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女流皇帝后,我直接掌管后宫!》 第一章 成太监了 大燕王朝,春华宫。 初冬时分大雪纷纷,整个皇城都披上了一层银纱,静谧壮伟。 一阵寒风涌入宫中,将苏润猛地惊醒! “我擦……这是哪?” 望着周围无比陌生的环境,苏润忍不住惊呼道! 他本是蓝星上一个大三的历史系学生,当时正逃课在宿舍里呼呼大睡,结果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很快,一股陌生的记忆便涌入脑海,疼的让他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一起! “唔……” 他痛呼一声,随着记忆的融合,他也搞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苏润所处的王朝名为大燕,与他曾经历史课本上所学的朝代不同,这是一个完全架空的地方,但许多风土地貌跟曾经蓝星却有很多神似之处。 除此之外,这更是个武道昌盛,以武为尊的世界,江湖与庙堂交织! 此方世界武道体系泾渭分明,天下武者皆以九品论高下,由九品至一品,犹如为官! 在九品之上,则是三大宗师境。 传说中,武道巅峰者可劈山断水,御风而行,甚至窥探长生!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苏润,年仅十八岁,乃是被宫内老貂寺从小收留的小太监。 “太监……我成了太监?!” 回想起这个记忆,苏润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伸手向下探去! 当摸到一团沉甸甸的赘肉后,苏润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东西还在……” 原来苏润从小模样便生的无比秀丽,老貂寺以为她是个女娃,便没去验明他的身份。 等到年龄再大一些时,苏润的模样更加阴魅,甚至比许多寻常宫女还要好看,可即便如此,他身上的男性特征也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一次老貂寺为苏润沐浴洗漱时,才恍然大悟这孩子居然是男儿身! 或许是心疼苏润,老貂寺没舍得再为苏润净身,便让他一直呆在这春华宫中,平日里做些简单的活计。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而后走到铜镜前凝神观望,不免有些失神。 “我擦……我居然,这么好看!” 苏润呆呆的说道。 如果用一个长相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有机兰花! 或许是常年呆在这后宫之中,原主脸上始终都带着一丝恭顺谦廉,一眼望去真是我见犹怜! 正当他在对着自己容颜痴迷之际,门外却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而后便传来一个稚嫩女声。 “小润子小润子,你到底好了没呀,干爹他们都等着你呢!” 听到声音,苏润的眼睛顿时清明几分。 根据记忆,这个女声乃是春华宫的小宫女游碧。 游碧与他一样,从小便被收养在春华宫中。 由于苏润小时模样秀丽,与宫中许多小宫女都相交甚好,游碧便是其中一位。 见里面没动静,游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便着急忙慌的推开门往里走去! 等看到站在镜前发呆的苏润后,游碧连忙走过去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小润子你还在这发呆呢!” 苏润愣愣的转过头,当游碧看到对方那棱角分明的面庞时,顿时心中一跳。 “可恶的小润子……长得真好看呀!” 她有些羡慕的暗暗道。 游碧年龄与自己相仿,平时在宫里对苏润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享,就像大姐姐一样。 苏润一脸茫然道:“怎么了游碧姐姐?” 他刚穿越过来,脑子里的知识太驳杂,到现在还是一团浆糊呢! 听到这话,游碧顿时黛眉微蹙,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则是重重的点了点他的脑袋。 “小润子你睡糊涂啦!” “干爹不是说了嘛,今晚陛下召见,你的名字也在列!” “其他姐妹早都沐浴更衣准备好了,倒是你,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更完!” 听到这话,苏润顿时回想起了脑海中的记忆。 大燕王朝上任老皇帝身患重疾而死,新帝登基已经快半年时间,期间有不少朝内老臣为了稳固地位,都争先恐后的为新帝塞上妃妾女眷,只为博得皇帝欢心! 可新帝不知是心性上有什么问题,在男女之事上竟是没有一点兴趣,整天都醉心于政事! 这可把众多老臣给急的直跳脚,整日以“望陛下以皇室承嗣事重”为由,不断逼宫新帝,其实就是希望自己的闺女能早日怀上龙种,以在朝中确立地位! 可新帝不知是不是被这些老臣给逼烦了,最近确实开始临幸后宫,但方向不太对! 只因新帝所召的,全都是男人! 传闻每个被征召到后宫的男子,第二天出来时全都是面色苍白精神萎靡,更有甚者连路都走不好! 没几天的时间,整个朝堂对新帝的议论全面爆发! 新帝不爱什么后宫妃子佳丽,而是有“龙阳之好”! 一时间,整个后宫哀声四起,所有嫔妃全都绝望无比! 若陛下真有“龙阳之好”,那她们岂不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了! 近几日,新帝不知是从哪得来了一批消息,听说春华宫中有个太监,虽是男儿身,模样却生的比女子还美! 这瞬间便勾起了新帝的欲火,直接大手一挥,命今晚春华宫所有太监婢女到位,他要亲自审视! …… 将脑中思路理清之后,苏润脸上顿时露出一个比吃屎还难看的表情! “我……我屮!” 他低骂一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前一刻苏润还在为自己有副好皮囊而沾沾自喜,下一刻便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本以为这种狗槽的故事只能在电视剧里见到,没想到竟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皇帝“看”上了! 之前原主便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直接被吓得晕死了过去,等再醒来时身体便直接由苏润接管了! 看着苏润那状若疯癫的模样,游碧只以为他是害怕面见皇帝,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啦小润子,皇帝都说了只是见见咱们,又不会吃了你,别怕!” 苏润欲哭无泪道:“他恐怕真会吃了我……” 被一个男人开后庭…… 光是想想苏润就很绝望好么! “游碧姐姐……我,我能不能不去啊……”苏润哀嚎道。 游碧一脸认真道:“你要是不去的话,咱们整个春华宫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你难道想看到干爹干娘一把年纪了,还不得善终吗?” 游碧口中的干爹,便是当年收养他的貂寺,干娘则是游碧的主子。 第二章 面见圣上 见苏润还不愿动,游碧只得拉着他走到后面,劝慰道:“距离面见圣上就剩一个时辰了,姐姐赶紧给你洗澡,别耽误了大事!” 苏润本想摆手拒绝,可奈何游碧力气竟是比他还大不少,拽着他便向后面的浴房走去。 来到还冒着热气的大桶,游碧试了试水温,转身就要帮苏润脱衣服。 “游碧姐姐……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苏润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一步,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衣服。 开什么玩笑! 这要是脱了,自己岂不是露馅儿了?! 游碧先是一愣,而后噗嗤一笑,双手叉腰道:“小润子怎么还害羞了?咱小时候不都是一起洗的嘛?” 苏润头皮发麻,记忆里原主幼时确实跟游碧这些小宫女们混浴的场景,可那时候大家都不懂事! 现在不一样啊,他早就不是小孩了! 苏润急中生智,连忙说道:“游碧姐姐,我是身体有缺之人,不想让外人看到那处缺陷……” “还望,还望游碧姐姐理解。” 游碧闻言,脸上的嬉笑褪去,转而露出一副愧疚表情。 她歉意道:“对不起啊小润子,姐姐忘了……” 她背过身去,小声说道:“那你快些洗,姐姐去为你拿新换的衣裳。” 见游碧离去,苏润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胡乱的褪去身上衣物,等纵身跃入身下木桶后,苏润又犯起了愁。 “吗的……这狗皇帝竟有断袖之癖!” 放着后宫那么多美女佳人不去祸害,偏偏对老爷们感兴趣,这特么还有天理吗?! 抱怨没有用,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逃过今天的死劫! 装病?皇帝身边的御医形影不离,自己恐怕当场便会露馅儿! 表现的粗俗不堪? 在皇帝面前失仪,不仅自己难逃一死,恐怕整个春华宫的眷婢都要遭殃! 一阵头脑风暴后,苏润顿时心中无比绝望! “完全没有解法啊!混蛋!” 一炷香后,游碧再次折回。 见苏润还泡在桶中,她催促道:“小润子,快快出来,不然姐姐要亲自下去捞你了!” 苏润听闻顿时无比汗颜。 他连忙道:“姐姐把衣服放在旁边就行,我马上出来!” 游碧没再多言,只是临走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苏润那如羊脂凝玉般的身子。 “哎,可惜小润子是个太监,不然……”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想歪了,游碧脸色一红,连忙在心中暗骂道:“游碧你疯啦,竟敢跟陛下抢男人!” 等游碧走后,苏润迅速从水里跳出来擦干身子。 换上新衣,柔顺的料子贴合着身子,更显得他身子修长。 看着铜镜里的绝盛容颜,苏润欲哭无泪的喃喃道:“现在只祈求那个狗皇帝喜欢黑皮白袜络腮胡那一款,别来糟蹋我!” …… 走出浴房后,等候在外的游碧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小润子,你穿上这身真好看,陛下见了肯定喜欢!” 苏润嘴角抽搐了一下,生无可恋道:“坏事说完了,好事呢?” 游碧只当他是紧张,拉起她的手笑道:“快走吧,干爹跟干娘都在宫前等着呢!” 春华宫前。 数十名太监宫女垂首肃立。 为首一名老宦官头发花白,背影佝偻,面容却生的慈祥。 此人便是早年收养苏润的干爹,老貂寺李福安。 游碧带着苏润一路小跑而来,见到李福安后,游碧立刻埋头弯腰道:“干爹,小润子带来了!” 见到老人,苏润也恭敬的行礼道:“干爹好。” 印象中,这个老家伙不管是对原主,还是宫内其他奴婢都很温和,所以在宫中名声很好。 李福安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苏润,声音不由沙哑道:“润儿莫怕,圣上今日只是……见见咱们。” “一会儿见到圣上,务必谨言慎行,万事当心……” 苏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位长辈是真关心自己。 他躬身道:“干爹,孩儿明白……” 人到齐后,李福安便带着众人踏着积雪向新帝所在的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外灯火通明,侍卫林立。 春华宫的众太监婢女已经按序站好,黑压压的一片。 偶尔有人抬眼看到苏润时,都会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化作同情或幸灾乐祸。 苏润低着头,身躯忍不住的颤抖着! 吗的,今天要被男人给上了! 偏偏自己还没法反抗! “人都齐了?” 众人刚站定,一个尖细的声音便从宫门的方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深紫色官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他眼神扫过众人,带着一种倨傲,而后落在李福安身上。 “李公公,春华宫的人,可都带来了?” 李福安连忙躬身,语气恭敬道:“回禀张总管,春华宫上所有人等皆已再次,听后圣上宣召。” 张德海,正是当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曾经乃是老皇帝身边的红人。 朝中许多大臣想将自己的女眷送往帝宫,多数都要经过他的看验,所以在后宫中权势滔天! 听到李福安的话,张德海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当见过苏润时,张德海顿时精神一震! “啧啧啧……果然名不虚传,虽是男子,这一身骨皮却不输京城花魁!” 张德海啧嘴道:“春华宫藏了这么个妙人儿,李公公,倒是懂得享受啊~” 李福安知道对方会错意,却没敢解释,只是低头道:“总管说笑了,这孩子大小可怜,不懂规矩,望总管多多照应。” “无妨。” 张德海摆摆手,意味深长道:“李公公调教下人的本事,咱家还是信得过的。” “今晚若是陛下能满意,说不定咱家这掌印的位置也能让你坐坐呢,呵呵呵!” 李福安汗颜道:“老奴惶恐。” 张德海轻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尖声宣道:“启禀陛下,春华宫众奴带到——!” 不多时,宫内传来一道细腻嗓音。 “宣。” “遵命!” 再次转过头,张德海双手负后道:“李公公,快进去吧,别让圣上久等了。” 第三章 你就这么想死? 李福安躬着身子向前走去,其他人也全都学着他的模样低头跟上。 苏润在人群中战战兢兢,他大脑已经浑浑噩噩,眼睛死死的盯着台阶! 殿内暖意融融,上好的炭火在铜炉中翻滚,馥郁芬芳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 “跪——” 随着内侍又一阵长吟,众人立刻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屏息凝神。 不知过了多久,帘内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嗓音。 “都抬起头来。” 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闻言都小心翼翼抬头。 苏润也缓缓抬头,视线不由自主的向前方看去。 眼前是一片细密珠帘,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隐约看到不远处放置着一把龙椅,上边瘫坐着一个身影,旁边则是站着一个白衣。 “那便是皇帝了……” 苏润暗暗道。 正当他出神之际,里面再次传出一道声音! “哪个是苏润?” 此言一出,苏润顿时感觉头皮炸开! 卧槽,要不要这么快?! 苏润身后的游碧见对方发呆,立刻用手在对方屁股上戳了一把! 苏润如梦初醒,连忙低头道:“奴才苏润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珠帘之后一阵沉默。 苏润虽然低着头,可却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有数道目光聚集! 良久,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他人等退下,苏润留在殿中。” 殿内众人闻言全都神色各异。 李福安担忧的望了一眼苏润,却不敢多言,只能随着张德海的指引,领着春华宫一众人等退出养心殿。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发出“吱嘎”一声闷响。 苏润此刻只觉全身冰冷无比! “近前来。” 珠帘后的清冷声音再次响起。 苏润吞了一口口水,应了句“是”,而后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迈起小步子向前走去。 刚穿过帘子,苏润都没敢抬头,又再次低头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 那声音再次命令道。 苏润只能硬着头皮直起后背,同时也看清楚了龙椅上的人的样貌。 只见皇帝此刻并未穿着繁复龙袍,只是披着一件玄色常服,上面是金线绣着的暗金色龙纹。 而当看到那张脸时……苏润顿时心中一跳! 与他想象中的威严帝王不同,眼前之人肤白胜雪,五官精致的如同画笔雕琢,眉眼带着一副慵懒,却难掩惊艳! 一双凤眸微挑,瞳孔漆黑深邃,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 当今皇帝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这张俊秀脸庞,哪怕比起自己也不遑多让啊! 甚至苏润都有几分错觉,这皇帝……咋有点像女人啊!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帅就算了,皇帝也这么俊美?! “果然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带着几分低沉。 苏润连忙收起胡思乱想,低头道:“奴才惶恐。” 皇帝并未评论,而是对身边的白衣询问道:“白卿,此人如何?” 新帝身边所立女子身形高挑,一身白色紧衣,明显是练家子。 她容貌虽然还算棱正,可在两个“绝色”面前,却稍显几分逊色。 此刻她扫了一眼匍匐在地的苏润,淡淡开口道:“回陛下,此人是为男子不假,但也未曾净身。” 正跪在地上的苏润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瘫软在地! 不是哥们,你透视啊! 这人是个练家子也就罢了,凭啥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还未净身?! 完了,全完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恐怕自己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了! 听到这话,皇帝顿时眼眸微眯,一对好看的丹凤眼中杀机毕露! 就在苏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皇帝却突然嗤笑一声。 “是不是很惊讶?” 皇帝声音依旧清冷,可却多了几分玩味。 “白卿乃是朕的心腹,亦是五品高手,观人气息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你虽极力掩饰,可元阳未泄,在她眼中就如暗夜明灯。” 苏润闻言心中更是骇然无比。 这世界竟然如此玄乎,光凭眼神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 横竖都是一死,苏润索性也就大胆起来。 他抬起头,壮着胆子说道:“陛下这是让奴才死个明白么?” 闻言,皇帝却是又嗤笑出声。 “本以为你是个懦弱不堪的窝囊废,却没想到还有几分胆子。” 苏润心中稍安了几分,再次询问道:“不知陛下唤奴才前来是为何事?