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星记事:顶流与冰山投资人双向诱拐》 第1章 茶馆初遇 午后三点的秋日暖阳,穿过“静川”茶馆雕花木窗的镂空花纹,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龙井的清苦香气,混着角落里焚着的沉香,漫出一种旧时光里才有的温吞感。 沈逾白坐在靠窗的雅座里,指尖轻叩着紫砂茶杯的边缘。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定制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干净利落,肤色是常年不见强光的冷白。 对面的男人正唾沫横飞地阐述着新能源项目的前景,他却只是微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是对谈话内容并不十分在意。 “沈总,您觉得这个方案……”男人终于察觉到对方的走神,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沈逾白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像是结了薄冰的湖面。 “王总,”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第三页的成本预算,你把研发周期压缩了百分之四十。是觉得我的团队看不出猫腻,还是觉得,我沈逾白的钱这么好骗?” 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文件都开始发抖。他知道这位沈总年纪轻轻能在投资圈站稳脚跟,靠的从来不是运气——他看项目的眼光毒得像手术刀,而对谎言的容忍度,几乎为零。 “我……我这就回去改!”王总慌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逾白没看他的背影,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他微微蹙眉,正要叫侍应生换一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带着风的气息,打破了茶馆里近乎凝滞的安静。 “就这儿就这儿,累死我了!”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给我来壶冰乌龙,要最大份的,再上两碟杏仁酥,快点啊,饿死了。” 沈逾白下意识回头。 逆光里站着个高挑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水洗牛仔裤,却硬生生穿出了几分画报感。 他刚摘了墨镜,露出一双形状极好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眼波像碎在水面的阳光,亮得人移不开眼。 最惹眼的是他那头半长的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反而衬得那张脸轮廓分明,带着种未经雕琢的英气。 是温星燃。 沈逾白对娱乐圈不算关注,但也在杂志的封面上见过这张脸。 顶流模特,以“风骨”著称,台步走得像风过竹林,既有韧性又有舒展,是时尚圈里公认的“老天爷赏饭吃”。 只是杂志上的他总带着精致的疏离感,此刻卸了妆,倒像是把那层包装纸撕开了,露出里面鲜活的、带着烟火气的内核。 温星燃正指挥着身后几个工作人员坐下,忽然瞥见门口有个老太太正费力地扶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车筐里的菜撒了一地。他几乎没多想,几步走过去,弯腰就把自行车扶了起来。 “阿姨,您没事吧?”他声音里带着笑,伸手帮老太太捡滚落的番茄,指尖触到地上的灰尘也毫不在意。阳光落在他侧脸上,能看到他脖颈处流畅的线条,和T恤领口露出的一小片锁骨,干净又利落。 老太太连声道谢,他摆摆手,笑着说了句“举手之劳”,转身时,视线恰好和沈逾白对上。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冲他扬了扬眉,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没立刻回自己的座位,反而径直走了过来,在沈逾白对面的空位上坐下,自来熟地拿起他面前那杯凉了的龙井,闻了闻。 “啧,上好的雨前龙井,凉了怪可惜的。”他抬眼看向沈逾白,目光里带着点戏谑,“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静川?” 沈逾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前的人身上还带着外面阳光的温度,和茶馆里沉静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不令人反感。他见过太多想攀附他的人,姿态或谄媚或隐晦,而眼前这个人,眼神坦荡得像一汪清水,带着种天生的自在。 “不是。”沈逾白淡淡开口,“常来。” “哦?”温星燃挑眉,“那倒是巧了,我也算这儿的常客,怎么从没见过你?”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大部分时间是晚上来,那时候人少,适合……”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沈逾白的反应,“发呆。” 沈逾白没接话,只是示意侍应生过来,“换壶新的龙井,再……”他看了眼温星燃刚才点单的方向,“加一碟杏仁酥。” 侍应生应着退下,温星燃却笑了起来,“怎么,想请我吃点心?”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我这人可不白吃别人的东西,要不……我请你喝冰乌龙?虽然跟你这龙井比起来,是糙了点。” 他的气息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很干净。沈逾白微微侧头,避开了过于近的距离,语气依旧平淡:“不必。” “那多没意思。”温星燃撇撇嘴,却也没再凑近,只是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线装书翻了翻,“《茶经》?先生倒是雅人。”他翻了两页又放下,“我就不行了,看这些字就犯困,还不如看两张时尚大片来得实在。” 他说话直白,不带丝毫掩饰,反而让沈逾白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他原本不喜欢和陌生人过多交谈,尤其是在这种他用来放空的私人时间里,但温星燃身上那种毫无攻击性的鲜活,像投入静水的一颗石子,漾开了圈圈涟漪。 这时,侍应生端来了新的龙井和杏仁酥。沈逾白给自己倒了一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他刚要端起杯子,却见温星燃拿起另一块杏仁酥,递到了他面前。 “尝尝?”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这家的杏仁酥是现烤的,酥得掉渣,配龙井正好。” 沈逾白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杏仁酥入口即化,甜香混着龙井的清苦,味道确实不错。 “谢谢。”他说。 “不客气。”温星燃自己也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吃得脸颊鼓鼓的,像只满足的松鼠,“对了,还没问先生贵姓?” “沈逾白。” “沈逾白……”温星燃咀嚼着这个名字,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名字听着,像从旧书里走出来的人,冷冰冰的,像块捂不热的玉。”他笑着伸出手,“我叫温星燃,温润的温,星星的星,燃烧的燃。” 沈逾白看着他伸出的手,迟疑片刻,还是握了上去。对方的手心很暖,带着点薄汗,和他自己微凉的指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轻轻一触,两人便松开了手。 “温先生是模特?”沈逾白问。 “是啊。”温星燃毫不避讳,甚至带着点骄傲,“靠脸吃饭,顺便……也靠点身材。”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随即自己先笑了起来,“逗你的,主要还是靠气质。” 沈逾白看着他坦荡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见过太多在名利场里藏着掖着的人,像温星燃这样把职业摆上台面,还能自嘲得如此自然的,倒是少见。 “刚才看温先生帮那位老人,”沈逾白状似随意地提起,“很热心。” “嗨,顺手的事。”温星燃摆摆手,“总不能看着老太太一个人在那儿费劲吧?再说了,我这身材,干点体力活也不亏。”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团队还在那边等着呢,先走了。” 他站起身,个子确实很高,穿着简单的T恤也能看出宽肩窄腰的好比例。 “谢了你的杏仁酥,沈先生。”他笑着挥挥手,转身时衣摆被风掀起一个弧度,像只展翅欲飞的鸟。 沈逾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手时的温度。他低头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杏仁酥,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一次,茶的温度刚刚好,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淌进心里。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刚才趁温星燃转身时拍下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正仰头笑着和团队说话,阳光落在他扬起的下巴上,侧脸的线条干净又明朗,像一幅被风吹动的画。 沈逾白的私人助理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向来冷着脸的沈总,正对着手机屏幕,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笑意。助理愣了一下,随即识趣地低下头,心里却打了无数个问号:刚才那个模特,到底是谁? 而此时的温星燃,正坐在车里翻看手机。经纪人凑过来问:“刚才在茶馆跟你说话的是谁啊?看着挺眼熟的。” 温星燃指尖划过屏幕,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就一个……挺有意思的人。” 他想起刚才沈逾白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和递给他杏仁酥时微微僵硬的动作,忽然笑了起来,“像块冰,不过,好像也没那么难捂热。” 车窗外,阳光正好,风穿过街道,卷起几片落叶,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新的开始。静川茶馆里的龙井还在散发着清香,而那个叫沈逾白的男人,已经将那张偷拍的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只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份突如其来的在意,究竟意味着什么。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白白今天在憋笑,他看见燃燃在吃东西腮帮鼓鼓觉得像小松鼠很可爱,怕笑出来燃燃恼,表情管理很辛苦。 感谢收藏、留评、点赞的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茶馆初遇 第2章 鼻尖糖霜 沈逾白再次见到温星燃,是在一周后的“鎏金”品牌秋冬发布会现场。 作为该品牌最大的个人股东,他本不必亲自出席这种时装秀。但当特助将邀请函放在他办公桌一角,随口提了句“这次的压轴模特是温星燃”时,他正在审阅的并购案报告忽然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备车。”他当时只淡淡说了这两个字,特助愣了愣,随即迅速应下——这位以“非必要不露面”闻名的沈总,竟会对一场时装秀产生兴趣? 发布会场馆设在市中心的艺术中心,巨大的玻璃幕墙外缠绕着流光溢彩的灯带,像一条蛰伏的星河。沈逾白抵达时,红毯已经开始,记者的闪光灯像骤雨般密集,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他踩着定制皮鞋,从黑色宾利上下来,身姿挺拔如松。 他没走红毯,从VIP通道直接进入内场。前排的品牌方高层立刻迎上来,脸上堆着殷勤的笑:“沈总,您能来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 沈逾白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了后台入口的方向。那里挂着厚重的黑色幕布,偶尔有穿着华服的模特匆匆进出,裙裾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香风。 “温星燃老师还在化妆呢,”品牌总监察言观色,适时开口,“这次的压轴礼服是我们请意大利设计师手工缝制的,银灰色暗纹西装,也就温星燃老师这气场能撑起来。” 沈逾白“嗯”了一声,视线收回,落在面前的香槟塔上。水晶杯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极了他平日里待人接物的态度。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短短几秒的张望里,心跳漏了半拍。 他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秀场的灯光暗了下来,音乐渐起,第一个模特踩着节拍走上T台。聚光灯下,华服璀璨,可沈逾白的目光总有些飘忽——他在想,温星燃此刻在做什么?是像杂志采访里写的那样,一边化妆一边和化妆师插科打诨,还是正对着镜子,认真地调整领带? 不知过了多久,当音乐陡然变得恢弘,追光灯“唰”地打向后台入口时,沈逾白的呼吸忽然顿住了。 温星燃走了出来。 银灰色西装包裹着他高挑的身形,暗纹在灯光下流淌着细碎的光泽,像将星光揉进了布料里。他没像其他模特那样刻意凹造型,只是脊背挺直,步伐从容,每一步都像踩在音符上,带着种漫不经心的舒展。走到T台中央时,他微微抬眼,目光扫过台下,没有聚焦在任何人身上,却像有电流划过,让整个场馆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气质——既有模特的专业凌厉,又有属于他自己的洒脱不羁,像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却又带着剑穗轻摇的慵懒。 沈逾白的手指停住了。他看着温星燃转身时,西装后摆划出的流畅弧线,忽然想起那天在茶馆,他帮老太太扶自行车时,被风吹起的衣角。原来有些人,无论穿粗布衣衫还是高定西装,身上那股鲜活的生命力,都藏不住。 温星燃谢幕时,全场掌声雷动。他站在所有模特中间,微微鞠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在扫过观众席时,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角落里的身影。 沈逾白正看着他,目光平静,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带着惊艳或探究,倒像是在看一幅早已了然于心的画。四目相对的瞬间,温星燃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只有两人能看懂的弧度,随即转身跟着大部队退回了后台。 沈逾白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悄然升起的暖意。 发布会后的庆功宴设在顶楼宴会厅。沈逾白本想提前离场,却被品牌方缠住谈合作细节。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清亮得像碎冰碰壁。 “张总监,你这西装袖口的钻也太闪了,差点闪瞎我眼。”温星燃的声音带着戏谑,“是不是怕压不过我身上的暗纹啊?” “你这小子,”被称作张总监的男人笑骂道,“全行业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逾白回头时,正看到温星燃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和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模特判若两人。他刚卸了妆,脸上还带着点未褪尽的红晕,手里拿着杯橙汁,正靠在吧台边和人说笑,姿态随意得像在自家客厅。 “沈总。”温星燃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端着杯子走了过来,“真巧,你也在。” “嗯。”沈逾白看着他,“刚结束?” “是啊,累死了。”温星燃夸张地叹了口气,顺势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穿那身西装跟绑了沙袋似的,还是便装舒服。”他说着,往沈逾白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品牌选的料子是好,但能不能下次做宽松点?勒得我喘不过气。” 沈逾白挑眉。他是股东,却从不过问设计细节,此刻听温星燃抱怨,竟觉得有些新鲜。“我会让设计师注意。” “别别别,”温星燃连忙摆手,“我就随口说说,工作嘛,哪能全顺心。”他顿了顿,看着沈逾白手里的无醇青提气泡饮,“你怎么喝这个?我记得你好像更喜欢茶。” 沈逾白有些意外他还记得。“场合使然。” “没劲。”温星燃撇撇嘴,把自己手里的橙汁递过去,“尝尝这个?鲜榨的,加点冰,比气泡饮好喝。” 杯子上还留着他的指温,带着点橙汁的甜香。沈逾白看着那杯橙黄色的液体,又看了看温星燃坦荡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抿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确实比气泡饮更合他的口味。 “怎么样?”温星燃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还好。”沈逾白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没把杯子还给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围是喧闹的音乐和笑语,他们却像被划出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温星燃说起拍摄时遇到的趣事——在沙漠里拍外景,防晒霜涂了三层还是晒脱皮;为了赶早班机,在机场椅子上蜷着睡了两个小时。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些辛苦都不值一提。 沈逾白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句“后来呢”。他发现温星燃很会讲故事,语气里带着天生的感染力,明明是些琐碎的小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却生动得像在眼前上演。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上次在茶馆,你是不是在看一个新能源项目的资料?” 沈逾白点头。 “我前几天拍杂志,正好采访了那个领域的专家,”温星燃说,“他说现在很多技术都是噱头,真正靠谱的团队没几个。你要是投的话,可得擦亮眼睛。” 他说得认真,不像随口闲聊。沈逾白心里微动。那个新能源项目,正是上周让他怼走的王总提的,他本就疑虑重重,此刻听温星燃这么说,更坚定了放弃的念头。 “谢了。”他说。 “客气什么。”温星燃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块马卡龙塞进嘴里,“不过说真的,你们做投资的是不是都跟你一样?看着冷冰冰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沈逾白没回答,只是看着他。温星燃吃东西的时候很专注,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沾了点粉色的糖霜,像只偷吃东西的小兔子。他下意识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鼻尖。 动作做完,两人才同时愣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温星燃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亲昵的举动。沈逾白的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心里咯噔一下——他一向注重分寸,从未对谁做过这样逾矩的事。 “那个……”他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沾了糖。” 温星燃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耳尖悄悄红了。他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舞台那边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有模特不小心摔了一跤,虽然没受伤,但场面有些混乱。温星燃皱了皱眉,刚要起身过去看看,却被沈逾白拉住了手腕。 “有人会处理。”沈逾白的声音低沉,“你刚走完秀,休息会儿。” 他的手指微凉,力道却很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安抚意味。温星燃愣了愣,竟真的坐了下来。他看着沈逾白,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 过了一会儿,助理快步走过来,在沈逾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沈逾白听完,眉头微蹙。 “怎么了?”温星燃问。 “没什么。”沈逾白摇摇头,“灯光组的设备有点问题,可能会影响后续拍摄。” 温星燃“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他知道沈逾白的身份不一般,有些事不该问。但他看着沈逾白起身要走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别太累了。” 沈逾白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也是。” 沈逾白走后,温星燃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旋转的水晶灯,心里有些乱。他想起刚才沈逾白擦过他鼻尖的手指,想起他拉住自己手腕时的温度,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发什么呆呢?”经纪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该去拍宣传照了。” “哦,来了。”温星燃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宣传照的拍摄棚就在宴会厅隔壁。巨大的柔光箱亮得晃眼,温星燃站在背景板前,很快进入状态。他穿着品牌的新款衬衫,领口微敞,摄影师不停地喊着“很好”“再放松点”。 沈逾白处理完灯光的事,站在棚外看着。他看到温星燃对着镜头笑,眼神明亮,姿态舒展,像一株迎着阳光生长的树。可当灯光师把一盏强光打在他脸上时,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睛也下意识地眯了眯。 沈逾白的目光沉了沉。他记得上次在茶馆,温星燃说过自己对强光有点敏感。 他没惊动任何人,只是对身边的特助低声吩咐了几句。特助点点头,快步走到灯光师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那盏过于刺眼的灯被调暗了些,换成了一盏角度更柔和的补光灯。 温星燃明显松了口气,拍摄也顺利了许多。他不知道是谁调整了灯光,只是觉得眼睛舒服了不少,对着镜头笑得更自然了。 拍摄间隙,他拿着瓶冰可乐,蹲在角落休息。刚拧开瓶盖,就看到一双熟悉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 “空腹喝冰的,不怕胃疼?”沈逾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温星燃抬头,看到沈逾白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递到他面前。白色的陶瓷杯冒着热气,在冰冷的棚里显得格外温暖。 “你怎么还没走?”温星燃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烘烘的。 “等你拍完。”沈逾白说得理所当然,“正好顺路。” 温星燃知道他住的地方和自己完全不顺路,却没戳破,只是捧着牛奶小口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得很。 “我说沈总,”他忽然抬头,看着沈逾白,“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啊?又调灯光又送牛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助理呢。”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没说话。他其实很少管别人的闲事,以前在酒局上,就算有人喝到胃出血,他也只会让助理叫救护车,不会多问一句。可面对温星燃,他却控制不住地想照顾他,想让他舒服一点,开心一点。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无措,却又不反感。 温星燃见他不说话,又凑近些,故意压低声音,像说什么秘密似的,“我可喊你‘沈弱逾’了。” 他的呼吸带着牛奶的甜香,拂过沈逾白的耳畔。沈逾白的耳根微微发烫,却没像往常那样后退,只是看着温星燃近在咫尺的笑脸,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漾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不会有下次。”他说。 温星燃笑得更开心了。他发现沈逾白其实一点都不冷,只是不擅长表达。他像一块温润的玉,需要慢慢打磨,才能看到里面的光华。 远处,沈逾白的商业对手——另一位投资公司的老总,正站在阴影里,看着这边。他刚在发布会上想和沈逾白套近乎,却被冷淡地打发了。此刻看到沈逾白对一个模特如此不同,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那是谁?”他问身边的人。 “好像是叫温星燃,挺红的模特。” “沈逾白什么时候对这种娱乐圈的人感兴趣了?”老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有点意思。” 他拿出手机,对着沈逾白和温星燃的方向,悄悄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沈逾白微微低头看着温星燃,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柔和,而温星燃仰头笑着,眼里的光比棚里的灯还要亮。 一场无声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但此刻的沈逾白和温星燃,都没察觉到。他们只是站在温暖的灯光下,一个捧着热牛奶,一个看着对方的笑脸,空气里弥漫着牛奶的甜香和淡淡的笑意,像一首未完待续的歌。 温星燃喝完牛奶,把杯子递给沈逾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啦,沈总。我继续拍摄了,很快就好。” “嗯。”沈逾白接过杯子,看着他跑向镜头前,重新摆出专业的姿势,眼神里的光芒,比任何华服都要耀眼。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空杯子,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温星燃的温度。他想,或许以后,他可以多来看看时装秀。 不远处的阴影里,那道目光依旧没有移开,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而沈逾白对此一无所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个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人身上,像向日葵追逐着太阳,自然而然,无法抗拒。 燃燃很会眼神杀哦。白白,你逃不掉的,迟早电死你。 感谢一路追更、留评、点赞的小伙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鼻尖糖霜 第3章 鎏金夜归 鎏金品牌秋冬发布会接近尾声时,宴会厅的水晶灯已经暗了大半。温星燃靠在吧台边,指尖捏着杯早已没了气泡的橙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入口处飘。拍摄完成后他被品牌方和媒体围着转了近两小时,好不容易脱身,第一反应竟是找那个总是冷着脸的身影。 “还不走?”熟悉的低磁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清冽气息。温星燃回头,撞进沈逾白深潭般的眼眸里——他已经卸了西装外套,只穿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和白天在秀场看秀时的矜贵模样比,多了几分烟火气。 “等你啊,沈总。”温星燃下意识地扬起笑,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你不是说……顺路送我回去?” 沈逾白的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下,目光扫过他眼底淡淡的青黑:“早说了让你别硬撑。”话虽带着点责备,脚步却很自然地往门口偏了偏,“走吧,车在地下车库。” 电梯下降时,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温星燃盯着沈逾白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忽然想起下午拍宣传照时,这人悄悄让特助调暗了刺眼的灯光——他从没想过,向来注重规则的沈逾白,会注意到他对强光敏感的小习惯。 “看什么?”沈逾白忽然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温星燃慌忙移开视线,耳尖悄悄发烫:“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衬衫挺好看。”说完才觉得这话太刻意,干脆低头玩起了手指上的戒指——那是品牌方送的伴手礼,银质的素圈,和沈逾白无名指上的款式竟有几分相似。 沈逾白没戳破他的慌乱,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过去:“含着,解乏。”糖块带着淡淡的清凉味,温星燃含在嘴里,忽然觉得刚才应酬时的疲惫都消散了些。 地下车库的灯光有些昏暗,沈逾白的黑色宾利停在角落,车身被擦得锃亮。他替温星燃拉开副驾的车门,手还特意护在门框上,怕他碰头。温星燃坐进去时,闻到车里熟悉的雪松香——和上次在茶馆接他时一样,清冷冷的,却让人莫名安心。 “安全带。”沈逾白绕到驾驶座,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扣安全带,忍不住伸手帮了一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两人都顿了一下,温星燃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 车子驶出车库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庆功宴场地在市中心的艺术中心,离温星燃住的小区有四十多分钟车程。沈逾白开得很稳,车内的音乐调得很低,是首舒缓的钢琴曲,和他平时雷厉风行的风格截然不同。 “今天的秀……”温星燃率先打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亚克力道具,边缘抛光毛糙,手感体验不太好。”他原本只是随口抱怨,却没想到沈逾白立刻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认真:“我会让道具组调整,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温星燃愣了愣,才想起沈逾白是鎏金的最大个人股东。他以前总觉得这人高高在上,对模特的辛苦毫不在意,现在才发现,他只是习惯把关心藏在最平淡的话里。“节奏快,疏漏正常,”温星燃连忙摆手,“工作里常有的事儿,我就是随口说说。” “你的感受不是‘随口说说’。”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既然我是股东,就该保证合作者的舒适。”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前方的路,“而且,你值得更好的。” 这话像颗小石子,在温星燃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看着沈逾白专注开车的侧脸,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忽然想起下午在秀场后台,化妆师还在说“沈总今天看秀时,目光就没离开过T台”——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想来,或许不是。 车子驶进一条僻静的林荫道时,温星燃忽然指着窗外:“你看,那里有卖烤红薯的!”路灯下,一个推着小推车的老奶奶正冒着热气,红薯的甜香顺着车窗缝飘进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沈逾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说话,只是缓缓降下车速,在路边停了下来:“等着。”他解开安全带下车,长款风衣的下摆被风吹起个弧度,像只展翅的鸟。 温星燃趴在车窗上,看着沈逾白走到小推车前,和老奶奶说了几句话。他身材高大,站在小小的推车旁竟有种莫名的反差感。很快,他拿着两个用纸袋包着的烤红薯走回来,递了一个给温星燃:“刚出炉的,小心烫。” 红薯的温度透过纸袋传过来,暖得人手心发烫。温星燃剥开一点皮,甜香瞬间弥漫开来,他咬了一口,软糯香甜,是小时候外婆烤的味道。“好吃!”他眼睛亮了亮,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红薯泥也没察觉。 沈逾白看着他像只满足的松鼠,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自己也剥开一个,慢慢吃着,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温星燃脸上。路灯的光落在他沾了红薯泥的嘴角,像颗小小的珍珠,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擦掉。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小的帆布包,递过去,“给你的。”里面是条灰色的围巾,是他前几天拍外景时,在当地手工艺品店买的,毛线很软,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看你总穿得单薄,冬天围着能暖和点。” 沈逾白接过帆布包,指尖捏着柔软的毛线,心里忽然变得暖暖的。他见过太多想攀附他的人,送的不是名贵的手表就是奢侈品,像这样带着烟火气的小礼物,还是第一次收到。“谢谢。”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车子继续往前开,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烤红薯。偶尔有晚风从车窗缝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车内的甜香。 温星燃吃完最后一口,把纸袋叠好放进垃圾桶,转头时发现沈逾白正看着他,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快到了。”沈逾白率先移开目光,指了指前方的小区大门。温星燃“哦”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他竟有点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些,能多和沈逾白待一会儿。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温星燃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他看着沈逾白,想说点什么,比如“今天谢谢你”,或者“下次有空请你吃饭”,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我……上去了?” “嗯。”沈逾白点头,却伸手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个东西,递给他——是个小小的保温杯,“里面是姜汤,你今天吹了不少风,回去喝了再睡。” 温星燃接过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他看着沈逾白,忽然鼓起勇气问:“你……明天有空吗?我知道有家茶馆的龙井特别好,想请你尝尝。” 沈逾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里的冰霜似乎都融化了些:“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温星燃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忙推开车门:“那我走了!明天见!”说完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向小区大门,连回头都没敢。 沈逾白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单元楼门口,才发动车子离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帆布包,指尖捏着柔软的围巾,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副驾上,温星燃落下的那枚银戒指静静躺在座位上,反射着淡淡的光——是刚才帮他扣安全带时不小心碰掉的。 沈逾白拿起戒指,指尖轻轻摩挲着,忽然觉得,这段原本只是“顺路”的车程,好像变得格外不同。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刚才趁温星燃下车时拍下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正仰头笑着跑向单元楼,路灯的光落在他扬起的下巴上,侧脸的线条干净又明朗,像幅被风吹动的画。 他把照片设成手机壁纸,又把那枚银戒指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才重新踩下油门。夜色里,黑色的宾利像一道闪电,消失在街道尽头,而车里残留的红薯甜香和雪松香,像个未说破的秘密,在空气中悄悄弥漫着。 第二天下午三点,沈逾白准时出现在温星燃小区门口。他穿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手里拿着个纸袋,里面是温星燃昨天落下的银戒指,还有一束刚买的向日葵——他记得温星燃说过,喜欢向日葵永远朝着光的样子。 温星燃从单元楼里跑出来时,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看到沈逾白手里的向日葵,眼睛瞬间亮了:“这是……给我的?” “嗯。”沈逾白递给他,“昨天你落下的戒指,也在里面。” 温星燃接过向日葵和纸袋,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在为这段刚萌芽的心意,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车子驶向茶馆的路上,温星燃抱着向日葵,时不时偷偷看沈逾白一眼。他忽然觉得,或许从鎏金活动那天晚上的“顺路”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悄悄改变了——比如他对沈逾白的在意,比如沈逾白藏在平淡话语里的温柔,都在慢慢发酵,变成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欢。 而沈逾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比平时更稳了些。他看着前方的路,心里却在想着,以后这样“顺路”的车程,或许可以多来几次;这样和温星燃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光,也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风穿过车窗,带着向日葵的清香,吹起两人的衣角,像在为这段未说破的心意,轻轻唱着温柔的歌。 感谢一路追更、留评、收藏的小伙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鎏金夜归 第4章 冬日荒野 十月末的风裹着寒意,在城郊露天秀场的上空盘旋,傍晚的温度跌破冰点,卷起地面的碎叶和细沙,打在临时搭建的后台帐篷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在耳边不停翻涌的潮声。 沈逾白的黑色宾利停在停车场最角落的位置,车灯早已熄灭,他却没立刻下车,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上特助发来的消息——“温星燃老师今日造型为‘冬日荒野’,需赤脚走T台,道具组已在台面上撒碎冰模拟冻土场景,预计走秀时长八分钟”,指尖无意识地在真皮方向盘上反复划着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连呼吸都比平时沉了几分。 这是鎏金发布会后的第三周,沈逾白第二次出现在不属于温星燃压轴的时装秀现场。上一次来鎏金,是被“压轴模特温星燃”几个字勾得心神不宁,最终忍不住推掉半程会议赶去;而这次,纯粹是放心不下。 他太清楚温星燃的性子,只要接了工作,就会拼尽全力贴合设计师的要求,哪怕是在零下五度的天气里光脚踩碎冰,哪怕脚踝上还贴着上周拍外景被树枝划伤的旧伤创可贴,也绝不会说一句“不行”。 车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秀场的灯光次第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束在夜空中交织,像一串被点燃的星星,却照不进沈逾白此刻有些紧绷的情绪里。他终于推开车门,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领口的羊绒围巾被风掀起一角,带着点凉意贴在脖颈上。 没有走铺设红毯的主入口——那里挤满了举着相机的记者和喧闹的嘉宾,他绕到员工通道的后门,这里只有工作人员匆匆穿梭的身影,每个人都抱着服装袋或道具箱,脚步急促地奔赴各自的岗位,空气中弥漫着布料的纤维味和化妆品的淡淡香气。 刚走到后台入口的帆布帘前,一阵熟悉的笑声就钻入耳膜,清亮得像碎冰碰撞,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冷意。 沈逾白伸手掀开帆布帘,视线几乎是立刻就锁定在角落——温星燃正蹲在地上系马丁靴的鞋带,米白色高领毛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肩线,毛衣下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一小截后腰,那里贴着块边角卷了边的暖宝宝,边缘的胶纸已经失去黏性,显然已经贴了很久。 他的脚踝处还露着块肉色创可贴,创可贴边缘泛着点泛红的印记,是上周拍外景时被树枝划伤的旧伤,此刻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听到脚步声,温星燃抬起头,原本弯着的眉眼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像被月光浸过的月牙般弯得更开,眼尾的弧度里满是鲜活的笑意:“沈总?你怎么来了?今天可不是我主场,压轴的是位法国超模,听说走台步时能把裙摆甩得像朵花呢。” 他说话时带着点刚跑完步的轻喘,胸口微微起伏,大概是刚才一直在后台帮忙搬道具箱——沈逾白注意到他指尖沾了点灰色的布料纤维,和旁边堆着的道具麻布颜色一致。 “路过。”沈逾白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侧身避开身后走过的造型师,那人怀里抱着几件厚重的皮质外套,差点撞到温星燃,沈逾白不动声色地往温星燃方向挪了半步,挡住了可能的碰撞。 随后,他把手里提着的深灰色保温袋递过去,保温袋的提手处缠着圈米色绒布,是他早上特意从家里找出来的——怕金属提手太凉,冻到温星燃的手,“特助说你下午赶拍摄,没吃晚饭。” 温星燃刚要伸手去接,远处忽然传来造型总监的喊声,声音急促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温老师!该换衣服了!设计师说你那套‘荒野猎人’的皮质马甲还得调整肩线,不然走台步时会晃,影响整体造型感!” 话音刚落,又有个助理跑过来,手里拿着件深棕色的皮质马甲,布料上还沾着点未清理干净的仿真泥土,显然是为“冬日荒野”主题特意做的旧化处理。 温星燃下意识地把保温袋塞给身边的助理,冲沈逾白眨了眨眼,眼里带着点歉意和不易察觉的期待:“等我走完这一场就回来喝!你千万别先走啊,我还想跟你说上次在静川茶馆喝到的龙井,最近总想起那个味道。” 他转身时,米白色毛衣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沈逾白清晰地看到他后腰露出一小片泛红的皮肤——大概是暖宝宝贴得太久,闷出了红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温星燃的背影消失在更衣室的布帘后,心里的担忧又重了几分。他走到助理身边,指了指那个保温袋,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郑重:“等会儿他换完衣服,记得让他先喝口热的,别空腹走秀。” 助理连忙点头,眼里带着点“果然如此”的笑意——上次鎏金发布会后,沈总也是这样,明明担心得不行,却总是不肯把在意挂在嘴边,只会用这种笨拙的方式默默照顾。 秀场的音乐很快响起,是低沉的大提琴曲,带着种萧瑟的荒野气息,缓缓在后台和观众席之间流淌。 沈逾白没有去前排的观众席——那里满是喧闹的交谈声和频繁的闪光灯,他选了个靠近后台出口的位置站着,这里能清楚地看到T台的终点,也能第一时间看到温星燃走秀结束后的状态。 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紧紧盯着T台入口,指尖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连大衣里衬的羊毛都没能捂热。 当温星燃的身影出现在T台入口时,沈逾白的呼吸几乎顿了一下。 他穿着那件深棕色的皮质马甲,里面是件黑色的无袖内搭,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小臂上还能看到上次拍外景时留下的浅淡疤痕;下身是条磨白的工装裤,裤脚卷到膝盖,光脚踩在撒满碎冰的台面上。 碎冰在他脚下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像是在诉说着这场走秀的艰辛,可他的眼神却格外坚定,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从容又有力量,仿佛脚下不是冰冷的碎冰,而是真正广袤的荒野草原,每一寸土地都在为他的脚步让步。 走到T台中央时,温星燃忽然停下脚步,微微抬起下巴,迎着聚光灯的方向,展开了一个舒展的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勉强,也没有因为寒冷而显露的局促,反而带着种与自然对抗的鲜活与张扬,像一株在寒风中肆意生长的野草,倔强又迷人。 沈逾白握着口袋里的手指终于松了些,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他就知道,温星燃永远不会让他失望,哪怕身处逆境,也总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秀很快就结束了,后台瞬间陷入一片混乱。造型师们忙着回收服装,助理们清点道具,记者们围着压轴的法国超模采访,闪光灯不停闪烁,喧闹声几乎要盖过后台的音乐。 只有温星燃一个人悄悄从侧门绕了出来,径直走向之前放保温袋的角落,脚步轻快得像个期待糖果的孩子。他刚把脚泡进助理准备的温水桶里,温热的水流没过脚踝,驱散了部分寒意,就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那熟悉的雪松香,早已悄悄刻进了心里。 “沈总没走啊?”温星燃抬头,看到沈逾白手里拿着那个保温袋,正弯腰从里面拿出一杯热可可,杯子外面裹着和保温袋一样的米色绒布,显然是特意保温的,怕热气散得太快。他伸手接过来,指尖碰到沈逾白的手,才发现对方的指腹比自己的还凉,大概是在后台的风口站了太久,连带着掌心都沁了寒意,“你怎么不在车里等?这里风这么大。” “刚看到你走秀时,膝盖在抖。”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他蹲下身,拿起旁边的干毛巾,没头没脑地就去擦温星燃脚背上的水珠——动作有些笨拙,手指偶尔会碰到温星燃微凉的皮肤,让温星燃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脚趾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那是冻的,不是怕的。”温星燃笑着解释,把热可可凑到嘴边,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浓郁的巧克力香,瞬间驱散了身体里残留的寒气。他忽然想起鎏金发布会结束后,沈逾白车里那杯姜汤,也是这样,温度永远刚好暖到心里,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像对方的心意,总是藏在最贴心的细节里。 “下次别接这种秀。”沈逾白擦完脚,把毛巾叠好放在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盒子表面绣着精致的暗纹,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双浅灰色的羊毛袜,袜口处绣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针脚细腻又精致——这是他上周去苏州出差时,特意找老手艺人定制的,选了最柔软的羊毛,反复确认过不会磨到皮肤,就是怕温星燃的脚再受委屈,“这是上周去苏州,找人做的,你试试。” 温星燃的耳尖瞬间发烫,像被温水浸过的红苹果,下意识地想把脚缩回温水桶里,却被沈逾白按住了脚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沈逾白的手指轻轻握着自己的脚踝,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连带着脚踝处的旧伤,都好像不那么疼了。 “沈总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怕我下次没法陪你去茶馆喝龙井啊?”温星燃故意逗他,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可话出口才发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糯。 沈逾白没回答,只是拿起一只羊毛袜,小心翼翼地套在温星燃的脚上。羊毛的触感柔软又温暖,紧紧裹着脚踝,驱散了所有的凉意,连带着心里的烦躁都被抚平。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温星燃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映着暖黄的灯光,像盛了一整个春天的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沈逾白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连忙移开视线,假装整理盒子,声音里带着点不自然的紧绷:“下次再走秀,提前穿上,别让我再跑一趟。” 温星燃看着沈逾白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像被热可可的温度裹住。他知道沈逾白向来不擅长表达关心,所有的在意都藏在这些细微的举动里——是特意准备的热可可,是定制的羊毛袜,是在寒风中等待的身影,是明明担心却不肯说出口的别扭。 他拿起另一只羊毛袜,递到沈逾白面前,眼里满是笑意:“那沈总帮我把另一只也穿上呗?不然我怕等会儿走的时候,又把袜子穿反了,到时候脚不舒服,可就没法陪你去喝下周新到的雨前龙井了。” 沈逾白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袜子,继续帮温星燃穿着。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温星燃的脚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指尖,让他的动作更轻了些。 后台的音乐还在继续,远处的笑声和说话声此起彼伏,可在这小小的角落,却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热可可香气,和那份没说出口却早已溢满心头的偏爱。 走秀结束后,温星燃的助理开车送他回家,沈逾白则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在守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快到温星燃家小区时,温星燃忽然让助理停车,拉开车门就往沈逾白的方向跑,冷风掀起他的毛衣下摆,却丝毫没影响他的脚步。 “沈总,”他递过去一个小小的纸包,纸包上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这是我刚才在后台找造型师要的巧克力,你刚才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应该没怎么吃东西,这个是70%可可含量的,你应该喜欢。” 沈逾白接过纸包,指尖碰到温星燃的手,还是带着点凉意——大概是刚才跑过来时被风吹的。“早点回去休息,别着凉。”他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像融化的巧克力,裹着甜意。 “知道啦!”温星燃挥挥手,转身跑回助理的车里。车子发动时,他还特意摇下车窗,冲沈逾白比了个“再见”的手势,眼里的笑意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沈逾白看着温星燃的车消失在小区门口,才打开那个纸包。里面是几块包装精致的黑巧克力,正是他喜欢的70%可可含量,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带着最贴心的心意。 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微苦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像极了此刻的心情——明明是担心他受冻,却因为这一点点的回应,就觉得所有的奔波都值得,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 后来,沈逾白把那天温星燃走秀的照片存进了加密相册。不是T台上那个冷硬又张扬的“荒野猎人”,而是后台那个捧着热可可、脚边放着羊毛袜的侧影。照片里的温星燃正低头笑着,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发顶,像把全世界的温柔都拢在了他身上,成为了沈逾白心里最珍贵的收藏,也成为了两人暧昧时光里,最温暖的注脚。 燃燃:他居然真帮我穿另一只袜子耶。开心。 白白:他有回应耶。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冬日荒野 第5章 深夜机车 沈逾白再次接到温星燃的电话时,是周三凌晨一点。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指尖划过屏幕接起,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却依旧清亮,像浸了露水的风铃。 “沈总,睡了吗?”温星燃的声音混着风声,还有隐约的金属碰撞声,“我刚结束拍摄,在城郊的影视基地,团队的车先送其他模特回去了,我这儿……好像打不到车。” 沈逾白坐起身,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城市的光在远处洇成一片模糊的橘黄。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零七分。这个时间的城郊,别说出租车,连私家车都少见。 “在哪个门?”他掀开被子下床,语气听不出波澜,只有自己知道,指尖因为骤然起身而带了点凉意。 “东门,就是有个红色邮筒的那个门。”温星燃顿了顿,似乎怕他麻烦,又补了句,“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再等等,说不定……” “别动,我二十分钟到。”沈逾白打断他,已经走到衣帽间拿起外套,“站在亮处,别靠近陌生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温星燃低低的笑声,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知道了,沈管家。” 挂了电话,沈逾白没叫醒司机,自己开了车库里的黑色宾利。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拧动方向盘,车子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 路上几乎没有车,导航提示的四十分钟路程,他只用了十七分钟。远远地,就看到影视基地东门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温星燃穿着件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半张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他脚边放着一个很大的黑色背包,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时不时抬头往路口望一眼,像只等待主人的大型犬。 沈逾白把车停在他面前,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温星燃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过来弯腰看向车里:“挺快啊,沈总,你这是开了火箭吗?” “系好安全带。”沈逾白没接他的话,侧头看他坐进副驾,目光扫过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拍了多久?” “从昨天早上八点到现在,”温星燃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打了个哈欠,“中间就睡了俩小时,拍外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他说着,往座椅上靠了靠,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是你这车里舒服,比摄影棚那硬板凳强多了。”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是沈逾白惯用的车载香氛,清冷又沉静。温星燃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似乎是累极了。 沈逾白没再说话,发动车子往市区开。他放低了车速,尽量让车身保持平稳,又悄悄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 路灯的光影在温星燃脸上明明灭灭,他睡着的时候没了平时的张扬,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蝶翼停驻,连带着那股子锐气都柔和了许多。 沈逾白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移回前方的路。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蔓延,像温水慢慢没过脚背,不烫,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暖意。 车子快到温星燃家小区门口时,温星燃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快到了?” “嗯。” “等等,”温星燃忽然开口,“往前开一点,拐进那个巷子。” 沈逾白依言照做,把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巷子深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车身擦得锃亮,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那是我的‘老伙计’。”温星燃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跳下去,走到机车旁拍了拍车座,回头冲沈逾白笑。 沈逾白看着那辆看起来就很“凶悍”的机车,又看了看温星燃身上柔软的卫衣,觉得有些违和。他印象里的温星燃,要么是茶馆里清爽的白T恤,要么是T台上耀眼的高定,很难和这种充满力量感的重型机车联系在一起。 “你骑这个?”他忍不住问。 “是啊,”温星燃跨上机车,踢开支架试了试,动作熟练又帅气,“比开车自由,堵车的时候钻缝儿特方便。”他抬头看向沈逾白,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沈总,要不要试试?” 沈逾白皱眉。他对这种“不安全”的交通工具向来敬而远之,更何况是在深夜。 “上来呗,”温星燃拍了拍身后的座位,“就到你家附近的路口,不远。你开了一路车也累了,换我载你,体验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 他的眼睛在夜里亮得惊人,像藏着星星。沈逾白看着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犹豫的沉默。 “放心,我技术好得很,”温星燃见他动摇,又加了把火,“从业这么多年,除了拍危险动作戏时摔过两次,骑机车从没出过岔子。再说了,你沈总这么金贵,我还能把你摔着不成?” 沈逾白看着他坦荡的笑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下了车,走到机车旁。温星燃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头盔:“戴上,安全第一。” 头盔上还带着温星燃的体温,沈逾白接过戴上,视线被镜片挡住,只剩下模糊的光影。他有些笨拙地跨上后座,车身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沉。 “坐稳了,”温星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笑意,“抓着我腰,别抓车座,不然容易掉下去。” 