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档案:凶案追踪》 第1章 机井腐尸 2010年盛夏,东海省天南市卧牛县太平乡。 这天上午,村民刘二扛着锄头、戴着草帽来到自己的地里干活儿。 那块地离他家很远,有段时间没来耕作,地里的杂草已经长到小腿高了。 这年头野草比庄稼长得快多了,根本不用人管,要是庄稼像野草那么贱,当农民可就轻松多了。 他暗暗叹息了一会儿,往两只手心里各吐了一口唾沫,双手合拢摩擦了一会儿,然后抓起锄把,挥动锄头开始锄起草来。 在他劳作的同时,太阳也渐渐升到了半空。此时刚刚入伏,头上骄阳似火,周遭暑气蒸腾,正是农谚所说“大暑小暑,上蒸下煮”的时节。 在这样的天气里,就是站在地里一动不动也会汗湿衣衫,酷热难耐,更何况还是在卖力地劳作。 干了不久,刘二身上的红背心就被不断渗出的汗水湿透了。 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怪不舒服,此处位置偏僻,这会儿周围也没人,他索性把湿透的背心脱掉,继续挥汗如雨地干活儿。 又干了大约半个小时,地里的杂草已经被锄掉了一大半,刘二又累又热又渴,于是停止了劳作,放下锄头,走到田地边,将地上的水壶拿起来,拧开盖子,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打算歇息一会儿,再把剩下的杂草锄完。 他坐到地上,从烟盒中掏出一根龙凤呈祥烟,用打火机点燃抽了起来。 香烟的味道对缓解疲劳大有帮助,吞云吐雾间,他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如入仙境一般。 美好的休憩时光总是短暂的,繁忙的劳作才是农民生活的常态,不一会儿,两根烟就抽完了。 他恋恋不舍地掐灭第二根烟头,有些费劲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准备去拿锄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田地外四五米远的草丛中有一个黑乎乎的洞。 刘二心里有些好奇,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洞走近了两步,发现那是一口几年前村里还在用、后来渐渐没人使用的老机井。 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用这口井是在什么时候了,看它那杂草丛生的破败模样,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使用。 他走到井口边,探头往下一瞧,井里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井壁间似乎插着什么东西,把狭窄的机井几乎塞满了。 什么东西会塞在这里面? 他心头纳闷儿,好奇地蹲下来,将脑袋凑近井口,睁大了眼睛往下仔细观瞧。 不一会儿,他看见在昏暗的井中有两个发白的东西,看大小形状像是什么动物的脚,与此同时,从下面飘上来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他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咒骂道:“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干的好事儿,怎么把死猪扔在这里面,这口井村里还要用呢,真他妈太没素质了!” 骂完,他随即发现不大对劲儿,看那脚掌的形状,不像是猪的脚,倒有点像是人的脚。 他心头一惊,皱着鼻子、忍住恶心又仔细瞧了瞧,那可不是人的脚吗?塞在井里的是一个死人。 他吓得倒退一步跌坐在地,心脏狂跳不止,随即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跑回了村里。 见到村长王仁德,刘二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道:“村长,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王仁德见状,忙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刘二气喘吁吁地说道:“咱村的机井里,有一个死人。” 王仁德闻言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刘二惊魂未定地把刚才发现尸体的经过告诉了他,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仁德本想亲自去看看,但是那块地离村子太远了,来回一趟要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外面又那么热,去看实在不方便,见刘二说得那么有鼻子有眼,料想不会有假,于是说道:“这事儿咱也处理不了,赶紧打电话报案吧。” 刘二问:“你打吗?” 王仁德说:“人是你发现的,还是你打吧,你了解情况,说得清楚一些。” 刘二拗不过他,只好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生平首次拨打了110。 将近中午时,卧牛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周建忙完半天的工作,从座椅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准备去食堂吃午饭。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张伟从外面匆匆跑进来对他说道:“周队,刚接到110报案,在太平乡发生了一起命案。” 周建闻言心头一紧,问那是什么情况。 张伟说:“上午有个农民在地里干活儿的时候,发现农田边的机井里有一具腐烂的死人尸体,那农民吓得半死,回到村里就打电话报了警。” 听他这么说,周建也顾不上吃饭了,立即带了几个手下,火速驱车赶往了案发地。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那里。 现场是一大片荒芜的农田,周围方圆几百米内不见一户人家,此时恰值正午,烈日当空,炎热异常,现场只有一个戴着草帽的农民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显得很焦虑。 周建带着手下快步朝他走过去,来到跟前问他道:“是你报的案吗?” 刘二点头说道:“是我报的。” 周建紧跟着问道:“那个死者在哪里?” 刘二说:“在那边。”随后带着他们穿过自家锄了一大半的农田,来到那口杂草丛生的机井边,神色惊恐地指着井里说道:“就在这里面。” 周建走到井口边,探头往下一瞧,井里黑魆魆的,看不大清楚里面的状况。 随行的手下给他拿来一个强光手电筒。周建打开电筒往下一照,只见在狭窄的机井里,头下脚上倒插着一具尸体,由于机井非常狭窄,尸体被卡在了井中,没有落到井底,从井下飘上来阵阵刺鼻的恶臭。 周建皱了皱眉头,知道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尸体弄上来。 他观察了一下,这口机井极其狭窄,直径只比篮球大那么一点点,尸体又卡在井中深处,要想把他弄上来是非常困难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章 艰难的打捞 杨军自告奋勇道:“我下去把他拉上来。” 周建怀疑地问:“你能下去吗?” 杨军说:“我试一下。” 周建见他是随行人员中个子最瘦小的,块头和机井最为接近,决定不妨一试,于是让人拿来一根麻绳拴在他的腰上,仔细系好后,杨军走到井边坐下,先将两脚伸入井中,再用胳膊攀住井口,慢慢进入井下。 张伟和李明在上面拉住绳子,将他慢慢往下放。 井内十分狭窄,杨军只能像刺猬一样缩着肩膀才能勉强往下走,坚硬的井壁不断摩擦着他的身体,虽然隔着衣服,仍然感觉火辣辣的疼。 杨军咬牙坚持着,不吭一声。 越往下走,井身似乎越狭窄,腐尸的臭味也越浓,让人呼吸越发困难。 往下走了两米多,杨军再也忍受不了,突然在下面大叫了起来:“不行,我被卡住了,下不去了。” 周建见状,连忙让张伟和李明把他拉上来。 回到地面后,杨军神色颓然,满头大汗,刚才的行动虽然只有几分钟,但已经把他折磨得够呛。 让人下去捞尸,此路显然不通。 张伟提议道:“看这个样子,只能把机井挖开,才能把他弄上来。” 李明对此表示反对:“要是位置浅倒是可以这样做,可是这尸体在井下七八米深处,那得挖到什么时候?” 张伟说:“要不调一个挖掘机来?” 李明嗤之以鼻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为挖掘机像拖拉机一样,可以想调就调啊?” 张伟不服道:“那你说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捞上来?” 李明不吱声,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的主意。 周建也觉得捞个死人动用挖掘机有点太大费周章了,并不赞同张伟的想法,他来到井口边,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下面的那具尸体,过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道:“我有办法了。” 张伟和李明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周建捡起从杨军身上解下来的麻绳,在绳头挽了一个活套,来到井口边,将绳子慢慢地往井下放。 张伟、李明和杨军好奇地凑过来,看他要干什么。 周建对张伟说道:“你拿电筒照着下面。” 张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遵命照办。 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周建将绳子慢慢放到尸体旁边,用绳头的活套去套尸体的脚。 众人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暗叹这是个好办法。 但由于距离太远,绳子又是软的很难控制,周建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 李明见状说道:“周队,让我来吧。” 他逢年过节经常带孩子到游乐场玩套娃娃游戏,地上摆的各种零食、玩具和小礼品往往十套九中,摊贩见他来了都怕,干这事儿很拿手。 他从周建手中接过绳子,往上拉了一些,将绳子拉直后对准尸体的脚重新往下放,只试了两下,就将活套套住了尸体的脚。 众人一阵兴奋,不禁暗暗喝彩。 李明将绳子往回一拉,让活套箍紧了尸体的脚,然后往上拉动绳子。 张伟和杨军见状都来帮忙,三个人一起拉动绳子,不一会儿,原本死死卡在井中的尸体就被拉得松动了。 周建和法医秦林也上来助力,五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花了一根烟的功夫,总算将那具尸体从狭小的机井里拔出来了。 众人凑上来一看,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死者面部的软组织已经存留不多,面貌无法分辨。 秦林忍住恶心对其进行了尸检,确定死者为男性,年龄大约在30-40岁之间,身高约1.8米,体重约90公斤,死亡时间大约在3个月至1年之前,系被钝器重击头骨致死,头颅和双侧颞骨都粉碎性骨折。 确定死者的身份是案件侦破的关键,但死者面目全非浑身赤裸,没有任何可以辨别其身份的东西。 周建让手下封锁了案发现场周边区域,法医和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开展工作。他们对机井周边环境进行仔细勘查,试图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由于时过太久,机井周围长满了杂草,经过长时间日晒雨淋,指纹、脚印、毛发、衣服纤维等都没有,加上之前连续下过很多天大雨,现场痕迹被彻底破坏了,警察忙活了半天,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周建皱着眉头,把刘二叫到一边,向他询问发现尸体的经过。两人正在谈话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了张伟的喊叫声:“周队,井底有个东西。” 周建闻言连忙快步走过去,张伟拿着手电筒照着井下,周建借着电筒的亮光往下看,只见这口井已经完全干涸了,井底堆满了泥土石块等各种杂物,在杂物堆中现出了一根木把,木把头部镶着一块长方形的金属。 周建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张伟说:“看起来像是一把斧子。” 在案发现场的死者尸体下方出现了一把斧子,根据常识判断,那很可能是作案的凶器。刚才还在为线索匮乏而发愁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凶器了,周建心中大喜,激动地说道:“快把它捞上来。” 可是那把斧子在井底三十多米深处,井口极其狭窄,人员无法下去,斧头又平躺在地上,无法像刚才那样用绳子将它套住拉上来,怎么才能把它捞上来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过了一会儿,李明突然说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周建问。 “用磁铁把它吸上来。” “嗯,这是个好主意。” 但是今天出来得急,没有带磁铁,周建让李明赶紧开车回警局去取,李明领命而去。 第3章 走访调查 五十多分钟后,磁铁被取来了。 那玩意儿差不多有半块砖头大小,重达十来斤,李明用一根尼龙绳将它牢牢捆住,提到井口边,小心翼翼地放到井下去。 张伟在一旁拿着手电筒给他照明。其他人在旁边紧张地看着。 李明慢慢将磁铁放到井底,尝试用它去吸那个斧头。 这次距离比刚才远了好几倍,难度陡增,好不容易将磁铁挨到斧头,吸住它正要往上提的时候,斧头又脱落了,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急得李明满头大汗,旁观的人也急得不行。 李明努力镇定心神,调匀呼吸,再次进行了尝试,鼓捣了几次后,磁铁的横侧面跟斧头的横侧面终于贴到了一起。 他心中暗喜,先不急着往上提,等磁铁和斧头吸牢实了,再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斧子拉出了井口。 法医秦林立即对斧子进行了检查,但是并没有在上面发现血迹和指纹。判断可能是它在野外暴露的时间太长,导致血迹和指纹被冲淡了,需要拿回警局做进一步检验。 周建见在现场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天气又热得要命,决定暂且收兵,把报案的刘二带回警局做笔录。 “你叫什么名字?”在讯问室里,周建问刘二。 “我叫刘根生。”刘二老实答道,首次在公安局接受问话,他心里有些打鼓。 “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我是太平乡刘阳村人。” “那口机井是你家的吗?” “不是我家的,那是我们村里的。” “那口机井就在你家田地边,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井中有个死人?” 刘二连忙解释道:“那块地只有不到半亩,离我家又有四五公里远,耕种很不方便,我平时没怎么耕种,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去过那儿了。” 周建好奇地问:“为什么那块田地离你家会有那么远?” “那块地以前不属于我家,包产到户后,村子附近的田地每户人家分一点,离村子比较远的田地也是每户人家分一点,于是我就分到了那块地。” “跟你家那块地连着的田地也是你们村里的吗?” “是的。” “为什么全都荒芜了没有耕种呢?” “那个地方位置实在太偏僻了,村民每次去那边干活儿,都得步行半个小时。这几年县城发展得越来越好,不少人都到城里找工作了,村里的人口减少了很多,干农活儿的人也变少了。有些不在村里住的人,会把自家土地托付给邻居打理。以现在的劳动力水平,要是耕种过多的土地,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村民会选择离自家比较近的土地耕种,一些离家较远的田地由于长期没人照料,就渐渐荒废了。” 周建点了点头,又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种那块偏远的田地了呢?” 刘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之前也进城打过工,但是人家嫌我年纪太大,都六十多了,稍微好点儿的地方都不要我,只能到处打点零工,挣不到什么钱,城里消费又贵,只过了几个月,我就在城里混不下去,只好回农村干老本行了。耽误了这么久,我把家里能种的地都种上了,包括那块偏远的田地,虽然很累,但多少能挽回一些损失。” “你知道那个死者是谁吗?” “不知道。” “在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谁跟他长得像的?” 刘二琢磨了一番,说道:“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询问了一番,周建并未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做完笔录,就放他走了。 周建召集手下开了个案情分析会。 结合目前掌握的信息,大家认为,死者被发现的时候一丝不挂,身上连个线头都没剩下,而且凶手是把他倒过来头朝下硬生生塞入井中,整个过程大费周折,凶手应该是害怕如果他穿着衣服暴露在野外,有可能会被当地人认出来,这说明死者有可能是当地人。 随后周建派出警察到案发现场附近的几个村子去走访寻找线索。 经过调查,案发现场位于太平乡三个村子的交界处,该地位于刘阳村西边,离村民们聚居的地方有四五公里远,平日很少有人经过,那口机井的位置也很偏僻,当地很多人都不知道那里有这么一口机井,由于长期缺乏维护,机井逐渐荒废了。走访询问后,警方得知近期那几个村子并没有人员失踪的情况。 死者身份未知,线索高度匮乏,案件侦破难度极大,周建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从现场带回来的那把斧子上,那是唯一可能的物证。 法医秦林经过反复检验,还是没有在斧头上发现任何指纹、血迹或生物组织。 周建大为失望,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秦林说:“虽然没有在斧头上检测出作案的痕迹,但是也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发现。” 周建一听这话,低落的心情稍稍提振了一些,问他有什么发现。 “经过仔细比对,我发现这把斧子的材质虽然十分平常,但样式却很特殊,它的斧头比一般的家用斧子大不少,而且在斧头和斧柄木把之间的交界处还有两块金属加固片。” 周建好奇地问:“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秦林说:“一般家庭不会用这种增强加固的斧子,它很可能是凶手特意买来杀人用的!” 周建点了点头,认为他分析得有道理,说道:“接下来咱们马上展开排查,只要能找到销售这把斧子的商家,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抓住凶手。” 周建立即将手下分成两组,一组由张伟带头,到太平乡附近的五金店进行排查;另一组由李明带头,继续到案发现场附近的村子走访寻找线索。 第4章 特别的斧子 张伟带着几个警察冒着酷暑,一家一家的排查太平乡的五金店,花了一整天时间,把太平乡所有的五金店都排查了一遍,没有一家售卖这种斧子;随后他们扩大范围,又排查卧牛县的五金店,一连查了二三十家,也没有什么发现。 众人不禁叫苦道:“张哥,这不是个办法啊,整个卧牛县有多少家五金店,照咱们这样排查下去,得查到什么时候?” “是啊,卧牛县有18个乡,平均每个乡按二十家计算,总共就有360家五金店,卧牛县城至少还有四五十家,全部排查完,至少要半个月。” “谁知道这把斧子那孙子是在哪儿买的,如果不是在卧牛县买的,那不是瞎子打蚊子--白费力气吗?” 张伟听了这些抱怨,没好气地说道:“那你们说怎么办?除此以外你们有别的好办法吗?有的话可以提出来,也给大家省点儿力气。” 众人都不吱声,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张伟又说:“这是周队安排的任务,无论多么困难都必须完成,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就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 众人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 这天上午,他们来到卧牛县兰花乡展开排查,调查了好几家五金店都没有收获,眼看时间快到中午了,众人又饥又渴,决定找个馆子吃过午饭再说。 他们沿着街道边走边瞧,只见道路两旁店铺林立,有卖衣裤鞋袜的、卖烟酒饮料的、卖水果蔬菜的、卖日用百货的、开药店诊所的、补胎配钥匙的,却唯独不见餐馆的影子。 跟人一打听,餐馆根本就不在这条街上,而在西边的另外一条街上。 他们根据路人的指引,来到了那条街,只走了几步,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路边摆着几张桌子,很多人坐在那儿吃饭。 众人见状腹中饥渴,快步朝那边走去。 走到离那家馆子六七米的地方,张伟看见街边有一个商店,门头的招牌上写着太华五金店几个字。 张伟寻思既然看见了,索性把它排查了再去吃饭,众人虽心有不满,也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 老板娘正在里面跟顾客谈生意,忽然看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心里微微一惊,忙撇开顾客笑着招呼他们道:“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 张伟走到面前对她说道:“我们是卧牛县公安局的,有个情况要跟你了解一下。” 老板娘疑惑地问:“什么情况?” “你家店里有卖这种斧子吗?”张伟问道,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来给她看。 老板娘接过照片仔细瞧了瞧,说道:“我家有卖。” 张伟闻言大为激动,忙说:“麻烦给我拿出来看看。” 老板娘走到一排货架前,将摆放在上面的斧子拿了一把过来递给了他。 张伟将斧子拿在手上仔细观察,斧子的大小、形状、样式、材质,包括斧头和斧柄之间的金属加固片,都跟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把斧子一模一样,可以确定是同一种斧子。 他心头大喜,急忙问道:“你这些斧子是在什么时候进的货?总共进了多少把?” 老板娘回想了一下,说道:“是在去年12月底进的货,当时一共就进了10把。” “为什么才进这么点?” “这种斧子比较特殊,以前从来没卖过,我怕不好卖,所以只进了10把。” 张伟追问道:“到现在为止总共卖出去了多少把?” 老板娘说:“我记不清楚了,得查一下才知道。” 随后走进里面的库房,打开一个木箱子,一把一把地清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出来对张伟说道:“现在店里还剩6把,一共卖出去了4把。” “那些斧子你都卖给谁了?”张伟急切地问。 “哟,这我可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 “每天来我这儿买东西的人那么多,我怎么记得哪种东西是哪个人买的呢?而且这斧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有人买了也不会留下特别的印象。” “你有给客户开发票或收据吧,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这店里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私人买的小物件,金额不大,很少有人会开发票或收据。” “你查一下嘛,万一有呢。” 老板娘拗不过他,只好从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叠发票和一本收据翻了起来,从去年底到现在,她开出去的票据加起来总共不到三十张,全部翻完了,也没有从里面发现有人购买斧子的票据。 张伟皱了皱眉头,又问:“你还记得最近一次有人来买这种斧子,是在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那最早一次呢?” “更记不住了。” 张伟气得暗骂道:“就你这破记性还做生意呢,只怕卖了东西忘记收钱都不知道!” 在心里骂完,他又问道:“我看这种斧子跟一般的斧子不太一样,顾客一般是买来干什么呢?” 老板娘说:“这是专门加固的斧子,主要用于劈砍大型木材或石块,上面的金属加固片能够增强斧头和斧柄的连接强度,防止使用过程中因震动或冲击导致斧头脱落。” “买这些斧子的人里面,有没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老板娘摇了摇头道:“没有,来我这儿买东西的顾客看起来都挺正常的,没有谁看起来像坏人。” “你不是说不记得都是哪些人买的斧子吗?怎么现在又记起来了?” “如果有你说的那种人来买,卖的时候我肯定会有印象的。但是我没印象,说明就没有那种人来买啊。” “你知道还有别的地方卖这种斧子吗?” “那是厂家刚推出来的新产品,样式跟一般的斧子大不一样,甭说兰花乡了,就是整个卧牛县恐怕都找不到第二家卖这种斧子的。警官,你今天问了这么多,难道这斧子有什么问题吗?” “斧子没问题,买斧子的人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我们怀疑这人跟一个案子有关系。” “是什么案子呢?” “现在不方便透露。” 张伟见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告辞而去。 他们到前面的馆子草草吃过午饭,随即驱车回了警局。 第5章 排查无果 见到周建,张伟立即向他报告情况:“周队,我们经过多日排查,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售卖这种斧子的店铺。” 周建闻言大喜,忙问:“是什么情况?快说来听听。” 