步亦趋地跟在江风身后,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连头都不敢抬。 江风淡淡地应了一声:“小场面,不必在意。” 这五个字飘入王允耳中,让他再次心神巨震。 小场面? 千军万马围府,弹指间灰飞烟灭……这还只是小场面? 那……什么才叫大场面? 王允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越发地恭敬了。 貂蝉也连忙跟上,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狼藉的街道,又看了看江风那挺拔的背影,一双美目之中,异彩连连。 这个男人,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他,真的是神吗? 还是……比神更可怕的存在? 司徒府厚重的朱漆大门,在他们身后,伴随着“吱呀——”一声,缓缓地关上了。 “哐当。” 门栓落下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门外所有人的心上。 将所有的混乱,惨叫,和恐惧,都隔绝在了门外。 门外,仿佛是地狱。 门内,却是一片安宁。 第26章 承上启下:李儒的毒蛇凝视 被“无视”的董卓,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有屈辱,有愤怒,有不甘。 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没死。 那位“神尊”,没有杀他。 还给了他三天时间。 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相国大人……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身边的亲卫,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办?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怎么办! 董卓张了张嘴,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几乎喘不过气。 他眼神一阵变换,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疲惫的叹息。 他仿佛在这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退兵……” 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像是在驱赶苍蝇。 “传令下去……收拢部队……退兵……” “回相国府……”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庞大的身躯一晃,几乎要栽倒,全靠几个亲卫死死架住,才没让他当众出丑。 他知道,今夜过后。 长安城,要变天了。 而他董卓的威名,也将在今夜,一落千丈。 取而代之的,将是那个自称“天工门”的,神秘而恐怖的“神使”。 江风…… 董卓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牙根都在发酸。 “退兵——!” “相国大人有令,退兵——!” 命令,被亲卫们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迅速传遍了整条长街。 对于那些已经吓破了胆的西凉士兵来说,这道命令,无异于天籁之音。 他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顾不上寻找自己的兵器,也顾不上那些还在地上哀嚎的同伴。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逃! 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尽快逃离那个恐怖的司徒府! 整个军队,开始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溃退。 场面依旧混乱不堪。 董卓在数十名亲卫的簇拥和搀扶下,狼狈地登上了他那辆虽然奢华,但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的座驾。 他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紧闭的朱漆大命门。 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恐惧,怨毒,迷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敬畏。 他知道,那扇门的后面,住着一个他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走……” 他无力地放下了车帘,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吕布牵着同样焦躁不安的赤兔马,默默地跟在车驾的旁边。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他那紧紧握着方天画戟的手,手背上青筋毕露,显示着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这位天下无双的猛将,他的武道之心,在今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庞大而混乱的队伍,开始缓缓地向后移动。 留下的,是一地的狼藉。 断裂的兵器,丢弃的旗帜,还有数百名躺在地上,捂着眼睛不断呻吟的弓箭手。 他们,被抛弃了。 在董卓看来,这些已经瞎了的废物,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只会成为累赘。 这就是乱世的残酷。 江风没有选择赶尽杀绝,他给了董卓一个台阶。 但董卓,却不会给这些为他卖命的士兵,任何怜悯。 在撤退队伍的末尾。 一个身材瘦削,面容阴沉的文士,骑在一匹马上,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他,就是董卓的女婿,被誉为“毒士”的李儒。 刚才的混乱中,他一直躲在队伍的后方,所以并没有受到强光和巨响的直接冲击。 他几乎是完整地,目睹了整场事变的发生。 从江风出场,到言语诛心,再到最后那匪夷所思的“神光”。 他的脸上,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恐惧和慌乱。 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一种可怕的冷静。 此刻,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在夜色中显得愈发神秘的司徒府。 他的眼睛,像一条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没有恐惧。 没有敬畏。 有的,只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仿佛在解剖尸体一般的分析和审视。 神使? 天罚? 神光? 李儒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几个词。 他不信鬼神。 他只信自己。 在他看来,任何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其内在的逻辑。 所谓的神迹,不过是自己暂时无法理解的,更高明的“手段”罢了。 就像变戏法的,在普通人看来,是凭空变物,神乎其技。 但在懂行的人眼里,不过是些精巧的机关和快捷的手法。 今晚发生的一切,也是一样。 那个叫江风的年轻人,他一定不是神。 他只是掌握了一种……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技术”。 那种能引爆屋顶的“天雷”。 那种能瞬间致人失明失聪的“神光”。 都是这种“技术”的体现。 李儒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弧度。 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 比起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夫,比起他那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岳父。 这个叫江风的对手,显然要有趣得多。 他就像一个包裹着层层迷雾的谜题,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层一层地,把他剥开,看清他最核心的秘密。 李儒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厚重的府门,看到了那个正与王允谈笑风生的年轻人。 他知道,这个人,将是他接下来,最大的,也是最值得他全力以赴的敌人。 他要研究他。 分析他。 找出他的弱点。 然后…… 毁掉他。 李儒收回了视线,调转马头,轻轻一夹马腹,跟上了前方那混乱的队伍。 他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黑暗之中。 但那道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凝视,却仿佛依旧停留在那座府门之上,久久没有散去。 而在司徒府内。 刚刚坐下的江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神尊,怎么了?” 一旁的王允,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关切地问道。 江风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 “没什么。” 他淡淡地说道。 “只是感觉,好像被什么有趣的家伙,给盯上了。” 第27章 董卓不服,再起杀心 董卓的车驾,几乎是逃回相国府的。 车轮滚滚,碾过长街,那声音在董卓听来,却像是催命的鼓点,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尖上。 他把自己整个身子都缩在车厢的阴影里,肥胖的身躯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混杂着灰尘,糊了一脸。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董卓,废立皇帝,权倾朝野,手握数十万西凉虎狼之师,长安城内,谁敢对他不敬? 可就在今晚,就在刚才,他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当着数千麾下将士的面,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仓皇逃窜! 那道白光,那声巨响,还有数百名精锐弓箭手至今仍在长街上哀嚎的惨状,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 那不是人力!绝对不是人力! 那是天罚!是神仙手段! 恐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小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吱呀——” 车驾终于停在了相国府的门前。 “相国大人,到了。” 亲卫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董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狼狈。 “扶我下车。” 当他被亲卫搀扶着,再次脚踏实地时,腿肚子还在发软。 他抬头看了一眼相国府的牌匾,那三个鎏金大字在火把的映照下,似乎也在嘲笑着他的狼狈。 回到那间被他视为绝对安全,此刻却让他心神不宁的书房,董卓一把推开所有下人,将自己重重地摔进那张宽大的胡床。 他抓起桌上的酒壶,也顾不上用杯子,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让他那冰冷僵硬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暴怒与屈辱! “砰!” 他猛地将手中的青铜酒壶狠狠砸在地上,酒水四溅。 “江风!王允!貂蝉!” 董卓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名字,肥胖的面孔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神使?天罚?狗屁!” 酒精壮胆,暴虐的本性开始压过恐惧。 “不就是会些妖法吗!真当老夫是吓大的!”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屈辱。 他董卓戎马一生,什么场面没见过?死人堆里都爬出来过!今天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吓成这样! 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统领西凉军?怎么镇住朝堂上那帮口蜜腹剑的老东西? 不行!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什么神使,什么天威,只要是人,一刀下去,照样得死! 暴虐的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董卓的双眼开始泛红,充满了血丝,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岳父大人,息怒。” 李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战战兢兢,脸上依旧是那副阴沉而平静的表情。 他缓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壶碎片,又看了一眼状若疯虎的董卓,缓缓开口。