沈逾白的手顿在半空。隔着薄薄的卫衣,能感受到温星燃温热的体温和紧实的腰线。他活了近三十年,除了必要的商务握手,几乎没和人有过这么近的肢体接触。 “快点啊,沈总,别害羞嘛。”温星燃回头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逾白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手,轻轻环住了温星燃的腰。指尖触到的地方,肌肉紧实却不僵硬,带着弹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星燃的呼吸,每一次起伏都隔着布料传递过来,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力。 “好了吗?走了啊。” “嗯。”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机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沈逾白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身体更紧地贴向温星燃的后背。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夜的凉意,却吹不散温星燃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和开汽车时的平稳不同,机车的每一次颠簸都格外清晰,沈逾白能感觉到温星燃的身体随着路况微微起伏,像海浪中的一叶小舟,却稳得让人安心。 他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刻。作为投资人,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每一步都要精准计算,可此刻,他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身后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人,心里却没有丝毫不安。 “怎么样,刺激吧?”温星燃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依旧清晰,“比你开那‘乌龟车’带劲多了吧?”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温星燃的后背很宽,像一堵温暖的墙,隔绝了夜风的寒意。他能闻到温星燃头发里的味道,混着点发胶和阳光的气息,很干净,很鲜活。 不知过了多久,机车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了一条安静的街道旁。这里离沈逾白的住处不远,路灯昏黄,树影婆娑。 “到了。”温星燃熄了火,回头看他,“感觉如何,沈总?” 沈逾白摘下头盔,头发被压得有些乱。他看着温星燃,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额角渗出的薄汗,和眼底闪烁的笑意。 “还好。”他的声音有些哑,大概是被风吹的。 温星燃笑了起来,从车上下来,替他扶了扶头盔:“看你刚才把我腰都快勒断了,还说还好?” 沈逾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用力,耳根微微发烫,别开视线:“多谢。” “客气什么。”温星燃把头盔挂在车把上,靠在机车上看着他,“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载除了发小之外的人呢。” 沈逾白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眼睛在夜里格外亮,像有星光落进去,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他移开视线,转身想走。 “等等。”温星燃叫住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过来,“给你的,今天拍摄场地旁边有个老太太卖的桂花糕,味道不错,想着你可能喜欢。” 油纸包上还带着余温,沈逾白接过来,入手温热。他没想到现在会收到对方的礼物。 “谢谢。” “不客气。”温星燃笑了笑,跨上机车,“那我走了,沈总晚安。” “晚安。” 机车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沈逾白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个温热的油纸包。他打开,里面是几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甜香在夜里弥漫开来,也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他的心底。 他转身往家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走到楼下时,忽然想起刚才环住温星燃腰时,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随后放松下来的弧度。 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而此时骑在机车上的温星燃,单手把着车把,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逾白指尖的温度,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却烫得他心里发慌。 他笑了笑,加大油门,机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沉沉的夜色。风灌进领口,带着夜的凉意,却吹不散他耳尖的微红。 这个夜晚,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辆疾驰的机车,悄悄改变了方向。 沈逾白回到家,把桂花糕放在餐桌上,没立刻吃。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仿佛还能听到机车远去的轰鸣。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温星燃的聊天界面。之前只有寥寥几句关于工作的对话,此刻他犹豫了一下,输入:“到家了吗?”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没到需要这样“查岗”的地步。 正想撤回,那边已经回了消息,是个笑脸表情,后面跟着两个字:“到啦。” 沈逾白看着那个笑脸,心里的不安忽然就消失了。他回复:“早点休息。” “你也是,别又熬夜看文件。”温星燃回得很快,“对了,桂花糕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逾白走到餐桌旁,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着桂花的清香。 他想,或许,偶尔打破一下自己的规矩,也没什么不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餐桌上的油纸包上,泛着柔和的光。这个深夜,因为一个意外的请求,一次出格的体验,和一块温热的桂花糕,变得格外不同。 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嘿嘿,悄悄告诉你,俺们白白今天来的路上闯红灯了。破天荒的头一回呀,平时多谨慎多守规矩的一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深夜机车 第6章 手冲咖啡 十一月的雨总带着化不开的缠绵,细密的雨丝斜斜打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雾,将窗外的城市轮廓揉成了柔软的色块。 沈逾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电脑屏幕上的合作方案——是旗下高端男装品牌与温星燃经纪公司对接的秋冬硬照拍摄意向书,方案里清晰标注着“拟邀请温星燃担任主推模特,拍摄主题为‘都市雅痞’”。 他的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窗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早上特助汇报工作时的那句话:“温星燃老师昨天拍时尚杂志,和合作的摄影师聊得很投机,收工后还一起去吃了巷口的糖炒栗子,据说那家栗子摊排队要半小时。” 桌角的瑞士手工咖啡机已经预热完毕,银亮的机身在暖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旁边摆着的耶加雪菲咖啡豆袋还没完全拆开,露出一小撮浅棕色的豆粒——这是上周他特意让采购部从埃塞俄比亚直运的批次,记得温星燃上次在静川茶馆提起过,“耶加雪菲的柑橘香很清爽,配点心刚好不腻”。 沈逾白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听不出波澜:“让特助请温星燃老师来办公室,对接一下硬照拍摄的细节。” 挂了电话,他却起身走到咖啡机旁,反复调试水温旋钮——特助说过温星燃胃不好,咖啡不能太烫,也不能凉得太快,88摄氏度是反复查过的最佳温度,既能激发咖啡豆的香气,又不会刺激肠胃。 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时,雨还没停。 温星燃穿着件浅灰色连帽卫衣,帽子边缘沾了点细碎的雨珠,进门时下意识地抬手蹭了蹭,却没注意到卫衣下摆沾了片小小的银杏叶。 他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刚进门就扬起袋子晃了晃,清甜的栗子香顺着袋口飘出来,瞬间漫满了原本透着冷意的办公室:“沈总,不好意思来晚了!楼下看到老李家的糖炒栗子,排队排了二十分钟,想着你可能没吃下午茶,就多买了一袋。”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那袋栗子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特助说的“一起吃路边摊”,原来就是这个。他压下心里那点莫名泛起的酸涩,指了指办公桌前的真皮座椅:“坐,先聊聊方案。”话刚说完,却转身走向咖啡机,动作自然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正好刚煮了咖啡,你上次说喜欢,试试口感。” 磨豆机启动的嗡鸣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温星燃好奇地凑过来,手肘轻轻搭在料理台边缘,距离近得能闻到沈逾白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阳光晒过的清新气息。 “沈总还会自己冲咖啡啊?”他的声音带着点惊讶,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咖啡机运作,“我还以为你办公室只有速溶?” 说话间,他的肩膀偶尔会碰到沈逾白的胳膊,带着雨后天晴的微凉体温,让沈逾白握着咖啡豆勺的手顿了一下,两颗饱满的豆子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偶尔会试试。”沈逾白弯腰去捡咖啡豆,指尖不小心碰到温星燃的鞋尖——对方穿了双白色板鞋,鞋边沾了点泥渍,大概是刚才在楼下踩了水洼。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又迅速移开视线,空气中仿佛有细碎的电流在流转。 他把磨好的咖啡粉倒进滤杯,热水沿着滤杯边缘缓缓浇下,浅棕色的液体带着柑橘的清香滴落在骨瓷杯里,正好盖过了栗子的甜香——沈逾白莫名松了口气,好像这样就能把“别人陪他等半小时栗子摊”的画面从脑子里暂时赶走。 “对了沈总,”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最新期的时尚杂志,快速翻到中间的摄影师专访页,指尖点着照片里的人,眼里满是欣赏,“你看这个摄影师,他拍的光影特别绝!昨天我们拍外景,他教我怎么找最佳拍摄角度,还说你要是拍人像,肯定很上镜——说你侧脸线条利落,适合拍黑白胶片。”他说话时语速比平时快了些,显然是真心觉得对方厉害,丝毫没注意到沈逾白握着咖啡壶的手悄悄收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 热水差点浇出滤杯外,沈逾白及时稳住手腕,将冲好的咖啡轻轻推到温星燃面前,杯沿特意对着他习惯用的左手边,连杯垫都摆得一丝不苟:“合作方案里,摄影师我们这边指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刚才冲咖啡时的温柔判若两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多了点紧绷。 温星燃端起咖啡杯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抬眼看向沈逾白,对方正低头看着方案,下颌线绷得笔直,耳尖却悄悄泛红——这是沈逾白不自在时的小动作,上次在静川茶馆被调侃“像块捂不热的玉”时,也是这样。 温星燃忽然笑了,故意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办公桌上,距离近得能看清沈逾白睫毛在眼下投的浅影:“沈总这是……不喜欢我提别的摄影师啊?”他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点刻意的调侃,“还是说,沈总怕他拍得比你好?”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透,像是被热水烫过。他猛地抬眼,正好撞进温星燃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双总是亮得像星星的眼睛里,此刻盛着细碎的暖光,让他原本想说的“品牌调性需要”哽在喉咙里,最后只憋出一句:“只是觉得公司合作的摄影师更熟悉品牌定位,不容易出偏差。” 话出口才发现,这个理由有多牵强——合作的摄影师明明是业内知名的“光影诗人”,风格与品牌的“都市雅痞”主题完美契合,他只是怕,怕别人镜头里的温星燃,会有他没见过的模样;怕那个摄影师能轻易理解到温星燃喜欢的光影角度,就像刚才温星燃说起对方时,眼里闪着的光那样耀眼。 “哦?是吗?”温星燃拖长了语调,低头小口啜饮咖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柑橘香在舌尖散开,混着淡淡的焦糖味,比上次在茶馆喝到的龙井更显温柔。 他看着沈逾白别开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吃醋”有点可爱——这个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节节败退的投资人,此刻却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连掩饰都带着笨拙,“那要是沈总指定的摄影师,拍不出我想要的感觉怎么办?比如我想拍逆光下的剪影,他偏要拍顺光的特写。” “那就重拍,拍到满意为止。”沈逾白终于抬头,目光撞进温星燃的眼睛里,对方眼里的笑意像要溢出来,让他心里的别扭忽然散了大半。 他放缓了语气,指尖在方案空白处轻轻划着:“或者……你可以教他,你想要的光影角度,你最清楚自己适合什么样的镜头。”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这话说得太直白,几乎是把“我在意你的想法”摆在了明面上。 温星燃笑得更开了,他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暖到心里:“其实我觉得,沈总要是学拍照,肯定比他们都好。” 他想起上次在静川茶馆,沈逾白偷偷拍他的侧影,照片里的阳光落在他肩上,温柔得不像话——只是这话没说出口,怕戳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你要是有空,下次可以试试,我当你的模特。” 雨渐渐停了,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办公桌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几乎要叠在一起。 他们继续聊合作方案,话题却总忍不住跑偏:从咖啡的水温聊到楼下栗子摊的甜度,从拍摄的光影聊到周末的天气——沈逾白会记得温星燃说“喜欢晴天去逛老街,看看老店铺的木雕”,温星燃会留意到沈逾白喝咖啡时不加糖,默默在心里记下次要带无糖饼干。 快到下班时间,温星燃收拾背包准备走,刚拉开办公室门,就被沈逾白叫住:“等一下。”他转身时,看到沈逾白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深灰色保温袋,袋子提手还是缠着那圈熟悉的米色绒布——和上次秀场送热可可的袋子一样,“刚让厨房煮了姜汤,今天下雨凉,喝了再走,别着凉。” 温星燃接过保温袋,指尖碰到沈逾白的手,还是带着点微凉的体温,却比办公室的空调风暖得多。他低头看着保温袋上绣的小小向日葵图案,忽然想起上次在秀场,沈逾白也是这样,把所有的关心都藏在细节里,不声张却格外贴心:“谢谢沈总,下次我带老街的桂花糕来,给你尝尝——那家店的桂花是自己酿的,甜而不腻。” 看着温星燃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沈逾白拿起桌上的杂志,翻到那页摄影师专访。照片里的摄影师安迪站在秋日的树林里,身边摆着专业的胶片相机,笑容爽朗。他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忽然拿起手机给特助发消息:“查一下安迪的近期行程,看看有没有和温星燃的其他合作意向。”消息发出后,又觉得太刻意,连忙删掉重发:“跟进一下与温星燃合作的摄影团队,确保品牌调性符合要求,有任何变动及时汇报。” 放下手机,沈逾白拿起温星燃刚才喝剩下的咖啡杯,杯沿还留着淡淡的唇印,带着咖啡的香气和温星燃身上的皂角香。 他忽然觉得,这杯没喝完的咖啡,和刚才那场藏不住的醋意,都像极了此刻的心情——明明在意得不行,却还要装作云淡风轻,只能把所有的偏爱,都藏在冲咖啡的水温里,藏在送姜汤的保温袋里,等着某一天,不用再靠“聊工作”做借口,就能坦然说一句“我很在意你”。 窗外的夕阳越发明媚,透过玻璃洒在办公桌上,将那本摊开的杂志和半杯残咖啡,都染成了温柔的暖黄色,像极了两人之间慢慢发酵的情愫,带着点酸涩,却又甜得让人忍不住期待。 第7章 古镇雨巷 初冬的雨总带着几分缠绵的凉意,淅淅沥沥下了半周,终于在周末放晴。 沈逾白刚结束跨国视频会议,手机屏幕就弹出温星燃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古镇石板路的照片——青灰色的石板还留着雨痕,路边老槐树挂着褪色的红灯笼,配文:“听说巷尾的桂花糖粥熬了三十年,可惜你要开会,只能替你多喝一碗。”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两秒,沈逾白拨通特助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把下午的并购案复盘会推迟,备车去城西古镇,绕路带一份巷口老字号的鲜肉月饼,要刚出锅的。” 挂了电话,他走到衣柜前,下意识避开常穿的黑色西装,指尖落在一件米白色针织衫上——上次秀场后台,温星燃说过“你穿浅色系显温和,不像谈判时那么有距离感”,当时他嘴硬说“太浅易脏”,却悄悄把这件衣服挪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车子驶出市区时,阳光渐渐穿透云层,透过车窗洒在副驾的月饼盒上,盒盖烫金的“老字号”字样泛着细碎的光。 沈逾白打开导航,看着屏幕上“距离古镇还有40分钟”的提示,脑海里忽然闪过特助早上递来的行程表——温星燃今天要在古镇拍一组国风写真,主题是“雨巷寻踪”,摄影师是业内小有名气的陈默,以擅长捕捉“人物眼神戏”闻名。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敲,心里像被细羽毛轻轻挠着,既有“能见到他”的期待,又藏着几分“怕他和别人配合太默契”的紧张。 抵达古镇入口时,远远就看到人群里的温星燃。他穿着件月白色长衫,头发用木簪松松挽着,正弯腰和化妆师沟通发型细节,长衫下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一点细小的水花。 听到熟悉的车笛声,温星燃抬头,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碎星,快步跑过来时,长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像只展翅的蝶:“沈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下午有会吗?” “会议推迟了。”沈逾白推开车门,把还带着热气的月饼盒递过去,目光落在他挽起的发间——别着一朵小小的干梅花,大概是早上拍外景时从老树上摘的,“特助说你赶早拍日出,没吃午饭,这家月饼要排队一小时,鲜肉馅的。”他刻意避开“知道你拍写真”的话题,怕显得自己太过关注,却没注意到温星燃接过盒子时,耳尖悄悄泛红,指尖在盒盖上轻轻划了两下。 化妆师笑着打趣:“温老师,这位就是你常提的沈总吧?果然和你说的一样,看着特别有气质。”温星燃轻咳一声,拉着沈逾白往古镇深处走:“别听她瞎说,我们去吃桂花糖粥,晚了要排队的。” 两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阳光透过老松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游客好奇地看过来,温星燃却毫不在意,反而故意放慢脚步,肩膀时不时蹭到沈逾白的胳膊,像在试探什么。 桂花糖粥店藏在巷尾,木质招牌上刻着“老周糖粥”,门口摆着两个半人高的陶瓮,浓郁的桂花香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排队时,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纸包,里面是晒干的桂花:“这是上次在城郊花田摘的,我自己晒的,比店里的更香甜,等会儿加在粥里,你肯定喜欢。”他说着,指尖捏起一点桂花,轻轻撒在沈逾白的手背上,看着金色的花瓣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忍不住笑出声:“像不像碎金?你别动,我拍张照。”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握紧手,却又怕捏坏了花瓣,只能轻轻摊着掌心。 他看着温星燃举着手机拍照的样子,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耀眼,忽然觉得这古镇的时光格外温柔——没有会议室的严肃,没有秀场的喧嚣,只有身边人的笑声和鼻尖的桂花香,像一幅慢慢展开的水墨画。 “别闹,”他故作无奈地摇头,却悄悄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下温星燃低头调整角度的侧影,照片里的人眉眼弯弯,阳光落在发间,暖得让人挪不开眼。 终于轮到他们,老板娘端来两碗糖粥,浓稠的米粥上撒着一层金黄的桂花,甜香扑鼻。 温星燃拿起勺子,先给沈逾白舀了一勺,眼神里带着期待:“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我特意让老板娘少放了糖,怕你觉得腻。” 沈逾白接过,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桂花的清甜,瞬间驱散了初冬的凉意。他抬头时,正好看到温星燃正盯着自己的勺子,像在等待夸奖,心里忽然软了下来:“确实很好喝,比上次在茶馆的龙井还让人惊艳。” 正吃着,陈默带着相机走过来,笑着打招呼:“温星燃,光线正好,准备开拍了,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沈逾白身上,带着职业性的好奇。 温星燃放下勺子,自然地介绍:“这是沈逾白,我的……朋友,来古镇玩。”说到“朋友”两个字时,他微微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在犹豫要不要说更多,却很快掩饰过去。 沈逾白站起身,和陈默握手,指尖却悄悄收紧——他注意到陈默看着温星燃的眼神里,带着对“优质模特”的欣赏,和上次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陈默最想合作的艺人”采访时的语气如出一辙。 “我是沈逾白,”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距离感,“正好有空,来看看古镇的风景。” 拍摄开始后,沈逾白坐在粥店门口的竹椅上,看着温星燃在雨巷里行走。月白色长衫在风中轻轻飘动,温星燃的步伐从容又优雅,偶尔回头看向镜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耀眼。 陈默不时调整角度,偶尔会靠近温星燃,低声指导他的姿势:“肩膀再放松点,看向前方,想象雨巷尽头有你在意的人。”两人的距离很近,画面看起来格外和谐。 沈逾白拿起手机,想拍下这一幕,手指却在快门键上迟迟按不下去——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明明知道是工作,却还是忍不住在意,在意陈默能轻易让温星燃露出那样柔软的眼神,在意自己只能站在远处看着。 忽然,温星燃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往前倾。沈逾白几乎是立刻起身冲过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惊讶。“小心点,石板路还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星燃手臂的温度,和他微微颤抖的力道——大概是吓到了。 温星燃站稳后,抬头看着沈逾白,眼里满是惊讶,随即笑了:“你反应好快啊,我还以为要摔个屁股蹲,这身长衫要是脏了,化妆师又要念叨了。”他的手还搭在沈逾白的手上,没有立刻松开,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和自己一样,带着点微凉的汗意。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金边。 陈默笑着打趣:“看来沈总比我还关心温星燃,要不你也来客串一下?和温星燃拍张合照,你们站在一起的感觉很搭,比我想象中还有氛围感。” 温星燃眼睛一亮,拉着沈逾白走到巷口的老槐树下:“好啊好啊,沈总,就拍一张,你穿这件针织衫和我的长衫很配,像古装剧里的场景。” 沈逾白没有拒绝,任由温星燃调整他的姿势。两人并肩站在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身上,温星燃的肩膀偶尔会碰到他的胳膊,带着温热的触感。 陈默拿起相机调整角度时,温星燃忽然侧头,对沈逾白小声说:“笑一笑嘛,你平时太严肃了,拍照要放松点。”沈逾白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目光落在温星燃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忽然觉得所有的在意和紧张,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陈默把相机递给温星燃:“你看看,拍得很不错,眼神里有东西。” 温星燃翻看照片,看到那张合照时,忍不住笑出声——照片里的沈逾白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而自己靠得很近,头微微偏向他,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这张要洗出来,”他抬头对沈逾白说,“我要放在相框里,下次你去找我就能看到。” 夕阳西下时,两人准备离开古镇。温星燃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陶瓶,里面装着老板娘送的桂花蜜:“下次我们来煮桂花蜜茶,配今天的鲜肉月饼,肯定很好吃。” 沈逾白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护着陶瓶的样子,忽然开口:“下次拍写真,我可以陪你过来,帮你看看角度。”他没有说“不放心你和别的摄影师合作”,却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在意——在意他会不会累,在意他能不能拍出喜欢的效果,更在意自己能不能参与他的这些时刻。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他拉着沈逾白的手腕,往停车的方向跑:“好啊!那我们说定了,下次我要拍古镇的雪景,你一定要来!到时候我们还吃这家的糖粥,我还要给你拍很多照片。” 晚风掀起他的长衫下摆,桂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两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要永远定格在这温柔的时光里。 车子驶离古镇时,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块桂花糖,递给沈逾白:“这个是刚才在粥店买的,你尝尝,和糖粥一样甜,还能清新口气。”沈逾白接过,剥开糖纸,放入口中,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极了此刻的心情——明明是因为在意才特意推迟会议赶来,却因为这一点点的回应,就觉得所有的奔波都值得。 他看着副驾上的温星燃,对方正低头把玩着那个装桂花蜜的陶瓶,阳光落在发间,温柔得不像话。沈逾白忽然觉得,或许暧昧最动人的地方,从来不是直白的告白,而是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是特意推迟的重要会议,是悄悄拍下的侧影照片,是并肩走在石板路上时偶尔触碰的指尖,是那句没说出口却彼此懂得的“我很在意你”。 而这份在意,还会在未来的时光里慢慢发酵,像巷尾陶瓮里的桂花糖粥,熬得越久,越显香甜,最终成为两人之间最珍贵的回忆,在岁月里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提醒着他们这段在古镇雨巷里,悄悄发芽的心动。 第8章 光影私心 春日的月光混合着夜风里的草香,透过玻璃窗溜了进来,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沈逾白在书房处理文件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瞥了眼时间,晚上九点,正是他惯常结束工作的节点。拿起手机,看到温星燃发来的消息,是张截图,配图是个得意洋洋的猫咪表情包。 截图是某国际顶级杂志的官方邮件,标题写着“‘身体与光影’私密企划确认函——致温星燃先生”。 沈逾白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住。 “拿下了!”温星燃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雀跃,“这杂志的私密特辑可是业内天花板,多少人挤破头想上呢。” 他想象得出温星燃此刻的样子——大概是盘腿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点刚卸完妆的疲惫,眼里却亮得像落了星子。就像上次在庆功宴后台,他蹲在角落喝冰可乐时,那种鲜活又张扬的模样。 “恭喜。”沈逾白回复,指尖却有些发凉。 “嘿嘿,必须的。”温星燃发来一段语音,背景里有吹风机的声音,“下周一开始闭关拍摄,得在山里的摄影基地待三天,信号可能不太好。等我出来,请你吃火锅,最辣的那种。” 沈逾白听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喉咙莫名有些发紧。他知道“私密写真”意味着什么。 时尚圈的这类企划,向来以大胆著称,主题多围绕“人体与艺术的共生”,尺度往往游走在大众认知的边缘,却因其极致的美学表达被奉为经典。 他点开搜索引擎,输入那本杂志的名字,加上“私密特辑”的关键词。跳出的页面里,铺天盖地都是过往的作品——光影切割下的脊背曲线,半浸在水中的肩颈,被丝绸缠绕的腰线……每一张都极具冲击力,艺术感与荷尔蒙交织,美得让人屏息,却也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性。 沈逾白的手指划过屏幕,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位男模,侧身站在窗前,晨光勾勒出他流畅的肌肉线条,眼神坦荡地看向镜头,没有丝毫忸怩。评论区里一片赞誉,称其“打破了性别桎梏,展现了身体最本真的力量”。 可沈逾白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能理解这是艺术,是职业需要,甚至能理性分析出这类企划对模特职业生涯的提升——温星燃如今虽已是顶流,但始终被贴着“商业模特”的标签,这次合作,无疑是向“艺术家”转型的关键一步。 道理他都懂。 可他一想到,温星燃也要像照片里那样,在镜头前展露自己的身体,被灯光反复描摹每一寸肌肤,被无数双眼睛审视、解读、甚至……遐想,那股莫名的烦躁就像藤蔓一样,缠得他透不过气。 这种感觉很陌生。沈逾白习惯了用理性压制情绪,无论是谈判桌上的剑拔弩张,还是投资失利时的巨额亏损,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可面对温星燃可能出现在那些照片里的样子,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竟有些摇摇欲坠。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太胆大了?”温星燃发来消息,语气里带着点试探,“其实我也犹豫过,毕竟尺度确实不小。但摄影师是安塞尔·亚当斯的徒孙,他的光影理念太戳我了,错过这次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沈逾白看着屏幕,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他想说“别去”,想告诉温星燃“我不喜欢”,想蛮横地让他推掉这个企划。 可他凭什么? 他们之间,不过是相识不久的朋友,凭什么干涉他的职业选择? “挺好的。”最终,他敲下这三个字,后面加了个句号,试图让语气显得平静些。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温星燃很快回复,还配了个撒花的表情,“安塞尔说,要捕捉最自然的光影,所以拍摄期间不能用滤镜,连妆都只能化裸妆,想想还挺刺激的。” 沈逾白没再回复。他把手机放在桌角,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上的财报数据,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却变得模糊起来,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温星燃在T台上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样子——挺拔、舒展,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他忽然很怕,怕在那些照片里,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温星燃。 第二天上午,沈逾白去公司开会。特助汇报工作时,提到了温星燃所在的经纪公司正在寻求融资,语气里带着点看好:“他们手里有温星燃这个王牌,估值还挺合理的,要不要接触一下?” 沈逾白握着钢笔的手指紧了紧。如果他投资了那家公司,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干预温星燃的工作?是不是就能让他推掉那个私密企划?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不是那种会用资本裹挟别人的人。更何况,他不想用这种方式,留住温星燃。 “不用。”他淡淡道,“把资料归档吧。” 特助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声“好”。 会议结束后,沈逾白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待了很久。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心里有些发冷。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到那张在茶馆偷拍的温星燃的侧影——那天的阳光很柔和,落在他扬起的下巴上,干净得像幅水墨画。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里面装着枚和田玉的护身符,是前阵子去苏州出差时,在老匠人那里定制的,雕的是片简单的叶子,寓意“平安顺遂”。原本是想送给自己,祈求今年投资顺利,此刻却觉得,或许更适合温星燃。 下午五点,沈逾白开车去了温星燃家楼下。他没提前打招呼,只是想在他进组前,把护身符送给他。 等了大概半小时,温星燃才背着包从单元楼里出来。他穿着件黑色皮夹克,牛仔裤上沾了点颜料,像是刚在家画画放松。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稀客啊,沈总。”他把包扔在后座,“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想提前蹭我的庆功火锅?” “不是。”沈逾白从口袋里拿出锦盒,递给他,“给你的。” 温星燃接过来,打开一看,眼睛亮了亮:“和田玉?这雕工不错啊,你特意给我买的?” “嗯。”沈逾白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拍摄的时候……注意安全。” 他的声音有点哑,和平日里的沉稳不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温星燃捏着那块温润的玉符,指尖能感受到玉石的凉意,心里却暖烘烘的。他看着沈逾白紧绷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忍不住上扬。 “怎么,沈总这是担心我啊?”他故意凑近,压低声音,“还是……舍不得我去拍那些照片?” 沈逾白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猛地转头,对上温星燃带着笑意的眼睛,那双眼睛太亮,像能看穿他所有的心思。他想否认,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车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温星燃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的那点猜测变成了笃定。他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但这对我很重要。等你看到成片就知道了,安塞尔的镜头很干净,他拍的不是**,是生命力。” 他顿了顿,把玉符放进自己的口袋,紧紧攥住:“不过,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个护身符,我会一直戴着的。” 沈逾白看着他坦荡的样子,心里的烦躁忽然就平息了些。是啊,这才是温星燃——永远活得清醒又通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敢于去争取,从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委屈自己。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镜头裹挟呢? “嗯。”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三天后,我来接你。” “好啊。”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到时候给你看拍摄花絮,让你提前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他推开车门下车,转身时又回头叮嘱:“别老想着工作,也早点休息。等我回来,带你去吃那家最辣的火锅,谁先投降谁买单。” “好。” 看着温星燃的背影消失在单元楼里,沈逾白才发动车子离开。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似乎还没平复。 他知道,自己对温星燃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这种在意,带着点私心,带着点占有欲,甚至还有点连他自己都没厘清的……喜欢。 而这份私心,在未来的三天里,将会被无限放大。 温星燃回到家,把那块玉符拿出来,用红绳串好,戴在脖子上。玉石贴着胸口,凉凉的,很安心。他走到窗边,看着沈逾白的车汇入车流,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拿出手机,给沈逾白发了条消息:“玉符很好看,谢谢。”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保重。” 温星燃笑着回了个“OK”的表情,心里却在想:沈逾白啊沈逾白,你这点小心思,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开始收拾行李,把相机、换洗衣物一一放进背包,最后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符,眼神坚定。 他知道沈逾白介意,但他不会因此放弃。他的职业是他的铠甲,也是他的勋章,他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喜好就卸下。 但他也会记住这份介意。因为那里面藏着的,是沈逾白笨拙的关心。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沈逾白坐在书房里,却没再看那些文件。他打开电脑,重新搜索了那位叫安塞尔的摄影师的作品。 果然如温星燃所说,他的镜头里没有低俗的裸露,只有光影交织下的身体曲线,像山峦,像河流,像大自然最本真的造物,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沈逾白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很久。 他想,或许他该学着更信任温星燃一点。 只是,那股莫名的醋意,像颗种子,已经悄悄在心底埋下,只等着某个契机,就会破土而出。 而这个契机,很快就会来了。 白白,还装还装,小心思都藏不住了。就是要刺激你,醋死你。哈哈。 另外话说白白你今天要是抱了,我们燃燃就会亲你了。可你没抱,燃燃怕太主动吓跑你不敢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光影私心 第9章 无声拉锯 温星燃进组的第一天,沈逾白的日程表排得比往常更满。 晨会结束后立刻飞临市看一个新能源项目,下午三点赶回公司主持并购案听证会,傍晚还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的预备会议。特助把行程表打印出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安排,忍不住提醒:“沈总,您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要不把晚宴的会议推掉?” 沈逾白正在签字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他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玻璃落在地板上,像一块融化的金子。他想起温星燃昨天下午说的话——“山里的阳光特别干净,比市区的暖多了”。 “不用。”他收回目光,在行程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按原计划进行。” 特助应了声“是”,心里却暗自嘀咕。自家老板这两天状态不对劲,开会时会突然走神,看文件的频率也比平时高了许多,手机更是从不离手,屏幕亮起来的次数比股市行情更新还勤。 只有沈逾白自己知道,那些看似紧凑的行程,不过是为了填满时间,不让自己有空去想那个此刻正在几百公里外的山坳里,被镜头捕捉光影的人。 飞临市的航班上,沈逾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画面——温星燃站在镜头前的样子,化妆师为他补妆的样子,甚至……他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冷风中等待光效调试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温星燃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温星燃发了张摄影基地的夜空,配文:“星星好多,比市区亮多了。”他回了个“早点睡”,对方却没再回复,想来是累极了。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中午。项目方派来的车在机场外等着,沈逾白坐上车,刚系好安全带,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温星燃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只白色的马克杯,放在粗糙的木桌上,杯沿沾着点咖啡渍,背景是模糊的绿色,像是窗外的树林。配文很简单:“山里的咖啡太苦了,想念你办公室的。” 沈逾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那张照片,冰凉的玻璃仿佛也带上了咖啡的温度。他几乎能想象出温星燃拍这张照片时的样子——大概是趁着休息的间隙,随手拿起手机拍的,嘴角还带着点抱怨的笑意。 “回去给你冲。”他回复,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心里那点莫名的焦躁,忽然就散了。 项目考察进行得很顺利,对方的技术壁垒和市场规划都符合沈逾白的预期。洽谈结束时,对方老板热情地邀请他留下吃晚饭,说当地有家老字号的菜馆,做的土鸡汤堪称一绝。 “不了,”沈逾白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还要赶回公司。” “这么急?”对方老板有些意外,“沈总这效率,真是让人佩服。” 沈逾白笑了笑,没解释。他只是忽然不想在这座城市多待,想快点回到那个有温星燃消息的地方。 回程的航班有些延误,落地时已经快五点了。特助早已在机场外等候,上车后递给他一份文件:“并购案的听证会推迟到明天上午了,晚宴的会议七点开始,时间还来得及。” 沈逾白点点头,接过文件翻了两页,心思却有些飘忽。他拿出手机,想给温星燃发条消息,问问他下午的拍摄顺不顺利,手指悬在输入框上,却又觉得不妥。 太刻意了。 他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出门前,看到的那条推送——某时尚博主爆料,温星燃正在拍摄的私密特辑将突破“男模尺度天花板”,还配了张模糊的路透图,只能看出是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水边,背影线条流畅。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有人期待,有人质疑,甚至还有些不堪入目的揣测。沈逾白当时只看了一眼,就关掉了页面,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闷得发疼。 他知道那些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知道温星燃说过“安塞尔的镜头很干净”,可他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些镜头下的温星燃,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他从未见过的、脆弱又性感的一面?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晚宴的预备会议开得很无聊,无非是讨论慈善拍卖的流程和名单。沈逾白坐在主位上,面上平静无波,手指却在桌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和手机震动的频率有些相似。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温星燃发来的照片,这次是一盏老式的钨丝灯,灯泡周围蒙着层薄灰,在墙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配文:“今天的光太硬了,拍得皮肤都显糙了,还是暖光适合我。” 沈逾白看着那张照片,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能想象出温星燃对着灯光皱眉的样子,大概是拍了一下午,累得没力气摆弄表情了。 “回来给你打柔光。”他回复,发送之后才意识到,这句话里带着多么明显的纵容。 温星燃几乎是秒回:“好啊,到时候给我拍张居家写真,就当是补偿。” 后面还跟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带着点调皮的挑衅。 沈逾白看着那个表情,心里的阴霾忽然就散开了。他收起手机,重新看向会议桌,眼神里多了几分专注。 会议结束时已经快九点了。走出宴会厅,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沈逾白紧了紧西装外套。特助跟在后面,汇报着明天的行程安排,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早已飘远。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没开灯,径直走到阳台。城市的光污染很严重,夜空里看不到几颗星星,和温星燃发来的那张照片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和温星燃的聊天记录。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几张零碎的照片——咖啡杯、钨丝灯、窗外的树林、墙角的野花……每一张都平淡无奇,却像拼图一样,拼凑出温星燃在山里的生活。 这些照片里,没有镜头,没有灯光,没有那些他介意的“尺度”,只有最真实的、带着烟火气的温星燃。 沈逾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最后停留在温星燃的头像上。那是张他在T台上的照片,眼神凌厉,气场全开。可他现在看着,却只觉得那凌厉背后,藏着的是和咖啡杯照片里一样的鲜活。 他忽然有些期待三天后的见面了。想看看他晒黑了没有,想听听他抱怨拍摄的辛苦,想……亲手为他冲一杯咖啡。 而此时的摄影基地,温星燃刚结束一天的拍摄。他靠在宿舍的床头,看着沈逾白发来的那句“回来给你打柔光”,嘴角忍不住上扬。 旁边的化妆师凑过来,打趣道:“看什么呢,笑得这么甜?对象发来的?” “不是。”温星燃收起手机,脸上却还带着笑意,“一个……朋友。” “朋友能让你对着手机傻笑半小时?”化妆师显然不信,“我看啊,是心上人吧。” 温星燃没反驳,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山里的夜晚很静,能听到窗外的虫鸣声,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符,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让他觉得很安心。 他知道沈逾白在介意什么,也知道那份介意里藏着的关心。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有人在身后为你撑着一把伞,你不必回头,也知道他就在那里。 “明天还有硬仗要打。”他对化妆师说,“早点睡吧。” “嗯,你也早点睡。” 关灯后,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温星燃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在想,等回去见到沈逾白,要怎么“报复”他这几天的“口是心非”。 或许,可以故意把火锅点得再辣一点,看他强装镇定的样子。 或许,可以真的让他给自己拍张居家写真,看他拿着相机手忙脚乱的样子。 想到这里,温星燃忍不住笑出了声,引来旁边化妆师“你再不睡我就把你扔出去”的威胁。 他赶紧捂住嘴,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这场隔着几百公里的无声拉锯,没有剑拔弩张,没有针锋相对,只有彼此心照不宣的试探和牵挂。像山间的溪流,看似平静,底下却藏着奔涌的暗流,朝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流淌。 沈逾白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拿出手机,给特助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的听证会结束后,订一家火锅店,要最辣的那种。” 特助很快回复:“好的沈总,需要订包间吗?” “嗯。”沈逾白回复,“订两个人的。”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仿佛已经闻到了火锅的香气,和温星燃笑起来时,眼里的光。 还有一天。 他想。 燃燃:沈白白,是我暗示不够明显吗?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无声拉锯 第10章 写真风波 写真集正式发布那天,沈逾白正在主持一场跨国并购案的最终谈判。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双方律师团队唇枪舌剑,围绕股权分割的条款争得面红耳赤。沈逾白坐在主位,指尖轻叩着桌面,目光平静地扫过争执的双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直到手机在桌下震动了两下,他的指尖才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是特助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截图和一句话:“温先生的写真集上线了,全网都在转。” 截图是某社交平台的热搜榜,#温星燃身体与光影#的词条已经冲到了第一,后面跟着一个“爆”字。沈逾白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半秒,随即抬眼看向正在争执的双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暂停十分钟。”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位以“分秒必争”闻名的沈总,竟然会在如此关键的谈判中提出暂停? 沈逾白没解释,起身走出会议室,反手带上了门。走廊里很安静,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开了特助发来的链接。 页面加载出来的瞬间,沈逾白的呼吸微微一滞。 封面是温星燃的背影。他站在一片逆光的旷野里,只穿着一条简单的深色长裤,脊背的线条流畅得像被造物主精心雕琢过,阳光从他身后漫过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仿佛将他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干净得让人不敢亵渎。 没有低俗的裸露,没有刻意的挑逗,只有光影与身体的完美融合。 他滑动屏幕,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有他半浸在溪水里的侧影,水流漫过腰线,阳光透过水面在他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像落了一地的碎星;有他坐在老槐树下的样子,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领口敞开,露出清晰的锁骨,眼神望向远方,带着一种野生的舒展;还有一张,是他站在废弃的教堂里,光从彩色玻璃透进来,落在他手臂上,肌肉的线条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却透着一种近乎圣洁的力量。 安塞尔的镜头确实如温星燃所说,干净得惊人。他拍的不是**,而是生命力——是那种在旷野中肆意生长,在逆境里依然挺拔的生命力。 沈逾白的手指停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那是张近景,温星燃闭着眼睛,侧脸贴在一块粗糙的岩石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脖子上的红绳若隐若现,正是他送的那块玉符。照片的配文是:“石有棱角,人有风骨。”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软又温热。他想起温星燃出发前说的“镜头会捕捉到最本真的东西”,原来不是空话。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温星燃发来的消息,一张他举着写真集的自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配文:“怎么样,沈总,没让你失望吧?” 沈逾白看着那张笑脸,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很好。” 简单两个字,却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他其实想说“很惊艳”,想说“你很好”,想说“我为你骄傲”,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这两个字。 回到会议室时,他脸上的平静已经恢复如常。谈判继续进行,这一次,他的思路格外清晰,几句话就点中了双方争执的核心,不到半小时就敲定了最终条款。对方律师握着他的手,感慨道:“沈总这效率,真是让人佩服。” 沈逾白淡淡一笑,心里却在想着,该让特助订晚上的火锅了。 然而,风波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 下午三点,沈逾白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特助就脸色凝重地闯了进来:“沈总,您看这个。” 特助的平板电脑上,是一个营销号发布的帖子,标题耸人听闻——《顶流模特温星燃私密写真背后:尺度惊人的未公开花絮》。帖子里附了几张模糊的偷拍照,是温星燃在拍摄间隙换衣服的场景,虽然关键部位被打了码,但角度刁钻,极易引人遐想。更恶毒的是,帖子里还把写真集中的几张照片截了局部,配上低俗的文字,刻意曲解其艺术意图。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这就是所谓的艺术?我看就是低俗!” “之前还吹什么风骨,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为了红没底线。” “心疼温星燃,被资本逼着拍这种东西吧?” “楼上别洗了,看他那享受的样子,明明是自愿的!” 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之前的赞美。 沈逾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认得那个营销号的ID,背后是他的老对手——天成投资的老总赵坤。这人向来手段阴狠,之前几次商业竞争都输给了沈逾白,没想到这次竟把主意打到了温星燃身上。 “查。”沈逾白的声音冷得像冰,“查清楚这些照片是谁拍的,怎么流出去的,还有赵坤在背后做了什么。” “是!”特助立刻应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逾白叫住他,“先把热搜压下去,所有负面帖子,一个不留。” “可是沈总,”特助有些犹豫,“现在压热搜,反而会显得我们心虚,可能会引来更多猜测。” “我不管。”沈逾白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想看到他的名字和那些龌龊的字眼放在一起。” 特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我马上去办!”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逾白一个人。他重新打开那些偷拍照,看着照片里温星燃被惊扰时皱起的眉头,心里的怒火像野草一样疯长。他可以容忍商场上的明枪暗箭,却绝不能容忍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伤害那个干净坦荡的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帮我个忙,查一下天成投资最近在谈的那个地产项目,我要它黄掉。”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沈总,那项目可是赵坤的命根子,动它的话……” “按我说的做。”沈逾白打断他,语气里的寒意让对方不敢再犹豫。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浮现的,不是赵坤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而是写真集中温星燃站在阳光下的样子——那么干净,那么耀眼,不该被这些污泥浊水玷污。 他打开电脑,翻出写真集的电子档,一张一张地看。看到最后那张贴在岩石上的照片时,他停了下来。照片里的温星燃很安静,仿佛与岩石融为了一体,却又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韧劲。 沈逾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要保护好这份干净,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下午五点,网络上的风向开始逆转。 关于温星燃的负面热搜被悄然撤下,那些恶毒的营销号帖子也相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大媒体对写真集的专业解读——《从温星燃的写真看人体艺术的边界》《安塞尔镜头下的东方美学》……甚至有艺术院校的教授站出来,盛赞这组作品“打破了东西方审美的壁垒”。 网友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引导到了艺术本身的讨论上,之前的污言秽语渐渐被理性的声音取代。 温星燃的经纪人打来电话时,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市区。 “小燃,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经纪人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不知道是谁帮了我们,那些负面全没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点开社交平台,果然看到热搜榜已经换了模样。他心里一动,拨通了沈逾白的电话。 响了三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沈逾白沉稳的声音:“喂?” “是我。”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笑意,“网上的事,是你做的吧?” 沈逾白沉默了几秒,没有否认:“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温星燃靠在门框上,看着窗外的夕阳,“怕我谢你?