张伟将对那家商店的调查情况告诉了他,然后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她家卖的斧子跟我们在机井里发现的斧子一模一样,生产厂家也是同一个,但是那些斧子具体卖给了什么人,是在什么时候卖的,因为接触的顾客太多,时间也过去比较久了,老板娘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那批斧子是在去年12月底进的货。” 周建问:“那斧子你有带回来吗?” 张伟说:“我带了一把回来。”随即打开一个帆布包,将斧子取出来递给了他。 周建拿过来和案发现场发现的斧子仔细比对,发现两者果然一模一样,而且斧身上刻的厂家名字也是同一个,问道:“你怎么能确定这斧子就是从她家卖出去的呢?万一有其他商店也卖这种斧子呢?” 张伟说:“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们把卧牛县几乎所有的五金店都排查了一遍,发现只有这家商店售卖这种斧子。那个老板娘也说这种斧子是去年底刚出的新款,市场接受度还不高,她卖了大半年也只卖出去了4把,据她所知整个卧牛县就没有第二家卖这种斧子的。” 周建沉思半晌,心中暗暗推测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机井命案的发生时间应该是在去年12月之后。” 随后,李明带领的另一个调查小组也向他反馈了一条重要线索:他们经过走访得知,今年1月28日,有村民曾经在废弃农田的机井旁边看到过暗红色类似血迹的物质。证明案发时间应该是在今年1月28日之前。 结合这两个重要的时间点,周建推断死者被害的时间很可能是在今年1月份,这为侦查工作大大缩小了时间范围。 为了确定死者的身份,他决定在案发现场周边的村子查找这段时间前后失踪的村民。 但此事工作量很大,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自己人手有限,很难完成这项工作,经过请示,局领导同意增派警力归他统一调度。 周建随即派出上百手下分成8个组,以案发地为中心开始查找失踪人员。 经过大家不懈努力,一周后就发现了15个失踪人员。 法医秦林和同事们采集了这些失踪人员家属的血液,从中提取出DNA,与机井中死者的DNA进行一一比对,结果发现都不相符。 一个问题萦绕在周建心头:既然死者不是本地人,为什么凶手在行凶后要把他的衣服都脱掉,然后抛尸在那个偏僻狭窄的井中呢? 也许这个人尽管是外地人,但是很可能曾经在太平乡出现过一段时间,因此担心会有人认出他来。 周建决定从案发现场的周边几个村子,到太平乡、卧牛县、天南市,逐步扩大失踪者的排查范围,大家忙活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什么收获。 随后又组织警力在东海省乃至全国失踪人口数据库里搜索,寻找和死者特征相似的失踪人员,从中筛选出数千人,逐一比对DNA信息,还是没有从中发现信息相符者。 通过寻找尸源破案的思路被迫中止了,案件侦查走进了死胡同。 见警方大张旗鼓调查了这么久,却连死者是谁都没搞清楚,村民们开始质疑警方的办案能力,一个老乡当众放出话来,说他敢打赌,这个案子肯定破不了,要是破了就请警方到自己家里去喝酒。 张伟听了这种话很不服气。他们在此之前几乎所有命案都破了,不可能在这一个案子上栽跟头,当场回怼他道:“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能破,不信走着瞧!”说罢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一阵嗤笑声。 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连日来加班加点的工作却没有取得丝毫进展,作为此案的直接负责人,周建感到既疲乏又烦躁。这个案子影响很大,新局长又刚来,绝不能在这个案子上给他丢丑。 周建身上压力很大,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在他看来,破案就像是推开一扇扇未知的大门,当所有大门被推开的时候,案子也就破了。 在此案中,查找死者这道门现在看来显然是走不通的,那么案件侦查该如何继续呢? 他一个人思路有限,一时想不到好的主意,于是再次召集手下开会讨论,集思广益,看大家能不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会议一开始,周建对大家说道:“兄弟们,机井腐尸案调查已经快两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外界出现了一些对咱们批评质疑的声音。现在王局长刚来,他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咱可不能给他丢脸啊。” 大家听了这话,一脸疲惫,都不做声。 “现在案子调查陷入了僵局,死者的身份迟迟无法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有没什么好办法?可以各抒己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做声。能用的办法他们都尝试过了,还是确定不了死者的身份,他们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周建见大家不吱声,心里着急,殷切地望着众人说道:“以前不管多么难办的案子,都没有难倒过咱们,难道这样一个难度一般的案子,就会成为咱们过不去的坎吗?” 沉默了许久,李明说道:“周队,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适?” 周建说:“不管合不合适,你先说来听听。” 李明说:“以前咱们破案都是先确定死者的身份,再从他的社会关系入手,一步一步调查接近凶手。这次在无法确定死者身份的情况下,咱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思路,直接排查犯罪嫌疑人呢?” 张伟对此表示质疑:“可是咱们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排查犯罪嫌疑人呢?” 李明说:“有办法,就从那些失踪的人里面查,因为失踪者并不一定是被害人,还有可能是干了坏事儿潜逃的凶手。” 第6章 奇怪的失踪者 听闻此言,众人茅塞顿开,纷纷说道:“对,你说的有道理。” “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建也夸赞道:“你这个思路非常新颖,是破解目前困局的一个妙招,咱们就这么干。” 会后,他果断调整了侦查方向,在无法确定尸源的情况下,决定先集中所有力量排查犯罪嫌疑人。 他亲自带领团队,对之前收集到的所有排查资料进行了重新梳理。 他们仔细地逐一比对每一个失踪者的信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之后,他们终于在众多线索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太平乡发现的那15个失踪人员,虽然经过鉴定都不是机井里的死者,但是其中有一个人似乎和这起命案有着某种特别的关联。 此人名叫黄国强,今年37岁,在太平乡开了一家养鸡场。 他经常到外地去采购饲料,把养大的鸡拉到外面去卖,因此结交的人员比较复杂。 更让人起疑的是,黄国强在今年1月底突然失踪了,而且至今杳无音信。 而他失踪的时间,与机井中男尸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 周建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人很可能与这起命案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他当机立断,立即指示手下对黄国强展开重点调查。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他们发现黄国强是离异单身,并且欠下了巨额的外债。光是银行的贷款就高达100多万。 机井中的死者究竟是不是他的债主呢?这一疑问萦绕在周建心头,让他的思绪愈发纷乱。 然而,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这个黄国强的身高仅为1.63米,身材异常瘦小。 从体貌特征上看,他与死者之间存在明显差异,几乎可以肯定死者并非黄国强本人。 不仅如此,对案发现场的深入分析也提供了更多线索。身材魁梧的死者在遇害后,被脱去所有衣物并倒过来塞进那狭窄的机井中。 这一行为表明,凶手很可能是个强壮有力的人,才有能力完成如此艰难的动作。 相比之下,身材瘦小的黄国强似乎并不具备这样的力量,他与凶手的形象相去甚远。 周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在这些事实面前迅速熄灭,他感到一阵沮丧。 然而,正当他准备放弃对黄国强的怀疑时,张伟等人在对黄国强进行更深入调查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颇为蹊跷的事情。 原来,黄国强在失踪前半年曾购买了一辆崭新的小轿车。 这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令人费解的是,他仅仅开了几个月,就将那辆几乎全新的轿车开到一家修理厂,要求进行整车喷漆。 汽修厂老板在检查车辆时发现,这辆车的外观状况良好,只是侧面有一些小擦挂,稍微修补一下即可,根本没有必要进行整车喷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黄国强竟然要求对整辆车进行喷漆处理。 尽管这会让他多花费一些金钱,但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汽修厂的老板对此感到十分诧异,毕竟这种要求对于一辆刚购买不久的新车来说并不常见。 不过,由于客户的坚持,老板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得按照黄国强的要求去做。 可谁能想到,在完成喷漆工作后,黄国强却迟迟没有前来取车,甚至连喷漆的费用都未曾支付。就这样,那辆车一直静静地停放在汽修厂里,无人问津。 当周建得知这个消息时,同样感到十分困惑。 他不禁心生疑问:黄国强为何要对一辆崭新的汽车进行整车喷漆呢?这究竟是出于好面子的心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掩盖呢? 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周建意识到这条线索至关重要,绝对值得深入探究。 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带领着手下的人赶往那家汽修厂,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端倪。 这家汽修厂的位置有些偏僻,坐落在太平乡与兰花乡交界的一个三岔路口处。由于地处偏远,这里的人和车辆都相对较少。 当周建等人抵达汽修厂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此时的厂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丝毫生意的迹象。 走进汽修厂,周建一眼便看到了一个身材瘦长、面庞黝黑的中年男人正悠闲地躺在一把藤椅上,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打盹儿。 张伟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个人,轻声叫了他一下。那人似乎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被张伟的呼唤声猛地惊醒。 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茫地扫过面前的几张面孔,当他认出张伟时,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你们上午不是刚来过吗?还有什么事吗?”那人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和疑惑。 张伟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们确实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进一步向您了解一下情况。这位是我们的周队长。” 听到“周队长”这个称呼,老板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他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热情地向周建打招呼:“周队长,您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周建走到老板面前,一脸严肃地问道:“听说有个叫黄国强的人几个月前开了一辆轿车到你这儿来做整车喷漆,是这样吗?” 老板连连点头,回答道:“是啊,没错。” 周建紧接着追问:“那做完喷漆后,他一直没来取车吗?” 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怨道:“可不是嘛,都放我这儿快半年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来取车。” 周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问道:“那辆车现在在哪里呢?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老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车就停在我们汽修厂后面的停车棚里,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吧。”说罢,他转身领着周建和张伟朝停车棚走去。 来到停车棚,老板径直走到最边上的一辆轿车前,指着它对周建说:“就是这辆车。” 第7章 人间蒸发的嫌疑人 周建慢慢地靠近那辆车,仔细端详着。这是一辆暗红色的桑塔纳轿车,外观看起来非常新,几乎没有任何磨损或划痕。 然而,由于长时间停放在户外,车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使得原本崭新的车漆显得有些暗淡。 周建不禁心生疑惑,为什么黄国强要对这样一辆几乎崭新的轿车进行整车喷漆呢? 这显然不是为了美观,那么车上肯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周建立刻决定让痕检技术人员对车辆进行全面检查,以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就在技术人员忙碌工作的时候,老板走到周建身边,满脸愁容地对他说: “警官,您看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黄国强啊?让他赶紧来把车提走,顺便把喷漆的钱给付了。这车子一直停在我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我还得替他保管呢。” 周建看着老板焦急的样子,问道:“你之前没有尝试跟他联系过吗?” 老板无奈地回答道:“联系过啊,车喷好后我就给他打电话了,可他留的那个破号码一直打不通,我也没办法啊。” 周建沉思片刻,接着问:“这个黄国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以前跟他打过交道吗?” 老板摇了摇头,说:“没有,他是第一次来我这儿修车。早知道他这么不讲信用,我当初就不该接这个活儿了。” 两人正在对话的时候,痕检技术员吴冰突然喊道:“周队,车上发现个东西!” 周建听到声音,立刻快步走到吴冰所在的车尾,急切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吴冰手上拿着一片干枯的小树叶,对周建说道:“我刚在后备箱里的备胎下面发现了这个。” 周建看了一眼,觉得这不过是一片再平常不过的树叶,便随口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然而,吴冰却一脸严肃地将树叶递给他,说道:“你看上面有个印迹。” 周建有些疑惑地接过树叶,迎着阳光仔细瞧了瞧,果然在叶片的边沿发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红色小点。 这个小红点看起来既不像油漆,也不像油渍,周建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吴冰思索片刻后回答道:“看起来有点像干透的血迹。” 周建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欣喜。如果这真的是血迹,那可就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啊! 他立刻让吴冰用塑料袋将那片树叶小心翼翼地装起来,带回警局去做进一步的检测。 负责这项工作的是法医秦林,他经验丰富,技术精湛,周建希望他能从这片树叶上检测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由于这个红点实在太小,溅落在树叶上的时间又如此之久,再加上经过了高温蒸发和生物降解等一系列复杂过程,使得处理起来变得异常艰难。 然而,秦林并没有轻易放弃,他花费了整整两天时间,经过五次反复尝试,最终成功地从中提取出了完整的人体DNA组织成分。 当他将这个DNA组织成分与机井中死者的DNA进行比对时,结果让他和周建都兴奋不已——两者完全匹配,这意味着红点中的DNA与死者的DNA来自同一个人! 周建顿时大喜过望,因为这一发现为案件的侦破带来了重大突破。 车上发现了命案死者的血迹,这无疑说明这辆车极有可能曾经装载过死者。而神秘失踪的车主黄国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周建当机立断,决定暂停对其他失踪人员的调查,将全部精力集中在追查黄国强的下落上。 然而,黄国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警方通过各种方式都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不仅如此,警方还调查了他所有的亲友和联络人,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向。 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周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从黄国强的通话记录入手展开调查。 于是,他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前往电信公司,要求调出黄国强最近一年的通话记录单。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拿到了这份关键的记录单。 仔细研究这份通话记录单后,周建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黄国强在今年1月份与两个海河市的手机号码联系异常频繁。 然而,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自今年1月24日起,黄国强便与这两人失去了联系。 更为奇怪的是,其中一人的手机竟突然关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而这个时间点,恰好与警方先前推断的死者遇害时间相吻合,这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周建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的关联,他当机立断,决定亲自致电海河警方,请求他们协助调查。 毕竟,这可是一起与自身息息相关的重大命案,容不得丝毫马虎。 海河警方在接到周建的电话后,深知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表示会全力配合。 他们迅速展开调查工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一番深入的调查,海河警方终于有了重要的发现,并将相关信息及时反馈给了周建: 原来,那个突然关机的海河号码的主人名叫朱洪亮,今年32岁。据其家人透露,朱洪亮在今年1月时与老乡一同外出打工,但令人费解的是,近半年来他却与家人完全失去了联系。 不仅如此,通过进一步了解,警方发现朱洪亮的身高为1.83米,体型中等,而这些特征与机井中的死者竟然高度相符! 此外,调查还显示,朱洪亮是与朱彦山一同外出打工后便杳无音讯的,而朱彦山正是黄国强在失踪前频繁通话的另一个海河人。 这一连串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难道朱洪亮真的就是那具机井中的死者吗? 周建认为这个朱彦山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请求海河警方将其控制起来。 紧接着,周建迅速做出了决策,决定兵分两路展开调查。他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前往海河,深入调查朱彦山的情况; 而另一队则由李明带领,马不停蹄地赶往朱洪亮的家中,提取他家人的DNA样本,以便与现场发现的证据进行比对。 第8章 审问嫌犯 周建心急如焚地赶到了海河市公安局,终于见到了朱彦山。 当他第一眼看到朱彦山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只见朱彦山身材矮小,相貌猥琐,身上穿着一件又脏又旧的衣服,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换洗过了。 而且,他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汗酸味儿,这使得周建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 周建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定了定神,然后面带微笑地对朱彦山说道: “你好,我是周建,是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察。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我。” 朱彦山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他坦然地看着周建,回答道:“好的,你问吧。” 周建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询问:“你认识朱洪亮吗?” 朱彦山回答道:“认识。” 周建紧接着追问:“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朱彦山想了一下,回答说:“我们是一个村的。” 周建继续问道:“今年1月,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外出打工了?” 朱彦山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 周建追问道:“那你们去了哪里打工呢?” 朱彦山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中原省牡丹市。” 周建紧接着问道:“你们去了多久?” 朱彦山回答道:“大半个月。” 周建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疑惑,他追问道:“为什么这么短?” 朱彦山说:“那里确实不好找工作,而且生活成本还特别高,我只待了半个多月就实在待不下去了,所以就离开了。” 周建听后,连忙追问:“那朱洪亮呢?他没跟你一起走吗?” 朱彦山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里,说还想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周建紧接着问道:“你是在哪一天跟他分开的?” 朱彦山想了想,回答说:“1月下旬吧,具体是哪一天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周建继续追问:“那你后来有跟他联系过吗?” 朱彦山再次摇头,说:“没有,分开以后我就没有再跟他联系过。” 周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他失踪了,你知道吗?” 朱彦山听闻此言,满脸惊讶,急忙问道:“什么?我不知道啊,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周建解释道:“就是跟你分开以后,最近这半年多家里人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朱彦山听后,喃喃自语道:“哦,怎么会这样呢?” 周建见状,又问:“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朱彦山还是摇头,说:“不知道,分开以后我就没有跟他联系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周建琢磨了一下,又问:“你认识黄国强吗?” 朱彦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认识。” 周建有些诧异,说:“不会吧,据我所知,今年一月你们可是通过好多次电话呢。” 朱彦山的脸色在一瞬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这人叫黄国强吗?我还真不太清楚呢。” 周建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追问道:“你们通了那么多次电话,你竟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朱彦山似乎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呃……我只知道他叫强哥,具体名字我还真没问过。” 