总不能……只是为了验明正身吧?” 身后白卿眼神一凝,皱眉低喝道:“放肆!” 此言一出,苏润顿时感觉背后泛起一丝寒意,仿佛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处! 皇帝却摆了摆手,一身杀意的白卿顿时重归平静,而苏润已经冷汗连连! 这五品高手光是释放出一道气息,就已经让自己快无法呼吸了! 皇帝走到苏润背后,忽然开口道:“你可知道,朕为何近几日突然招来了大量男人入宫,还把他们折磨的不成样子?” 苏润暗自吞了口口水,壮着胆子道:“因为……陛下是女人?” 此话一出,偌大的内殿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润这句话刚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作死,可能觉得之前的气氛太凝重了,他想缓和一下! 站在龙椅侧面的白卿眼神冰冷,一身凝重的杀机已如实质死死锁定住苏润,让他身子都变得无法动弹! 他相信只要皇帝做出任何准许的动作,白卿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碾成血雾!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头顶上方终于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你就这么想死?” 皇帝缓缓走到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泛白的苏润,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 有惊讶,有羞恼,更有一丝……难以置信! 苏润艰难的动了动脖子,声音沙哑道:“回陛下,奴才命贱,但哪怕是死,也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说白了苏润就是在赌。 与其被按上欺君之罪稀里糊涂的处死,不如搏一把,捅破这层窗户纸! 第四章 事到临头,怕了? 皇帝重新回到龙椅上盘腿坐下,一双凤眸锐利地盯着苏润,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好奇心,朕就能将你,以及春华宫上下以谋逆大罪论处,一个都不留!” 苏润感觉自己心脏狂震,可还是硬着头皮道:“奴才生前不管身后事,反正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苏润想的是宁愿被处死,也绝不愿被其他男人当成胯下玩物…… 只不过让苏润没想到的是,大燕的新皇帝居然是一介女辈! 皇帝嗤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奴才,竟能想得如此豁达。” 她眼眸微眯,没再看跪在地上的苏润,而是缓缓道:“你猜得没错,朕的确是女子。” 身后的白衣女人见皇帝居然亲口承认,不由面色微微动容,而后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女帝继续道:“朕这段日子招徕男子入宫折磨,不过是为了堵住那些老东西的嘴,可堵住又有何用?朕依旧抚不下他们的心。” 见她身上杀意淡了不少,苏润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说道:“陛下一日不临幸后宫,众臣便一日不思朝政,这才是症结所在吧?” 此言一出,原本半窝在龙椅上的女帝顿时眉头一挑。 身后的白卿也是神色异样的盯着苏润。 本以为他只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太监,可没想到发言竟然如此犀利,一语就能道破天机! 女帝身子微微坐直了几分,意味深长道:“哦?你继续说。” 苏润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脑子转得够快,短短几句话就把对方的兴趣给勾了起来。 他直了直腰杆,沉吟道:“陛下初登皇位,想靠励精图治来稳住动荡朝堂,可奈何众臣人心惶惶,实在摸不透陛下您的心意。” “于是老臣们便想靠后宫着手,来以此刺探陛下您的虚实,但陛下奈何……身体不允许,实属有心无力!” 苏润越说,女帝的眼眸便越亮,甚至不知何时都已经站了起来! 她没想到苏润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将问题分析得如此透彻! “陛下在政事上越努力,百官在朝堂上的权柄便越少,于是乎便越慌。” “不过他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能让整个国事运转不畅。” 苏润认真道:“陛下,想必这几日在后宫闹出如此事端后,应该有许多老臣都不配合政事了吧?” 女帝眼神复杂地点点头,缓缓道:“确实有不少爱卿都称病缺朝,让朕很是头疼。” 苏润微笑道:“这便是了。” “陛下用龙阳之好来堵他们的嘴,他们便用消极怠工来反击。” 女帝一脸诧异的望着苏润。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太监短短几句就把朝堂上那层遮羞布给彻底掀开了! 她缓缓走下台阶,来到苏润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灼灼道:“你既能看出症结,可有解法?” 前段日子她以男宠搅乱后宫视线,可同样让不少老臣都起了别样心思,甚至有人怀疑女帝的身份! 这让她不能忽视,若是真被拆穿身份…… 恐怕整个大燕就要岌岌可危了! 苏润早已准备好腹稿,轻声道:“自然是堵不如疏。” “百官所求,不过是想借后宫之力来确认陛下身份心性,那陛下就宠幸好了。” 此言一出,女帝顿时脸色一凝,而后没好气道:“朕若是能……宠幸,还用沦落到如今地步?” 苏润摊手道:“那就找人哇!” “陛下只需找个样貌与您相似之人悉心培养,等办正事儿的时候,让替身去做不就得了。”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一旁的白卿听得微微眯眼,身上的气势渐消,脸色变得无比古怪! 女帝脸上的怒意也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错愕跟难以置信! 找替身?! 代替皇帝去临幸后宫妃嫔?! 这个想法简直荒谬! 女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你可知混淆皇室血脉,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苏润认真道:“陛下,是皇室血统重要,还是大燕江山的稳固重要?” “若陛下身份暴露,朝堂动荡,外敌环伺,那大燕的江山顷刻间就能倾覆,到那时还有何血脉可言?” “陛下甘愿冒着被全天下人戳脊梁骨的风险来女扮男身,难道想眼睁睁看着大燕陷入如此危境嘛!” 最后一句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了女帝心间! 她身躯微颤,情绪也变得无比激动! 女身承袭皇位,她何尝不知是弥天大罪? 可国家无人,她若是不临危受命,这祖宗传下来的江山社稷恐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良久,她才压住自己的情绪道:“你说得对……”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润,突然笑了! 苏润被对方搞得一头雾水,可又不敢多问! 接连几声长笑过后,女帝又走到白卿,指着苏润道:“白卿,你觉得此人……容貌如何?” 白卿望了苏润一眼,而后撇过头眼神异样道:“模样……确实有几分俊美,不似常人。” 苏润尴尬得咧了咧嘴,暗自道:不是聊国事嘛,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女帝又问道:“与朕又如何?” 白卿抱拳道:“自然是九天皓月与萤火之光!” 女帝连忙摆手道:“朕是说,他长得与朕的容貌如何?” “这……” 白卿又多看了苏润几眼,看得他背后一阵发毛! 几息之后,白卿才迟疑道:“眉眼……确实有几分相像,还有侧脸。” “如此甚好!” 女帝突然笑道:“苏润听旨!” 苏润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地俯首道:“奴才在!” “你既替朕提出替身一事,那自今日起,便帮朕处理好这件事吧!” 苏润心头一跳,隐隐感觉有点不妙,可还是硬着头皮道:“奴才……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寻访合适人选!” “寻访?” 女帝轻笑一声,缓步走到苏润面前,眼神玩味道:“何必再去寻访?爱卿方才侃侃而谈,便是最好的人选!” 苏润愕然抬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低呼道:“陛下,我……?” 女帝轻笑一声,淡然道:“方才智计频出,如今事到临头,反而怕了?” 第五章 望陛下垂怜 苏润愕然抬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低呼道:“陛下,我……?” 女帝轻笑一声,淡然道:“方才智计频出,如今事到临头,反而怕了?” 苏润语无伦次道:“奴才,奴才还是太监呢,如何能担此重任……!” 女帝眯眼道:“白卿方才已然确认你的正身,你还敢油嘴滑舌?” “好啊,既然你不想做,那朕便履行承诺。” “白卿,将苏润处死,而后再带人去抄了春华宫!” 白卿抱胸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手按剑柄缓步上前,冷声道:“诺!” 感受到正前方传来的凛冽杀机,苏润只觉得天都塌了! “等……等等!” 苏润嘶吼出声,而后欲哭无泪道:“奴才……奴才愿意!” “望陛下开恩!” 女帝一抬手,白卿顿时停下脚步,一身杀机瞬间消散无影,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缓缓走到苏润面前,勾起嘴角道:“朕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你听话,愿为朕效命,那朕便保你无虞,若不然……” 苏润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浑身瘫软道:“奴才,定不负陛下所托……” 他是真没想蹚这趟浑水,这可是欺国的重罪啊! 若是日后被揭发,她皇帝死不死的另说,自己一介太监,绝对要被文武百官给鞭成臊子! 他缓缓抬头,有气无力道:“陛下,若今日无事的话,奴才就告退了。” 却不料女帝眉头一挑,眼神玩味道:“等等。” “谁说今日无事?” 女帝来到苏润身侧,语气淡然道:“朕登基半载,以首辅张清政与镇北侯徐啸最为势大,也对朕逼得最紧。” “今晚已是刻不容缓,你挑一个,前去安抚吧。” 苏润闻言只觉眼前一黑! 卧槽,要不要这么快啊! 才刚支完招,立马就要上岗? 首辅,镇北侯…… 光是听到这两个官职,苏润就头皮发麻! “陛下……” 苏润苦笑道:“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女帝没好气道:“快?那几个女子已经等了朕数月,她们父辈在朝堂上给朕施了多大的压你可知道!” “今日你若不去,朕便去春华宫随便找个人杀了,以填补你今日的空缺,如何?” 此言一出,苏润又是掀起一阵深深的无力。 最无情是帝王家,这句话果然不假! 懂不懂就要杀人,太可怕了! 短暂思索后,苏润有气无力道:“既然如此……那奴才领命。” “今晚……先宠幸首辅张大人之女吧!” 女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道:“白卿,带他去换身衣服。” “诺。” 一炷香后,养心殿侧殿。 苏润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身上的玄色龙纹常服。 这身衣服与女帝之前所穿的乃是同款,不过尺寸更大,穿在身上竟是意外的合身! 当他忐忑地走到铜镜前时,顿时愣住了。 镜中人身姿挺拔,虽然眉宇间有几分魂不守舍,可精致五官在华服的映衬下,还真透出几分贵气与威仪! “确实有几分相像。” 女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上,望着镜中的苏润,眼神复杂道:“稍作修饰,足以以假乱真!” 她走上前来,亲自为苏润整理了一番衣裳,淡然道:“你连朕的心思都敢揣测,难道还会怕一个妃子?” 苏润深呼吸一口气,等将心中所有的惶恐压下去后,重新缓缓睁眼。 他平静地望着女帝,轻声开口道:“朕知道了。” 一旁的白卿身躯一紧,可很快又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女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从现在起,你便是大燕的皇帝,燕然。” …… “陛下到——” 乾华宫外,一声清冷女声缓缓传出,侍奉在宫外的太监宫女纷纷行礼。 轿内。 女帝燕然看着苏润,认真道:“今晚就看你的了。” 苏润点了点头,而后便下了车,白卿则是紧跟其后。 见陛下出轿,所有太监立刻跪地。 苏润抿着嘴唇一路向前,心中则是万分感慨。 没想到自己还能过一把皇帝瘾! 之前的抗拒是发自肺腑,可现在到了这一步,他知道无法回头了。 来到房门前,苏润推手而入,正要关门,却见白卿也跟着走了进来。 苏润瞪眼道:“这事儿你也跟着?” 白卿语气生硬道:“臣要时刻守护陛下安全。” 在说陛下时,她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 苏润无奈,只得继续往里走去。 与养心殿的清冷不同,乾华宫里十分温暖,始终散发着一阵清香。 张贵妃早已候在殿中。 她身着一身红色婚袍,头上还盖着红盖头,正安静坐在床沿! 听到脚步靠近,女子柔声开口道:“臣妾恭迎陛下!” 声音柔媚酥甜,听得苏润芳心大乱,顿时所有紧张都抛之脑后! 苏润轻咳一声,学着女帝的仪态淡然道:“爱妃平身。” 他刚走到龙床边,不料张贵妃便突然道:“陛下,夜已深了,让臣妾服侍您安歇吧……” 苏润心脏猛地一缩,暗暗尖叫道:“卧槽,这么快?!” 可仔细一想,这女人恐怕等这一刻不知道多少天了,也难怪着急! 苏润知道避无可避,索性心一横,说道:“好!” 事已至此,先享受吧。 他缓缓伸出手来,而后一点点地将女人的头盖掀了起来。 几息之后,盖头之下露出一张绝美的娇艳面容,看得苏润一阵心神意动! 女人面若桃花,肌如凝雪,朱唇微启,眼神迷离! 不愧是首辅之女,这份容颜气质,简直惊为天人! 不等苏润有所反应,张贵妃便已经娇躯一软,紧紧贴在了他的怀中! “陛下!臣妾思量陛下多日,如今终于得见天颜,心中不胜自喜,望陛下明鉴!” 张贵妃酥声说道! 苏润一只手已经忍不住放在她的腰间,眼神炙热道:“爱妃有心了。” 感受到苏润手上的力道,张贵妃忍不住发出了几声低呢,仿佛心都要化了! 前段日子宫中流言还说陛下有龙阳之好,现在看来分明是胡扯! 她脸色绯红,声音细弱蚊蝇道。 “陛下……妾身初经人事,还望陛下垂怜……” 第六章 工具人就工具人 “好,好……!” 苏润呆呆说着,只觉得口干舌燥,小腹中邪火更是如随时喷发的火山般! “呼——!” “呼——!” 就在这时,整个殿内忽然一暗,所有烛火统一灭掉。 远处的白卿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眼神无比嫌弃,索性便为二人“关灯”! 一双红唇不知何时已经吻在苏润喉间,而后一道酥媚无骨的声音从身下幽幽传来。 “陛下,臣妾等您许久了……” 苏润此刻再也控制不住,低吼一声,整个人直接压在了张贵妃的身上! 下一刻,伴随着衣物开裂的声音响起,整个宫殿内便响彻起了春雨滋润万物之声! 翌日清晨,苏润只觉筋骨有些发酸,缓缓睁开了眼。 “陛下……” 一声娇媚入骨的嘤咛自身侧传来,张贵妃如同八爪鱼般缠了上来。 “陛下,您昨夜……真是威猛。” 苏润只觉口干舌燥,声音略带一丝沙哑。 “爱妃满意便好。” 张贵妃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吐气如兰:“臣妾自然满意。” “只是臣妾父亲为陛下操劳国事,夙夜忧叹。 “如今吏部和户部各有一位侍郎即将告老,臣妾希望陛下能提拔一下父亲举荐的人才……” 苏润不动声色:“哦?是哪两位?” “吏部王侍郎,户部陈侍郎,他们都是父亲的得力臂助。” 苏润心中冷笑。吏部掌管人事,户部掌管钱粮,这张清政的胃口可真不小。 张贵妃见苏润不语,又加了一句:“还有那镇北侯徐啸,听闻他常年在边关拥兵自重,对陛下多有不敬,父亲一直担心他有不臣之心……” 苏润眼皮一抬。 这是要安插亲信,还要扳倒政敌。 他捏住张贵妃光洁的下巴,学着女帝那副慵懒又清冷的模样,淡然道:“爱妃所言,朕都记下了。” “朕乏了,你先歇着。” 苏润起身穿衣,张贵妃还想再说,却被苏润一个眼神制止,只能乖巧地点头:“臣妾恭送陛下。” …… 养心殿。 苏润刚换回自己的太监服,女帝燕然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苏爱卿,昨夜战果如何?首辅的女儿,滋味可好?” 苏润老脸一红,躬身道:“陛下就别取笑奴才了。” “奴才只是……尽忠职守。” “尽忠职守?”燕然轻笑一声,“张贵妃可还满意?” 苏润脸色一正,将张贵妃的要求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听完,燕然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倒是敢开口!刚承宠一日,就想插手吏部户部的人事,还要动朕的镇北侯?” 苏润低着头,沉声道:“陛下,这张贵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燕然凤眸微眯。 苏润继续道:“首辅张清政,明面上清廉刚正,实则党同伐异。奴才在春华宫时曾听老人们说过,近几年京畿之地的良田,多半都被张党羽下的勋贵巧取豪夺,百姓所纳赋税更是大半流入了他们的私库。” “他若真把持了吏部户部,届时朝堂上下皆是他的喉舌,陛下恐怕就要被彻底架空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白卿都忍不住侧目。 燕然眼中的玩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你一个深宫太监,如何懂这些?” 苏润坦然道:“奴才历史系的……咳,奴才喜欢看史书,这些都是前朝旧事罢了。” 燕然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再说说,这满朝文武,你印象如何?” 苏润定了定神,知道这是女帝在考校自己。 他整理思路道:“当今朝堂,六部尚书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涌动。吏部尚书是张清政的门生,唯他马首是瞻;户部尚书和稀泥;礼部尚书胆小怕事;工部尚书只知钻研营造;刑部尚书倒还算刚正。” “至于兵部尚书……”苏润顿了顿,“怕是只认镇北侯的兵符。” 燕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苏润的分析,与她这半年来苦心孤诣得出的结论几乎一般无二! “那你如何看镇北侯徐啸?”