还是怕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沈逾白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告诉你,你又要调侃我。” “那倒是。”温星燃笑得更开心了,“不过说真的,谢了。那些照片要是发酵下去,我估计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会的。”沈逾白的语气很笃定,“你的作品站得住脚,他们骂不倒你。” 温星燃心里一暖,忽然觉得这几天的辛苦都值了。他把玩着脖子上的玉符,轻声说:“我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我来接你。” “好啊。”温星燃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过沈总,下次吃醋能不能早点告诉我?我好配合你演场戏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咳,随即传来沈逾白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回家再说。” 挂了电话,温星燃看着手机屏幕,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他就知道,那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肯定会忍不住出手。 而此时的沈逾白,挂了电话后,脸上的冰冷终于散去,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特助敲门进来,汇报说:“沈总,天成投资的地产项目黄了,赵坤正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知道了。”沈逾白淡淡道,“还有事吗?” “没了。”特助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沈总,您对温先生……” “做好你分内的事。”沈逾白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特助识趣地退了出去,心里却更加确定,自家老板对那个叫温星燃的模特,绝对不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沈逾白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夕阳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走到电梯口,看着数字缓缓下降,心里忽然有些期待见到温星燃。 想看看他晒黑了没有,想听听他讲拍摄时的趣事,想……好好抱抱他。 电梯门打开,沈逾白走了进去。他按下负一楼的按钮,看着门缓缓合上,倒映出自己眼底的温柔。 风波过后,总会有彩虹。 而他的彩虹,正在等着他去接。 燃燃不断暗示:沈白白,你个傻子,快说喜欢我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写真风波 第11章 心意坦诚 沈逾白的车停在摄影基地门口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他没按喇叭,只是降下车窗,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包从里面走出来。温星燃穿了件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牛仔裤裤脚沾了点泥,头发比出发前长了些,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比任何精心打理过的造型都要顺眼。 “沈总,久等了。”温星燃拉开副驾车门坐进来,把背包扔在后座,身上带着股山间草木的清冽气息,“路上顺利吗?” “嗯。”沈逾白看着他,目光扫过他眼下的青黑,“累了吧?” “还好,”温星燃伸了个懒腰,动作舒展得像只刚睡醒的猫,“就是有点想你做的姜汤了。” 沈逾白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发动车子:“回去给你煮。” “好啊。”温星燃笑了,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说真的,山里信号太差,好多消息都没及时回,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沈逾白的视线落在前方的路上,语气平静,“我看到你发的照片了。” “哦?”温星燃挑眉,“那你觉得……安塞尔的镜头够不够干净?” 这个问题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车厢里的平静。沈逾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够干净。” “那你还介意吗?”温星燃追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沈逾白的车在红灯前停下,他转头看向温星燃。夕阳的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格外认真,像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 “介意。”沈逾白没有撒谎,声音低沉而坦诚,“我不喜欢那些照片,也不喜欢别人用龌龊的眼光看你。” 他以为温星燃会生气,至少会觉得他小题大做。毕竟温星燃一向坦荡,从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可出乎意料的是,温星燃只是笑了笑,非但没生气,眼里的光反而更亮了些。 “我就知道。”他凑近了些,几乎能闻到沈逾白身上淡淡的雪松香,“你这人啊,就是嘴硬。”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温星燃按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很暖,带着点山间阳光的温度。 “沈逾白,”温星燃叫他的名字,语气认真了许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要明白,我是个模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掠过的广告牌,上面正好有他代言的香水广告。 “我的身体是我的工具,也是我的勋章。”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站在镜头前,不是为了取悦谁,是为了证明我能驾驭所有光影,能在任何框架里都活得舒展。那些照片里的我,是我,又不全是我——那是被艺术解构后的生命力,和**无关。” 沈逾白看着他,忽然想起写真集中那张贴在岩石上的照片。温星燃的侧脸贴着粗糙的石头,眼神却像旷野里的风,自由又倔强。 “我懂。”他低声说,“但我还是介意。” 介意那些陌生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皮肤上,介意那些别有用心的解读,介意他用尽全力去守护的干净,被人轻易地蒙上尘埃。 温星燃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傻瓜,介意就说啊。憋着干嘛?” 沈逾白的身体僵住了。他从未和人如此亲近过,温星燃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触感,拂过他的发梢,却像有电流窜过,让他浑身都有些发烫。 “我……”他想说点什么,却被温星燃打断了。 “不过,”温星燃收回手,靠回座椅上,嘴角还带着笑意,“你的介意,我记着了。” 红灯变绿,沈逾白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动。他能感觉到温星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揶揄,又带着点温柔,让他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想躲开。 “下次再有这种企划,”温星燃忽然说,“我会先问你的意见。” 沈逾白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他以为以温星燃的性子,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妥协。 “别这么看着我。”温星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视线,“我不是妥协,是……在乎。” 这两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沈逾白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放松,心里那点因介意而生的郁结,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种感觉。 “火锅订好了吗?”温星燃忽然转移话题,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轻快,“我可是惦记了三天,再不吃我就要饿死了。” “订好了。”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最辣的那种。” “那敢情好!”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谁先投降谁买单啊。” “好。” 车子在暮色中穿行,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暖意。没有再提那些照片,也没有再纠结于介意与否,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温星燃讲山里的趣事,说安塞尔拍嗨了会对着旷野唱歌,说晚上能看到银河,说他偷偷摘了个野果子,酸得牙都快掉了。 沈逾白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他脸上。看着他说到开心处时飞扬的眉眼,看着他讲到野果子时皱起的鼻子,忽然觉得,这一路的风景,都不如他好看。 到火锅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店面不大,藏在老巷子里,却是温星燃念叨了很久的那家。沈逾白订了个靠窗的包间,窗外就是热闹的街市,烟火气十足。 锅底很快端上来,鲜红的辣椒在汤里翻滚,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温星燃拿起菜单,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特意要了两罐冰可乐。 “来,先走一个。”他举起可乐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庆祝我凯旋归来,也庆祝……某人终于承认自己吃醋了。” 沈逾白看着他,没有反驳,举起罐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微苦的回甘,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有点涩,却更多的是甜。 “说真的,”温星燃夹了一筷子毛肚,在红油里涮了涮,“这次的事,谢谢你。” 他指的是网上的风波。虽然沈逾白没明说,但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压下热搜,还让那些营销号销声匿迹,除了眼前这个人,不会有别人。 “举手之劳。”沈逾白淡淡道。 “那可不行,”温星燃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欠你的人情,我得还。说吧,想要什么?” 沈逾白看着他,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让他想起写真集里那些被光影切割的画面。但此刻的他,比任何照片都要鲜活,都要真实。 “下次,”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下次吃醋,我会告诉你。”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沈逾白,你这人……还真是越来越坦诚了。”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看着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看着他因为吃了太辣的东西而微微泛红的嘴唇,心里忽然变得很满,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或许,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回报。 只是想看着他这样笑下去,一直笑下去。 窗外的街市依旧热闹,锅里的辣椒还在翻滚,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两人的笑声。这场迟来的摊牌,没有争吵,没有冷战,只有彼此心照不宣的妥协和在意。 就像这锅里的辣椒,看着火辣,尝起来,却带着让人上瘾的甜。 结账的时候,两人都吃得满头大汗,谁也没认输。沈逾白去买单,温星燃靠在椅背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拿出手机,翻到那张贴在岩石上的写真,发给了沈逾白,配文:“这张,我特意让安塞尔把玉符拍进去了。”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看到了。” 温星燃笑着回了个猫猫表情包,心里却在想:沈逾白,你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但这样的你,好像……还挺可爱的。 走出火锅店时,夜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吹散了身上的火锅味。沈逾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温星燃肩上。 “别着凉了。”他说。 温星燃裹紧了外套,上面还带着沈逾白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让他觉得很安心。他抬头看着沈逾白,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沈逾白,”他忽然说,“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沈逾白的脚步顿住了。他转头看向温星燃,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格外认真,像有星光落在里面。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 夜风穿过巷子,吹起两人的衣角,像两只纠缠在一起的蝶。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却照亮了彼此眼底的温柔。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就已经懂了。 有些在意,不用刻意表现,就已经藏不住了。 这场始于茶馆的相遇,终于在这个烟火气十足的夜晚,有了最温柔的归宿。 窗户纸终于捅破啦! 燃燃:不是妥协,是在乎。我舍不得看见你不开心。 悄悄告诉你,今天白白筷子拿反了,燃燃装不知道给他留面子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心意坦诚 第12章 规整习惯 沈逾白的微信消息发来时,温星燃刚结束一组杂志内页的拍摄。手机屏幕在化妆镜前亮起,简洁的“顺路带份文件到公司,地址发你”后面,跟着个小小的咖啡图标——是他昨天随口提过“拍早场戏想喝冰美式”的暗号。 化妆师正用卸妆棉轻柔地擦拭他脸上的粉底,温星燃盯着那条消息笑出声,惹得化妆师打趣:“燃哥,这是谁啊,发个消息能让你笑成这样?” “一个……朋友。”温星燃把手机揣回口袋,耳尖却悄悄泛红。自上周火锅店摊牌,那句轻飘飘的“嗯”敲定关系后,他们的相处总带着种微妙的亲昵——沈逾白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在他拍夜戏时发来“结束了说一声”的消息,甚至昨天送他回家时给他整理衣角。 可这份亲昵里,又藏着温星燃没说出口的好奇。他总想起火锅店沈逾白剥虾时,每只虾都按“虾身朝左、虾尾朝右”的顺序摆成小堆;想起庆功宴上,他随手放在桌角的橙汁杯,转瞬间就被沈逾白调整到“杯柄朝向右侧”的位置。那些近乎苛刻的规整,让他忍不住想:这个在谈判桌上能灵活变通的人,生活里是不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强迫症”? “我先走了啊。”温星燃跟剧组打了招呼,抓起椅背上的黑色夹克就往外跑。助理递来的文件袋里,装着沈逾白要的新能源项目补充资料,他故意没按页码顺序整理,还把最上面两页纸轻轻错开了个角——像埋下一颗小小的试探种子,等着看沈逾白会有什么反应。 沈逾白的公司在市中心,旋转门倒映出温星燃略显紧张的脸。前台小姐认得他,笑着递来访客卡:“沈总在楼上等您,刚还问了两次您到了没。” 电梯上升的数字跳动着,温星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的边缘。他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沈逾白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无意间瞥见里面的景象——书架上的书按“学科分类 出版年份”排列,桌面的文件夹按“红橙蓝绿”的色系归位,连笔筒里的钢笔,笔尖都齐刷刷朝着窗户的方向。那股极致的规整,让当时还只是“朋友”的他,莫名觉得有些距离感。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特助早已候在走廊尽头,引着他往办公室走:“沈总刚接了个跨国电话,您先在里面等会儿。”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暖黄的灯光落在深色的实木办公桌上。温星燃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目光扫过桌面——果然,文件夹依旧按色系排得整齐,钢笔笔尖朝着窗户,连电脑旁的水杯,都放在“距离显示器15厘米”的固定位置。他放下文件袋,趁特助转身离开的间隙,飞快地伸出手: 先是把红色文件夹和橙色文件夹调换了位置,再将最右边那支钢笔转了个180度,让笔尖朝向门口;最后,他拿起桌上的温湿度计,轻轻往左边挪了两厘米,看着原本对称的桌面出现一丝“破绽”,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刚做完这一切,身后就传来沈逾白低沉的声音:“来了?” 温星燃猛地转身,撞进沈逾白带着笑意的目光里。他穿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手里还拿着个未拆封的冰美式——正是他喜欢的少冰款。 “刚想给你打电话。”沈逾白走过来,把咖啡递到他手里,目光自然地扫过桌面。温星燃紧张地盯着他的指尖,生怕他下一秒就伸手把文件夹调回去,可沈逾白只是接过他递来的文件袋,笑着问:“拍了一早上戏,饿不饿?楼下有家小笼包不错,一起去吃?” 温星燃愣住了:“你……不先看文件?” “不急。”沈逾白把文件袋放在桌角,刻意避开了被打乱的区域,“先吃饭,文件下午再处理也一样。”他说着,伸手替温星燃拂开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的温度落在皮肤上,让温星燃瞬间忘了“试探”这回事,只觉得脸颊发烫。 小笼包店就在写字楼楼下,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街上来往的车流。沈逾白替他夹了个小笼包,细心地咬开一个小口:“小心烫,里面汤汁多。” 温星燃咬着小笼包,眼角的余光却总往沈逾白身上瞟。他发现沈逾白夹小笼包时,会先把蒸笼里的包子按“顺时针方向”排列好,再一个个夹起来吃;喝豆浆时,勺子永远沿着杯壁“顺时针搅拌三圈”才送进嘴里。这些细微的习惯,让他更确定沈逾白“对规整有执念”,可刚才在办公室,他明明看到了那些被打乱的细节,却为什么没反应? “在想什么?”沈逾白放下勺子,看着他走神的样子,“小笼包不好吃?” “没有,很好吃。”温星燃连忙摇头,又咬了一口小笼包,含糊不清地问,“你平时……是不是特别喜欢整齐?” 沈逾白抬眼,目光里带着点了然:“以前做项目时,文件混乱容易出错,慢慢就养成了习惯。”他没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却在提起“习惯”时,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此刻却让温星燃觉得,他好像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沈逾白让温星燃坐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则走到办公桌前处理工作。温星燃捧着冰美式,假装看窗外的风景,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沈逾白的动作: 他先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然后拿起桌角的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当看到那些没按顺序整理的纸张时,他的指尖顿了顿,却没立刻排序,只是把文件摊开,逐页认真阅读;读到一半,他伸手去拿钢笔,手指碰到那支被转了方向的钢笔时,动作明显停顿了两秒,随即若无其事地拿起笔,在文件上圈画批注。 整个过程,他没调整任何一样被温星燃打乱的东西。 温星燃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可此刻看着沈逾白刻意忽略“混乱”的样子,心里竟生出几分愧疚——就像小时候故意打翻牛奶,却被大人温柔地说“没关系”一样。 “要不要看看我的书架?”沈逾白忽然抬头,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沈逾白的书架在办公室的角落,整整两面墙的书,按“文学、经济、艺术”分类排列,每本书的书脊都朝向同一个方向,连书与书之间的间隙都几乎一致。 “这里有本你可能喜欢的。”沈逾白从艺术区抽出一本《光影美学》,递给温星燃,“里面有安塞尔早期的作品,你之前说过想研究他的构图。” 温星燃接过书,翻开第一页,就看到沈逾白用钢笔写的批注:“光影的灵魂,在于不完美的留白。”字迹遒劲有力,却在“不完美”三个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正是他之前在写真集里常画的图案。 “你……”温星燃抬头,撞进沈逾白带着笑意的目光里。 “文件我看完了。”沈逾白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书,放回书架,“资料没问题,辛苦你跑一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面,忽然伸手把那支被转了方向的钢笔,轻轻转了回去,却故意把红色文件夹和橙色文件夹的位置保留了原样,“红色和橙色放在一起,看着也挺顺眼。” 温星燃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终于明白,沈逾白不是没看到那些被打乱的细节,而是故意包容了他的“小混乱”——就像他说的“光影的留白”,那些不规整的小细节,反而成了彼此靠近的契机。 “我该走了,下午还有拍摄。”温星燃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夹克,却被沈逾白叫住。 “等一下。”沈逾白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锦盒,递给他,“上次你说喜欢的那支钢笔,我让助理去专柜订了,今天刚到。” 温星燃打开锦盒,里面是支银色的钢笔,笔身上刻着小小的“星”字。他抬头看向沈逾白,眼里满是惊讶。 “别多想,”沈逾白避开他的目光,耳尖微微泛红,“就是觉得你平时记拍摄笔记,需要一支顺手的笔。”他顿了顿,补充道,“笔帽可以360度旋转,不用刻意对准方向。” 温星燃握着那支钢笔,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心里却暖烘烘的。他知道,沈逾白这是在回应他的试探——你不用迁就我的规整,我会为你调整我的习惯。 走出写字楼时,阳光正好。温星燃拿出手机,给沈逾白发了条消息:“钢笔很喜欢,谢谢。下次有空,我请你吃小笼包。” 很快收到回复,依旧是简洁的“好”,后面跟着个小小的太阳图标——正是他常画的那种。 温星燃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钢笔,又想起办公室里那些被刻意保留的“混乱”,忽然觉得,这段刚开启的恋爱,就像沈逾白书架上的书,既有规整的秩序,又有温柔的留白,而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包容,才是最动人的风景。 他抬头望向上方,仿佛能看到沈逾白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些被打乱的文件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而办公室里,沈逾白确实在看着桌面。他伸手把红色文件夹和橙色文件夹调换回原位,却特意把那支钢笔,转了个方向,让笔尖朝向门口——就像在等那个带着“小混乱”的人,下次再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整齐的书架上,也落在那支“错位”的钢笔上,泛着温柔的光。 白白:燃燃可以例外。别人打乱是触碰我的边界,需要立刻归位。燃燃是自己人,他打乱,是证明我生命中有他的痕迹,是甜蜜的痕迹,不是乱,可以保留。 对燃燃的标准:你舒服就好。对别人的标准:按规矩来。 另外,白白才不觉得自己强迫症呢。他觉得是秩序、高效、舒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规整习惯 第13章 为你破例 温星燃收到沈逾白的晚餐邀约时,正在摄影棚里和化妆师讨论新造型。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指尖的粉底刷顿了顿——“周末有空来家里?新学了道松鼠鳜鱼,想让你尝尝”,后面跟着个冒热气的鱼图标,是他上周在火锅店念叨“好久没吃家常菜”时提过的菜。 “燃哥,这是……恋爱了?”化妆师凑过来,看着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打趣道,“以前谁约你吃饭都得看档期,现在倒好,一收到消息眼睛都亮了。” 温星燃轻咳一声,假装整理衣领:“别瞎说,就是朋友间互相蹭饭。”话虽如此,却在收工后第一时间冲去超市,挑了袋沈逾白喜欢的碧螺春,还特意买了串没按大小串好的葡萄。 沈逾白的家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电梯门打开时,他正站在门口等,穿着件米白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来了?”他接过温星燃手里的葡萄和茶叶,自然地侧身让他进门,“鱼刚下锅,再等十分钟就能吃。” 玄关的鞋柜上,摆着两双拖鞋——一双深灰色,一双米白色,都朝着门口的方向整齐摆放。温星燃换鞋时,故意把自己的米白色拖鞋往旁边挪了挪,让鞋尖歪向鞋柜,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客厅。 客厅的装修是简约的中式风格,沙发上的抱枕按“深灰 米白”的顺序排列,茶几上的果盘里,苹果按大小围成圈,连遥控器都摆成一条直线。温星燃放下葡萄,趁沈逾白去厨房的间隙,飞快地伸出手: 先把沙发上的抱枕打乱顺序,让深灰色抱枕夹在两个米白色中间;再拿起果盘里的苹果,故意留两个不按大小摆放;最后,他把遥控器轻轻转了个角度,让按键朝向沙发。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沙发上,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可以吃饭了。”沈逾白端着松鼠鳜鱼从厨房出来,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他把菜放在餐桌中央,目光自然地扫过客厅,却没对那些被打乱的细节做任何反应,只是笑着招呼温星燃,“快过来尝尝,第一次做,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餐桌上的餐具摆得整整齐齐,筷子朝着正前方,碗沿与桌沿的距离分毫不差。沈逾白替温星燃盛了碗米饭,又夹了块鳜鱼,细心地剔去鱼刺:“小心刺,鱼肉嫩,容易卡到。” 温星燃咬着鱼肉,酸甜的酱汁在舌尖散开,心里却在偷偷观察沈逾白——他夹菜时,会先把盘子里的鱼肉按“大小块”排列好再吃;盛米饭时,碗里的米饭永远是“冒尖却不洒”的状态;甚至喝果汁时,都会把杯子调整到“杯柄朝向右手边”的位置。 这些细微的习惯,让他更确定沈逾白“对规整的执念”,可刚才在客厅,他明明看到了那些被打乱的抱枕和苹果,却为什么没调整? “在想什么?”沈逾白放下筷子,看着他走神的样子,“鱼肉不好吃?” “没有,特别好吃。”温星燃连忙摇头,又夹了块鱼肉,含糊不清地问,“你平时在家,是不是什么都要摆得整整齐齐?” 沈逾白抬眼,目光里带着点了然:“以前一个人住,习惯了规整,做事效率高。”他没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却在提起“习惯”时,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那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此刻却让温星燃觉得,他又一次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吃完饭,沈逾白收拾餐具,温星燃主动提出帮忙。厨房的台面干净得发亮,调料瓶按“油盐酱醋”的顺序排列,连抹布都叠成方方正正的小块,挂在固定的挂钩上。温星燃洗葡萄时,故意把没按大小串好的葡萄,随意放在盘子里,连葡萄籽都没完全挑干净。 “葡萄洗好了。”温星燃把盘子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葡萄,心里有些紧张。 沈逾白走过来,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笑着说:“挺甜的,你挑葡萄的眼光不错。”他没提葡萄的摆放,也没在意没挑干净的葡萄籽,只是拿起一颗,递到温星燃嘴边,“再吃一颗。” 温星燃张嘴接住葡萄,甜意在舌尖蔓延,心里却生出几分愧疚。他原本只是想再试探一下,可此刻看着沈逾白刻意忽略“不完美”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调皮的孩子,总在故意制造小麻烦,却被温柔地包容着。 “下周有个品牌宣传片的拍摄,”温星燃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想在布景里加些不对称的装饰,你要不要来现场提提意见?”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沈逾白向来喜欢规整的构图,而不对称装饰,恰好与他的偏好相悖。 沈逾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正好那天下午有空,我过去看看。”他说着,伸手把沙发上被打乱的抱枕,轻轻调整了两个,却故意留下一个深灰色抱枕夹在米白色中间,“这样摆放,看着也挺有层次感。” 温星燃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终于明白,沈逾白不是没看到那些被打乱的细节,而是故意包容了他的“小任性”——就像他调整抱枕时留下的“不完美”,那些看似不符合习惯的小细节,反而成了彼此靠近的证明。 拍摄当天,沈逾白准时出现在片场。温星燃正在和布景师沟通,看到他来,立刻笑着迎上去:“你来了!我想在背景墙这边加些倾斜的相框,再摆几盆歪向不同方向的绿植,你觉得怎么样?” 布景师有些犹豫:“燃哥,这样会不会太乱了?品牌方之前要求的是‘简约规整’的风格。” 沈逾白走过来,看着背景墙的设计图,又看了看温星燃期待的眼神,忽然开口:“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他指着设计图上的倾斜相框,“不对称的构图能突出人物,绿植的错落感也能增加画面的生动性,品牌方那边我来沟通。” 温星燃惊讶地看着他。他原本以为沈逾白会提出修改意见,却没想到他不仅支持自己的想法,还主动帮忙沟通品牌方。 “愣着干什么?”沈逾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换衣服,我帮你盯着布景。” 拍摄过程很顺利。当温星燃站在布满不对称装饰的背景墙前,镜头里的他眼神明亮,姿态舒展,比平时多了几分自在。沈逾白站在监视器旁,看着画面里的温星燃,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温星燃在试探,可比起规整的构图,他更想看到温星燃在镜头前自由绽放的样子。 收工时,夕阳已经西下。沈逾白开车送温星燃回家,车载香氛的雪松味混着两人身上的片场气息,格外亲昵。 “今天谢谢你。”温星燃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不仅来探班,还帮我说服品牌方。” “不用谢。”沈逾白侧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你的想法很好,值得被支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副驾那床羊绒毯上——这次,他没有叠成方方正正的样子,而是随意地铺在座椅上,“这样靠着,应该更舒服。我喜欢你舒服的样子。” 温星燃看着那床随意铺开的羊绒毯,忽然笑了。他终于确定,沈逾白不仅看穿了他的所有试探,还在用自己的方式包容着他的“不完美”——就像那床不再整齐的羊绒毯,那些打破习惯的小细节,都是藏在心底的温柔。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笔记本,递给沈逾白,“上次你说喜欢我画的小太阳,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些,你可以用来记工作笔记。” 笔记本的扉页上,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休闲装,头顶上有个大大的太阳,旁边写着“不完美也很好”。 沈逾白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些线条,眼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我很喜欢,谢谢。” 车到温星燃小区楼下,他下车前,忽然转身抱了沈逾白一下,声音轻轻的:“沈逾白,你真好。”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快上去吧,晚上风大。” 看着温星燃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沈逾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又看了看副驾上随意铺开的羊绒毯,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这段刚开启的恋爱,就像温星燃画的小太阳,既有规整的轮廓,又有温暖的光芒,而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包容,会让彼此靠得更近。 第二天,沈逾白去公司上班时,特意把温星燃送的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还故意把桌面的文件夹打乱了几个——就像在回应温星燃的温柔,那些不规整的小细节,都是他为彼此留出的、最珍贵的留白。 燃燃,你是白白的例外呀。独一无二的专属例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为你破例 第14章 公开偏爱 慈善晚宴的请柬是一周前送到沈逾白办公室的。烫金的字体印在米白色卡纸上,透着低调的奢华。往年这种场合,他总是让特助代为出席,今年却在看到“携伴出席”的字样时,指尖在请柬边缘停顿了片刻。 “去备一套礼服。”他对特助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特助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给您准备吗,沈总?” “不。”沈逾白抬眼,目光落在窗外,“给温星燃。” 特助的眼睛瞬间亮了。自家老板这是……要公开了? 温星燃收到礼服时,正在摄影棚拍一组男装大片。助理抱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走进来,说是沈逾白送的。他刚结束一组拍摄,身上还穿着挺括的西装,闻言挑了挑眉,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件深紫色的丝绒礼服,剪裁利落,领口处绣着暗金色的花纹,低调又贵气。 “沈总这审美,可以啊。”他摸着丝绒的面料,嘴角忍不住上扬,“替我谢谢他,就说我很喜欢。” 助理笑着应下,转身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最近温星燃身上的变化太明显了,以前拍杂志时总带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现在却动不动就笑,眼底的光藏都藏不住,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恋爱了。 晚宴当天,沈逾白的车停在温星燃家楼下。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没有多余的装饰,却硬生生穿出了矜贵感。看到温星燃从楼道里走出来时,他的目光还是顿了顿。 深紫色的丝绒礼服衬得温星燃肤色愈发白皙,肩宽腰窄的好身材被勾勒得恰到好处。他没像其他男星那样梳一丝不苟的发型,只是把头发随意地抓了抓,几缕发丝垂在额前,添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怎么样,还行吗?”温星燃走到车旁,转了个圈,像在T台上走秀。 沈逾白的喉结微动,拉开副驾车门:“上车。” 温星燃笑着坐进去,闻到车里淡淡的雪松香,心里像揣了颗糖。“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跟人一起参加这种晚宴,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沈逾白发动车子,语气笃定,“有我在。” 简单五个字,却像定心丸一样,让温星燃瞬间放松下来。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觉得,就算是这种他以前最不喜欢的应酬场合,有身边这个人陪着,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晚宴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逾白带着温星燃走进来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好奇地打量着温星燃,窃窃私语:“那不是温星燃吗?他怎么跟沈总在一起?” “看着关系不一般啊,沈总什么时候带过人出席这种场合?” “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温星燃对这些目光和议论毫不在意,甚至还冲着几个投来善意目光的设计师挥了挥手,落落大方。他挽着沈逾白的手臂,步伐从容,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这样的场合里。 沈逾白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却毫不在意。他侧头看向温星燃,低声问:“渴吗?我去给你拿杯喝的。” “好啊,”温星燃笑了,“要果汁,不加冰。” “嗯。” 沈逾白转身走向吧台,留下温星燃一个人站在原地。很快就有相熟的设计师走过来打招呼,语气热络:“温星燃,好久不见,越来越帅了啊。” “张老师客气了。”温星燃笑着回应,“您的新系列我看了,特别惊艳。” 正聊着,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是圈内出了名的好色导演。他的目光在温星燃身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语气轻佻:“这位就是温星燃吧?果然名不虚传。来,陪我喝一杯。” 说着,就把手里的酒杯递到温星燃面前,手指几乎要碰到他的手。 温星燃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手就横亘在他面前,稳稳地挡住了那杯酒。 “王导,”沈逾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橙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不喝酒。” 王导演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虽然在娱乐圈有点名气,但在沈逾白这种资本大佬面前,根本不够看。他讪讪地收回手,干笑道:“沈总说笑了,就是想跟温星燃认识一下。” “不必了。”沈逾白把橙汁递给温星燃,然后揽着他的肩膀,侧身避开王导演,“我们还有事。” 从头到尾,他都没再看王导演一眼,仿佛对方只是空气。 走到僻静处,温星燃靠在墙上,看着沈逾白紧绷的侧脸,忍不住笑了:“醋了?” “没有。”沈逾白否认,耳根却微微泛红,“那人名声不好。” “我知道。”温星燃喝了口橙汁,眼底带着笑意,“不过,还是谢谢你啊,沈总。” “说了有我在。”沈逾白看着他,目光柔和,“要是不舒服,我们就提前走。” “不用。”温星燃摇摇头,“好不容易跟你一起出来,怎么能提前走?再说了,我还没看够你怼人的样子呢。” 沈逾白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调皮。” 两人站在角落说了会儿话,期间不断有人过来跟沈逾白打招呼,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温星燃身上。沈逾白一一应付着,态度疏离却不失礼貌,只有在介绍温星燃时,语气才会柔和几分:“这位是温星燃。” 没有多余的头衔,却胜似千言万语。 慈善拍卖环节开始时,主持人走上台,介绍着拍品。第一件拍品是一幅名画,起拍价就高达百万。沈逾白没什么兴趣,只是低头和温星燃说着话。 直到主持人拿出一条项链——铂金链条上镶嵌着一颗鸽血红宝石,切割得极为精致,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这是著名设计师亲自设计的‘心焰’项链,起拍价五十万。” 温星燃的眼睛亮了亮。他虽然是男装模特,但对珠宝也很感兴趣,这条项链的设计确实惊艳。 “喜欢?”沈逾白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声问。 “还行。”温星燃嘴上说着,眼睛却没离开项链。 沈逾白没再说话,只是举起了手里的号牌。 “一百万。”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件拍品虽然不错,但远远不值这个价,沈逾白这是…… “一百二十万。”有人犹豫着加价。 “两百万。”沈逾白毫不犹豫地跟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全场哗然。再也没有人敢加价了。 主持人激动地落槌:“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两百万三次!成交!恭喜沈总!” 项链很快被送到沈逾白手里。他拿起项链,走到温星燃面前,示意他转过身。 “干嘛?”温星燃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去。 沈逾白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将项链戴在他脖子上。铂金链条贴着皮肤,冰凉的触感让温星燃微微一颤。 “好了。”沈逾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温星燃转过身,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宝石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他看着沈逾白,眼里带着点无奈:“你这也太浪费了。” “不浪费。”沈逾白看着他,目光认真,“配你正好。” 周围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和掌声。有人笑着打趣:“沈总这是动真格的了啊!” 沈逾白没否认,只是牵着温星燃的手,走到台前,按照刚刚两人小声商量好的将项链取下来递给主持人:“麻烦捐赠给慈善机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 主持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激动地说:“沈总真是太有爱心了!” 温星燃看着沈逾白,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是为了炫富,也不是为了博眼球,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给这份感情一个公开的交代,也给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回到座位上,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耳边,低声说:“沈逾白,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这么做了?” 沈逾白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想给你一个惊喜。” “确实挺惊喜的。”温星燃笑着说,“就是有点心疼钱。” “钱没了可以再赚。”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但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温星燃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沈逾白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脖子上仿佛还残留着项链的冰凉触感,心里却暖烘烘的。 晚宴接近尾声时,温星燃的经纪人找了过来,脸色有些复杂:“小燃,有个电影邀约,尺度有点大,是个很好的转型机会,你要不要看看?” 温星燃接过剧本,翻了几页,眉头微微皱起。确实是个好角色,故事张力十足,但里面有好几场裸露镜头,比上次的写真集尺度大得多。 他抬头看向沈逾白,眼神里带着点询问。 沈逾白注意到他的目光,凑过来看了看剧本,没说话。 “我回去再想想吧。”温星燃把剧本还给经纪人。 经纪人点点头,识趣地离开了。 “不想接?”沈逾白问。 “也不是不想接,”温星燃叹了口气,“就是有点犹豫。这个角色确实很好,但那些镜头……” 他没说完,但沈逾白懂了。 “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沈逾白看着他,语气认真,“不用考虑其他的。” 温星燃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不介意?” “介意。”沈逾白坦诚道,“但我更不想你因为我,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 温星燃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靠在沈逾白肩上,看着宴会厅里依旧热闹的人群,忽然觉得,有这个人在身边,好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了底气。 离开酒店时,已经快午夜了。夜风带着点凉意,吹起两人的衣角。沈逾白把外套披在温星燃肩上,动作自然又熟练。 “回家吗?”他问。 “嗯。”温星燃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那个王导演,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沈逾白淡淡道,“以前合作过一次,人品不行。” “那他以后会不会给我穿小鞋啊?”温星燃开玩笑道。 “不会。”沈逾白的语气笃定,“他以后没机会在这个圈子待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看着沈逾白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其实比谁都护短。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温星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觉得,这场公开的偏爱,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而沈逾白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比平时更稳了些。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要面对的不只是商业上的对手,还有更多的流言蜚语。但他不怕,只要身边这个人还在,他就有足够的勇气,去对抗整个世界。 车窗外的月光很亮,照亮了前路,也照亮了两人紧握的双手。有些感情,不需要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承认,坦坦荡荡地相爱,才是最好的模样。 第15章 选择理解 温星燃把电影剧本摊在客厅的茶几上时,窗外正飘着小雨。 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像给窗外的世界蒙了层毛玻璃。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指尖划过剧本上用红笔圈出的几处——那是导演特别标注的“关键场景”,每一处都意味着不同程度的裸露镜头。 “想什么呢?”沈逾白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把其中一杯递过去。杯子是厚厚的陶瓷材质,握在手里暖烘烘的,驱散了雨后的凉意。 温星燃接过热可可,抿了一口,巧克力的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在想这个剧本。” 他抬眼看向沈逾白,眼神里带着点纠结,“经纪人把剧本大纲给我了,导演是拿过国际大奖的那种,角色也确实有意思——一个在世俗眼光里‘离经叛道’的艺术家,一辈子都在和偏见较劲。”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剧本封面上,指尖轻轻拂过那个烫金的片名。“我看了几页,”他说,“人物弧光很完整,是个能出彩的角色。” “是啊。”温星燃叹了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团队里所有人都劝我接,说这是转型的最好机会。模特吃的是青春饭,能遇到这种级别的电影资源,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沈逾白,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你真的觉得……我可以接?” 沈逾白放下热可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认真地看着他:“你想接吗?” 这个问题像颗投入静水的石子,让温星燃心里泛起圈圈涟漪。他其实是想接的。从模特转型成演员,是他藏在心里好几年的念头。这个角色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那种不被世俗理解的孤独,那种对自我价值的坚守,他几乎能立刻共情。 可一想到那些裸露镜头,想到沈逾白上次看到写真集时紧绷的下颌线,他又犹豫了。 “我不知道。”温星燃诚实地说,“我想接,但又怕……你不舒服。” 沈逾白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忽然笑了。他伸手,指尖轻轻划过温星燃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傻瓜,”他低声说,“你的事业是你的,不是我的。接不接,该由你自己决定。” “可是……” “没有可是。”沈逾白打断他,语气却依旧温和,“我介意那些镜头,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被人用龌龊的眼光打量。但这不能成为你放弃梦想的理由。” 他拿起剧本,翻到其中一页,指着那段关于“艺术家在画室里创作”的描写——那是所有裸露镜头里最具争议的一处,导演要求演员□□出镜,以展现“艺术与□□的共生”。 “你看这里,”沈逾白的指尖落在台词上,“‘他站在画布前,像站在上帝面前一样虔诚。裸露不是为了取悦谁,是为了剥离所有伪装,直面最本真的自我。’” 他抬眼看向温星燃,目光深邃:“如果这是角色需要,如果这是你理解的艺术,那你就去做。我会支持你。” 温星燃愣住了。他以为沈逾白会劝他放弃,或者至少会流露出一丝不情愿。可他没有。他甚至认真读了剧本,试图理解那些镜头背后的意义。 “你真的……不生气?”温星燃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沈逾白坦诚道,“一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盯着你看,我就想把你藏起来,藏到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却让温星燃的心里暖烘烘的。 “但我更不想你后悔。”沈逾白继续说,“你上次说,你的身体是你的勋章。这句话我记住了。如果这枚勋章需要通过这个角色来打磨,那我愿意陪你一起等它发光。”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温星燃看着沈逾白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认识的沈逾白,是那个在谈判桌上冷硬如冰的投资人,是那个对“失控”避之不及的完美主义者。可在他面前,这个总是端着的男人,却一次次打破自己的原则——会为他调暗摄影棚的灯光,会为他压下网上的负面新闻,甚至会为了他的梦想,忍受自己最介意的事。 “沈逾白,”温星燃忽然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你怎么这么好啊。”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紧紧抱住他。温星燃的头发蹭在他的下巴上,有点痒,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因为是你啊。”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两人就这样抱着,谁都没说话。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彼此平稳的心跳声。 过了很久,温星燃才抬起头,眼睛亮得像雨后的星星。“我决定了,”他说,“这个剧本,我不接。” 沈逾白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温星燃笑了,伸手捏了捏沈逾白的脸颊,“转型不一定要靠这种方式。那个导演的镜头或许很干净,但我不想你为了我,忍受哪怕一丝不舒服。”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我的勋章,不需要用你的妥协来换。” 沈逾白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温星燃不是因为他的话才放弃,而是他自己想通了——对他来说,彼此的在意,比所谓的“机会”更重要。 “再说了,”温星燃拿起剧本,随手扔在茶几上,语气轻松起来,“我温星燃想转型,还需要靠脱衣服吗?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用演技让所有人闭嘴。” 他的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像只蓄势待发的鹰,随时准备展翅高飞。 沈逾白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他其实一直有点怕,怕温星燃为了顾及他的感受而勉强自己。但他没有。这个总是坦荡得像阳光一样的人,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来都敢于拒绝不想要的。 “好。”沈逾白笑着说,“我等着看。” “那你可得准备好门票钱。”温星燃挑眉,“到时候我演的电影上映,你得包场,请所有员工去看。” “没问题。”沈逾白点头,“包十场。”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纠结和犹豫,仿佛都被这场雨冲刷干净了。 温星燃拿起手机,给经纪人发了条消息:“剧本我看过了,不太适合我,帮我推掉吧。” 经纪人很快回复了一个“震惊”的表情,接着是一连串的追问:“为什么啊?这可是个好机会!” 温星燃看着屏幕,笑着回复:“因为我想拍点真正让自己舒服的东西。”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扑进沈逾白怀里,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蹭了蹭。“说真的,”他说,“那个剧本里有句台词,我特别不喜欢。” “哪句?” “‘自由的代价,是总有人为你负重。’”温星燃的声音很轻,“我不想让你为我负重。我想要的自由,是我们一起往前走,谁也不欠谁的。” 沈逾白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软又温热。他收紧手臂,把温星燃抱得更紧了些。“好,”他说,“我们一起走。”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玻璃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温星燃不知道的是,沈逾白其实早就联系了那位导演,隐晦地表达了“不希望过多裸露镜头”的想法。导演虽然有些不满,但在沈逾白暗示可以投资他下一部电影后,还是松了口,说可以修改剧本。 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沈逾白低头,看着怀里睡得一脸安稳的人,嘴角忍不住上扬。或许,最好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谁为谁妥协,而是我懂你的坚持,你也懂我的在意。 就像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而你在我怀里,一切都刚刚好。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画面里,男女主角在雨中奔跑,笑得一脸灿烂。 沈逾白调低了音量,轻轻抚摸着温星燃的头发,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他们也该去看一场雨,就像普通情侣那样,在雨里牵手奔跑,不管会不会淋湿,不管有没有人看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笑了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但这样的改变,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燃燃:比起好机会,我更舍不得让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难过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选择理解 第16章 郊区院落 沈逾白第一次带温星燃去城郊那栋房子时,是个晴朗的周末。 车子驶出市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两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星燃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像个第一次出城的孩子,眼睛里满是好奇。 “还有多久到啊?”他问,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快了。”沈逾白握着方向盘,侧头看了他一眼,“再往前开五分钟,转过那个弯就到了。” 温星燃“哦”了一声,又把脸贴回车窗上。自从上次推掉电影邀约后,他就给自己放了个短假,每天不是在家窝着看电影,就是被沈逾白拉着去各种“老干部活动”——逛茶馆、听评书、看书画展。虽然嘴上抱怨着“无聊”,但每次出门时,脚步都比谁都快。 车子转过一个弯,一栋白墙灰瓦的房子忽然出现在眼前。院子很大,用木栅栏围着,里面种满了向日葵,金黄的花盘迎着阳光,像一片小小的海洋。 “哇,”温星燃推开车门跳下去,眼睛亮得惊人,“这是你的房子?也太好看了吧!” “嗯,”沈逾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冲进院子里,像只快活的鸟,“前阵子刚买的,想着偶尔可以来住住,清静。” “清静是挺清静的,”温星燃伸手摸了摸向日葵的花瓣,回头冲他笑,“就是这向日葵种得也太密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转行当花农。” 沈逾白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你上次说喜欢向日葵,说它们永远朝着光,看着就开心。” 温星燃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确实说过这话,是在某个深夜看纪录片时随口提的,没想到沈逾白竟然记在了心上。 “沈逾白,”他转过身,看着他,眼睛里的光比向日葵还亮,“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带我来了?” “嗯。”沈逾白点头,语气坦然,“想给你个惊喜。” “确实挺惊喜的。”温星燃笑着说,“比你上次送我项链还惊喜。” 两人走进屋里,里面的装修是简约的中式风格,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处处透着精致。客厅的落地窗外就是那片向日葵花田,阳光洒进来,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我去给你泡杯茶。”沈逾白松开他的手,走向厨房。 “好啊。”温星燃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本相册翻了起来。里面是沈逾白小时候的照片,穿着小小的西装,皱着眉头看镜头,一脸严肃的样子,和现在简直一模一样。 “你小时候就这么酷啊?”温星燃笑着喊,“一点都不可爱。” 沈逾白端着茶走出来,递给他一杯:“总比某人小时候爬树掏鸟窝被抓住强。”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你经纪人说的。”沈逾白在他身边坐下,嘴角带着笑意,“说你小时候调皮得很,三天两头被老师请家长。”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温星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说真的,这里真不错,比市区舒服多了。” “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常来。”