周建继续追问:“那你跟他通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朱彦山连忙回答:“是为了找工作的事儿,他说他可以帮我介绍工作。” 周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进一步询问:“你是怎么跟他联系上的呢?” 朱彦山想了想,回答道:“我是在网上看到他发的一个帖子,说是能帮人介绍工作,我当时正好需要找工作,就怀着好奇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跟他联系上了。” 周建紧接着问:“你是在哪个网上看到的那个帖子?” 朱彦山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百度贴吧吧。” 周建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个帖子的呢?” 朱彦山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大概是去年12月吧。” 周建看了看两人的通话记录,发现他们头一回通话确实是在去年12月,这与朱彦山的说法倒是相符。 然而,周建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追问:“你们去年12月总共才打了5个电话,可为什么在今年1月却打了16个电话呢?” 朱彦山赶忙解释道:“其实呢,去年我本来就不太想出来上班,只是跟他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外面劳动市场的大致情况而已。不过今年1月我出来找工作之后,跟他的联系自然就变得多了起来。” 周建紧追不舍地问道:“那为什么后来你跟他又突然不联系了呢?” 朱彦山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嗯……主要是因为他没能帮我找到工作啊,既然如此,那继续联系下去也没啥意义了,所以我就没再跟他联系了。” 周建暗自咬了咬牙,心里不禁感叹:这家伙的反应还挺机敏的啊!自己刚才临时问了这么多问题,他的回答居然都没有明显的漏洞。 要知道,通话记录只能查到在什么时间谁跟谁打过电话,以及通话时长有多久,但是两人在通话中具体说了些什么内容,那可是查不到的啊! 所以,根本无法证明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周建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于是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朱彦山的回答依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眼看着从他嘴里暂时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周建无奈之下,只得结束了这场问话。 从海河市公安局出来后,周建一刻也没有耽搁,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明的电话。 电话刚一拨通,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啊?” 李明在电话那头回答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达朱洪亮的家呢,正在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赶呢。周队,你那边的情况又如何呢?” 第9章 死者家属的证词 周建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刚才已经审问过朱彦山了,这小子嘴巴可真紧啊,无论我怎么问,他就是死不承认朱洪亮的失踪跟他自己有关系。” 接着,周建简明扼要地把刚才和朱彦山的对话内容告诉了李明,并嘱咐道: “等会儿你到了朱洪亮家之后,一定要针对他说的那些话,仔细地盘问一下朱洪亮的家人,看看这朱彦山是不是在故意撒谎。” “好的,周队,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会立刻向你汇报的。”李明挂断电话后,心里暗自思忖着等会儿该如何跟朱洪亮的家人沟通。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李明终于带着他的两个手下,驾车来到了朱洪亮家所在的村子。 他们在村子里四处打听了一番,最终找到了朱洪亮的家。 两天前,警方曾经来过这里,找杨翠花了解过她老公朱洪亮失踪的情况。 所以当她看到李明他们又来了,而且只隔了一天,杨翠花的心里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以为是老公有消息了,于是连忙热情地将他们迎进了屋里,热情地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迅速起身去厨房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他们面前,脸上洋溢着殷勤的笑容。 这是李明和杨翠花的第一次见面,面对当事人家属如此热情的款待,李明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微笑着向杨翠花介绍起自己来。 杨翠花听着李明的自我介绍,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海河市公安局的吗?” 李明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们是卧牛县公安局的。” 杨翠花显然对“卧牛县”这个地名毫无概念,她一脸茫然地追问道:“卧牛县在哪里?” 李明耐心地回答道:“卧牛县在东海省天南市。” 杨翠花似乎对天南市略有耳闻,她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问道:“那你们从这么远的地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我们是为你老公的事而来的。” 杨翠花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急切地问道:“哦,你们有他的消息了吗?” 李明摇了摇头,说:“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我们掌握了一些你老公失踪的相关信息,所以今天特意上门来,想跟你进一步核实了解一些情况。” 杨翠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爽快地说:“你们想了解什么,尽管问吧。” 周建问道:“你老公在今年1月和朱彦山一起外出打工了?” 杨翠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错。” 周建紧接着追问:“那他们具体去了哪里打工呢?” 杨翠花稍作迟疑,然后说道:“具体去哪儿我也不太清楚,他只跟我说去外地了。” 周建继续追问:“就他们两个人去吗?”杨翠花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就他们俩。” 周建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他们是哪一天出发的呢?” 杨翠花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说道:“1月初吧,具体是哪一天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周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继续问道:“这个朱彦山和你老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杨翠花笑了笑,回答道:“他呀,是我老公的发小,两人从小就一起玩耍,关系可好了。” 周建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追问道:“他俩关系真有那么好吗?” 杨翠花连忙点头,肯定地说道:“是啊,好得不得了,简直可以说是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呢!” 周建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问道:“那这次外出打工,是朱彦山先来叫你老公去的吗?” 杨翠花再次点头,回答道:“对,就是他先来叫我老公去的。” 周建继续追问:“你老公外出打工后,跟家里联系过吗?” 杨翠花回答道:“联系过。” 周建紧接着问:“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杨翠花想了想,说道:“他说他和朱彦山正在到处找工作,外面人多岗位少,竞争很激烈,工作不好找。” 周建沉思片刻,又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你老公失踪的?” 杨翠花说:“今年1月25日,时间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老公一直都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我开始有些担心他,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于是,我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 当我拨通他的电话时,却听到了那令人心烦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心想,也许是他的手机没电了吧。所以,我决定过一天再打给他试试。 然而,第二天我再次拨打他的电话时,结果依旧是关机。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我又接连打了五六个电话,可每一次都是关机。我的心里越来越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赶紧给朱彦山打了个电话,询问我老公的情况。我告诉他我老公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彦山说他已经没和我老公在一起了,所以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听到这话,我的心更加焦急了。 我对朱彦山说,我老公的手机老是打不通,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朱彦山安慰我说,应该不会吧,他和我老公分开的时候,我老公还好好的呢。 我连忙追问他是哪天和我老公分开的。朱彦山想了一下,回答说是1月26日。听到这个日期,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在我老公手机关机之后,朱彦山还见过他,那么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手机老是关机。 朱彦山推测说,我老公可能是去其他地方打工了,手机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我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还真有可能,便赶忙询问他是否能够帮忙联系一下我老公。 然而,他却告诉我说,如果手机打不通,那他也无法与之取得联系,只能让我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如何。 我虽然心中有些焦急,但还是强忍着性子,又苦苦等待了大半个月。可令人失望的是,我丈夫的电话依旧无法拨通,而且他也没有给家里带回任何消息。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越想越害怕,我最终决定报警,寻求警方的帮助。” 第10章 回马枪 李明将她讲述的情况逐一记录下来,然后目光落在了站在她身旁的一个小男孩儿身上。 他面带微笑,轻声问道:“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你和朱洪亮的孩子吗?” 杨翠花连忙点头回答道:“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李明稍稍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现在需要给孩子抽一点血,你看这样可以吗?” 杨翠花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孩子抽血,于是追问:“抽血是为了做什么呢?” 李明解释道:“这是查案的需要,通过对孩子血液的检测,可能会对案件的调查有所帮助。” 尽管杨翠花对抽血的具体用途仍然心存疑虑,但考虑到这是为了找到她丈夫,也不好再过多追问,便点头表示同意。 随行的工作人员动作迅速而轻柔地给孩子采集了血液样本,整个过程并没有给孩子带来太多不适。 完成采血后,李明就跟她告辞了。 紧接着,他拨通了周建的电话,将今天了解到的情况详细地向他做了汇报。 周建听了他的汇报后,沉默片刻,然后果断地说道:“你们立刻赶回警局,去做DNA检测。 一定要尽快确定那孩子和机井中的死者是否存在亲缘关系。我会留在海河这边,继续深入调查朱彦山。” 李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的,周队!”他随即带领着几个手下,风驰电掣般地驱车赶回卧牛县。 一回到警局,李明便马不停蹄地将采集到的血样送到法医秦林的手中,并焦急地嘱咐道: “秦法医,这是非常重要的样本,请您用最快的速度检测出DNA结果。” 秦林深知事情的紧迫性,他立刻点头应道:“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的。” 与此同时,周建在海河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继续对朱彦山展开严厉的审讯。 他想尽办法,试图从朱彦山口中套出一些关键信息,但无论他怎样巧妙地问话、如何严密地盘问,朱彦山都咬紧牙关,坚决否认朱洪亮的失踪与自己有任何关系。 面对朱彦山的顽固抵抗,周建感到有些棘手。 毕竟,他目前手中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直接证明朱彦山与案件有关,所以暂时也无法对他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周建始终未能从朱彦山那里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两天后,周建结束了对朱彦山的审讯,看看时间,已临近中午。 他从海河市公安局走出来,准备去附近的餐馆吃个午饭。 然而,当他走到半路上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连忙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个座机打来的电话,号码的归属地显示为卧牛县。 周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周队,给你报告一个事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周建一听便知道是秦林打来的。 他连忙问道:“什么事啊?你快说。” 秦林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DNA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周建心中一紧,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于是急切地追问:“结果怎么样?” 秦林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我们从朱洪亮儿子的血液中提取了DNA,并且和机井中死者的DNA进行了反复比对。 经过多次检测和分析,我们发现两者的相似度达到了惊人的99.99%以上!这意味着,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机井中的死者就是朱洪亮本人!” 周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不禁感叹道:“太好了!你们干得真漂亮!” 接着,他又详细询问了一些关于比对过程和结果的细节,以确保万无一失。 挂掉电话后,周建心情愉悦地匆匆返回了海河市公安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同事们,并进一步商讨案件的后续处理工作。 与此同时,朱彦山正在号子里准备吃午饭。 突然,他听到看守人员说周建又要审问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满和烦躁。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实在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但他也明白自己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看守人员去见周建。 一看见周建,朱彦山的脸上就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之色,他没好气地说道: “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都已经中午了,你们难道不用吃饭吗?” 周建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吃什么饭啊,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朱彦山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不耐烦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儿?我知道的情况全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周建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他轻声说道:“你是说了,可是你并没有说实话。” 朱彦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提高了声音反驳道:“我怎么没说实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周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朱彦山,说道:“好,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和朱洪亮是在哪天分开的?” 朱彦山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显得有些生硬:“我不是说过吗,是在1月下旬。” 周建紧接着追问:“具体是在1月下旬的哪一天?” 朱彦山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记不清楚了。” 周建并没有放弃,他继续追问:“你仔细想想,这个日子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朱彦山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周建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这个日子非常重要,它关系到你的命运。” 朱彦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他疑惑地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周建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第11章 泄了气的皮球 朱彦山一脸无奈地说:“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呢?”他的语气充满了焦虑和无助。 周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说道:“你以为这样说就能蒙混过关吗?你不记得,有人帮你记得。” 朱彦山心头一紧,连忙问道:“谁?” 周建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朱洪亮的老婆杨翠花。” 听到这个名字,朱彦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眼神也开始游移不定,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她怎么会记得?” 周建似乎早有预料,他继续说道:“朱洪亮失踪后,杨翠花打电话问你,为什么她老公的电话关机了一直联系不上。 你说你没跟他在一起,不了解情况。她说她老公手机老是打不通,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你说不会吧,你跟他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她问你是哪天跟他老公分开的。你说是1月26日。有这回事吗?” 朱彦山的心里暗暗叫苦,他不禁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被周建调查得如此清楚。 他心想,自己当时确实对杨翠花说过那样的话,现在根本无法否认,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那又怎样呢?” “你确定你是在1月26日和朱洪亮分开的吗?”周建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死死地盯着朱彦山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朱彦山被周建的气势吓到了,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周建那凌厉的眼神,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是啊,怎么了?” 周建见状,心中的疑虑更重了,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对朱彦山厉声大喝道:“混账!你在撒谎!” 朱彦山被周建的吼声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我……我没有撒谎啊!” “你还没撒谎?”周建冷笑一声,“朱洪亮在1月24日就已经死了,你1月26日看见他还好好的,莫非你看见的是鬼吗?” 朱彦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周建,颤抖着声音说道:“谁……谁告诉你朱洪亮在1月24日就死了?” 周建面无表情地看着朱彦山,缓缓地说:“今年7月13日,有人在东海省天南市卧牛县的一口废弃的机井里发现了一具浑身赤裸、面目腐烂的男尸。 我们经过尸检,结合种种线索,推断他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年1月24日。” 朱彦山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周建看着朱彦山的反应,心中的怀疑愈发强烈,他继续说道:“你说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朱彦山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我……我怎么知道?” 周建一脸严肃地说道:“他就是朱洪亮。” 朱彦山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反问: “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说他的面目已经腐烂得无法辨认了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朱洪亮的呢?” 周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们去朱洪亮家里采集了他儿子的血液样本,然后送去做了DNA检测。 通过将这个样本与机井男尸的DNA进行比对,结果显示他们之间存在着亲生血缘关系。 而且,朱洪亮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可以肯定那具机井中的男尸就是朱洪亮本人。” 朱彦山听完周建的解释,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就算他是朱洪亮吧,那又能怎样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周建见状,立刻提高了声音说道:“朱洪亮明明在1月24日就已经死了,可你却偏偏说在他死亡两天后还见过他,这显然是在故意掩盖他死亡的真相。 你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朱洪亮就是被你杀害的!” 朱彦山听到周建如此笃定的话语,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我没有杀朱洪亮,你不要血口喷人,诬陷好人!” 