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您失去判断。” “判断?老夫还需要判断什么!”董卓猛地站起身,指着李儒的鼻子咆哮道,“难道你也信了那小子的鬼话?什么神使下凡!你也想跪下给他磕头吗?!” 面对董卓的暴怒,李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观察:“岳父大人,您仔细回想一下。第一次,相国府的宴会厅屋顶被毁,说是天雷,可为何偏偏只毁了那一处,而且是在您举杯的瞬间?” 董卓一愣,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李儒继续分析道:“第二次,今夜,那道‘神光’,说是天罚,可为何只让我军前排的弓箭手失明失聪,而对后军影响甚微?若是真正的天罚,为何不将我等数千人尽数诛灭?”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董卓那被怒火和酒精烧得发昏的头脑上。 是啊……为什么? 如果那江风真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想杀自己,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给自己留了三天时间? “儒儿,你的意思是……”董卓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暴虐的情绪稍稍褪去,疑虑重新占据了上风。 李儒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岳父大人,依我之见,此非神鬼,或为某种我们前所未闻的方术奇技!” “方术奇奇技?”董卓咀嚼着这个词。 “没错。”李儒点头,“就像那些江湖术士,能口中喷火,空手变物,在外人看来神乎其技,实则不过是些障眼法和机关巧计。这个江风,只是手段更高明,所用的‘奇技’,威力更大,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罢了。” 李儒的这番分析,极大地抚慰了董卓那颗被神威吓破的胆。 对啊!不是神,只是个厉害的方士!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是方术,就有破解的办法! 董卓心中的恐惧,迅速被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和随之而生的狠毒所取代。 他被一个江湖骗子给耍了!当着全长安城的面! 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但这一次,不再是面对神明时的无力,而是被人戏耍后的怨毒。 “好……好一个江风!好一个方术奇技!”董卓咬着牙,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他不是要老夫给他一个‘诚意’吗?老夫这就给他一个天大的诚意!”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张结实的木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李儒!” “孩儿在。” “传我将令!”董卓的眼中,杀机爆闪,声音嘶哑而残忍,“调动城中所有能调动的部队!把所有重甲步卒,所有床弩,都给老夫拉出来!” 李儒眉头微皱:“岳父大人,您这是要……” “踏平司徒府!”董卓咆哮道,状若癫狂,“老夫不管他有什么方术奇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第28章 最后通牒,响彻长安 “老夫要用三千重甲士卒,把他那座府邸围个水泄不通!用上百架床弩,把那座宅子射成筛子!” “老夫要亲眼看着,他和他那一家子,被乱箭射成肉泥!” “老夫倒要看看,他那‘神光’,能不能挡得住老夫的千军万马!” 看着已经彻底被愤怒和杀意吞噬的董卓,李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劝谏的话咽了回去。 他明白,此刻的董拓,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智的分析。 他需要一场发泄,一场血腥的报复,来洗刷今夜的耻辱。 也好。 李儒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就让我亲眼看看,你这“方术奇技”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他躬身一拜,声音低沉而恭顺。 “孩儿,遵命。” 董卓的命令,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划破了长安城本已不宁的夜空。 相国府的灯火,一夜未熄。 一队队刚刚撤回营中,惊魂未定的西凉士兵,又被各自的将领从睡梦中粗暴地踢了起来。 “都给老子滚起来!” “相国有令!全军集结!” “拿上你们的家伙!快!快!快!” 军官们的咆哮声,夹杂着士兵们困惑和恐惧的咒骂声,在各个军营中响起。 许多士兵的脸上,还残留着对那道“神光”的恐惧。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才从那个恐怖的司徒府前逃回来,现在又要回去? 难道相国大人疯了吗?他真的要和神仙开战? 但军令如山。 在军官们的鞭子和刀背下,恐惧暂时被服从所压制。 一队队西凉兵,面带惊惶,手持兵刃,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涌出军营,向着司徒府的方向汇聚。 这一次的阵仗,比上一次更加骇人。 不仅有骑兵,更有大批身披重甲、手持长戟和重盾的步卒。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甲叶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那些被数十名士兵合力推动的庞然大物——床弩。 这些战争机器,被推到了司徒府周围的街口,巨大的弩臂被缓缓绞开,狰狞地对准了那座在夜色中静默的府邸。每一架床弩上,都安放着一支婴儿手臂粗细的巨型弩箭,箭头发射着幽冷的寒光。 长安城的百姓,刚刚从前一场惊吓中缓过神来,正准备关门闭户,却又被这新一轮的兵马调动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躲在门缝后,窗户里,惊恐地看着街道上那肃杀的景象。 “天呐……董卓这是要干什么?” “他疯了!他真的要对神使大人动手!” “完了,完了……这下长安城要血流成河了……”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黑暗的角落里蔓延。 司徒府内,王允也得到了消息。 他急得在厅堂里团团转,一张老脸煞白,毫无血色。 “疯了!董卓这个匹夫,他彻底疯了!” “神尊,神尊!我们该怎么办?他动用了重装步卒和床弩,这是要……这是要将我们夷为平地啊!” 王允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刚刚才从地狱门口走了一遭,现在又要面对更加恐怖的绝境。 貂蝉也站在一旁,俏脸发白,紧紧地攥着衣袖,但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个从始至终都稳坐泰山的年轻人身上。 江风依旧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他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的金戈铁马之声,也没有看到王允那快要急疯了的样子。 他的表情,平静得有些过分。 “王司徒,稍安勿躁。”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他调兵,让他集结。他聚集的人越多,声势越浩大,待会儿摔得就越惨。” “可是……可是神尊,那是床弩啊!一箭便可洞穿墙壁,威力无穷!”王允颤声道。 “无妨。” 江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然后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远处街道上攒动的人头和闪烁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很好,李儒的分析很到位,董卓的反应也很激烈。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就是要让董卓把所有的底牌都押上来,把所有的威风都摆出来。 因为,站得越高,才能摔得越狠。 他转头看向貂蝉,吩咐道:“去,帮我取一张琴来。” 貂蝉和王允都愣住了。 这种时候,要琴做什么? 但看到江风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貂蝉还是压下心中的疑惑,盈盈一拜,快步去取琴了。 江风则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兑换‘定向远程扩音系统’,价值50哈夫币。” 【叮!兑换成功!“定向远程扩音系统”已发放至系统空间,包含一个高保真麦克风,四个大功率定向扬声器,有效距离五公里,可调节音量及覆盖范围。】 【当前哈夫币余额:220哈夫币。】 江风的意识,瞬间沉入系统地图。 他早就通过微型无人机,勘察好了最佳的安装地点——司徒府正对面一座三层阁楼的顶端。那里视野开阔,位置隐蔽,是绝佳的“神谕”发布平台。 他心念一动,四个黑色的,如同小箱子一般的扬声器,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座阁楼的飞檐之下,完美地融入了阴影之中。 而他的手中,则多了一个造型古朴,仿佛用黄铜打造的麦克风。 此时,貂蝉已经抱着一张古琴走了回来。 江风接过古琴,将其放在窗前的案几上,自己则盘膝坐下。 他看了一眼窗外。 董卓的大军,已经完成了合围。黑压压的士兵,将司徒府围得水泄不通,火把连成一片,亮如白昼。 董卓那肥胖的身影,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出现在了阵前。他骑在马上,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得意,似乎已经看到了司徒府化为废墟的景象。 时机,到了。 江风伸出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 “嗡——” 一声清越的琴音,在房间内响起。 但就在同一时刻,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宏大、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声音,在长安城的上空,轰然炸响! 这声音,不似人言,带着金属般的回响和神圣的威严,仿佛天神在俯瞰人间。 “董!卓!” 仅仅两个字,却如同惊雷滚滚,响彻了半个长安! 第29章 大高潮:末日审判的倒计时 街道上,刚刚集结完毕,正杀气腾腾的西凉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音吓得浑身一哆嗦,无数士兵骇然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天空。 骑在马上的董卓,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凝固,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声音……这声音又来了! 躲在门缝后的百姓,藏在府邸中的官吏,全都惊骇地冲出家门,仰望夜空,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敬畏。 还没等众人从这震撼中回过神来,那宏大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开始历数董卓的十大罪状! “其罪一!废立君主,霍乱朝纲!” “其罪二!纵兵劫掠,屠戮百姓!” “其罪三!淫乱后宫,败坏人伦!” “其罪四!焚毁洛阳,迁都长安!” “其罪五!盗掘皇陵,尸骨无存!” “其罪六!……” “其罪七!……” …… “其罪十!不知悔改,再起屠戮,欲逆天而行!” 每一条罪状,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头。这些罪行,长安百姓人尽皆知,但从未有人敢如此公开地,当着董卓的面,一条条地宣告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审判的威严,响彻天地之间。 在宣告完十大罪状之后,那声音微微一顿,随即,降下了最终的审判! “董卓!本尊予你三日悔过,你却执迷不悟!” “今,最后通牒!” “半个时辰后,神罚将至!” “相国府,鸡犬不留!” 最后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在长安城的上空反复回荡。 相国府,鸡犬不留! 相国府,鸡犬不留! 相国府,鸡犬不留! 这句最后通牒,如同末日的丧钟,响彻了整个长安的夜空。 “相国府,鸡犬不留!” 这句神罚的宣告,如同拥有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长安城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宏大而威严的声音,在回荡了三遍之后,便戛然而止。 天地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但这种死寂,只持续了短短数息。 下一刻,山崩海啸般的哗然声,从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 “听到了吗?神仙要惩罚董卓了!” “半个时辰!就要把相国府给平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无数百姓官吏,从各自的屋舍中涌出,他们不再躲藏,不再畏惧。他们的脸上,交织着震惊、恐惧,以及一种压抑已久的兴奋!