沈逾白说。 “好啊。”温星燃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就来这里住几天,钓钓鱼,看看星星,想想都觉得舒服。” “嗯。” 两人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院子里的向日葵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首温柔的歌。 不知过了多久,温星燃忽然说:“沈逾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沈逾白点头,“在静川茶馆,你抢了我的茶,还说我像块捂不热的玉。” “那你现在觉得,我把你捂热了吗?”温星燃笑着问,眼里带着点狡黠。 沈逾白看着他,目光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嗯,”他说,“热得很。” 温星燃笑得更开心了,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的向日葵。“说真的,”他轻声说,“我以前总觉得,爱情就是要轰轰烈烈,要全世界都知道。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也这么好。” “我也是。”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以前觉得,生活就该是按部就班,一步都不能错。但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比任何计划都好。” 风穿过院子,吹得向日葵轻轻摇晃,也吹起了窗帘的一角。阳光在地板上移动,像个调皮的孩子。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体看着沈逾白,“上次你说,我的写真集,你最喜欢那张我贴在岩石上的照片。为什么啊?” “因为那张照片里,你戴着我送的玉符。”沈逾白说,语气认真,“而且,你看起来很安静,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温星燃看着他,忽然笑了:“那你觉得,我现在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吗?” 沈逾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下午的时候,沈逾白在院子里支起了一张躺椅。温星燃趴在上面,晒着太阳,舒服得快要睡着了。沈逾白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却没怎么看,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温星燃身上。 “沈逾白,”温星燃忽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下次拍写真,我只拍给你看好不好?” 沈逾白的笔尖顿了顿,抬眼看向他:“好,只准我拍。” 温星燃笑了起来,翻了个身,看着湛蓝的天空:“说好了啊,到时候我要穿你买的那件丝绒礼服。” “好。” “还要……”温星燃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没了声响。 沈逾白放下文件,走过去一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阳光落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在躺椅边坐下,轻轻为他盖上薄毯。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向日葵的沙沙声,和温星燃平稳的呼吸声。 沈逾白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忽然变得很平静。像风吹过湖面,最终归于沉寂;像雨落在大地,最终融入土壤。 他想起第一次在茶馆见到他的样子,想起他在T台上耀眼的样子,想起他骑着重型机车带他穿梭在夜色里的样子,想起他为了拍写真和自己闹别扭的样子……所有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最终定格在眼前这张安静的睡颜上。 原来,所有的轰轰烈烈,最终都会归于平淡。而这平淡里的温柔,才是最动人的风景。 夕阳西下的时候,温星燃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坐在身边的沈逾白,忽然笑了:“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我们老了,还在这里晒太阳。” “不是梦。”沈逾白握住他的手,“以后我们会经常在这里晒太阳,直到老了也一样。” 温星燃的眼睛亮了亮,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城。走到院子门口时,温星燃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向日葵。 “它们会一直朝着光吗?”他问。 “会的。”沈逾白说,“就像我们一样。” 温星燃笑了,转身跟着他走出院子。车子驶下山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白墙灰瓦的房子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温暖,院子里的向日葵依旧朝着太阳的方向,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风停了,林梢不再摇晃。但有些东西,却永远留在了这里——像阳光对向日葵的执着,像风对林梢的眷恋,像他和他之间,那份平淡却坚定的爱情。 故事或许会有结局,但爱永远不会落幕。就像风会再次吹过林梢,就像他们会再次回到这里,继续晒太阳,继续说那些没说完的话。 一切,都还未完待续。 婚房买好了,下一章领证。 这套婚房是独立记在温星燃名下的,是白白送的婚前礼物。婚后还会有三套共有,燃燃自己婚前还有个小的房子,后来被燃燃存放记载回忆的旧物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郊区院落 第17章 跨国红本 窗外的梧桐树影被5月的阳光切割成细碎光斑,落在木质餐桌上,也落在温星燃面前的白磁盘上。 沈逾白提出去国外领证时,温星燃正在吃他做的松鼠鳜鱼。 酸甜的糖醋汁溅在嘴角,他叼着筷子抬头,眼里还沾着点惊讶的水汽:“你说什么?领证?” “嗯。”沈逾白坐在对面,递给他一张纸巾,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下周三有空吗?订了去荷兰的机票,那边允许同性婚姻注册,手续简单,三天就能办完。” 温星燃把嘴里的鱼肉咽下去,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忽然笑了:“沈逾白,你这是蓄谋已久啊?连机票都订好了?” “算是吧。温星燃,我遇到你才明白,真正的安稳,不是凡事规整,而是你舒服就好。”沈逾白没否认,指尖在桌布上轻轻划着,“上次在城郊房子里,你说‘像我们这样一直晒太阳到老’,我就觉得,该给这份‘像’加个保障。” 他抬眼看向温星燃,目光比桌上的暖灯还要亮:“心动就要行动,速度快一点,才没人能抢走你。”“ 这话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占有欲,和他平时沉稳的样子判若两人。温星燃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一塌糊涂。 “抢?”他挑眉,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沈总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都不是。”沈逾白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掌心温热,“是我不想冒任何风险。” 他见过太多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错过的感情,商场上的博弈让他明白,任何口头承诺都抵不过一张具有法律效力的纸。他想给温星燃一个明确的身份,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站在他身边的理由。 温星燃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过于紧张的大型犬:“沈逾白,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 “我有脚的。”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指尖划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狡黠的温柔,“我想去哪里,想留在谁身边,从来都由我自己决定。没有人能违背我的意志,包括你。” 沈逾白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他知道温星燃说的是实话。这个看似随性的人,骨子里比谁都倔强,从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委屈自己。当初接私密写真时如此,后来推掉电影邀约时亦是如此。 可正是这份“不将就”,让他更想把人牢牢抓在手里。 “我知道。”沈逾白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但我还是想。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想在你说‘我愿意’的时候,有个红本子替我作证。”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渗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这个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瑟瑟发抖的男人,此刻眼里竟藏着一丝忐忑,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温星燃的心忽然就软了。他反握住沈逾白的手,指尖用力捏了捏:“好啊。” “嗯?”沈逾白愣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去。”温星燃笑得灿烂,“下周三是吧?正好我那阵子没工作,就当去荷兰度个假。”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沈逾白的额头:“不过说好了,领证归领证,你可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去拍写真还得拍,想骑机车还得骑,你要是敢拦着……” “不拦。”沈逾白立刻接话,生怕他反悔,“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把自己弄伤了。” 温星燃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唇上的触感柔软温热,像带着电流窜过四肢百骸。沈逾白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他的腰,想把这个吻加深。 “先吃饭。”温星燃笑着躲开,指了指桌上快凉了的鱼,“不然你的松鼠鳜鱼就白做了。”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喉结微动,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温星燃,像要把人拆吃入腹。 去荷兰的飞机是周三凌晨的。温星燃穿着宽松的卫衣,戴着帽子和口罩,像个普通的大学生,跟在沈逾白身后走进VIP候机室。 “紧张吗?”沈逾白递给他一杯温水。 “还好。”温星燃抿了口水,看着窗外停机坪上的飞机,“就是有点不真实。昨天还在你家吃松鼠鳜鱼,今天就要去国外领证了,你这效率,赶上火箭了。” “怕你反悔。”沈逾白说得坦诚。 “我才不反悔。”温星燃哼了一声,“不过你要是以后敢欺负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带着红本子去法院告你。”温星燃说得理直气壮,眼里却满是笑意。 沈逾白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让你告。”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阿姆斯特丹机场。初秋的荷兰带着点微凉的湿意,天空是干净的浅蓝色,街道两旁的郁金香虽然过了花期,但红砖墙和尖顶小屋依旧透着童话般的浪漫。 他们没去酒店,直接去了市政厅。沈逾白提前联系好的律师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袋。 “沈先生,温先生,这边请。”律师是个金发碧眼的荷兰人,中文说得很流利。 注册手续比想象中更简单。在填写表格时,沈逾白的笔尖顿了顿,侧头看向温星燃:“名字要写全名吗?” “不然呢?”温星燃正在看窗外的风车,随口回道,“难不成写‘沈先生’和‘温先生’?” 沈逾白笑了笑,低头在表格上写下“沈逾白”三个字,字迹遒劲有力。轮到温星燃时,他握着笔想了想,在“温星燃”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你这是干什么?”沈逾白挑眉。 “留个纪念啊。”温星燃笑得得意,“以后看到这个笑脸,就知道是我写的。” 工作人员检查文件时,看到那个笑脸,忍不住笑了出来,用荷兰语说了句什么。律师翻译道:“他说,很少见到这么可爱的签名,祝你们永远开心。” 温星燃的耳尖微微发红,悄悄掐了沈逾白一把。沈逾白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宣誓环节在一个小小的仪式厅里进行。没有亲友,没有鲜花,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位穿着黑袍的法官。 法官用荷兰语念着誓词,律师在一旁翻译:“你们是否愿意彼此相爱,彼此尊重,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富裕还是贫穷,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沈逾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紧紧锁着温星燃,像是在宣誓一个赌上全部身家的投资项目,却比任何项目都要郑重。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深吸一口气,扬起嘴角,声音清亮得像穿透云层的阳光:“我愿意。” 交换戒指时,沈逾白拿出的不是什么名贵的钻戒,而是两枚素圈银戒,内侧刻着彼此的名字。 “怎么不是钻戒?”温星燃故意逗他,“沈总这么小气?” “钻戒太张扬。”沈逾白为他戴上戒指,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无名指,“这个就好,简单,能戴一辈子。” 温星燃看着戒指内侧的“逾白”二字,忽然就说不出话了。他为沈逾白戴上戒指时,指尖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 走出市政厅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沈逾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温星燃肩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红本本,递给他一个。 红色的封面上印着荷兰语的“结婚证明”,翻开第一页,是他们的合照。照片里的沈逾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星燃则笑得露出了小虎牙,两人的手指都戴着那枚素圈银戒,紧紧握在一起。 “现在是合法夫夫了,沈先生。”温星燃举起红本本,在雨里晃了晃,像个炫耀糖果的孩子。 “嗯,温先生。”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把红本本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内袋,“回酒店?” “回酒店!” 他们住的酒店在运河边,推开窗就能看到缓缓驶过的游船和两岸的红灯笼。温星燃刚走进房间,就被沈逾白按在了门上。 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和刚刚成为彼此“合法所有物”的占有欲。温星燃的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身前却是沈逾白滚烫的体温,两种极端的温度让他浑身发颤,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环住了沈逾白的脖子。 “沈逾白……”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息,被吻得含糊不清。 “嗯?”沈逾白的吻落在他的颈窝,带着点惩罚性的轻咬,“后悔了?” “才不……”温星燃的话被又一个吻打断,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温柔的掠夺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逾白才稍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缠。“累了吗?”他问,声音沙哑得厉害。 温星燃摇摇头,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侵略性,而是温柔的,试探的,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沈逾白抱起他,一步步走向大床。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灯,暖黄的光线洒在地板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温星燃的衬衫被轻轻褪下,露出流畅的肩背线条。沈逾白的吻落下,一个一个,虔诚得像在朝拜。温星燃的身体微微颤抖,指尖抓紧了沈逾白的头发,喉咙里溢出细碎的气音。 “别怕。”沈逾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的动作很轻,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温星燃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上的温度,和那双手带来的安全感。他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这个总是口是心非的男人,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了他全部的温柔和尊重。 夜渐深,雨声渐歇。房间里的灯不知何时被关掉了,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进来,照亮了彼此眼中的情意。 沈逾白看着怀里累得睡过去的人,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濡湿,嘴唇微微泛红,像朵被雨露滋润过的花。他伸出手,轻轻拂开那些发丝,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晚安,我的合法夫夫。” 温星燃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温暖港湾的猫。 窗外的运河上,游船缓缓驶过,灯光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钟声。 沈逾白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忽然变得无比踏实。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叫温星燃的人,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不是因为那张红本本,而是因为那句坚定的“我愿意”。 就像他说的,心动就要行动。他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光,再也不会放手。 而温星燃大概也在梦里笑着吧。毕竟,能让那个“捂不热的玉”破了规矩、变得如此滚烫的人,全世界只有他一个。 长夜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再长的夜,也会迎来温暖的黎明。 领证日期是2020年5月20日。爱你爱你我爱你。好记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跨国红本 第18章 此地无银 沈逾白踏上回国航班时,荷兰的晨光刚漫过运河的水波。舷窗外,风车在薄雾里若隐若现,像被定格的剪影,让他想起温星燃昨天站在花田边的样子——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手里攥着颗刚摘的向日葵籽,笑着说“等我把成片细节盯完,就带着花籽回去种”。 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停在温星燃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上:画面里是酒店窗台的一小盆多肉,是他临走前和温星燃一起在当地花市挑的,温星燃配文“替你看着它,等我回去时,说不定能冒新芽”。 沈逾白轻轻按了按屏幕,把手机揣进内袋,那里还贴着张便签,是温星燃写的“温牛奶加半勺糖,别又忘了”,字迹带着点潦草的鲜活,和他平时在涂鸦本上画的小太阳一样,让人心里发暖。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特助林舟早已在机场外等候,黑色宾利的车窗降下,沈逾白坐进去,第一句话就是“温先生那边的航班确认了吗?” “确认了,后天下午三点落地。”林舟递过一份文件,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沈总,后天下午的董事会……” “推迟。”沈逾白翻开文件,目光却没落在密密麻麻的条款上,脑子里反复浮现的,是温星燃在花田追蝴蝶时,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忽然想起昨天临走前,温星燃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说“你先回去忙,我很快就跟上”,声音里带着点黏黏的依赖,和平时在T台上的凌厉判若两人。 车子驶入市区,街景在窗外飞速掠过。沈逾白看着熟悉的写字楼群,忽然让林舟改道去公司——他得提前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才能安安心心地去接温星燃。毕竟是温星燃从荷兰回来的第一趟行程,他不想让任何工作上的事分心,更不想让温星燃落地后,还要等他处理完事务。 回到公司时,秘书处的小姑娘正在整理文件,看到沈逾白进来,都愣了一下——按原计划,他明天才会到岗。 “沈总,您怎么提前回来了?”其中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问,手里的咖啡杯都有点发颤。 “处理点急事。”沈逾白没多解释,径直走进办公室。刚坐下,就把林舟叫了进来,指着日程表上的“新项目评审会”说:“把这个会挪到后天上午,下午三点后我要空出时间。” 林舟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瞥了眼沈逾白桌上的手机屏保——还是那张荷兰风车下的合照,温星燃正把脸凑向沈逾白,两人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晃眼。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却没点破,只是点头应道:“好的沈总,我这就去协调。” 接下来的一天,沈逾白几乎把自己埋在了文件堆里。从并购案的细节核对,到海外分公司的报表审查,他处理得比平时更高效,连平时要开两小时的部门会议,都被他压缩到四十分钟。 茶水间的张阿姨来送黑咖时,发现他居然没像往常一样拒绝,反而主动说:“今天换温牛奶吧,加半勺糖。” 张阿姨愣了愣,随即笑着应道:“好嘞沈总,您稍等。”转身离开时,忍不住跟林舟嘀咕:“沈总这是怎么了?前阵子在荷兰待了几天,回来整个人都软和了,连咖啡都换成牛奶了。” 林舟想起沈逾白昨天反复确认“杏仁酥要现做的,别放凉”,心里暗暗好笑,却只说:“大概是觉得黑咖太苦了吧。” 到了温星燃返程那天的早上,沈逾白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 他坐在办公室里,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处理文件,而是打开手机相册,翻看着温星燃在荷兰发来的照片——有他在摄影基地拍的钨丝灯,有运河边的夜景,还有张他抱着向日葵的自拍,嘴角沾了点花粉,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沈总,上午的会要开始了。”林舟敲门进来,看到沈逾白对着手机笑,心里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知道了。”沈逾白收起手机,起身走向会议室。董事会上,讨论到新楼盘的亲子乐园设计时,他忽然说:“这个区域的座椅要多放些,考虑到年轻人带伴侣来的舒适度。” 董事们面面相觑——以前沈总提项目,只讲“市场需求”“投资回报”,哪会关注“伴侣舒适度”这种细节。有个董事忍不住问:“沈总,您怎么突然关注这个了?” 沈逾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清嗓子时耳尖微微发红:“只是觉得,多元化需求很重要。”说完,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可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窗外,心里盘算着“离温星燃落地还有多久”。 会议结束后,沈逾白回到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不安。 他原本打算提前下班去机场,可又觉得“直接早退”太扎眼,毕竟自己平时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突然离岗,难免会让员工们议论。他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忽然想起林舟昨天说“最近大家赶项目都挺辛苦”,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林舟,进来一下。”沈逾白按下内线电话,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林舟走进来,看到沈逾白站在窗前,手里攥着手机,眼神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把下午的会都推了。” 林舟愣了一下,连忙翻出日程表:“下午有跨国并购案的最终谈判,还有部门主管的述职报告,推了的话……” “推了。”沈逾白的语气不容置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给全公司放半天假,理由是‘近期项目辛苦,调整状态’。” 林舟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他跟了沈逾白三年,从没见过老板为了私事调整全公司的日程——上次公司系统崩溃,老板都只是让技术部连夜抢修,自己守在办公室盯了通宵,连半句抱怨都没有。现在却为了…… 林舟忽然想起沈逾白反复确认“温先生返程航班时刻”的样子,心里瞬间有了谱,弯腰捡起笔时,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好的沈总,我这就去安排。”心里却在想:“老板这也太明显了,为了去接温先生,居然给全公司放半天假,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通知发出去后,整个公司都炸了锅。秘书处的小姑娘们在茶水间偷偷讨论:“沈总这是怎么了?突然放半天假,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张阿姨端着温牛奶过来,笑着说:“我看啊,是沈总自己有好事,想早点下班呢。” 她想起昨天沈逾白让她帮忙打听“哪家甜品店的杏仁酥最好吃”,心里早就有了谱。 而沈逾白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假装处理文件,实则频频看手机。 他已经让林舟订好了机场VIP通道,还联系了甜品店,让他们在下午两点前做好一份刚出炉的杏仁酥,确保温星燃落地就能吃到。他甚至还特意回家换了件温星燃喜欢的米白色羊绒衫,怕自己穿西装太严肃,让温星燃觉得有距离感。 下午两点半,沈逾白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保温袋,里面装着杏仁酥和温星燃爱喝的温牛奶,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碰到了市场部的主管,对方笑着说:“沈总,您也提前下班啊?正好我约了客户,今天可以早点去。” 沈逾白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含糊地说:“嗯,有点事。”说完,赶紧加快脚步,生怕对方再追问。 坐上车后,沈逾白让司机开快点,心里却还是有点紧张。他怕温星燃落地后看不到他会着急,怕杏仁酥凉了不好吃,更怕自己表现得太刻意,让温星燃觉得好笑。 车子驶入机场高速时,沈逾白的手机响了,是温星燃发来的消息:“我快落地啦,你不用特意来接我,我让助理来就行。” 沈逾白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回复道:“没事,我刚好有空。”他没说自己为了接他,给全公司放了半天假,只想给温星燃一个惊喜。 到了机场,沈逾白直奔VIP通道。林舟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他来,递过一束向日葵:“沈总,这是您让我准备的。” 沈逾白接过向日葵,心里的紧张又多了几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通道口,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终于,温星燃的身影出现在了通道口。他穿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看起来有点疲惫,却在看到沈逾白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温星燃走过去,伸手抱住沈逾白,声音里带着点惊喜和依赖,“不是说今天有会吗?” “会推迟了。”沈逾白把向日葵递给温星燃,又把保温袋递过去,“给你带了杏仁酥,还是热的。” 温星燃接过保温袋,打开一看,里面的杏仁酥还冒着热气,心里瞬间暖烘烘的。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笑着说:“还是你最懂我。” 沈逾白看着他吃得开心的样子,心里的紧张终于散去。他伸手帮温星燃拎过行李箱,说:“回家吧,我订了你爱吃的火锅。” “好啊。”温星燃点点头,挽着沈逾白的胳膊,一起走向停车场。阳光透过机场的玻璃幕墙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得像个拥抱。 车子驶离机场时,温星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说:“对了,我在荷兰多待了两天,跟摄影师确认了成片细节,还拍了些照片,回去给你看。” “好。”沈逾白握着温星燃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温星燃看着沈逾白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林舟给他发的消息,说“沈总为了去接你,给全公司放了半天假”。他忍不住笑了,凑过去在沈逾白脸上亲了一下:“你啊,就是太重视了,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否认,只是说:“你回来,我当然要重视。” 车子在夕阳下行驶,车厢里弥漫着杏仁酥的甜香和两人的笑声。沈逾白知道,自己今天的安排确实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他不后悔。只要能让温星燃感受到自己的在意,能让他在疲惫的返程后,立刻感受到家的温暖,再“兴师动众”也值得。 回到家时,火锅已经准备好了。沈逾白帮温星燃卸下行李,又给他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坐在餐桌前,迫不及待地涮起了毛肚,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行李箱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沈逾白,“给你带的礼物,在荷兰花市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逾白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小小的向日葵造型的玉佩,和他之前送给温星燃的玉符是同一种材质。“很喜欢。”他把玉佩戴在脖子上,和自己的玉符并排,“谢谢你。” “不客气。”温星燃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有情侣款玉佩了。” 两人边吃火锅边聊天,温星燃给沈逾白讲在荷兰的趣事,说晚上能看到星空,说他对着月亮许愿,说他听风铃奏乐。沈逾白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温星燃脸上,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满是欢喜。 吃完火锅,温星燃靠在沙发上,翻看着在荷兰拍的照片。沈逾白坐在他身边,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以后不管温星燃去哪个地方,不管他走多远,自己都会在他返程的终点等他,用最妥帖的方式,迎接他回家。 窗外的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客厅里,两人的笑声和照片翻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歌。这份因为“重视”而略显笨拙的安排,成了他们爱情里又一个甜蜜的印记,提醒着彼此,在往后的日子里,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归途与重逢,等着他们一起书写。 故事还在继续。 沈总特助终于有名字了,叫“林舟”。设定是沈总一手培养的心腹,嘴巴严实,有分寸感,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此地无银 第19章 逾星书斋 温星燃把最后一箱书搬进临街的店面时,额角已经沁出了薄汗。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堆得半人高的纸箱上,扬起细小的尘埃。他直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看着空荡荡的货架和墙上刚刷好的米白色涂料,忽然笑了——再过一个月,这里就会变成一家有咖啡香的书店,而他,将是这家店的主人。 “需要帮忙吗?”沈逾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熟悉的低沉。 温星燃回头,看到他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身后跟着两个搬家工人,正小心翼翼地搬着一个沉重的橡木书架。 “你来啦。”温星燃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不是说下午有会吗?怎么过来了?” “推了。”沈逾白的目光扫过店里的布置,最后落在他汗湿的领口,“不放心你一个人折腾。”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伸手替温星燃擦了擦额角的汗。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惹得旁边的搬家工人偷偷交换了个“嗑到了”的眼神。 温星燃的耳尖微微发烫,拍开他的手:“去去去,干活呢。” 沈逾白低笑一声,没再逗他,转身指挥工人把书架摆到墙角。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比谈判桌上的样子多了几分烟火气。 等工人离开,店里终于安静下来。温星燃泡了两杯冰咖啡,递了一杯给沈逾白,自己靠在还没拆封的纸箱上,小口啜饮着。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沈逾白问,目光落在空白的招牌位置。 “嗯,”温星燃点头,眼里带着点得意,“叫‘逾星书斋’,怎么样?把我们俩的名字嵌进去了。” “挺好。”沈逾白笑了,“够直白。” “直白点好。”温星燃晃了晃杯子,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省得别人不知道这家店老板背后有人撑腰。” 沈逾白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那里还戴着他们在荷兰买的素圈银戒,磨得有些发亮。“决定了?”他问,“真的要退隐?” “也不算完全退隐吧。”温星燃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语气轻松,“就是不想再被行程表推着走了。你看啊,”他掰着手指算,“我从十八岁签公司,拍了十年写真,走了无数场秀,该赚的钱早就赚够了。一开始进这行,不就是为了给家里还债吗?后来慢慢爱上镜头,爱上那种把衣服穿出灵魂的感觉,可现在……”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沈逾白,眼里的光很亮:“现在觉得,安安静静待着也挺好。每天守着书店,看看书,煮煮咖啡,偶尔接个自己喜欢的剧本,不用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局,也不用为了流量拍不想拍的东西。” 沈逾白想起前阵子温星燃推掉的那个奢侈品广告。品牌方开出七位数的酬劳,只要求拍一组半露肩的宣传照,却被温星燃一口拒绝。经纪人急得跳脚,说他“自毁前程”,他却只是淡淡回了句:“钱够花了,不想拍就不拍。” 当时他还以为温星燃只是闹脾气,直到上周,他拿着这家店面的租赁合同回家,说“想开家书店”,沈逾白才明白,他是真的想停下来了。 “舍得吗?”沈逾白问,声音很轻,“那些聚光灯,那些粉丝的尖叫,还有……你说过的‘把艺术穿在身上’。” “怎么不舍得?”温星燃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一开始就是为了赚钱才钻进这个圈子的,后来爱上艺术,是意外之喜。 可再喜欢的东西,天天被资本逼着做,也会腻的。你看啊,”他指了指自己,“我现在接剧本,只看角色喜不喜欢,不用管投资方是谁;想休息就休息,不用怕被公司雪藏。这种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可比站在T台上轻松多了。”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沈逾白的脸颊:“再说了,就算我完全退隐,不是还有你养着吗?沈总这么有钱,总不会让我饿肚子吧?” 沈逾白握住他作乱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他的目光认真,“只是有点意外,你竟然真的放得下。” 在他印象里,温星燃是属于聚光灯的。他站在T台上时,眼里的光芒比任何珠宝都要耀眼,那种天生的舞台感,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有什么放不下的?”温星燃耸耸肩,“我又不是从此不碰镜头了。遇到好的电影、电视剧,我还是会接的。就像上次那个导演找我演画家,剧本我看了,挺有意思,打算下个月进组。” 他说的是个文艺片剧本,导演是业内有名的“清流”,从不为流量妥协。沈逾白看过剧本,角色确实和温星燃很像——一个在世俗边缘游走,却始终守住本心的艺术家。 “不用像年轻时那样,被资本拖着走了。”温星燃的语气里带着释然,“以前拍写真,哪怕是涉及私密的主题,只要公司说‘能火’,我就得硬着头皮上。现在不一样了,我想拍什么,不想拍什么,自己说了算。” 沈逾白想起他推掉的那些私密写真和广告。经纪人当时还来求过他,说“温星燃现在正是转型的关键期,放弃这些资源太可惜”,被他一句话怼了回去:“他开心就好。” 当时没说出口的是,他比谁都清楚,温星燃不是放弃艺术,只是不想再迎合别人的期待,也舍不得他受委屈。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平等的尊重——无论是对他的职业,还是对他这个人。 “想好了就好。”沈逾白笑了,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我的人,我护着。以后谁还敢给你使绊子,有我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像在承诺一场永不散场的庇护,将所有风雨都挡在门外。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刚认识沈逾白时,总觉得这人像块捂不热的玉,清冷又疏离。可现在,这块玉却甘愿为他化作绕指柔,把所有的锋利都对着外人。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上次那个王导演,听说他投资的电影扑街了?” “嗯。”沈逾白漫不经心地应着,“据说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业内没人敢用他。” 温星燃挑眉:“你做的?” “他自己本事不行。”沈逾白说得理所当然,“跟我没关系。” 温星燃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他才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多半是某人又在背后动了手脚,却还嘴硬不肯承认。 “行吧,跟你没关系。”他故意顺着他的话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那我以后要是接不到戏,可全赖你啊。” “赖我。”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赖我一辈子。”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近处是书页翻动的轻响——不知何时,沈逾白已经拆开一个纸箱,正拿着本旧书看得入神。 温星燃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聚光灯的追逐,没有资本的裹挟,只有彼此的陪伴,和书页间流淌的安稳。 他想起刚入行时,在深夜的摄影棚里,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等赚够了钱,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家书店。”那时只当是句玩笑,没想到多年后,竟真的实现了。 或许,所谓的圆满,从来都不是站在顶峰万众瞩目,而是千帆过尽后,能有一个人陪你,在烟火气里,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喂,沈逾白,”温星燃忽然开口,“等书店开业了,我们在门口种棵桂花树吧。” “好。” “再摆两张藤椅,天气好的时候,就坐在外面晒太阳。” “好。” “还有啊,我要在吧台后面弄个小舞台,偶尔可以请朋友来弹弹吉他。” “都依你。” 沈逾白放下书,看着他眼里闪烁的憧憬,嘴角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温星燃不是退隐,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去拥抱自己喜欢的生活。而他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身边,替他挡住所有不必要的纷扰,让他可以安心做自己。 就像他说的,他的人,他护着。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给书店镀上了一层金边。空气中弥漫着新书的油墨香,和两人低低的笑语声,像一首未完待续的诗。 属于他们的故事,属于他们的甜才刚刚开始。 第20章 芒果惊魂 沈逾白和温星燃没有想到的是,书店的筹备事项还未完结,一场意外插曲悄然降临。 这天,夜,沈逾白刚结束一场持续四十小时的跨国谈判,拖着行李箱打开家门,玄关的暖灯亮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椰香——温星燃趴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空的布丁碗,头顶的小夜灯映得他睫毛像沾了碎星。 “回来啦?”温星燃抬头,眼睛亮得像刚拆了礼物,“给你留了芒果布丁,在冰箱里,我试了三次才成功,不甜不腻,正好给你垫肚子。” 沈逾白放下行李箱,指尖在冰箱门把手上顿了顿。他其实对芒果没什么感觉,只是想起某次商业宴会上见过,那时温星燃还吐槽“黄色的水果都甜得发腻”。此刻看着玻璃碗里乳白的布丁上撒着金黄的芒果粒,他忽然不想扫温星燃的兴——这人最近为了学做甜品,手指被烤箱烫了好几个小水泡,还嘴硬说“练手玩”。 他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椰香混着芒果的甜瞬间漫开,确实像温星燃说的“不甜不腻”。可没等第二勺送进嘴里,手背就开始发痒,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 他下意识地攥紧勺子,却没敢声张——温星燃正举着手机拍他,嘴里念叨“果然我做的最好吃,快笑一个”。 “有点累,先去洗澡。”沈逾白放下碗,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沈逾白冲进浴室时,身上还穿着白天谈判时的深灰色定制衬衫和西裤——衬衫领口别着的珍珠母贝袖扣没来得及摘,西裤裤脚还沾着机场跑道的细尘。冷水从花洒里泼下来,瞬间打湿了厚重的衣料,布料贴在皮肤上,像裹了层冰冷的铅,却压不住从脖颈蔓延到胸口的灼热感。 他扶着瓷砖墙弯腰咳嗽,喉间的肿痛越来越明显,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细小的刀片在刮。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耳尖红得滴血,衬衫领口被红疹染出一片不规则的红痕,连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被冷汗黏在额前。 他想伸手扯掉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指尖却因为缺氧而发颤,刚碰到纽扣,眼前就突然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滑。 “沈逾白,你洗好了没?布丁要化了!”温星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沈逾白咬了咬下唇,刚想应声,喉咙却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扶着洗手台咳嗽,指尖因为缺氧而泛白,才后知后觉想起——小时候外婆给他喂过芒果干,后来送进医院,医生说“芒果过敏可能引发喉头水肿,以后绝对不能碰”。时间太久了,他竟然忘了这回事。 “沈逾白!你开门!”温星燃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心头一紧,那人从来不会故意不回复他。 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砸门的震动传进来,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嗒”声——他早就怕意外,偷偷在浴室门后藏了备用钥匙。 推开门的瞬间,温星燃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他心脏骤停的画面:沈逾白半跪在湿滑的瓷砖上,后背靠着冰冷的墙,衬衫湿透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脊背,西裤裤脚泡在积水里,整个人像片被暴雨打蔫的叶。 “你怎么回事?!”温星燃扑过去,膝盖跪在水里也不在意,伸手托住沈逾白的后背。 “芒果……过敏。”沈逾白的声音沙哑,微弱到几乎听不见,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疼。 温星燃指尖触到的布料又冷又沉,还能摸到沈逾白皮肤下滚烫的温度,两种极端的触感让他手都在抖,“谁让你自己洗澡的!” 沈逾白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喉咙里的肿胀让他连吞咽都觉得疼。他下意识地抓住温星燃的手腕,指节泛白,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以前他从不屑于在人前示弱,可此刻面对温星燃,所有的紧绷都像被温水泡软的糖,一触就化。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温星燃没敢耽误,蹲下身把沈逾白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用力想把人扶起来。可湿透的衬衫西裤太重,加上沈逾白本身就没力气,刚起身又要往下滑。温星燃急得额头冒冷汗,干脆俯身,手臂穿过沈逾白的膝弯和后背,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唔……”沈逾白闷哼一声,不是疼,是惊讶——他从未被人这样抱着过,尤其是在这样狼狈的状态下。湿冷的衬衫贴在两人皮肤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星燃睡衣下温热的体温,还有温星燃因为用力而绷紧的小臂肌肉。他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温星燃抱得更紧:“别动!再动我们俩都得摔在这儿!” 温星燃的睡衣是宽松的灰色棉料,刚才砸门时蹭了不少灰尘,此刻被沈逾白身上的水浸得半湿,贴在腰腹上。他低头看着怀里人苍白的脸,心里又慌又疼——沈逾白平时总是挺直脊背,像株不弯的松,此刻却软在他怀里,连呼吸都带着脆弱的颤抖。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温星燃的声音带着哭腔,脚步却没停。玄关的地板上还散落着沈逾白的行李箱,他抱着人跨过去时,沈逾白的西裤裤脚扫过行李箱的拉杆,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却没人在意。 凌晨三点的楼道里没灯,温星燃只能凭着记忆往下走。怀里的重量比他想象中沉,可他不敢松手,怕一松,这人就会像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摔下去。沈逾白靠在他颈窝,呼吸带着点芒果的甜腻气息,却烫得温星燃脖子发麻。他能感觉到沈逾白的指尖轻轻抓着他的睡衣下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微弱却坚定。 “冷……”沈逾白的气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委屈。 温星燃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把人往怀里紧了紧,用自己的睡衣裹住沈逾白的后背:“快了,车里有暖风。”他想起上次沈逾白感冒,也是这样窝在他怀里说冷,那时他还笑这人“比小朋友还娇气”,此刻却只觉得心疼——这个总把“我没事”挂在嘴边的人,其实比谁都需要被照顾。 到楼下时,温星燃的睡衣已经湿透了大半,额角的汗混着沈逾白身上的水往下滴,视线都有些模糊。他凭着最后一点力气把沈逾白放进副驾驶,又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才发动车子往医院冲。后视镜里,沈逾白靠在座椅上,脸色依旧苍白,却乖乖地没动,只是指尖还抓着他外套的衣角。 急诊室的灯亮起来时,温星燃才觉得自己的腿在打颤。医生检查时说“喉头水肿已经开始消退,再晚来十分钟就危险了”,他站在旁边,看着护士给沈逾白扎针,目光落在沈逾白湿透的衬衫上——那是他上次陪沈逾白去定制的,说“谈判时穿显得沉稳”,此刻却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还沾着浴室的积水和灰尘,像被揉皱的骄傲。 “你去换件衣服吧。”沈逾白看着温星燃湿哒哒的睡衣,声音还有点沙哑。 “不用。”温星燃蹲在病床边,伸手帮他把额前的湿发拨开,“我陪着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那身衣服我让护士拿去烘干了,等会儿就能穿。” 沈逾白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温星燃的手。指尖触到的皮肤还带着浴室的凉意,却让他觉得安心。他想起刚才在浴室里的眩晕,想起温星燃冲进来时慌张的眼神,想起被抱着下楼时贴在身上的温热体温——原来被人这样不顾一切地在乎,是这种让人心尖发颤的感觉。 后来护士把烘干的衬衫西裤送回来,温星燃帮沈逾白换衣服时,手指碰到他后背的红疹,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珍宝。“以后不许再自己偷偷碰芒果,也不许洗冷水澡。”温星燃的语气很严肃,却在扣衬衫纽扣时,故意把最上面一颗留着没扣,“这样舒服点,别总把自己勒得那么紧。” 沈逾白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知道了,燃燃。” “还笑!”温星燃瞪了他一眼,却在转身去扔垃圾时,偷偷勾起了嘴角。 出院回家的路上,天刚蒙蒙亮。温星燃开车很稳,沈逾白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笑意,“谢我把你抱下楼,还是谢我没让你摔在瓷砖上?” “都谢。”沈逾白的声音很轻,“也谢谢你……没让我一个人。” 温星燃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晨光落在沈逾白没扣纽扣的领口,露出一点泛红的皮肤,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锐利,只剩下温柔。“傻瓜,”温星燃说,“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 后来啊,沈逾白的浴室里多了个恒温花洒,旁边还贴了张温星燃写的便签:“水温不许低于38度!芒果过敏者禁止独自洗澡!”而温星燃的睡衣口袋里,永远装着一小盒氯雷他定,连出差都不忘带上——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在凌晨三点的浴室里,看到那个总是挺直脊背的人,脆弱得让他心慌。 偶尔沈逾白会调侃:“你太紧张了。” 温星燃却会挑眉回敬:“谁让某人总喜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下次再敢偷偷碰芒果,我就把你所有的衬衫都换成带芒果图案的,让你看着就过敏。” 沈逾白笑着摇头,却在心里把这份用心悄悄收好——那是他这辈子收到过,最温暖的牵挂。 大家不要学白白。他小时候过敏,家里人都会帮他避开芒果,因为幼时记忆糊糊的,加上这么多年没碰芒果,他忘了。 另外我们燃燃也是过敏体质,过敏源随机,跟他自己身体体质状态有关,好在每次都是轻微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芒果惊魂 第21章 芒果监控 温星燃抱着沈逾白冲下楼时,完全没顾上看小区门口有没有人——他满脑子都是“快点到医院”,连睡衣裤脚沾了泥、沈逾白的衬衫滴着水都没察觉。直到车子开出小区,沈逾白靠在副驾驶上,用尽力气指了指后视镜。 温星燃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猛踩油门的同时往后瞥了一眼——是辆黑色轿车,跟着他们开了两个路口,却在拐进医院那条窄路时,慢慢减速停在了路边。“应该不是记者。”温星燃强装镇定,手心却全是汗,“这个点记者都在睡觉,哪会来郊区拍人。”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车停在急诊室后门,先下车确认没人跟着,才绕到副驾驶,小心翼翼地把沈逾白抱下来。急诊室的保安大叔正打盹,被脚步声惊醒,揉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只嘟囔了句“慢点走,地上滑”,就没再多问——深夜急诊见多了狼狈的人,谁也没把这“穿睡衣抱湿衫”的组合往“大人物”身上联想。 沈逾白输上液时,温星燃才敢拿出手机,给特助发了条消息:“查一下小区门口刚才那辆黑色轿车的车主,是不是媒体的人。”特助回复得很快:“放心,是物业的巡逻车,昨晚水管检修,怕业主有急事,才多绕了两圈。” 温星燃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沈逾白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皱巴巴的睡衣笑。“还笑?”温星燃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刚才是谁差点吓晕过去,现在还有心思调侃我?” “没调侃你。”沈逾白抓住他的手,指尖划过睡衣袖口的水渍,“就是觉得,幸好没被拍到。不然明天财经版头条就是‘沈氏集团董事长深夜过敏,被神秘男子穿睡衣抱出小区’,时尚版再配个‘顶流模特温星燃睡衣造型曝光,疑似恋情曝光’,咱俩就成全城笑柄了。” 温星燃被他说得脸红,却嘴硬:“笑柄就笑柄,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一对。”话虽如此,他还是悄悄把手机相册里的“证据”删了——有抱着沈逾白下楼时,保安大叔无意间拍的背影(后来才知道是大叔拍给物业报备用的),还有沈逾白靠在他怀里的模糊侧脸。 第二天清晨,特助送衣服来时,还带了个好消息:“我查了昨晚所有媒体的值班记录,没有一家派人去郊区,而且小区门口的监控我也让人备份了,不会有漏出去的片段。”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三楼张阿姨好像看到了,我跟她说您是家里水管爆了,不小心着凉,她还叮嘱我让您多喝姜汤。” “张阿姨那边没事。”沈逾白点头,目光落在温星燃身上——他正拿着特助带来的新衬衫比划,嘴里念叨“这件领口太窄,你过敏刚好,穿宽松点的”。 出院回家时,温星燃特意绕了条远路,避开平时常走的商业街。沈逾白靠在车窗上,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你这么怕被拍到?” “不是怕被拍到,是怕有人拿你狼狈的样子做文章。”温星燃的语气很认真,“你平时在公司多严肃,要是被记者拍到你衬衫湿透、靠在我怀里的样子,指不定怎么写呢。”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自己穿睡衣丢人没事,不能让你跟着丢人。” 沈逾白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伸手握住他的手:“有什么丢人的?我倒觉得,昨晚你穿睡衣抱着我的样子,比任何西装革履的场合都帅。” 温星燃的耳尖瞬间红了,踩油门的脚都软了些:“就你会说情话。” 后来这件事,成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偶尔沈逾白加班到深夜,温星燃会故意穿着那件灰色睡衣晃到书房:“沈总,要不要体验一下‘睡衣抱’?当年我就是这样把你从浴室抱到医院的,现在免费复刻一次。” 沈逾白总会笑着把他拉进怀里:“免了,再被你抱一次,我怕小区保安又要拍报备视频。” 有次特助来家里送文件,无意间提起:“上次物业清理监控,还问我要不要把您那晚的片段删掉,我说不用,留着做纪念。”温星燃听到了,立刻跳起来:“什么片段?快让他们删掉!万一被人翻出来怎么办?” 特助被他慌慌张张的样子逗笑:“放心,物业那边我打过招呼了,只有我能调阅,而且早就加密了。”他看了眼沈逾白,补充道,“其实就算被拍到也没事,现在大家对这种事接受度很高,说不定还会夸您二位感情好。” “不行。”温星燃立刻反驳,“我家沈总那么爱体面,怎么能让他的‘湿衫照’流出去?” 沈逾白看着他护短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别闹了。就算真被拍到,我也不怕。” 温星燃愣住了,抬头看向他。沈逾白的眼神很认真:“以前总觉得,体面很重要,不能在人前示弱。可遇到你之后才知道,和你在一起,就算穿睡衣、湿着衫,也比任何体面都重要。” 那天晚上,温星燃翻出特助备份的监控片段——画面里,他穿着灰色睡衣,抱着沈逾白从楼道里冲出来,脚步慌得差点摔了,却死死把人护在怀里;沈逾白靠在他颈窝,虽然看不清表情,却能看到他的手紧紧抓着睡衣下摆。 “你看,”温星燃把手机递给沈逾白,“其实也没那么狼狈嘛。” 沈逾白看着画面,忽然笑了:“嗯,挺好看的。” “好看什么呀,”温星燃抢过手机,赶紧删掉,“以后不许再看了,免得你笑话我。”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他往怀里紧了紧。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他忽然觉得,那些没被拍到的“狼狈”,其实是最珍贵的回忆——没有记者的镜头,没有外人的议论,只有彼此慌乱的心跳、温热的体温,和藏在睡衣与湿衫里,最不掺假的温柔。 后来,温星燃把那件灰色睡衣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最底层。沈逾白问他为什么不扔掉,他笑着说:“留着做纪念啊,这可是我‘英雄救美’的战袍。”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留着这件睡衣,是因为上面沾着那晚的汗水、泪水,还有沈逾白身上的温度——那些没被记者拍到的瞬间,早已刻进骨子里,成了彼此最珍贵的秘密。 芒果夜的惊魂插曲不会影响他们书店开张的计划。 白白超爱体面的,在外气场不能崩。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芒果监控 第22章 书店开业 逾星书斋开业那天,天气难得的好。 秋阳穿过薄雾,把临街的玻璃窗擦得透亮。温星燃穿着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正踮着脚往门楣上挂红绸带,沈逾白站在下面扶着梯子,眉头微微蹙着:“小心点,别摔了。” “放心,我当年拍外景爬过比这高十倍的脚手架。”温星燃回头冲他笑,手里的绸带却没抓稳,飘飘悠悠落下来,正好落在沈逾白的肩头。 他顺势跳下来,想去捡,却被沈逾白一把拉住手腕。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鼻尖几乎相抵,温星燃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清晨的桂花香,心里忽然就软了。 “挂好了。”沈逾白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一只手已经把红绸带系在了门上,打得是个漂亮的蝴蝶结。 温星燃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白忙活了半天。“你故意的吧?”他挑眉,伸手去挠沈逾白的腰,却被他握住手按在墙上。 “别闹,”沈逾白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客人该来了。” 