周建怒视着朱彦山,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 “你还在这儿装模作样呢!朱洪亮明明就是被你叫到外地去打工的,可他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你本来就是头号嫌疑人! 更离奇的是,朱红亮都已经死了两天了,你居然还说自己见过他,这事儿你到底该怎么解释?” 朱彦山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说道:“也许……也许我当时看见的就是鬼呢?” 周建闻言,差点被气笑了,他没好气地说:“谁会相信你这种胡言乱语啊!你还不如干脆什么都别说呢!” 朱彦山似乎并不在意周建的态度,他继续争辩道:“就算我刚才说的话有一些漏洞吧,但你也不能仅凭这些就证明朱洪亮是我杀的啊!你有什么直接证据吗?” 周建冷笑一声,回答道:“像这种受害者死亡很久才被发现的案子,通常情况下确实很难找到直接证据。 不过,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和证据,已经足以证明你跟这起案件有着重大关联。如果我们起诉你的话,根据以往的经验,你百分之百会被判处死刑!” 朱彦山听到“死刑”二字,顿时脸色变得惨白,他惊恐地大叫起来:“怎么能这样?你们连直接证据都没有,就要判人死刑,这不是乱来吗?” 周建纠正他道:“这怎么能叫乱来呢?这分明就是在伸张正义啊!在现有的操作模式下,出现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你就算再怎么叫苦叫屈也无济于事。” 朱彦山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蔫了,神色颓丧地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第12章 雇凶杀人 周建见状,毫不留情地说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这样或许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的机会。但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朱彦山被逼得走投无路,权衡利弊之后,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我交代,朱洪亮确实是我杀的。” 周建一听他终于承认了罪行,心中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追问道:“那你快说,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朱彦山稍稍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缓缓地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去年11月的时候,我通过朋友的介绍,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强哥。他说他愿意出10万块钱,请我去杀一个叫吴本华的人。 我之前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心里其实非常害怕。我就去找朱洪亮商议这件事,希望能与他一同合作,事成之后,我们两人平分所得。 朱洪亮听到这个提议时,显然也被那诱人的金钱冲昏了头脑,经过短暂的思考后,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为了不让家人起疑,我们编造了一个谎言,告诉他们我们要去外地打工,但具体的目的地却只字未提。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在今年一月初,我们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旅程。 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抵达了东海省天南市卧牛县。在这里,我们寻觅到一家旅馆作为落脚点,并与强哥顺利接上了头。 强哥将吴本华的照片递给我们,并详细告知了他的家庭住址以及日常的行动路线,最后还叮嘱我们要尽快将他除掉,然后去找他领取报酬。 我和朱洪亮开始在暗中密切观察吴本华的一举一动,然而,我们很快就发现,吴本华出门几乎都是开车,而且很少独自步行到人少的地方。 这无疑给我们的暗杀行动带来了巨大的困难,要想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将他置于死地,简直比登天还难。 经过深思熟虑和反复研究,我们最终决定在他的车上动手脚。为此,我们精心策划了多个暗杀方案,其中包括制造车祸、在车上安装定时炸弹等等。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家伙似乎受到了神灵的庇佑一般,每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总能奇迹般地化险为夷。 尽管我们已经尝试了无数次,却始终未能得手。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暗杀行动毫无进展,强哥的内心愈发焦灼。 终于,强哥决定孤注一掷,将暗杀经费追加至15万元,并且下达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务必在过年前将吴本华置于死地。 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我们绞尽脑汁,又想出了几个新的办法,但结果却依旧不尽如人意。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强哥索要活动经费,而这一次,他显然对我们的表现极为不满。 就在一天深夜,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我正躺在旅馆的床上酣睡。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强哥的来电。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么晚了,他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强哥便急切地问道:‘朱洪亮跟你在一起吗?’ 我有些疑惑地回答道:‘在啊,强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强哥的语气显得有些奇怪,他说:‘我不找他,就找你。你到外面去接电话,别让他听见了。’ 我虽然对他的要求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穿着拖鞋,拿着手机走出房间,顺着楼梯一路爬到了楼顶上。 夜晚的风有些凉,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站在楼顶上,我拨通了强哥的电话,问道:‘强哥,这么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强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问我:‘你现在打电话,会不会被人听见?’ 我连忙回答道: ‘不会的,强哥,我都到楼顶上了,这儿就我一个人,没人能听到我们说话。’ 他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语气也变得严厉:‘你和朱洪亮都已经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可还是没能把吴本华给干掉,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赶忙道歉道:‘强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对于杀人这种事情确实不太擅长。所以,请您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吧。’ 他显然对我的解释并不满意,显得有些不耐烦:‘时间?我给你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照你们这样下去,就算再给你们两个月,恐怕也没办法完成任务。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找了你们这两个二杆子!要是换作别人,早就把吴本华给解决掉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既感到惭愧又有些着急,连忙问道:‘强哥,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难道您是想解雇我们,然后再换个人来做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现在解雇你们也已经太晚了。吴本华那个家伙已经知道有人要暗杀他,所以加强了防范。 不管找谁去,想要杀掉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你们两个现在已经知道了我雇凶杀人的秘密,如果将来把这件事情抖出来,我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急忙说道:‘强哥,您别开玩笑了,我和朱洪亮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啊,我们之间的情谊比亲兄弟还深呢!我怎么可能对他下得了手啊!’ 强哥冷笑一声,说道:‘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这就是现实。你要知道,这15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你要是能把朱洪亮干掉,这钱就全是你的了。而且,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是你干的。’ 我还是摇着头,坚决地说:‘不行,我真的做不到。朱洪亮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为了钱而背叛他。’ 强哥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威胁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不干,那朱洪亮肯定会杀了你,到时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还白白丢了性命。’ 第13章 挑拨离间 “我心里一阵慌乱,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陷入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我和朱洪亮之间明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强哥非要我们其中一个人死呢?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强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两个必须死一个呢?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 强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别废话了,我已经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明白吗? 你们两个不管是谁杀死了对方,以后都会对这件事严格保密,我也就不用担心我的秘密会被泄露出去了。这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我闷不吭声。他见我半天没反应,开口问道:‘咋样?你干不干?’ 我挠挠头说:‘这事儿我得琢磨琢磨。’ 他一听,立马扯着嗓子吓唬道:‘你们要是不弄死对方,我就派人把你们俩都杀掉灭口!我可是知道你们家在哪儿的哦,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人也太狠了吧,发起疯来简直无法无天。他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肯定不是闹着玩儿的。 要是我不杀朱洪亮,他肯定会撺掇朱洪亮来杀我。就算我们都下不了手,他也会找人来干掉我们俩。反正不管咋样,最后都难逃悲剧的命运。 与其被朱洪亮杀了,或者我们俩都被他派来的杀手干掉,那我还不如把朱洪亮给解决了,这样至少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顺便把那15万块钱也拿到手。 想了好久,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然而,我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心中仍存有一丝希望,于是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尝试。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他说道:‘强哥,请您最后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如果这次我们还是无法成功除掉吴本华,我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去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终于传来了强哥的声音:‘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挂断电话后,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心情依然沉重。我缓缓走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爬上床后,我静静地躺在那里,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脑海中狂奔。各种担忧和焦虑交织在一起,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一晚,我几乎整夜未眠,心中的压力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我却毫无心情去欣赏这美好的晨曦。我面色凝重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同样一脸愁容的朱洪亮,缓缓开口道: ‘咱俩接到暗杀吴本华的任务已经快一个月了,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功。强哥非常生气,他说再给咱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明天之内还杀不了他,那15万块钱就别想拿到了。’ 朱洪亮一听,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焦急地说道:‘这事儿咱们也确实尽力了啊,可那家伙的命也太硬了,不管咱们怎么想办法,就是弄不死他!’ 我紧紧咬着牙关,眼神坚定地说:‘我就不信他的命真的硬到杀不死的地步!’说完,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紧接着,我们匆匆赶到附近的五金店,购买了一把特制的加固斧头,以及一些炸药等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回到房间,开始仔细策划明天的行动。 那天傍晚,吴本华哼着小曲儿,把车开回来停进了院子里(他之前都是把车停在外面,被暗杀过几次后,变得小心翼翼的,总要把车从狭窄的院门开进院子里)。 我和朱洪亮吃完晚饭,就像两个小贼一样,在外面偷偷摸摸地候着。 等到半夜,他们一家人都进入了梦乡,我们就蹑手蹑脚地溜到院墙边,将一块香喷喷的腊肉扔进院子里。 他家养的大黄狗听到动静,嗖的一下跑过来,对着外面汪汪叫了两声。我和朱洪亮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生怕把吴本华给吵醒了。” 朱彦山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好在那狗儿叫了两声后,就不吭声了,嘴里还发出一阵开心的咕噜声,估计是叼着肉去享用美味了。 我们等了一会儿,估摸那狗已经被麻倒了,就像两只猴子一样,悄悄爬上院墙,翻进了院子里。 院里静悄悄的,在皎洁的月光下,我们看到那条狗像一根木头似的,直挺挺地躺在院角的地上,嘴角还流出了白沫呢。 我们麻溜地跑到车旁,稍作准备,我哧溜一下钻到车底下,开始捣鼓定时爆炸装置。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爆炸装置安在了车底的横梁上,然后把自动爆炸时间设定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 据我们的观察,他差不多在那个点儿会开车经过一片小树林,如果炸弹没把他炸死,我们就拎着斧头冲上去把他砍死,那地方挺偏的,不容易被人发现。 装好炸药后,我们翻墙出院,来到不远处租来的一辆车上,在车上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一骨碌爬起来了,打开车门解决了一下内急,回到车上啃了两个面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吴本华家的动静。 等到上午八点四十多,我们瞅见吴本华家的院门开了,紧接着就看到他开着车从院子里出来,跟往常一样沿着村道往西走。 时间和方向都跟以往几乎一模一样,仿佛是历史在不断重演。我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发动汽车,如同幽灵一般,悄悄地跟在他那辆车的后面。 此时正值严冬,寒风刺骨,冰冷的空气似乎能穿透人的骨髓。天色尚早,路上几乎看不见其他行人,只有我们这两辆车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 过了一会儿,吴本华的车驶出了狭窄的村道,进入宽阔的省道,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头向南开去。 第14章 暗杀再次失败 “这一切都与他以前的行驶路线如出一辙,我们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窃喜。继续驾车远远地跟在他的车后,我们的心情愈发激动。 如果一切顺利,再过十来分钟,他就会被那枚精心安置的定时炸弹炸成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九点,接着又到了九点过五分。前方的那片树林已经近在咫尺,我们几乎能感受到胜利的曙光。 然而,就在我们暗自欢喜的时候,意外却突然降临。吴本华的车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 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心中顿时一紧,但也只好跟着紧急刹车。 透过挡风玻璃,我们紧张地向前望去,只见吴本华打开车门,动作迅速地从车上下来,然后径直横穿过马路,终于,我们来到了道路的另一边。 在那里,路边停着一辆小轿车,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看起来似乎是车主。吴本华见状,快步走上前去,与那个男人交谈了一会儿。 随后,吴本华走到车头前,打开了引擎盖,然后弯下腰,仔细地检查着车子的内部结构。我们站在一旁,心中又气又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那辆该死的破车。 它怎么就这么倒霉,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故障,这不是故意给我们添乱吗? 吴本华在车底下捣鼓了好一阵子,而那个男人则回到了驾驶座上,试图打火启动汽车。 然而,尽管他反复尝试了好几次,车子依然毫无反应,发动机依旧安静得像沉睡的巨兽。 见此情形,吴本华毫不犹豫地走到车后,用力推起了车子。他一边推着,一边大声喊着让男人继续打火。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过了一会儿,汽车的发动机终于发出了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被唤醒的巨兽在怒吼。紧接着,车子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手心都冒出了汗水。我们在心里不停地催促着吴本华,希望他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汽车完全启动了,吴本华迅速跑到车前方,将引擎盖合上。这时,那个男人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递给吴本华一根烟,并顺手用打火机为他点上。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男人便开着车疾驰而去,我们长舒了一口气。吴本华看着他远去,正打算穿过马路回到自己车上,突然听到车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他一个激灵,赶紧趴在地上,就看见自己的车被炸得四脚朝天,车里还冒出了一股股黑烟,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麻溜地往后退,离那辆车远远的。那人听到这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赶紧把车停下来,从车上跳下来,颠儿颠儿地跑过去问是咋回事儿。 吴本华手舞足蹈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还东张西望的,然后吴本华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看那样子,八成是在报警呢。 这时候路上没啥人和车,如果只有吴本华一个人,我们肯定能大着胆子冲过去用斧头砍死他,可现在有那个人在旁边守着,我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他动手。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人有要走的意思。 偶尔有开车路过的司机,远远地瞥见那辆车在熊熊烈火中燃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于是缓缓地将车停下,想要一探究竟。 我们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今天的暗杀计划再度以失败告终,心中的沮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继续留在这里显然已无济于事,于是我们无奈地钻进车里,默默地将车开走。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我的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狂奔。我深知,如今摆在我面前的路已所剩无几,而其中唯一的选择便是——杀掉朱洪亮。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挥之不去。 我紧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地驱车前行,朱洪亮则坐在副驾驶座上,满脸忧虑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给出一个应对之策。 然而,我自己也茫然无措,只能随口应道:‘我也不知道,先让我冷静一下。’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我一边开车,一边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除掉朱洪亮。毕竟,他的身材比我高大许多,如果正面交锋,我恐怕绝非他的敌手。 当车子开到一个三岔路口时,我突然心生一计,毫不犹豫地将车拐进了右边的一条道路。沿着这条路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前方赫然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我见状,心中暗喜,随即将车开到林子边停下。 朱洪亮见状,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我故作轻松地回答道:‘到林子里去解个手,我都憋了半天了,你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朱洪亮听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尿急,连忙应道:‘那可不,我膀胱都快要被撑破了。’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迅速打开车门,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下车,然后像一阵风似的朝林子里狂奔而去。 我紧紧握着斧头,紧跟着他的步伐,也钻进了那片林子。这片林子周围空无一人,里面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朱洪亮快步走到一棵树旁,毫不犹豫地拉开裤裆拉链,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自己的家伙,然后毫无顾忌地开始撒起尿来。