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同一个方向——那座灯火通明,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相国府。 那里,即将成为神罚降临之地! 一场末日审判,即将在全城人的注视下,开始倒计时! 而此刻,风暴的中心,司徒府门前。 刚刚还气焰滔天,不可一世的西凉军阵,已经彻底乱了。 那句“鸡犬不留”的审判,对他们的冲击,远比之前那道“神光”更加致命。 “神光”只是让他们恐惧,让他们受伤。 而这句“神谕”,却直接摧毁了他们的心志! 他们是董卓的兵,他们的家眷,他们的亲族,大多都居住在相国府及其周边。 神罚降临,相国府鸡犬不留……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家人,全都要死? “不……我的婆娘和娃还在府里!”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长戟,脸上血色尽褪。 “我……我娘还在府里帮厨啊!”另一个年轻的士兵,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恐慌,就像滴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不打了!不打了!老子不打了!” “回家!我要回家救人!” “让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 刚刚集结起来的军阵,瞬间从内部开始崩溃。 开始只是几个人,几十个人。 但这种情绪,传染得比瘟疫还快。 很快,越来越多的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发了疯一样,转身就往相国府的方向跑。他们要回去,他们要带着自己的家人逃离那片即将被神罚笼罩的死亡之地! “不许退!都给老子站住!” “后退者,斩!” 军官们挥舞着兵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试图阻止这股溃败的洪流。 一个都尉,手起刀落,砍翻了一个迎面冲来的逃兵。 鲜血,溅了他一脸。 然而,这血腥的一幕,非但没有镇住场面,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哗变! “他妈的!弟兄们,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还给他们卖什么命!” “冲出去!” “挡我者死!” 求生的欲望,对家人的担忧,彻底压倒了军纪和恐惧。 士兵们红了眼,他们不再是董卓的军队,而是一群只想逃命的野兽。他们举起手中的兵器,不是为了对向司徒府,而是对向了那些试图阻拦他们的同僚和上司! 整个大军,彻底失控了! “反了!反了!都他妈反了!” 董卓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瞬间崩溃的军队,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调来了最精锐的部队,带来了最强的战争机器!他明明已经胜券在握! 为什么,就因为那该死的几句话,他引以为傲的虎狼之师,就变成了一群没胆的懦夫! “废物!一群废物!” 他抽出腰间的宝剑,疯狂地咆哮着:“稳住!给老夫稳住阵脚!谁敢再退,杀无赦!诛其三族!” 然而,他的咆哮,他的威胁,在山崩地裂般的溃败声中,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没有人听他的。 甚至有几个逃兵,在从他身边跑过时,还用一种混杂着怨毒和恐惧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仿佛在说: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老东西,招来了天罚,要害死我们全家! 董卓的心,猛地一沉。 他感受到了。 那种被麾下将士所抛弃,所怨恨的感觉。 他不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相国,而是一个即将被神明审判,被所有人唾弃的罪人。 “奉先……奉先!” 董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扭过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看向身边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高大身影。 “快!快帮为父稳住军队!你是天下第一的猛将,他们都怕你!你快下令啊!” 第30章 终极一跪!暴君的屈服! 然而,吕布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看董卓一眼。 他只是手持着方天画戟,缓缓地抬起头,仰望着那片已经恢复了平静,却又仿佛隐藏着无穷杀机的夜空。 那张素来写满倨傲与勇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迷茫之色。 神…… 真的有神吗? 那个叫江风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 先是说中自己战车被毁的耻辱,再是召唤出那毁天灭地的“神光”,现在,又是这言出法随,搅动全城风云的“神谕”。 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吕布的认知。 他引以为傲的武勇,在那匪夷所思的力量面前,显得是那样的可笑和无力。 他的方天画戟,可以斩杀万军,可以洞穿坚甲。 但是,能斩断那从天而降的声音吗? 能挡住那即将到来的“神罚”吗? 他不知道。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天下无双的武力,在真正的“天威”面前,或许,什么都不是。 看着吕布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董卓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他环顾四周。 军队在哗变。 将领在不知所措。 远处,无数双眼睛,正从长安城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带着惊恐、好奇,和一丝幸灾乐祸,冷冷地注视着他。 他,董卓,成了全城人的笑话。 一个被神明判了死刑,正在上演最后丑态的跳梁小丑。 半个时辰…… 那个声音,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末日审判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时间,从未如此煎熬。 对于司徒府门前的董卓而言,每一息,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半个时辰的倒计时,就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铡刀,正在缓缓落下。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组建的“屠神”大军,在短短一刻钟内,彻底分崩离析。 想跑回去救家人的士兵,已经和负责弹压的督战队杀红了眼,自相残杀。 更多的士兵,则是扔了兵器,跪在地上,朝着司徒府的方向,不停地磕头求饶。 “神使大人饶命啊!” “我们都是被董卓逼的!罪不在我们啊!” “求神尊开恩,放过我们的家人吧!” 哭喊声,求饶声,兵器碰撞声,汇成了一曲混乱而绝望的交响乐。 他带来的数千大军,此刻,已经没有一个人,还听从他的号令。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李傕和郭汜等一众西凉将领,也早就没了主意。他们簇拥在董卓的周围,一个个面如土灰,六神无主。 “相国……相国大人,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郭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要不……我们先撤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撤? 董卓惨然一笑。 往哪儿撤? 神谕已经宣告,要将相国府化为焦土。 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等着被神罚轰成渣滓? 更何况,他能走吗? 董卓艰难地转动他那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 远处,那些原本只敢在暗中窥探的百姓和官吏,此刻胆子已经大了起来。 他们越聚越多,从街头巷尾涌出,虽然还不敢靠得太近,却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成千上万双眼睛,就像黑夜里的无数盏灯笼,齐刷刷地,聚焦在他的身上。 那些眼神里,有恐惧,有好奇,有憎恨,有快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已经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如果今天,他敢夹着尾巴逃走。 那么从明天起,他董卓,就将彻底沦为全天下的笑柄。一个被神使几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的懦夫。 他的威信,他的权势,都将在这一夜,彻底烟消云散。 “怎么办……怎么办……” 董卓的大脑,一片空白。 进,是哗变的军队和神秘莫测的神罚。 退,是万众唾弃和威严扫地。 他这一生,从未陷入过如此彻底的绝境。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衫,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时间,还在无情地流逝。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大半。 那无形的铡刀,已经落至颈前,冰冷的锋芒,让他汗毛倒竖。 “相国!不能再等了!”李傕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再等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是啊,相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退回郿坞,再图后计啊!” 众将七嘴八舌地劝着,但他们的声音,在董卓听来,却像是催命的魔音。 退回郿坞? 说得轻巧! 他今天要是退了,军心就彻底散了!以后谁还会听他董卓的号令? 就在这时,一个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蛇一般,猛地钻进了他的脑海。 求饶? 向那个叫江风的小子求饶? 不! 不可能! 他董卓,是何等人物!怎么能向一个装神弄鬼的方士低头! 可是……不低头,就是死! 而且是当着全城人的面,被那所谓的神罚,轰得尸骨无存! 死,他倒不是那么怕。 但他怕这种死法! 太窝囊了!太耻辱了! 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后世史书上会如何记载他——“董卓,逆天而行,为神罚所诛,灰飞烟灭,天下笑之。” 不!他绝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董卓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尊严和生命,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地撕扯着。 “咚!” 就在此时,远处的一座钟楼,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钟响。 这声钟响,仿佛是最后的催命符,彻底击垮了董卓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 时间,快到了! “啊——!” 董卓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痛苦、不甘和恐惧的嘶吼。 他猛地推开身边的李傕和郭汜,翻身下马的动作,因为太过急切和肥胖的身躯,让他显得格外笨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站稳身形,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座在夜色中静默的司徒府大门。 那里,住着那个主宰他命运的“神明”。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暴虐,所有的不甘,在对死亡最原始的恐惧面前,终于被碾得粉碎。 他做出了选择。 第31章 收割胜利,新的阴影 在相国府所有残余部将惊骇的注视下。 在远处成千上万百姓官吏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那个权倾朝野,生杀予夺,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董卓。 猛地冲出阵前,朝着司徒府的方向,双膝一软! “噗通!” 一声闷响。 他那肥胖如山的身躯,重重地,屈辱地,跪了下去! 尘土飞扬。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董卓……跪了? 那个让百官战栗,让天子蒙尘的董太师,竟然……跪下了!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死寂之中,董卓深深地,将他那高傲的头颅,低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随即,一个嘶哑、颤抖,充满了屈辱和恐惧的呐喊,从他口中发出,传遍了整条长街。 “罪臣……董卓,知罪!” “恳请……神使息怒!” 当董卓那一声屈辱的呐喊,回荡在长安城的夜空时。 那原本弥漫在天地间,仿佛随时都会降下雷霆之怒的威严气息,悄然散去了。 