话音刚落,街角就传来熟悉的笑声。静川茶馆的老板提着个青花瓷盆走过来,盆里栽着株墨兰,叶片修长,透着股清雅的劲儿。“恭喜恭喜!”老板把花盆放在门口的石台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早就说你们俩投缘,现在可不是应验了?” 温星燃想起静川茶馆第一次遇见沈逾白的场景——当时沈逾白的眼神带着点警惕,像只被闯入领地的猫。那时怎么也想不到,后来会和这人一起开家书店,连店名都嵌着彼此的名字。 “刘老板快请进。”温星燃笑着招呼,“特意给您留了最好的靠窗位,还是您爱喝的龙井。” 沈逾白已经泡好了茶,端出来放在临窗的木桌上。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茶盏里,碧色的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像极了那年茶馆里飘着的桂花香。 “说起来,”刘老板呷了口茶,目光落在墙上的空白展板上,“这‘故事墙’是打算贴什么?” 温星燃这才想起特意留出的那面墙。他原本想贴些读者留言,此刻却忽然有了别的主意。“等我一下。”他跑回后院,从行李箱底层翻出个旧相册,里面夹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正是沈逾白当年在茶馆偷拍的那张侧影。 照片里的他微微扬着下巴,阳光落在脖颈上,连绒毛都看得清晰,眼神里带着点没被世事磨平的锐气。温星燃拿着照片走到墙前,用磁贴小心翼翼地固定好,正好贴在正中央的位置。 “这是……”刘老板凑近看了看,忽然笑了,“这不是你来茶馆那天拍的吗?我就说沈先生那天对着窗外看了半天,原来是在偷拍你。”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烫,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给刘老板续了杯茶。温星燃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像揣了颗糖,故意大声说:“可不是嘛,某人当时还装作不认识我,结果偷偷存了我好几年的照片。” “那叫欣赏。”沈逾白终于开口,语气一本正经,“艺术角度的欣赏。” “哦?”温星燃挑眉,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你后来看我拍的写真,也是‘艺术角度的欣赏’?” 沈逾白的耳根更红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别胡闹。” 刘老板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又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临走前塞给温星燃一包新炒的桂花糕:“你们俩啊,好好过日子。” 送走刘老板,店里渐渐热闹起来。温星燃的经纪人带着团队送来花篮,笑说“以后要常来蹭咖啡”;安塞尔从国外寄来幅摄影作品,拍的是荷兰的风车,背面写着“祝我的缪斯永远自由”;甚至连沈逾白公司的特助都来了,抱着盆发财树,一脸“磕到真的了”的表情。 沈逾白忙着招呼客人,温星燃则在吧台后煮咖啡。磨豆机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焦香,混合着新书的油墨味,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一杯拿铁,谢谢。”有人敲了敲吧台。 温星燃抬头,愣了一下——是王导演事件里帮过他的那位娱记。当年正是她顶住压力,爆出王导演潜规则新人的实锤,才让舆论彻底反转。 “陈记者?”温星燃笑着点头,“稀客啊。” “来沾沾喜气。”陈记者看着墙上的照片,眼里带着笑意,“真没想到你会开书店。当年拍私密写真时,你说‘想让身体成为对抗偏见的武器’,现在倒是把武器换成了书。” 温星燃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他确实说过这话。那时的他像只刺猬,浑身是刺,想用最锋利的方式证明自己。可现在,他更想用温和的方式,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藏进书页里。 “武器换了,初心没变。”他把拿铁推过去,杯沿上的奶泡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都是想让世界多些理解。” 陈记者看着奶泡笑脸,忽然笑了:“沈总知道你这么会说吗?” 提到沈逾白,温星燃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啊,他只知道说‘我的人我护着’。” 正说着,沈逾白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咖啡壶:“我来吧,你去歇会儿。”他的目光扫过陈记者,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低头对温星燃说,“刚才接到电话,荷兰那边寄来的婚纱照到了,放在后院。” “婚纱照?”温星燃愣了一下。 “去看看?”沈逾白的眼里带着笑意。 “嗯!” 后院种着几株桂花树,正是开花的时节,甜香扑鼻。纸箱放在石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本皮质相册。温星燃翻开,第一页就是两人在荷兰的运河边拍的——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沈逾白穿着同色系的西装,两人手里都拿着本旧书,笑得像两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往后翻,有在向日葵花田的合影,有在市政厅门口的抓拍,甚至还有张沈逾白在厨房煎蛋的照片,他站在旁边捣乱,脸上沾着面粉,两人笑得东倒西歪。 “这张是谁拍的?”温星燃指着那张厨房合影,眼里闪着泪光。 “酒店的服务生。”沈逾白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她说看我们俩吵吵闹闹的,像拍电影。”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看着照片里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己,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想起刚认识沈逾白时,总觉得这人冷漠又疏离,像座捂不热的冰山。可现在,这座冰山不仅为他融化,还陪他疯,陪他闹,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沈逾白,”他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好像……把日子过成了故事。” “嗯。”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是我们的故事。” 回到店里时,夕阳已经西斜。客人们渐渐散去,留下满地的彩带和空茶杯。温星燃和沈逾白并肩坐在地板上,开始收拾残局。 “你看,”温星燃捡起张被风吹落的留言便签,上面写着“愿每个追梦的人,都能遇到愿意等你回家的人”,“有人替我们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沈逾白接过便签,仔细地贴在故事墙上,就在那张茶馆侧影的旁边。两张纸,一个起点,一个现在,像条无形的线,把过去和未来连在了一起。 关店门时,暮色已经浓了。沈逾白锁好门,转身看到温星燃正踮着脚,往故事墙最上面的位置贴东西。他走过去一看,是张刚洗出来的照片——两人在书店门口的合影,背景是飘扬的红绸带和盛开的桂花,笑得一脸灿烂。 “这样就齐了。”温星燃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整面墙,“从茶馆到书店,从陌生人到爱人,都在这儿了。”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他们的衣角,也吹动了故事墙上的照片。 “还没齐。”他低声说。 “嗯?” “还有很多以后的故事要写。”沈逾白的眼里映着远处的灯火,亮得像星星,“比如明年春天,我们去荷兰看郁金香;比如书店周年庆,我们请刘老板来唱段评戏;比如……老了以后,你坐在藤椅上打盹,我在旁边给你读诗。” 温星燃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好啊,那我们就慢慢写,写到写不动为止。” 路灯亮了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故事墙上的照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记录着一个从茶馆开始,在书店延续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才刚刚翻开最温柔的篇章。 第23章 烟火磨合 沈逾白发现温星燃有个小怪癖时,两人已经在书店住了快一个月。 凌晨三点,他结束视频会议回到卧室,借着月光看到温星燃正蜷在床尾,手里捏着本翻旧了的《小王子》,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听见脚步声,温星燃迷迷糊糊地抬头:“你回来了?” “怎么不睡床上?”沈逾白走过去,替他掖了掖滑落的毛毯。床尾铺着块厚厚的羊绒垫,是温星燃特意让人定做的,说“看书累了就能直接躺”,结果最近半个月,他几乎天天窝在这里睡。 “床上太暖了,容易睡过头。”温星燃打了个哈欠,把书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垫子,“你也来躺会儿?这里能看到窗外的星星。” 沈逾白失笑。他这人向来认床,换个枕头都睡不安稳,更别说窄窄的床尾。但看着温星燃眼里期待的光,还是脱了鞋,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羊绒垫果然柔软,带着温星燃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书页的油墨味,竟比卧室的香薰更让人安心。 “你看,”温星燃伸手,透过窗户指着天边最亮的那颗星,“那颗叫‘启明’,我拍外景时记的,说它是最早亮起来的星。” “嗯,”沈逾白应着,目光却落在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以后别睡这里了,容易着凉。” “知道啦,管家公。”温星燃笑着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热源的猫,“等书店走上正轨,我就把垫子撤了。” 沈逾白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窗外的星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他忽然想起刚结婚时,特助一脸担忧地说“艺术家脾气都怪,您得多担待”,那时他只觉得是小题大做,现在才明白,所谓“磨合”,不过是把彼此的小怪癖,都酿成日子里的甜。 书店的账本第一次引发“冲突”,是在一个雨天的傍晚。 沈逾白坐在吧台后,指尖在计算器上飞快跳跃,眉头越皱越紧。温星燃的记账方式堪称“随心所欲”——进货款记在餐巾纸背面,会员充值写在书签上,甚至有笔“读者捐的旧书”,只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这怎么行?”沈逾白把一沓餐巾纸推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商人的严谨,“至少要分‘营收’‘支出’‘库存’三类,每笔账都得有凭证。” 温星燃正用马克笔在留言本上画小猫,闻言头也没抬:“我看得懂就行呗,反正也不指望书店赚钱。” “那也不能这么乱。”沈逾白拿出空白账本,想重新誊写,却被温星燃按住了手。 “沈逾白,”温星燃的语气认真了些,“你有没有觉得,太规整的东西,就少了点人气?”他指着墙上的故事墙,“你看那些照片、便签,歪歪扭扭的才好看。账本也一样,等我们老了,翻到这张餐巾纸,就会想起那天进了批绝版诗集,你为了砍价跟批发商磨了半小时,多有意思。”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就懂了。他习惯了用数字衡量一切,却忘了日子不是报表,那些看似混乱的痕迹,才是最鲜活的记忆。 “那……”他拿起笔,在餐巾纸的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对勾,“这样算不算‘凭证’?”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算!沈总画的勾,比公章还管用!” 那天晚上,两人没再管账本,就着昏黄的台灯光,把餐巾纸、书签上的字迹一一抄在笔记本上。沈逾白写字工整,像打印出来的一样;温星燃的字龙飞凤舞,还总在数字后面画笑脸。写着写着,沈逾白忽然发现,温星燃把“进书款”写成了“买故事的钱”,而自己竟觉得,再贴切不过。 温星燃拉沈逾白看艺术片,是在一个雪夜。 片子是黑白的,节奏慢得像蜗牛爬,讲一个老画家在孤岛上画海浪的故事。沈逾白窝在沙发里,手里捧着平板处理邮件,眼角的余光却总被屏幕吸引——不是因为剧情,而是温星燃看得太专注,睫毛随着画面轻轻颤动,像是在替画里的海浪眨眼。 “这个镜头的构图,”温星燃忽然开口,声音很轻,“用了三分法,你看海天交界的线,正好在画面三分之一处。” 沈逾白抬眼,果然如他所说。他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记住了这些,只记得温星燃第一次给他讲“黄金分割”时,也是这样神采飞扬,手里拿着本杂志,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刻进他脑子里。 “后面会切到画家的手。”沈逾白随口说,目光依旧落在平板上。 温星燃惊讶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沈逾白指尖一顿,才发现自己竟真的在看。他合起平板,靠在沙发上,语气平淡:“猜的。” 片子播到画家临终前,终于画出满意的海浪,镜头缓缓推近,最后定格在他沾满油彩的手背上——那里有块小小的疤痕,像片微型的海浪。温星燃忽然叹了口气:“我以前拍写真,总想着要‘完美’,连毛孔都要修掉,现在才觉得,疤痕和瑕疵,才是故事啊。” 沈逾白想起他锁骨上的小疤——是拍外景时被树枝划的,当时他还发了脾气,说“破相了要赔偿”,现在却总在穿低领衣服时,故意露出那点痕迹。 “你的疤痕,”沈逾白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锁骨的位置,“比任何勋章都好看。” 温星燃的耳尖红了,往他怀里缩了缩:“就你会说。” 片子结束时,雪已经停了。窗外的世界一片洁白,路灯的光落在雪地上,反射出温柔的光晕。沈逾白起身煮了两碗姜汤,加了红糖,甜丝丝的带着点辣。 “明天去看画展?”他问,把碗递过去。 “好啊。”温星燃眼睛亮了亮,“你不是说看不懂抽象画吗?” “但你喜欢。”沈逾白的语气自然得像在说“明天会出太阳”,“你讲给我听,我就懂了。” 温星燃看着他,忽然觉得,所谓“磨合”,从来都不是谁改变谁,而是我愿意走进你的世界,你也愿意迁就我的习惯。就像他学会了在沈逾白工作时,悄悄把温牛奶放在桌角;就像沈逾白记得他看电影时喜欢吃焦糖味的爆米花,每次都会提前买好。 夜深了,两人窝在沙发上,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落雪声。温星燃的头靠在沈逾白肩上,手里翻着白天没看完的诗集,沈逾白则在看他随手画的账本,时不时指着某个笑脸问“这笔钱买了什么故事”。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音符,谱写出最平淡也最动人的旋律。 日子还长,他们的磨合,才刚刚开始。但没关系,只要身边是彼此,再琐碎的烟火,也能酿成最甜的糖。 哈哈哈,认床的白白。燃燃可以治。燃燃说: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账本的事,燃燃是故意逗白白的,算准了白白会帮他兜底。可惜,白白啊,一本正经,没看出来自己被逗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烟火磨合 第24章 许愿墙下 温星燃把“治愈系主题书店”的木牌挂上门楣时,沈逾白正在给新到的多肉换盆。 陶盆碰撞的轻响里,他抬头看了眼那块梨木牌,上面的字是温星燃亲手刻的,笔画圆润,还在“治愈”两个字旁边刻了朵小小的蒲公英。“怎么突然想换主题?”他问,指尖沾着点湿润的泥土。 “前阵子看留言本,”温星燃蹲下来帮他扶着花盆,声音里带着点认真,“好多人写‘在这里看书,比看心理医生管用’。我就想,干脆把书店变成能让人松口气的地方好了。” 他指着墙角新砌的鹅卵石矮墙:“打算在那里弄面许愿墙,让大家把烦心事写下来挂着,说不定写完就舒服了。”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忽然想起刚认识时,他总说“模特就是要看起来没心没肺”,可骨子里,这人却比谁都在意别人的情绪。他放下手里的小铲子,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好,都听你的。” 改造书店花了整整一周。温星燃把原本冷色调的书架换成了原木色,在每个角落都摆上了绿植——龟背竹的叶子像展开的手掌,佛珠吊兰垂下来像串绿色的帘子,连收款台都摆了盆捕蝇草,温星燃说“看到它就能把坏情绪吃掉”。 最费心的是那面许愿墙。温星燃找来了各色的麻布口袋,剪成小旗子的样子,又买了几百支彩色水笔,用麻绳把旗子串起来,挂在鹅卵石墙上。开业那天,他在最中间的旗子上写了句“愿每个疲惫的人,都能找到歇脚的地方”,字里行间画满了小小的笑脸。 “会不会太矫情了?”他退后两步打量着,忽然有点忐忑。 沈逾白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不会。”他指着窗外,“你看。” 街上,一个背着书包的女生正对着书店的招牌拍照,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远处,两个刚下班的白领正探头往里看,眼神里带着好奇和向往。 “你看,”沈逾白低声说,“大家需要这样的地方。” 温星燃的心忽然就定了。他转身,在沈逾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还是你懂我。” 治愈系书店的生意,比预想中还要好。 每天清晨,第一个来的总是楼下花店的老板娘,她会带一束当天最新鲜的向日葵,放在许愿墙下,说“看到太阳花,就觉得日子亮堂”。她的旗子上写着“希望儿子高考顺利”,字里行间画满了小星星。 中午,附近写字楼的白领们会涌进来,点一杯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啃三明治,随手翻开一本漫画。有个戴眼镜的程序员,每天都在旗子上写“今天没bug”,如果哪天真的没出问题,就会给旗子系上红绳。 傍晚,放学的学生会背着书包跑来,在儿童区的地毯上打滚,看绘本看到忘了时间。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总在旗子上画两个手牵手的小人,说“希望爸爸妈妈别再吵架”,温星燃会偷偷在她的旗子旁边画只小熊,写“小熊会保护你”。 沈逾白有时会提前结束工作,来书店帮温星燃打理。他不懂怎么和客人聊天,就默默坐在吧台后煮咖啡,看温星燃拿着水笔,蹲在许愿墙前和客人说笑——有人抱怨老板太苛刻,他就说“明天给他画个小毛驴”;有人说异地恋太辛苦,他就说“距离才更能看出真心”;有人哭着说失业了,他就把自己当年被公司雪藏的事翻出来,笑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沈逾白把一杯热可可推到他面前,看着他额角的汗。 “以前是为了赚钱,现在嘛……”温星燃喝了口可可,眼里带着暖意,“想让大家觉得,难过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他顿了顿,指着角落里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你看王奶奶,每天都来读报纸,她说家里太安静,这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像回到了儿子还在的时候。” 沈逾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老太太正和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讨论新闻,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阳光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像镀了层金边。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子,“你看这个。” 盒子里装着满满一盒红绳,都是客人系在“愿望成真”的旗子上的。有程序员的“没bug”旗,有小姑娘的“不吵架”旗,还有个外卖员写的“希望雨天别打滑”,也系上了红绳。 “你看,”温星燃的声音软软的,“好多愿望都实现了。” 沈逾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家书店早已不是单纯的“退隐之所”,而是温星燃用温柔搭建的小小世界。在这里,没有聚光灯的追逐,没有资本的裹挟,只有人与人之间最真诚的暖意。 入冬后的一个周末,书店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是当年温星燃刚入行时合作过的摄影师,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手里拄着根拐杖。他看着焕然一新的书店,又看了看系着围裙煮咖啡的温星燃,忽然红了眼眶:“当年你拍第一组私密写真,在镜头前抖得像片叶子,说‘要是能不脱衣服赚钱就好了’,现在……” “现在愿望成真了啊。”温星燃笑着递给他一杯热牛奶,“您坐,我给您找本您当年推荐的《人间失格》。” 摄影师接过牛奶,手指微微发颤:“后来你红了,我总在杂志上看你,觉得你离我们越来越远,没想到……”他指了指许愿墙,“你把日子过成了我们都想过的样子。” 温星燃的鼻子忽然有点酸。他想起当年那个在摄影棚里掉眼泪的自己,总觉得赚钱好难,被人理解好难。可现在,他站在满墙的愿望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明白——最难的不是赚钱,是守住心里的那点柔软。 摄影师临走前,在许愿墙上写了句话:“愿每个追梦的人,都能被世界温柔接住。”温星燃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太阳,说“太阳会一直照着你”。 那天晚上关店后,雪又下了起来。 温星燃和沈逾白并肩坐在壁炉前,看着火苗舔舐着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许愿墙上的旗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无数只振翅的蝴蝶。 “沈逾白,”温星燃忽然开口,“你说,我们是不是做了件挺棒的事?” “嗯。”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很了不起。” 他想起温星燃刚提出开书店时,自己还担心他会后悔,会怀念聚光灯下的日子。可现在看来,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是站在顶峰被人仰望,而是站在人间烟火里,用自己的方式温暖别人。 就像这面许愿墙,看似是别人在许愿,其实每个愿望背后,都藏着温星燃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支红色水笔,拉着沈逾白走到许愿墙前,“我们也写一个吧。” 沈逾白看着他递过来的旗子,犹豫了一下,写下:“愿年年有今日。” 字迹遒劲,像他说过的每一句承诺。 温星燃看着那行字,忽然笑了,在旁边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系着围裙,头顶上画着个大大的爱心。 “这样才对。”他说,把旗子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正好在他写的第一句“歇脚的地方”旁边。 雪越下越大,窗外的世界一片洁白。书店里,壁炉的火光映着满墙的愿望,也映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或许,最好的治愈,从来都不是消除烦恼,而是让你知道,有人和你一样,在努力地、温柔地活着。 而温星燃和沈逾白的故事,就藏在这些细碎的温暖里,像壁炉里的火,安静地燃烧着,照亮了每个需要歇脚的灵魂。 愿年年有今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许愿墙下 第25章 冬雪婚纱 补拍婚纱照的念头,是在一个雪后初霁的清晨冒出来的。 温星燃踩着厚厚的积雪去开书店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没干透的水彩画。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巷口——沈逾白正提着早餐走过来,黑色大衣上落着层薄雪,看到他时,嘴角习惯性地弯起。 那一刻,温星燃忽然想拍一组婚纱照。不要荷兰运河边的精致,不要摄影棚里的浓妆,就要这样,在他们书店门口,在落满雪的巷子里,穿着最舒服的衣服,把此刻的温柔定格下来。 “沈逾白,”他迎着他跑过去,哈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镜片,“我们补拍婚纱照吧,就在这儿拍。” 沈逾白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雪的皮鞋,又看了看温星燃冻得发红的鼻尖,失笑:“就现在?” “就现在!”温星燃拉着他往回跑,“我去拿相机,你去换件衣服——就穿你上次买的那件米白色羊绒衫,配我那件浅灰色的,肯定好看!” 等沈逾白换好衣服出来,温星燃已经翻出了落灰的相机。那是台老式胶片机,还是他刚入行时买的,说是“要记录下每个值得纪念的瞬间”,后来被工作淹没,就一直躺在储藏室的角落。 “还能用吗?”沈逾白看着他捣鼓相机,手指拂过镜头上的灰尘。 “放心,我的东西,没那么娇气。”温星燃笑着装上胶卷,忽然想起什么,跑回书店翻出个红布包,打开一看,是两朵干枯的向日葵——那是去年开业时刘老板送的墨兰旁边,不知谁插的向日葵,被他小心地收了起来,说“留着做纪念”。 “别愣着了,过来。”温星燃把一朵向日葵别在沈逾白的羊绒衫口袋上,自己别上另一朵,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胸口,能感觉到温热的心跳。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躲开,只是低声问:“这样……会不会太随意了?” “随意才好呢。”温星燃举起相机,镜头对着他,“你看啊,”他边调焦距边说,“别人拍婚纱照,都想拍得像童话。可我觉得,最好的童话,就是我们现在这样——你提着早餐来接我开书店门,我踩着雪跑向你,衣服上沾着面粉,头发上落着雪。” 相机快门“咔嚓”一声,定格下沈逾白微微发怔的瞬间。他站在书店的红绸带门下,身后是“逾星书斋”的木牌,口袋里的向日葵干枯却倔强,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好看。”温星燃看着取景器里的画面,笑弯了眼,“比任何杂志封面都好看。” 他们没去远处的雪地,就在书店门口那条巷子里拍。沈逾白不太会摆姿势,总是站得笔直,像在谈判桌上准备签字。温星燃就拉着他跑,故意踩他的影子,看他无奈又纵容的表情;或者让他靠在书店的木门上,自己踮起脚尖去够他头顶的雪花,逗得沈逾白低笑出声。 有路过的小学生趴在巷口看,叽叽喳喳地说“那个叔叔笑得好甜”。温星燃听见了,冲他们挥挥手,然后转身扑进沈逾白怀里,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咔嚓”,相机又记下一个瞬间。照片里,沈逾白的手还僵在半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偷袭,耳根红得像要滴血,怀里的人却笑得眉眼弯弯,向日葵在两人之间轻轻晃动。 拍累了,他们就坐在书店门口的藤椅上,裹着同一条毛毯。沈逾白替温星燃擦掉鼻尖的雪,他则把玩着相机,翻看着刚才拍的照片。 “你看这张,”温星燃指着一张背影照,“我们俩的脚印在雪地上并排着,像不像两条平行线,走着走着就交缠在一起了?” 沈逾白凑过去看,果然,两串脚印从巷口延伸到书店门口,一开始隔着段距离,后来渐渐靠近,最后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哪串是他的,哪串是温星燃的。 “嗯。”他低声说,“像我们。” 从静川茶馆的拘谨初遇,到写真集风波的无声拉锯;从荷兰红本的郑重宣誓,到书店里的烟火磨合……他们确实像两条平行线,原本各有各的轨道,却因为一次次心动和妥协,慢慢靠近,最终成为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牵绊。 太阳升高些时,巷子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安塞尔,那个为温星燃拍过私密写真的摄影师。他裹着件夸张的羽绒服,手里还提着台相机,看到他们就嚷嚷:“我就知道你们今天会搞事情,果然被我赶上了!” 原来他前几天来国内办影展,特意绕到书店来看望他们,没想到正好撞上这场“雪地婚纱拍摄”。 “让我来拍几张!”安塞尔抢过温星燃手里的胶片机,眼睛发亮,“我要拍一组‘人间烟火’系列,主角就是你们俩!” 他没让他们摆任何姿势,就站在巷口抓拍。 沈逾白在吧台后煮咖啡,温星燃趴在旁边看,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两人在许愿墙前挂新的愿望旗,沈逾白的手不小心碰到温星燃的,像触电般缩回,又偷偷碰了一下;最绝的是一张傍晚的照片——书店打烊后,他们搬了张小桌子放在壁炉旁,桌上摆着没吃完的火锅,沈逾白正在看账本,温星燃则拿着支笔,在他脸上画小胡子,壁炉的火光映得两人脸上暖洋洋的。 “这才是最好的婚纱照。”安塞尔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感慨道,“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华丽的背景,却有‘过日子’的味道。” 温星燃看着照片里那个穿着羊绒衫、胡子上沾着点面粉的自己,忽然想起第一次拍写真时的样子。那时他总想着要“完美”,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无懈可击。可现在,他更喜欢这样真实的、带着烟火气的自己——会在沈逾白工作时捣乱,会在算错账时耍赖,会在雪地里像个孩子一样奔跑。 “安塞尔,”他忽然说,“这组照片,能不能洗一张最大的,挂在书店的故事墙最上面?” “当然可以。”安塞尔笑着拍他的肩膀,“这可是我拍过最好的作品。” 照片洗出来那天,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雨。 巨大的照片挂在故事墙最顶端,遮住了原本的空白。照片里,温星燃和沈逾白并肩站在书店门口,雪落在他们的发梢和肩头,两人手里都拿着那朵干枯的向日葵,笑得像两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阳光正好落在他们脸上,把所有的皱纹和瑕疵都照得清清楚楚,却比任何精修图都要动人。 下面的故事墙依旧热闹。刘老板送的墨兰开了花,程序员的“没bug”旗系满了红绳,小姑娘画的手牵手小人旁边,又多了个抱着小熊的小孩——听说她爸爸妈妈和好了,特意来补画的。 沈逾白站在照片下,看着温星燃踮着脚调整照片的角度,忽然从背后抱住他。 “在想什么?”他问,下巴抵在他发顶。 “在想,”温星燃转过身,圈住他的脖子,“我们的故事,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嗯?” “你看啊,”温星燃指着照片,“从茶馆到书店,从陌生到婚纱,该有的都有了。”他顿了顿,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再写下去,就该写我们吵架谁洗碗,谁半夜抢被子了,多没意思。” 沈逾白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确实。” 但他知道,故事不会真的结束。就像这面故事墙,照片会泛黄,旗子会褪色,但只要书店还开着,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会有新的故事补上来——春天,他们会在门口种的桂花树下喝茶;夏天,会给晚归的读者留一盏灯;秋天,会收集落叶做成书签;冬天,会在壁炉旁听着雪声看老电影。 这些琐碎的、平淡的日子,才是故事最温柔的延续。 关店时,雨已经停了。沈逾白锁好门,温星燃把“明日营业”的牌子挂出去。两人手牵手走在巷子里,脚印再次重叠在一起。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安塞尔说,他要把我们的婚纱照放进影展,名字叫《最好的艺术是生活》。” “挺好。”沈逾白握紧他的手,“比任何私密写真都有意义。” 温星燃笑着踢了他一脚:“还记仇呢?” “不记仇。”沈逾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只是觉得,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不是聚光灯下的锋芒,而是烟火气里的温润。像这冬夜里的书店,安静地亮着灯,温暖着每个路过的人。 走到巷口时,温星燃回头望了一眼。书店的灯还亮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那组巨大的婚纱照,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走吧。”他拉着沈逾白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青石板上,两串脚印慢慢延伸,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 故事或许有句点,但爱没有。就像这年年落雪的冬天,就像这永远亮着灯的书店,就像他们紧握的双手,会一直一直,温柔地延续下去。 第26章 冰眸柔瞬 春日的风裹着柳絮的软,轻轻漫浸逾星书斋。 沈逾白坐在逾星书斋的临窗雅座里,指尖轻叩着紫砂茶杯的边缘。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深灰色的定制衬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与他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温星燃正趴在对面的吧台上,对着本时尚杂志指指点点,声音里带着惯有的飞扬。 “你看这组旧照,”温星燃把杂志推过来,封面是几年前他在米兰时装周的压轴造型,“当时设计师说要‘冰雪覆松枝’的感觉,现在看真是僵硬得好笑。”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镜头里的温星燃穿着银灰色高定西装,眉眼凌厉如刀,眼神冷得像结了薄冰的湖面,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台下的闪光灯在他身后炸开成星点,却丝毫没能融化那份距离感。 “这种眼神,”沈逾白的指尖划过杂志上那双眼睛,语气里带着好奇,“是怎么练出来的?像淬了冰,只能远远看着。”他想起第一次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这组照片时,曾以为这个模特定是个难以接近的冰山,直到后来在静川茶馆,看到对方蹲在地上帮老太太捡番茄,才惊觉那份冰冷全是镜头下的伪装。 温星燃闻言挑眉,忽然放下手里的马克笔,身体微微前倾。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敛去所有温度,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没变,却像淬了寒光的利刃,目光扫过沈逾白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展品。 “像这样?”他的声音也低了几度,褪去了平日的清亮,带着点金属摩擦般的冷质感,“当年走秀前,我会对着镜子练半小时,想象自己是块拒绝融化的冰。” 沈逾白的呼吸微微一滞。眼前的温星燃明明穿着柔软的棉麻衬衫,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可那双眼睛里的疏离感,却与杂志上那个高定模特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有媒体标题写着“冰山模特,温星燃的禁欲美学”,当时只当是噱头,此刻才明白,那份“冰雪感”是真的能收放自如。 “厉害。”沈逾白率先移开视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掩饰刚才的失神,“比我谈判时的气场还足。” 温星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的冰霜瞬间融化,又变回那个带着烟火气的书店老板。“这有什么难的,”他伸手越过桌面,指尖轻轻碰了碰沈逾白的脸颊,“你要是天天被经纪人逼着‘眼神杀’,也能练出来。” 他说起刚入行时的趣事:为了练出“蔑视一切”的眼神,他对着天花板瞪了整整一周,结果眼睛发炎;设计师要求“脆弱又锋利”,他对着镜子练习了百种眼神,最后发现只要想起奶奶去世时的遗憾,再硬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那种破碎感就自然而然出来了。 “其实最难的是收放。”温星燃的指尖划过杂志上自己的眉眼,“走秀结束谢幕时,要在三秒内从‘冰山’变成‘暖阳’,不然会被说耍大牌。”他忽然凑近,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了沈逾白两秒,随即笑弯了眼,“就像这样,反差越大,越让人印象深刻。”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慈善晚宴上的场景。当时有个醉汉想强行合影,温星燃就是用这种眼神扫了对方一眼,那醉汉瞬间酒醒了大半,讪讪地退到了一边。事后温星燃笑着说“这叫眼神自卫术”,可沈逾白知道,那背后是多年训练出的气场。 “现在还练吗?”他问,目光落在温星燃正在画插画的手上。笔尖在纸上勾勒出两个牵手的小人,眉眼温柔得像浸了春水。 “偶尔。”温星燃画完最后一笔,把画推到沈逾白面前,“上次拍片,摄影师要求我用眼神传递‘凶手是我但你没证据’的感觉,我对着镜子练了三天。”他忽然压低声音,用那种冰冷的语调说,“你猜最后怎么过的?我想象你藏了份重要合同不让我看,那种又气又想笑的憋着,就成了。” 沈逾白被他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来我是你的灵感来源。” “那当然。”温星燃得意地扬起下巴,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旧相册,“给你看个好玩的。”里面是他刚入行时的试镜照,有的眼神凶狠如狼,有的纯真如孩童,最夸张的一张瞪得眼睛溜圆,像只受惊的猫。 “这张是试镜反派时拍的,”温星燃指着那张凶狠的照片,“当时导演说我眼神太干净,不像坏人。”他忽然转头,用那种“反派眼”看向沈逾白,“是不是很吓人?”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怀里的人还在咯咯地笑,肩膀微微颤抖,完全没有照片里的凶狠。他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冰山眼神”“反派气场”,不过是职业赋予的铠甲,卸下之后,眼前这个会笑会闹的人才是最真实的温星燃。 傍晚关店时,沈逾白锁门的动作顿了顿。夕阳的金光穿过云层,正好落在温星燃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轮廓。他忽然说:“还是现在的眼神好看。” “嗯?”温星燃正弯腰逗煤球,闻言抬头,眼里带着疑惑。 “比冰山好看,比反派温柔。”沈逾白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眼角,“是属于我的眼神。” 温星燃的耳尖微微发红,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那当然,”他的声音闷闷的,“我的所有眼神,都是给你看的。” 晚风穿过巷子,吹起两人的衣角,像两只纠缠的蝶。煤球蹲在旁边,歪着头看他们,尾巴扫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沈逾白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忽然明白,那些在T台上练出的冰冷眼神,那些在镜头前演绎的复杂情绪,都不及此刻眼底的温柔动人。 就像冰雪终会消融,锋芒也会敛于温情。他爱的从来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冰山模特,而是眼前这个会对着镜子练眼神,会因为一个笑话笑半天,会把所有柔软都留给自己的温星燃。而这份独属于他的温柔,比任何T台风采都要珍贵,值得他用一生去珍藏。 路灯亮起时,两人牵着手往家走。温星燃忽然停下脚步,用那种冰冷的“冰山眼”看了沈逾白一秒,随即笑开:“怎么样,还没忘吧?” 沈逾白握紧他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没忘。但我更喜欢现在的。” 温星燃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像风铃被风吹动的声音。远处的星星渐渐亮起,照亮了他们走过的路,也照亮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有些眼神是给世界看的,有些眼神是给彼此的,而最好的爱情,就是能让你在我面前,卸下所有伪装,露出最真实的模样。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温柔地覆盖了逾星书斋的屋檐。沈逾白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膝盖上摊着本投资报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在吧台后忙碌的身影。 温星燃系着那围裙,正低头清洗下午喝空的茶具,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流畅的肩背线条,连发丝间跳跃的光影都显得格外温柔。 “在看什么?”温星燃转身时正好撞见他的目光,手里还捏着块擦杯布,指尖的水珠滴落在木质吧台上,晕开小小的圈。 沈逾白合上报告,语气平淡却带着笑意:“在想,冰山融化成温水,需要几步。” 温星燃挑眉,端着杯热牛奶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时故意晃了晃杯子:“怎么,下午的‘眼神教学’还没看够?”他把牛奶递过去,指尖划过沈逾白的手背,带着点凉丝丝的湿意,“其实我不光会冰山脸,还会抛媚眼呢。” 沈逾白刚喝进嘴里的牛奶差点喷出来,转头看他时,正对上双忽然变得水汪汪的眼睛。温星燃的眼尾轻轻上挑,睫毛像蝶翼般颤动,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的光软得像化开的蜂蜜,带着点刻意却又该死的动人。 “像……像这样?”温星燃的声音也放软了,尾音拖得长长的,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沈逾白的喉结微微滚动,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肩膀:“别胡闹。”指尖触到的地方温热,能感觉到对方因为憋笑而微微起伏的呼吸。 “这可是专业技能。”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终于收敛了那副模样,却又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前拍香水广告,导演说眼神要‘勾人却不低俗’,我练了整整一周,最后靠这个眼神拿下了代言。” 他边说边演示,眼神忽明忽暗。时而像含着星光的湖面,温柔得能溺死人;时而又像藏着火焰的深潭,带着点危险的诱惑。沈逾白忽然想起那支广告片——温星燃穿着丝质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晨光勾勒出他半露的锁骨,一个眼波流转就让全网沸腾,被粉丝称为“教科书级别的诱惑”。 “当时好多品牌来找我拍类似的,”温星燃往后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但我觉得没意思,眼神里的东西要是全为了勾人,就变味了。” 他顿了顿,忽然看向沈逾白,眼神清亮得像山涧清泉,“只有对着在意的人,才值得认真‘抛媚眼’。”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温星燃在慈善晚宴上替他挡酒时,那个带着歉意又坚定的眼神;想起他参加品牌颁奖典礼时,在台上望向自己的那个带着光的眼神;想起他们窝在书店角落看老电影时,他偷偷瞟过来的那个带着笑意的眼神。这些眼神里没有T台的凌厉,没有镜头前的刻意,只有最真实的在意。 “再演示一次。”沈逾白忽然说,声音有些哑。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开,眼里的光瞬间亮了起来。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刻意模仿,只是自然地看着沈逾白,眼尾微微弯起,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眼神里带着熟悉的温柔,还有点藏不住的爱意,像春风拂过湖面,漾开圈圈涟漪。 “这样就好。”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指节,“不用学别人,做你自己就好。” 温星燃的耳尖微微发红,反握住他的手:“其实我最会的是这个。”他眨了眨眼,眼神忽然变得像只狡黠的猫,“当年在茶馆第一次见你,我就偷偷用这个眼神看你了,可惜某人眼里只有合同。” 沈逾白低笑出声,想起那个午后。阳光穿过雕花木窗,落在温星燃白T恤上,他帮老太太扶完自行车转身时,确实有那么一瞬,眼神亮得惊人,只是当时的自己,还以为是阳光晃了眼。 “现在看到了。”他凑近,在温星燃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尝到了牛奶的甜香,“看得很清楚。”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煤球不知何时跳上沙发,蜷在两人中间打起了小呼噜。 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忽然说:“其实眼神这东西很奇怪,对着镜头练再多,都不如真心实意看着一个人时动人。” 沈逾白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他想起温星燃拍中秋望月纪录片时,有场戏需要他看着空镜头演“思念”,导演总说差点意思,直到沈逾白去探班,站在镜头外看着他,温星燃的眼神忽然就活了,一条就过。后来导演笑着说:“有些眼神是演不出来的,得心里真有那么个人。” 夜深了,两人窝在家里沙发上看老电影。屏幕上的女主角正用眼神勾着男主角,温星燃忽然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你看,她这个眼神太刻意了,不如我刚才那个。” 沈逾白转头时,正对上双亮晶晶的眼睛。没有刻意的媚态,只有藏不住的笑意和爱意,像盛满了星光的琉璃盏。他忽然觉得,那些T台上的冰山眼神,广告里的诱惑眼神,都不及此刻这个真实的眼神万分之一动人。 “嗯,”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眼角,声音温柔得像夜色,“你最好看。”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沙发上的两人却早已忘了剧情。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煤球毛茸茸的背上,落在彼此流转的眼波里,温柔得像首未完待续的诗。 有些眼神是给世界看的,有些眼神是给彼此的,而最好的爱情,就是能让你在我面前,把所有眼神里的情绪,都酿成独属于我们的甜。 煤球是一只黑色的公猫。它后面会谈恋爱,白白发现它恋爱了会多喂一把猫粮。时间线现在是2021年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冰眸柔瞬 第27章 书店夜宿 夏日的空气像浸了糖的棉花糖,闷闷地黏在皮肤上。暴雨是在关店前半小时泼下来的。 温星燃正踮着脚把最后一本《百年孤独》插进书架顶层,窗外的雷声“轰隆”一声炸响,吓得他手一抖,书脊磕在金属支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回头看了眼雨幕,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像无数只急促的手指在叩门,巷子里的积水已经漫过了青石板的缝隙。 “看来今晚得在书店凑合一晚了。”沈逾白从吧台后抬起头,手里还捏着记账的钢笔,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小的墨点,“雨太大,开车不安全。” 温星燃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正合我意。”他笑着冲沈逾白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我早就备好了睡袋,就等个借口在书店过夜呢。” 沈逾白无奈地摇头。这书店开业时,温星燃非要在后院储藏室塞两个双人睡袋,说“万一哪个读者看书看太晚,或者遇到台风天,能有个落脚的地方”,现在看来,多半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关店的铃声刚响过,最后一个客人抱着书冲进雨里,温星燃转身去锁门。黄铜钥匙插进锁孔,他习惯性地拧了半圈,却听见“咔哒”一声脆响——钥匙断在了锁芯里。 “……”温星燃举着手里半截钥匙,转头看向沈逾白,表情有点僵硬,“要不……我们真得在这儿住下了?” 沈逾白走过去,蹲下身查看锁孔里的断键,指尖碰了碰冰凉的金属:“明天叫锁匠来吧,今晚确实走不了了。”他站起身时,头发上落了点从屋檐滴下的雨水,顺着额角往下滑,温星燃伸手想去擦,却被他偏头躲开。 “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沈逾白转移话题,转身走向储藏室,“我记得你上周买了袋爆米花。” 温星燃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人总是这样,越是意外的时刻越冷静,就像遇到山洪,现场乱成一团,他却能沉着地指挥大家往高地转移,最后还把自己的伞塞给了淋成落汤鸡的温星燃。 储藏室里弥漫着旧书和樟脑丸的味道。沈逾白在最里面的纸箱里翻出那袋爆米花,包装袋上落着层薄灰,保质期刚过三天。“还能吃吗?”他举着袋子问。 “没事,过期三天而已,毒不死人。”温星燃抢过袋子撕开,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咔嚓声在安静的储藏室里格外清晰,“你看,还是脆的。” 沈逾白皱眉:“别吃太多。”话虽如此,还是接过袋子也尝了一颗,焦糖味在舌尖散开,带着点廉价的甜,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他们把两张单人沙发并在一起,铺上温星燃的灰色毛毯,又从吧台底下翻出半截蜡烛。刚点燃没多久,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紧接着整个书店陷入一片漆黑——停电了。 “看来连老天爷都想让我们体验复古夜生活。”温星燃摸黑找到打火机,重新点燃蜡烛,橘黄色的火苗在他眼里跳动,“幸好蜡烛够长。” 沈逾白坐在沙发上,借着烛光翻看白天没看完的读者留言本。牛皮纸封面被翻得卷了边,里面夹着各种颜色的便签,有小学生用拼音写的“我喜欢这里的猫”,有上班族画的“老板们吵架的小漫画”,还有人用钢笔写了行娟秀的字:“总觉得书店打烊后,两位老板会在这里偷偷约会。” “你看这个。”沈逾白把本子递过去。 温星燃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肩膀,烛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晃动的皮影戏。“啧,”他看完笑着挑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我们要不要……演给他们看?” 他说着,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落在沈逾白的颈窝。沈逾白的身体瞬间绷紧,手里的留言本“啪嗒”掉在地上,却在温星燃的唇快要碰到他皮肤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闹。”沈逾白的声音有点哑,“我刚联系了物业,说线路抢修至少要到后半夜。”他捡起地上的本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和锁匠的聊天记录,“还有,我问了锁匠,换锁芯要两百八十块,明天一早他过来。” 温星燃看着他一本正经报价格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扑过去把他按在沙发上挠痒痒:“沈逾白,你能不能偶尔不这么像个商人?现在是浪漫的烛光夜,不是董事会!” 沈逾白向来怕痒,被他闹得笑出声,伸手去推却反被温星燃按住手腕。两人在狭小的沙发上滚作一团,毛毯滑落在地,蜡烛的火苗被风吹得摇晃,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张牙舞爪。最后还是沈逾白先投降,喘着气说:“停……停,再闹蜡烛要倒了。” 温星燃这才罢手,却没起身,依旧趴在他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暖黄烛光晕染出朦胧氛围。沈逾白衬衫领口敞开,能看到干净又分明的锁骨。温星燃忽然想起沈逾白大学同学说过的,他为救闯红灯的小孩子,被自行车链条划伤过锁骨,他心底一软,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 “还疼吗?”他问,声音很轻。 沈逾白握住他作乱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早不疼了。”他顿了顿,反问道,“你当年拍岩石写真,从山上摔下来,现在腰还疼吗?” 温星燃愣了一下。那是他刚入行时拍的一组写真,为了追求“与自然融合”的效果,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只穿了条工装裤,结果踩空摔在碎石堆上,后腰划了道五厘米长的口子。当时他咬着牙拍完才去医院,现在阴雨天偶尔还会隐隐作痛,他以为沈逾白不知道。 “偶尔会疼。”他笑了笑,从沈逾白身上爬起来,把掉在地上的毛毯捡起来盖在两人腿上,“不过现在有你给我暖着,好多了。”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他往怀里拉了拉,让他靠得更舒服些。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只有偶尔的雷声从远处滚过,像在为这安静的夜晚伴奏。 “说起来,”温星燃忽然开口,看着跳动的烛火,“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只会赚钱的资本家。” “哦?”沈逾白挑眉,“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 “是会给我暖腰、会陪我在停电的书店里啃过期爆米花的……资本家。”温星燃故意拖长了语调,看到沈逾白要伸手打他,赶紧往旁边躲了躲,“不过是好的那种资本家。” 沈逾白低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了翻,然后把屏幕凑到温星燃面前。照片是几年前拍的,像素不算清晰,画面里的温星燃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站在公益活动的背景板前,手里举着块“反对校园暴力”的牌子,阳光落在他倔强的侧脸上,眼神亮得像星星。 “这是……”温星燃愣住了。这是他刚出道时拍的公益写真,没什么流量,连公司都没怎么宣传,他自己都快忘了。 “我存的。”沈逾白收回手机,语气平淡,“当时觉得,这个模特和别人不一样。” 温星燃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一直以为,他们的交集是从静川茶馆开始的,却没想到,沈逾白在更早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那些没说出口的留意,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就开出了花。 “那你呢?”他问,“你一开始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张扬,又敏感。”沈逾白想了想,认真地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却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藏起柔软。” 他想起温星燃拍私密写真时,在采访里说“身体是自己的,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眼里的坚定让人心疼。 温星燃忽然笑了,伸手关掉了沈逾白的手机屏幕,让两人重新陷入烛光的包围。“那我们现在,算是把对方的刺都拔掉了吗?” “不是拔掉,”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学会了不被对方的刺伤到。” 就像温星燃知道,沈逾白的“冷漠”其实是不善表达;沈逾白也明白,温星燃的“张扬”不过是害怕被忽视。他们像两块形状各异的拼图,磕磕绊绊地磨合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最契合的角度。 蜡烛烧到一半时,温星燃起身去煮水。吧台底下有备用的卡式炉,他摸出最后一包速溶咖啡,在两个马克杯里各倒了半包。热水冲进杯子的瞬间,浓郁的咖啡香漫开来,混着蜡烛燃烧的味道,成了这个暴雨夜最独特的气息。 “尝尝?”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沈逾白,自己捧着另一杯小口啜饮,“虽然不如现磨的好喝,但胜在有烟火气。” 沈逾白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淡淡的回甘。 两人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温星燃说起拍片子时,有场哭戏怎么都演不好,导演让他想想“最遗憾的事”,他脑子里闪过的竟然是“冬天没和沈逾白一起堆雪人”;沈逾白则提到,有次董事会上,他看着窗外的向日葵花田,突然走神想起温星燃在花田里追蝴蝶的样子,被特助用手肘碰了好几下才回过神。 这些细碎的、没说出口的瞬间,在烛光里慢慢铺开,像翻开了一本写满秘密的书。 后半夜时,雨停了。 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透过玻璃窗照在地板上,像铺了层银霜。温星燃已经睡着了,头靠在沈逾白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沈逾白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放进储藏室的睡袋里,又拿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 他没有回沙发,而是在睡袋旁边躺下,借着月光看着温星燃的睡颜。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阴影,鼻尖微微翘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沈逾白忽然想起刚结婚时,特助忧心忡忡地说“艺术家都难伺候”,现在才明白,所谓“难伺候”,不过是没遇到愿意迁就的人。 就像此刻,他愿意在停电的书店里,陪着他啃过期的爆米花,听他讲不着边际的废话,看他在睡梦里傻笑。 天快亮时,温星燃迷迷糊糊地醒了。睡袋里很暖和,他翻了个身,正好撞进沈逾白的怀里。对方的呼吸落在他额头上,带着咖啡和阳光的味道——原来不知何时,沈逾白也钻进了睡袋。 “醒了?”沈逾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把他往怀里紧了紧。 “嗯。”温星燃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热源的猫,“雨停了吗?” “停了。”沈逾白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锁匠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 温星燃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听着沈逾白平稳的心跳。窗外的鸟鸣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储藏室的气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小小的光斑,一切都安静得恰到好处。 他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书店奇妙夜”,或许是老天爷的馈赠。让他们在远离尘嚣的暴雨里,卸下所有身份和防备,像普通情侣一样,在烛光里分享秘密,在月光下相拥而眠。 锁匠敲门时,温星燃正趴在吧台上,看沈逾白给新到的多肉换盆。晨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和昨晚烛光里的样子渐渐重叠。 “早啊,锁匠师傅。”温星燃笑着打招呼,转身去煮咖啡,“喝杯再干活?” 沈逾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温柔像化开的蜜糖。他知道,这个暴雨夜的秘密,会像那些藏在书页里的便签,被他们小心地珍藏起来,在往后的日子里,偶尔翻起,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 就像此刻,阳光洒满书店,咖啡香漫过书架,而他们并肩站着,一个在煮咖啡,一个在侍弄花草,平凡的日常里,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浪漫。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白白的敏感点是耳朵和腰。燃燃发现后,就很爱逗他。比如给他耳朵吹气,看他耳后根到脖子一点一点变红,比如碰他的腰,看他忍着痒痒最后笑倒。 同时,话说我们白白怕黑,但是今天有蜡烛。嗯,我们可以让白白晚点暴露这个弱点。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书店夜宿 第28章 画笔月光 温星燃收到电影开机通知时,正在给许愿墙换新的麻布旗子。 初秋的风卷着桂花香从敞开的门溜进来,把最上面那面“愿顺遂”的旗子吹得猎猎作响。他指尖捏着张刚写好的旗子——是给常来的程序员小张写的,上面画着个没bug的代码框——闻言抬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经纪人发来的消息,忽然笑了。 “终于要开机了?”沈逾白端着两杯冰美式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他手边的吧台,“我还以为要拖到明年。” “谁让之前那个投资方不争气。”温星燃咬着吸管笑,“偷税漏税被封杀,连带整个剧组都得停摆。不过现在好了,换了家靠谱的公司,导演说下周就能进组。” 他说的是那部讲画家故事的文艺片。去年推掉私密写真后,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剧本,却没成想刚要签约就出了岔子。投资方卷款跑路,男主角也因牵连被封杀,剧组一时间树倒猢狲散。导演不死心,拉着新投资重新筹备,这一等,就是大半年。 “要去多久?”沈逾白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大概三个月。”温星燃扒拉着手机里的日程表,“主要在郊区的影视基地拍,周末能回来。”他抬头,眼里闪着点狡黠的光,“怎么,舍不得我?” 沈逾白没否认,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书店怎么办?” “交给小雅啊。”温星燃说得理所当然。 小雅是书店雇的第一个员工,个文静的姑娘,大学刚毕业,爱看书,也爱听温星燃讲那些模特圈的趣事。这半年温星燃跑剧组筹备会,书店基本都是她在打理,账目记得比温星燃工整,连沈逾白都夸她“比某些老板靠谱”。 正说着,小雅抱着摞新书从后院进来,听见这话,脸颊微微发红:“燃哥,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温星燃冲她眨眨眼,“你连沈总都能应付,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小雅想起上次沈逾白来查账,自己拿着温星燃画满笑脸的账本,硬是被沈总逼着重新分类记账,最后两人对着计算器算错三遍,还是温星燃回来解了围。她忍不住笑了:“那……燃哥你要记得常回来看看啊。” “肯定的。”温星燃拍了拍她的肩,“等我拍完好片子,回来请你和沈总看首映。” 进组前一天,温星燃在书店待到很晚。 他把书架最上层的旧书都搬下来,一本本擦去灰尘,再由小雅按类别重新上架。沈逾白坐在吧台后,帮他整理读者留言本,指尖划过那些或娟秀或潦草的字迹——有失恋的姑娘写下“会好起来的”,有加班的社畜画了只瘫倒的猫,还有个小朋友用拼音写“谢谢燃哥的糖”。 “你看,”温星燃抱着本《月亮与六便士》走过来,指腹蹭过封面,“这本书上次被谁撕了页,我找了好久才补到同款。” 沈逾白抬头,看到他指尖捏着张小小的便利贴,上面是他写的“缺憾也是种圆满”,正小心翼翼地贴在撕页的位置。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幅安静的画。 “其实不用这么仔细的。”沈逾白说,“小雅会打理好。” “我知道。”温星燃笑了,把书插进书架最显眼的位置,“就是想多待会儿。” 他忽然想起刚开书店时,自己总担心“坐不住”,怕习惯了聚光灯的人耐不住寂寞。可现在真要离开一阵子,心里却空落落的,像被抽走了块重要的拼图。 关店时,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小雅早就下班了,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温星燃挨个关掉书架上的小灯,沈逾白则在锁门,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对了,”温星燃忽然说,“我把那组婚纱照的备份放在抽屉里了,要是小雅想不起来怎么调咖啡机,就让她看照片后面的便签——我写了步骤。” 沈逾白失笑:“她连你的账本都能捋顺,还能搞不定咖啡机?” “那不一样。”温星燃凑近了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带着点孩子气的固执,“我写的步骤,她肯定看得懂。” 沈逾白没再反驳,只是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晚风带着桂花香吹过来,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的戒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进组第一天,温星燃特意起了个大早。 化妆师给他化淡妆时,他还在翻剧本,指尖在“画家在画室里摔碎调色盘”那段台词下画了波浪线。导演走过来看了眼,笑着说:“看来这半年没白等,状态不错。” “那是,”温星燃挑眉,“为了等这个角色,我连书店都盘出去了——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掏出手机,点开小雅刚发来的照片。照片里,书店的门开着,阳光落在许愿墙上,最上面那面“愿顺遂”的旗子旁边,新添了面写着“祝燃哥开机顺利”的旗子,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小雅写的。 “有人给你加油。”沈逾白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后面加了个“加油”的表情包,还是温星燃之前给他存的。 温星燃笑着回了个“比心”的表情,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场务喊“各部门准备,第一镜开拍”。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布景好的画室中央,穿上那件沾满油彩的旧围裙,瞬间入了戏——眼神里的执拗与温柔,像极了某个守着书店看雪的冬夜,又像极了此刻,他知道有人在书店里,替他守着满墙的愿望和永远亮着的灯。 而书店里,小雅正踮着脚给新到的多肉浇水。沈逾白推门进来时,她刚把“今日推荐”的牌子换成《月亮与六便士》,抬头笑着说:“沈哥,燃哥刚发消息,说第一镜过了。” “嗯。”沈逾白点头,目光落在吧台后那个空着的位置——以前温星燃总坐在那里,边煮咖啡边看店,现在换了小雅,却也莫名和谐。 他走到许愿墙前,看着那面新添的“开机顺利”旗,忽然拿起支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像温星燃常画的那样。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书页上,落在多肉上,落在那面新添的旗子上,温暖得像个承诺。 或许,最好的陪伴从来都不是形影不离,而是我知道你在追逐月亮时,身后总有一盏灯为你亮着,总有一个人,替你守着人间的六便士。 就像此刻,影视基地里,温星燃正在镜头前演绎着画家的人生;书店里,沈逾白和小雅在整理新到的书,偶尔抬头,就能看到那面写满祝福的旗子,在风里轻轻摇晃。 两处的阳光,一样温暖。 温星燃在片场哭了三次。 第一次是拍画家得知恩师去世的戏。导演没喊开始时,他还在和场务开玩笑,说“这眼泪可得省着点用”,可当灯光打在他脸上,镜头缓缓推近时,他看着剧本上“先生走了,再也没人骂我画得烂了”这句台词,忽然想起刚入行时,那个骂他“眼神空洞像块木头”的摄影师。 老摄影师去年冬天走了,走前还在医院里给他发消息,说“听说你开了书店,挺好,比对着镜头假笑自在”。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不是演的,是真的止不住。导演在监视器后面红了眼眶,喊“卡”时声音都带着颤:“温星燃,这一条过了,休息会儿。” 他蹲在片场角落擦眼泪,手机震了震,是沈逾白发来的照片——书店的许愿墙上,新挂了面蓝色的旗子,上面是小雅写的“愿燃哥拍戏顺利,别太辛苦”,旁边画了只递纸巾的小熊。温星燃看着照片笑了,眼眶却更红了。 第二次哭是拍淋雨的夜戏。 剧本里写画家为了赶画稿,在暴雨里跑回画室,结果发现画具被雨水泡坏了。那场戏拍了整整三个小时,消防车来来回回喷水,温星燃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却得在镜头前演出“绝望里的疯劲”。导演喊“卡”时,他腿一软差点跪在泥里,助理赶紧递上毛毯和姜茶。 “燃哥,沈总刚才打电话来,”助理捧着手机跑过来,“说让你别硬撑,不行就改期拍。” 温星燃裹着毛毯笑了:“他还说什么了?” “说……说书店今天进了批新书,有你找了好久的那本《梵高传》,他给你留着呢。” 温星燃喝着姜茶,忽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沈逾白总说“别跟自己较劲”,可他知道,这人比谁都清楚,有些戏,就得跟自己较较劲才能拍好。就像当年拍那组岩石写真,他非要在零下几度的山里待一整天,沈逾白嘴上骂他“胡闹”,却默默让人准备了五床棉被和暖宝宝。 第三次哭是在杀青那天。 最后一场戏是画家在晚年举办画展,站在自己画的向日葵前,对着空无一人的展厅说“其实我画的不是花,是光”。温星燃说完台词,看着布景里那些金黄的向日葵,忽然想起荷兰的向日葵花田,想起沈逾白在花田里为他拍照时,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 导演喊“杀青”的瞬间,整个剧组都在欢呼,温星燃却站在原地红了眼眶。不是难过,是觉得圆满——像把一段漂泊的故事,终于写成了想要的结局。 回到酒店时,手机里堆满了消息。小雅发了段视频,是书店的熟客们围着许愿墙,举着“恭喜燃哥杀青”的牌子欢呼;刘老板说“回来给你做松鼠鳜鱼”;沈逾白只发了四个字:“等你回家。” 杀青宴上,导演举着酒杯走到他面前,眼里带着感慨:“说实话,当初我还担心你撑不起来。毕竟你太久没拍戏,又是这么沉的角色。” “我也怕。”温星燃笑着和他碰杯,“但我总想起书店里的那些读者。他们有人失恋,有人失业,有人对着许愿墙哭,哭完了擦掉眼泪继续生活。我觉得我的画家,就该是这样的人——被打倒过,却总在爬起来时,眼里还带着光。” 导演愣了愣,随即大笑:“你小子,开书店开得通透了。” 温星燃没说的是,他每次觉得撑不下去时,就会想起沈逾白。想起他在荷兰说“你的勋章,我等它发光”,想起他在书店说“我的人,我护着”,想起他看自己拍戏的剧本时,在“画家怕黑”那段旁边,用红笔写了“床头放盏小灯”。 这些细碎的温柔,像片场的月光,总在他觉得难的时候,悄悄照亮前路。 离开影视基地那天,温星燃起得很早。 他站在画室布景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假的向日葵,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去年从荷兰带回来的向日葵种子,他一直没舍得种。他把种子埋在布景的花盆里,笑着说:“等到来年,说不定真能长出花来。” 助理在旁边笑他“迷信”,他却觉得,有些念想,总得找个地方安放。 车子驶出基地时,温星燃打开车窗,风里带着郊外的青草香。他给沈逾白发消息:“我出发了,中午能到书店。” 很快收到回复:“小雅烤了蔓越莓饼干,等你回来吃。” 温星燃看着屏幕笑了,忽然觉得,这三个月像场漫长的梦。梦里有画室的油彩味,有淋雨的寒意,有哭到缺氧的瞬间,但更多的,是梦醒时分,知道有人在等自己回家的踏实。 车子拐进熟悉的巷子时,温星燃一眼就看到了书店门口的两个人。 沈逾白穿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站在台阶上,阳光落在他肩头,像镀了层金边。小雅站在他旁边,手里举着块“欢迎燃哥回家”的牌子,笑得一脸灿烂。 温星燃推开车门跑过去,沈逾白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接住了扑过来的他。怀里的人带着点旅途的风尘,却笑得像个孩子,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沈逾白收紧手臂,指尖划过他被风吹乱的头发,“饼干还热着。” 书店里,桂花香混着饼干的甜香扑面而来。许愿墙上,那面“祝燃哥开机顺利”的旗子旁边,新添了面红色的旗子,是沈逾白写的“欢迎回家”,旁边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穿着围裙,一个穿着沾满油彩的旧衣服。 温星燃看着那面旗子,忽然鼻子一酸。他想,自己大概是世上最幸运的人——既能在镜头前追逐光,又能在烟火里找到家。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吧台前正在分饼干的三人身上。小雅叽叽喳喳地说“燃哥你不在时,沈总总来查账,还说我泡的咖啡没你好喝”,沈逾白无奈地摇头,温星燃则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饼干渣掉了一地。 窗外的花落了又开,书店的灯亮了又灭,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就藏在这些琐碎的温暖里,像部永远演不完的电影,温柔而绵长。 第29章 捕风捉影 风穿过街角,漫过路演厅,吹过无尽夏,也吹起了温星燃的乌发,带起些许凌乱。 温星燃第一次在采访里被问及“感情状况”时,正在为《画笔与尘埃》做路演。主持人举着话筒,笑容狡黠:“听说温老师最近有‘神秘约会对象’?粉丝都在猜是圈内人呢。” 台下的尖叫浪涛般涌来,温星燃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微紧,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牛仔裤上。他想起前一晚沈逾白来接他,黑色宾利停在地下车库的阴影里,两人隔着车窗碰了碰额头,沈逾白的眼镜片映着应急灯的红光,低声说“别慌”。 “是有在好好生活。”温星燃仰头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的弧度被摄像机精准捕捉,“但私事就不分享了,免得大家比我还操心。” 回答中规中矩,却像颗石子投进互联网的湖面。当晚,#温星燃神秘对象#的词条冲上热搜,营销号截了他喝水时“耳尖发红”的动图,配文“是恋爱中的样子没错了”。 论坛里的猜测炸开了锅。 “我赌是合作过的影后!上次红毯两人对视三秒!” “拉倒吧,影后团队刚发律师函了。我觉得是那个设计师,他俩微博互关三年了。” “等等,没人觉得他和沈氏集团那位走得近吗?上次慈善晚宴,沈总看他的眼神……” 最后这条评论很快沉了下去,像被潮水吞没的石子。沈逾白的名字在财经版之外的领域,总带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没人相信顶流模特会和那位以“冷硬”著称的投资人有交集,直到有人翻出三年前鎏金品牌发布会的视频。 视频画质模糊,却能看清T台尽头的温星燃转身时,目光精准地落在角落的阴影里。镜头扫过观众席,沈逾白正举着高脚杯,侧脸的线条在水晶灯下冷得像冰,可指尖无意识摩挲杯壁的动作,和温星燃后来在采访里转笔的频率惊人地一致。 “这算什么实锤?”质疑声接踵而至,“沈总出席自家品牌活动,看模特不是很正常?” 直到某时尚博主放出一组偷拍照。照片里,温星燃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站在庆功宴的吧台旁,沈逾白的手悬在他耳后,似乎在替他拂开碎发。背景里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两人之间的空气像被抽成了真空,连旁边说笑的宾客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卧槽,这距离!” “沈总不是出了名的洁癖吗?能容忍别人靠这么近?” “等等,温星燃手里的橙汁杯……好像和沈总之前拿的是同一款?” 猜测像藤蔓疯长,甚至有人扒出沈逾白公司的年报——某页不起眼的角落,印着“向逾星文化工作室注资”的记录,而工作室的法人姓名,和温星燃经纪人的名字一模一样。 “资本联姻?” “不像,沈总要是想联姻,对象怎么也得是名门闺秀吧?” “有没有可能……是真爱?” 这条评论下面,很快有人贴出沈逾白早年的采访截图。记者问他“理想型”,他盯着窗外的梧桐树,淡淡道:“干净,像阳光。”配图里的天空蓝得透明,和温星燃某条微博发的“今日天气”照片几乎重合。 风波最烈时,温星燃正在拍淋雨的夜戏。助理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营销号的新爆料:“温星燃深夜密会神秘男子,对方开百万豪车,疑似沈氏集团沈逾白。”照片拍得糊,却能看清黑色宾利的车牌号——正是沈逾白常用的那辆。 “要公关吗?”助理的声音发颤。 温星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用。”他看着镜头里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想起沈逾白说的“真的假不了”,“让他们猜吧。” 结果第二天,所有负面帖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官媒发布的“行业正能量”新闻,配图是温星燃在公益活动上的照片,沈逾白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手里捧着捐赠牌,侧脸的线条柔和得不像他。 “这是……官方认证?”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沈总这是在保驾护航啊!” “等等,沈总手里的捐赠牌金额……正好是温星燃生日的数字?” 粉丝们像侦探般扒出更多“糖点”:温星燃机场图里的行李箱,和沈逾白去荷兰时用的是同一款;沈逾白出席峰会时戴的袖扣,图案是向日葵,而温星燃的微博头像是片向日葵花田;甚至两人发微博的时间,经常是对方的生日或初遇纪念日。 “磕到了!这对太好磕了!” “但为什么不公开啊?” “可能是怕影响事业吧……毕竟沈总是商界大佬。” 有技术流粉丝做了“时间线重合度分析”:沈逾白去荷兰考察期间,温星燃恰好有一周的行程空白;沈氏集团投资的影视项目开机时,温星燃总会发一条“今日宜开工”的微博;甚至连两人的私人飞机航线,都曾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空域。 “这要是巧合,我把键盘吃了!” “资本家的爱情也太低调了吧?” “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就领证了?” 这条猜测很快被“理智粉”否决:“不可能,荷兰同性婚姻在国内不具法律效力,沈总不会这么不严谨。”可没人知道,温星燃的护照夹里,正躺着那张盖着荷兰市政厅印章的红本,边角被摩挲得发皱。 某论坛的高楼盖到三千层时,有人匿名爆料:“我是鎏金品牌的实习生,亲眼看到沈总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温星燃肩上,还说‘别着凉’。那天温星燃穿的是高定礼服,明明不冷。” “!!!” “西装杀是真的!” “披外套这种老梗,从沈总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苏?” 更有人翻出温星燃拍摄《画笔与尘埃》时的花絮。镜头扫过他的化妆台,角落里放着个眼熟的保温杯——和沈逾白在财经新闻里用的那款一模一样,杯身上刻着个小小的“白”字。 “实锤了!这绝对是情侣款!” “我就说温星燃从不喝保温杯里的东西,原来是别人送的!” “等等,你们看杯底的反光……是不是有个‘燃’字?” 猜测在某个雨夜达到顶峰。有人拍到温星燃进了沈逾白的公寓楼,一夜未出。第二天早上,沈逾白先出来,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杯,黑色大衣的领口沾着根棕色的头发——和温星燃新染的发色一模一样。 “实锤了!” “这还不公开?是在等我们催婚吗?” “有没有可能,他们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天下午,温星燃更新了条微博:“雨停了,适合看书。”配图是书店的窗台,上面摆着本翻开的《小王子》,书页上放着两朵干枯的向日葵,花盘朝着窗外的阳光。 评论区瞬间被“懂了”刷屏。 “向日葵永远朝着光,就像有些人永远朝着彼此。” “这本书的第21页,写着‘最好的东西是肉眼看不见的’。” “我赌五毛,这是沈总放的花!” 互联网的风还在吹,新的猜测每天都在诞生。有人说看到沈逾白去了温星燃常去的宠物医院,有人说温星燃的书架上多了本《投资学》,甚至有粉丝根据两人的公开行程,画了张“爱情地图”,标注着所有可能相遇的地点。 某营销号试图煽风点火,发了篇《揭秘温星燃背后的资本力量》,暗指他“靠关系上位”。结果不到半小时,该账号就因“违规”被封禁,连带着关联的几个小号也一并消失。网友们看着空荡荡的页面,默契地打出“懂了”。 “沈总这护短程度,我怕了。” “这哪是资本力量,这是爱情的力量吧?” “突然有点心疼那些造谣的,惹谁不好,惹沈总的人。” 温星燃偶尔会翻这些帖子,靠在书店的藤椅上笑出声。沈逾白端着咖啡走过来,看到屏幕上的“爱情分析贴”,挑眉道:“他们比我们还懂我们?” “可能吧。”温星燃把手机递给他,“你看这条,说你故意把庆功宴的时间定在我生日那天。” 沈逾白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他们没说错。” 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互联网的猜测还在继续,像场永不落幕的大戏,而戏里的主角们,正坐在自家书店的门口,看着向日葵花盘慢慢转向太阳,把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藏进了风里。 有人在许愿墙上写下:“愿所有的等待都有结果,愿所有的猜测都能成真。”温星燃看到了,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没署名,却谁都知道是谁画的。 互联网的风还在吹,带着无数人的期待和祝福。而墙内的人,正慢慢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不急不躁,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把所有的“猜测”,都变成“我们”。 第30章 拾光隧道 温星燃第一次觉得沈逾白活得像台精密计算机,是在荷兰领证后的第二天清晨。 那天他是被阳光晃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沈逾白坐在酒店露台的藤椅上,面前摊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表格。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份“荷兰三日行程表”,精确到分钟——上午九点零五分去羊角村乘船,下午两点十五分参观梵高博物馆,连午餐餐厅的预订时间、地址和推荐菜品都标得清清楚楚,甚至备注了“温星燃可能喜欢的焦糖布丁需提前告知餐厅预留”。 “你这是把度假当成项目来做了?”温星燃揉着眼睛凑过去,指尖戳了戳屏幕上的时间节点,“就不能随性点,走到哪儿算哪儿?” 沈逾白头也没抬,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提前规划能避免90%的意外。比如昨天我们去市政厅,若不是提前查好路线避开施工路段,至少要多等四十分钟。”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温星燃,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我不想浪费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时间。” 话虽动人,可温星燃看着那份堪比商业计划书的行程表,还是忍不住笑:“沈总,你这大脑是不是装了个处理器?连吃个饭都要算概率。” 那天的行程果然如表格所示,分秒不差。乘船时沈逾白会提前五分钟在码头排队,确保他们能抢到视野最好的船头位置;参观博物馆时,他能准确说出每个展区的最佳参观时段,避开人流高峰;甚至连温星燃随口提了句“想尝尝当地的华夫饼”,他都能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张便签,上面记着三家评分最高的华夫饼店,按距离远近排序。 “你这便签是随身携带的?”温星燃看着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便签本,忽然觉得这人的严谨有点可爱。 “习惯了。小时候看奶奶改建筑设计图纸,一根线条、一个标注错了,她都能揪出来,说那关系着安全,半点马虎不得。从那时起,我就觉得该把要紧的、容易忘的,都记下来才安心。” 沈逾白把便签本递给他,里面不仅记着美食店,还有温星燃的饮食偏好——“不吃香菜、葱姜蒜需切细碎、喜欢微甜口感”,甚至连“喝冰美式要加两圈奶泡”这种细节都没落下。 温星燃翻着便签本,忽然想起刚认识时的一件事。那时他们约在静川茶馆见面,他随口提了句“龙井凉了不好喝”,后来见面时,沈逾白竟带了个便携保温杯,里面装着刚泡好的龙井,温度刚好适口。当时只觉得是巧合,现在才明白,这份“巧合”背后,全是精心计算过的在意。 回国后,这种“精密感”更是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沈逾白会在书店打烊前二十分钟准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的热可可温度永远保持在六十五摄氏度——他说这个温度最适合入口,既不会烫嘴,又能保留可可的醇香;甚至连书店的书架,他都按“读者取书便利度”重新排列,社科类放在1.5米高度,儿童绘本放在0.8米高度,还在每个书架侧面贴了二维码,扫码就能看到书籍位置示意图。 “你这是把书店当成投资项目来运营了?”温星燃看着他拿着卷尺测量书架间距,忍不住调侃,“要不要再做个SWOT分析?” 沈逾白还真从口袋里掏出张纸,上面画着书店的SWOT矩阵,优势、劣势、机会、威胁列得清清楚楚,甚至连“隔壁咖啡店可能推出的读书优惠活动”都被列为潜在威胁。 “提前预判才能应对变化。”他指着“机会”一栏里的“举办读者烘焙课”,“上次你说想教大家烤月饼,我已经联系好了烤箱供应商,下周末就能到位。” 温星燃看着那张纸,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他知道沈逾白的“精密”从来都不是冷漠,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提前解决,让他能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次《拾光隧道》进组,沈逾白提前半个月就去片场踩点,不仅摸清了附近餐厅的口味,还和酒店沟通好了温星燃房间的朝向——确保每天早上能有阳光照进房间,又不会影响他睡懒觉。 进组后,温星燃更加感受到了这份“精密”的好处。他的化妆间里,不仅有他惯用的卸妆水和护肤品,还多了台小型加湿器,旁边贴着便签:“片场空调干燥,湿度需保持在50%-60%,每两小时加水一次”;剧本上,沈逾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台词重点,甚至在“情绪爆发戏”旁边备注了“可提前十分钟到天台平复心情,天台风向为东南风,适合深呼吸”。 “沈总这也太细心了吧!”化妆师看到剧本上的标注,忍不住感叹,“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家属把细节做得这么到位。” 温星燃笑着没说话,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昨天沈逾白熬夜帮他标注剧本,台灯下的侧脸专注又认真,手指划过“淋雨戏”时,还特意在旁边写了“拍完立刻喝姜茶,姜茶配方:生姜30g、红糖20g、红枣5颗,煮15分钟”。 那天拍淋雨戏时,温星燃果然在导演喊“卡”的瞬间,看到沈逾白提着保温桶跑过来。 姜茶的温度刚好,甜而不腻,喝下去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淌进心里。“按你的配方煮的。”沈逾白递给他条干毛巾,指尖擦过他脸上的水珠,“刚才看你在雨里发抖,是不是太冷了?” “还好。”温星燃接过毛巾,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拍完戏会立刻想喝姜茶?” “算的。”沈逾白笑了笑,“淋雨戏拍了28分钟,你的体质在低温环境下停留超过20分钟就容易发冷,这个时间点喝姜茶效果最好。” 这话被路过的林小满听到,她抱着剧本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沈老师,您这简直是‘人体计算机’啊!连时间都算得这么准!” 沈逾白没否认,只是把温星燃的湿外套脱下来,换成提前准备好的厚羽绒服:“只是不想让他生病。” 接下来的日子里,剧组的人渐渐习惯了沈逾白的“精密”。 场务大哥知道,只要沈逾白出现在片场,就意味着当天的盒饭会提前十分钟送到,而且会额外多准备几份温星燃喜欢的糖醋排骨;灯光师知道,沈逾白会提前算好每天的日照角度,在“最佳采光时段”提醒大家抓紧拍摄;连群演们都知道,要是遇到不懂的台词,去找沈逾白准没错,他不仅能准确说出角色背景,还能帮他们分析“如何在三秒钟的镜头里展现角色性格”。 “沈总这哪是家属探班,简直是半个制片人啊!”陈导看着沈逾白帮群演分析台词,忍不住调侃,“早知道我就请你当制片了,省得我天天操心这些琐事。” “只是帮点小忙。”沈逾白笑着摇头,目光却始终落在不远处的温星燃身上——他正在和群演讨论戏份,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显然状态很好。 有次拍夜戏,群演小张因为紧张,NG了十几次。导演有点不耐烦,正要发火,沈逾白忽然走过去,手里拿着张纸:“我刚才算了下,你每次NG都是在‘转身台词’这里出错,可能是因为转身角度不对,导致气息不稳。你试试转身时转45度,台词节奏放慢0.5秒,应该会好很多。” 小张半信半疑地按他说的做,果然一次就过了。他红着脸道谢:“沈老师,您也太厉害了!连转身角度都算得这么准!” “只是观察多了。”沈逾白把纸递给她,上面画着转身角度的示意图,还有台词节奏的标注,“你很有天赋,只是需要多找些技巧。” 温星燃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沈逾白的“精密”其实是种温柔。 他不会说漂亮话,却会用最实在的方式帮别人解决问题;他不会刻意讨好,却会把每个人的需求都记在心里。就像他给群演们准备的“台词技巧手册”,里面不仅有常见问题的解决方法,还有“如何在镜头前放松”“如何快速进入角色”等实用建议,甚至标注了“每天练习20分钟,两周就能看到效果”。 杀青宴那天,小张特意找到沈逾白,手里拿着本笔记本:“沈老师,这是我按您的方法做的练习记录,现在我已经能接到小角色了!”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每天的练习内容和心得,最后一页写着“谢谢沈老师,您让我相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实现梦想”。 沈逾白接过笔记本,认真地翻了翻,在最后一页写下“坚持下去,你的努力终会有回报”,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要是遇到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他把笔记本还给小张,眼里带着真诚的鼓励。 温星燃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行时的样子。那时他总因为紧张NG,是沈逾白陪着他一遍遍地练习,还帮他分析“如何在镜头前找到自信”。他忽然明白,沈逾白的“精密”从来都不是为了追求完美,而是为了让每个在意的人都能少走弯路,都能被妥帖照顾。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月光很亮。 温星燃靠在副驾驶上,看着沈逾白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说:“你知道吗?以前我总觉得你活得像台精密计算机,什么都要算得清清楚楚。可现在才发现,你的‘精密’里,全是温柔。” 沈逾白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精密’下去。” “才不要。”温星燃哼了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偶尔也可以随性点,比如明天我们不去书店,就窝在家里看老电影好不好?” “好。”沈逾白点头,把车速放慢了些,“不过我得提前把家里的投影仪调试好,再准备点你喜欢的零食。” 温星燃笑着靠在他肩上,忽然觉得,所谓幸福,就是有人愿意为你把每个细节都计算好,却也愿意为你打破自己的“精密”;就是有人把你的喜好记在心里,用最严谨的方式,守护着你所有的小任性。就像沈逾白,他是那个能把行程表做得分秒不差的“精密计算机”,也是那个会在雨天陪你窝在家里看老电影的温柔伴侣。 回到家时,温星燃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个保温箱,里面是沈逾白提前烤好的月饼,每个上面都贴着不同的标签——“给燃燃的咸蛋黄味”“给小满的无麸质味”“给小张的豆沙味”。他拿起一个咸蛋黄月饼,咬了一口,甜香混着蛋黄的咸香在舌尖散开,像极了他们在荷兰吃的华夫饼。 “其实,”沈逾白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我今天试了新的配方,加了点桂花蜜,你尝尝是不是比以前的好吃。” 温星燃的眼眶忽然红了,转身回抱他:“好吃,比任何时候都好吃。”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逾白的“精密”依旧,却多了些烟火气。 他会在温星燃想熬夜看电影时,算好“最佳睡眠时间”,却也会陪他看到凌晨;他会在烤月饼时严格按配方操作,却也会允许温星燃偷偷多放一勺糖;他会在书店举办活动前做好详细规划,却也会在读者提出临时需求时,灵活调整流程。 有次书店举办“亲子烘焙课”,沈逾白按计划准备了二十份材料,结果来了三十个孩子。他没慌乱,而是立刻联系附近的超市,让特助送来了额外的材料,还临时调整了操作台的布局,确保每个孩子都能参与。 “虽然超出了计划,但看到孩子们开心,就值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温星燃说。 温星燃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忽然觉得,最好的爱情,就是有人愿意为你把“精密”变成“温柔”,把“计划”变成“惊喜”。 就像沈逾白,他是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完美伴侣”,也是那个会为你打破规则的“人间理想”。 刚认识沈逾白时,自己总觉得他冷漠又疏离。可现在才明白,那些看似“精密”的计算背后,全是藏不住的温柔。他走过去,握住沈逾白的手,眼里满是笑意:“我们以后每年搞烘焙课好不好?” “好。”沈逾白点头,把他往怀里拉了拉,“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一直做下去。” 小剧场 温星燃举着保温杯跟熟客炫耀:“沈逾白今早调的65℃热可可,说这温度最舒服!” 沈逾白恰好推门进来,耳尖微红:“又在说我?” 温星燃晃了晃杯子:“夸你靠谱不行啊?” 沈逾白走近,悄悄把刚买的糖炒栗子塞他手里:“下次想夸,单独跟我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拾光隧道 第31章 违约心意 温星燃是在综艺开拍前三天彻底垮掉的。 巴黎时装周的行程刚结束,他落地国内就直奔沈氏集团旗下鎏金品牌的线下活动,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了六个小时,回到家时连抬手脱外套的力气都没有。沈逾白开门时,闻到的就是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上午录采访时他就说头晕,却硬撑着没提发烧的事。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沈逾白伸手探他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瞬间皱紧眉,半扶半抱把人带到沙发上,转身去拿体温计,“早上不是还说只是有点?” 温星燃靠在沙发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怕你让我推了综艺……明天就要彩排,鎏金这边还等着出物料。” 这场《品牌挚友的生活日记》综艺,是沈氏集团联合头部制作公司推出的S级项目,核心是邀请品牌合作艺人深度体验“一日品牌主理人”。温星燃作为鎏金的首席代言人,早在半年前就签了合同,工作室还专门排开了一周的档期。合同条款写得清清楚楚:“艺人无不可抗力因素不得缺席录制,违约需赔偿品牌方5万元损失”;而沈氏作为出品方,若临时更换嘉宾,还要额外赔偿节目组5万元违约金。 沈逾白看着体温计上39.5℃的数字,没再追问,转身去厨房煮姜汤。回来时手里多了粒退烧药,递到温星燃嘴边:“先吃药。我跟特助说了,先以你身体不适为由,让节目组暂停你的行程,具体等你好点再定。” 他没说“推掉”,只说“暂停”,刻意避开了“违约”两个字——知道温星燃把工作看得重,怕刺激到生病的人。温星燃昏昏沉沉地吞下药,没多想,只觉得额头的胀痛稍微缓解了些,靠在沙发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他没看到,沈逾白拿起手机给特助发消息时,指尖因为担心而微微发颤:“不用等他好,直接通知节目组推掉温星燃的录制,按合同赔违约金。别跟他提赔偿细节,就说节目组同意改期,让他安心养病。” 特助收到消息时正在核对综艺流程表,手一抖差点把平板摔在地上。跟着沈逾白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老板为了个人原因“主动违约”——以前就算遇到台风天耽误拍摄,沈总都会让团队连夜协调备选方案,从不会轻易松口“违约”。 “沈总,真的要直接推掉吗?”特助忍不住打电话确认,“节目组那边已经同意改期,等温老师病好补拍,不用赔违约金的。” “不用改期。”沈逾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里能听到温星燃浅浅的呼吸声,“他现在连起身都费劲,怎么补拍?按我说的做,违约金从公司账上走。” 挂了电话,特助看着屏幕上的合同条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太清楚老板的心思了:温星燃这半年连轴转,从时装周到品牌活动,几乎没怎么休息,这次高烧不过是积劳成疾的爆发,沈总哪里是怕“折腾”,是怕他硬撑着去录综艺,病情再加重。 第二天一早,温星燃在退烧药的作用下退了点烧,却还是浑身乏力。他拿起手机刷微博,看到粉丝发的“综艺嘉宾名单更新”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从嘉宾列表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新晋流量。评论区里一片猜测,有人说“温星燃是不是和品牌闹掰了”,也有人心疼“哥哥肯定是太累了,终于舍得休息了”。 “你把综艺推了?”温星燃举着手机走到书房门口,正好看到沈逾白在签文件,语气里带着点惊讶,眼神却还蒙着层病后的迷糊,“不是说先跟节目组说暂停吗?按合同,你要赔节目组5万,我还要赔沈氏5万,这一下就10万……”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顿了顿——烧得发沉的脑子终于转过来点:沈氏是综艺出品方之一,赔节目组的5万本就该沈氏走公账,他要赔的只有“艺人违约给品牌方造成的损失”那5万。可高烧让他脑子转得慢,刚才一着急就把两笔钱混在一起算了。 沈逾白抬头时,正好撞见他眼神里的“后知后觉”,忍不住低笑一声:“烧糊涂了?沈氏赔节目组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起身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温星燃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些,“只剩你那5万,不过我跟财务打过招呼了,算品牌方‘艺人健康关怀豁免’,不用你赔。” 温星燃这才彻底清醒,耳尖微微发烫——刚才算错账的样子肯定很傻。他走近几步,故意板起脸:“就算只剩5万,你也该跟我商量下再推吧?我又不是赔不起。”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昨天烧得迷糊时,他隐约记得沈逾白反复摸他额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今早醒来时,床头柜上还放着温好的蜂蜜水,杯沿贴着张便签:“醒了先喝水,粥在保温箱里”。这些细节像温水泡过的棉花,让他生不起气来。 沈逾白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你刚退烧,脑子还不清醒,商量也是白商量。”他顿了顿,语气软下来,“我不想你硬撑。” 当天下午,温星燃让工作室的执行总监去沈氏集团财务室确认违约金的事。执行总监回来时带着满脸困惑:“燃哥,沈氏财务说,你的5万违约金已经有人付了,是从沈总私人账户转过来的,备注写的‘温星燃综艺违约赔偿’。我想把钱转给沈总私人账户,财务说沈总特意交代,不用收。” “他还真是……”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难怪早上说“豁免”,原来是早就打算自己付了,连让他纠结“要不要转钱”的机会都不给。 而沈氏集团的财务室里,财务总监拿着转账记录,心里满是疑惑。他跟了沈逾白这么多年,知道老板向来公私分明——连公司团建经费超支都会严格审核,怎么会用私人账户替合作艺人付违约金?温先生的工作室明明不缺钱,这既不像借款,也不像公司垫付,倒像是……某种特殊的“补偿”。 “总监,你说沈总为什么要自己掏钱替温先生赔违约金啊?”新来的实习生忍不住问。 财务总监把转账记录归档,摇了摇头:“不该问的别问,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心里却更加确定,这位温先生和沈总的关系,绝对比表面上的“合作方”要特殊得多。 三天后,温星燃的烧彻底退了,却还是被沈逾白勒令在家休息。他窝在沙发上刷综艺官微,看到节目组发的“致歉声明”才知道,沈氏不仅按合同赔了节目组5万,还额外赞助了一笔经费,只为让节目组不用因为更换嘉宾而压缩制作成本。 “你还挺大方。”温星燃举着手机凑到正在处理工作的沈逾白面前,“又赔违约金又加赞助,这是怕我以后没法跟节目组合作?” 沈逾白抬头,伸手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只是不想因为违约影响品牌口碑。” 温星燃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颊:“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怕我觉得内疚,才给节目组补赞助。” 沈逾白没否认,只是拿起桌上的苹果递给他:“吃点水果,别总看手机。” 综艺播出那天,温星燃和沈逾白窝在沙发上一起看。当镜头拍到新嘉宾略显生涩的“品牌主理人”操作时,温星燃忍不住笑:“你看,早知道让我病好补拍了,比他熟练多了。”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屏幕上正在播放节目组对“嘉宾更换”的解释:“因艺人突发健康问题,经双方友好协商,更换嘉宾并调整录制内容”,字幕旁还贴心地加了句“祝温星燃老师早日康复”。 “节目组还挺会说话。”温星燃靠在他肩上,声音里带着笑意,“肯定是你跟他们打招呼了。” “只是正常沟通。”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不能让你受委屈。”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茶几上那本摊开的综艺合同上——合同里关于“违约金”的条款被沈逾白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后续艺人合作合同,需增加‘健康优先豁免条款’”。 温星燃看着那行小字,忽然想起早上算错账的糗事,忍不住笑出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算错钱?” 沈逾白低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知道你烧糊涂了,跟你计较这个干什么。” 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户照进来时,两人还在对着合同条款说笑。那些藏在数字里的迷糊、条款里的私心、账目里的守护,最终都化作了隐婚岁月里最温柔的日常——不用轰轰烈烈,只要你懂我的迷糊,我懂你的心意,就够了。 第32章 画笔首映 秋分刚过,空气里浮动着清甜的桂花香气,细碎的金桂落在小巷的青石板上,被风卷着往书店门口飘。 电影《画笔与尘埃》首映那天,温星燃特意关了半天书店。 沈逾白开车送他去影院,路上他还在翻粉丝寄来的信——大多是鼓励的话,偶尔夹杂着“求剧透”的可爱涂鸦。“你说,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演得不好?”他忽然抬头,指尖捏着信纸微微发紧。 “不会。”沈逾白的语气笃定,红灯亮起时侧头看他,“我看了三遍样片,每次都觉得,那个画家就该是你。” 温星燃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心里的忐忑却悄悄散了。就像每次开新书分享会,只要沈逾白坐在第一排,他就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首映礼结束后,他没参加庆功宴,拉着沈逾白回了书店。刚打开门,就撞见小雅正和一个女生说话,那女生手里拿着张电影票根,脸颊通红,看到温星燃时眼睛瞬间亮了。 “您……您是温星燃老师吗?”女生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我刚看完《画笔与尘埃》,您演的画家太让人心疼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我,谢谢喜欢。” “能……能给我签个名吗?”女生递过笔记本和笔,手都在抖,“我从高中就看您的写真,后来知道您开了书店,特意从外地过来的,没想到真能遇到您!” 温星燃接过笔,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了句“愿你永远有追梦的勇气”。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低头写字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女生看着他的侧脸,忽然红了眼眶:“谢谢您还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等女生离开,小雅才凑过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燃哥,你火了!刚才好多客人问我,电影里那个画家是不是你呢!” 温星燃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瞎说,就是拍了部戏而已。”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是走红的虚荣,是被人理解的踏实——就像当年有人在他的私密写真下留言“身体是自己的勋章”,此刻有人在他的电影票根上看到“坚持的意义”,这种跨越时光的呼应,比任何奖杯都珍贵。 电影上映第三天,书店彻底热闹起来。 有影迷特意绕路来打卡,举着电影海报在门口拍照;有熟客拿着书来找他签名,笑着说“没想到天天看的书店老板是个影帝”;连王奶奶都拎着袋橘子来,说“小燃啊,我孙子在电影院哭了半场,说要向你演的画家学习”。 温星燃来者不拒,签累了就让小雅帮忙倒水,沈逾白则在旁边帮他整理签好的书,偶尔提醒他“别签太快,手该酸了”。夕阳西下时,吧台前堆起小山似的签名本,温星燃靠在椅背上伸懒腰,忽然发现,原来被人喜欢是这么温暖的事。 但热闹背后,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不知是谁把他在书店签名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很快就有人扒出“模特温星燃退圈开书店”“温星燃已婚”等词条,甚至有营销号翻出他当年的私密写真,配文“从脱星到文艺片男主,他的转型太刻意”。 粉丝群里炸开了锅。有人脱粉回踩,说“被骗了这么多年,原来早就结婚了”;有人质疑他“开书店是作秀,现在又想靠电影翻红”;但更多的人在维护他,说“结婚是私事,演得好才是硬道理”。 经纪人急得给温星燃打电话,说“要不要发个声明澄清”,温星燃却正在给客人找书,闻言笑了:“澄清什么?我确实结婚了,也确实开了书店,这些都是事实啊。” “可掉粉很严重啊!”经纪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团队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资源……” “掉就掉吧。”温星燃的语气很轻,却异常坚定,“我拍电影是因为喜欢这个角色,不是为了涨粉。那些因为我结婚就离开的粉丝,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到沈逾白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本《人间失格》,眼神里带着担忧。温星燃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别担心,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沈逾白转过身,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就是觉得,他们不配喜欢你。” 温星燃被他护短的样子逗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没关系啊,你喜欢我就够了。” 那天晚上,温星燃在微博发了条长文。 没有辩解,没有卖惨,只是平静地说:“我是温星燃,曾是模特,现在是书店老板,偶尔拍电影。我结婚了,先生不是圈内人,具体信息就不分享了,我们过得很好。谢谢喜欢《画笔与尘埃》的观众,也谢谢来书店看书的客人,未来会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祝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配图是书店的许愿墙,最上面那面“欢迎回家”的旗子旁边,新添了许多影迷写下的便签,有“电影看哭了”,有“会一直支持你”,还有人画了个小小的画家,旁边写着“像极了开书店的你”。 微博发出后,评论区意外地和谐。 有人说“这才是真正的清醒”,有人说“敢公开承认,太酷了”,甚至有之前脱粉的粉丝回来留言“对不起,是我太狭隘了,会一直支持你的书店”。 更意外的是,没过几天,书店的客流量反而增加了。 有上班族特意绕路来买咖啡,说“想看看能让温星燃放弃娱乐圈的地方是什么样”;有学生带着课本过来,说“想在偶像待过的地方学习”;连之前骂他“脱星”的营销号小编,都偷偷来打卡,在许愿墙上写了“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 温星燃看着热闹的书店,忽然想起电影里画家说的那句台词:“真正的光,不是别人眼里的光芒,是自己心里的火种。” 他给沈逾白泡了杯茶,递过去时,正好看到小雅在给新到的《画笔与尘埃》电影原声带贴标签。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落在满墙的愿望上,落在那些或支持或质疑最终都归于理解的声音里,温暖得像个拥抱。 “你看,”温星燃笑着说,“留下的都是真的。”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共鸣。窗外的桂花又开了,香气顺着风溜进书店,混着新书的油墨味,成了这个秋天最温柔的注脚。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会有人来,会有人走,会有流言蜚语,会有不被理解,但只要守住心里的火种,守住身边的人,那些尘埃终会落定,而光,永远都在。 第33章 金婚座谈 沈逾白发现温星燃最近总躲着社区网格员时,正是春分。巷口的玉兰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雪,温星燃抱着刚到的新书往后院躲,围裙带子还歪在一边,差点撞翻沈逾白手里的咖啡壶。 “王姐又来问什么?”沈逾白伸手扶稳他,指尖触到围裙上的面粉——早上烤蔓越莓饼干时沾的,此刻混着书页的油墨香,倒有了种奇异的烟火气。 “还能是什么,”温星燃扒着门框往外看,像只受惊的猫,“社区要搞金婚夫妻座谈会,要搭配点年轻夫妻,非说我们俩是‘模范伴侣’,让我去分享什么相处之道。”他转身拍了拍胸口,“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几次,哪懂什么相处之道?” 沈逾白低笑出声。他想起三年前荷兰市政厅,温星燃在结婚誓词里忘词,急得直踩他的皮鞋,最后憋出句“反正我会对他好”,倒比任何华丽辞藻都动人。 “其实也不难。”沈逾白把咖啡递给他,“就说说你怎么把我账本画满小猫的。” “那叫艺术加工!”温星燃瞪他,却忍不住笑了,“再说你不也没扔吗?上次小雅整理储藏室,还翻出你藏起来的‘罪证’。” 正说着,网格员王姐的声音就飘了进来:“小温老师在吗?就耽误你十分钟!” 温星燃哀嚎一声,被沈逾白推着往前院走。阳光穿过葡萄架落在他发顶,他忽然拽住沈逾白的袖口:“你陪我一起去。” “我下午有会。”沈逾白无奈,却还是帮他理了理歪掉的围裙,“放心,你就实话实说。” 温星燃被按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时,王姐已经搬来了小马扎,手里的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几个遛弯的老太太凑过来,桂花树下顿时热闹得像开茶话会。 “小温老师,”王姐推了推眼镜,“大家都想知道,你是怎么把白白那种‘冰山’捂热的?” 温星燃正往茶杯里放蜂蜜,闻言差点把糖罐扣在地上。他想起刚认识时,沈逾白连喝冰咖啡都要精确到冰块数量,如今却会在他熬夜看剧本时,默默把热牛奶温在吧台。 “其实吧,”他挠了挠头,指尖沾着的蜂蜜亮晶晶的,“他不是冰山,是慢热的茶。你得有耐心等他舒展,就像……就像雨前龙井,得用八十度的水慢慢泡。” 老太太们笑起来,有个戴玉镯的阿姨追问:“那沈总送你礼物,你回礼吗?” “当然回啊。”温星燃眼睛亮了,“他送我和田玉符,我就把他西装上的钢笔换成卡通笔帽;他给我订荷兰的机票,我就把他办公室的绿植都换成多肉,让他开会时也能看点可爱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上周沈逾白生日,自己把两人的合照印在书签上,夹进他常看的《资本论》里。那天晚上沈逾白加班到深夜,回来时耳尖红红的,说“书签很好看”。 王姐在本子上写得飞快:“那吵架怎么办?上次我看见白白把你气哭了,蹲在花池边抹眼泪。” 温星燃的耳尖瞬间红透。那是去年冬天,他非要在书店的圣诞树上挂机车模型,沈逾白说“太突兀”,两人吵了两句,他转身就跑到后院哭。结果半小时后,沈逾白抱着棵新圣诞树进来,上面挂满了他亲手折的纸星星。 “吵架啊,”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闷,“就得有个人先低头。但不能总让一个人低头,就像跷跷板,得轮流着来。” 阳光穿过榆树叶落在他脸上,他忽然笑了:“其实沈逾白嘴硬心软。上次我拍淋雨的戏发烧,他嘴上骂我‘胡闹’,却连夜开车去山里接我。” 老太太们听得唏嘘,王姐忽然压低声音:“那……你们谁管钱啊?白白那么有钱,会不会藏私房钱?” “他的卡都在我这儿呢。”温星燃拍了拍围裙口袋,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但我给他留了零花钱,让他买喜欢的钢笔。其实管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买股票前会问我‘这个公司做的东西你喜欢吗’,我挑剧本时也会问他‘这个角色会不会让你担心’。” 他想起沈逾白拒绝投资那家偷拍温星燃换衣的娱乐公司时,说“我的钱要投给尊重艺术的人”;想起自己推掉大尺度电影时,沈逾白在剧本上写“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说到底啊,”温星燃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镜片,“好婚姻就像我们书店的书架,得两个人一起搭。他负责拧螺丝,我负责刷油漆,缺了谁都不行。” 沈逾白站在书店门口听了很久。阳光落在温星燃认真的侧脸上,他正给老太太们看手机里的照片——去年雪夜两人堆的雪人,戴着沈逾白的围巾和温星燃的毛线帽,歪歪扭扭的却笑得灿烂。 他悄悄退回吧台,给温星燃泡了杯新的桂花乌龙。蜂蜜放得比平时多些,就像他们的日子,总在不经意间甜得发腻。 座谈会散时,王姐握着温星燃的手说:“小温老师,你这哪是相处之道,是把日子过成了诗。” 温星燃笑着摆手,转身就撞进个温暖的怀抱。沈逾白的西装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却把他裹得很紧,声音在头顶响起:“诗人,该煮午饭了。” 后院的海棠花开得正盛,落在藤椅上的笔记本摊开着,最后一页写着:“婚姻的秘诀,是把‘我’变成‘我们’,把‘将就’变成‘讲究’。”下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像极了温星燃的笔迹。 下午来书店的客人里,多了对年轻情侣。女生红着脸问:“温老师,您真的觉得吵架时先低头不丢人吗?” 温星燃正在给新到的《爱的艺术》盖印章,闻言抬头笑:“丢什么人?上次我故意逗沈逾白,他当真了买了束向日葵来赔罪,花杆上还绑着张纸条,写‘是我不对’。”他顿了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后来我发现,那束花是他跑了三家花店才找到的。” 男生挠了挠头:“那……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在乎你?” “看细节啊。”温星燃指了指吧台后的咖啡机,“他知道我喝咖啡要加两勺糖,知道我看恐怖片时会偷偷抓他的手,知道我嘴上说‘书店周年庆别搞活动’,却会提前半个月就查天气预报。” 沈逾白端着刚煮好的姜汤走过来,闻言敲了敲他的额头:“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说你好呢。”温星燃接过杯子,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说你把我宠得连换灯泡都不会了。” 情侣看着他们笑,忽然觉得那些婚姻指南上的大道理,都不如眼前这一幕来得真切。女生偷偷在许愿墙上写:“希望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把日子过成满杯的蜂蜜水。” 打烊前,温星燃翻出沈逾白藏起来的“账本”。那本黑色封皮的本子里,除了收支记录,还夹着各种零碎:他画的Q版小人,电影院的票根,甚至有片去年的银杏叶,大概是两人散步时捡的。 “你看,”温星燃把本子摊在沈逾白面前,“这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你记得我爱吃的糖,我记得你藏起来的温柔。” 关店时,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星燃踩着沈逾白的影子往前走,忽然说:“其实我今天漏了条秘诀。” “什么?” “得找个愿意陪你吵吵闹闹,却又舍不得让你真的难过的人。”温星燃转身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口,“就像你。” 沈逾白收紧手臂,鼻尖萦绕着他发间的清新香气。巷口的玉兰花落了又开,书店的灯笼亮了又灭,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柴米油盐里的默契——你递过来的热牛奶,我藏起来的止痛药,都是婚姻里最动人的情话。 后来,社区把温星燃的话整理成了小册子,标题叫《从书店到心店》。扉页上印着逾星书斋的照片,沈逾白正在吧台后煮咖啡,温星燃趴在旁边画账本,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 有对金婚夫妻来看了,老太太摸着照片说:“这俩孩子,让我想起年轻时我先生,总在我骂他抽烟时,默默把烟盒换成薄荷糖。” 温星燃听见了,笑着给他们续茶:“您看,好婚姻都差不多,就是有人把你的话放心上,把你的日子当回事。” 沈逾白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相处之道,不过是像他们这样:我懂你的欲言又止,你知我的口是心非,在烟火气里慢慢磨合,把红本上的名字,过成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注脚。 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吧台上的两杯龙井上,茶叶在水里缓缓舒展,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这些年——慢慢的,暖暖的,带着回甘。 第34章 红本为证 七月的风穿过小巷,吹斜了逾星书斋门前的雨。 沈逾白第一次在书店被认出来,是个飘着细雨的周末。 他撑着把黑色长柄伞,踩着巷口的积水往书店走,伞沿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圈。刚走到"逾星书斋"的木牌下,就听见两个举着电影海报的女生在小声嘀咕:"你看那个男的,侧脸是不是和财经杂志上的沈逾白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另一个女生摇摇头,"沈总那种级别的人物,怎么会来这种小巷子里的书店......" 话音未落,书店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温星燃穿着件米白色的棉麻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手里还捏着块擦杯子的布,看到沈逾白时眼睛瞬间亮了:"你可算来了,刚烤的蔓越莓饼干还热着呢。" 沈逾白收伞的动作顿了顿,黑色大衣上沾着的雨珠顺着肩线滑落,他抬眼看向温星燃,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路上堵车。" 那两个女生手里的海报"啪嗒"掉在地上——海报上《画笔与尘埃》的男主角,此刻正笑着接过男人递来的伞,指尖相触时,温星燃耳尖悄悄泛起红晕。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里像有糖在融化,女生们忽然红了脸,捡起海报匆匆跑了,跑远了还能听见"是真的!真的是沈逾白!"的惊呼声。 "看来你的财经粉比我的电影粉眼尖。"温星燃把饼干盘子推到沈逾白面前,自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饼干渣掉在深色牛仔裤上,像撒了把星星。 沈逾白伸手替他擦掉碎屑,指尖划过他温热的膝盖:"可能是我上杂志的次数比你多。"他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温星燃颈间——那枚向日葵花瓣项链是他送的,被体温焐得温热,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其实沈逾白来书店向来大方。 有时是午休时间提着保温桶来,西装袖口一丝不苟,却会坐在吧台前,看着温星燃边吃他做的松鼠鳜鱼边吐槽"盐放多了",然后默默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有时是深夜开完会过来,会帮小雅整理被读者翻乱的书架,手指划过《月亮与六便士》的书脊时,动作熟稔得像在翻阅合同;甚至有次温星燃感冒发烧,他直接把上午的董事会挪到线上,在书店陪了整整一天,就坐在临窗的位置处理文件,每隔半小时就起身摸一摸温星燃的额头,眼里的担忧藏不住。 熟客们早就见怪不怪。王奶奶会笑着把刚蒸的糖糕分给他一半,说"小燃嘴刁,也就你做的菜他肯多吃两口";程序员小张会凑过来请教"沈总,我这代码总报错,您帮看看?",然后被温星燃笑着赶走:"别烦他,要问先买杯咖啡。" 但新来的客人总忍不住好奇。有个拿着长焦镜头的粉丝蹲在巷口拍了三天,终于拍到沈逾白替温星燃拂开落在书页上的桂花,照片发到网上后,很快有人扒出:"这不是那位投资界的大佬沈逾白吗?!" 对比图像雪花一样涌来——财经杂志封面上的沈逾白,和书店里的神秘男子,连握笔时食指微屈的弧度都分毫不差。"温星燃爱人竟是商界巨鳄"的词条一夜之间冲上热搜,评论区里,有人翻出三年前沈逾白去荷兰考察的新闻,有人扒出温星燃那年突然停更的微博,还有人发现两人工作室的注册地址在同一个园区。 "这哪是巧合,分明是按头喂糖!"CP粉们在超话里狂欢,把两人的公开动态翻了个底朝天。温星燃说"喜欢向日葵",三个月后沈逾白旗下的公益基金会就捐了片向日葵花田;沈逾白出席活动戴的袖扣,设计师承认"灵感来自一位姓温的先生";甚至连两人发微博的时间都暗藏玄机——温星燃生日那天0点,沈逾白的微博准时出现一句"平安喜乐",配图是束向日葵,背景里的窗帘花纹,和温星燃家的一模一样。 最绝的是有人发现,沈逾白公司年会上播放的祝福视频里,有个镜头扫过他的办公室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本《画笔与尘埃》的剧本,扉页上隐约能看到"给逾白"三个字,字迹和温星燃签名照上的如出一辙。 粉丝们在两人的微博下炸开了锅。 "沈总!您老实说,是不是早就把温老师拐回家了?" "燃哥!三年前您去荷兰是不是办了什么大事?" "求一个实锤!孩子快要饿死在坑底了!" 沈逾白的特助拿着舆情报告冲进办公室时,他正在看温星燃发来的照片——小雅把粉丝们扒出来的"糖点"整理成了一本小册子,温星燃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爱心,配文"原来我们这么会秀"。 "沈总,要不要发个声明?"特助擦了擦汗,"现在连财经频道都在讨论您的感情生活......" 沈逾白没说话,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给温星燃回了条消息:"晚上别关店,等我。" 傍晚时分,沈逾白推开书店门时,温星燃正趴在吧台上翻粉丝做的"糖点分析图",笑得肩膀直抖。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蓬松的发顶上,像撒了层金粉,看到沈逾白进来,他举起手机晃了晃:"你看这个,说我们俩是''霸道总裁爱上艺术家''的现实版,还挺有想象力。" 沈逾白脱下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走到他身后弯腰看手机,温热的呼吸落在温星燃颈窝:"想不想让他们知道,现实比小说甜多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猛地回头:"你想......公开?" "嗯。"沈逾白点头,目光认真,"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不如大大方方告诉他们。"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温星燃的无名指,那里的素圈银戒被磨得发亮,"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忽然笑了,转身从吧台底下拖出个铁盒子,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盒子打开的瞬间,两本暗红色的小本子映入眼帘——正是三年前在荷兰领的结婚证,封面上的烫金文字虽然边角有些磨损,却依旧耀眼。 "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温星燃把红本推到他面前,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这才是最硬的实锤。" 沈逾白看着那两本结婚证,忽然想起领证那天的场景。温星燃把红本揣在西服内袋里,走路都带着风,说"这玩意儿比任何奖杯都值钱"。后来这红本就被锁在这个铁盒子里,藏在吧台最深处,偶尔被温星燃拿出来擦擦灰,像珍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发吧。"沈逾白拿起红本,指尖轻轻拂过封面上的文字,"配张照片。" 温星燃立刻跳起来找角度拍照。他把两本红本并排放在书店的木质吧台上,旁边摆着两朵干枯的向日葵——那是去年从花田里摘的,被他小心地压成了标本,旁边还放着那组雪地婚纱照的迷你相框。背景里,"逾星书斋"的木牌在暖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一切都恰到好处。 "文案写什么?"温星燃举着手机问。 沈逾白想了想:"就说''合法夫夫,持证上岗三年零两个月''。" 温星燃笑着打字,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忽然加了句"@沈逾白老公,请多指教"。点击发送的瞬间,他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却故意仰着脸看沈逾白,像在挑衅。 沈逾白低笑一声,拿过自己的手机转发,只加了个"嗯"字,后面跟了个牵手的表情。 这条微博发出的瞬间,全网服务器仿佛都顿了一下。 三分钟后,"温星燃沈逾白合法夫夫"的词条带着爆字冲上热搜第一。 五分钟后,荷兰驻华大使馆官微转发了这条微博,配文"爱情无国界,祝福"。 十分钟后,#原来我们嗑的CP早就结婚了# #三年前的糖才最甜# 等词条相继登上热搜,连平时只发财经新闻的官媒都跑来凑热闹,配了张两人红本照片,说"这才是最有底气的官宣"。 评论区彻底沸腾了。 "三年?!我以为最多谈了一年!这藏得也太深了吧!" "荷兰结婚证!救命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怪不得温星燃敢退圈开书店,原来是有大佬给撑腰,还是持证撑腰!" "沈总这波操作太秀了!公开即撒证,直接把狗粮焊死在我嘴里!" 书店里,小雅拿着手机跑来跑去,兴奋得像个孩子:"燃哥!沈总!你们上新闻频道了!主持人说''爱情无关身份,贵在真诚''!" 温星燃正给客人打包新书,闻言抬头笑了笑,目光落在吧台后的铁盒子上。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公开,只是总觉得没必要——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何必向全世界证明。但此刻看着满屏的祝福,他忽然明白,有些公开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给那些同样在爱里犹豫的人一点勇气,告诉他们:喜欢谁都可以很大方,被爱也可以很骄傲。 沈逾白坐在临窗的位置处理邮件,眼角的余光却总被吧台前的身影吸引。温星燃正耐心地给一个老太太解释新书的内容,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幅安静的画。有粉丝举着本子过来要签名,他笑着接过,在名字后面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和红本照片里的向日葵标本遥相呼应。 "沈总,"特助发来消息,"股价涨了0.5%,分析师说''公众对您的个人形象认可度提升''......" 沈逾白失笑,回了句"知道了",然后锁屏起身,走到温星燃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马克笔:"我来吧,你去歇会儿。" 温星燃挑眉:"怎么,沈总也要体验一把当明星的感觉?" "不是。"沈逾白低头,在粉丝的本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是想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粉丝看着本子上并排的两个名字,忽然红了眼眶:"谢谢你们......我和我对象在一起五年了,一直不敢告诉家里,看到你们这样,忽然觉得有勇气了。" 那天晚上关店后,巷子里的月光格外亮。 温星燃把两本红本小心翼翼地放进相框,沈逾白则踩着梯子,把相框挂在许愿墙的正中央,正好在那组雪地婚纱照的下面。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在红本上,封面上的烫金文字闪着温柔的光,像在无声地诉说:看,我们的爱情,合法,且长久。 "你看,"温星燃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背上,"以后这就是书店里最珍贵的展品了。" 沈逾白转过身,把他揽进怀里:"在我心里,你才是。" 巷口的风吹过来,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动了许愿墙上的麻布旗子。有粉丝举着相机远远地拍,却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在微博上发了张模糊的照片——两个身影依偎在许愿墙前,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像从三年前的红本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条微博下面,有个高赞评论写道:"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是细水长流的陪伴,是敢在千万人面前说''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的笃定。" 温星燃刷到这条评论时,正窝在沈逾白怀里看老电影。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他忽然凑过去亲了亲沈逾白的下巴:"你说,我们是不是也算做了件好事?" "嗯。"沈逾白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但最幸运的事,是和你一起。"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正在教堂宣誓,誓言温柔得像月光。温星燃想起三年前在荷兰市政厅,法官用荷兰语念誓词时,沈逾白握着他的手微微发颤,那时的心跳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原来时光过得这么快,快到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三年;又这么慢,慢到每个瞬间都清晰得像昨天。 第二天一早,书店刚开门就排起了长队。有人是来买那本被沈逾白翻过的《月亮与六便士》,有人是来许愿墙前拍照,还有对情侣捧着刚领的结婚证,红着脸问:"能和你们的红本合张影吗?想沾沾喜气。" 温星燃笑着点头,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把结婚证放在相框旁边,忽然觉得,这两本红本早已不只是一份证明。它像一盏灯,照亮了那些在爱里犹豫的人;像一颗糖,甜了那些相信真爱的心;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时光里最温柔的模样——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而且会更久。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吧台上的咖啡杯里,映出两人交握的手。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焦香、书页的油墨味,还有红本相框反射的暖光,酿成了时光里最醇厚的糖。而这糖,他们还要一起吃很多很多年。 第35章 资星共振 十月的晨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在城市上空。 沈逾白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天际线。晨光给鳞次栉比的高楼镀上金边,其中最高的那栋玻璃幕墙建筑,正是沈氏集团的总部。 特助林舟轻叩门扉,递上一份季度宣传报表,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欣喜:“沈总,这季度集团宣传费用同比下降了32%,品牌曝光度却提升了17%,创了历史新高。” 报表上的数据清晰地标注着变化节点——恰好是他们公开荷兰结婚证的那周。沈逾白的指尖划过“公益项目关注度”一栏,那里的曲线在温星燃转发基金会微博后,陡然攀升至峰值。他想起上周参加的商业峰会,有同行半开玩笑地说:“沈总真是好福气,家里有位自带流量的代言人。” “把这份报告归档。”沈逾白合上报表,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广告牌——那是温星燃为沈氏旗下新能源品牌拍摄的公益广告,画面里他站在向日葵花田,笑容比阳光还灿烂。这组广告没花一分宣传费,却被粉丝自发转发了二十多万次,连带着集团股价都上涨了两个点。 温星燃走进办公室时,正赶上沈逾白挂断越洋电话。他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刚熬好的莲子羹——沈逾白最近为了赶项目,总在办公室待到深夜。“林助理说你又没吃早饭。”他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那份摊开的报表,“又在看你的宝贝数据?” “在看你的功劳簿。”沈逾白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里面是温星燃新电影的剧本,某场戏的取景地恰好选在沈氏援建的希望小学。他翻开第一页,发现温星燃在“校园场景”旁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记得让基建部检修操场跑道”。 这不是温星燃第一次“夹带私货”。去年他拍航天宣传片时,主动提议将赞助商换成沈氏旗下的科技子公司,宣传片上映后,该公司的青少年编程课程报名量激增;更早之前,他在某档访谈节目里随口提了句“沈逾白最近在研究环保材料”,第二天沈氏的绿色建筑项目就接到了三个合作咨询。 “我可没帮你做广告。”温星燃拆开莲子羹,语气带着点狡黠的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的环保材料确实比同行好,编程课也确实适合小孩子。”他舀了一勺递到沈逾白嘴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再说了,帮自家公司省钱,难道不是股东应尽的义务?” 沈逾白失笑。自从温星燃以“家属身份”成为沈氏集团的名誉股东,总能找到各种合情合理的方式“带货”。最绝的是去年的慈善晚宴,他穿着沈氏旗下高端定制品牌的西装,领奖时特意提了句“这面料是沈氏集团自主研发的环保材质”,第二天该品牌的定制订单就排到了半年后。 那时候他们不会想到,后来品牌部的员工私下里建了个“逾星糖点宣传库”,里面全是温星燃在公开场合“不经意”提及沈氏的片段:接受采访时喝的矿泉水是集团旗下品牌,机场街拍拎的公文包来自沈氏投资的设计师工作室,甚至连他发微博时的手机壳,都印着沈氏新能源的logo。 “温先生简直是行走的广告牌。”品牌总监后来在季度总结会上激动地展示数据,“我们做过调研,有37%的消费者是因为关注温先生,才开始了解沈氏的产品。”大屏幕上播放着温星燃参加公益活动的视频,他穿着印着沈氏基金会字样的T恤,正在给山区孩子分发书籍,画面温暖得像部治愈系电影。 这种“明星效应”在海外市场尤为显著。后来沈氏进军欧洲时,温星燃的电影正好在当地上映,他在首映礼上用流利的法语介绍“这是我先生公司参与投资的环保项目”,第二天沈氏的股价就在法兰克福交易所上涨了1.5%。有外媒评价:“沈氏集团用最低的成本,完成了最成功的跨国宣传。” 但温星燃的“带货”从不显刻意。他在访谈里聊起沈逾白的工作,总会落到“他在做很有意义的事”上;转发集团的公益微博,一定会配上自己拍摄的实地照片;甚至连粉丝整理的“同款清单”,他都会特意标注“支持国货,理性消费”。 “你看这条评论。”温星燃拿着手机凑过来,屏幕上是条高赞留言:“因为喜欢温先生,才了解到沈氏做了这么多公益,现在家里的电器全换成了他们的品牌,用着踏实。”他抬头看向沈逾白,眼里闪着光,“这才是最好的宣传吧?不是硬广,是信任。”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想起上周去参加希望小学的落成仪式,孩子们举着画着他和温星燃的画像,齐声喊着“谢谢逾星叔叔”。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温星燃带来的从来不止是流量,而是一种更珍贵的东西——让冰冷的商业数据,有了温度和情感的支撑。 后来的采访上,沈逾白作为沈氏集团董事长致辞时,第一次公开提到了温星燃:“集团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一位特殊的‘宣传员’。他用自己的影响力,让更多人看到了我们在做的事,这份功劳,属于他。”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员工们自发举起写着“逾星同心”的灯牌——这是品牌部偷偷定制的,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温星燃坐在嘉宾席上,看着台上那个一向内敛的男人,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他没说的是,每次转发沈氏的动态前,他都会认真研究项目细节,确保自己推荐的每一样东西,都配得上粉丝的信任。 回家的路上,车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片流动的星河。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看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消息——他刚转发了沈氏集团资助贫困生的新闻,评论区已经挤满了表示“要支持良心企业”的粉丝。 “其实我刚入行时,最怕的就是被说‘靠关系’。”温星燃忽然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向日葵图案,“现在却觉得,能帮上你,挺好的。”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夜色:“不是帮我,是我们一起。”他想起林舟汇报的最新数据,沈氏集团的品牌美誉度评分首次超过了行业龙头,备注里写着“主要得益于公众对董事长及家属公益形象的认可”。 车驶进熟悉的巷子,逾星书斋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温暖。温星燃推开车门时,看到门口的梧桐树上挂着个新的牌子,上面写着“沈氏公益合作点”,是社区工作人员今天刚挂的。 “你看,”他笑着拉沈逾白的手,“连社区都知道我们是‘最佳搭档’了。”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星光,忽然觉得那些节省的宣传费、上涨的股价,都不及此刻的笑容珍贵。最好的合作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像他和温星燃这样,让星光与资本相互成就,让商业的理性与人文的温度,在彼此的影响里,长成最动人的模样。 夜深了,书店的灯还亮着。温星燃趴在吧台上,给沈氏的新年宣传册画插画,沈逾白坐在旁边看文件,偶尔抬头指点两句。猫咪煤球跳上吧台,踩着画纸留下个灰色的爪印,两人看着那串小梅花笑作一团。窗外的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画纸上那片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田上,温柔得像个永不褪色的承诺——有些影响力,从来不需要刻意经营,当真诚与善意同行,自会在岁月里,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第36章 琴盒月光 婚后的岁月,是将“我”熬煮成“我们”的过程,连择居这件事,都藏着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沈逾白与温星燃最终选定的家,是落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的大平层。270平的空间里,圈出了独属于两人的宁静天地。 选这里,既是为了打破“各住一处”的疏离,拥有真正意义上“共同的家”,也是为了兼顾彼此的步履:温星燃去摄影棚、跑剧组,出小区便是主干道;沈逾白赴董事会、见合作伙伴,步行十分钟便能抵达公司总部,连赶路的时间,都成了可以多赖床片刻的温柔。 房子的骨架,是沈逾白偏爱的简约风骨。浅灰色的墙面褪去繁复,原木色的地板铺展至每个角落,连家具的线条都利落得像他谈判时的思路,没有多余的雕花,却在每一处留白里,都填进了温星燃的鲜活。 阳台那方小天地。一半被温星燃打造成了多肉王国,大大小小的陶盆挤挤挨挨,青绿色的玉露顶着晶莹的窗,胧月的叶片泛着粉紫的光晕,连标签都用马克笔画着笑脸,活脱脱是他性格的翻版;另一半却属于沈逾白的插花雅趣,青瓷瓶里插着当季的花材——春日是带露的桃枝,盛夏是清雅的白荷,深秋是傲骨的腊梅,偶尔还会混着两枝温星燃从书店后院摘的桂花,细碎的金黄落在青瓷瓶沿,甜香漫进屋里,与多肉的清冽气息缠在一起。 从阳台往室内走,烟火气便顺着开放式厨房的方向漫了过来。 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是家里的“烟火枢纽”,台面上摆着温星燃挑了半个月的奶白色咖啡机,杯架上挂着一对撞色的情侣马克杯——一个印着小小的向日葵,一个刻着细浅的竹纹,是两人初见时“松遇风”的暗喻。 厨房的白墙上,还贴着幅温星燃手绘的贴纸:画里的Q版温星燃举着块歪歪扭扭的牌子,上面写着“沈逾白的西红柿炒蛋天下第一”,旁边还画了颗冒热气的西红柿。 冰箱上贴着温星燃随手画的Q版涂鸦,画里沈逾白穿着围裙煮姜汤,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沈厨神出品”,与旁边沈逾白贴的“食材保质期清单”相映成趣,冷硬的理性里,多了抹软乎乎的烟火气。 空间的布局,是两人生活轨迹的交融。两种看似相悖的喜好,就这么在一方上共生,像他与沈逾白,一个似风般鲜活,一个如松般沉静,却偏偏在彼此的映衬里,活成了最熨帖的模样。 客厅靠窗的区域隔出一方健身区,温星燃的瑜伽垫上还留着晨起锻炼的温度,旁边堆着他常喝的蛋白粉罐,罐身贴着“沈总监督:每日一杯”的便签;而沈逾白的筋膜枪、弹力带,却整齐码在旁边的收纳架上,连摆放的角度都带着他惯有的规整。 往内走是书房,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沈逾白的财经类、历史类等书籍按分类整齐排列,其中几本泛着旧时光泽的绝版史书,是他历史学教授的外婆特意寻来相赠的,书壳上还有赠言。温星燃的漫画书则随手放在一角,沈逾白尊重了他的收纳习惯没有整齐放置。 靠近书架的墙边立着一张折叠床,平时收起来与墙面齐平,只露出浅木色的边框。这里是两人“各得其所”的秘境,除了共用的部分: 一侧是沈逾白的古籍修复区,一盏复古台灯悬于上方,软布铺就的案台上,细如牛毛的镊子、浸着浆糊的棉纸、标注着“宋刻本残页”的木盒,都透着他对旧物的珍视;另一侧的角落却画风一转,塞满了温星燃的艺术画册——从安塞尔的光影摄影集,到毕加索的抽象画选,甚至在角落支着个小小的画架,上面夹着幅没画完的油画,画布上的向日葵正朝着想象中的阳光舒展,颜料还带着未干的光泽。 古籍修复区旁的实木柜下,放着一只深褐色的樟木箱,箱体泛着经年累月的温润光泽,边角处还留着淡淡的木纹肌理——那是沈逾白搬进来时,特意从旧居带来的物件,也是这间满是“我们”印记的屋子里,少有的、只属于他个人的旧物。 温星燃第一次见这只箱子时,正帮着沈逾白归置古籍,指尖无意间擦过箱面,闻到了樟木特有的清苦香气。他当时好奇地多瞧了两眼,却没伸手去碰——他知道沈逾白的性子,若是愿意说的事,不用问也会主动提起;若是想藏在心底的过往,追问反而显得生分。后来日子久了,这只樟木箱就像书房里的一部分。 今天,落雪的冬夜,樟木箱被打开了。 温星燃发着低烧,裹着毛毯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沈逾白从书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古朴的琴盒,丝绒内衬里躺着把仲尼式古琴。琴身修长雅致,线条流畅中正,琴弦如瀑,泛着沉静的幽光。 “试试?”他把琴递过去,指腹擦过琴弦时,发出清越的颤音。 “你会弹这个?”温星燃坐直身体,接过琴时差点碰翻旁边的姜汤。他在片场见过道具琴,却从没见过保养得这么好的古琴,琴头的雕花上还刻着个小小的“白”字。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调整了坐姿。他指尖凝了凝,随后落于琴弦,第一个音符流淌出来时,温星燃忽然屏住了呼吸——是《醉渔唱晚》。琴音悠悠漾开,似渔翁醉卧扁舟,在晚江暮色里,和着浪涛、伴着星月,自在忘忧。 “打小开始学的,家里人说培养气质。”一曲终了,沈逾白放下古琴,指节泛着用力后的青白,“后来大学时又迷上小提琴,还加了乐队。” 说着,他又取出另一个琴盒。精致的小提琴静静躺着。他指尖摩挲过琴身,似在与老友久别重逢,将而后他将琴身抵在肩头。音乐流淌而出,节奏缓慢得像落雪,却在某个转调处陡然急促,像有什么东西在琴弦里挣扎。 “后来……很少碰。” 温星燃看着他指尖的薄茧,忽然想起某次慈善晚宴上,沈逾白为钢琴家调整琴凳高度时,手势熟练得不像门外汉。“为什么放弃?”他轻声问,怕惊扰了空气里残留的旋律。 琴盒底层压着张泛黄的音乐会门票,日期是十二年前的深秋。沈逾白的指尖在票根边缘摩挲:“那天父亲突发脑溢血,我在国外,刚结束一场大学期末答辩,连夜请假赶回来,在医院守了三个月,出来时,乐团已经换了首席。”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后来创立沈氏太忙,就更没时间了。” 温星燃忽然想起荷兰领证那天晚上,他发现的沈逾白后腰上淡粉色的疤,虽然很淡几不可见。他追问时沈逾白轻描淡写说刚创立公司那年,被对手算计,在停车场被人堵了。 后来他打开手机搜索“沈氏集团早期危机”,跳出的新闻里藏着触目惊心的细节——某能源项目被恶意举报,资金链断裂的同时,沈父旧疾复发,22岁硕士留学归国的沈逾白在医院和公司之间连轴转了几个月,瘦了整整十五斤。报道配图里的年轻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眼下的青黑比夜色还浓,却在签字时,指尖稳得像磐石。 那些财经杂志上,总把沈逾白写得像个无所不能的神,却没人提过他也曾遍体鳞伤。 温星燃忽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玻璃窗上沙沙作响,像在为那段未完成的乐章伴奏。“明天教我拉《小星星》吧。”他笑着晃了晃沈逾白的手腕,“我学东西很快的。” 沈逾白低头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雪夜,自己也是这样握着琴弓,在空荡的琴房里,对着父亲的病危通知发呆。只是那时的寒冷,此刻被掌心的温度驱散了。 他想,或许他该把对琴的热爱重新捡起来,多练练,未来是属于“我们”一起走的甜。 “话说其实你平时趁我睡着偷偷弹琴,我知道的啦。”温星燃眨了眨眼睛。 沈逾白指尖正搭在琴弦上,预备弹下一个音的动作骤然僵住。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薄红。好半晌,他才缓缓抬眼看向温星燃,眼神里有被撞破心事的无措,也有一丝无奈的纵容,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些:“……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星燃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弯起眼,像只讨到糖的小狗,凑过去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好多次啦!有回半夜醒了,就听见书房传来琴声,悄悄过去看,就见某人背对着门,手指在琴上慢慢划,跟怕惊着谁似的。” “话说我一开始以为熬夜出幻觉了,琢磨大半夜哪来的声音,毕竟我白天翻遍了找不到琴。谁能想到你放箱子里啊。” 他说着,模仿起沈逾白弹琴时的姿势,指尖还在空中虚按了几下。 沈逾白被他逗得无奈地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下的发丝柔软又温热。“手生了,怕你听了笑话。”他低声解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才不会笑话!”温星燃立刻反驳,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特别好听,每次听着你的琴声,都觉得特别安心,好像所有烦恼都被抚平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那是属于你的、很私人的时刻,我要是贸然戳破,多破坏气氛呀。” 沈逾白静静听着,心里那点因秘密被戳破的不自在,早已被温星燃的话语熨帖得平平整整。他对上温星燃含笑的目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那……以后不瞒着你了,你要是想听,随时都可以。” 温星燃眼睛更亮了,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好呀!” 感受到脸颊上的温柔触感,沈逾白心头一软。他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对方话题陡然一转。 “沈逾白,话说你为啥叫这个名字呀?”温星燃眼睛闪的像星星,期待地看着他。 沈逾白一愣,很少有人问过,随即笑了:“这是爸妈一起商量的。母亲俞婉清,之前你在荷兰咖啡馆见过的,是苏绣世家非遗传承人。一来“逾白”的“逾”和“白”暗中镶嵌着她的名字里的“俞”和“清”,二来留白是苏绣灵魂之一,他们盼我有素净风骨。” 沈逾白说完,目光落在温星燃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反问:“那你呢?温星燃,你这名字又有什么故事?” 温星燃笑了,眼睛弯成月牙,语气轻快:“我名字啊,我爸说我出生那晚,他看见天边星星特别亮,像火在烧,就取了‘星燃’,说我是他心里烧得最旺的小星光。” 沈逾白听着,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目光柔和了些:“挺好的,和你一样,亮堂堂的,看着就暖和。” 温星燃耳尖悄悄发烫,指尖无意识捻了捻衣角,故意逗他:“哪有你名字讲究,又是苏绣又是风骨的,我这就是我爸随口取的‘星光烟火气’。”说着往他身边凑了凑,眼睛亮晶晶的,“不过——你觉得,‘星光’配‘白缎’,算不算挺搭的?” 沈逾白的指尖顿了顿,视线落在他亮得像盛了星光的眼睛上,喉间溢出低低的笑。他微微倾身,声音比刚才更软些:“算。怎么不算?” “我妈绣白缎时总说,最好看的纹样得有光衬着才活。”他指尖轻轻碰了下他耳侧的碎发,“你这颗‘星’亮着,我这‘白缎’,才算有了最衬的光。” 温星燃耳尖更红了,笑意藏不住。晚风裹着暖意掠过,两人之间的沉默都浸着甜,连月光都软了几分。 白白弹琴藏三年,服了他了。手生了又没人笑你,就燃燃惯着他的面子 小剧场:名字误解现场 某合作方:“沈总!您‘逾白’是‘超越空白做第一’吧?咱项目就是这么干的!” 沈逾白(捏杯指微顿):【内心:母亲的苏绣留白,怎成争第一了?】 只淡淡“嗯”了声。 某合作方(更兴奋):“我就知道您早有这志向!” 沈逾白:【内心:燃燃听见得笑翻花盆。】 轻咳:“茶歇结束了,回会议室。” [笑哭][笑哭][笑哭] 沈第一VS沈留白[烟花][烟花][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琴盒月光 第37章 年会告白 春节临近的时候,沈逾白站在年会舞台中央时,宴会厅的水晶灯正将冷白的光洒在他肩头。深灰色西装剪裁利落,袖口露出的腕表指针指向八点整,恰好是他每年做年度总结的固定时间。台下的员工们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沈总总是以数据开场,用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的盈利额收尾,语气平稳得像在念一份提前拟好的合同,连眼神都带着惯有的疏离。 “本年度集团在新能源领域的投资回报率达18.7%,超出预期3.2个百分点;并购案的推进虽遇短期阻力,但核心条款已在本月敲定……”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员工们低头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偶尔抬头时,看到的依旧是那个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紧绷神经的沈逾白。特助站在侧台,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今年的年会也会像往年一样,在严谨的汇报中平稳结束。 直到最后一页PPT切换到“未来规划”,沈逾白的指尖在激光笔上顿了顿。台下的议论声忽然小了些,有人注意到他目光掠过人群,最终落在了宴会厅入口的方向。那里站着个穿着米白色羊毛衫的身影,正抱着杯热可可,有些局促地往角落躲——是温星燃。他本说要在车里等,却被沈逾白半哄半劝地带了进来,此刻正担心自己打扰年会进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沈逾白关掉激光笔,麦克风的电流声消失后,他忽然走下舞台。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很轻,却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员工们面面相觑,连特助都愣在原地——往年沈总都会在台上说完最后一句“散会”才离开,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直到沈逾白在温星燃面前停下,伸手轻轻拂掉他肩上沾着的绒毛,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了顿。 “跟我来。”沈逾白的声音比刚才汇报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温星燃愣了愣,还是被他牵着走上舞台。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稍微放松,却在看到台下数百双眼睛时,耳尖悄悄泛红,下意识地想往沈逾白身后躲。 “大家先停笔。”沈逾白重新拿起麦克风,目光扫过台下目瞪口呆的员工,语气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柔软,“有件事,想正式跟大家介绍。”他侧身让开位置,将温星燃轻轻拉到身边,指尖始终没松开对方的手,“这是我爱人,温星燃。” 短短一句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虽然两人在微博晒出结婚证时,整个公司的工作群就已炸开锅,但此刻亲眼看到沈总用这样郑重的语气介绍,员工们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有人悄悄举起手机,又赶紧放下——谁都不想错过这样难得的画面。那个平时连员工汇报时多讲一句废话都会皱眉的沈总,此刻看着身边人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连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之前一直没公开,不是想隐瞒。”沈逾白的目光落在温星燃发顶,声音放得更柔,“是不想被过多打扰。”他顿了顿,想起温星燃每次被狗仔偷拍后无奈的样子,又补充道,“而且,我想把他护得好一点,等我们都准备好,再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 台下忽然响起细碎的掌声,紧接着越来越响。有几个年轻的员工红了眼眶,想起之前在公司楼下看到沈总陪温星燃买便利店可颂,当时还以为是合作方,现在才明白那温柔的眼神里藏着怎样的心意。 温星燃看着沈逾白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眼眶发烫,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其实他从来都不怕被打扰,只是怕沈逾白因为自己分心,现在看来,这份小心翼翼的守护,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动。 沈逾白感受到掌心的力度,低头对温星燃笑了笑,然后转向台下,忽然抛出一句玩笑:“大家叫他温先生就好。”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员工们都好奇地望过来,才继续说,“他特别喜欢公司楼下便利店的可颂,可惜总赶不上热乎的。下次他来,谁要是看到了,记得帮他留。” 宴会厅里瞬间爆发出笑声,之前的紧张氛围一扫而空。有个刚入职的小姑娘红着脸站起来,声音带着点激动:“沈总!那……有喜糖吗?” 这句话让全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沈逾白。沈逾白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有。”他看向台下,语气温和,“等过阵子空了给大家发。” “好!”员工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掌声再次响起。温星燃站在沈逾白身边,看着台下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脸,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他悄悄抬头,正好对上沈逾白的目光,对方眼里的温柔像星光,让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年会的后续流程变得格外热闹。员工们不再像往常那样拘谨,有人端着酒杯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温星燃:“温先生,您真的喜欢楼下的可颂吗?我明天早点去,帮您多留几个。”温星燃笑着点头,还和对方聊起了便利店新出的咖啡口味。沈逾白站在旁边,没有像平时那样催促大家回到座位,只是安静地看着,偶尔在有人递酒给温星燃时,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他胃不好。” 快到午夜时,温星燃有些困了,靠在沈逾白肩上打哈欠。沈逾白低头看了看他,对身边的特助交代了几句,然后牵着温星燃往出口走。路过甜品区时,他还特意拿了块温星燃喜欢的提拉米苏,用纸巾小心地托着:“路上吃。” 走出酒店大门,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温星燃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是沈逾白刚才脱下来给他的,还带着体温。“你今天……”温星燃咬了口提拉米苏,含糊不清地说,“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沈逾白打开车门,让他先坐进去,然后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就是……很温柔。”温星燃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笑了,“员工们都看呆了,你没发现吗?” 沈逾白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在你面前,本来就该这样。”他顿了顿,握住温星燃放在膝盖上的手,“以前总想着在公司要严肃,才能让大家信服。但现在觉得,让他们知道我有想守护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车子驶过灯火通明的街道,温星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年会舞台上,沈逾白牵着他的手,用那样郑重的语气介绍自己,想起台下员工们真诚的掌声,想起那句“帮他留可颂”的玩笑,忽然觉得,原来被人这样公开珍视,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体,“喜糖要准备什么样的?要不要加你公司楼下便利店的可颂形状的糖?” 沈逾白被他的想法逗笑了:“都听你的。”他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不过可颂形状的糖可能不好找,实在不行,我们就把便利店的可颂包成礼盒,给大家当喜糖。” 温星燃笑得更开心了,靠在车窗上,看着沈逾白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他忽然觉得,那些没公开的三年,那些小心翼翼的守护,都在今晚有了最好的归宿。未来还有很长,他们会一起在书店里看雨,一起在花田里晒太阳,一起参加更多的年会,而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会因为这份公开的爱意,变得更加甜蜜。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时,温星燃还在想着喜糖的事情。沈逾白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而是转身看着他:“今天开心吗?” “开心。”温星燃点头,眼里闪着光,“比拍电影获奖还开心。” 沈逾白低笑一声,俯身靠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那就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认真,“以后每年年会,我都带你过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想守护的人。” 温星燃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抱住沈逾白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夜色温柔,晚风轻拂,车里弥漫着提拉米苏的甜香,还有两人之间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们的故事,会被更多人祝福,会在更多平凡的日子里,开出最甜的花。 第38章 喜糖四季 沈逾白在年会后第二天,就把定制喜糖的事提上了日程。他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几张设计稿,指尖轻轻划过纸张上“三年四季”的字样,忽然想起温星燃昨晚靠在沙发上,咬着提拉米苏说“要把回忆都装进去”的模样。特助送来的喜糖清单铺了满满一桌子,从进口巧克力到手工糖霜,种类繁杂,可沈逾白翻了半天,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些糖再精致,也没有他们共同的温度。 “在想什么?”温星燃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看到他对着清单发呆,忍不住凑过去。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沈逾白的发顶,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伸手拂开对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是不是觉得这些糖都不好?” 沈逾白抬头,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暖着:“想选几种能代表我们的。”他把清单推到温星燃面前,“比如第一次见面的茶馆,荷兰的花田,书店的桂花……” 温星燃眼睛一亮,忽然拍手:“我知道选什么了!”他拉着沈逾白起身,往储藏室走,“我去年整理旧物时,留了些东西,正好能当参考。”储藏室的柜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旧书和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温星燃蹲在最里面的箱子前,翻出几个小小的铁盒——里面装着他拍写真时收集的干花,有荷兰的向日葵,有书店院子里的桂花,还有静川茶馆的龙井茶叶。 “你看,”温星燃举起一朵干向日葵,眼里闪着光,“我们可以选四种糖,每种都对应一段回忆,再把糖盒做成四季的样子,刻上领证日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每种糖放三颗,正好是三年,你说好不好?” 沈逾白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这个总是能把平凡日子过得充满仪式感的人,连喜糖都要藏满回忆。他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好,都听你的。” 接下来的一周,两人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选糖上。他们先去了静川茶馆,刘老板听说他们要定制喜糖,特意煮了新采的龙井,笑着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时喝的就是这个,不如做款龙井味的硬糖?”温星燃尝了尝刘老板拿来的样品,茶香浓郁,入口微苦后回甘,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拘谨与后来的温柔,当即拍板:“就这个!” 第二站是荷兰花田的合作农场。虽然不是花期,但农场主还是给他们寄来了向日葵籽做的牛轧糖。糖块里裹着碾碎的葵花籽,咬起来脆生生的,带着阳光的味道。温星燃拿着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花田里,沈逾白为他拍照时,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这个也定了,”他把糖递到沈逾白嘴边,“像不像我们在花田晒太阳的感觉?” 第三款糖选得有些波折。他们想做款桂花味的,却始终找不到满意的口感。直到某天晚上,小雅在书店煮了桂花糖浆,温星燃尝了一口,忽然有了主意:“不如做桂花味的软糖,里面裹着小小的桂花干?”沈逾白联系了手工糖坊,反复调整配方,终于做出了满意的成品——软糖入口即化,桂花干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像极了书店秋天时,满院的桂花落在书页上的味道。 最后一款糖,他们选了巧克力。不是普通的牛奶巧克力,而是加了榛子碎的黑巧克力,微苦中带着坚果的香脆。温星燃说:“这像我们一起在书店熬夜看电影的冬天,裹着同一条毛毯,吃着热可可和巧克力,虽然简单,却很温暖。”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忽然想起那个停电的夜晚,两人在烛光下分享一块巧克力,指尖相触时的温热。 糖选好后,就是糖盒的设计。沈逾白找了设计师,把糖盒做成了四方体,四个面分别印着四季的图案——春天的茶馆,夏天的花田,秋天的书店,冬天的雪景。盒子的正面刻着他们的领证日期:“2020.05.20”,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温星燃还特意加了个小细节,在盒子内侧印了他们的合照,是去年冬天在书店门口拍的,两人手里都拿着向日葵,笑得眉眼弯弯。 除了喜糖,他们还准备了周边。沈逾白定制了小小的钥匙扣,一面是“逾星书斋”的木牌图案,另一面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温星燃则画了一组Q版漫画,印在明信片上,有他们在茶馆初遇的场景,有在花田拍照的样子,还有在书店整理书架的日常,每张明信片背后都写着一句温柔的话,比如“春天的茶,夏天的花,秋天的书,冬天的你,都是最好的时光”。 年后上班第一天,特助推着装满喜糖盒的推车走进公司,瞬间引起了轰动。员工们围过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糖盒,指尖划过上面的日期和图案,都忍不住感叹:“沈总和温先生也太用心了!”有个去年刚入职的小姑娘,打开糖盒看到内侧的合照,忽然红了眼眶:“这也太甜了吧,我都舍不得吃了!” 温星燃那天也来了公司,手里提着袋刚买的热可颂。员工们看到他,都热情地打招呼,有人还特意把留好的可颂递过来:“温先生,这是刚热好的,您快尝尝!”温星燃笑着接过,忽然看到有个员工正对着糖盒里的明信片发呆,凑过去一看,发现对方手里拿的是他们在花田的漫画。“喜欢这个?”温星燃笑着问,“要是喜欢,我再送你几张,还有沈逾白画的Q版呢。” 沈逾白处理完工作,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温星燃被员工们围在中间,手里拿着可颂,嘴角沾了点奶油,眼里闪着光,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他走过去,自然地接过温星燃手里的可颂包装袋,替他擦了擦嘴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员工们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有个老员工笑着说:“沈总,您和温先生的喜糖,我们都舍不得吃,想留着当纪念呢!”沈逾白看了眼温星燃,眼里带着笑意:“没关系,要是想吃了,再跟我说,我再定制一批。” 那天下午,公司的工作群里全是晒喜糖的照片。有人把糖盒放在办公桌上当装饰,有人把明信片贴在电脑旁,还有人把钥匙扣挂在包上,走到哪儿都带着。特助笑着对沈逾白说:“现在全公司都被您和温先生的糖甜到了,连加班都觉得有动力了。” 傍晚离开公司时,温星燃手里拿着个空糖盒,有些不舍地说:“早知道就多做些了,现在想留个空盒子当纪念,都觉得可惜。”沈逾白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做一批,这次做个大的,放在书店里当展品,让读者们也看看我们的‘三年四季’。” 车子驶在回家的路上,温星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想起选糖时的点点滴滴——在茶馆尝龙井硬糖时的回甘,在花田吃牛轧糖时的香脆,在书店试桂花软糖时的香甜,在冬天分享黑巧克力时的温暖。这些味道,像串起了三年的时光,每一颗糖,都是一段珍贵的回忆。 “对了,”温星燃忽然坐直身体,看着沈逾白,“明年我们要不要再做一批喜糖?选些新的味道,比如夏天的西瓜味,冬天的草莓味,再把糖盒上的图案换成我们新的回忆?” 沈逾白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好,每年都做,把我们所有的时光都藏在糖盒里。”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温星燃下车时,忽然发现沈逾白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盒子。“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沈逾白打开盒子,里面是颗用金子做的向日葵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他们的领证日期。“给你的,”沈逾白把吊坠戴在他脖子上,“算是喜糖的‘特别款’,以后每年都给你添一件,把我们的回忆都戴在身上。” 温星燃摸着脖子上的吊坠,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抬头看向沈逾白,路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沈逾白,”他轻声说,“有你真好。” 沈逾白低笑一声,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晚风带着春天的气息吹过来,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的戒指,发出细碎的响声。他知道,这些装满回忆的喜糖,这些藏着爱意的周边,不过是他们漫长岁月里的小小片段。未来还有很多个 三年,很多个四季,他们会一起在春天煮新茶,夏天看花海,秋天捡桂花,冬天堆雪人,而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会像这些喜糖一样,带着甜,带着暖,带着彼此的爱意,慢慢流淌。 后来,书店里真的多了个展示柜,里面放着他们定制的喜糖盒和周边。有读者看到,会笑着问:“这是你们的喜糖吗?”温星燃总会点头,然后拿出糖盒,给对方讲每种糖背后的故事。沈逾白则会站在旁边,看着他眼里的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某个午后,阳光落在展示柜上,喜糖盒上的烫金日期反射出温柔的光。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翻着读者留下的留言本,忽然看到有人写:“看到你们的喜糖,忽然觉得,最好的爱情,就是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藏满回忆,让每一颗糖,都甜到心里。” 温星燃把留言念给沈逾白听,对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的是我们。” 窗外的绿叶落在书页上。两人靠在一起,看着展示柜里的喜糖盒,忽然觉得,这些小小的糖盒,不仅装着他们的三年时光,更装着未来无数个四季的温柔与甜蜜。而这份甜蜜,会像书店里的灯火,永远明亮,永远温暖。 第39章 多肉实验和私人边界 春日的风漫进书店,绕着“多肉角”的木架打转,带着些似有若无的、属于春天的温柔。 这是温星燃在书店角落开辟“多肉角”的第三个月。 那盆被他命名为“小卷”的玉露,叶片突然从顶端开始发黄,原本饱满的叶尖皱巴巴的,像被晒蔫的青菜。他蹲在木架前,举着放大镜研究了半天,连最爱的焦糖玛奇朵都忘了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浇多了?”沈逾白走进来的时候,正撞见他拿着喷壶犹豫不决。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发顶,睫毛在放大镜镜片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认真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不知道啊,”温星燃抬头,鼻尖沾了点泥土,“上周刚换的颗粒土,按你说的比例配的,怎么就黄了呢?” 沈逾白放下公文包,俯身观察那盆玉露。叶片基部还算饱满,只是顶端泛着不健康的透明感,确实是典型的闷根迹象。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盆土,湿度果然偏高。 “可能是通风不够。”他起身时,目光扫过角落里堆着的十几个花盆——有被温星燃戏称为“沈总同款高冷”的黑法师,也有被叫做“小太阳”的黄丽,每盆都挂着手写的小木牌,记录着浇水日期。 “我查了攻略,说玉露要闷养才好看。”温星燃戳着发黄的叶片,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特意找了个玻璃罩扣着,结果……” 沈逾白忽然笑了。他想起上周出差前,温星燃兴奋地展示那个古董玻璃罩,说“给小卷做个温室”,当时还叮嘱过“记得每天掀开透气”,看来某人又犯了“一时兴起忘执行”的老毛病。 “明天我带些实验表格过来。”沈逾白拿起吧台上的湿巾,替他擦掉鼻尖的泥土,“我们做个对照实验。” 温星燃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沈逾白真的提着个文件夹走进书店。文件夹里整整齐齐夹着十几张表格,表头用打印机打得清清楚楚:“多肉生长记录表”,下面细分了“浇水周期”“光照时长”“通风方式”“叶片状态”等栏目,甚至预留了贴照片的方框。 “这是……”温星燃翻着表格,看着那些精确到小时的时间栏,忽然觉得手里的放大镜都成了玩具。 “对照组用玻璃罩,每天透气两小时;实验组不用罩子,放在窗边通风处。”沈逾白拿出卷尺,认真测量玉露的高度,“每周记录一次叶片变化,数据说话。” 他说着,从公文包掏出个迷你温湿度计,小心翼翼地埋进对照组的盆土边缘:“这样能精准监测环境差异。” 温星燃看着他蹲在花盆前,衬衫袖口挽得一丝不苟,用钢笔在表格上写下“初始高度4.2cm”,忽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商业谈判都动人。他偷偷拿出手机,拍下沈逾白认真记录的侧脸,照片背景里,他随手画的“多肉成长漫画”还贴在木架上,画风幼稚得像小学生作品。 实验进行到第二周,差异渐渐显现。对照组的玉露虽然不再发黄,新叶却长得瘦弱细长;实验组的叶片虽然慢些,却厚实饱满,叶尖还泛着健康的蓝绿色。 “所以结论是?”温星燃趴在吧台上,看着沈逾白汇总数据,笔尖在表格上划出工整的线条。 “玉露需要湿度,但更需要流动的空气。”沈逾白圈出两组的湿度差值,“就像你喜欢热闹,却也需要独处的空间。” 他忽然低头,在“备注栏”里写下一行小字:“如同关系中的距离感,过近则窒息,太远则疏离。” 温星燃凑过去看时,耳尖悄悄红了。他想起刚在一起时,自己总担心沈逾白嫌他黏人,连出差都要每天发十几条消息汇报行程,直到某次沈逾白在视频里说“你可以有自己的节奏,我等你就好”,才慢慢学会松弛。 实验结束那天,温星燃在书店举办了场“多肉分享会”。他把沈逾白做的记录表贴在展板上,旁边摆着两组玉露的对比照片,引得熟客们啧啧称奇。 “没想到沈总连养多肉都这么专业。”常来写代码的小张推了推眼镜,指着备注栏里的那句话,“这话是不是在说你们俩啊?” 温星燃笑而不语,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两本《植物生理学》,一本递给沈逾白,一本自己抱着:“从今天起,我也是有理论指导的多肉养殖户了。” 沈逾白翻开书页,发现扉页上被画了个Q版小人,正蹲在花盆前填表,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沈研究员”。他抬头时,正好对上温星燃的目光——那人举着刚买的新花盆,眼里的光比阳光下的玉露还亮。 后来,那本实验表格被塑封起来,和温星燃的“多肉成长漫画”一起挂在故事墙上。表格最后一页,沈逾白贴了张两人的合照:温星燃举着恢复健康的玉露笑得灿烂,沈逾白站在他身边,手里还捏着那支记录数据的钢笔。 照片下面,温星燃添了行字:“最好的实验,是和你一起记录每片叶子的成长。” 沈逾白看到时,在旁边补了句:“最好的结论,是找到适合我们的相处浓度。” 那天傍晚,温星燃给所有多肉换了新标签,在“小卷”的木牌背面,刻下了实验结束的日期。晚风穿过书店,吹动了表格页角,也吹动了吧台上并排放着的两个马克杯——一个印着“多肉杀手”,一个印着“数据狂魔”,杯沿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关于爱的实验,敲下温柔的句号。 时间悠悠荡荡,春日的风裹着新叶的气息,漫过逾星书斋的木门。 逾星书斋的木门上,挂着块不起眼的木牌。 是沈逾白亲手刻的,字迹清瘦:“午后三点至五点,私人时间,不谈公事。”牌子边缘被摩挲得光滑,显然挂了有些年头。熟客们都知道,这两个小时里的沈逾白,会摘下西装袖口的袖扣,坐在藤椅上看闲书,偶尔帮温星燃整理书架,活像个普通的读书人。 但今天,这块木牌似乎被人忽略了。 穿定制西装的男人已经在吧台前站了十分钟,手里的鳄鱼皮公文包擦得锃亮。他看着沈逾白给一盆绿萝浇水,第三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热络:“沈总,真是巧啊,没想到您也爱来这种小书店……” 沈逾白直起身,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圈。他没看男人,只是把水壶放回原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不巧,我是这里的老板之一。”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堆起来:“那更巧了!我公司最近在做文创项目,正想找沈氏合作,您看……” “木牌上的字,看见了?”沈逾白终于转头,目光落在男人身后的木门上,“私人时间,不谈公事。” 男人是做奢侈品代加工的王总,上周在慈善晚宴上见过沈逾白一面。听说逾星书斋是他常来的地方,特意算准时间堵在这里,连方案都打印好了,封面上印着“与沈氏集团战略合作计划书”。 “沈总您别误会,”他把方案往吧台上推,“我就是觉得这书店氛围好,想跟您交个朋友……” 温星燃正在给新到的诗集盖章,闻言抬眼笑了笑:“王总怕是对‘朋友’有什么误解。”他指了指墙上的照片,“我们交朋友,看的是能不能一起蹲在地上喂猫,不是方案做得有多厚。” 王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还想说什么,却被沈逾白打断:“林助理,”他对着手机开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把这位先生‘请’出去,以后别让他进书店。” 五分钟后,特助带着保安出现在巷口。王总被“送”出去时,还在喊:“沈总您再考虑考虑!我可以投资这家书店啊!” 温星燃看着他的背影笑:“这人怕不是以为钱能砸开所有门。” 沈逾白正在擦刚才被方案碰到的吧台,用了半瓶消毒喷雾:“总有人觉得,私人空间也能变成生意场。”他把那块“私人时间”的木牌扶正,“得让他们知道,这里不行。” 熟客们坐在角落,早就见怪不怪。穿格子衫的程序员小声说:“上次那个想托关系进沈氏的,也是这么被‘请’出去的。”旁边的女生点头:“燃哥说得对,他们连店里的猫都没喂过,还好意思说交朋友。” 历史系的女生抱着论文来请教时,特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五点零一分。 “沈总,您看这段关于明代商业法的分析,能不能给点建议?”她把论文递过去,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尊重,“我知道您刚结束私人时间。” 沈逾白接过论文,指尖在“市舶司制度”那页停顿:“这个论点不错,但引用的史料有点偏。”他从书架上抽出本《明史食货志》,“这里有更具体的记载,你可以参考。” 女生道谢时,沈逾白忽然说:“我朋友的文化公司在招历史顾问,下周有场宣讲会,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地址。” “真的吗?”女生眼睛亮了。 “但有个条件。”沈逾白看着她,“别说是我推荐的,凭你论文里的见解,足够通过初试。” 这才是熟客们熟悉的沈逾白——他会在私人时间结束后,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递梯子,但绝不给投机者留缝隙。就像上个月,学设计的男生想请他看作品集,特意等到五点半才开口,递过来时还附了张自己画的书店插画:“燃哥说您喜欢写实风格,我照着后院的向日葵画的。” 沈逾白收下插画时,眼里有了温度:“画得不错,下周带你来见陈默。” 沈逾白第一次在书店发声明,是因为有营销号爆料“沈氏集团董事长在书店私下会客,疑为暗箱操作”。 那天他正在给温星燃煮姜汤,手机里的消息炸了锅。温星燃抢过来看,气得手都抖了:“这些人怎么凭空捏造!那天明明是帮张教授找绝版书!” 沈逾白把姜汤放在他手边,点开微博编辑了一段话:“逾星书斋是私人空间,非商业场所。偶为熟客提供便利,基于其自身能力与需求匹配,全程透明合规,与‘暗箱操作’无关。私人时间恕不接待公事访客,望自重。” 配图是书店的木牌和那盆常被他浇水的绿萝,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声明发出后,评论区里熟客们纷纷作证:“上次我找工作,沈总只给了招聘信息,笔试面试全凭自己”“他连我递的奶茶都要扫码付钱,说‘书店不欠人情’”。 有个曾被“请”出去的商人不服气,评论说“装什么清高,还不是怕被人抓住把柄”,立刻被张教授怼了回去:“我那天不过是让沈总帮我找本1956年版的《敦煌遗书》,他翻遍了阁楼,找到时手上全是灰,这叫暗箱操作?” 温星燃看着评论区笑:“还是教授会说话。” 沈逾白正在给绿萝换盆,闻言道:“不是会说话,是他们懂边界。”他指了指窗外,“真正的尊重,是先看见那块木牌,再决定要不要敲门。” 傍晚的霞光透过玻璃窗,给书店镀上了层金边。 沈逾白把那块“私人时间”的木牌翻过来,背面刻着行更小的字:“有缘者,清茶以待;投机者,门扉勿叩。”这是他刻牌子时,温星燃在旁边加的,说“得有点人情味”。 此刻,学历史的女生正在角落里改论文,时不时抬头看眼那本《明史食货志》;穿格子衫的程序员在帮小雅调试收银系统,嘴里念叨着“沈总说这个算法可以优化”;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翻着新到的剧本,忽然笑出声:“你看这个角色,像不像上午那个王总?满脑子都是生意经。” 沈逾白合上书,看着窗外渐渐安静的巷子。被“请”出去的王总不会知道,他拒绝的不是合作,是对私人空间的冒犯;熟客们都明白,那些被温柔以待的时刻,从来不是因为沈逾白的身份,是因为他们先学会了尊重——尊重那块木牌,尊重两个男人想在喧嚣里守住的片刻安宁。 关店时,温星燃摘下那块木牌,用软布细细擦拭。“今天又守护了我们的领地。或许下次开放日我们再做些科普”他笑着说。 沈逾白接过木牌,指尖划过背面的字迹:“好啊。不过不是领地,是我们的日子。” 晚风带着樱花香吹进来,吹动了吧台上的绿萝。明天太阳升起时,那块木牌会重新挂起,像个沉默的哨兵,区分着喧嚣与宁静,也守护着两个男人在烟火气里,最珍贵的私人时间。 多肉“董事会” 周末午后的书店后院,阳光把木质花架晒得暖烘烘的。温星燃刚给新到的向日葵种子浇完水,转身就见沈逾白蹲在多肉盆栽前,手里捏着支笔和小本子,表情严肃得像在开跨国并购案听证会。 三盆玉露被他摆成“品”字形,每盆旁边都放着个迷你量杯,花盆上还贴着写满字的便签——“1号:上周浇水过量,叶片轻微化水,通风时长需增加2小时”“2号:新叶生长缓慢,疑似光照不足,建议调整花架角度15度”“3号:土壤板结,下周需更换颗粒土,比例按泥炭:火山石=3:2调配”。 “沈总,”温星燃靠在门框上憋笑,“您这是给多肉开董事会呢?” 沈逾白头也没抬,指尖轻轻碰了碰1号玉露的叶片,语气认真:“它们的生长数据波动异常,需要及时干预。”他顿了顿,翻到本子某页,“你上周三多浇了10毫升,导致1号根系出现应激反应,这个责任得算在你头上。” 