尿液如喷泉般激射而出,打在地面上,发出唰唰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林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拎着斧头,脚步轻盈地朝他慢慢靠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朱洪亮似乎完全沉浸在撒尿的快感中,对我的接近毫无察觉。 当我走到他背后时,他那熟悉而高大的背影展现在我眼前,我凝视着这个曾经与我称兄道弟的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第15章 凶手自相残杀 “我想到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永远也无法再站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然而,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再见了,兄弟,今生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兄弟。’ 念罢,我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将斧头高高举过头顶,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朱洪亮正在小便,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但他并没有在意,继续专心地解决生理需求。 然而,当他发现我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时,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转过头来,开口问道:‘你怎么不撒……’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手中的斧头就像闪电一样迅速地挥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朱洪亮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身体猛地一晃,然后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直直地栽倒在地。 我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那把染满鲜血的斧头,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决绝。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再次举起斧头,毫不犹豫地朝着朱洪亮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和罪恶感都发泄出来。 朱洪亮的头上顿时鲜血四溅,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惊愕、痛苦和难以置信。 最后,他的身体终于不再动弹,倒在血泊之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杀人,更没有想过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好兄弟。 此刻,我只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颤抖,那把斧头也似乎变得异常沉重,我几乎无法再握住它。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缓缓地将斧头扔到地上。然后,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黄国强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黄国强的声音,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喂?事儿干成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没有……那家伙又侥幸逃脱了。’ 黄国强听了,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事吗?’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对黄国强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黄国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严肃,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我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我……我把朱洪亮杀了。’ 黄国强迟疑地问:‘这……这是真的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站在他的尸体旁边。’ 黄国强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环顾四周,这片树林茂密而幽静,我对这里并不熟悉,于是回答道:‘我在一片树林里,但具体位置我也说不清楚。’ 黄国强沉思了一下,说:‘你来找我吧,带我一起去。’ 我答应了他,立刻驱车前往黄国强家。当我到达时,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脸上和衣服上溅着的血点,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显然他已经意识到我刚才所言非虚。 黄国强没有多问,他迅速钻进车里,发动引擎,载着我朝着作案现场驶去。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异常紧张,谁也没有说话。 在我的指引下,黄国强把车开到了那片树林边。我们下车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林子。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他的头部被鲜血染红,一动不动。 黄国强快步走到尸体旁边,俯身凑近去仔细查看。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对我说道:‘你干得好!’ 我看着黄国强,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然而,我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于是我开口问道: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朱洪亮杀了,那你答应给我的15万什么时候给我?’ 黄国强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咱们得先把这具尸体处理掉,把他撂在这儿,万一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我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可如何是好呢?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对黄国强说道:‘要不,咱们就在这儿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吧?’ 黄国强听了我的话,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儿不行,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能把他给埋得妥妥当当的。’ 我连忙追问道:‘那地方在哪儿呢?’ 他神秘兮兮地说:‘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别问了,跟着我走就是了。’ 说罢,他让我帮他一起把朱洪亮的尸体抬到车上,然后塞进后备箱里。接着,我们便开着车出发了。 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大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片荒废的农田边停了下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附近确实没什么人,于是赶紧和黄国强一起把朱洪亮的尸体从车上抬下来,搬到了农田里的一片杂草地上。 黄国强指着草丛中的一个洞,对我说:‘就把他扔到这里面吧。’ 我走近一看,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口废弃的机井,井口非常狭小,大概只有篮球那么大。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担忧地说:‘这井这么小,朱洪亮的块头那么大,怎么可能扔得进去呢?’ 黄国强却不以为然地说:‘应该没问题的,咱们把他倒过来放进去试试看。’ 随后,他和我小心翼翼地将朱洪亮那毫无生气的尸体拖到了井边。在月光的映照下,朱洪亮的脸色苍白得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始动手脱掉朱洪亮的衣服和裤子。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当我终于完成这项任务时,黄国强突然说道:‘先别忙,去把那把杀人的斧子拿来。’ 第16章 重大突破 “我心头一紧,赶紧跑到车上,将那把沾满鲜血的斧子取了回来。 那斧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就像刷了一层厚厚的红色油漆一样,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黄国强接过斧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农田边上的一个小水坑上。他快步走过去,将斧子放入水坑中,仔细地清洗着上面的血迹。 随着血水被冲入水中,那原本暗红色的斧子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清洗完毕后,黄国强将斧子扔进了井里,只听见“扑通”一声,斧子沉入了井底。接着,他和我一起抬起朱洪亮的脑袋,将其塞入井口。 然后,我们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朱洪亮的身子搬起来,慢慢地往下放。 这过程异常艰难,朱洪亮的身体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沉重,每移动一下都需要我们使出全身的力气。 经过一番努力,我们终于成功地把他整个人塞进了井里。 看着朱洪亮的身体完全消失在井口,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 黄国强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结束了。’ 随后,我们把朱洪亮脱下来的衣服卷成一堆,塞进了车里。黄国强发动汽车,载着我驶向几公里外的一个偏僻的小山坡。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下了车,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衣服堆放在一起,然后点燃了一把火。 火焰迅速蔓延,将朱洪亮的衣服吞噬其中。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心中的恐惧也渐渐被火焰燃烧殆尽。 做完这一切后,黄国强开车带我回到了他的家。一进门,他就从房间里拿出了许诺给我的那15万块钱,递给了我。 我接过钱数了数,确认无误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在黄国强的家里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把租来的车还了,随后就离开卧牛县返回了海河。” 周建听他说完,心中不禁感叹这案子实在是太过曲折离奇了。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照你这么说,你和朱洪亮都是黄国强雇来暗杀吴本华的,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吴本华并未被成功杀死,反倒是你们这两个杀手之间自相残杀,最终导致了朱彦山的死亡。” 朱彦山默默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这一切都是黄国强精心策划和导演的,他才是整件事情真正的幕后黑手,而我们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可怜工具罢了。” 周建暗自思忖着,朱彦山的这番供述与警方目前所掌握的证据线索高度吻合,可信度极高。 如此一来,死者的身份已经明晰,凶手的身份也得到了确认,现在只需要将潜逃的主谋黄国强捉拿归案,这起案件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想到这里,周建紧接着问道:“那么,你是否知道黄国强现在的下落呢?” 朱彦山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道:“我并不知晓,自从我从他家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与他有过任何联系。” 周建追问道:“这是为何?你们之间不是有雇佣关系吗?” 朱彦山解释道:“干完这件事后,我拿到了应得的报酬,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从此以后我们便互不相干,就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周建问道:“他失踪了你知道吗?” 朱彦山惊讶地说:“哦,他什么时候失踪的呢?” 周建答道:“今年一月底,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朱彦山猜测道:“他会不会是又干了什么坏事儿,怕被警方查到,所以才躲起来了呢?” 周建摇摇头,表示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接着,周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朱彦山,问道:“你能不能帮我们找到他的下落呢?这可是你又一个立功赎罪的好机会啊!” 然而,朱彦山却一脸无奈地回答道:“抱歉啊,这事儿我恐怕帮不上忙,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 见从朱彦山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周建也就不再追问了。 朱彦山是在卧牛县犯下的杀人案,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应该将他带回卧牛县做进一步的处理。 于是,周建和随行的手下在与海河市公安局办完交接手续后,便马不停蹄地将朱彦山押回了卧牛县公安局。 一路上,大家都显得异常兴奋,因为嫌疑人终于招供了,这意味着案件有了重大突破。 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他们通过逆向思维办案,从最初的寻找尸源转变为寻找犯罪嫌疑人。 最终,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被害人的身份终于被查清,作案凶手也被成功锁定。这意味着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张伟笑着说:“当初有个老乡还当众跟我打赌,说这案子咱们肯定破不了,要是破了就请咱们到他家里去喝酒。过两天我去把这消息告诉他,看看他会怎么说?” 李明紧接着附和道:“对呀,庆功宴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得喝茅台呀?” 他的提议得到了杨军的响应,杨军兴奋地说:“那是必须的!为了破这个案子,可把咱们累脱了一层皮,可不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吗?”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庆功宴的时候,周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他严肃地说: “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了,虽然说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破了,但是案子的主谋仍然在逃。只有把他抓住,这个案子才算真正了结。” 然而,众人对于周建的提醒却显得满不在意。他们纷纷表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连那么难的事情都办成了,抓一个逃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意思嘛!” 随后,周建前往王刚局长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案件的侦办情况。 周建兴奋地对王刚说:“王局,这个案子终于破了,朱彦山已经亲口承认朱洪亮是他杀害的,不过还有一个嫌疑人潜逃在外,我们马上去把他捉拿归案。” 第17章 杳无音信的主谋 王刚听闻这个好消息,喜笑颜开,对办案人员赞不绝口: “干得太好了,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这种劲头,尽快将主犯绳之以法,给死者家属和广大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得到王局的鼓励后,周建信心倍增,他立刻再次召集手下的干警们召开了一次案情分析会,共同商讨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会上,大家各抒己见,对案件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和分析。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黄国强之所以会突然失踪,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害怕罪行败露而畏罪潜逃。 于是,警方决定将调查重点放在黄国强的社会关系上,希望通过对他的亲友邻居、生意伙伴以及所有他认识的人的走访调查,找到他的下落。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警方不仅对本地的相关人员进行了详细的询问,甚至还不辞辛劳地远赴外地,对那些与黄国强有过接触的人也进行了调查。 然而,尽管警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调查工作却始终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时间一天天过去,黄国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就在警方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一种关于黄国强失踪原因的说法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 据说,当年黄国强失踪后,很多村民都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短信,他说自己因为债务问题在外面躲债,家里的事情照顾不上,希望对方帮忙照料一下,等他回来后会好好感谢对方。 但无论黄国强潜逃的原因究竟如何,他在外面的生活必然需要一定的开销。警方深知这一点,于是对他的银行账户展开了严密的暗中监控。 令人惊讶的是,自从黄国强失踪之后,他的身份证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未被使用过。 不仅如此,他的银行账户也如同被冻结一般,没有任何存取款的记录,仿佛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一样,丝毫没有留下生活的痕迹。 回想起之前黄国强的一系列行径,警方越发觉得此人阴险狡诈、心机深沉。他不仅雇凶杀人,结果却让凶手自相残杀; 还将尸体剥光衣服,塞入废弃机井;甚至将运送尸体的汽车送去做整车喷漆,妄图毁灭证据。 这一系列行为无不显示出他的狡猾和果断,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给警方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 面对如此阴险狡猾的逃犯,警方深知要将其抓获绝非易事。 这时,大家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他们之前对这件事情的难度估计得实在是太过于乐观了,因为他们遭遇到了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就在这一年,全国公安系统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为期长达半年多的网上追逃专项督察“清网行动”。 这场行动以全国追逃、全警追逃的强大力度,对那些在逃的各类犯罪嫌疑人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缉捕行动。 经过卧牛警方夜以继日、坚持不懈的努力,全县162名逃犯中,竟然有高达98%的人被成功抓获! 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但与此同时,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也浮出了水面——黄国强依然杳无音讯。 如果能够将黄国强顺利抓获,那么卧牛警方必将在全市所有县公安局中脱颖而出,一举夺得排名第一的宝座。 这个诱人的目标让所有人都为之怦然心动,大家都迫切地希望能够早日将黄国强绳之以法。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一记沉重的耳光。尽管警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尝试了各种可能的途径,但黄国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两年的光阴已经悄然流逝。在这两年里,刑警队接手了许多新的案件,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对这起老案子的追查。 周建,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一直在苦苦思索着破案的方法。 他深知,如果将破案比作是推开许多扇未知的大门,那么在机井男尸案中,通过对死者的排查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 既然如此,何不另辟蹊径,从排查凶手的角度入手呢? 正是这种逆向思维,让周建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最终,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成功地侦破了这起案件。 在黄国强的查找上,他们可谓是费尽心力,已经推开了无数扇大门,可为何就是没有发现关键线索呢? 这无疑说明肯定还有一扇重要的门没有被推开,而这扇门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无论这扇门有多难推开,只要能够找到它,他们就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周建毫不犹豫地再次带队下乡排查,为了寻找黄国强,这两年来他们频繁地走访村民,以至于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作为太平乡人,他们几乎每次都会被村民们问及黄国强到底还能不能找到。面对这样的询问,周建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 他心里暗自思忖:“我们怎么可能找不到他呢?”然而,他的内心其实也非常焦急。 在一次梳理排查线索的过程中,黄国强给村民们发的那条躲债的短信引起了周建的注意。 这条短信的内容是:“兄弟,我出去躲债了,过几年回来,不用担心我,家里的事儿麻烦你帮忙照料一下,等我回来后好好感谢你。” 短信的内容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黄国强给所有人发送的短信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连称呼都没有改变。 这显然意味着这条短信并非是逐一发送给每个人的,而是通过群发的方式发送出去的。 正因如此,无论收件人是叔叔、爷爷辈的人,还是其他任何人,短信中的称呼都统一为“兄弟”。 