燕然追问。 “徐啸此人,常年镇守北境,战功赫赫,在军中和百姓中威望极高。他为人刚直,不懂朝堂圆滑,所以才会被张清政之流抓着‘拥兵自重’的把柄屡屡弹劾。” 苏润抬头直视女帝:“陛下,张清政是蛀虫,徐啸才是真正能保大燕江山的柱石!” 燕然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说得好。” 她走回龙椅坐下:“既然苏爱卿如此推崇镇北侯,那今晚,你就替朕去‘安抚’一下他的女儿,镇北侯唯一的女眷,徐娇龙吧。” 苏润:“……” “陛下,这……”苏润的脸瞬间垮了。 燕然笑容一收,冷冷道:“怎么,你不愿?还是说,你昨晚被张贵妃榨干了?” “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那朕就去春华宫随便找个人杀了,填补你的空缺。”燕然语气淡漠。 又是这招! 苏润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奴才……遵旨!” “很好。”燕然这才满意点头,“白天你也别闲着。张清政和徐啸都说百姓安居乐业,朕却不信。你拿着这个,出宫去替朕看看,京城的百姓,到底是怎么‘安居乐业’的。” 她丢过来一面玄铁令牌,上面只刻着一个燕字。 “白卿,你跟着他。” …… 皇城朱雀门外,闹市喧嚣。 苏润一身便服缓步向前,白卿跟在他身后,冷着脸道:“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记住你的身份,别给陛下惹麻烦。” 苏润撇撇嘴:“白统领,你一个五品高手,给我当保镖,屈才了。” “我只是陛下的剑。至于你……不过是陛下暂时用得上的工具罢了。” “工具人就工具人。” 苏润无所谓道,“工具人也比某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木头强。” “你!”白卿俏脸一寒。 “吁,驾!” 两人正斗嘴,一阵马蹄声从长街尽头传来! 只见数匹快马在闹市中横冲直撞,领头的是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子弟,肆意狂笑,将两旁的摊位撞得稀烂。 “滚开!都给本少爷滚开!” 一个卖菜的老翁躲闪不及,被马蹄直接踹翻在地,菜叶滚落一地。 “爹!”一个荆钗布裙的少女连忙扑上去,哭喊着。 那纨绔勒住马,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顿时眼前一亮,吹了声口哨:“哟,这小妞长得可真水灵!” 他翻身下马,一把抓向少女:“来,跟本少爷回去乐呵乐呵!” 第七章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住手!” 苏润脸色一沉,快步上前喝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那纨绔见苏润衣着普通,顿时嗤笑道:“王法?在京城,本少爷的话就是王法!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小爷的闲事?” 苏润懒得废话,直接亮出了女帝的玄铁令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哈哈哈,拿个破牌子吓唬谁呢?” “我告诉你,我大哥可是首辅张大人的公子!别说你拿个假令牌,就算你拿的是真的,今天这人,小爷也要定了!” 苏润怒极反笑:“好一个张清政!” “拿下他。” “你敢!” 白卿根本没看他,身影一晃。 “啪!” 一声脆响! 那纨绔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狮子上,当场昏死过去! 白卿掸了掸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她瞥了一眼苏润,声音冰冷:“只会耍嘴皮子,真动起手来,你就是个废物。” 苏润懒得理她。 那少女跑到苏润面前,直接跪地。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快起来。” 苏润将她扶起,“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白统领。” 苏润看向白卿,“劳烦你把这家伙押送大理寺,我怀疑他背后的人不简单。” 白卿冷哼一声,抓起那昏死过去的纨绔,转头便走。 “恩公,您救了我爹爹,若不嫌弃,请随我回家喝杯粗茶吧!” 那少女恭敬道。 “如此甚好。” 苏润点头轻笑,随少女离去。 这上名为小琴,家主城东的一处破败院落。 苏润跟随到此,环视四周。 “你家中只有你和你爹爹二人?” 小琴眼圈一红,低声道:“爹爹去年冬天就病逝了,方才那个是我家邻居王伯。我爹娘都不在了,就剩我一个人……” 苏润了然。 一个孤女,在这京城确实难活。 “你既无处可去,不如跟我走吧。我在宫里当差,缺个端茶倒水的贴身丫头,管你吃住,每月还有月钱。” 小琴愣住了,随即大喜过望:“恩公!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 “小琴谢恩公!” 她又要跪下,被苏润拉住。 小琴擦了擦眼泪,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转身跑进里屋,在一个松动的地砖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油纸包。 “恩公,小琴无以为报。这是我爹临终前留下的,据说是祖传的武功秘籍,就送给您了!” 武功秘籍? 苏润心中一动,接了过来。 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本泛黄的线装书。 第一本,《铁砂掌》。 苏润翻开一看,眼角抽搐。 “习练此功,需每日将手插入滚烫铁砂之中,反复万次,待皮肉焦黑,再生新肉,如此三年……” 这特么是练武还是自残? 他赶紧丢开,拿起第二本,《铁布衫》。 “习练此功,需寻百年硬木,制成滚木,每日撞击周身穴位,直至皮开肉绽,骨骼重塑……” 苏润倒吸一口凉气。练成这个,人也废了。 他随手翻到最后一本,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北冥神功》。 “纳天地万物之内力为己用?” 苏润精神一振,这名字听着就牛啊! 他激动地翻开第一页。 空白。 第二页,空白。 从头翻到尾,整本书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 苏润一脸黑线。 小琴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爹说……这本最高深,可能需要缘分才能看懂。” “行,这缘分我收下了。” 苏润叹了口气,把这本空白的《北冥神功》随手塞进了怀里,其他的估计是哪个江湖骗子写的,还是算了。 …… 带着小琴回到集市,刚才被冲撞的百姓们见苏润回来,纷纷围了上来。 “恩公啊!您可回来了!” “您是不知道,刚才那个畜生是张显贵的手下!” “对!就是首辅张大人的公子张显贵!他哥哥刚当上贵妃,他就更无法无天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控诉着张显贵的恶行。强占田地、欺男霸女,简直是京郊一霸。 苏润听得眉头紧锁,他没想到,昨晚那个娇媚入骨的张贵妃,竟有这样一个禽兽哥哥。 “各位乡亲放心!”苏润朗声道,“此事我已上报天听,陛下绝不会姑息养奸!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安抚了百姓,苏润带着小琴回了宫。 …… 养心殿。 苏润将令牌归还,把街市上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张显贵的恶行,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燕然听完,凤眸中寒光一闪:“好一个张清政!好一个张显贵!朕的贵妃,朕的首辅!” “陛下,此事不宜声张。”苏润忽然开口。 燕然看向他:“哦?你有何对策?” “陛下,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苏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抓的那个纨绔只是小鱼,张显贵才是大鱼。我们可以用这条小鱼,把他张显贵给钓出来!” “只要抓住了张显贵,他就是张清政最大的软肋!到时候,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军备上,这张老狐狸都得投鼠忌器!” 燕然怔怔地看着苏润,忽然笑了:“苏润啊苏润,朕本以为你只是聪慧,没想到你比那些老狐狸还要狠。” “奴才只是为陛下分忧。” …… 苏润回到春华宫自己的住处。 小琴已经很自觉地开始打扫卫生。 苏润关上门,又掏出了那本空白的《北冥神功》。 他不信邪。 “空白的?莫非是隐形墨水?” 他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点上蜡烛,小心翼翼地把书页放在火上烤。 “用现代科学知识,我就不信解不开你这古代的秘密……”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纸面,纸张开始微微发黄…… “哎,怎么黑了?” “噗!” 一簇火苗猛地从书页上蹿了起来! “我擦!” 苏润大惊失色,赶紧用袖子去扑打,结果火苗顺着袖子就烧了上来。 “着火啦!着火啦!” 苏润在屋里上蹿下跳,最后抓起茶壶“哗啦”一下浇在自己袖子上,这才熄灭了火焰。 “公……公公,您这是做什么?”小琴端着水盆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 苏润一脸漆黑,尴尬地咳嗽两声:“没事,驱驱虫,你先下去吧。” 看着手里只剩半截的焦黑秘籍,苏润欲哭无泪。 果然是骗人的! …… 第八章 徐娇龙 翌日,早朝。 庄严的大殿之上,女帝燕然头戴平天冠,身着龙袍,威严地坐在龙椅上。 苏润作为随侍的小太监,站在大殿角落,眼观鼻鼻观心。 “启禀陛下!” 朝会刚开始,首辅张清政便持着玉笏出列,声音洪亮:“老臣有本奏。北境连年风调雨顺,镇北侯徐啸屡次上奏要求增补军备,实属夸大其词,浪费国帑。” “臣提议,削减镇北侯军备三成,用以疏通南运河,以安民生!” 话音一落,朝堂顿时安静了几分。 苏润心中冷笑,老狐狸终于出手了。 大燕立国,设四方将军拱卫京师。平西将军驻守西域;震南将军镇压南蛮。但这两人向来中立,不参与党争。 唯有征东将军尉迟得志,年事已高,早没了当年的锐气,只知贪图享乐,早已倒向首辅一党。 而镇北侯徐啸,手握大燕最精锐的北府军,抵御北蛮,功高盖主,自然成了张清政的眼中钉。 果然,张清政话音刚落,一身华贵朝服、体态臃肿的征东将军尉迟得志便出列附和: “陛下,张首辅所言极是!北境无战事,徐侯爷却年年要钱要粮,恐有养寇自重之嫌啊!” “这……” 龙椅之上,燕然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张清政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镇北侯徐啸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军功赫赫,也时常上奏施压,要求增兵增粮,那股子武将的蛮横劲,她也十分不喜。 或许,借张清政之手敲打一下也好? 满朝文武屏息凝神,都在等待新帝的决断。 就在燕然即将松口之际,一个尖细却坚定的声音忽然从角落响起。 “陛下!奴才以为,万万不可!”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大殿角落,只见那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苏润,竟直直地走了出来! 张清政老眼一眯,厉声喝道:“放肆!朝堂议事,岂容你这阉人插嘴!” 苏润仿佛没听见,对着龙椅一躬到底:“陛下,张首辅与尉迟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镇北侯镇守的北荒要地,并非只面对蛮族!其西侧乃虎狼之师的大魏,东侧是大赵,北境实则是三面受敌!” “徐侯爷的北府军是我大燕最利的刀!如今削减军备,无异于自断臂膀!一旦北境防线崩溃,大魏铁骑南下,京师危矣!届时,疏通再多运河,也不过是资敌罢了!” 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大殿内针落可闻! 张清政和尉迟得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太监,竟对边境战局了如指掌! 燕然眼中的犹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激赏! “苏润所言甚是!” 她威严地扫视下方:“此事关乎国本,不可轻议。削减军备一事,暂缓!” “陛下英明!”徐啸一派的武将立刻跪倒。 张清政气得胡须发抖,却只能不甘地退回队列。 “退朝!” …… 养心殿内。 燕然脱下繁复的龙袍,换上常服,斜睨着苏润:“你今天,胆子很大啊。” “你为何要替徐啸说话?他可不是什么善类。” 苏润躬身道:“奴才不是替徐啸说话,是为大燕的江山社稷说话。徐侯爷性子或许鲁莽,但他镇守北境十年未曾后退一步,是真心为国。这样的人,不该被小人从背后捅刀子。” “呵,为国为民。”燕然轻笑一声,缓缓踱步到他面前。 “既然你这么欣赏这位镇北侯,那今晚,你就替朕去安抚一下他的女儿,徐娇龙吧。” 苏润心中一突。 “朕提醒你,徐娇龙和张贵妃不一样。她可是上过战场的。她宫中养着百余剑婢,个个武功超群。” 苏润闻言,嘴角抽了抽。 …… 夜幕降临。 苏润来到了清霜殿。 与乾华宫的不同,这里连宫女都少见,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墙上甚至还挂着长枪与弓弩。 此时,一个身穿火红劲装的女子正背对他,擦拭着一柄长剑。 她没有回头,声音清冷如冰:“陛下万安。夜深了,陛下请回吧。” 苏润一听,反倒来了兴趣。 “爱妃,见了朕,为何不跪?” 那女子擦剑的手一顿,缓缓转身。 好一个英武飒爽的女子! 她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凤眉入鬓,眸若寒星,身姿挺拔如松! 这股子野性美,瞬间让苏润心头火热! “朕让你跪下。” 苏润学着女帝的威严,缓步上前。 徐娇龙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苏润走到她面前,轻声道:“爱妃,你好大的胆……” 话未说完! “噌!” 一道寒光闪过! 苏润只觉脖子一凉,整个人瞬间僵住! 一柄锋利的匕首,正死死抵在他的咽喉上! 徐娇龙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苏润瞬间变色! “放肆!” 苏润又惊又怒,“你敢弑君?!” “弑君?” 徐娇龙眼中满是悲愤和决绝:“我早在被送进这牢笼的那天就死了!” “你若敢碰我,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苏润毫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他立刻举起手:“等等!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朕不碰你!你先把刀放下!” 徐娇龙见他似乎真的怕了,这才冷哼一声,收回了匕首,但依旧满眼警惕。 苏润与对方拉开距离,这才轻声开口。 “你不想侍寝,朕理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做法会给你爹带来什么?” 徐娇龙身躯一震。 “你今天若死了,张清政明天就能参你爹一本!到时候,你全家都完了!” “你!” 徐娇龙脸色煞白。 “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润道:“告诉朕,你为何如此抗拒?” 徐娇龙的倔强终于崩溃,她眼中泛起红光:“我本是北府军的将军!我杀过蛮人,守过孤城!可先皇……你爹!他忌惮我爹,非要我爹送女儿入宫为质!” “我爹也是个蠢货!他以为朝中有人好办事,竟然答应了!他把我送进了这个牢笼!” 她猛地跪在地上,对着苏润磕了一个头: “陛下!我求您!放我回北境!我愿为您镇守国门,马革裹尸,也强过在这后宫之中活活烂掉!” 苏润看着这个刚烈如火的女子,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兴趣。 第九章 诗文会 他走上前,扶起她:“放你回去,很难。但,不是不行。” 徐娇龙猛地抬头。 苏润笑道:“不过,朕今晚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不然,外面那些盯着你的眼睛,明天又该嚼舌根了。” 徐娇龙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苏润指了指那张大床,“今晚,我们得睡在一起。” 见徐娇龙又要拔刀,苏润赶紧摆手:“和衣而卧!朕绝不碰你一根手指头!只是演戏给外面的人看。” 徐娇龙迟疑片刻,最终咬牙道:“好!只要你不碰我,什么都行!” 两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尺远。 苏润枕着手臂,侧头看着身边绷得像根棍子的徐娇龙,忽然笑了。 “哎,你身上真香。” “闭嘴!”徐娇龙面朝里,声音羞恼。 “别紧张嘛。你上过战场,杀过多少人?” “……三十七个。” “哇,厉害。”苏润故作崇拜,“那你这匕首,是杀人用的,还是防色狼用的?” “都是!”徐娇龙感觉耳朵都快烧起来了。 她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灼热呼吸,这个皇帝……怎么跟传说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样子完全不同? …… 第二天一早,苏润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清霜殿。 养心殿内。 燕然见他平安归来,调侃道:“怎么,火龙没把你烧了?” 苏润上前几步,低声开口。。 “陛下。” “嗯?” “奴才有件事想求您。您能不能下道旨意,把徐娇龙送出宫去?” “把徐娇龙送出宫?” “你疯了?她是先帝钦点给我的妃子,送入宫中,岂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养心殿内,燕然刚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凤眸中满是错愕。 “陛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苏润一脸平静。 “徐娇龙是什么人?她是北府军的战将!她不是张贵妃那样的金丝雀,这皇宫对她而言就是牢笼。强行把她困在这里,我们得到的只是一个怨妇。” “北境如今三面受敌,正是用人之际。张清政那老狐狸还在朝堂上叫嚣着要削减军备!陛下此时将徐娇龙放归北境,不亚于雪中送炭!” “镇北侯徐啸是什么人?刚直!重情!陛下卖他这么大一个人情,他徐啸好意思不拼死效忠吗?