悬在每个人头顶的末日铡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地收了回去。 天空,依旧是那片深邃的夜空。 万物,依旧静默。 那宣告审判的“神谕”之音,再也没有响起。 长安城,陷入了一片诡异到极点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肥胖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赢了? 就这么赢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董太师,那个让整个大汉王朝都笼罩在他阴影下的暴君,就这么……被几句话,逼得当众下跪求饶了? 这……这是真的吗? 这寂静,不知持续了多久。 终于,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声吸气,就像一个开关。 下一刻,惊天动地的议论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跪了!他真的跪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董卓给神使大人跪下了!” “兵不血刃!神使大人兵不血刃,就让董卓这个魔王当众屈服!这是何等的神威!” “神迹!这才是真正的神迹啊!” 无数百姓,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相互拥抱,喜极而泣。压在他们心头许久的大石,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搬开了。 而那些原本还心向董卓的西凉士兵,看到自己的主帅都跪地求饶了,哪里还有半分战意?他们扔掉兵器的声音,此起彼伏,叮当作响。 更多的人,则是学着董卓的样子,朝着司徒府的方向,拼命地磕头,口中高呼“神使饶命”。 经此一跪,董卓的威望,荡然无存。 而江风,“神使”之名,则在这一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他,成了长安城真正的无冕之王! 司徒府内。 王允透过门缝,看着外面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早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他扶着门框,身体因为过度的激动而剧烈颤抖。 “赢了……我们赢了……” 他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 他策划过刺杀,联络过诸侯,想了无数种办法,都无法撼动董卓分毫。 可如今,这位“神尊”,仅仅用了几个时辰,动了动嘴皮子,就让那个魔王,跪地请罪! 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王允转过身,看向那个依旧平静地坐在窗边的年轻人,眼神中的狂信,已经浓郁到了极点。 他再次五体投地,声音哽咽。 “神尊天威,凡人无可企及!老臣……老臣为天下苍生,谢神尊大恩!” 貂蝉也站在一旁,美眸中异彩连连。她看着江风的背影,那道身影,在她的眼中,已经与传说中的神明,彻底重合。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导演者,江风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他依旧平静。 因为,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外面那些跪地求饶的蝼蚁身上。 他的意识,正沉浸在系统的监控界面中。 一张实时更新的,布满了无数个红点和绿点的长安城立体地图,正悬浮在他的脑海里。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个被他标记的,带有敌意的目标。 此刻,绝大多数的红点,都在司徒府外,混乱地闪烁着,代表着那些西凉士兵和将领们的恐慌与茫然。 董卓的那个红点,更是黯淡到了极点,几乎要熄灭。 但是,有一个红点,却与众不同。 这个红点,一直处于西凉军阵的后方,从头到尾,它的移动轨迹都非常平稳,没有丝毫的慌乱。 就在董卓下跪,全场陷入死寂的那一刻。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所震撼的时候。 这个红点,却动了。 它没有像其他红点那样溃散或停滞,而是冷静地,分出了几个更小的绿点(代表被他指挥的无威胁单位),朝着几个特定的方向,悄然移动过去。 而那几个方向,正是江风之前预设的,安放了扩音器的几座阁楼所在的位置! 江风的瞳孔,微微一缩。 李儒! 这个被誉为“毒士”的男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在所有人都被“神迹”所震慑,陷入非理性的狂热或恐惧时。 只有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他没有去关心董卓的死活,也没有去思考神罚的真假。 他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声音! 那个“神谕”之音,是从哪里来的? 他派人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了! 江风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有意思。 看来,这场游戏,光靠装神弄鬼,是没办法玩到最后的。 真正的对手,终于要下场了。 他关闭了监控界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王允身边,将其扶起。 “王司徒,好戏才刚刚开始。” 江风的声音很轻,但听在王允耳中,却让他心头一凛。 “董卓跪了,但董卓集团的‘大脑’,还醒着。” 江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屋宇,落在了那个正在黑暗中悄然布局的阴沉文士身上。 “接下来的战斗,会比今晚,更加凶险。” 一场兵不血刃的胜利,已经收割。 但一片新的,更加深沉的阴影,也随之笼罩而来。 新的智斗,即将开始。 第32章 相国府的废墟勘探 董卓的这一跪,跪掉了他最后的威严,也跪出了一场席卷长安的政治风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董太师当众跪拜神使,磕头请罪”的消息,就已经插上了翅膀,飞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茶馆里,酒肆中,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群。 而相国府,则是一片愁云惨雾。 那些连夜逃回去的士兵和家眷,发现“神罚”并未降临,相国府安然无恙,一个个都是又惊又怕,不知所措。 董卓回到府中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一连摔碎了七八个名贵的瓷器,咆哮声半条街外都听得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那个叫江风的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而,除了无能狂怒,他什么也做不了。 “神使”的威名,已经深入人心。他昨夜但凡敢有一丝反抗,此刻恐怕连骨灰都剩不下了。 在一片混乱和恐惧之中,只有一个人,保持着他那标志性的冷静。 李儒。 他没有去安抚暴怒的董卓,也没有去理会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将领。 天色刚刚蒙蒙亮,他便带着十几个心腹亲卫,直接来到了相-国府后院,那片被所有人视为“禁地”的废墟。 这里,就是当初宴会厅的所在。 屋顶被“天雷”轰塌之后,董卓便下令将此处封锁,严禁任何人靠近,生怕沾染上什么不祥之气。 此刻的废墟,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烧焦的木梁和破碎的瓦砾堆积如山,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跟着李儒来的那十几个亲卫,站在废墟边缘,一个个都是面色发白,踌躇不前。 在他们看来,这里是被天雷劈过的地方,是神罚之地,充满了诅咒和不祥。 “大人……这里……这里邪性的很,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一个胆子小点的亲卫,颤声说道。 李儒回头,用他那双阴沉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名亲卫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立刻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李儒没有理会他们,他整理了一下衣袍,便独自一人,迈步走进了那片废墟。 他走得很慢,很仔细。 他的双脚,踩在破碎的瓦砾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像最精密的仪器一样,一寸一寸地,扫描着眼前的每一处细节。 他没有去看那些倒塌的墙壁,也没有去关心那些被砸毁的器物。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他要找到,“天雷”的落点。 他绕着废墟走了一圈,脑海中迅速构建出宴会厅原本的结构布局。 然后,他停在了废墟的中央区域。 这里,是当初董卓举杯,宴会气氛最热烈的地方。 也是爆炸发生的中心。 李儒蹲下身,他没有用手,而是从袖中取出两根细长的铁签,开始小心翼翼地,拨开脚下的瓦砾和焦黑的木屑。 他的动作,不像是在勘探废墟,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仵作,在解剖一具巨大的尸体。 亲卫们在外面看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远远地站着,替他警戒。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晨光,驱散了废墟中的些许阴冷。 李儒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毫不在意。 终于。 他的铁签,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他精神一振,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他慢慢地,将周围的杂物清理干净。 很快,一片与众不同的地面,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块大约脸盆大小的区域,地面上的青石板,已经彻底粉碎,呈现出一种放射状的龟裂纹路。 而在裂纹的最中心,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向下凹陷的深坑。 坑底的泥土,呈现出一种焦黑色,仿佛被某种极高的温度,瞬间烧灼过。 李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伸出铁签,轻轻地,从那坑底,挑起了一点焦黑的泥土,凑到鼻尖,仔细地嗅了嗅。 一股极其辛辣,又带着些许硫磺味道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 就是这里! 爆炸的中心点! 李儒站起身,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那些断裂的房梁和立柱上。 他发现,所有断裂的痕迹,所有冲击的纹路,都是从他脚下这个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的。 这绝对不是天雷! 天雷,是从天而降,力量是由上至下。 如果是天雷,那么被轰击的,应该是屋顶的最高点,而且冲击的痕迹,也应该是垂直向下的。 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相反! 所有的力量,都是从这个地面的中心点,向上,向四周,猛烈爆发!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引爆的力量源头,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或者说,就在这地面之上! 李儒的脑中,一个大胆而清晰的推论,瞬间形成。 这不是什么狗屁天雷。 这是一种……预先埋设的,威力巨大,能瞬间引爆的……烈性火药! 那个叫江风的年轻人,一定是在宴会开始前,就用某种方法,将这种火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放在了这里。 然后在董卓举杯的那一刻,用某种未知的手段,远程引爆了它! 想通了这一点,李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兴奋地沸腾起来。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所谓的神迹,果然只是更高明的“手段”!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蹲下身,用一块干净的丝帕,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一点那焦黑的泥土,仔细地收入怀中。 这是证据。 是他用来戳穿江风骗局的,最关键的证据!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那张阴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江风…… 你的第一个秘密,已经被我找到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了。 李儒转身,走出了废墟,对着那些早已等得心焦的亲卫,下达了新的命令。 “走,去查下一个地方。”