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张伟对此提出了一个猜测:“黄国强会不会是在匆忙逃跑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而忙中出错,所以才将短信群发了事,以至于完全没有顾及到辈分的问题呢?” 第18章 奇怪的短信 然而,周建却对这个猜测持有不同的看法。 他表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村里长幼辈分的区分非常清楚。在正常情况下,人们绝对不会轻易地乱称辈分,特别是对长辈,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张伟听后,继续追问:“那么,依你之见,你认为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周建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道:“黄国强不管自己的家,不管养鸡场,修好的车也不去开,银行卡里的钱分毫未动,失踪后给人群发短信,却把叔叔爷爷叫成兄弟。 如此怪异的行为,再结合这两年来我们四处走访调查所收集到的全部信息,经过深思熟虑和对各种可能性的仔细权衡,我最终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这条短信绝对不可能是黄国强本人发送的,他恐怕早已惨遭毒手,而发短信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凶手。” 众人听闻此言,皆惊愕不已,纷纷提出质疑:“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连电影都不敢这么演啊。” “是啊,这个案子本来就已经够离奇古怪的了,我实在难以想象后面还会有如此离奇的情节发展。” “如果他真的被人谋害了,那么到底谁会是那个凶手呢?” 这时,周建站出来说道:“我觉得最大的嫌疑人应该就是朱彦山。毕竟,黄国强和朱彦山之间这种纯粹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临时雇佣关系,是非常脆弱的。 他们彼此之间的猜疑永远都会大于信任,这样的关系最容易发生变故。所以,我猜测事情的经过很可能是这样的: 那天,朱彦山杀害了朱洪亮,和黄国强一起将他抛尸后,朱彦山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卧牛县,回到了老家。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朱彦山反复回忆着与黄国强之间的种种事情,越想越觉得黄国强实在可恶。尤其是黄国强挑拨他和朱洪亮自相残杀的行为,让朱彦山对他的恨意愈发加深。 经过深思熟虑,朱彦山决定不能让黄国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他认为只有将黄国强也一起杀掉灭口,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于是,朱彦山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他悄悄地返回卧牛县,通过电话约出了黄国强。当两人见面时,朱彦山趁黄国强不备,突然出手将其杀害。 接着,朱彦山拿走了黄国强的手机,并用它给村民群发了一条短信,制造出黄国强在外面躲债的假象。 然而,由于朱彦山并不认识这些村民,他在发短信时把很多人的辈分给弄错了。 张伟听完杨军的讲述后,若有所思地说:“这样说倒是勉强能解释得通,但是缺乏证据啊。” 杨军则摇了摇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朱彦山如果真的要杀黄国强,在卧牛的时候就应该动手了,何必等到回到老家后再返回来杀他呢? 这样做不仅麻烦,而且风险也太大了。而且朱彦山杀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既然黄国强已经把15万给他了,他也没有理由再去杀他啊。” 周建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种大胆推测罢了,至于事实真相是否果真如此,还需要经过更为深入的调查之后才能知晓。” 此时此刻,审讯室里的气氛异常凝重,周建双眼紧盯着坐在对面的朱彦山,毫不掩饰地追问道:“黄国强究竟身在何处?” 朱彦山一脸无奈地回应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对此一无所知啊!你为何老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呢?” 周建的眉头微微一皱,继续逼问道:“他失踪至今已经将近三年时间了,我们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办法,但却始终未能获得他的丝毫消息。那么,你觉得他是否已经遭遇不测了呢?” 朱彦山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反驳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询问其他人吧。” 周建冷哼一声,显然对朱彦山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厉声道:“其他人我们都已经问过了,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事到如今,看起来唯有你才是最清楚内情的人。” 朱彦山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一层细汗,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我怎么会了解情况呢?我都快有三年时间没有跟他联系过了。” 周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视着朱彦山,吼道: “黄国强在与你分别后没多久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且无论我们怎样尝试,都完全无法与他取得联系。说!他是不是被你给谋害了?” 朱彦山被周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他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杀他。” 周建见状,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但依然紧追不舍:“那他到底在哪里?” 朱彦山说:“我不知道啊。” 周建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就别再狡辩了!早点儿认罪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别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朱彦山却显得有些激动,他大声反驳道:“我没有杀黄国强,我杀他干啥?” 周建紧盯着朱彦山的眼睛,毫不留情地说:“你对他挑拨你和朱洪亮自相残杀心怀怨恨,回到老家后越想越气不过,于是悄悄返回卧牛县,趁其不备将他杀死。” 朱彦山怒不可遏,他瞪着周建,吼道:“你这完全是污蔑!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周建冷静地回应道:“我们早晚会找到证据的。” 朱彦山情绪越发激动,他双手颤抖着,发誓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杀黄国强!如果我撒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无论周建如何逼问,朱彦山始终坚决不承认自己杀了黄国强。 周建见此情形,知道再怎么逼问也无济于事,于是决定改变策略,从外围调查寻找突破口。 第19章 大胆的猜测 他迅速派出手下继续进行走访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经过长时间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一些收获。 有人反映,最后一次见到黄国强的时候,天空中弥漫着大雾,还飘着小雪。 根据其他证人提供的信息,大致可以推断出黄国强失踪的时间是在今年农历正月底二月初。 对于这样一起大案,要想彻底查清真相,搞清楚主谋准确的失踪时间是至关重要的。 为此,周建特意带领手下的人来到卧牛县气象局,希望能从这里获取到一些关键线索。 在卧牛县,像这种既有雪又有雾的天气状况实属罕见。 当周建等人查看卧牛气象信息系统的记录时,却惊喜地发现今年3月8日的天气状况完全符合他们所需要的条件。 不仅如此,经过进一步核实,他们发现除了3月8日这一天外,在那段时间前后一两个月里,卧牛县都没有出现过降雪或下雾的情况。 也就是说,这个罕见的天气条件在当时是独一无二的。 而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黄国强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随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茫茫雪雾之中。 周建意识到,这个日期的确定对于案件的侦破具有重要意义。它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使得下一步的侦查工作有了更清晰的方向。 那么,在这关键的一天,朱彦山究竟在做什么呢?他是否会趁着这诡异的天气,返回卧牛县,并暗中将黄国强杀害呢? 为了揭开这个谜团,周建再次向海河警方发出协助调查的请求,希望能查明朱彦山在当天的具体行踪。 然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如同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 朱彦山当天以及之后的整整一个月,人都在海河老家,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意味着他完全没有作案时间,自然而然地被排除了嫌疑。 黄国强的死并非朱彦山所为,那么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这个问题如同迷雾一般,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2013年1月,距离黄国强失踪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 原以为真相即将浮出水面,触手可及,可谁能料到,案情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再次陷入僵局,让人猝不及防。 尽管当初打赌的那个村民此刻并未多言,但刑警大队的队员们心中的郁闷和沮丧却是难以言表的。 尤其是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周建的内心更是犹如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异常沉重。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急切地想要揭开这起案件的真相,然而此时此刻,即便心急如焚,也无济于事,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打破眼前的僵局。 在一次案情分析会上,气氛异常凝重,大家都眉头紧锁,苦思冥想着案件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张伟突然讲起了一个笑话,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当年机井腐尸案真相大白后,我们曾经去找黄国强买凶杀人的对象吴本华了解情况。 有一次,他半开玩笑地对我们说:这些笨蛋还想杀我呢,以为把尸体扔进井里就能不被人发现吗? 哼,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肯定会直接将尸体烧掉,让他彻底消失,连尸骨都不剩!” 周建听到这里,不禁好奇地追问道:“哦?他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 张伟一脸肯定地回答道:“是啊,当时我们一起调查的人可都亲耳听到他这么说的呢。” 周建心中暗自思忖着: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是很难在瞬间联想到处理尸体的方法的。 然而,吴本华这看似随口一说的话,会不会在无意间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呢? 毕竟,要烧掉一个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熊熊大火,从而引起他人的警觉。 那么,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不引起任何异常的情况下,将一个人烧成灰烬呢? 周建苦思冥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在殡仪馆里烧掉尸体不就可以了吗? 想到这里,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对了,这个吴本华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 张伟稍稍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嗯……我记得他好像是做殡葬业务的吧。” 周建一听,心中暗叫一声:“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连忙说道:“快,把他的资料拿过来给我看看。” 张伟听到周建的话后,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快步走到文件柜前,迅速打开柜门,在一堆资料中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吴本华的调查资料,然后快步走回周建身边,将资料递给了他。 周建接过资料,坐下来仔细翻阅着。 他一页一页地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对资料的深入了解,他发现吴本华在太平乡一带经营殡葬服务已经有十多年了。 他的业务范围很广,不仅售卖花圈、寿衣、棺材、香烛、纸钱等殡葬用品,还提供代办殡葬手续、布置灵堂、运送尸体到殡仪馆火化等一条龙服务。 周建看完资料后,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吴本华是经营殡葬业务的,他对整个殡葬服务的流程非常熟悉。 如果他作案的话,可以很方便地将尸体火化,让人无从查起。难道是他杀了黄国强,并把他的尸体火化了吗?” 众人听到周建的话,都感到非常意外。毕竟,在当年那起机井腐尸案中,吴本华实际上是受害者。 直到警方破案后,他才知道自己几次险些遭遇不测。这样一个曾经的受害者,怎么会反过来成为加害者呢? 然而,周建却有不同的看法。 他认为:“恰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吴本华才更有可能成为案件的加害人。 也许他在经历了那起案件后,心理发生了变化,从而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事情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黄国强雇佣凶手去谋害吴本华,但却屡屡以失败告终。吴本华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心中的愤恨与日俱增。 终于,在某一天,他忍无可忍,决定采取极端手段来报复那个幕后黑手——黄国强。 吴本华精心策划并成功地将黄国强杀害,然后利用自己从事殡葬行业的便利条件,将黄国强的尸体运到殡仪馆进行火化,妄图毁灭证据,让这起命案永远石沉大海。 第20章 调查受害者 但众人对这一推论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尽管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但目前严重缺乏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这一说法。 毕竟,在我国,尸体火化有着极为严格的程序规定。 对于非正常死亡的情况,必须要有警方出具的死亡证明,绝非像吴本华所想象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火化。 尽管如此,周建仍然坚信吴本华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他决定对吴本华展开重点调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于是,他带领着手下,径直来到了吴本华在太平乡开设的那家殡葬用品店。 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吴本华并不在店内。店里只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营业员,正忙碌地整理着货架上的商品。 张伟见状,迈步上前,礼貌地询问道:“请问你们老板在哪里呢?”女营业员抬起头,微笑着回答道:“他外出办事去了。” 张伟满脸狐疑地看着女营业员,追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女营业员说:“不知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周建说:“有件事情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女营业员说:“你们先在这儿稍坐一会儿,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说着,她便转身去端来两把凳子,热情地招呼张伟和周建坐下。 周建谢过女营业员后,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趁着等待的间隙,开始打量起这家殡葬用品店来。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店内陈列的各种物品,只见花圈、寿衣、棺材、香烛、纸钱、黑纱、挽联、骨灰盒等一应俱全,琳琅满目,让人不禁感叹这里的殡葬用品种类竟然如此丰富多样。 周建忍不住赞叹道:“你们这儿的殡葬用品种类可真不少啊!” 女营业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应道:“是啊,我们店在太平乡所有的殡葬用品店里,规模算是最大的了,而且种类也最为齐全。” 周建见状,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套话的好机会,于是故作随意地问道: “我听说你们这儿不光卖这些殡葬用品,还提供代办殡葬手续、运送尸体到殡仪馆火化等服务,是这样吗?” 女营业员点了点头,爽快地回答道:“没错,我们提供丧事一条龙服务,只要是跟殡葬相关的业务,我们都能做。” 周建说:“代办殡葬手续、运送尸体火化这些业务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了的,你们跟殡仪馆的关系肯定非常好吧?” 女营业员嘴角微扬,露出自信的笑容,回答道:“那是当然啦,我们老板和殡仪馆的领导可是好哥们儿呢!” 周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们的生意能做得这么大,肯定赚了不少钱吧?” 女营业员笑了笑,谦虚地说:“老板确实是赚了不少钱,不过我们这些打工的,也就是拿点儿死工资而已。” 周建和女营业员闲聊了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但始终未见吴本华回来。 周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心头焦躁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老板怎么还不回来啊?” 女营业员见状,连忙安慰道:“应该快了吧,您再稍等一会儿。” 然而,周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实在不愿意继续在这儿干等着。于是,他直截了当地说:“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女营业员也觉得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便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吴本华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七八声后,那边才缓缓接起。女营业员赶忙问道:“老板,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吴本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知道呢,我这边还没忙完呢,有什么事儿吗?” 女营业员面带微笑地对吴本华说:“先生,有几位警察过来找您,说是有件事情想要跟您了解一下情况。” 吴本华闻言,连忙问道:“哦?是什么案子啊?” 女营业员将吴本华的问题转达给了周建,周建接过女营业员的手机,语气沉稳地说道:“这件事情在电话里说不太方便,等您回来之后,我们再当面详谈吧。” 吴本华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可是我现在正在外面忙事情呢,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啊。” 周建似乎并不在意,他安慰道:“没关系的,您先忙您的,等您忙完了,到县公安局来一趟就行。” 吴本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好的,我知道了。” 周建接着说:“您到时候直接来找刑警队的周建就可以了。” “好的,我记住了。”吴本华回答道。 挂断电话后,周建带着他的手下们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一个身材敦实、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卧牛县公安局。 他站在门口,向站岗的警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警察热情地为他指引方向,中年男人顺着指引来到了周建的办公室门前。 周建听到敲门声,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便微笑着问道:“您就是吴本华先生吧?”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就是吴本华。” 周建站起身来,迎上前去,笑着说:“您可算来了,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 “周队长,您叫我来有啥事儿呀?”吴本华好奇地问。 周建笑了笑说:“有点事儿想跟你了解一下,走,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周建出去叫上张伟,带着吴本华来到了讯问室。吴本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周建和张伟则隔着桌子坐在他对面。 在公安局讯问室里同时面对两个警察,这场景吴本华只在电视里瞧见过,心里不禁有点小紧张,忙问他们有什么事儿要问自己。 “你认识黄国强吗?”周建看着他问。 吴本华说道:“认识。” “那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他开了个养鸡场,我以前在他那儿买过鸡。” “你跟他关系怎么样?” 第21章 他不是凶手? 吴本华说:“一般般,就是认识而已。” 周建问:“你知道他找人暗杀你不?” 吴本华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有人暗杀你?”周建怀疑地问。 “知道呀,可我不知道是他派来的,你确定幕后主使真是他?” “确定,凶手都招了,就是黄国强雇来暗杀你的。” 吴本华挠着头,一脸费解地说:“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啥要找人来暗杀我啊?” “不知道,你俩之间是不是有啥过节呀?” “没有啊,我们就打过几次交道,能有什么过节嘛。” “这就奇怪了,要是没啥过节他为什么要找人暗杀你呢?” “我也不晓得啊,这得问他呀。” “我们也想问他,可问不了。” “为啥?” “因为他失踪了。” “哦,他咋失踪了?” “这问题我们还想问你呢。” “问我?我咋晓得。” “你就别装了,快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把黄国强给杀了?”周建恶狠狠地盯着他问。 吴本华一听,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委屈巴巴地说:“不是,我为啥要杀他呀?” 周建说:“黄国强派了好多人来暗杀你呢,后来你终于忍无可忍,瞅准个机会就把他给干掉了。 然后你就利用自己搞殡葬业务的便利,把他拉到殡仪馆火化了。所以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吴本华一听,急得脸都红了,嚷嚷道:“你这可真是乱猜啊,我根本就没干这种事!” “没有?那当初我们找你问话的时候,你咋说的?你说:这些笨蛋还想杀我呢,要是让我干的话,直接就把他烧了,让他尸骨无存!你说没说过这话?” “我是说过,可那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们咋还当真了呢?” “开玩笑?