朝堂之上,张清政还敢拿捏他吗?” 苏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可历朝历代,从未有妃嫔再出宫,重返沙场的先例!” 燕然的呼吸微微急促,她被苏润这大胆的想法镇住了。 “陛下,先例就是用来打破的!” “历朝历代,可曾有过女子登基的先例?” 苏润笑了。他直视着燕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燕然心头! 她猛地站起,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苏润。 “陛下。您走的本就是一条前无古人的路!您若是处处循规蹈矩,早晚会被那些所谓的先例和祖制给活活困死!” “只有不断打破先例,才能坐稳这皇位!” 苏润毫不畏惧,迎着她的目光侃侃而谈。 良久,燕然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她重新坐下,眼神无比复杂。 “你说的对……”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帝王的清冷:“好!朕准了!但此事必须秘而不宣,对外只称徐贵妃染疾,需静养。” “陛下英明。” 苏润躬身。 “你呢?”燕然看着他,“替朕解决了两个大麻烦,你又想做什么?” “奴才想去钓鱼,钓一条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大鱼。” 苏润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六子,向你打听个人。” 苏润从春华宫找了个眼熟的小太监小六子,塞过去一锭银子。 “哎哟,苏哥您说!” 小六子很麻利的把银子收了起来。 “首辅公子张显贵,平常都在哪鬼混?” “苏哥,您找张大少爷啊?那准没错了!京城醉月楼,他几乎天天泡在那!” 小六子闻言,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京城,醉月楼。 大燕王朝最负盛名的销金窟,没有之一。 苏润换了一身低调的青色儒衫,白卿则是一身男装打扮,手持折扇,跟在他身后扮作书童。 刚一进门,大堂内便已是人声鼎沸。 今天,是醉月楼头牌李月容姑娘的“诗文会”。 高台之上,一女子轻纱蒙面,怀抱琵琶,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眸,便已引得台下所有才子呼吸急促。 “诸位公子。”李月容声音清脆如黄莺,“今日月容不谈金银,只以诗文会友。谁若能作出佳句,月容愿为其,红袖添香,秉烛夜谈。” “月容姑娘!在下……” 话音一落,全场沸腾! “滚开!” 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只见一个眼眶发青的纨绔子弟站了起来,正是首辅公子张显贵。 “李月容!你装什么清高!本少爷今天包了你!什么狗屁诗文会,赶紧给本少爷滚下来!” 张显贵一脚踹翻身前的桌子,满脸酒气地指着高台。 “张公子,月容说了,今日只谈诗文。” 李月容眉头微蹙,声音冷了几分 “操!给你脸了是吧!”张显贵大怒,“不就是诗吗?本少爷有的是!” “王秀才!给你一百两!现在!立刻!给本少爷作一首诗!” 他抓过身边一个瑟瑟发抖的穷酸秀才。 “是是!” 王秀才哪敢不从。 “今天本少爷要定这头筹!谁他妈敢跟我抢,就是跟我爹张清政过不去!” 张显贵又环视一周,恶狠狠道。 台下众才子一听,顿时偃旗息鼓,纷纷低下头,敢怒不敢言。 “呵呵,哪里的狗叫的好凶。” 唯独角落里,一个青衫男子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冷嘲热讽。 “看什么看!那个小白脸!说你呢!” 张显贵一眼就盯上了苏润。 “我在看狗,吠月。” 苏润放下茶杯,淡淡道。 “你敢骂我?!”张显贵勃然大怒,“好!你有种!你们这群废物,都给本少爷上!今天谁的诗能把他比下去,本少爷赏他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个想巴结张显贵的才子立刻站了出来,绞尽脑汁开始吟诗作对。 “明月当空照,美人楼上娇……” “酒不醉人人自醉,月容姑娘你最美……” 几首歪诗念完,张显贵得意大笑:“怎么样小白脸!怕了吧!轮到你了!” 苏润站起身,看都没看张显贵,只望着高台上的李月容。 “月容姑娘,献丑了。”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 第十章 老子就是法度 轰! 短短两句,如同惊雷炸响!全场死寂! 那些刚才还在吟诗的才子,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十年一觉扬州梦!好!好一个‘薄幸名’!” 高台之上,李月容猛地站起,面纱下的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竟不顾规矩,亲自走下高台,对苏润盈盈一拜:“公子大才,月容心折!请公子上阁一叙!” “不!不准去!” “你他妈敢抢老子的女人!来人!给老子打!把他的腿打断!” 张显贵眼都红了,他看上的女人,竟敢主动邀请别的男人! 七八个恶奴从他身后冲出,直扑苏润! “哼。” “书童”白卿冷哼一声,折扇轻摇。 “砰砰砰!” 人影翻飞!不到三息,所有恶奴全部躺在地上,手脚扭曲,哀嚎不止! “这……” 张显贵吓得酒都醒了。 “张公子,火气这么大?” 苏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 “他娘的,你找死!” 张显贵全身发抖。 “听说,你有个狐朋狗友,昨天在街上强抢民女,被抓进大理寺了?你还是消停点吧。” 苏润毫不留情的嘲笑。 “你怎么知道我的人被抓了?!” 张显贵脸色大变。 “别嚣张了,你真有本事,就把人从大理寺捞出来啊?再晚了,人可就凉了。” 苏润哈哈一笑,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讥讽。 “娘的,是你们把陈六抓进去的!” 张显贵这才反应过来,昨天那帮人就是眼前这两人抓的! “是又怎么样?张公子不是自称手眼通天,倒是捞人去啊。” 苏润微微一笑。 “张公子,您本事大的很,可以找衙门发去,何必为难奴婢一个小人物。” 李月容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 “我艹你娘!你给老子等着!不就是大理寺吗?算个什么东西!” “老子的爹是首辅,皇宫老子都敢砸!这就带人去砸了大理寺,把人捞出来!你给老子等着瞧!” 张显贵看了看地上哀嚎的手下,又看了看杀气腾腾的白卿,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色厉内荏的大吼。 苏润耸耸肩,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录音机,不然把他要砸皇宫那句话录下来,啥都搞定了。 “你小子别走,等着。” 说完,张显贵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醉月楼。 “白卿,你现在立刻去大理寺,找大理寺卿周正,这么这么说……” 苏润微微一笑,招呼过白卿。 …… “人呢!昨天抓来的人呢!给本少爷放了!” 张显贵酒气熏天,带着几十个家丁恶奴,一脚踹开大理寺衙门的大门。 “张公子……”值班的大理寺少卿硬着头皮上前,“这里是朝廷法度之地,您不能……” “法度?老子就是法度!” “我爹是张清政!我妹妹是张贵妃!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敢抓我的人!” 张显贵一把推开他,踢翻一张桌子。 “张公子息怒……” “您喝多了,我们给您醒醒酒。” 大理寺就没有大过四品的官员,哪敢得罪他,一个个只能赔笑。 “给我砸!把这破衙门给老子砸了!” 张显贵越骂越起劲,指挥家丁动手。 “张显贵。”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大理寺卿周正身穿官服,面沉如水,从外走了进来。 他身后,是两排手拿兵器杀气腾腾的大理寺密探。 “周……周大人,这是……” 看到兵器,张显贵的酒醒了一半。 “混账!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对一个罪犯如此纵容。” 周正为官向来刚正不阿,立刻痛斥手下。 “周……周大人,是误会,我和他们闹着玩呢,我这就走。” 张显贵的酒醒了,觉得自己有点上头,想要走人。 “有人密报,今夜有逆党图谋不轨,欲冲击大理寺,劫狱谋反。”周正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本官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真的有逆党。” “不!不是!”张显贵慌了,“我……我是来……” “我朝祖训,冲击法制之地,就是谋反!”周正猛地拔出佩剑,直指张显贵,“你砸我衙门,辱我朝官,视国法如无物!拿下!” “诺!” 密探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张显贵的家丁哪见过这阵仗,瞬间被放倒一片。 “我是首辅的儿子!你敢!” 张显贵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热。 “拿下!” 周正不为所动。 混乱中,无人注意,大理寺衙门对面的茶楼屋顶,苏润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翌日,金銮殿。 “徐贵妃入宫多日,水土不服,思念北境。朕恩准其返回北境调养。” 朝会刚过半,女帝燕然清冷的声音响起。 “陛下,万万不可!” “历朝历代,从未有妃嫔出宫还乡的先例!祖制不可废!此举必将动摇后宫,引天下人非议!” 一石激起千层浪!首辅张清政立刻出列,脸色难看。 他刚刚知道,儿子涉及“谋反”被关押在大理寺,正一肚子火,绝不能容忍镇北侯的女儿再被放虎归山! “张首辅所言极是!祖制乃国本,请陛下三思!” “陛下!此举有违礼法!” 六部尚书中的大部分,一个上来附和,痛心疾首。 一时间,朝堂上近半的官员,几乎全是张清政的党羽,纷纷出列,言辞激烈,全在痛斥“祖制不可违”。 “你们……” 龙椅上的燕然被这股压力逼得脸色微白。 “陛下。” 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润手持玉笏,从角落走出,站到了张清政的对面。 “又是你这阉人!朝堂之上,岂容你干政!” 张清政老眼一寒。 “张首辅。”苏润微微一笑,“您一口一个祖制,奴才佩服。奴才只是想问问,这祖制里是怎么处置冲击朝廷衙门,意图劫狱的?” “你……” 张清政的心猛地一沉! “大理寺卿周正亲笔!昨日,首辅之子张显贵,公然率众砸了大理寺衙门!叫嚣我爹是张清政,我就是法度!” “按我大燕祖制,冲击法度之地,等同谋反!” “张首辅!您刚才说祖制不可废!那您告诉我,谋反之罪,当如何处置,是否按照祖制诛灭九族?!” 苏润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从袖中拿出另一份奏折,高高举起,声音传遍大殿。 “你……” 张清政指着苏润,浑身剧烈颤抖,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张爱卿?” 燕然看准时机,冷冷道。 “陛下……老臣以为,徐贵妃……凤体欠安,理应……回乡调养。” “至于逆子……老臣定当……严加管教。” 张清政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对徐娇龙的妥协,换回了儿子的命。 …… 第十一章 妙啊 清霜殿。 “你可以走了,从今天开始,你又是英姿飒爽的徐将军了。” 苏润将盖好玉玺的旨意递给徐娇龙。 “陛下再造之恩!” 徐娇龙接过旨意,双手颤抖,她猛地跪下,万分激动的磕了一个响头。 “呵呵,小意思!切记,你回到北境,一定要努力为国杀敌。” 苏润随意一挥手。 “陛下……您和朝堂上,不太一样。” 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苏润,眼神充满深意。 “恩?” 苏润心中一跳。 “昨夜的您,虽有威严,却带着几分随性。而今日的您,却让满朝文武低头。” 徐娇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说破。 “徐贵妃,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苏润心想不愧是沙场活下来的人,直觉就是不一样,不过脸色如常,语气如冰。 “奴婢只知,是您给了我新生。” “徐娇龙在此立誓,今日陛下放我出笼,他日陛下若有难,我北府军,定是陛下手中最利的刀!” 徐娇龙表明心迹,再度跪倒磕头。 …… 首辅府邸,书房。 “啪!” “逆子!逆子!老夫的脸,全被你丢尽了!” 张清政气的须发皆动,一耳光将张显贵抽翻在地。 张显贵捂着脸不敢出声。 “滚下去!禁足三月!” 张显贵连滚带爬地跑了。 书房内,光线阴暗。 吏部、工部、兵部、礼部四位尚书,以及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首辅,今日朝堂之事……” 吏部尚书忧心忡忡。 “都是那个叫苏润的太监!李总管!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张清政脸色铁青。 “回首辅,就是春华宫一个不起眼的小杂碎,不知怎地,最近走了狗屎运,得了陛下青眼。” 李虎尖着嗓子道. “放肆!”张清政怒拍桌子,“祖制!祖制规定太监不得干政!他一个小太监,竟敢在朝堂上指着老夫的鼻子骂!” “首辅大人,您还提祖制呢?” “按祖制,您那宝贝儿子昨天就该满门抄斩了!” 李虎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你!” 张清政被噎得说不出话,不过,李虎的权力很大,他不敢得罪。 “陛下现在有了这把快刀,咱们在明面上斗不过他。首辅大人,这太监,得从暗处下手,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 李虎冷哼一声。 书房内的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 …… 首辅府邸,密室。 张清政的怒火已经平息,只剩下阴冷的算计。 “李总管,明着斗,老夫今日确实输了一阵。”他看向李虎,“可这阉人一日不除,终是心腹大患!总管可有万全之策?” “首辅大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李虎端起茶杯,用杯盖撇去浮沫,发出“刺啦”一声轻响。 “请李总管指教!” 张清政换了一副笑脸。 “北境战事吃紧,徐啸那个莽夫天天上折子要军备,尤其是兵器甲胄,缺口极大,这可是个天大的苦差事!” “陛下不是宠信他吗?工部尚书卢大人,你上道折子,就说军械督造一事干系重大,非陛下心腹不能担此重任,举荐苏润去办!” 李虎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让他去?岂不是给他立功?” 工部尚书卢云一愣。 “你想多了!”李虎冷笑,“他一个深宫太监,懂个屁的锻造!这活儿工部自己办都焦头烂额,何况是他?” “妙,妙啊!”张清政眼神一亮,“可要是陛下不批……” “首辅大人。”李虎转向张清政,“咱家好歹是司礼监掌印,替陛下批阅部分奏折的权柄还是有的。只要折子上来,咱家就替陛下批了!” 张清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限他三个月,督造一千套精甲!他交不出来,就是贻误军机!按祖制,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到时候,陛下也保不住他!” 李虎继续道。 “妙!妙啊!”张清政一拍大腿,“李总管高见!” 他立刻看向工部尚书卢云:“卢大人,这道折子,你即刻去办!务必写得天衣无缝!” …… 此时的苏润,却在醉月楼的雅间,享受着温柔乡。 “苏公子,今日您在朝堂之上,真是威风。” 李月容亲自为他斟酒,一双美目水波流转。 “威风什么,不过是走了步险棋。”苏润饮下一杯,“等等,我在朝堂之上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公子谦虚了,月容当然有月容的渠道。”李月容轻笑,“月容已按公子吩咐,请来了几位京城道上的朋友,他们或许能帮到公子。” 门被推开,几个气息彪悍的汉子走了进来,个个太阳穴高鼓,腰间佩着刀剑。 “李当家。你让我们来,就是见这位苏公公?” “一个朝廷的阉人,也配和我们兄弟同桌饮酒?李当家,你这玩笑开大了!” 为首一人抱拳道,他上下打量着苏润,眼中满是不屑。 苏润也不恼,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各位英雄,在下苏润,确实不会武功。” “不过,倒是学过几套强身健体的把式,献丑了。” 他走到房间中央,拉开一个架势。 话音刚落,苏润动了! 他没有施展什么轻功内力,只是简简单单的弓步冲拳、格挡侧踢! 招式非常朴实,没有丝毫花哨,却充满了力量与速度,每一击都直奔要害! “哈!” 苏润最后一拳打出,轻松收起了架势。 那几个江湖豪客脸上的不屑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骇! “这……这不是内家拳……这是……这是战场上的杀人技!” “好刚猛的拳法!每一招都是奔着杀人去的!” “这位苏公公,绝对是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他刚才那套拳法,看似简单,实则已返璞归真!” “苏公公神功盖世!我等眼拙,佩服!佩服!” 几个豪客齐刷刷抱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呵呵,各位客气了,在下真的不会武功,可能是天生神力吧。” 苏润微微一笑,玩了个梗坐回原位。 他就知道这个有用,这是华夏五千年传承的军体拳,看起来是体操,其实的确是沙场杀人技改编。 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没想到在这群“武林高手”面前,效果拔群。 当夜,酒过三巡,豪客尽去,只剩下苏润和李月容。 “公子……” 李月容吐气如兰。 苏润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一夜春光,不可描述。 …… 翌日,苏润神清气爽地醒来,李月容早已伺候在旁。 “月容。”苏润穿上外衣,“你这醉月楼三教九流汇聚,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公子有何吩咐?” 李月容微微一笑。 “帮我盯紧两个人。”苏润系上腰带,“首辅张清政,还有司礼监掌印,李虎。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第十二章 赌 苏润刚回到春华宫,屁股还没坐热,小六子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苏哥!不好了!工部尚书卢云大人来了!