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第33章 声音的源头 就在李儒亲自勘察相国府废墟的同时,另一拨由他派出的密探,也正在长安城里,进行着一场秘密的调查。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昨夜那“神谕”之音的来源。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昨夜的声音,宏大无比,仿佛充斥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根本无法辨别其具体的方位。 但李儒不信邪。 在他看来,声音,必然有其源头。只要是源头,就一定能找到。 他给手下人的指令非常简单:分头行动,去全城所有的高处。钟楼、鼓楼、城墙、以及那些达官贵人们修建的观景阁楼,一个都不要放过。 他推断,想要让声音传遍半个长安,发声的地点,必然很高。 而且,他让密探们重点排查的,是司徒府方圆一里之内的所有高层建筑。 因为,他有一种直觉,那个叫江风的男人,一定就在附近,欣赏着他亲手导演的这场好戏。 这些密探,都是他从西凉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身手矫健,而且心思缜密,擅长追踪和侦查。 他们两人一组,趁着清晨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长安城的各个制高点。 一个时辰后。 李儒刚刚从相国府的废墟出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他派出去的几组密探,就陆陆续续地回来复命了。 “大人,城西的钟楼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大人,南城墙的角楼也看过了,除了守城的士兵,没有发现任何人活动的迹象。” “北边的鼓楼也一切正常……” 一连几组人的回报,都和李儒预想的差不多。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直到最后一组,两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密探,快步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神情激动地汇报。 “大人!有发现!” 李儒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说。” “我们按照您的吩咐,重点排查了司徒府对面的那几条街。”其中一个密探压抑着兴奋,说道,“在正对着司徒府大门的一座三层阁楼上,我们发现了异常!” “什么异常?” “那座阁楼,是户部侍郎张大人的产业,平日里锁着,很少有人上去。但我们潜入进去之后,在三楼的飞檐下面,发现了四处非常新鲜的刮痕!” 密探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那刮痕很奇怪,像是……像是有什么沉重的箱子,被人从下面挂上去,又取下来时,留下的痕迹。而且,我们在其中一处刮痕旁边的瓦片缝隙里,找到了这个!”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了上来。 李儒接过来,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小片黑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碎屑。 这碎屑,入手冰凉,质地坚硬,却又带着一丝韧性,非金非铁,非木非石。 李儒将其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他发现,这黑色碎屑的表面,似乎还有着某种极其规整的,细微的网格状纹路。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东西,他从未见过。 这绝对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产物! “还有别的发现吗?”李儒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问道。 “有!”另一个密探立刻接口道,“我们在阁楼的地板上,还发现了一些非常非常淡的脚印。从脚印的分布来看,有人曾在窗边盘膝坐了很久。而且,我们在窗边的案几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和您让我们找的,那种焦土里一样的……辛辣味道!” 辛辣的味道! 李儒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瞬间,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相国府废墟中,那被烈性火药烧灼过的,带着辛辣硫磺味的泥土。 司徒府对面阁楼上,那悬挂过重物的神秘刮痕,那非金非铁的黑色碎屑,以及……同样带有辛辣味道的痕迹! 一个完整而清晰的逻辑链条,在他的脑海中,轰然成型! 那个叫江风的男人,昨夜,就坐在这座阁楼之上。 他用某种方法,将四个能够发出巨大声响的“箱子”,挂在了阁楼的飞檐下。 然后,他一边“弹着琴”(或许那琴也是某种法器),一边通过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术”,远程引爆了早先埋设在相国府的火药,又同时让那四个“箱子”发出了审判世人的“神谕”! 他一个人,就导演了所有的一切! 想通了这一点,李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好可怕的算计! 好缜密的心思! 好匪夷所思的手段! 他虽然还没有找到那个“扩音器”,也没有搞明白远程引爆和远程传音的原理。 但是,他已经成功地,将江风所有的手段,从“神鬼莫测”,死死地锁定在了“利用器物的方术”这一范畴之内! 他不是神! 他只是一个掌握了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的,极其高明的……方士! 李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中的兴奋和寒意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对手的尾巴。 他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董卓的书房走去。 他要立刻,将自己的这个惊天发现,告诉那个还沉浸在恐惧和暴怒中的岳父。 他要让他明白,他们的敌人,并非不可战胜! “岳父大人!” 李儒一把推开书房的门,看着那个满脸颓唐的董卓,声音斩钉截铁。 “我们不用怕了!” “孩儿已经找到了那个江风的破绽!” “他不是神明!他只是个骗子!” “我们必须用对付骗子的方法,用计谋,来对付他!” 司徒府,一间僻静的雅室内。 江风正悠闲地品着茶。 在他的面前,没有茶盘,也没有点心,只有一副由光点构成的,实时变化的长安城立体地图。 地图上,一个代表着李儒的红点,在相国府内快速移动,最终冲进了代表董卓的,那个更加硕大的红点所在的房间。 江风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他没有急着去听李儒和董卓的对话。 因为,他早就听到了。 第34章 捧杀李儒:你,很聪明 在李儒勘察废墟的时候,在他派出的密探找到阁楼的时候,江风就已经通过遍布在相国府和司徒府周边的微型窃听器,将一切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不得不说,李儒这个“毒士”,确实名不虚传。 在所有人都被“神迹”的表象所迷惑时,只有他,像一个冷酷的外科医生,精准地剖开了表皮,找到了问题的核心。 “预先埋设的烈性火药……” “利用器物发出的声音……” “敌非神明,而是个极其高明的方士……” 江风在脑海中,回味着李儒的这些结论,不由得赞叹出声。 厉害。 实在是厉害。 在没有任何现代物理和化学知识的情况下,单凭着细致的观察和缜密的逻辑,就能在短短一个晚上,将C4炸药和定向扩音系统,推断到“烈性火药”和“发声器物”的范畴。 这份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堪称顶尖。 如果自己的对手,是董卓、吕布那种头脑简单的武夫,那这场游戏,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但现在,有了李儒这个对手,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神尊,您……您在笑什么?” 一旁的王允,看着江风脸上那抹高深莫?è的笑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昨晚到现在,王允就一直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和不安交织的状态。 他亲眼见证了董卓的屈服,也感受到了“神使”威名的如日中天。 但同时,董卓集团毕竟还盘踞在长安,西凉大军的根基也还在。一天不彻底铲除这个毒瘤,他就一天无法安心。 江风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王允,淡淡地开口。 “我在笑,我们的对手,比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王允一愣,随即脸色大变:“神尊的意思是……李儒?” “没错。” 江风将李儒的调查和结论,简明扼要地对王允说了一遍。 王允听完,刚刚才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可如何是好!”王允急道,“李儒此人,智计百出,阴狠毒辣!若是被他看穿了神尊的……呃……看穿了您的手段,那董卓必然会再生歹心啊!” “他已经再生歹心了。”江风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只不过,从‘与神为敌’的恐惧,变成了‘与人为敌’的算计。” “那……那我们……” “慌什么。”江風瞥了他一眼,“他想玩,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他不是觉得,我只是个‘高明的方士’吗?” “那我就让他看看,‘方士’的手段,到底能高明到什么地步。” 江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李儒的聪明,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 因为,一个只相信逻辑和证据的聪明人,当他面对一件完全超出他逻辑认知范围的事情时,他的世界观,会崩塌得比任何人都快。 江风决定,将计就计。 他要给李儒送上一份“大礼”。 他再次闭上眼睛,心神沉入系统。 那只黄铜麦克风,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一次,他没有清场,王允和貂蝉,都站在他的身边。 他们看到江风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器物,都屏住了呼吸,知道“神尊”又要“显灵”了。 江风将麦克风凑到嘴边,这一次,他没有用那种宏大威严的声线。 他的声音,变得飘渺、悠远,带着一丝玩味和戏谑,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在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只试图揣测天意的蝼蚁。 他动用了“定向扩音系统”的另一个功能——单体传音。 声音,将只会精准地,传递到他想要传递的那个人的耳朵里。 …… 相国府,书房内。 李儒正唾沫横飞地,向董卓分析着自己的发现。 “……所以,岳父大人,您完全不必害怕!他江风就是个人!只要是人,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我们只需设下一个局,逼他当众出手,只要他一出手,我们就……” 李儒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个声音,一个清晰无比,却又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 “李文优。” 李儒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声音…… 他猛地回头,看向四周。 书房里,只有他和董卓两个人。 董卓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儒儿,你怎么不说了?我们只需怎样?” 董卓……没有听到? 李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而那个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汝之才智,凡人中罕见。” “能凭些许蛛丝马迹,窥得天机一角,便以为洞悉全部,可笑,可笑。” 轰! 李儒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能听见! 那个“神使”,竟然能精准地听到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而且,这声音,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见! 这是什么手段? 传音入密?不!传说中的传音入密,也需要在一个极近的距离。可司徒府与相国府,相隔数里!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方术”的范畴! “儒儿?儒儿!你怎么了?!”董卓看着李儒那瞬间煞白的脸,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喊道。 李儒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看着董卓那张疑惑中带着一丝怀疑的脸,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明白了。 