我看没那么简单吧!你要是没干,咋能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这不正好把你心里的小秘密给暴露出来了嘛!” “哎呀,冤枉啊,我真的没杀黄国强,我对天发誓!” “你没杀,那是谁杀的?” “我哪知道啊。不过他坏事干了一箩筐,想杀他的人肯定不少。” “我们可没发现有人想杀他,目前来看,就你嫌疑最大。” “警官,杀他的人真不是我,你们找错人啦!” 不管周建怎么问,吴本华就是死不承认黄国强是自己杀的。 没办法,周建手上没证据,也不能把他咋样,只好先放他走了。 张伟说:“队长,我看这个吴本华不像是凶手啊,咱们是不是真搞错了?” 周建白了他一眼,说:“他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黄国强欠了那么多外债,会不会是讨债的人把他给杀了?” 周建说:“要是真的是讨债的把他杀了,那凶手才不会傻到给人群发短信说黄国强出去躲债了呢,那不是把自己暴露了嘛(黄国强欠了谁的债一查就知道啦)。 他完全可以找个其他的理由嘛。而且要是黄国强是被讨债的人杀的,那他的尸体去哪了呢?怎么一直找不到呢?” 张伟说:“找不到尸体的情况多了去了,说不定被埋在哪个荒郊野外了,或者沉到江里河里了,又不是只有在火葬场烧了才能处理掉尸体。 而且最重要的是,吴本华没有充分的理由杀黄国强啊。 “黄国强要置他于死地,他还没有理由杀他?” “要是换个人也许会那么做,但是吴本华生意做得那么好,每年挣那么多钱,他犯得着放着好日子不过,就为了报复去杀个人吗?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真相一旦暴露,他这辈子就完啦!” “那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许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吴本华恨意最浓的时候应该是在被人暗杀的时候吧,但那时候他又不知道黄国强是幕后主谋,直到机井腐尸案真相曝光之后才知道的。” “那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我才不信呢!” “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撒谎吧,如果他早就知道黄国强要杀自己,为什么不报警呢?” 周建也觉得有点奇怪,想了一会儿说:“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但我还是觉得吴本华有问题,他太有作案条件了: 他经常要去殡仪馆火化尸体,我听说在正常死亡的情况下不需要公安机关开证明,只要村委会出个火化证明,就能把人拉到火葬场去火化了。 他跟殡仪馆领导又很熟,办个火化手续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个人嫌疑很大,咱们还得继续查他。” 随后,周建带人前往卧牛县殡仪馆调查。之前已经查出来黄国强是在2010年3月8日失踪的。 周建他们把火化记录翻了个遍,发现这天吴本华压根就没到殡仪馆办过事儿。 然后他们又把2010年3月8号之后10天的火化记录翻了一遍,结果发现吴本华在那段时间总共拉了5个人来殡仪馆火化,这里面可没有黄国强。 周建他们一个个核实过去,这5个人的火化手续都齐全,身份信息也都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周建心头纳闷,继续往下调查。 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按照当地的规定,只要手中有火化证明,在其他地方的殡仪馆也可以火化尸体。那黄国强会不会在周边地区的殡仪馆被火化了呢? 周建立马带人到周边五六个县市的殡仪馆把火化记录调了出来,结果发现2010年3月8日这天和之后的10天,吴本华在周边几个县的殡仪馆一共火化了8个人,殡仪馆里还留着他办业务时的签名和身份证复印件。 经过警方核查,这8个人里还是没有黄国强,这些死者的死亡证明是真实的,火化手续也都是完备的,不存在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吴本华真的不是凶手? 第22章 火化了两次的死者 周建对此感到十分困惑,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但他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带领手下再次回到卧牛县殡仪馆,对2010年3月8日之前几年所有被吴本华送来火化的人展开深入调查。 这是一项艰巨而细致的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周建和他的团队成员们不辞辛劳地翻阅着厚厚的火化记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查找过程,终于,一个名字引起了周建的特别关注。那是在2008年12月,吴本华曾经在这里火化过一位来自邻县的姓张的老人。 这个发现让周建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于是,他继续在其他相关的记录中搜索,果然,在临县的一个殡仪馆的2010年3月10日的火化记录里,他再次看到了这个老人的名字。 更让人惊讶的是,当时送尸体来火化的人竟然也是吴本华! 这意味着什么呢?一个早在2008年12月就已经死亡并被火化的老人,为何会在一年多之后再次出现在另一个殡仪馆的火化记录中,而且还是由同一个人送来的? 周建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存在着一个极其关键的疑点,他毫不犹豫地立刻动身前往这位老人的住所展开深入调查。 抵达目的地后,周建与老人的家属们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和交流。 经过一番缜密的调查,家属们一致证实老人的离世和火化时间确实是在2008年12月。 这一事实让周建陷入了沉思: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亡两次呢?更不用说被火化两次了!显然,2010年3月8日被火化的绝对不可能是张老人,而极有可能是那个失踪的黄国强。 这样一来,吴本华的嫌疑便陡然增大。然而,一个新的疑问随之浮现:他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开到了张老人的虚假死亡证明呢?又是怎样成功地将黄国强的尸体伪装成张老人,并顺利在殡仪馆完成火化的呢? 为了揭开这个谜团,警方展开了更进一步的调查。经过深入了解,他们发现正常情况下,死亡证明应由村委会出具。 然而,在某些村庄,当有人去世时,村委会的办事人员为了省事,往往会将盖好章的空白死亡证明交给殡葬代办人员自行填写。 殡葬代办人员在将死者尸体运往殡仪馆火化时,火化工通常只会查看火化手续是否完备,而不会去核验尸体的真伪。 这一环节的疏漏,无疑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不法之徒以可乘之机。 然而,尽管一个人被火化两次这一事实确实让吴本华的作案嫌疑大增,但如果黄国强真的已经被他火化,那么就会出现死无对证、尸骨无存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吴本华坚决不承认自己的罪行,由于缺乏直接证据,要想给他定罪也绝非易事。 为了深入挖掘吴本华与黄国强之间可能存在的更多关联,周建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采取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找吴本华的老婆问话,希望能从她那里获取一些关键线索,从而为案件的侦破提供有力支持。 就在某一天,周建趁着吴本华外出之际,带领着手下迅速来到了吴本华的家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到访,吴本华的老婆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周建在简单说明来意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直视着吴本华的老婆,郑重地说道:“我现在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隐瞒或欺骗,你听明白了吗?” 吴本华的老婆刘明霞从未被警察上门调查问话,心里十分紧张,说道:“明白,我不撒谎。” “你知道黄国强这个人吧?” “知道。” “他找人来对你老公下毒手,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我听我老公说了。” “他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被人暗杀了几次后,一天晚上喝了酒,他跟我说的。” “你老公怎么知道是黄国强在找人暗杀他?” “这我不清楚,他没跟我说。”“黄国强和你老公有没有什么仇怨?” “没有。” “不会吧,如果他们没有仇,黄国强为什么要找人来对你老公下毒手呢?” “我不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儿。” “从你老公知道黄国强在找人暗杀他,到2010年3月8日前后那段时间,你老公的表现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 “他有没有对黄国强的所作作为表现得很愤怒?” “还好吧,没有太愤怒。” “黄国强屡次派人对他进行暗杀,他都不生气吗?” “生气是难免的,谁遇到那种事情能不生气呢?”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对黄国强进行报复之类的话?”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刘明霞的回答都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周建心里有些失望,思索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2010年3月8日前后,你们家跟之前有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你再仔细想想?” 刘明霞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话,就是家里沙发椅子的坐垫突然不见了。” 周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忙追问道:“哦?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明霞继续说道:“有一天傍晚,我接孩子放学回家后,感觉身体特别疲惫,就想赶紧坐到沙发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可当我走到沙发前,却惊讶地发现上面的坐垫竟然不翼而飞了!要知道,当时天气还挺冷的,沙发上本应该放着垫子才对。我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垫子。” 周建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当天才发现那个垫子不见了吗?” 刘明霞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头天晚上垫子都还在呢,那天中午我吃过午饭出去打麻将的时候,它也还在沙发上。可等我下午接了孩子回家后,就发现它不见了。” 第23章 不翼而飞的坐垫 周建追问:“那从你中午出门到下午回来这段时间,你家里有别的人吗?” 刘明霞摇了摇头,肯定地说:“没有,就我一个人。” 周建想了想,又问:“那你老公那段时间回过家吗?” “不知道,他一般都是早上出门,傍晚才回家。”刘明霞一脸茫然地回答道。 周建心里暗自琢磨着,看来要想找到线索,还得从其他方面入手。于是他接着问道:“除了你和你老公之外,还有谁有你家房子的钥匙?” 刘明霞毫不犹豫地回答:“别人没有钥匙,就我跟我老公有。” 周建心中一动,如此说来,那垫子多半是被吴本华给扔掉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追问:“你还记得那天的具体日期吗?” 刘明霞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具体日期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在2010年3月的一天。” 周建闻言,心中不禁一紧,他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迫不及待地继续问道:“那个沙发椅子现在还在你家里吗?” 刘明霞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在。” 周建闻言,如释重负,急忙说道:“让我们看看可以吗?” 刘明霞爽快地答应道:“可以。” 随后,刘明霞带着周建等人径直来到西边的卧室。一进卧室,周建的目光便被靠东墙摆放的那个沙发椅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把在当地农村颇为常见的黄褐色木质沙发椅,它的宽度大约有2.5米,足够容纳四个人同时坐下。 这把沙发椅的坐面微微向内倾斜,给人一种舒适的坐感。在沙发椅的上方,摆放着一块棕色的垫子,与木质的椅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建站在这把沙发椅前,若有所思地指着它问道:“这是原来那个垫子吗?” 刘明霞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这是我后来换的,原来那个垫子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周建的眉头微微一皱,继续追问:“那个垫子你们用了多久了?”刘明霞想了想,回答说:“其实也没怎么用,才几个月而已,还挺新的呢。” 周建心中暗自思忖:一个只用了几个月的新垫子,按常理来说应该还能继续使用,可为什么吴本华会将它弃之不用呢?难道那个垫子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那个垫子本身有什么问题? 只可惜,现在那个垫子已经不知所踪,周建无法直接对其进行验证。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退而求其次,对这把沙发椅子进行全面检查。 痕检技术人员接到指令后,立刻开始对沙发椅子的表面进行仔细查看。他们用专业的工具和方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可疑的痕迹。 然而,经过一番认真的搜索,他们并没有在沙发椅子的表面发现任何异常的迹象。 卧室里空间非常狭窄,光线也颇为昏暗,这给检查工作带来了诸多不便。 在与刘明霞充分沟通并获得她的许可后,几名警察齐心协力,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那把沙发椅子艰难地抬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在正午时分那灿烂的阳光下,痕检技术人员们再次对这把沙发椅子展开了细致入微的检查。 他们手持放大镜和显微镜,全神贯注地一寸一寸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细微之处。 刘明霞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警察如此大费周章地检查一把普通的沙发椅子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忙碌了好一阵子,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周建的心情愈发焦急起来,如果这次检查还是一无所获,那么这条重要的线索恐怕就要就此断掉了,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又该如何继续呢? 正当周建为此忧心忡忡之际,突然,痕检技术员刘涛发出一声兴奋的呼喊:“有发现了!”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观察那几个黑点。 只见这些黑点犹如芝麻粒一般大小,散落在椅子靠背中央后面的木条上,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忽视。 周建满心狐疑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刘涛凝视片刻后,沉凝地回答道:“看起来像是干透的血迹。” 周建心头猛地一震,顿时喜出望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快,快把它取下来,带回去做检验!” 刘涛等痕检技术员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手持小刀,小心翼翼地将溅有黑点的那一片木材从椅子上切削下来,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损坏这关键的证据。 切削完成后,技术员们将木片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密封好,然后带回了警局。 在离开现场之前,周建特意叮嘱刘明霞,千万不要把今天警方来调查的事情告诉吴本华。刘明霞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回到警局后,法医秦林迅速接手了对木片上黑点的检测工作。由于留存的血量极少,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这给检验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然而,秦林和他的同事们并没有气馁。他们经过反复的尝试,不断摸索各种方法,历经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成功地从木片中提取出了DNA。 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与黄国强遗留在家中的头发中的DNA进行比对。 结果显示,木片上的DNA与黄国强头发中的DNA完全一致,这意味着,沙发椅子上的不明黑点果然是黄国强的血迹,吴本华家就是案发现场。 作为一家之主的吴本华,自然有重大作案嫌疑,周建决定立刻对他实施抓捕。 当周建率领着手下人员风风火火地赶到吴本华的殡葬用品店时,发现店内空无一人。 周建眉头微皱,径直走向那个正在整理货架的女营业员,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老板呢?” 第24章 抓捕嫌疑人 女营业员被周建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周建,回答道:“他刚出去,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周建并没有回答女营业员的问题,而是转身对李明使了个眼色。 李明心领神会,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吴本华的电话。 电话铃声在店内回荡,一声接一声,持续响了四十多下,但始终无人接听。李明挂断电话,稍作停顿后,又重新拨打了一次,然而结果依旧如此。 周建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焦急地追问女营业员:“他出去干什么了?” 女营业员见状,似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紧张,回答道:“有个地方死了人,他开车去拉尸体了。” 周建追问:“那个地方在哪里?” 女营业员想了想,说道:“兰花乡红叶村。” 周建继续追问:“是哪户人家?” 女营业员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这他就没跟我说了。” 周建心里很清楚,兰花乡红叶村距离此地相当遥远,如果在这里等待吴本华办完事情回来,恐怕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可若是直接前往红叶村抓捕,他们又对吴本华的具体位置一无所知。 正在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急忙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竟然是吴本华! 周建见状,连忙示意李明拿着手机走到距离他们七八米远的地方去接听电话。 李明快步走到指定地点,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了吴本华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喂,你是哪位?” 李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按照周建之前悄悄告诉他的话,对吴本华说道:“吴老板,我家里死人了,请你过来帮忙拉到殡仪馆去。” 吴本华似乎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哦,这样啊……我现在在外面忙呢,可能没办法马上过去。这样吧,我待会儿派个人过来拉,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李明心里一紧,他可不想让别人来代替吴本华,于是连忙说道: “吴老板,我担心别人不太清楚这边的情况,办手续可能会比较麻烦。你看能不能亲自过来一趟呢?这样也能更顺利一些。” 吴本华显然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尽量抽空过来。不过我现在确实有点忙,你稍微等我一会儿,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马上过去。” 李明连忙表示同意:“好的,没问题,那就麻烦吴老板尽快了。”接着,他把具体的地址告诉了吴本华。 那个地方位于太平乡健身广场旁边,周建等人早已提前赶到了那里,并换上了便装,悄悄地埋伏在广场附近。 此时正值下午三点多,太阳高悬于天空,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空旷的广场上,使得地面仿佛被烘烤过一般,散发着阵阵热气。 广场上的人寥寥无几,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匆匆而过,似乎都不愿在这酷热的天气里多做停留。 周建站在广场的一角,焦急地等待着吴本华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西斜,眼看着就要落山了,但吴本华却始终杳无音讯。 周建的心情愈发焦躁,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不时抬头望向远处,希望能看到吴本华的身影。 终于,周建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转头对身旁的李明说道:“你给他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到哪儿了。” 李明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吴本华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吴本华的声音,他告诉李明事情已经快办完了,再等一会儿就过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广场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人们或散步、或遛狗,享受着傍晚的清凉。可吴本华依旧没有出现,周建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 李明见状,再次拨通了吴本华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吴本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匆忙,他说自己马上就到了。 众人无奈,只得继续等待。 十几分钟过去了,吴本华还是没有露面,周建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是放我们鸽子吧?” 就在众人开始怀疑吴本华是否会爽约的时候,一辆面包车缓缓地停在了广场旁边。 车身上赫然印着“殡葬服务车”几个醒目的红字,在暮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刺眼和诡异。仿佛这辆车是从另一个世界驶来的幽灵,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随着车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敦实、头发稀疏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周建定睛一看,这人的身形和样貌与吴本华如出一辙,心中顿时一喜。 众人见此情形,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趁着暮色的掩护,从各个方向悄悄地朝吴本华靠近。 吴本华下车后,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他警惕地朝四周观察了一番,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然而,就在他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李明在他身后突然大喊了一声:“吴老板!”