说要给您宣旨!” 小六子一脸惊慌。 “什么?” 苏润心中一沉。 刚进院子,就见卢云一脸倨傲地站在中央,身后跟着两名小吏。 “苏公公,接旨吧。” 卢云皮笑肉不笑地展开一卷黄绸。 “臣接旨!” 苏润无奈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北境战事吃紧,军械短缺,朕心甚忧。特命司礼监随侍太监苏润,监造军械。限期三月,督造精甲一千套,以慰北军。若有差池,贻误军机,满门抄斩!钦此!” 卢云念完,斜着眼睛看苏润。 “什么?!” 苏润如遭雷击! “苏公公,恭喜高升啊。” “这可是盖了玉玺、李总管亲批的圣旨。咱家劝你,还是赶紧想想去哪弄铁吧!哈哈哈!” 卢云得意洋洋地将圣旨塞到他手里,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 养心殿。 “陛下!”苏润拿着圣旨闯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李虎!他竟敢越过朕,擅批国事!” 燕然接过圣旨一看,俏脸瞬间冰寒。 “陛下,这……” 苏润惊呆了,还可以不经皇帝盖章? “秉笔太监可以处理一些小国事,是先皇定的。” “李虎是三朝元老,司礼监的势力盘根错节,他现在和张清政勾结,朕,朕也拿他没办法!” 燕然颓然坐下,揉着眉心。 “陛下,你可是一国之君啊,怎能被太监要挟。” 苏润苦笑,原来历史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你别急!三个月一千套,工部都未必做得到!朕还有内帑!朕马上下旨,去隔壁红夷国买!他们的铠甲精良,朕重金求购,一定能解你燃眉之急!” 燕然拍着豪迈的胸脯保证。 “不用。” 苏润的声音异常平静。 “什么?”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苏润,这不是开玩笑的!要掉脑袋的!” “陛下,敢不敢跟奴才再打个赌?” 苏润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忽然笑了。 燕然一愣:“赌什么?” “奴才要是三个月,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苏润往前凑了凑,盯着女帝的眼睛,“陛下您就让奴才亲一下。” “放肆!” 燕然俏脸一红,本能地后退一步,可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陛下敢不敢赌?” 苏润调戏女帝。 “好!朕跟你赌!”她咬牙道,“你要是输了,朕亲自砍了你!” “一言为定!” 苏润笑道。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燕然还是不放心。 “陛下,您放心。奴才在上次朝堂辩论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苏润神秘一笑。 “秘密?赶紧说来。” 燕然眼神不由得一亮。 “张清政那伙人,可不是铁板一块。” 苏润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此话怎讲?” 燕然顿时好奇起来。 “奴才在朝堂上发现,当张清政鼓动群臣,拿祖制压您时,六部尚书中有五人都在附和。” “唯独刑部尚书,谢若愚。他从头到尾,沉默不语。” 苏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刑部?” 燕然凤眸一亮!喃喃道。 “没错!刑部!”苏润声音压低,“刑部攥着无数官员的秘密档案!谢若愚并非张清政的应声虫。他若不倒向张清政,那便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若能得刑部支持,陛下的皇位,才能真正坐稳!” 燕然重重点头,随即又看向他:“问题是,这和你那一千套盔甲有啥关系,你到底有何办法?” “要造一千套盔甲,需要户部和工部支持。”苏润神秘一笑,“如果六部尚书不是铁板一块,可能能获得他们的支持。此外,奴才需要陛下的绝对支持。奴才需要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 燕然连忙追问。 “大燕盐铁官营。奴才要陛下开放民间炼铁!” 苏润大着胆子提出要求。 “什么?!”燕然猛地站起,“苏润!这可是动摇国本的祖制!自太祖以来,无人敢破!” “陛下!”苏润直视她的眼睛,“您连皇位都敢坐,还怕破一个炼铁的祖制吗?规矩是死的,您不破,就永远被它束缚!您不给奴才开采权,奴才拿什么给您造那一千套盔甲?!” 燕然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在思考什么。 “好!朕就陪你赌上这大燕的祖制!” “朕即刻下旨,授予你京畿矿山开采权,允你民间炼铁!” 她盯着苏润良久,猛地一拍龙案! “奴才,领旨!” 苏润接过那份盖着玉玺、足以震动天下的圣旨,心中大定。 …… 京城闹市,西市。 苏润换上便服,在最热闹的街口摆开了摊子。 “招工!招工!陛下御旨,督造军械!管吃管住,月钱翻倍!” 苏润扯着嗓子喊,身边的小琴和白卿也帮着吆喝。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应者寥寥。 “这是怎么回事!” 苏润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 “苏哥。”小六子擦着汗,“京城的人都精着呢。去军械厂那是苦差事,谁愿干啊。这半天,连一百人都没招到。” 苏润眉头紧锁,坏了忘记这里是天子脚下了。 天子脚下的人,一个个娇贵得很,很难招工。 “快跑啊!难民冲进城了!” “别挤我!别挤我!” “轰——!” 就在这时,长街尽头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喧哗声! 仿佛大坝决堤,黑压压的人潮猛地从东城门的方向涌了进来! 这些人衣不蔽体,面黄肌廋,如同蝗虫过境,瞬间冲垮了摊位,哄抢着一切能吃的东西! 整个京城乱作一团! “难民?!”苏润瞳孔骤缩,“这是怎么回事?白卿!小琴!快!回宫!出大事了!” …… 养心殿。 “陛下!不得了了。” 苏润连滚带爬地闯了进去。 燕然见他神色惶恐,猛地站起:“何事慌张?!” “陛下!京城被难民冲了!东城门失守,至少涌入了数万难民!” 苏润赶紧汇报情况。 “不可能!”燕然脸色瞬间煞白,“数月前东边确有歉收,但户部尚书李成亲口上奏,言称赈灾妥当,灾情已解!为何会突然有这么多难民?! 第十三章 欺上瞒下 “解决了?陛下!那李成分明是在欺上瞒下!” “赈灾的钱粮,怕是都进了他和他背后那些人的口袋!” 苏润气的发笑,数万难民杀到京城来了,这叫解决? “大胆!立刻召集群臣。” 燕然震怒,立刻就要上朝。 …… 金銮殿。 “当——当——当——” 急促的钟声响彻皇宫,文武百官被紧急召集上朝。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户部尚书李成,站在队列中,面如死灰,双股战战。 数万难民杀进京城事情他已经知道,女帝为何升朝,他心里也有数了。 “李成!你不是说东边灾情已解吗?!” “你给朕解释解释,现在冲进京城,那几万难民,是怎么回事!” 燕然高坐龙椅,声音冰寒刺骨。 “轰!” 李成只觉天旋地转,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臣罪该万死!臣……”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都磕破了。 “来人!”燕然怒喝,杀机毕露,“将此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国贼拿下!押入大理寺!严加审问!朕要诛他九族!” 张清政的眼角剧烈抽搐!李成可是他的钱袋子!不能就这么折了! “陛下息怒!”张清政强忍怒火出列,“李成固然该死,可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城中数万难民!” “怎么安抚?”燕然反问张清政,“这幸好难民手中没有兵器,否则就是数万人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臣举荐一人,定能解陛下之忧!” 张清政阴冷地看了一眼角落的苏润,猛地开口。 燕然冷冷道:“谁?” “司礼监随侍太监,苏润!”张清政朗声道:“苏公公既能得陛下信任,督造千套军械,想必安抚区区几万难民,更不在话下!” “荒唐!岂可混为一谈……” 燕然刚要驳斥。 “陛下,奴才愿往。” 苏润却挺身而出,打断了女帝。 “你?!” 燕然一惊。 “好!”张清政见他上钩,顿时大喜,“苏公公果然是国之栋梁!只是,苏公公年轻,难免行事激进,为防苏公公误国误民……” 张清政转向一直沉默的谢若愚:“臣请,刑部尚书谢若愚大人,随行监督!” “若苏公公有任何处置不当,惊扰圣驾,谢大人可持尚方宝剑,当场拿下!” …… 京郊,难民营。 苏润站在一辆高高的板车上,谢若愚则带着刑部的人,站在不远处冷冷监视。 “奉陛下旨意!安抚难民!” “自今日起!京郊军械厂招工!凡是难民,不问来历不问出身!只要是人就要!” 苏润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嘶吼道。 “妈的!我们逃荒,还要我们去做工!” “这群狗官,不如反了!” “大家和狗官拼了!” 难民听了,一个个民怨沸腾。 谢若愚的手下都握紧刀剑保护大人,他们都觉得,这是张清政借刀杀人的阴谋。 要是难民暴动,苏润和谢若愚都得完蛋,一下除了两个政敌。 “大家不要误会,军械厂管吃!管住!有肉吃!” “工钱三倍!按日结算!” 苏润继续吼道: “什么?!三倍工钱?!” “管吃管住还有肉?!” “我干!我去!”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海啸般的爆发! 数万难民,瞬间被苏润这一句话,点燃了求生的希望! 远处的谢若愚,看着那个站在板车上声音洪亮的太监,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我干!” “苏大人!算我一个!” “我,我还有力气!我什么都能干!” 刚才还混乱不堪的难民营,瞬间被苏润一条命令调动起来。 短短半个时辰,苏润就挑出了数百名精壮的劳力。 “各位兄弟!”苏润站在高处,声音洪亮,“我叫苏润,奉陛下旨意,在此督造军械!你们不是难民,你们是朝廷的工匠!”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跟着我,人人有饭吃,有肉吃,有地方住!” 他没说太多废话,直接带着人马,在谢若愚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开赴京郊的荒山。 “这里!挖坑!” “那里!和泥!” 一到地方,苏润不顾身份,挽起袖子就开始指挥。 “这……这位公公要干嘛?他要自己造炉子?” “开什么玩笑,炼铁造炉子那是匠作监的活,他一个太监……” 难民们都看傻了。 苏润根本不理会议论,他凭借脑中的现代知识,画出图纸。 他要建的,不是这个时代落后的地炉,而是一个简易的土高炉! 半天后,一个造型古怪的土窑拔地而起。 “苏公公,这……这风箱呢?”老工匠迟疑道,“没风箱,这火起不来啊。” “谁说没有?” “这是我改良的新型风箱!” 苏润拿出了图纸,上面有一根掏空了的巨大古树树干,里面被他设计了活塞结构。 不到半个时辰,风箱造好了,几个大汉合力推动拉杆。 “呼——呼——!”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劲气流猛地灌入土窑!炉火瞬间温度升高! “会出好铁!” “这个公公不简单,家里可能是铁匠!” “就算铁匠也没有他的本事。” 难民里的几个工匠,窃窃私语。 当第一炉铁水流出,冷却凝固后,老工匠颤抖着手敲下一块。 “铛!” 清脆悦耳! “天呐!”老工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是百炼精钢?!不!这铁水的成色,比官造的还要好!” 全场死寂! 所有难民看向苏润的眼神都变了。 这位苏公公,是神仙下凡吗?! 苏润见镇住了场子,立刻趁热打铁:“有了铁,就要有住的地方!搭帐篷!” 他随即又画出图纸:“光有帐篷不行,地上潮湿。我们要睡床!铁架子床!上下铺那种!” 难民们眼睛都看直了,铁架子床是啥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对苏润来说当然很简单,他大学就是睡这个。 可造床需要铁,他们刚开工,哪来的铁? “谢大人。” 苏润径直走向不远处,一直冷眼旁观的刑部尚书谢若愚。 “苏公公,有何指教?” 谢若愚面无表情。 “指教不敢当。”苏润笑道,“谢大人,我需要铁。大量的铁。” “本官执掌刑部,不管工部。” 谢若愚忍不住瞪了苏润一眼。 “刑部是没铁。”苏润直视他的眼睛,“但刑部有废旧的兵器和刑具!大理寺的库房里,那些卷刃的刀枪,落尘的镣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我。” 谢若愚的瞳孔猛地一缩,深深地看着苏润。 第十四章 意料之外 这个太监,先是用三倍工钱稳住数万难民,又用诡异的土窑炼出精铁,现在又打起了刑部废旧兵器的主意。 他每一步,都走在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苏公公的智慧,谢某佩服。”良久,谢若愚缓缓开口:“刑部库房,确有废兵三千件。明日,本官派人送来。” 第二天,十几辆大车拉着锈迹斑斑的兵器准时到达。 苏润大手一挥:“回炉!” 难民们亲眼看着那些废铜烂铁,在苏润的神奇土窑里,变成了崭新的铁条,最后被敲打组装成一个又一个坚固的铁架子床。 “苏公公是活菩萨啊!” “听说公公都是坏人,没想到也有好人。” 当晚,首批工人睡在铁床上时,不少人流下了眼泪。 …… 解决了住宿,苏润的目标转向了矿石。 他带着几个胆大的工人,在白卿的护卫下,开始上山考察。 他不看风水,不听传闻,只看地表的颜色。 “这片土发红。”苏润抓起一把泥土,“这说明地下铁含量极高!” 他又走到一条小溪边,指着水底的暗红色沉淀物:“看!连河水都被铁锈染了色!这整座山,都是一座铁矿山!” “这里!这里面的矿石成色最好!” 众人正惊叹时,苏润发现了一个幽深的洞穴。 “大人!使不得啊!” 他刚要带人进去,随行的山民向导“扑通”一声跪下了,脸色惨白。 “怎么了?” “那是魔鬼洞啊!”山民颤抖道,“进去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 “我三叔公进去,没一会儿就晕倒在洞口,醒了就傻了!” “还有隔壁村的李大胆,他不信邪,举着火把进去,‘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魔鬼炸死了啊!” 苏润闻言,瞬间了然。 晕倒?缺氧或一氧化碳。 火把进去,炸了? 他妈的,这矿洞肯定有瓦斯啊!你拿火把进去不是作大死。 “慌什么!”苏润喝道,“世上哪有什么魔鬼!不过是洞里藏了瓦斯……瘴气罢了!” “瘴气?” 难民们好奇起来,这个词他们懂。 “对!”苏润开始忽悠,“看本公公对付魔鬼。” 他当场让人取来木炭、厚布和清水,用湿布包裹着厚厚的木炭层,做了几个防毒面具。 “戴上这个驱魔面具,动作放轻!不准带火折子!”苏润自己先戴上一个,“魔鬼也怕我们!谁敢跟我进去!今天的工钱十倍!” “苏公公!我们信你!我们跟你进!” 几个穷怕了的难民一咬牙,站了出来。 …… 洞穴内,一片漆黑。 苏润戴着面具,只靠微弱的光芒照明。 越往里走,空气越浑浊,防毒面具过滤了大部分毒气,他们只是有些头晕,并没倒下。 “看!” 苏润用工具敲下一块岩石。 在微光下,岩石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苏润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里不仅是瓦斯洞,更是一个储量惊人的富铁矿! 半个时辰后,洞口。 焦急等待的山民们,只见苏润背着手,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魔鬼?已经被我征服了。” 苏润微微一笑,摘下面具深吸一口气。 “苏公公,你简直是神了!” “对啊,竟然能从魔鬼洞出来!” “您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周边的山民,全都拜倒在地上。 …… 苏润带着难民,把大量的铁矿石,运下了山,开始炼铁。 “听说了吗?苏公公有仙法,打跑了魔鬼。” “乱说,我听了是说苏公公造了一种神器,戴上就不怕毒气!” “管他是什么!跟着苏公公就是好!” 苏润在京郊征服“魔鬼洞”的事迹,插上翅膀般传遍了京城。 一时间,京郊荒山下人头攒动,无数难民都想加入苏润的军械厂。 “呵呵,这下得择优录取了,将来,或许需要他们做别的。” 人多了,苏润反倒不急着全收,他需要的是人才。 这日,他在招工点亲自面试,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苏公公,在下想求一口饭吃。” 那是个汉子,只剩一条胳膊,一条腿,拄着一根破木棍。 “兄弟,我们这是重体力活……” 苏润刚想婉拒。 “他妈的!哪来的阉狗,敢在这抢爷爷们的生意!” “张公子说了,这片地归他管!你们这群臭要饭的,都给老子滚!” 一声巨响,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踹翻了招工的桌子,为首的刀疤脸指着苏润怒骂。 张显贵? 苏润眼神一冷,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们好大胆子,本公公奉旨办事,你们是不是要进大理寺!” 苏润立刻叫人,去叫五城兵马司的人来管。 “去你娘的!老子祖上八代都在这,想做啥就做啥!” “对,一个外地来的死太监!” 干死他! 地痞们嚣张惯了,就要去砸苏润的摊。 “滚。” 沙哑的声音响起,那独臂独腿的汉子——岳绝,不知何时挡在了苏润身前。 “操!你个残废也敢多管闲事!” 刀疤脸一拳砸向岳绝的脸。 岳绝站在原地,身形纹丝不动。 就在拳风及面的一刹那,他仅存的左臂快如闪电,一拳打在刀疤脸的下巴上! 刀疤脸的惨叫还没出口,岳绝仅存的右腿已经闪电般踢出,正中另一个地痞的小腹! “砰!” “砰!” 三拳两脚,冲上来的五六个地痞全躺在地上,蜷缩着哀嚎! “你是沙场上退下来的!” 苏润倒吸一口凉气,这汉子虽然残了,但这身手,这杀气,不是普通人。 “在下岳绝……求……求一口饭。” 岳绝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岳绝!”苏润大步上前扶住他,“我聘你!做我军械厂的总教官!负责所有人的操练!顺便也教教我。” “好。” 岳绝吐出一个字,再也撑不住,饿得昏了过去。 …… 几百张嘴要吃饭,军械厂的粮食消耗极大。 苏润立刻组织人手上山打猎、下河摸鱼、采集野菜。 他让人架起十几口大锅,将粗糙的小麦磨成粉,和成面糊。 等野兽肉和野菜熬成的浓汤滚开,苏润亲自掌勺,用勺子将面糊一勺勺“甩”在滚烫的铁锅边缘。 “刺啦——” 面糊瞬间被烫熟凝固,又滑入沸腾的肉汤中,吸饱了汤汁。 “开饭!”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香瞬间席卷了整个营地! 第十五章 竖阉误国!