这是警告! 也是……捧杀! 那个江风,在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告诉自己: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同时,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赞赏自己,可听在多疑的董卓耳朵里,会怎么想? “你很聪明,能看穿我的一点小把戏。” “但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你所谓的‘真相’,不过是我抛出的一个诱饵。” 这番话,再结合自己刚刚那番“敌非神明,只是方士”的论断…… 董卓,会怎么看自己? 他会觉得,自己这个军师,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或者别有用心,在故意贬低“神使”的力量? 果然,董卓的眼神,变了。 第35章 暗藏杀机:来自未来的“炼金术 他看着李儒,那肥胖的脸上,狐疑之色越来越浓。 “儒儿,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李儒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解释? 说神使在跟我一个人说话? 那不是正好印证了对方的神通广大,把自己刚刚所有的分析,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吗? 江风这一手“捧杀”,实在是太毒了! 它直接在自己和董卓之间,打下了一根无法拔除的,怀疑的楔子! 李儒的沉默,在董卓看来,就是默认。 他那双本就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其中闪烁着危险而猜忌的光芒。 “儒儿,你刚才说,那江风只是个高明的方士?”董卓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可为父怎么觉得,这‘方士’的手段,有点太神鬼莫测了些?” “能隔着几里地,只让你一个人听到声音,这……也是‘器物’能办到的?” 李儒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江风的算计之中。 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会加深董卓的怀疑。 承认听到了,就是承认江风神通广大,自己之前的判断是错的。 否认听到了,那自己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该如何解释? 这是一个死局! “岳父大人……”李儒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或许……是孩儿的推断,还不够全面。此人的手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诡异。” 他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说法,既保全自己的颜面,又不得不承认对手的强大。 董卓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ясно地告诉李儒: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打上一个问号。 李儒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重新赢回董卓的信任,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他必须逼江风,拿出一个,他李儒可以用“逻辑”来解释的“神迹”! …… 而此刻,司徒府内。 江风已经收起了麦克风。 看着系统地图上,李儒那个红点周围,代表着“猜忌”和“动摇”的负面状态光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一步,离间,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 釜底抽薪! 他要制造一个,李儒绝对无法用“方术”或者“奇技”来解释的,真正的“神迹”。 一个足以彻底摧毁李儒那套逻辑体系的,降维打击。 “系统,打开商城。” 江风在心中默念。 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上停留,而是直接锁定在了“工业制造”分类下的一个子目录——“精密化学仪器”。 他需要一个,在汉代人看来,等同于创世神力的技术。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 【简易电解镀膜设备(便携版)】 【商品介绍:包含一台微型可控直流电源,若干惰性电极,以及配套的电解液配方。可对金属物品,进行精密镀膜。傻瓜式操作,即学即会。】 【售价:120哈夫币。】 就是它了! 电解,电镀。 这种在现代社会,连中学生都懂的化学原理,在汉代,就是不折不扣的“炼金术”! 是凭空造物的“神之领域”! 光有设备还不够,还需要原料。 江风又在“基础材料”区,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高纯度黄金原料(Au)-100克】 【售价:30哈夫币。】 黄金,是这个时代最直观,也最具有冲击力的硬通货。 没有什么,比“点石成金”,更能体现“神迹”的含金量了。 “兑换!” 【叮!兑换“简易电解镀膜设备”、“高纯度黄金原料-100克”成功,共计花费150哈夫币。】 【当前哈夫币余额:70哈夫币。】 哈夫币的余额,瞬间缩水了一大半。 但江风一点也不心疼。 这笔投资,绝对物超所值。 他要用这套设备,为李儒,也为全长安的人,上演一出好戏。 一出名为“点石成金”的,终极神迹! 他心念一动,一套看起来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设备,便出现在了他房间的角落。 一个手提箱大小的银白色金属盒(直流电源),几根连接着导线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棒子(电极),还有几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电解液)。 王允和貂蝉,都好奇地看着这些他们从未见过的,造型奇特的“法器”。 “神尊,这些是……” “是创造奇迹的工具。” 江风淡淡一笑,开始了他的准备工作。 他先是指挥王允,找来了一些府中的铜器和铁器。 铜镜、铁剑、甚至是一个普通的铜盆。 然后,他当着王允和貂蝉的面,开始了他的“炼金”准备。 他将那些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按照系统给出的配方比例,小心翼翼地倒入一个大号的琉璃容器中。 随即,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几种原本无色透明的液体,在混合之后,竟然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那金色,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耀眼,仿佛里面流淌的,不是液体,而是融化了的太阳! 王允和貂蝉,都看呆了。 他们甚至能感受到,那金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而神圣的气息。 这,就是“神水”吗? 江风没有解释。 他将两根金属棒,分别固定在琉璃容器的两端,然后用导线,连接到那个银白色的手提箱上。 接着,他拿起那块价值30哈夫币的,只有拇指大小,却沉甸甸的黄金原料,将其固定在其中一根金属棒的末端,浸入了金色的液体之中。 最后,他拿起一面普通的铜镜,将其用另一根导线连接,悬挂在了另一根金属棒上,同样浸入了液体里。 一切准备就绪。 江风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银白色手提箱的开关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李儒,你不是相信逻辑吗? 你不是觉得,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术”吗? 那么,接下来这一幕,我倒要看看,你该如何解释。 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一场鸿门宴。 我将用你最引以为傲的“智慧”,来彻底击溃你的“智慧”。 这,才是杀人诛心的最高境界。 这,才是哈夫币,最正确的用法! 他伸出手指,在王允和貂蝉屏息的注视下,轻轻地,按下了那个开关。 第36章 拉满仇恨:李儒的鉴宝大会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相国府,书房内。 在经历了那场诡异的“传音入密”事件后,李儒和董卓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董卓坐在主位上,肥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眼神中的猜忌,毫不掩饰。 李儒则站在下方,后背挺得笔直,但内心,却早已是波涛汹涌。 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行动,打破这个僵局。 他不能再被动地,等着江风出招了。 他要主动出击! “岳父大人!” 李儒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直视着董卓的眼睛,声音铿锵有力。 “孩儿承认,我小看了那个江风!他的手段,确实诡异,但越是诡异,就越说明他心虚!” 董卓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挑了挑眉:“哦?此话怎讲?” “真正的神明,要杀我们,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李儒的思路,再次变得清晰而锐利,“他又是打雷,又是放光,又是隔空喊话,看似神威赫赫,实则色厉内荏!他这一切行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震慑我们,让我们不敢动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怕!他怕我们动用真正的军队,用绝对的力量,将他碾碎!” 这番话,说到了董卓的心坎里。 是啊,昨晚自己调动大军,眼看就要踏平司徒府了,他才搞出那个“神谕”来。 如果他真的无所不能,为什么不直接一道雷劈死自己? “所以,”李儒趁热打铁,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我们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我们要把他,从暗处,逼到明处来!” “怎么逼?”董卓来了兴趣。 “设一个局。”李儒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让他无法拒绝,必须现身的局!” 他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岳父大人,我们可以借着为您‘压惊洗晦’的名义,在相国府,大办一场宴会。遍请朝中公卿,以及……长安城内所有知名的方士、异人。” “宴会之上,我们名为和解,请百官作陪,向那位‘神使’赔罪。但暗地里,却是一场鸿门宴!” 董卓的眼睛亮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李儒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宴会上,我们可以让那些请来的方士异人,轮番表演他们的‘法术’。然后,我们再当众,一个一个地,戳穿他们的把戏!” “口中喷火,不过是口含火油;隔空取物,不过是袖中藏物;刀枪不入,不过是特制的兵刃……我们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们,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方术,一切,都只是骗人的把戏!” “如此一来,我们便营造出了一种‘天下无神’的氛围。将所有对‘方术’的质疑,推到顶峰!” “到了那个时候,”李儒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赌徒般的光芒,“我们再顺势,请那位一直藏头露尾的‘神使大人’,也出来,当众‘显灵’一次,让大家开开眼界!” “您想,”李儒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他江风,靠什么维持他‘神使’的地位?靠的就是神秘!靠的就是万众敬畏!如果我们当众向他发出挑战,全城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若是不敢出来,他的‘神威’,就会立刻崩塌!所有人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和那些江湖骗子一样,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所以,他一定会来!他必须来!” “只要他敢来,只要他敢当众施展他的‘方术’,他就落入了我们的陷阱!” “到时候,无论他施展什么手段,孩儿都有把握,当着所有人的面,找出他‘方术’背后的‘器物’和原理!将他的真面目,彻底揭穿!” “一旦他的骗局被戳穿,他就不再是神,而是一个欺骗了所有人的骗子!一个戏耍了您,戏耍了整个朝廷的罪人!到那时,我们再杀他,便是替天行道,名正言顺!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一席话,说得董卓热血沸腾,之前所有的恐惧和颓唐,一扫而空! “好!好计策!不愧是我的儒儿!” 董卓猛地一拍大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肥肉,因为兴奋而颤抖。 “戳穿他!对!就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把他那张皮给扒下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么办!”董卓当机立断,“你马上去准备!要快!老夫一天都等不了了!就定在……就定在三日之后!” “不,”李儒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三日太久,夜长梦多。就定在明晚!” “明晚?”董卓一愣。 “没错,就定在明晚!”李儒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给他任何反应和准备的时间!” “好!就明晚!”董卓被李儒的果决所感染,再次恢复了枭雄本色,“老夫要把这场宴会,办成长安城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场!” “老夫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江风,是怎么从一个‘神’,变成一条狗的!” 命令,迅速从相国府传达了出去。 整个相国府,都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 张灯结彩,布置宴席,采买食材…… 与此同时,一张张鎏金的请柬,被快马送往了长安城内的各处府邸。 朝中百官,公卿将相,无一遗漏。 甚至连城中那些三教九流,耍猴变戏法的,都被客客气气地请了过去,美其名曰“为太师献技助兴”。 一场名为“和解”,实为“鉴宝”,暗藏杀机的鸿门宴,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张请柬,被一个专使,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司徒府的大门前。 请柬上,措辞谦卑到了极点。 “董卓诚惶诚恐,备下薄酒,于明晚酉时,在相国府设宴,向神使大人当面请罪,并遍邀同僚作陪,恳请神使大人拨冗莅临,予罪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封请柬,就像一封战书。 一封李儒递给江风的,不死不休的战书。 他把舞台搭好,把观众请来,把所有的仇恨值,都拉到了满格。 他在用阳谋告诉江风: 我,李儒,就在这里,设下了天罗地网。 你,江风,敢来吗? 第37章 剧情反转(一):神迹,点石成金 相国府的正厅,此刻已经被布置得金碧辉煌。 数百盏琉璃灯笼高悬,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长案一字排开,案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朝中百官,公卿将相,齐聚一堂。 但没有人真正在意那些食物。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厅中央那个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 高台四周,站着十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江湖术士。 有的头戴高冠,手持拂尘;有的赤膊上身,满脸油彩;还有的披头散发,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人,都是李儒从长安城里搜罗来的“方士”。 董卓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他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爱卿,今日设宴,一来是为了给大家压压惊,二来嘛……”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提高:“也是想让大家开开眼界!这世上啊,奇人异士何其多!今晚,本相特意请来了长安城内最有名的几位方士,让他们为大家表演表演,也算是给这沉闷的朝堂,添点乐子!” 话音刚落,李儒便站了出来。 “诸位大人,请看第一位,这位是城南有名的''火龙真人''!据说能口喷烈焰,焚山煮海!” 那个满脸油彩的壮汉走上高台,深吸一口气,猛地张嘴。 呼! 一团火焰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但李儒只是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从那壮汉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油囊。 “诸位请看,所谓的''喷火'',不过是口含火油,遇火即燃罢了!” 他当场点燃了那油囊,证明了自己的推断。 那壮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再看第二位,''铁布衫''王大力!据说刀枪不入,铜皮铁骨!” 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上台,拍着胸脯让人用刀砍。 几刀下去,果然只留下白印,皮肉无伤。 但李儒再次上前,从那大汉的裤腰里,抽出了一块贴身穿着的薄薄铁片。 “铁片护体,雕虫小技!” 台下的官员们,从最初的惊讶,逐渐变成了嘲笑。 接下来,李儒又连续戳穿了五六个“方士”的把戏。 隔空取物,不过是袖中藏物。 吞剑入腹,不过是特制的软剑。 预知未来,不过是提前串通好的托儿。 每一次揭穿,都伴随着台下的哄笑和那些“方士”的狼狈离场。 整个大厅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李儒站在高台中央,环视四周,声音洪亮。 “诸位大人,诸位同僚!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方术!所谓的''神迹'',不过是一些江湖骗子,利用障眼法和奇技淫巧,蒙骗世人罢了!” 他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台下的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点头,有人皱眉,也有人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王允。 王允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能感受到,李儒这番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这是在为接下来的“主菜”,铺垫舆论! 果然。 李儒话锋一转,声音突然变得恭敬起来。 “当然,孩儿也听闻,长安城中,还有一位真正的''神使''大人。听说此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是不知,这位神使大人,是否也能赏脸,让我等凡夫俗子,见识见识真正的''神迹''呢?” 话音落地,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王允。 王允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受到,那些视线中,有好奇,有怀疑,也有幸灾乐祸。 李儒这是在逼他表态! 如果江风不出来,那“神使”的威名,今晚过后,就会彻底崩塌。 如果江风出来,那就正中李儒的圈套! 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 王允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他走到大厅中央,朝着董卓和李儒,深深地鞠了一躬。 “太师大人,李大人,神使大人确实收到了请柬。” 李儒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来了! “只是,”王允话锋一转,“神使大人说了,他不屑于和那些江湖骗子为伍。真正的神迹,不需要在高台上表演。” 李儒冷笑:“那王司徒的意思是,神使大人,不敢来了?” “不敢?”王允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盒,“神使大人让老夫带来了一样东西。他说,如果李大人能看懂这件东西,那就证明李大人确实有资格,和他对话。” 他打开锦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三块拳头大小的铜锭。 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李儒皱了皱眉:“这是……” “普通的铜锭。”王允平静地说道,“神使大人说,他可以让这三块铜锭,在诸位的眼前,变成黄金。” 哗! 大厅里炸开了锅。 点石成金?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 李儒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点石成金?王司徒,你该不会是想拿三块镀了金的铜锭,来糊弄我们吧?” “李大人多虑了。”王允将三块铜锭,放在了高台中央的案几上,“这三块铜锭,是老夫刚刚从府库里随手取来的。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上前检验。” 立刻有几个官员走上前去,拿起铜锭仔细查看。 “确实是普通的铜锭。” “没有任何镀金的痕迹。” “成色很纯,但就是铜。” 李儒冷哼一声,亲自走上前去,拿起其中一块铜锭,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了刮表面。 确实是铜。 而且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普通的铜。 他将铜锭重重地放回案几上,冷笑道:“那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变!” 王允没有说话。 他只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白色的丝绸,将三块铜锭,轻轻地盖了起来。 然后,他退后两步,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大厅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块白色的丝绸。 一息。 两息。 三息。 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38章 点石成金,信仰坍塌 李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他眼中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心中冷笑:果然是骗局!不过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罢了。他已经准备好,待这番把戏结束后,便毫不留情地揭穿王允的谎言,让那所谓的“神使”彻底颜面扫地。 就在他即将开口,用最尖酸刻薄的言语进行嘲讽之际。 异变突生! 那块静静覆盖在铜锭之上的白色丝绸,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突然闪过了一道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如同夜空中骤然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怀疑是否是错觉。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一道仿佛从丝绸深处透出的,神秘而又耀眼的金光! 李儒脸上的讥讽笑容,在这一刻彻底僵硬,如同被冰霜凝固。他眼底的轻蔑瞬间被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王允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走到案几前,伸出手,以一种庄重而又缓慢的姿态,掀开了那块白色的丝绸。 然后。 “哗——!” 整个大厅,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的惊呼声!那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带着无法抑制的狂喜,更带着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敬畏! 案几上。 原本三块暗淡无光、质朴粗糙的铜锭,此刻,竟然完全变了模样!它们不再是黯淡的赤褐色,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着璀璨夺目、摄人心魄的金黄色光芒!那光泽饱满而深沉,在烛火的映照下,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动着,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尊贵与耀眼! “这……这怎么可能?!”有人失声惊呼,声音颤抖得厉害。 “真的变成金子了?!老天爷啊!”另一位官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 “神迹!这绝对是真正的神迹!仙家手段啊!”更多的人则直接跪倒在地,对着那三块金锭顶礼膜拜。 官员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好奇,疯了一般地涌上前去,争先恐后地查看那三块“金锭”。他们挤作一团,伸长了脖子,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探究。 有胆大的官员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块,掂了掂那沉甸甸的重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有人甚至不顾体面,用牙齿轻轻咬了咬,感受着黄金特有的坚韧与柔软;还有几位素来精通鉴宝的富商,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试金石,当场在金锭上刮擦,并用特制的药水进行检验。 