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吴本华猛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李明身上。 “是你找我吗?”吴本华的声音低沉而冷漠,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戒备。 李明连忙应道:“是我。” 话音刚落,李明和杨军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同时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果断,没有给吴本华丝毫反应的时间。 眨眼间,两人便死死地扭住了吴本华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狠狠地摁倒在地。 吴本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满脸惊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李明冷笑着说:“不干什么,就是带你到公安局走一遭。”说罢,他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副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将手铐牢牢地铐在了吴本华的手腕上。 吴本华拼命挣扎,但他的力气远远不及李明和杨军,最终还是被他们硬生生地押上了警车。 第25章 乖乖认罪 警车呼啸着驶向公安局,一路上,吴本华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到了公安局后,吴本华被带进了审讯室。周建坐在审讯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问道:“知道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吴本华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 周建冷笑一声,严厉地说:“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己心里没数吗?” 吴本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强作镇定地回答道:“我走得正,行得端,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 周建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还在狡辩!我们已经拿到证据了!” 吴本华闻言心里一惊,问道:“什么证据?” 周建语气严肃地说道:“经过我们之前的深入调查,已经确切得知黄国强是在2010年3月8日失踪的。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们特意去查阅了当天卧牛县殡仪馆的火化记录,结果却让我们感到十分意外——你并没有在这一天前来殡仪馆办理相关业务。” 他顿了顿,接着说:“然而,我们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调查。我们紧接着对3月8日之后的10天里,由你负责拉来火化的人员名单进行了详细排查,可遗憾的是,在这些名单中,我们依然没有找到黄国强的名字。 不仅如此,经过仔细核实,这些死者的火化手续和身份信息都是完全真实的,不存在任何造假的情况。” 周建皱起眉头,继续说道:“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们进一步调查发现,你不仅会将尸体拉到本县的殡仪馆进行火化,还会将其运往周边县市的殡仪馆。 在2010年3月8日当天以及之后的10天里,你在周边几个县的殡仪馆总共火化了8个人。但经过我们逐一核查,这些人里面同样没有黄国强的身影。”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说实话,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们也感到有些困惑。难道真的是我们冤枉你了吗?可是,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这里断掉了……” 周建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提高声音,“但我绝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决定带人重新回到卧牛县殡仪馆,对2010年3月8日之前的几年里,所有被你拉来火化的人员名单进行全面调查。 经过艰苦的查找,其中一位张姓老人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在2008年12月的火化名单里,这个老人的名字就出现过,然而在2010年3月10日临县殡仪馆的火化人员名单里,他的名字却再次出现。 当时送尸体来火化的人正是你。我发现这是一个重大疑点,立刻带人赶到这位老人的家中展开详细调查。 面对我们的突然到访,老人的家属显得有些惊愕,但他们还是如实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据家属们回忆,老人早在2008年12月就因为重病不治而去世,并已经完成了火化手续。所以,他们可以肯定地说,2010年3月8日被火化的绝对不可能是这位老人。” 说到这里,周建将目光转向了吴本华,问他道:“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吴本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周建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失踪的黄国强。而你,就是谋杀他的凶手!” 听到这句话,吴本华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涨红了脸,拼命辩解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周建打断了你的话,厉声道:“我们知道如果黄国强真的被你火化了,现在死无对证,你要是死不承认,也很难给你定罪。 为了找到更具说服力的证据,经过深思熟虑后,我们决定趁你不在家的时候,秘密地找你的妻子谈话。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我们觉得这是获取关键证据的最佳途径。 那天,我们小心翼翼地敲开了你家的门,你的妻子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们。我们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后,她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同意了与我们交谈。 我直截了当地问她,在2010年3月8日前后,你们家是否有什么地方与之前有所不同。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只有一个地方不一样,就是在2010年3月的某一天,家里那套刚买不久的沙发椅子的坐垫突然不见了。 她四处寻找,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能找到那个坐垫。当她询问你时,你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坐垫的去向。 那天,你们家里并没有其他人,而且家中的钥匙只有你和你的妻子拥有。所以,那个坐垫只可能是被你扔掉了。 然而,你为什么要把一个还很新的坐垫偷偷扔掉,而且还不肯承认呢?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们立刻对你家的沙发椅子展开了仔细的检查。果然,没过多久,我们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在沙发椅后面的木条上有几点不明血迹! 我们将那血迹提取回去后,经过一系列专业的DNA检测程序,最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血迹确实是黄国强的! 这个结果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我们的头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家,就是那个残忍命案的案发地点! 而你作为这个家庭的一家之主,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吴本华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内心感到一阵绝望和无助。 周建紧紧地盯着吴本华,厉声喝问道:“对此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吴本华眼见证据确凿,最终放弃了抵抗,他神色颓然地说道:“我承认,黄国强是我杀的。” 周建见他总算招了,心中窃喜,忙说道:“讲一下你的作案经过?” 第26章 曲折离奇的杀人过程 吴本华没有顺着他的提问往下说,而是反问道:“你想知道黄国强为什么要找人来暗杀我吗?” 周建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见他这么问,忙说:“当然想知道。” 吴本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然后说道:“我老婆和黄国强有婚外情,他们为了能够长久地在一起,决定采取雇凶杀人的方式来除掉我。 黄国强雇佣了两个杀手来跟踪我,还在我车里放炸药,多次试图炸死我。有一次,我像往常一样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走进附近的商店去买烟。 当我买完烟回来时,远远地就看到我的车似乎有些不对劲,车身上竟然有火光!我心里一惊,急忙快步走过去查看情况。 走到车旁,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车门竟然被炸得四分五裂,车头的玻璃和仪表盘也都被炸得粉碎,残骸散落一地。 我不禁后怕起来,如果当时我还在车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怕就算不被炸死,也会受到重伤。 我心里暗自庆幸,觉得自己真是命大。回想起之前,我就感觉有人在暗中对我不利,似乎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了,他们肯定已经对我进行过多次暗杀,但都没有成功。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心里很清楚,就是黄国强。 这个家伙不仅和我老婆偷情,给我戴了绿帽子,现在居然还想通过如此残忍的手段将我置于死地。 我对他的恨意愈发强烈,心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恨不得立刻将他和我老婆一起抓起来,送到法院审判,让他们接受法律的严惩,最好是直接判处死刑,一枪毙命,这样才能稍稍平息我心头的愤恨。 2010年3月8日下午,我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我打电话给黄国强,约他到我家里来,打算当面和他把事情说清楚。 等他到了之后,我毫不客气地将他和我老婆之间的私情一五一十地揭露出来,并警告他以后不要再纠缠我老婆。 我告诉他,只要他能保证不再和我老婆有任何瓜葛,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对我的质问和警告,黄国强竟然矢口否认他和我老婆之间的婚外情,让我说这种话要拿出证据,不能凭空诬蔑人。 我气鼓鼓地瞪着他说道:我查过我老婆的通话记录了,这一年多来,你们俩每个月都有好几百块钱的通话费用,有时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通话!你们俩要是没有那见不得人的婚外情,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面对我的质问,他却显得不以为然,甚至还强词夺理地反驳道:打电话怎么啦?我又没跟你老婆上床,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婚外情呢? 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以后别再打电话了!从此一刀两断,我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但他却丝毫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理直气壮地回怼道:我们为什么要一刀两断?跟谁打电话是我们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我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如此不讲道理,如此混账,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我怒发冲冠,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 他却毫不示弱,挑衅地回应道:你又不是我老子,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情绪也越来越失控。在激烈的争吵中,我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失去了理智。 我顺手抓起一根木棍,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木棍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瞬间,他的头上就冒出了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受伤后仍然拼命挣扎反抗。 我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不可收拾,于是又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击打了几下。随着最后一击,他终于支撑不住,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沙发上。 我站在一旁,喘着粗气,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身体。我注意到他的手脚还在微微颤动,心想等他稍微恢复一些意识后,再好好问问他关于刘明霞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却始终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而且手脚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停止。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急忙伸手去触摸他的鼻孔,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我原本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出出心头的恶气,却万万没有料到,仅仅这么几下,竟然就将他活活打死了。 刹那间,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完全不知所措。我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沙发垫子上那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上。 我担心这些血迹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暴露我的罪行,于是决定迅速采取补救行动。我手忙脚乱地找来殡仪馆使用的尸体袋,将沙发垫子和他的尸体一起塞了进去。 然后,我艰难地扛起这个沉重的袋子,搬到了车上。接着,我又匆匆忙忙地返回房间,将现场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我坐在驾驶座上,心情沉重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意识到,在卧牛县这个地方,我有太多的熟人,万一被人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前往外地处理这件事情,以确保万无一失。 为了顺利完成火化手续,我编造了一个谎言,声称死亡证明不慎丢失,需要重新补办。 然后,我驱车回到村里,找到相关人员开具了一张空白的证明。最后,我以张老人的名义,在临近的红崖县的一家殡仪馆,将黄国强的尸体进行了火化。 完事后,我用他的手机给亲友群发短信,造成他在外面躲债的假象。发送完成后,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足可以瞒天过海。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时间过去了将近三年,这个看似完美的谎言最终还是被你们揭穿了。” 第27章 隐秘的婚外情 周建笑着说:“要是换作别人,也许真的会被你成功瞒过,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了。” 吴本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周建说:“确实是天意,这个案子如此复杂,我们都能侦破,只能说明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你说你老婆为了和黄国强在一起,合谋雇凶杀你,这个有证据吗?” 吴本华说:“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敢肯定事情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我老婆的参与,黄国强也未必会雇人来暗杀我。” 周建心中暗自思忖着:这起案件实在是太过曲折离奇,从无名男尸到杀人火化,从被害人到加害人,其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并非善类,也没有谁是完全无辜的。 每个人都在这场纠葛中扮演了各自的角色,最终也都得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结局。 如果刘明霞真的参与了对吴本华的谋杀,那么她也必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相应的后果。周建决定将刘明霞叫来,当面告诉她关于黄国强失踪案的调查结果。 当刘明霞得知黄国强竟然是被吴本华杀害的时候,她的反应却出乎周建的意料。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反而显得有些淡然,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周建凝视着刘明霞,缓缓说道:“吴本华曾声称你和黄国强之间存在婚外情,并且为了能够长久地在一起,你们合谋雇凶暗杀了他。对于他的这番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明霞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显然被激怒了,急切地辩解道: “他这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我和黄国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婚外情,更不可能合谋去雇人暗杀他,这些都是他凭空捏造的谎言!” 周建见状,继续追问:“可是,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婚外情,那么黄国强为什么要找人去暗杀吴本华呢?” 刘明霞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这完全是他自己的事情啊,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和委屈。 周建看着刘明霞,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彻底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是他冤枉了你,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让你的清白得以昭雪。” 刘明霞连忙点头,感激地说:“警官,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妇女,实在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污蔑和诋毁啊。” 周建向她保证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随后,他继续审问朱彦山:“当年雇佣你和朱洪亮去暗杀吴本华的人,除了黄国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朱彦山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绝对没有。就只有他一个人。” 周建思考片刻,追问道:“那么,有没有可能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参与其中,只是这个人一直没有露面呢?” 朱彦山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和我们联系的人就只有黄国强,再没有别人了。” 周建接着问道:“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刘明霞的女人?” 朱彦山一脸茫然,回答道:“不认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经过一番讯问,周建并没有从朱彦山那里获得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如今黄国强早已离世,而刘明霞却对这一切矢口否认,更糟糕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知情人能够为警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周建不禁感到一阵愁绪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李明突然插话道:“吴本华不是曾经说过,当年刘明霞和黄国强经常通电话吗?我们不妨去查查他们的通话记录,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周建听后,觉得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于是他当机立断,带着手下马不停蹄地赶往电信公司展开调查。 电信公司的工作人员见到警方前来查案,表现得非常配合。他们迅速调出了几年前刘明霞和黄国强的通话记录。 经过仔细查看,这些通话记录让周建和他的团队大为震惊——刘明霞和黄国强每天至少要通三次电话,而且无论是早上、中午还是晚上,都有通话记录。通话时长也各不相同,短的五六分钟,长的则长达一个多小时。 这样密集的通话频率,竟然持续了整整一年多,一直到2010年3月8日黄国强遇害那一天才戛然而止。 如此频繁且长时间的通话,简直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毫无疑问,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至此,吴本华所说的话得到了有力的证实,他并没有撒谎。 从2009年10月到2010年1月,这短短数月时间里,两人的通话时间和通话频率与往常相比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他们是在像往常一样煲着电话粥,还是暗地里密谋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杀计划呢? 可惜的是,由于通话内容无法查询,无从得知真相,调查工作也因此陷入了僵局。 面对如此困境,周建不禁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问道:“能不能查一下他们的短信记录呢?” 电信公司负责查询的人员爽快地回答道:“可以。” 紧接着,对方迅速调出了刘明霞和黄国强的短信聊天记录。 经过仔细查看,周建等人发现,这两人从始至终总共发了83条短信。 他们开始逐一检查每一条短信的内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2009年10月26日的时候,周建终于发现了一条关键信息。 那天,刘明霞给黄国强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黄国强的回复是:“正在物色对象。” 这条短信让周建等人的心头一紧,他们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难道这所谓的“那件事情”就是指暗杀吴本华吗?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周建继续往下查看短信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