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吃食!” “太好吃了!又香又管饱!” “我……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难民们端着碗冲上来,喝了一口,立刻就停不下来,一个个狼吞虎咽的。 “这是啥,这么好吃!” 连白卿都忍不住尝了一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各位,这是锅边糊,乃是抗倭名将戚继光所创!大家可以随便吃!” 苏润含笑,锅边糊最大的效果,就是量不大,但是管饱。 “不知道戚继光是哪国的名将,竟然能连伙食都考虑到。!” 白卿向来崇拜名将,听了一脸崇拜。 “额……上古名将!你赶紧把东西给岳教官送去。” 苏润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略过。 岳绝在帐篷中醒来,喝着苏润端来的“锅边糊”,狼吞虎咽。 “苏公公,你真要一个废人当教官?” 吃饱后,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神黯淡。 “废人?”苏润反问,“能瞬间撂倒六个地痞的,叫废人?” “在下曾是朝廷宿将,跟随尉迟炯大将军,在北境断了手脚,退了下来……” 岳绝苦笑,要是以前别说六个人,六十个都近不了他的身。 “伤残补助呢?” 苏润皱眉,大燕法律,伤残的兵士是有补助的。 “补助?”岳绝眼中闪过恨意,“经办的兵部官员,说我手续不全,把我的抚恤金全贪了!” “不止我一个!”他猛地抬头,“跟我一起退下来的兄弟,还有一大堆!个个都是残兵,如今全在京城要饭!” “他们沿街要饭还被打骂……都快活不下去了,求求公公相助,我愿为公公做牛做马……” 岳绝铁打的汉子,说道这里,竟然热泪盈眶。 “朝廷的蛀虫!将士在前线流血,蛀虫在后面吸血!若长此以往,谁还敢为国效力!” “这件事,我管定了!” 苏润手中的碗“砰”一声捏出了裂痕。 …… 养心殿。 苏润将岳绝等人的遭遇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岂有此理!” 燕然听完,龙颜大怒,一掌拍在龙案上! “兵部!好一个兵部!连将士的血汗钱都敢贪!” 她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陛下,此事牵连甚广,怕是……” 苏润提醒燕然不可鲁莽行事。 “朕知道!这是朕的内帑,你拿去,先安抚岳绝和他的兄弟们。” “告诉他们,朕没有忘记他们。这笔账,朕早晚会跟兵部那群混蛋算!” 燕然强压怒火,从自己的私库中支出钱款。 “谢主隆恩!” 苏润接过钱袋,心中一暖。 “还有个事。” 燕然忽然换了副表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什么事?” 苏润心里咯噔一下。 “好消息。”燕然笑得越发玩味,“最近,红夷国的公主要来我大燕访问。” “红夷国?” 苏润一愣,那不是西边来的金发碧眼的蛮夷么? “对。”燕然道,“接待规格要高。苏爱卿,你准备一下,替朕去接待。” “奴才?” 苏润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燕然的笑容高深莫测,“别的事你不用管,到时候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她绝对有事瞒着我!苏润暗道。 …… 苏润带着女帝的赏赐和承诺回到军械厂。 当他将钱袋交给岳绝,并传达了女帝的话时,岳绝和那几十个赶来的残兵老将,全都红了眼眶。 “陛下……陛下还记得我们!” “我等愿为苏公公效死!为陛下效死!” 这批伤残的士兵瞬间倾向女帝,士气瞬间被点燃! 有了岳绝这批老兵当教官,整个军械厂的纪律焕然一新,难民们被操练得虎虎生风,苏润觉得一般的部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苏润的指挥下,矿洞里的铁矿石被源源不断地开采出来,土高炉日夜不息。 三天后,第一批崭新的铠甲和长刀打造完成,寒光闪闪,远胜官造! “岳大哥。”苏润看着这批成果,满意点头,“你跟我回宫一趟,陛下要亲自见你。” “是!” 岳绝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精神抖擞。 苏润带着岳绝,登上了返回皇宫的马车。 他前脚刚走,后脚,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了守卫森严的军械厂库房。 黑影们的目标明确,直奔那批刚完工的兵器。 半个时辰后。 “不好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苏公公!苏公公!我们的兵器……兵器全被抢走了!!” …… 苏润带着岳绝先回去洗漱了一番,然后才去朝见女帝。 刚踏入养心殿,就感觉气氛不对。 燕然的脸色冰寒彻骨。 “陛下,您……” 苏润立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京郊军械厂急报!”一名禁卫统领冲了进来,声音惶急,“昨夜库房遇袭,第一批新造的兵器甲胄,全被劫走了!” “什么?!” 饶是苏润早有预感,听到这话也是心头一沉! 岳绝更是“噌”一下站直,独目圆瞪,杀气迸发:“谁敢?!” 燕然看着苏润,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苏润!你前脚刚走,后脚兵器就被劫!这伙人,是算准了时机!” …… 次日早朝,金銮殿内阴云密布。 “臣弹劾司礼监太监苏润!” 兵部尚书周显第一个跳了出来,满脸悲愤,“陛下!军械乃国之重器!苏润监造不力,致使上百套精甲利刃丢失,此乃通敌叛国之大罪!臣请,立斩苏润,以儆效尤!” “请陛下严惩!” “竖阉误国!当诛!” 张清政一党纷纷附和。 苏润从队列中走出,神色平静得可怕。 “周尚书,你兵部衙门远在西城,军械厂远在东郊。昨夜丑时失窃,寅时报官。”苏润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敢问周尚书,你是如何能在今晨卯时上朝前,就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连奏折都写好了?” “这……”周显脸色一僵,“我……我自然有我关心军务的法子!” “呵呵,除非贼来报给你听,才有这么快啊!” 苏润冷笑一声。 第十六章 军令状 “你休要狡辩!丢失兵器就是大罪!” 周显色厉内荏。 苏润心中冷笑,张清政这条老狗,果然是你从中在使坏啊。 他不再看周显,而是转向龙椅上的燕然,猛地一撩袍服,跪了下去! “陛下!兵器确系奴才监造。失窃之罪,奴才一力承担!” “奴才立下军令状!” “三日!只需三日!奴才必将所有兵器,悉数追回!” “若三日后兵甲不至,奴才提头来见!”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空白文书,咬破指尖,当场按下血印! “呵呵,好!我们看看你怎么拿回兵器。” 张清政显然很有把握,看着苏润,一脸嘲笑。 …… 退朝后,苏润刚走出殿门。 “苏公公。”刑部尚书谢若愚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现在他面前,“随我来。” 大理寺内堂,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汉子早已等候在此。 谢若愚指着那人:“陈小刀,大理寺第一名捕。苏公公,你立下军令状,事关重大。本官派陈捕头,随行‘监督’你的差事。” “陈小刀。”谢若愚又道,“苏公公若有任何异动,你可便宜行事。” 苏润心中一暖,这哪里是监督,这分明是借人给自己用! 谢若愚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帮自己这个“陛下心腹”! “多谢谢大人。” 苏润对谢若愚一拜。 “苏公公,走吧。案发现场。” 陈小刀抱拳,声音干脆。 …… 军械厂库房,大门洞开,锁链被利刃斩断。 “锁口整齐,是高手所为。” “地上有七种不同的脚印,对方至少七人。” “库房守卫全部被迷香放倒,无人伤亡,证明对方只求财……” 苏润蹲在地上,学着电视里的模样,仔细检查地上的痕迹。 苏润正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旁的陈小刀却打了个哈欠,他刚在营地外转了一圈回来。 “苏公公,你那套没用。” 陈小刀叹了口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苏润:“……” 陈小刀丢过来一个水囊:“我刚花了二两银子,情报到手了。” “谁干的?” 苏润尴尬地接过水囊。 “二龙山。”陈小刀言简意赅,“京郊这片,有三股匪。二龙山、威虎山、青牛山。青牛山是被倭寇占据。威虎山是一群被逼上山的可怜人。只有二龙山,匪首徐福、徐贵两兄弟,无恶不作,什么都敢抢。” “情报网显示,昨夜下山的,就是他们的人。”陈小刀补充道,“这群土匪伤天害理的,东西被他们给拿走了,想拿回来?难。” “原来是一群土匪。” 苏润摸着下巴。 硬抢?自己这几百个刚放下锄头的难民,虽然已经操练过一段,但还是不够人家塞牙缝。 “难,不代表不行。”苏润忽然笑了,“陈捕头。” “嗯?” 陈小刀一愣,心想这就想到办法了? “既然是土匪,那就好办了。”苏润胸有成竹地道,“土匪抢东西,不就是为了钱吗?” “陈捕头,劳烦你带个路。咱们去二龙山,赎回兵器!” …… 与此同时,二龙山,聚义厅。 “哈哈哈哈!” “周大人!您就瞧好吧!那批货,金贵着呢!” 匪首徐福,正举着一个酒坛,对着首座的兵部尚书周显猛灌。 周显满脸红光,得意洋洋:“徐福、徐贵!你们兄弟俩干得漂亮!那姓苏的阉人这次死定了!” 徐贵抓住机会谄媚道:“这都多亏了周大人您通风报信啊!要不,咱们也不知道那阉人前脚刚走!” 周显摆出兵部尚书的威严,摆摆手:“这是首辅大人的意思!你们赶紧把货送走,等首辅大人拿到这批精甲,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放心!兄弟们刚吃饱喝足,正准备上路!” 徐福大手一挥,命令手下几个心腹跟着周显上路,自己继续喝酒。 半个时辰后…… “砰!” 大门被撞开,一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浑身是血! “大……大当家的!不好了!” 徐福酒意醒了大半,一把拎起小喽啰:“慌什么!说!” “货……货没了!” 小喽啰哭丧着脸。 “什么?!” 徐福做梦也想不到发生这种事,“噌”一下站了起来! 小喽啰哭喊道:“我们押着货刚下山,走到半路的黑风口,被……被人黑吃黑了!” “黑吃黑?!”徐贵眼珠子都红了,“谁?!谁他妈敢抢老子的东西?!” “是……是威虎山的人!”小喽啰颤抖道,“他们人多,兄弟们没打过……兵器全被抢走了……连……连周大人,也被他们绑票了!” “轰!” 徐福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气晕了过去。 “去他娘的!” 徐贵一脚踹翻了桌子,酒水菜肴洒了一地。 “威虎山!” 徐福的脸狰狞得如同恶鬼,“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抢老子的货,绑首辅的人!” “来人!点齐山上所有兄弟!带上家伙!” “今晚,老子要他妈踏平威虎山!” 二龙山下,月黑风高。 苏润、陈小刀和岳绝刚摸到山口,就听到一阵震天的喊杀声! “杀!杀!杀!” “踏平威虎山!” 只见上百名土匪举着火把,如同下山的猛虎般冲了出来,杀气腾腾! “我擦!” 苏润当场傻眼了,还以为土匪发现了自己。 陈小刀一把将他拽到旁边的巨石后,低声道:“什么情况?我们刚来,他们倒先出动了?” 岳绝独目一凝:“我觉得,这批土匪别有所图,不是冲我们来的。” 陈小刀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窜入队伍末尾,片刻后拖着一个掉队的土匪回来,匕首抵着对方喉咙:“说!干什么去!” “好汉饶命!”那土匪吓得屁滚尿流,“威虎山那群天杀的!黑吃黑!抢了我们刚到手的货!大当家的带人去算账了!” 苏润和陈小刀对视一眼。 “走!”苏润当机立断,“跟上去!鹬蚌相争,我们好摸鱼!” 三人仗着艺高人胆大,悄悄混在二龙山队伍的后方,一路摸到了威虎山的地界。 第十七章 跳梁小丑 威虎山山脚,两拨人马早已对峙。 二龙山这边人多势众,足有两百号人。 反观威虎山,只有区区五六十人,却个个精悍,阵型森严。 “刘铁汉!”二龙山大当家徐福气急败坏地吼道,“把老子的货和人交出来!不然今天踏平你威虎山!” “哈哈哈!徐福,你这废物!” 威虎山寨主刘铁汉走了出来,他身高近九尺,壮得像座铁塔。 “人?你说的是这头肥猪吗?” 他一摆手,几个小喽啰拖着一个麻袋丢了出来。 麻袋滚开,一个被扒得只剩一条亵裤、五花大绑的胖子滚了出来,嘴里塞着破布。 “呜!呜呜!” 那胖子在地上扭动,当他看清来人时,眼中爆发出求生的渴望! “噗——!” 藏在暗处的苏润,一口气没憋住,当场笑了出来。 这他妈不是兵部尚书周显吗!昨天在朝堂上还人五人六,指着自己要砍头,今天就被人扒光了当猪绑! 周显眼角余光看到了苏润,羞愤欲绝,挣扎得更厉害了。 “还有这个!” 刘铁汉的妹妹,刘青霞走了出来,她一身劲装,英姿飒爽,手中长剑一甩。 “当啷!” 一柄崭新的长刀插在地上,正是苏润军械厂的出品! “一万两白银!”刘青霞声音清冷,“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否则,撕票!” “放你娘的屁!”徐福暴跳如雷,“兄弟们,给我上!抢回来!” 徐福徐贵两兄弟一马当先,直扑刘铁汉。 “找死!” 刘铁汉不退反进,手中一根水桶粗的铁棍“呼”一下抡了过去! 徐福自诩勇猛,举刀去挡。 “哐!” 一声巨响! 徐福的刀当场断裂,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狂喷鲜血! “大哥!” 徐贵大惊,刚要上前。 “再动,你就是死人。” 一道青影闪过!刘青霞的剑已抵在他的喉咙上。 “救回大哥二哥!” 二龙山的土匪见状,仗着人多就要一拥而上。 “布阵!” 一个文士打扮的军师轻摇羽扇,乃是山上的军师徐世元。 威虎山的五十人瞬间变阵,如同一柄尖刀,狠狠扎进了二龙山的乌合之众里! 他们配合默契,刀刀致命,二龙山人虽多,却被杀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精彩!精彩啊!” 一阵掌声忽然从林中传来。 苏润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岳绝和陈小刀一左一右。 刘铁汉猛地回头,铁棍指向苏润:“你又是什么东西?!” 苏润微微一笑:“在下苏润。这位壮士,威猛不凡。只是你们抢的兵器,是在下的。” “苏润?”刘铁汉一愣,随即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就是那个阉人苏润?” “阉人?” 苏润的笑容僵住了。 “哼!朝廷的狗太监!”刘铁汉啐了一口,“老子管你是谁!来人!把这狗太监也给老子绑了!敢来我的地盘,再加一万两赎金!” 几个土匪立刻围了上来。 “住手!” 一声爆喝传来,不是苏润,竟是岳绝! 岳绝死死盯着那个文士军师,独目圆睁,声音颤抖:“你……你是……徐世元?元帅府的文书徐世元?!” 那文士羽扇一停,震惊地看向岳绝,当他看清岳绝的独臂独腿时,脸色大变:“你是……岳……岳校尉?!” “大哥!住手!”徐世元急忙拦住刘铁汉,“这是故人!是自己人!” 刘铁汉看看岳绝,又看看徐世元,这才不耐烦地摆摆手。 他指着地上的周显和那批兵器,对苏润瓮声道:“看在徐军师的面子上,老子放你走。” “但是这两样东西,一口价!两万两白银!” “拿不出钱,老子就把这胖子和兵器一起沉江!” …… 养心殿。 燕然听完苏润的汇报,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 “两万两!你只有两天不到了!这可怎么办!” 她一咬牙,从龙椅暗格里打开一个小金库:“苏润,这是朕的私房钱……大概五千两,你先拿去周转……” “陛下,不用。” 苏润却一把按住了燕然的手,他非但没有焦急,反而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什么?” 燕然完全不明就里。 “奴才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苏润笑得高深莫测,“这是苍天在帮奴才啊!” 燕然愣住了。 她担忧地看着苏润:“苏润……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说胡话了?” 她叹了口气,倒了杯茶递过去:“这是养生茶,你……你先回去歇歇,别把自己逼疯了。” …… 首辅府邸,张清政的私人茶会。 吏部、礼部、工部尚书,以及司礼监李虎,正齐聚一堂。 李虎端着茶,阴阳怪气道:“首辅大人,那苏润的死期可就剩明儿一天了。兵器丢了,这可是死罪!” “哼。”张清政品着茶,“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周显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他死定了。” “张首辅!好雅兴啊!” 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苏润背着手,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满屋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李虎“噌”一下站起,指着他:“苏润!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擅闯首辅府邸!” “别激动,李总管。”苏润拉了把椅子自顾自坐下,“我今天来,不是找你们的。” “我是受人之托,带几个人来见见首辅大人。” “带人?” 张清政等人全都被苏润搞蒙圈了。 苏润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老爷啊!你好惨啊!” “儿啊!我的命根子啊!” 只见两个妇人一老一少,披麻戴孝冲了进来,“扑通”就跪在了张清政面前! 赫然是兵部尚书周显的老娘和老婆! “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人!轰出去!” 张清政当场懵了! “张首辅!你不能不管啊!” “土匪说了!两万两!少一个子儿就撕票啊!” 周显的老婆一把抱住张清政的大腿,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周老太君更是满地打滚,用头撞地:“张清政!你个老不死的!是你!是你让我儿去干这脏活的!” “现在我儿被绑了!你敢不拿钱!我……我就去宫门口撞死!我把你们这些年干的丑事,全抖落出去!” 张清政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堂堂首辅,竟被两个泼妇堵在家里,当着所有党羽的面撒泼! 第十八章 一百万两 “张首辅!你说话啊!”周老太君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儿是为你办事才被抓的!