结果,无一例外。 所有人都得出了同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这就是真金! 而且是成色极高,毫无杂质的纯金!那光泽、那重量、那质地,无一不证明着它们的真实性。 李儒的脸色,在众人的狂热与金锭的璀璨光芒映衬下,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 他猛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其中一块金锭,紧紧地攥在手中。他翻来覆去地查看,用指甲掐,用鼻子闻,甚至用舌尖舔舐,试图从这块金锭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这三块铜锭,刚才明明就是他亲手检验过的!他用指甲刮过,用鼻子闻过,甚至还掂量过它们的重量,确定它们是纯粹的铜!没有任何涂层,没有任何夹心,就是实心的普通铜锭! 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息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变成了黄金?!这完全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挑战了他作为智者的理智与逻辑!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疯狂地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任何一个能解释眼前诡异现象的理由。 是不是王允用了障眼法,趁着盖丝绸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铜锭调包了? 不对!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刚才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地盯着那块丝绸,没有任何人看到王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且,丝绸下面的铜锭,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分毫! 那是不是这三块铜锭,本身就是特制的,外面镀了一层极薄的铜,里面是金子?然后通过某种神秘的手段,让外层的铜瞬间消失? 也不对!李儒的心脏猛地一抽。刚才他亲自检验过,那分明就是实心的铜锭,没有丝毫镀层的痕迹!而且,就算是镀铜,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息之间,让外面的铜层凭空消失,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金子!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推测,在残酷的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荒谬可笑! 李儒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感觉到,自己数十年苦心孤诣、精心构建的逻辑体系,以及对世间万物的理性认知,正在一点一点地,不可逆转地崩塌。那是一种信仰被击碎的痛苦,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茫然。 而此时。 王允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落在李儒那张惨白的、写满了震惊与恐惧的脸上。他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仿佛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李大人,神使大人还让老夫转告您一句话。” 李儒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他说,”王允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真正的神迹,不需要解释。因为凡人的智慧,永远无法理解神明的手段。”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着李儒那摇摇欲坠的眼神,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您刚才不是说,这世上没有神仙方术吗?” “那现在,您又该如何解释,眼前这……点石成金的神迹呢?” 王允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儒身上。李儒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金锭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第39章 剧情反转(二):神迹,点石成金 李儒的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果然是骗局! 黔驴技穷!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如何用最尖酸刻薄的语言,将王允,将他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神使”,钉在耻辱柱上。 就在他准备张口的刹那。 异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那块覆盖在三块铜锭之上的白色丝绸,其下方,突然闪过了一道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 光芒只存在了短短一瞬间,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从主位上的董卓,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吏,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那道光,仿佛不是从灯笼或烛火中来,而是从虚无中诞生,又归于虚无。 李儒准备脱口而出的嘲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的笑容,就那样僵硬地凝固在脸上,显得无比滑稽。 王允仿佛掐准了时机,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动作不疾不徐,走上前去,伸出那只略显干枯的手,轻轻捏住了丝绸的一角。 然后,缓缓掀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 所有人的脖子都伸长了,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王允的手,盯着那块慢慢被揭开的丝绸。 当丝绸完全被拿开,案几上的景象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时。 整个大厅,先是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紧接着,这片寂静被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打破,然后,如同滚油中泼入了一瓢冷水,瞬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惊呼! “啊!” “金子!是金子!” “天啊!真的变成金子了!” 案几之上,那三块原本暗淡无光,带着红褐色泽的铜锭,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三块闪烁着璀璨夺目、令人目眩神迷的金色光芒的……金锭! 那是一种独属于黄金的,尊贵而又充满诱惑的色泽,在数百盏琉璃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千万道细碎的金光,刺得人眼睛都有些发痛。 这视觉冲击力,远比之前任何“法术”都要来得猛烈,来得震撼! 口中喷火?那是戏法! 刀枪不入?那是机关! 可是,将一块谁都验证过的普通铜锭,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一块沉甸甸的黄金…… 这不是戏法! 这不是机关! 这是神话!这是传说! “这……这怎么可能?!” “我的眼睛没花吧?刚才那明明就是铜啊!” “神迹!这才是真正的神迹啊!” 原本还保持着矜持的官员们,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体态,疯了一般地朝着高台涌了过去,争先恐后地想要亲眼见证这颠覆他们认知的一幕。 “别挤!让我看看!” “是真的金子吗?!” 一个离得最近的官员,颤抖着手,第一个拿起了其中一块金锭。 入手,就是一沉! 那远超铜锭的沉重质感,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他学着鉴别金银的样子,张嘴就在金锭的边角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道清晰的牙印,留在了金锭之上! “是真的!”他失声大喊,“是真的金!软的!有牙印!”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沸腾了。 另一个官员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大概是随身携带的试金石,他抓过一块金锭,在上面用力划了一下。 一道灿烂的黄金色痕迹,清晰地留在了试金石上。 “上上之选!足金!这成色,比大内的金器还好!” 检验的结果,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无一例外。 这就是真金! 成色极高,分量十足的纯金! 李儒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踉跄着冲上前去,粗暴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官员,一把从别人手中夺过那块满是牙印的金锭,死死地攥在手里。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的大脑在疯狂地运转,试图为眼前这无法理解的现象,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调包了? 不对!从他检验完毕,到王允盖上丝绸,再到掀开,整个过程都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那三块铜锭,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分毫!要在这种情况下调包,除非是鬼神! 铜锭有问题? 是外面镀了一层铜,里面本来就是金子? 更不对!他刚才亲自上手检验过,重量、质感、声音,甚至用指甲刮擦的手感,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就是一块实心的,不能再普通的铜锭! 难道是某种化学药剂? 可什么样的药剂,能在不加热、不接触的情况下,隔着一块丝绸,就让铜的本质发生改变?这已经超出了炼丹术的范畴! 他的逻辑,他的智慧,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眼前这三块金灿灿的锭子面前,被砸得粉碎。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作聪明的傻子,搭建了一个华丽的舞台,请来了所有的观众,然后,被对手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一巴掌扇倒在地。 而此时。 王允缓缓转过身,他那双浑浊却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李儒那张惨白的脸。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李大人,神使大人还让老夫转告您一句话。” 李儒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允。 “他说,”王允的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一字一顿地说道。 “真正的神迹,不需要解释。” “因为凡人的智慧,永远无法理解神明的手段。” 王允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重新落回到李儒的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您刚才不是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方术吗?” “那现在,您又该如何解释,这点石成金的神迹呢?” 王允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厅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人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三块金锭在灯火下反射出的,刺目而又惑人的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金光闪烁的案几,以及金锭旁,如同失魂落魄的李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