你不拿钱,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闭嘴!”张清政气得浑身发抖,“来人!轰出去!” “谁敢!”苏润笑眯眯地挡在门口,“周老太君,您别急。首辅大人位高权重,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转向张清政,故作惊讶:“首辅大人,您不会真想赖账吧?” 张清政死死盯住苏润,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知道,今天这是苏润做好的局! “多少钱!” 张清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周显的老婆立刻尖声道:“土匪说了!要……要一百万两!少一个子儿就撕票!” “什么?!” “一百万?!” 张清政和李虎等人“噌”一下全站了起来! 两万两的赎金,转眼变成了一百万两! “你们疯了!土匪明明只要两万。” 李虎当场怒斥。 “奇了怪了,李总管人在内宫,怎么知道土匪只要两万。” 苏润故意问道。 李虎当场闭嘴,这要说出来,岂不是证明自己和土匪勾结。 “土匪要的就是一百万!不信你们去威虎山问去,我刚从山上下来。” 苏润振振有词,他量这批人都不敢去。 “我不管!”周老太君满地打滚,“我儿就值这个价!张清政!你今天不拿钱,我就把你们怎么陷害徐娇龙、怎么贪墨军饷的事,全抖出去!” 张清政眼前一黑,这要是周家反水,自己在朝廷就成了笑话了。 一百万两!就算把他首辅府抄了,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苏润在旁边“好心”提醒:“首辅大人,时间不等人啊。周尚书还光着屁股在山上挨冻呢。” “噗。” 工部尚书陈泰没憋住,差点笑出声。 “我去外面安抚一下周家家属,你们凑钱,各位,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润憋住笑,带着周老太君她们出去。 “诸位!周尚书是为我们大家办事!唇亡齿寒!” 张清政的目光刀子般扫向在座的盟友。 他看向李虎:“李总管!二十万两!” 他又看向户部尚书:“刘大人!二十万两!” “陈大人!许大人!你们各十万!” “张清政!你!我凭什么要出钱。” 李虎气得跳脚,这他妈是抢劫! “凑不齐!”张清政一拍桌子,面目狰狞,“今天周显死了,明天就轮到我们!苏润这个阉人,要把我们挨个放血!” 几位尚书脸色铁青,心里把张清政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只能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银票。 东拼西凑,一张张价值万两的银票堆在桌上。 过来一会苏润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走上前,当着众人的面,慢悠悠地清点起来:“一,二,三……不多不少,一百万两。首辅大人真是慷慨!” 他拿起银票,对着张清政晃了晃:“那奴才,这就去替周尚书=赎身了。” …… 威虎山,聚义厅。 苏润将那厚厚一沓银票,“啪”一声拍在桌上。 “一百万两!” 刘铁汉、刘青霞,乃至徐世元,眼睛瞬间直了! 山寨里所有土匪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死死盯着那堆银票。 他们这辈子连一千两都没见过,更别提一百万两了。 “钱在这,我按约定凑齐了。” 苏润按住银票。 “人你可以带走了!” 刘铁汉伸手就要去拿。 “不。” 苏润摇摇头。 “狗太监!你敢耍我?!” 刘铁汉动作一僵。 “刘寨主。”苏润直视他的眼睛,缓缓开口,“这笔钱,不是给你们的。” “你说什么?!” 刘铁汉“哐”一声抽出铁棍,杀气毕露。 “东部大旱,流民失所。”苏润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全场的躁动,“这一百万两,是我从贪官张清政那里化缘来的,我苏润,要拿它,去东部赈济灾民!” 苏润看向刘铁汉,一字一句道:“我缺人手!刘寨主,你可愿协助我,救活那数十万百姓?” 全场死寂! “你……你舍得?这可是一百万两。” 刘铁汉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哈哈!钱财?粪土罢了。” “白纸黑字!此款项,专用于赈灾!我苏润若贪墨一文,天打雷劈!” 苏润大笑,当场拿起笔墨在众人面前立下字据,按下手印。 刘铁汉看着那张字据,又看着苏润清澈的眼神,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眼圈猛地红了! “噗通!” “苏公公!你才是真青天啊!” 刘铁汉扔掉铁棍,双膝跪地,泣不成声。 “我们……我们本都是京郊良民!是张清政那老贼!他巧取豪夺,抢了我们的田,烧了我们的家!我们才被迫为贼啊!” “我们生平只见过吃人的官,没见过救人的官!” 威虎山上的土匪,全都跪倒在地,哭声震天。 “各位请起,我早就听陈捕头说了,各位本是良民。” “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各位走正路,切莫失身为贼。” 苏润将他们一个个都浮扶起来。 “公公大义!我威虎山上下,愿为您效死!” 刘铁汉猛地抬头。 “没错!” 徐世元和刘青霞也齐齐下跪。 “好!”苏润扶起他们,“今夜烧毁山寨!明日,随我下山!” …… 当晚,聚义厅把酒言欢,庆贺新生。 “来来来,我敬苏公公一杯!” 徐世元最积极,他本是文人,和苏润很聊得来。 陈小刀依旧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在每道菜和每壶酒里都试了一遍。 银针锃亮,毫无异状。 “陈捕头,太小心了。我们既已归顺苏公公,岂会下毒?你这疑神疑鬼的,倒像个女人。” 徐世元端着酒杯笑道。 “凡事小心,总没错。” 陈小刀冷冷收起银针。 苏润笑着喝酒,目光却扫过桌上的几道菜——一盘野菌菇,一盘酱鹿肉,还有一盆老鸭汤。 他心中微动,只吃了陈小刀试过的米饭。 …… 深夜,苏润的房间。 他似乎早已沉睡,那装着一百万两银票的木匣,就随意放在桌上。 窗户被一根细管捅开,一股迷烟缓缓吹入。 片刻后,一道黑影如狸猫般闪入,直奔木匣! 第十九章 神机妙算 就在黑衣人的手指触碰到木匣的瞬间! “动手!” 苏润厉声喝道。 一道刀光从房梁上劈下,一道刚猛的拳风从门后袭来,是陈小刀和岳绝! 黑衣人大惊,身法诡异,竟想抽身而退! 但岳绝和陈小刀岂是常人,两人夹击之下,黑衣人瞬间被制伏在地! “啪嗒。” “徐军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聊天?” 苏润点亮了油灯,哪里有半分睡意。 陈小刀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巾,赫然是徐世元! “你……” 徐世元脸色惨白。 “你没中毒?” 陈小刀也是一惊。 “我没吃菜。”苏润淡淡道,“那野菌、鹿肉和老鸭汤,分开吃没事。但三者混合,再配上酒,就是一剂猛烈的安眠药。” “苏公公神机妙算……” 徐世元惨笑一声,闭上了眼。 “为什么?”岳绝不解,“你明明已经归顺了!” “我……我别无选择啊!”徐世元忽然崩溃,泪流满面:“岳校尉!你还记得尉迟元帅吗?尉迟炯元帅!” 岳绝独目圆睁:“元帅?!元帅他不是……三年前被人陷害,病死天牢了吗?” “没有!”徐世元嘶吼道,“元帅没死!他被关在天牢最底层,张清政他们要从元帅嘴里套出秘密!” “我打探到,张清政那伙人准备将元帅秘密转移!只要我能拿出一百万两,天牢的典狱长,就敢在半路把他‘弄丢’!” “我本想白天说服公公,可见公公一心赈灾……我只能……我只能铤而走险啊!” 苏润的脑子“嗡”一下。 尉迟炯! 这个名字在大燕王朝如雷贯耳! 他是军神,东西南北四大将军之外,最强的军神。 传说中,尉迟炯图谋造反,病死牢狱,黎民百姓都不相信。 可现在,徐世元竟然说他没死,而是被关在天牢?! “公公!” “岳绝曾是元帅麾下亲兵!元帅是天底下最好的将军!他绝不可能谋反!” 岳绝这个独臂独腿的汉子,此刻虎目圆睁,他“扑通”一声,用那条独腿重重跪下! “公公,我所言句句属实!一百万两,是救元帅唯一的机会啊!” 徐世元也随之跪倒,泣不成声。 苏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弯腰,用力扶起两人。 “岳大哥,徐军师。你们的心情,我懂。”他猛地一指桌上那堆银票,“但这笔钱,是那群贪官污吏的民脂民膏!我答应过那数万灾民,要拿它去赈灾!” “此事,迫在眉睫,绝不能更改!” 看着两人瞬间黯淡的眼神,苏润话锋一转:“但是赈灾的钱不能动,不代表尉迟元帅,我苏润救不了!” “苏公公您有办法?” “苏公公,我们愿为您赴汤蹈火!” 岳绝和徐世元双双跪倒在地。 “你们信我!我苏润,另有办法!” 苏润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 苏润没有片刻耽搁,带着陈小刀和白卿,火速返回京城,直奔大理寺天牢! 苏润手持女帝令牌,陈小刀亮出大理寺腰牌,白卿更是杀气腾腾,典狱长被这阵仗吓得双腿发软。 “苏……苏公公……您要查谁?” 典狱长小声问道。 “尉迟炯!” 苏润厉声喝道。 “公公,您……您开什么玩笑?尉迟元帅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典狱长闻言,脸色“刷”一下白了。 “查!活要见人,死要见档!” 陈小刀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在!我这就查!” “公公!各位大人!真的……真的没有这个人啊!” 典狱长连滚带爬地翻阅着三年来所有的入狱档案,连发黄的故纸堆都翻遍了,都快哭出来了。 苏润的眉头紧紧锁住。 徐世元的情报不会有假,那问题出在哪? 他走出天牢,在大理寺的内堂中来回踱步。 “张清政私设牢狱?” 陈小刀提出了一个可能。 “不可能。私设牢狱关押平民已经是大罪,关押一个元帅?那是诛九族的谋逆!张清政那老狐狸,没这个胆子!” 苏润很了解张清政的心理,缓缓摇头。 “所以……”苏润猛地站定,“尉迟炯一定是被关在一个‘合法’的地方!一个连大理寺都无权过问的地方!” “宗人府。” 一直沉默的白卿,忽然开口。 “那不是关押皇族的地方吗。” 苏润和陈小刀异口同声,同时看向她。 “你们只知尉迟炯是元帅。”白卿声音冰冷,“却不知,他的母亲,是先帝的亲姑姑。尉迟炯,身负大燕皇族血脉!” 苏润心中一震! 白卿继续道:“先帝能登基,是踩着血上来的。当年‘九龙夺嫡’,先帝将其他几位皇子屠戮殆尽,才坐稳了江山。” 苏润听得眼角直抽。 九龙夺嫡? 他忍不住暗自吐槽,你们皇室都乱成这样了,最后竟然还被迫让一个女人登基? 哦,不对,白卿说的是上一代。 “先帝对幸存的皇族盯防极严。”白卿仿佛看穿了苏润的心思,继续道,“尉迟炯手握兵权,又身负皇血,本就是先帝最大的心病。” “他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于‘获罪’!” “他既是以皇族身份获罪,关押他的地方,只能是宗人府!” 苏润的脸色沉了下来。 宗人府! 那是管皇帝家务事的地方! 他一个太监,别说去要人了,怕是连宗人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岳绝和徐世元不知何时也赶到了大理寺,他们听到了白卿的分析,再次跪倒在苏润面前。 “公公!求您!求求您救救元帅啊!” “公公!只有您能面见陛下了!” 苏润看着两人,一咬牙:“我说了,这件事我一定帮忙,我这就去面见圣上!” …… 养心殿。 苏润紧急求见女帝,将尉迟炯和宗人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他本以为女帝会龙颜大怒,立刻下旨,把尉迟炯放了出来。 “宗人府……苏润,这个地方,你不能碰,朕……也不能。” 可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苏润的意料,燕然听完,脸上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难色。 第二十章 天大的秘密 “为什么?!陛下!尉迟炯是军神!他若还活着,您登高一呼,整个东部军区都将是您的铁杆!这是收拢军心的天赐良机啊!” “眼下我们已经卖了徐啸一个人情,征东将军呼延雷是张清政的人,但他年事已高,实际军事归尉迟炯管。” “如果东部和北部军区都听我们的,张清政老贼就算反了天,也玩不出花样。” 苏润可是现代来的,深知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硬道理。 “朕知道!” 燕然猛地站起,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恐惧。 “苏润,你可知朕这个皇位,坐得有多凶险吗?”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挥退了左右。 “陛下,可是有什么隐情?” 苏润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寻常。 “朕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燕然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先帝……我父皇。他临终前,留下了一道密旨!” “密旨的内容是,如果朕胡乱插手皇族事务,动摇了宗族根本……” 听到这里,苏润的心沉了下去。 燕然一字一句道:“我那位十三皇叔,可见此密旨废黜朕,取而代之!” “十三皇叔?!这是谁,从没听说过,权力这么大?” 苏润倒吸一口凉气! “对。我那十三叔名为燕翩行,是个闲云野鹤,向来不喜权力斗争。当年‘九龙夺嫡’,唯有他出手帮过父皇。” “因为他根本不夺权,所以父皇对他信任至极,甚至给了他这柄悬在朕头上的剑!” 燕然苦笑。 闲淡?不喜欢权力斗争?苏润的眼睛猛地亮了。 “陛下,这位十三皇叔……燕翩行,现在何处?” 他非但没有绝望,反而抓住了关键。 “这件事,你先别问。” 苏润还想继续追问十三皇叔燕翩行的下落,燕然却抬手制止了他。 “尉迟炯的事,必须暂缓。”女帝的脸色异常凝重,“宗人府是皇室最后的底线,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顿了顿,声音转冷:“眼下,有更急迫的‘客人’要你应付。” “‘沙鹅国’的使者,已经到了。” …… 金銮殿。 大燕王朝的朝堂之上,首次出现了金发碧眼的异族。 为首的使者契科夫,身形高大,鹰钩鼻,态度倨傲。 他身旁的沙鹅国公主索尼娅,则披着雪白狐裘,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东方宫殿。 “尊敬的大燕皇帝陛下。”契科夫的声音生硬而傲慢,“我代表沙鹅国,前来商谈两国的友好事宜。” “使者请讲。” 燕然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 “我们两国相邻,当以和平为重。”契科夫拿出一卷地图,傲慢地展开,“贵国那片没有争议的远东地域,荒无人烟,不如割让给我沙鹅国。从此,我们便是最好的朋友!”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友好?这就是你们的友好?” “狂妄!竟敢在金銮殿上索要我大燕国土!” 稍有骨气的大臣,都听不下去。 契科夫对群臣的愤怒毫不在意,他拍了拍手。 两名沙鹅国武士抬着一个黑黝黝的铁管走了上来,正是他们的火枪。 “和平,是需要实力来捍卫的。”契科夫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他们的火器:“这叫火枪!还有这个!” 他指向殿外,那里有一台黑乎乎的铁坨坨。 “我们有‘火炮’!陛下,只要您答应割地,我们愿意转让这些先进的科技!” 契科夫得意洋洋。 那黑洞洞的枪口,让不少文臣心中发寒。 “陛下!臣以为,使者所言有理。” “远东之地本就苦寒,地广人稀,又没什么资源。若能用一片废地,换来沙鹅国的火炮利器,实乃国之幸事!” 首辅张清政立刻出列,躬身道。 “张首辅所言极是!当以和为贵!” 张清政的党羽纷纷附和。 “住口!” 一声厉喝打断了张清政的表演,苏润从角落走出,一身太监服,在此刻却无比刺眼。 “张清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国家领土,岂容尔等随意割让!” “寸土不让,寸土必争!你这般奴颜婢膝,与卖国贼何异!” 苏润的声音冰寒刺骨, “放肆!” 张清政气得发抖。 “你又是什么东西?!”契科夫见一个太监竟敢坏他好事,勃然大怒,“区区阉人!信不信我沙鹅国的铁骑,靠着火器科技,踏平你大燕!” “踏平大燕?” 苏润笑了,笑得无比轻蔑。 “契科夫大使。”苏润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我没记错,三个月前,你们的火器大军刚在北境,被我大燕的镇北侯杀得丢盔弃甲,才不得不派你来求和的吧?” “你——!” 契科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那……那只是意外!”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再敢轻视,我沙鹅国必将发动全面战争!” “战争?就凭你手里那根烧火棍?”苏润摇了摇头,凭借脑中的现代知识,不屑地开口:“你们的火器,不过是最低级的初级火器罢了!” 他指着那杆火枪:“火绳点燃,反应迟钝,遇风则熄,遇雨则哑!这种垃圾,也敢称之为科技?” “你!” 契科夫懵了。 苏润的声音传遍大殿:“真正的火枪,当用燧发式!以燧石击打火星,瞬息即发,风雨无阻!” 他又看向殿外:“至于你们的火炮,铸造粗劣,炮身沉重,开几炮就得炸膛!” “真正的重炮,讲究的是炮身一体浇筑,配重合理,膛线……咳,总之,比你们这强百倍!” 苏润一番话,把契科夫说得一愣一愣的。 而那沙鹅国公主索尼娅,一双蓝眼睛里,第一次闪烁起震惊的光芒,死死盯住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太监。 “你……你这是纸上谈兵!” 契科夫恼羞成怒,强行辩解。 “是不是纸上谈兵,你很快就知道了。” “七天!” “七天之后,我大燕就能造出你闻所未闻的枪炮雏形!” 苏润伸出七根手指。 “好!”契科夫被逼到了绝路,“我就在大燕等七天!看你这个阉人,怎么出丑!” 第二十一章 见机行事 契科夫一甩袖子,带着人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陛下!苏润此举,乃是亡国之兆啊!” “他口出狂言,若七日后无法兑现,沙鹅国必将耻笑我大燕!届时两国开战,生灵涂炭!这都是苏润的罪过!” 使者刚走,张清政立刻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臣请立下军令!若苏润七日后完不成任务,当以欺君罔上、祸乱邦交之罪,灭其九族!” 燕然正要发火,苏润却冷冷地瞥了张清政一眼。 “好。” 燕然本能地应了一声。 “奴才,领旨。” 苏润微微一笑。 …… 退朝,养心殿。 “苏润!你疯了!七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然再也忍不住,急得团团转。 “陛下,稍安勿躁。” 苏润反倒是端起了茶。 “你还喝茶!”燕然快气笑了,“你当真能造出那什么……燧发枪?” “能。”苏润放下茶杯,脸色也凝重起来。“不过,奴才只有设计理念和大致的原理,没有具体的工艺!” “奴才需要工部!需要工部里那些真正手艺高超,看了草图就能打造火器的能工巧匠!” 他看向女帝,一字一句道。 “工部?”燕然闻言,柳眉微蹙,“工部尚书陈泰,是张清政的人。他怎会真心帮你?” “陛下,奴才早就看出,张清政那伙人,并非铁板一块。” “那陈泰他就是个胆小鬼。您看他上朝,从不主动进言,只是附和张清政。这种人,万事只求明哲保身。” 苏润闻言却笑了,察言观色是他强项。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拉拢陈泰。” 女帝听了,喜形于色。 “对付他,不用拉拢,只需施压。”苏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陛下一道圣旨压下去,奴才再给他画个饼,他不敢不从。” “苏爱卿,朕准了。你,见机行事。” 燕然明悟,当即取出一卷空白圣旨,盖上玉玺。 …… 苏润揣着圣旨,带着白卿刚出宫门,拐入一条僻静的巷道。 “咻——!” 一道刺耳的破风声袭来! “小心!” 白卿一把将苏润拽到身后,手中阔剑出鞘! “当!” 火星四溅! 一个蒙面人手持一柄样式古怪的细长剑刃,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那剑法极其诡异,迅捷如毒蛇,招招直奔白卿的咽喉和心口! 白卿擅长的是大开大合的战阵剑法,一时间竟被对方这灵巧的剑术逼得险象环生! “白卿!别跟她比快!“那叫西洋剑!中看不中用!” “它只刺不劈,剑身又脆!用你的重剑拍它侧面!” 苏润在后方高声喊道。 “什么,你知道西洋剑?” 蒙面人直接震惊。 “这种花架子,给我们大燕剑术提鞋都不配!” 苏润鄙夷道。 白卿闻言,瞬间明悟! 她不再试图格挡那密不透风的剑尖,而是猛地侧身,任由那细剑擦着她的盔甲刺过! “当——!” 白卿反手一剑,用剑身宽阔的侧面,狠狠拍在了那西洋剑的剑身上! “哐啷!” 西洋剑应声而断! 蒙面人握着断剑,愣在了原地。 白卿的剑,已然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哗啦。” 白卿一把扯下对方的面巾。 一张金发碧眼、带着怒意却又无比精致的脸庞露了出来,赫然是沙鹅国公主,索尼娅! “你!” 索尼娅却看都没看白卿,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润,里面竟燃起了炙热的火焰! “你!你懂我的剑术!你还懂火枪!”索尼娅丢掉断剑,猛地冲到苏润面前,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大声道,“苏润!我,索尼娅,要嫁给你!” “啥?!” 苏润和白卿当场蒙蔽了。 “公主殿下,请你自重。” 苏润赶紧后退,直接拒绝。 “我非常自重!”索尼娅昂着头,如同骄傲的天鹅,“我这就去和你们的女帝谈!我要你!” 苏润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公主,我是太监!” “太监?”索尼娅皱眉,“那是什么?” “太监就是女人!” 苏润简单比划了一下。 “那又如何?在我的国家,真爱不分性别!” 索尼娅恍然大悟,随即毫不在意地一挥手。 苏润满头是汗。 这洋马也太奔放了! “白卿!我们走!去工部!晚了要掉脑袋的!” 苏润拉着白卿,落荒而逃。 …… 工部尚书府。 “哎呀,苏公公,稀客啊。不知来我这工部,有何贵干?” 陈泰慢悠悠地喝着茶,接待了苏润,态度却十分傲慢。 “陈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张清政的船,快沉了。” 苏润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下。 “噗。”陈泰一口茶喷了出来,“苏公公,慎言!” “慎言?”苏润冷笑,“卢云倒了,周显被绑了,他有什么作为?你再看看你,陈大人,你在张清政的阵营里,就是个凑数的。” “你!” 陈泰听了,脸色剧变。 “工部无钱无权,张清政随时会把你当成弃子丢出来,但你如果现在站队陛下……”苏润l嘿嘿一笑,“陛下保你安安稳稳,告老还乡。” 陈泰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额头冒出了冷汗。 苏润的话,字字诛心!他自己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你……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陈泰嘴硬死不承认。 “七日造不出火枪,陛下先斩我,再斩你。我需要工部最好的工匠!” 苏润懒得废话,将空白圣旨“啪”一下拍在桌上。 “工部……是有一个神匠。公输班传人,鲁大师的后代,鲁开山。” 陈泰看到圣旨,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擦了擦汗,颓然道。 “他人呢?” 苏润听了大喜。 “脾气古怪,我可叫不动他。苏公公,你得自己去说服他。” 陈泰汗如雨下。 …… 工部,匠作监最偏僻的院落,苏润找到了鲁开山。 这是一个浑身油污、肌肉虬结的汉子,正叮叮当当地砸着一块铁。 听完苏润的来意,鲁开山头都没抬,只是瞥了他一眼。 “太监?” “一个太监,也配来指挥我工部造器?滚。” 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第二十二章 天工造物 “鲁大师,你看看我这火枪结构如何啊。” 苏润也不生气,拿起一根木炭,在旁边的木板上“刷刷”几笔,画出了一个简易的燧石击发结构。 “什么,这是火枪?” 鲁开山的锤子停在了半空,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那张图,眼中爆发出惊骇的光芒! 他是识货的,肯定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但嘴上依然不服! “哼!火枪那种东西,打不准,又慢!有个屁用!” “看到没?老子设计的雁翎甲!刀枪不入!可防一切!” 鲁开山站起身,拍了拍身边一副崭新的铠甲,非常自豪。 “雁翎甲?很硬么?” 苏润看着那副结构精妙的铠甲,笑了。 “废话!” 鲁开山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苏润随手又在木板上画了起来:“如果,我有一套连弩,一息三发,十步之内,能把你这雁翎甲射成筛子呢?” “一息三发?破我雁翎甲?”鲁开山看着木板上的草图,嗤之以鼻:“太监,你这是在说梦话!老子造甲三十年,别说连弩,就是神仙来了,也别想十步内破我雁翎甲!” “大师可敢和我打赌?若我输了,跪下给大师磕一百个响头,若是大师输了,帮我制造火枪即可。” 苏润提出了赌约。 “哼!狗太监?等着跪下磕头吧。” 鲁开山冷笑一声。 “我只懂个大概原理。这套连弩,结构精妙,非鲁大师之手不可为,若没有鲁大师你,它就是一张废纸。” 苏润态度诚恳,拿起木炭,不再多言,直接在木板上飞快勾勒出连弩的齿轮、杠杆和弹匣结构。 “天……天工造物!这……这怎么可能!” 鲁开山脸上的嘲讽渐渐消失,那双粗糙的大手不受控制地抚摸着图纸,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瞬间渗出了汗珠。 “你等着……” 鲁开山沉默不语,拿着图纸进入工坊。 “师傅,这太监不懂行,咱们随便糊弄一下,做个样子货,赢了赌约不就行了?” “就是,随便做一个,忽悠他。” “狗太监造不出东西,还是得靠咱们。” 几个学徒纷纷献计。 “滚!” 鲁开山几脚将他们踹翻,双目赤红! “这是对神器的亵渎!”他指着图纸怒吼,“都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谁敢粗制滥造,老子扒了他的皮!” 半日后,一架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连弩制造完成。 “苏公公,来!你若能破甲,我鲁开山这条命,连同这身手艺,都卖给你了!” 鲁开山亲自将那副号称“万甲之王”的雁翎甲穿戴整齐,站在十步开外,拍着胸脯,声如洪钟。 “师傅,不可啊!” “师傅,让我来!” “狗太监,敢伤害师傅要你狗命!” 徒弟们看到鲁开山的举动,都大惊失色。 “滚!” 鲁开山又是几脚踢开他们。 “鲁大师,我就不客气了。” 苏润也不客气,举起连弩,对准鲁开山,扣动扳机! “嗖嗖嗖!” 三道寒光连成一线,瞬息即至!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鲁开山如同被巨锤砸中,整个人“蹬蹬蹬”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师傅!” “没破!哈哈!没射穿!” “师傅的雁翎甲赢了!” 匠人们一拥而上,当他们看清鲁开山胸甲时,顿时爆发出震天欢呼! 鲁开山却推开徒弟,脸色煞白地站了起来。 “苏公公……我鲁开山,服了。” 他走到苏润面前,摘下头盔,“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匠人们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鲁开山猛地拔出胸口那三支深深嵌入甲片缝隙的箭矢,高高举起。 “你们这群瞎了眼的蠢货!”他对着徒弟们怒吼,“看清楚!这箭头,根本没有开锋!” 全场死寂。 “公公若要杀我,我已死了三次。”鲁开山声音颤抖,“苏公公……您那火枪火炮……我鲁开山,心服口服,帮您造!” …… 苏润笑了,没有回工部,而是直接带着鲁开山来到了京郊自己的军械厂。 当鲁开山看到苏润那土高炉炼出的精铁时,他整个人都疯了。 “神铁……这他妈是神铁啊!” 他抚摸着那些铁锭,如同抚摸失散多年的情人,老泪纵横。 接下来的七日,苏润和鲁开山吃住都在工坊。 两人挥汗如雨,炉火通明。 “师傅,你看这里,这个叫膛线。” 苏润在炮管的内壁上,画出了几道螺旋线。 “这东西,我猜能提高射击精度?” 鲁开山如遭雷击。 “没错。”苏润解释了膛线如何让弹丸旋转,增加射程和精度,“但是,我只懂原理,工艺需要您来琢磨。” “公公……您……您是盖世奇才!” 鲁开山听得如痴如醉,看向苏润的眼神彻底变了,那是一种匠人对“道”的朝圣。 …… 七日后,早朝。 契科夫趾高气扬地站在殿中。 “大燕皇帝陛下!七日已到!”他高声道,“那个阉人的火炮呢?拿出来让我们沙鹅国开开眼!” 张清政一党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契科夫大使,莫急。”苏润施施然出列,“枪炮,早已在午门备好。” 他微微一笑:“请吧!” …… 午门广场,气氛肃杀。 燕然、张清政、索尼娅公主等人皆在城楼观望。 苏润和契科夫各站一边。 “先比枪。” 苏润拿起一杆崭新的燧发火枪,瞄准一百五十步外的靶子,扣动扳机! “砰!” 一声脆响,靶子应声而碎! “好!” 城楼上,岳绝等人忍不住喝彩。 契科夫脸色一变,他的火绳枪手下赶紧点燃火绳,瞄准…… “嗤……” “砰!” 子弹慢悠悠地飞出,在一百步左右就“噗”一声掉在地上。 射程、威力、速度,被苏润的燧发枪全方位碾压! “我不服!”契科夫大怒,脸涨成了猪肝色,“比火炮!火炮才是战争之王!” 沙鹅国推上他们的火炮,威风凛凛。 苏润这边,尴尬地推上来一门大燕用了几十年的旧火炮。 “哈哈哈!”张清政在城楼上指着苏润大笑,“苏润!这就是你的新火炮?你欺君罔上!” 苏润却指着炮身:“看清楚,这上面加了几个钢箍。” 契科夫也大笑起来,自豪地道:“比!先比射程!” “轰!”“轰!” 两声巨响,两发炮弹飞出,竟然落在了差不多的距离! 契科夫一愣。 “比威力!” 他不信邪,指挥手下对准远处的一面土墙。 “开炮!” “轰隆——!” 沙鹅国的火炮猛地一震,炮弹呼啸而出,土墙当场被轰塌了大半! “看到了吗!”契科夫得意洋洋,嚣张到了极点,指着苏润吼道,“这就是我沙鹅国的力量!苏润,该你了!轰那面墙啊!” 第二十三章 虽远必诛 “大使,别急。” “轰塌一面土墙,也值得炫耀?” 苏润看着他,忽然放声大笑,指向远处另一面高耸的石墙! “鲁大师!”苏润高声道,“上咱们的!轰那面石墙!” 鲁开山兴奋地涨红了脸,亲自给那门加了钢箍的老炮装填火药,用的却是苏润特制的颗粒火药,装填量远超沙鹅国! “开炮!” “轰隆——!!!!” 一声远超刚才的爆响传来,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炮弹如黑色闪电般射出,狠狠砸在那面坚固的石墙上! “咔嚓……哗啦啦!”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面厚重的石墙,竟如同饼干一般,从中间炸开,轰然倒塌! “不……不可能!” 契科夫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变成了见鬼般的惊恐! “火药!一定是你们用了更多的火药!”他歇斯底里地吼道,“用同样的剂量!给我用三倍的剂量!给我轰!” “大使……炮……炮管受不住三倍……” 沙鹅国的炮手吓得脸色惨白。 “废物!我让你开炮!” 契科夫气急败坏。 炮手颤抖着,将大量的火药塞进了自家那门火炮中。 “点火!” “砰——!!!!!” 一声撕心裂肺的金属巨响传来! 那门沙鹅国火炮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膛压,当场炸膛! 黑烟滚滚,无数炽热的铁片四散纷飞! 契科夫和他的手下被气浪掀翻在地,炮手当场毙命。 契科夫本人也被熏得满脸漆黑,帽子都飞了,狼狈不堪,差点丧命。 午门广场一片死寂。 “大使,看到了吗?” “犯我大燕天威者,虽远必诛!” “你若敢来侵犯,今日是这炮管,明日,就是你们的脑袋!” 苏润缓缓走到那门还在冒烟的废铁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契科夫。 “他娘……” 契科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润转向城楼上的索尼娅公主,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我们的新型枪炮,你可还满意?” 契科夫在亲卫的搀扶下,羞愤欲绝,一句话也说不出,灰溜溜地溜走了。 …… 众人回到金銮殿,气氛诡异。 张清政一党如丧考妣,燕然则强忍着笑意。 “大燕皇帝陛下,我有个请求。” 就在此时,沙鹅国公主索尼娅忽然出列。 “什么?” 燕然好奇起来。 “我请求,更改国书。”索尼娅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润,“我沙鹅国,请求和亲。” “和亲,好事啊!”苏润也好奇起来,“不知道是贵国哪位王子要和我们和亲啊。” “和亲的对象,就是我。” 索尼娅指着自己。 朝堂震惊。 契科夫刚换了件衣服回来,听到这话,当场惊呆了。 燕然一愣:“那公主想……” 索尼娅一指苏润:“我要嫁给他!” “噗——” 苏润刚喝了口茶,当场喷了出来。 满朝文武,包括张清政在内,全都傻了。 但张清政毕竟是老狐狸,他第一个反应过来,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陛下!大好事啊!”张清政激动地跪下,“沙鹅国公主不远万里而来,诚意拳拳!苏公公才华横溢,与公主正是天作之合!” “臣请陛下恩准!将苏公公‘嫁’去沙鹅国,以安邦交!此乃减除对手……咳,此乃我大燕之幸啊!” “我嫁你大爷!”苏润当场大囧,也顾不得礼仪了,“陛下!奴才是太监!奴才不去!” “哎呀,苏公公。”张清政站起身,露出了进士出身的讥讽,“你刚才在午门,那句‘犯我大燕虽远必诛’,何等豪迈?” “怎么?轮到你为国‘献身’了,苏公公反倒……惜身了?” 苏润被噎得满脸通红,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张清政搞得说不出话那一天。 “够了!”关键时刻,燕然冷冷开口,“张爱卿此言差矣。苏润是难得的人才,他懂火器,知兵法。将他送去沙鹅国,岂非增强敌国实力?万万不可!” “陛下!”张清政怎肯放过这个机会,“一个太监,除了耍嘴皮子,还能有什么实力?” 他阴冷一笑:“陛下若真觉得他有本事,那正好!近闻京郊匪患猖獗,几个山头余孽未清,臣请苏公公前去剿灭,以证实力!” 满朝皆知,京郊土匪连官兵都无可奈何,这是个必死的局。 “哈哈哈……”谁料苏润竟仰天大笑,“剿匪?好啊!” 他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奴才愿立军令状!” 他转向张清政,笑道:“张首辅!你听好了!” “陛下!”苏润转向龙椅,“请您温下一壶酒!再为奴才备下几匹快马!奴才,去去就回!” 说完,苏润一甩袖子,在满朝文武震惊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銮殿。 “陛下!您看到了吗?” “还温酒?他这是畏罪潜逃了!” “他要快马,分明是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此等阉人,祸国殃民啊!” 殿内一片死寂,张清政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冷笑。 “温酒!” 燕然也没把握,不过还是按苏润说的做。 “报——!!!!!” “启禀陛下!苏……苏公公他……” 酒才温好,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 “他是不是跑了?”张清政得意道。 “不!”传令兵咽了口唾沫,“苏公公带着几名壮士,正在殿外等候!他……他还押解着二龙山匪首徐福、徐贵……等一众贼人,求见陛下!” “什么?!!” 张清政的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如同见了鬼! 大殿门开,苏润背着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岳绝、陈小刀、刘铁汉、徐世元,四人如同四尊煞神,押解着被捆成粽子的徐福、徐贵兄弟! “陛下。”苏润微微一笑,“酒,可温好了?” 燕然已经彻底呆住了:“苏……苏爱卿,这……这是?” “不可能!”张清政失声尖叫,“你何时去的?!” 苏润笑道:“奴才要快马,可不是为了逃跑。奴才快马直奔军械厂,召集了刘铁汉等一众归顺朝廷的义士。” “我们到了二龙山下叫阵。那徐家兄弟本就是乌合之众,一见到威虎山刘寨主亲临,当场吓破了胆,开门投降了。” “哦,对了。”苏润仿佛想起了什么,“带上来!” 两个士兵费力地拖着一个“包裹”上来。 “包裹”被打开,一个被扒得只剩一条亵裤、五花大绑的胖子滚了出来。 苏润一脸惊讶:“哎呀!陛下!奴才剿匪时,竟意外发现兵部尚书周显大人被贼人绑架了!奴才顺手就把他救出来了!” 周显看着满朝文武,看着索尼娅公主,又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苏润,两眼一翻,当场羞愤得晕了过去! 满朝文武,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