温星燃笑得直揉肚子,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故意把手指伸进量杯里蘸了点水:“那沈总打算怎么‘处罚’我?扣我奶茶配额?” 沈逾白终于抬头,眉头微蹙:“奶茶是固定支出,不能扣。”他想了想,在本子上添了行字,“罚你下周负责记录所有多肉的生长状态,每天提交一份观察报告。”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3号多肉忽然掉了片叶子。沈逾白的眼神瞬间紧绷,立刻拿起放大镜凑近查看,嘴里还念叨:“叶片基部无病虫害,可能是物理损伤,需要标记为‘待跟进风险点’。” 温星燃看着他一本正经分析落叶原因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把人拉起来:“行了沈总,多肉没那么娇气,咱们先去煮杯咖啡,回来再给它们‘复盘’好不好?” 沈逾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放大镜和本子收进兜里,却不忘叮嘱:“别碰我的量杯,下次浇水必须按标准来。” 等两人煮完咖啡回来,温星燃偷偷在1号多肉的便签上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沈逾白没看见,还在认真跟他讨论“要不要给花架装个湿度传感器”,完全没察觉身边人眼底快溢出来的笑意——原来再理性的人,遇到生活里的小事,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执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多肉实验和私人边界 第40章 商谈判赏 逾星书斋的午后总是格外安静。温星燃趴在靠窗的吧台前,指尖划过平板屏幕,停在财经频道刚更新的谈判视频上——标题写着“沈氏集团跨国并购案:三小时锁定百亿合作”,封面里的沈逾白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装,坐在谈判桌主位,指尖轻叩着桌面,眼神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燃哥,还看呢?这视频你都翻三遍了。”小雅端着刚泡好的龙井走过来,放在温星燃手边,笑着调侃,“沈总这谈判视频都快成你的‘下饭电子榨菜’了,比看电影还入迷。” 温星燃抬头,耳尖微微发红,却没否认,只是把平板往她那边挪了挪:“你看这段,对方律师故意绕开核心条款,沈逾白三句话就把话题拉回来,还顺便点破了对方的盈利漏洞,这反应速度,谁看了不觉得帅?” 视频里正好播放到关键处。对方律师拿着文件,语气傲慢地说:“沈总,我们的盈利预测是基于行业平均增速,您没必要揪着个别风险点不放。” 沈逾白抬眼,目光扫过文件上的数据,指尖在报表边缘轻轻划了一下:“行业平均增速不代表贵司实际情况。”他顿了顿,调出准备好的数据分析图,投影在大屏幕上,“贵司近三年的研发投入逐年下降,核心技术专利即将到期,这两个风险点足以让盈利预测打七折,您还要继续谈‘平均增速’吗?” 几句话下来,对方律师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紧绷的坐姿也松弛下来,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温星燃看着屏幕里沈逾白从容不迫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伸手端起龙井喝了一口,语气里满是骄傲:“你看,我就说他厉害吧?以前总有人说他‘靠资本压人’,其实他靠的是实打实的专业,每个数据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对方的专利到期时间都查得明明白白。” 小雅凑过去看,忽然指着屏幕说:“燃哥,你看沈总手上的戒指!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悄悄摩挲,是不是紧张啊?” 温星燃的动作顿了顿,眼神软了下来:“不是紧张,是习惯。” 他想起两人刚在一起时,沈逾白每次准备重要谈判前,都会让他帮忙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说“摸到它,就像你在身边,心里踏实”。 此刻屏幕里的沈逾白,在说出关键数据时,指尖确实在素圈上轻轻蹭了蹭,那是只有他们才懂的小默契,是他在高压场合里,偷偷想起他的证明。 “原来还有这种小心思啊。”小雅恍然大悟,“难怪沈总总戴着这枚戒指,我还以为只是普通配饰呢。” 温星燃没说话,只是重新把目光移回屏幕。视频里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沈逾白拿起笔,在合作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签完字,他抬头看向对方代表,难得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合作愉快。”那笑容和平时对着他时的温柔不同,带着商场上的从容与坦荡,却依旧让温星燃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我第一次看他谈判视频,比现在还激动。”温星燃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回忆的柔软,“那是三年前,他谈一个新能源项目,对方临时变卦想抬高价格,他当场拿出对方前几年的违约记录,还有我们之前调查到的成本数据,硬生生把价格压回原价,还让对方额外承诺了两项技术支持。” 那天他正在山里拍写真,休息时刷到财经新闻的直播片段,看到屏幕里的沈逾白冷静应对突发状况,心里又骄傲又心疼——骄傲他的专业,心疼他要面对这么多算计。拍摄结束后,他第一时间给沈逾白打电话,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崇拜:“你今天谈判也太帅了!那个老板被你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我都快笑出声了。” 电话那头的沈逾白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你还看了直播?” “当然看了!”温星燃说,“以后你所有的谈判我都要看,看你怎么‘收拾’那些想蒙混过关的人。” 从那以后,只要沈逾白有公开的谈判视频,温星燃都会第一时间找来看,有时在书店忙,就先存到手机里,等晚上关店后,窝在沙发上慢慢看。沈逾白知道后,偶尔会把未公开的谈判纪要提前给他看,笑着说“让你先预习,省得看视频时跟不上节奏”。 有次沈氏集团举办年度峰会,邀请了不少行业大佬和媒体。温星燃坐在观众席,看着沈逾白站在台上,分析行业趋势时条理清晰,回答记者提问时从容不迫,连偶尔出现的技术术语,都能解释得通俗易懂。当有记者问“沈总,您觉得投资最重要的是什么”时,沈逾白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温星燃身上,语气认真地说:“是看清本质的能力,也是守住初心的坚定。” 温星燃坐在台下,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比舞台上的聚光灯还要耀眼。峰会结束后,他跑过去,拉着沈逾白的手,眼里满是笑意:“你刚才说‘守住初心’的时候,是不是在想我啊?” 沈逾白捏了捏他的手心,眼底带着温柔:“是在想,我的初心里,有一部分是你。” 后来这段峰会视频被财经频道反复播放,温星燃每次看,都会把那段话截下来,保存到专门的相册里。有时沈逾白加班到深夜,他就把视频投屏在客厅的电视上,假装在看“学习资料”,其实是想等他回来,一起重温那段藏着心意的对话。 “燃哥,你看评论区!”小雅忽然指着平板屏幕,“好多人说‘沈总谈判时的样子太有魅力了,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他’,还有人猜沈总是不是单身呢!” 温星燃笑着点开评论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道:“配得上他的人正在看视频,顺便说一句,他谈判时偷偷摩挲的戒指,是我给戴的。”回复完,他把平板递给小雅,得意地说:“让他们知道,我们家沈总早就名草有主了。” 小雅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燃哥,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不过沈总确实值得你这么骄傲,你看他不管面对多大的场面,都能保持冷静,还能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这种人不管在哪都很迷人。” 温星燃点头,想起有次沈逾白跟他聊起刚入投资圈的经历。那时他还年轻,第一次独立谈项目,对方故意设下陷阱,让他差点签下不利协议。后来他花了三天三夜,把对方的所有资料都查了一遍,从财务报表到行业口碑,连对方老板的创业史都摸得清清楚楚,最后在谈判桌上,用扎实的证据让对方服软,也让公司里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他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温星燃语气里满是欣赏,“以前拍写真时,我总觉得‘专业’就是把衣服穿出灵魂,后来认识他才知道,不管什么行业,真正的专业都是把每个细节做到极致,哪怕是谈判桌上的一句话、一个数据,都要提前准备好。” 傍晚时分,沈逾白按惯例来书店接温星燃回家。刚走进门,就看到温星燃趴在吧台上,平板屏幕停留在谈判视频的界面,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还在看?”他走过去,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指尖蹭过他的脸颊,“今天的视频有这么好看?” “当然好看。”温星燃抬头,把平板递给他,“你看你谈判时的样子,又酷又认真,比任何时尚大片都帅。”他顿了顿,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不过还是私下里的你更帅,尤其是……”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伸手捂住他的嘴,无奈地说:“别胡闹,小雅还在呢。” 小雅早就识趣地退到书架旁整理书籍,假装没听见他们的对话。温星燃看着沈逾白紧张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的素圈上轻轻摩挲:“说真的,每次看你谈判视频,都觉得特别骄傲,好像在告诉所有人‘你看,这是我家那位,多厉害’。”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忽然变得很满。他想起以前总有人说他“太冷漠,不懂温柔”,直到遇到温星燃,才知道自己的温柔可以只给一个人——可以在谈判桌上锋芒毕露,也可以在书店里为他煮一杯热可可;可以在会议室里冷静分析数据,也可以在深夜里陪他看老电影。而眼前这个人,不仅能欣赏他的锋芒,还能懂得他的柔软,这大概就是最难得的幸运。 “走吧,该回家了。”沈逾白拿起温星燃的外套,替他披在肩上,“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松鼠鳜鱼。” “好啊!”温星燃点头,顺手把平板放进包里,“对了,明天还有个谈判视频要更新,记得提醒我看。” “知道了。”沈逾白笑着应下,伸手牵住他的手,往店外走。夕阳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温星燃看着身边的沈逾白,忽然觉得,屏幕里的他再耀眼,也不如身边这个会为他做饭、会听他吐槽的人更让人心动——毕竟屏幕里的锋芒是给全世界看的,而屏幕外的温柔,只给了他一个人。 晚上在家,温星燃窝在沙发上,又把白天的谈判视频翻出来看。沈逾白在厨房做饭,偶尔探出头,看到他专注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等松鼠鳜鱼端上桌时,温星燃还在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这里应该再逼对方一步,说不定还能争取到更多优惠。” 沈逾白走过去,把筷子递给他,无奈地说:“先吃饭,谈判的事明天再跟你复盘。” 温星燃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眼睛却还盯着屏幕:“你看你这里,要是把数据图表再放大一点,对方就更没话说了。” “好,下次听你的。”沈逾白顺着他的话说,看着他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温星燃看的不只是谈判视频,更是他为了两人的未来,努力打拼的样子;而他愿意在谈判桌上拼尽全力,也是为了能给温星燃 一个安稳的家,让他可以在书店里,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 夜深了,温星燃靠在沈逾白怀里,手里还握着平板,屏幕停在视频最后——沈逾白签下名字后,对着镜头微微颔首,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说,”温星燃忽然开口,“以后我们老了,再看这些视频,会不会觉得很骄傲?” “会。”沈逾白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会骄傲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日子,也会骄傲你一直这么支持我。” 温星燃笑着靠在他肩上,慢慢合上眼睛。平板屏幕渐渐暗下去,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他知道,屏幕里的谈判会有结束的时刻,视频里的锋芒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但屏幕外的心动,会像他们手上的素圈一样,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印记——毕竟能遇到一个既欣赏你锋芒,又懂得你温柔的人,大概就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第41章 颈间红痕 《风尚》杂志三月刊的定稿样刊送到逾星书斋时,温星燃正在给新到的《敦煌遗书》包书皮。牛皮纸在指尖沙沙作响,他抬头看了眼小雅递来的杂志,封面上的自己穿着高定黑色西装,侧脸线条被摄影师拍得格外锋利,而身侧的陆星微微倾身,手搭在他的肩线处,袖口的珍珠纽扣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拍得还行。”温星燃随手翻了两页,内页的双人照里,陆星的手离他的颈窝只有两指宽,摄影师特意用柔光勾勒出两人相视而笑的弧度,配文写着“锋芒与温柔的碰撞”。他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把杂志塞进吧台下面的收纳盒,“放着吧,等上架了再摆出来。” 小雅看着他略显刻意的动作,偷偷拿出手机给沈逾白的特助发消息:“杂志到了,燃哥好像不太想摆出来。” 特助的回复很快:“知道了,沈总让留三本,他下午过来取。” 沈逾白来的时候,温星燃正在后院给向日葵浇水。春日的暖光穿过枝叶,在他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米白色的棉麻衬衫被风吹得鼓起,露出一小片后腰。 “在忙?”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低沉。 温星燃转身时,洒水壶的水珠溅在对方的黑色西裤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你怎么来了?”他慌忙放下水壶去拿纸巾,“不是说下午有董事会吗?” “提前结束了。”沈逾白按住他递纸巾的手,目光落在他敞开的领口,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听说杂志到了。” 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瞒不过去,转身从吧台底下翻出样刊,递过去时特意捏着封面边缘,避开内页的双人照。“拍得一般,也就封面能看。” 沈逾白接过杂志,指尖在封面上的“温星燃”二字上轻轻划了划。他没立刻翻开,只是抬头看向温星燃:“晚上刘老板那边订了位,去吃松鼠鳜鱼。” 车子驶过老城区的石板路时,温星燃数着窗外掠过的桂花树,试图打破沉默。第七棵树刚闪过,沈逾白忽然说:“陆星的经纪人上周来谈合作,想让他代言我们的腕表系列。” “哦。”温星燃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素圈银戒被摩挲得发亮,“他形象还行,挺适合的。” “我让特助拒了。”沈逾白转动方向盘,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风格不符。” 温星燃没接话。他想起拍封面那天,陆星为了找镜头感,反复调整搭在他肩上的手,助理在旁边喊“再近点”,最后那张定稿的照片里,陆星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当时只觉得是工作,此刻被沈逾白平静的语气包裹着,忽然有点心虚。 静川茶馆的雅间里,龙井的香气漫过雕花窗棂。刘老板端来刚炖好的鳜鱼,笑着说:“特意给沈总留的中段,刺少。” 沈逾白给温星燃夹了块鱼腹,瓷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多吃点。”他说,目光落在温星燃的手腕上——那里空空的,往常戴着的和田玉镯今天没戴。 “镯子呢?” “拍杂志时摘了,忘戴了。”温星燃扒拉着米饭,忽然觉得这顿饭的醋味比龙井还浓。 沈逾白没再追问,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黄酒,琥珀色的液体在青瓷杯里轻轻晃。温星燃看着他仰头喝酒时滚动的喉结,忽然说:“其实拍的时候挺别扭的,陆星总往我这边靠,我说了两次才调整好距离。”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随即低笑一声:“嗯,看得出来。” 这声“看得出来”里藏着的意味,温星燃直到深夜才彻底明白。 他洗完澡出来时,沈逾白正坐在床边翻那本《风尚》杂志。内页的双人照被摊开,陆星搭在他肩上的手被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叉。 “你这是干什么?”温星燃笑着去抢杂志,腰间忽然一紧,被人用力拽进怀里。 沈逾白的吻来得又急又沉,带着黄酒的微醺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温星燃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身前却是男人滚烫的体温,两种极端的温度让他浑身发颤,指尖下意识地抓紧对方的衬衫,布料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这里,”沈逾白的吻落在他颈侧,牙齿轻轻啃咬着细腻的皮肤,留下湿热的印记,“不准别人碰。” 温星燃的呼吸乱了,鼻尖蹭着对方的锁骨,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酒气。“拍……拍杂志呢……”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像被风吹动的丝绸。 “杂志也不行。”男人的手滑进他的睡衣下摆,指尖划过腰侧,引来温星燃一阵轻颤。“你的肩膀,你的脖子,只能我碰。”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温星燃的手指插进沈逾白的头发里,感受着对方越来越重的呼吸,忽然觉得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和隐忍的在意,都在这个吻里找到了出口。 第二天清晨,温星燃在镜子前系领带时,对着颈侧那片暧昧的红痕叹气。化妆师昨晚送来的遮瑕膏堆在洗手台上,最厚的那款都盖不住沈逾白留下的“杰作”——从锁骨延伸到耳垂,像幅用吻痕绘制的地图,宣告着不容置疑的主权。 “要不今天的品牌活动推了吧?”沈逾白靠在浴室门框上,穿着深灰色的真丝睡衣,袖口松垮地堆在小臂,眼神里藏着点得逞的笑意。 温星燃转身瞪他,晨光落在他泛红的眼角:“昨天是谁非拉着我喝黄酒,说‘解腻’?” 沈逾白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遮瑕刷,指腹蘸取膏体,在红痕处轻轻点涂。他的动作很轻,像在处理易碎的瓷器,温星燃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凉,和昨夜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耳尖不由自主地又红了。 “别动。”沈逾白低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这里没遮住。”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星燃看着镜子里交叠的身影,忽然伸手环住沈逾白的腰:“其实……我也觉得陆星靠太近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沈逾白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把遮瑕刷扔在台面上,转身抱住他,下巴抵在发顶:“不用迁就我。” “不是迁就。”温星燃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是我自己不舒服。” 品牌活动的休息室里,陆星推门进来时,温星燃正在看剧本。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把颈间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温老师,好巧。”陆星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笑容带着新人的拘谨,“昨天拍杂志没来得及说,您的台步真的厉害,我看了好多遍您以前的秀。” “谢谢。”温星燃接过水,指尖碰到对方的指腹时,下意识地缩了缩,“你条件很好,多拍几次就找到了感觉。” 陆星的经纪人在旁边看得清楚,悄悄拉了拉自家艺人的袖子。她昨晚接到沈氏集团投资部的电话,说原本谈好的影视项目要“重新评估”,此刻看着温星燃下意识避开接触的动作,忽然明白问题出在哪。 活动结束后的晚宴上,陆星被安排坐在温星燃旁边。侍者倒红酒时,他想替温星燃挡一下,手刚伸过去,就看到沈逾白端着酒杯站在桌旁,目光在他和温星燃之间的空隙顿了顿。 “沈总。”陆星慌忙收回手,站起身时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逾白没看他,只是弯腰扶起椅子,动作自然地坐在温星燃身边,手臂搭在椅背上,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圈。“刘老板的鳜鱼没吃饱?”他问温星燃,语气里的温柔和刚才的疏离判若两人。 温星燃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颈间的红痕也没那么讨厌了。这些无声的宣示,像沈逾白藏在西装口袋里的向日葵花瓣,笨拙却真诚——他从不说“不准”,却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心之所向,皆是专属。 散场时,沈逾白的车等在VIP通道口。温星燃刚坐进副驾,就被男人伸手捏住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颈侧:“没蹭掉?” “你当化妆师是摆设啊。”温星燃拍开他的手,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紧张时,心软了下来,“下次拍双人封面前,我让王姐先跟你过目。” 沈逾白发动车子的手顿了顿,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不用。”他握住温星燃的手,指尖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轻轻摩挲,“你只要记住,谁才是你的合法夫夫。” 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温星燃看着男人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想起拍封面那天,陆星问他“怎么保持镜头感”,他说“想想你最在意的人”。当时脑子里闪过的,就是沈逾白在谈判桌上皱眉的样子,和此刻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那本《风尚》杂志后来被沈逾白锁进了书房的保险柜,和他们的结婚证放在一起。温星燃偶尔会趁他不注意翻出来看,每次翻到内页那张双人照,总会想起那个被吻得发颤的夜晚,和第二天早上,沈逾白替他涂遮瑕时,指尖的温柔。 白白是故意的哈哈。白白正常不咬的,反而是燃燃几乎次次咬他。 小剧场 逾星书斋的吧台多了个小册子,封面上写着“沈逾白醋坛子说明书”,是温星燃的笔迹。 第一页画着个红通通的坛子,旁边写着“触发条件”: 1. 温星燃与他人(无论性别)有肢体接触(包括但不限于拥抱、搭肩) 2. 剧本涉及亲密戏(哪怕是借位) 3. 收到价值超过五百块的粉丝礼物 第二页是“症状表现”: - 话变少,眼神变冷,但会默默给温星燃剥橘子 - 故意制造肢体接触,比如走路时非要牵手,睡觉要抱得很紧 - 半夜起来给温星燃的手机设屏保,换成两人的合照 - 把引起“醋意”的物品藏起来(如海报、粉丝信) 最后一页是“破解方法”,只有一行字:“抱着他说‘只喜欢你’,重复三次以上,配合亲亲效果更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颈间红痕 第42章 秤上烟火 逾星书斋的后院,藏着个比前堂还讲究的厨房。 嵌入式烤箱是德国进口的,温控精确到±1℃;料理台上的刀具按功能排列,从剔骨刀到水果刀,刀刃反光得能照见人影;最显眼的是台银色的电子秤,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时,连小数点后两位都清晰可见——这是沈逾白的领地,比他的公司办公室还要神圣。 温星燃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沈逾白系着深蓝色围裙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对方正拿着量杯往面粉里加酵母,眉头微蹙,仿佛在审核一份几十亿的合同。“我说沈总,”他扬了扬手里的食谱,“做个馒头而已,用得着精确到克吗?我妈做了一辈子馒头,全凭手感。” 沈逾白没回头,指尖在电子秤的清零键上按了下,声音透过面粉袋的窸窣声传来:“食谱上写着‘酵母5克’,多1克会发过,少0.5克会夹生。”他把量好的酵母倒进面粉里,动作流畅得像在签文件,“这是科学,不是手感。” 温星燃走过去,伸手想抓把面粉撒他脸上,却被精准拦截。沈逾白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别闹,面粉的湿度刚调好,沾了汗会影响发酵。”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五分,按流程,发酵需要一小时二十分钟,六点整可以蒸第一锅。” “我的天,”温星燃夸张地捂住额头,“你这哪是做饭,是在搞实验!”他看着料理台上按顺序排好的小碗——白糖30克,温水150毫升,碱面2克,每个碗上都贴着便签,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沈逾白,你坦白,是不是有强迫症?” 温星燃的记忆悠悠荡荡飘向过去。 他想起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后的不久。 那天温星燃宿醉醒来,闻到厨房里飘来粥香,趿着拖鞋走过去,差点被地上的防滑垫绊倒。“你在厨房铺地毯?”他指着那块印着向日葵的垫子,哭笑不得。 “瓷砖凉,怕你光脚踩。”沈逾白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长柄勺,顺时针搅拌着砂锅里的粥,速度均匀得像设定好的程序。料理台上,一小碟榨菜被切成了均匀的丁,连厚度都相差无几。 “至于吗?”温星燃凑过去看砂锅,白粥熬得绵密,米粒个个开花,却没粘锅底,“我妈熬粥都用高压锅,半小时搞定。” “高压锅会破坏米的口感。”沈逾白把火调小,“这锅粥用的是东北大米,提前浸泡了四十分钟,加的是纯净水,水米比例1:8.5,中火煮三十分钟,转小火慢熬十五分钟——这样才够软糯。”他盛出一碗,放在托盘上,旁边摆好榨菜丁和一小碟蜂蜜,“温度刚好60℃,不烫嘴。” 温星燃舀了一勺,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他看着沈逾白站在晨光里,围裙上沾了点水渍,却依旧挺直着背,忽然觉得这人的“强迫症”,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后来熟客们常说,沈逾白做的菜,味道未必惊艳,却总能让人吃得舒服。就像他炖的排骨汤,玉米和胡萝卜块大小一致,连排骨都剁成了均匀的小段,汤面上的浮油被仔细撇掉,喝起来清爽不腻;他烤的戚风蛋糕,高度精确到7厘米,切开时截面光滑,气孔细密得像海绵,连甜度都控制得刚好——三分甜,配黑咖啡正好。 “你这蛋糕的配方,是不是用了什么秘密武器?”有次甜品师来书店做客,尝了一口就惊叹,“比我们店里卖的还细腻。” 沈逾白正在清洗打蛋器,泡沫被冲得干干净净:“没什么秘密,就是严格按配方来。低筋面粉90克,玉米油50毫升,鸡蛋五个,每个重量在55-60克之间,烤箱上下火150℃,烤40分钟,出炉后立刻倒扣——步骤对了,味道自然不会差。” 温星燃在旁边补充:“他连鸡蛋都要称重,太轻的不用,说‘蛋液不够影响蓬松度’。”他拿起块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过说实话,比甜品店的好吃,因为……”他故意拖长调子,看着沈逾白的耳朵微微发红,“因为放了‘沈氏秘制强迫症调料’。” 温星燃第一次“挑战”沈逾白的厨房规矩,是在某个下雨的周末。 沈逾白正在准备晚餐,清蒸鲈鱼已经处理干净,摆在盘子里,旁边的姜丝被切成了细如发丝的模样。他刚要往鱼身上淋料酒,温星燃忽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今天想吃糖醋的,不要清蒸。” 沈逾白的动作顿了顿:“食谱上写的是清蒸,更健康。” “我不管,就想吃糖醋的!”温星燃故意蹭他的脖颈,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你做的糖醋汁最好吃了,酸酸甜甜的……”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沈逾白的耳根慢慢泛红。他沉默了三秒,拿起手机调出糖醋鲈鱼的食谱,手指快速滑动屏幕:“需要番茄酱80克,白糖50克,陈醋40毫升,淀粉15克……家里的陈醋只剩35毫升,差5毫升。” “哎呀差不多啦!”温星燃伸手关掉他的手机,“少一点没关系的!” “不行。”沈逾白挣开他的怀抱,拿起外套,“我去便利店买一瓶,五分钟回来。” 温星燃看着他急匆匆出门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便利店就在巷口,沈逾白去了十分钟才回来,不仅买了陈醋,还拎了袋草莓。“刚才在楼下遇到张阿姨,她说这草莓甜,给你买的。”他把草莓放在水槽里,用盐水浸泡,“按标准时间,泡三分钟,杀菌。” 那天的糖醋鲈鱼,最终还是按食谱完成了。糖醋汁浓稠度刚好,均匀地裹在鱼块上,连摆盘都用了西兰花围边,像幅精致的画。但温星燃发现,沈逾白在淋汁时,故意多淋了些在自己碗里——他知道自己喜欢吃汁拌饭。 “你看,”温星燃舀了勺汁拌进米饭,笑得狡黠,“偶尔打破规则,也挺好吃的嘛。”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默默把草莓从盐水里捞出来,用纯净水冲洗三遍,沥干水分,放进玻璃碗里,摆成了漂亮的圆形。“草莓要这样吃才干净。”他把碗推过来,语气依旧严肃,却没再提“标准时间”。 这样的“妥协”,后来渐渐多了起来。 沈逾白会在温星燃熬夜看剧本时,煮一碗“不精确”的面条——鸡蛋煎得有点焦,青菜烫得有点老,但卧在碗底,正好暖手;他会在温星燃生日时,烤一个“形状不规则”的蛋糕,因为温星燃说“圆的太普通,我们要独一无二的”;甚至有次,温星燃突发奇想,要在排骨汤里加玉米笋,沈逾白查了半小时食谱,确认“不会产生有害物质”后,还是加了进去,虽然全程皱着眉,像在做什么冒险的实验。 “你看你,”温星燃啃着玉米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以前连盐多放0.1克都要计较,现在居然允许我‘乱加’东西了。” 沈逾白正在给汤撇浮沫,闻言动作顿了顿:“偶尔的变量,也是实验的一部分。”他把撇好的汤盛进碗里,推到温星燃面前,“但仅限你。” 沈逾白的厨房,有本厚厚的“实验日志”。 封面是温星燃画的,两个小人在厨房里打架,一个举着锅铲,一个拿着面粉袋。里面记录着沈逾白做过的每道菜:日期、食材、用量、步骤、口感评价,甚至还有“失败原因分析”。 翻到某一页,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当时很匆忙:“3月15日,温星燃发烧,做了白粥。大米100克,水850毫升,熬制时间45分钟。评价:他没吃完,说没胃口。改进方案:下次加少许姜丝,驱寒。” 下一页是第二天的记录:“3月16日,姜丝白粥。大米100克,水850毫升,姜丝5克。评价:喝了半碗,说想喝甜的。改进方案:备蜂蜜,按需添加。” 温星燃第一次看到这本日志时,是在一个深夜。沈逾白在书房处理文件,他睡不着,溜进厨房找水喝,无意间翻开了这本放在料理台上的本子。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从最初的“严格按食谱”,到后来的“温星燃喜欢多加半勺糖”,再到“今天他说西兰花不好吃,换成芦笋”,眼眶忽然就湿了。 他拿着日志走进书房,沈逾白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看到他手里的本子,有些不自然地想合上:“还没整理好……” “沈逾白,”温星燃打断他,声音带着哽咽,“你是不是把我当实验对象了?” 沈逾白愣住,随即明白过来,伸手把他拉进怀里:“不是实验对象,是……重要的人。”他低头看着日志上的字迹,语气忽然变得柔软,“我不太会做饭,也不太懂怎么照顾人,只能笨办法,记下来,下次做得更好。 ” 温星燃靠在他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那些精确到克的数字,那些严格的步骤,都不是强迫症,是笨拙的温柔。就像沈逾白的人,永远一丝不苟,永远按部就班,却会为了他,一点一点打破自己的规则,一点一点学着“不精确”。 后来,这本日志里多了些“温星燃手笔”。 “5月20日,沈逾白做了牛排,说要七分熟,结果煎成了八分熟,因为我在旁边捣乱,他分心了!不过很好吃,比餐厅的好吃一百倍!”下面画了个大大的爱心,旁边写着“原谅他了”。 “7月3日,今天尝试一起做饼干,沈逾白说我放的黄油太多,结果烤出来超香!他偷吃了三块,还嘴硬说‘尝尝熟了没有’。”旁边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像极了沈逾白偷吃时的样子。 熟客们偶尔会看到这本日志,笑着说:“沈总这哪是做饭,是在写情书啊。” 沈逾白总是不承认,说“这是科学记录”,但耳根会悄悄泛红。温星燃则会大大方方地翻开,指着那些“不精确”的记录,跟大家炫耀:“看,这是我的功劳,把冰山融化了一点点!” 后来有次书店店庆,沈逾白承包了所有的餐点。 从早上六点就钻进厨房,烤面包、做三明治、调沙拉酱,忙得像个陀螺。温星燃想去帮忙,被他推出厨房:“去前厅招呼客人,这里有我。” 熟客们透过厨房的玻璃窗,看到沈逾白系着围裙,在料理台前忙碌的身影。他的动作依旧一丝不苟,给三明治抹酱时,连边缘都涂得整整齐齐;切水果时,每块大小都差不多,摆进盘子里,像精心设计的图案。 “你看沈总,连切个西瓜都这么讲究。”穿格子衫的程序员笑着说,“这要是在我们公司,绝对是顶级产品经理。” “我觉得更像科学家。”学化学的女生推了推眼镜,“精确控制变量,追求最优解。” 温星燃靠在窗边,看着那个认真的背影,忽然想起沈逾白说过的话。他说:“工作上,差一点就可能满盘皆输;生活里,或许可以不那么精确,但对你,我想做到最好。” 那天的餐点,最终摆了满满一长桌。三明治按口味分类,沙拉酱单独放在小碟子里,连饮料都按温度排列——冰的放左边,常温的放右边,热饮放在中间,用保温杯装着,避免变凉。 “太完美了!”粉丝们举着手机拍照,“燃哥,你家沈总真是被投资耽误的大厨!” 温星燃笑着拿起块三明治,咬了一大口。面包烤得外酥里嫩,火腿和生菜的比例刚好,连千岛酱的量都恰到好处。他看向厨房门口,沈逾白正摘下围裙,额角带着薄汗,眼神里却有藏不住的期待:“怎么样?” “嗯……”温星燃故意拖长调子,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忽然笑出声,“除了太好吃,让人想再吃十个,没别的缺点!” 沈逾白的嘴角,终于微微扬起。他走过来,自然地擦掉温星燃嘴角的沙拉酱,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慢点吃,还有很多。”他的指尖带着厨房的烟火气,温热而真实。 夕阳透过玻璃窗,给餐桌镀上了层金边。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精确到克”的餐点,聊着天,笑声此起彼伏。有人问沈逾白:“做饭这么累,还这么讲究,不觉得麻烦吗?” 沈逾白看向正在给大家分蛋糕的温星燃,他的鼻尖沾了点奶油,像只偷吃的猫。“不麻烦。”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因为值得。” 那天晚上,收拾完厨房,温星燃靠在沈逾白怀里,看着他清洗那台陪伴了无数个日夜的电子秤。“你知道吗,”温星燃把玩着他的手指,“其实你做的菜,最特别的调料不是精确的克数,是你啊。” 沈逾白关掉水龙头,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嗯。”他低头吻了吻温星燃的发顶,“你的‘捣乱’,也是重要的调料。” 厨房的灯亮着,料理台上的刀具依旧排列整齐,电子秤的显示屏已经归零,但空气中,还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温柔的气息。或许沈逾白的强迫症永远不会改,他依旧会严格按食谱做饭,精确到每克每毫升,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爱从来不是要求对方改变,而是在严谨的规则里,为你留出偶尔“失控”的空间;是在精确的生活里,心甘情愿为你多放半勺糖,多等五分钟,多做一次“不完美”的尝试。 就像此刻,沈逾白把洗干净的草莓放进碗里,这次没有摆成圆形,而是随意地堆着,像颗颗散落的星星。“这样也挺好。”他说,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温星燃笑着凑过去,拿起一颗塞进他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两人舌尖散开。是啊,这样,真的挺好。 第43章 开放日里 四月的风裹着暖融融的气息,吹得街边樱花簌簌飘落。 逾星书斋的开放日,就在这温柔的氛围里开始。一大早,门口就排起长队,延伸到巷尾。 粉丝们举着应援牌,手里攥着温星燃的作品集和沈逾白的财经论著,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期待。书店门口新立了块指示牌,左边画着相机图案,写着“允许拍摄区”,右边是禁止符号,标注着“私人休息区——非请勿入”。 温星燃穿着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站在指示牌旁,笑着对排队的人群扬声:“各位久等了!今天的开放日,先跟大家明确几条规则,免得待会儿闹误会。” 沈逾白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本《民法典》,像个准备普法的律师。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的光,比任何应援牌都要耀眼。 “第一条,”温星燃竖起手指,笑容明亮,“今天上午十点到十二点,是公开活动时间。大家可以拍书店,拍书架,拍我们俩——只要别用闪光灯晃眼,怎么拍都行。”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有粉丝举着相机喊:“燃哥!能拍张你和沈总喂猫的照片吗?” “可以啊。”温星燃指了指趴在窗台的橘猫,“但得等它醒了,尊重动物意愿嘛。”他话锋一转,语气认真起来,“但有个前提,这些照片可以发朋友圈,可以做纪念,不能拿去卖钱,也不能P成奇怪的样子——这是底线。” 沈逾白适时补充:“《民法典》规定,未经允许,以营利为目的使用他人肖像,属于侵权。我们的法务团队会盯着网上的动向,不是不信任大家,是防小人。” 这话让粉丝们想起上个月的热搜——有商家偷用温星燃在书店的侧影做奶茶广告,被沈氏集团的律师函告得连夜撤图,还公开道歉赔偿。“放心吧燃哥!我们帮你盯着!”人群里有人喊。 温星燃笑着拱手:“谢啦!其实大家也知道,我在片场、在记者会,面对镜头比谁都配合。”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张脸,拍广告、拍杂志,是工作,是饭碗,我巴不得拍得好看点。但在这儿,”他环顾着书店的书架,“我先是书店老板,再是演员温星燃。” 开放日的互动环节,气氛热烈得像在开演唱会。 温星燃坐在小舞台上签名,沈逾白在旁边帮他递笔,偶尔被粉丝点名提问,也会耐心回答。有个举着长焦镜头的男生挤到前排,镜头始终对着温星燃的侧脸,连他喝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都不放过。 “这位同学,”沈逾白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男生的相机上,“今天的活动允许拍摄,但请把镜头从‘怼脸拍’调成‘正常视角’。”他指了指舞台侧面的提示牌,“上面写着‘保持礼貌距离’,麻烦遵守一下。” 男生的脸瞬间红了,讷讷地收起相机。温星燃签完手里的书,抬头时笑了笑:“没关系,可能是第一次来开放日,不清楚规矩。我再强调第二条:活动结束后,非工作需要,禁止跟拍、偷拍。” 他拿起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书店:“比如我下班回家,去菜市场买番茄,或者在吧台后面打哈欠——这些时候,我不是公众人物,就是个普通人。拍这些,叫私生行为,我不欢迎,法律也不允许。” 台下的粉丝们纷纷点头。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弹幕里刷满了“懂!”“支持燃哥!”“公私分明超棒!” “我知道大家喜欢我,”温星燃的语气柔和下来,“但喜欢不是把我装进镜头里,锁起来。就像沈逾白在公司开年会,记者随便拍,那是他的工作;但他在家给我煮面,要是有人扒着窗户拍,那不成变态了吗?” 沈逾白闻言,无奈地敲了敲他的额头,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下午的媒体专访环节,来了不少记者。 闪光灯在会场里此起彼伏,温星燃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应对自如。有记者问:“燃哥,为什么在书店对拍照这么严格,在记者会却完全不介意?” “很简单,”温星燃调整了下麦克风,“记者会是工作场合,我的状态、我的发言,都属于工作内容,拍下来是记录新闻,没问题。但书店的开放日之外,是我的私人生活,这两者得拎清楚。” 他举了个例子:“就像沈逾白,他在董事会上的发言,财经记者可以随便写,那是公司动态;但他在书店帮我修咖啡机的样子,就没必要登上报纸——那不是新闻,是我们的日子。” 沈逾白在旁边补充:“我们公开关系,是希望得到尊重,不是把生活变成真人秀。书店是我们的私人空间,开放日是分享,不是展览。” 这话被第二天的娱乐版引用,标题是《温星燃沈逾白: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报道里贴了两张对比图:一张是温星燃在记者会上接受群访,笑容专业;另一张是他在书店给粉丝签名,旁边沈逾白正悄悄递给他一块润喉糖,眼神里的温柔藏不住。 “这才是健康的距离感吧。”有网友评论,“既不藏着掖着,也不把私生活当卖点。” 开放日结束时,夕阳把书店染成了暖金色。 温星燃送走最后一批粉丝,转身就瘫坐在吧台前,把西装外套扔在椅背上。“可算结束了,”他捏了捏眉心,“笑了一天,脸都僵了。” 沈逾白递过来杯温水:“刚才那个举着拍立得的小姑娘,问能不能拍张你现在的样子,说‘这样的燃哥更真实’。” “你怎么说的?” “我说‘明天请早,今天他下班了’。”沈逾白坐在他对面,指尖划过他衬衫上的褶皱,“但允许她拍了张书店的落日,说‘这是今天最后的赠品’。” 温星燃笑了,拿起手机翻看着粉丝群里的反馈。有人发了张今天活动的大合影,所有人都笑得很灿烂,没有刁钻的角度,没有过度的修图。下面的配文是:“今天学到的不仅是怎么拍好看的照片,是怎么尊重别人的空间。” “你看,”温星燃把手机递给沈逾白,“大家其实都懂,就差有人把规则说清楚。” 沈逾白看着照片里并肩而立的两人,忽然说:“下周把指示牌再完善下,加上‘工作状态’和‘私人状态’的图例。”他顿了顿,补充道,“比如,你穿西装时可以随便拍,穿棉麻衫时需要先问。” 温星燃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还是你想得周到。” 暮色渐浓,书店的灯次第亮起。那块新立的指示牌在暖光里格外清晰,像条温柔的边界线——线内是公开的分享,线外是私人的安宁;工作时的镜头是职业的一部分,生活里的**是尊严的底线。 就像此刻,温星燃窝在沈逾白怀里看手机,屏幕上是粉丝们发的开放日照片,每张都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你说,”他忽然抬头,“我们是不是把‘公私分明’玩成了一种新的浪漫?”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是。”他说,“因为最好的浪漫,是既懂你的光芒万丈,也护你的岁月静好。” 第44章 深夜昙花 六月的夜,月光透过纱窗流进屋内,给空气镀了层银辉。 沈逾白被拽醒时,床头时钟的指针刚划过凌晨两点。 温星燃的手劲大得惊人,几乎是半拖半拽把他从被子里捞起来。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快!你看窗台上!” 沈逾白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窗台上那盆养了三年的昙花,不知何时绽开了花苞,雪白的花瓣像被月光吻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 “上次你说想看昙花一现,”温星燃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声音里带着点邀功的雀跃,“我特意调了闹钟守着,果然开了!” 沈逾白的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想起三个月前随口提过一句“听说昙花绽放时像雪落无声”,没想到这人记到了现在,还定了十几个闹钟轮班盯着。 “穿件外套。”他摸过床头的薄毯披在温星燃肩上,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胳膊——为了不错过花期,这人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就守在窗台前。 两人并肩靠在窗边,看着昙花在寂静的夜里缓缓盛放。月光透过玻璃落在花瓣上,像镀了层碎银,空气里浮着淡淡的花香,混着温星燃发间的皂角香,格外清冽。 “你看它的花瓣,”温星燃忽然指着其中一片,“边缘是不是有点卷?像不像你上次给我画的Q版小人的刘海?” 沈逾白低笑出声。上个月温星燃生日,他学着画了张两人的漫画,被这人嘲笑“刘海像被狗啃过”,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昙花的参照物。 “确实像。”他顺着话头应着,伸手把温星燃往怀里带了带,“不过没你画的好看。” 温星燃的耳尖微微发烫,却故意抬杠:“那是你没见过我画的昙花!等天亮了我画下来,比这个好看一百倍。” 昙花的花期比想象中长些,直到凌晨四点才渐渐合拢。温星燃蹲在窗台前,举着手机录下最后闭合的瞬间,嘴里碎碎念:“明天带到书店给小雅看,让她知道什么叫‘刹那即永恒’。” 沈逾白靠在床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凌晨的“紧急事件”格外珍贵。他想起刚在一起时,温星燃总担心自己的“心血来潮”会打扰他休息,每次深夜有新发现都只敢发消息,现在却敢直接掀被子——这份笃定的背后,是无数个被温柔接住的瞬间。 “还睡吗?”温星燃爬回床上时,头发上沾了片掉落的花瓣。 “不了。”沈逾白替他摘掉花瓣,指尖划过他的发梢,“煮点夜宵?” “好啊!”温星燃眼睛瞬间亮了,“我想吃你做的阳春面,要加两个荷包蛋,溏心的!” 厨房很快飘起白雾。沈逾白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面条在沸水里翻滚,温星燃就趴在料理台上看着,嘴里哼着跑调的歌。月光透过厨房的小窗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瓷砖上,像幅流动的画。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上次你说想看的默片资源我找到了,等吃完面一起看?” 沈逾白盛面的手顿了顿:“现在?” “就现在!”温星燃抢过他手里的面碗,眼睛弯成了月牙,“昙花看过了,面也吃了,正好配默片,完美!” 结果那天早上,沈逾白是带着一身阳春面的香气去开早会的。特助递文件时忍不住多闻了两下,被他用眼神制止后,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沈总,您身上有股……家的味道。” 沈逾白签字的手顿了顿,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晚上回到家时,温星燃正趴在客厅的地毯上画画。画纸上的昙花旁边,两个小人头挨着头靠在窗边,其中一个的刘海果然画得像被狗啃过,旁边标着小字:“某逾和某星看昙花记”。 “画好了?”沈逾白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那当然!”温星燃献宝似的把画举起来,“明天挂在书店的故事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神仙夜生活。” 沈逾白看着画里那个被画成波浪线的月亮,忽然想起凌晨昙花盛放时,温星燃指尖的温度。他拿起笔,在画的角落添了行小字:“紧急事件:和你共度的每个瞬间。” 温星燃凑过来看时,忽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以后还有更多‘紧急事件’呢。比如哪天下暴雨,我们就半夜起来听雨;哪颗星星特别亮,我们就爬屋顶看星座。” 沈逾白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好,都依你。” 后来书店的故事墙上,那张昙花绘图成了热门打卡点。有熟客看着画里歪歪扭扭的小人,笑着问温星燃:“半夜被拽起来看昙花,沈总没生气吗?” 温星燃正在泡咖啡,闻言回头笑:“他啊,嘴上说我胡闹,却会把我裹成粽子陪我等花开。” 吧台后,沈逾白刚算完当天的账目,闻言抬眼看向他,眼里的温柔像化开的蜜糖。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像在诉说着无数个深夜里,那些被小心珍藏的“紧急事件”。 原来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早睡早起的规矩,是有人愿意陪你在凌晨两点的窗边,等一朵花绽放,吃一碗面,看一场只有两个人的默片。 小剧场 “他看艺术片会入迷到忘了时间,”沈逾白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上次看一部三个小时的默片,凌晨两点突然摇醒我,说‘你看这个光影处理,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茶馆的阳光’。” 朋友:“所以你就陪他重看了一遍?” “不然呢?”沈逾白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纵容,“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对着空镜头傻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深夜昙花 第45章 敦煌风沙 6月的荷花绽放的最旺盛的时候,温星燃接到了陈宇导演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的沙哑:“小燃,有个本子你一定喜欢。讲敦煌壁画修复师的,男主戏份几乎都在洞窟里,没什么情爱线,全是手艺活儿。” 温星燃正蹲在吧台后给多肉换土,闻言动作顿了顿。陶盆边缘的泥土蹭在米白色亚麻衬衫上,留下块浅褐色的印子,他却毫不在意:“没情爱线?那投资人能同意?” “这次是文化局牵头的项目,不看流量。”陈宇笑了,“而且我特意留了个彩蛋——男主修复完最珍贵的那幅飞天,会在壁画角落刻下自己爱人的名字。” 温星燃的指尖在多肉叶片上轻轻碰了碰,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沈逾白办公室里那尊和田玉摆件。他抬头看向窗外,沈逾白的黑色宾利刚停在巷口,穿西装的身影正穿过飘落的桂花雨,步履沉稳得像幅水墨画。 “我接。”他对着电话说,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但有个条件。” 沈逾白推门进来时,正听见后半句。他把公文包放在吧台,目光扫过温星燃沾着泥土的指尖,自然地抽了张湿巾递过去:“又提什么苛刻要求了?” “哪有苛刻。”温星燃接过湿巾,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就是跟陈导说,所有修复镜头都得实拍,不能用绿幕。还有……”他拖长语调,看着沈逾白的眼睛,“剧本里所有涉及裸露的镜头,比如修复时太热挽袖子之类的,都得我自己把控尺度。” 沈逾白正在解领带的手顿了顿。丝绸领带滑落在吧台,露出颈间那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滑雪时温星燃不小心用雪杖划的,当时这人抱着他在雪地里急得眼眶发红,后来却总在穿低领衣服时故意把疤痕露出来,像在炫耀什么战利品。 “随你。”他弯腰捡起领带,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温星燃的手背,“反正你的身体,你说了算。” 话虽如此,当晚沈逾白处理完邮件时,还是点开了陈宇发来的剧本电子版。鼠标滚轮滑过“洞窟高温,男主赤膊工作”的描写时,他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直到看到括号里的备注“温星燃要求改为半袖工装”,才缓缓松开握着鼠标的手。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温星燃抱着个抱枕倚在门框上,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还没睡?” “在看你的新剧本。”沈逾白把笔记本转向他,“这里写男主有场沐浴戏,你打算怎么改?” 屏幕上的文字泛着冷白的光,映得温星燃的耳尖微微发红。他走过去趴在沈逾白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对方颈窝:“改成擦身戏呗,用布巾挡着,只拍肩膀以上。陈导说这样更有禁欲感,符合修复师的人设。” 沈逾白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敲了敲,调出剧本里男主的人物小传。“敦煌的壁画修复师,”他低声念,“一生守着洞窟,连合照都只拍过一张。” “像不像我们?”温星燃忽然笑了,伸手在他胸口画圈,“你守着你的投资报表,我守着我的书店,连蜜月都只在荷兰待了几天。” 沈逾白握住他作乱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素圈银戒。这枚戒指戴了四年,内侧刻着的“逾白”字早已被磨得模糊,却比任何钻石都要耀眼。“明天让特助把下周的会推了。”他说,“去敦煌勘景时,我陪你。” 温星燃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光:“真的?你不用去纽约参加峰会?” “峰会可以视频连线。”沈逾白关掉剧本,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但我想看看,能让你推掉三个商业片的洞窟,到底长什么样。” 其实他更想看看,温星燃穿着工装服站在壁画前的样子。想象中那人专注的侧脸,睫毛上落着细小的沙尘,手里的修复刀比任何奢侈品都要衬他——那是独属于他的、未经镜头染指的模样。 敦煌的风沙比想象中更烈。 温星燃穿着剧组准备的深蓝色工装,领口系得严严实实,连手腕都用护腕裹着。他站在莫高窟第323窟的甬道里,听修复专家讲解壁画起甲的修复步骤,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皮肤上,像幅被风沙晕染的画。 沈逾白坐在不远处的折叠椅上,手里捧着本《敦煌遗书》,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飘过去。有次温星燃转身时,工装后摆被风掀起,露出一小片腰腹,他几乎是立刻皱起眉,直到看到那人迅速把衣服拽好,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 “沈总看得比我还认真。”陈宇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递来瓶矿泉水,“是不是后悔让小燃接这戏了?天天在风沙里钻,皮肤都糙了。” 沈逾白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他喜欢就好。”视线却落在温星燃手上——为了练习修复手势,那人的指尖被工具磨出好几个茧子,刚才涂药膏时还疼得龇牙咧嘴。 傍晚收工时,温星燃累得直接瘫坐在沙丘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工装裤膝盖处磨出的毛边在风里轻轻晃。沈逾白走过去,把保温杯里的姜枣茶递给他,看着他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忽然低声说:“今天那个男二号,总往你身边凑。” 温星燃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喷出来:“你吃醋了?”他笑着往沈逾白身上靠,“他是来请教我怎么握修复刀的,你没看他手上的茧子比我还厚?” “嗯。”沈逾白应了声,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沙粒,“但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这种近乎幼稚的占有欲让温星燃心里发软。 “放心。”温星燃握住他的手,把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我的身体和目光,都只给你看。” 剧组的人很快发现,温星燃对“分寸”的把控近乎严苛。 有场戏需要男二号帮他擦汗,他坚持用道具布自己擦;原定有场借位吻戏,他直接找编剧改成男主独自对着壁画说台词;甚至连摄影师想拍他修复时专注的侧脸特写,他都要求必须把镜头拉远,连带着旁边的脚手架一起拍进去。 “燃哥是不是有点太较真了?”场记私下跟助理嘀咕,“不就是拍个戏吗?” 助理正给温星燃准备脱敏药——他对洞窟里的某种颜料过敏,胳膊上起了片红疹。“你不懂,”她压低声音,“燃哥的爱人上周来探班,站在监视器旁看了整天,一句话没说,但燃哥那天收工后,把所有露胳膊的戏都改成了穿长袖。” 其实温星燃不是刻意迁就。 当他站在千年前的壁画前,看着那些被风沙侵蚀的飞天面容,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比镜头更重要。就像修复师会在壁画角落刻下爱人的名字,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那些只属于沈逾白的瞬间——比如脖颈处被吻出的红痕,比如清晨醒来时,睫毛在对方胸口投下的细碎阴影。 杀青那天,温星燃在第323窟的修复日志上签下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陈宇举着相机拍下来,笑着说:“这得算文物了,千年后考古学家说不定会猜,这个太阳代表什么。” “代表光。”温星燃收起笔,指尖划过冰凉的石壁,“不管过多少年,总有人记得这里曾有过光。” 沈逾白站在窟外等他,手里拿着件驼色大衣。风沙落在他的肩头,像落了层薄薄的雪。温星燃跑过去,被他裹进大衣里,熟悉的雪松香混着风沙的味道,成了这个秋天最安心的气息。 “回家。”沈逾白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异常清晰。 回程的飞机上,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看样片。屏幕里的自己穿着工装,跪在脚手架上修复壁画,侧脸在洞窟的微光里显得格外沉静。沈逾白的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碰了碰,忽然说:“这片壁画,我让人捐了笔修复基金。” 温星燃愣住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又说我乱花钱。”沈逾白低头,在他耳尖轻轻咬了一下,“但我想让它一直在这里,像我们的书店一样。” 温星燃忽然笑了,从包里翻出个小小的锦盒。里面是片风干的向日葵花瓣,是从荷兰花田带回来的,被他压在《敦煌遗书》里保存了三年。“这个给你。”他把花瓣塞进沈逾白衬衫口袋,“放在你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跟你的合同放在一起。” 沈逾白的指尖触到花瓣的纹理,忽然明白这份礼物的重量。就像他从不问温星燃为什么推掉那些尺度大的戏,温星燃也从不说为什么总在他的衬衫上别向日葵——有些默契,从来不需要说出口。 电影首映礼那天,沈逾白包了影院最中间的位置。当镜头最后落在壁画角落那个小小的太阳上时,全场响起细碎的惊叹声。温星燃感觉到沈逾白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过来,像在说“我看到了”。 散场时,有记者拦住温星燃:“最后那个太阳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温星燃笑了笑,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沈逾白身上。对方正站在出口等他,黑色大衣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没什么特殊含义,”他说,“就是想告诉大家,有些东西需要守着,比如手艺,比如……心之所向。” 沈逾白听到这话时,正低头给温星燃发消息:“车停在地下车库B区,我在电梯口等你。”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看到温星燃对着镜子系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故意没扣,露出颈间那枚向日葵项链——那是他去年送的,链坠内侧刻着个小小的“逾”字。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温星燃笑着跑过来,领带被风吹得歪在一边,像只脱缰的鸟。沈逾白伸手替他系好领带,指尖划过他温热的喉结,忽然低声说:“回家给你看样东西。” 书房的保险柜打开时,温星燃才发现沈逾白说的“东西”是什么——一叠整齐的剧本,从《画笔与尘埃》到刚拍完的《敦煌密码》,每本上面都贴着便利贴,用红笔圈出被他删掉的吻戏和裸露镜头,旁边画着小小的对勾。 “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温星燃拿起最上面的《画笔与尘埃》,便利贴上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却依旧能看出认真的笔触。 “从你接第一部戏就开始了。”沈逾白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知道你不喜欢,又怕你觉得我管太多,只能自己记着。” 温星燃的鼻子忽然有点酸。他想起拍那部戏时,有场雨中拥吻的戏被他改成男主独自淋雨,当时经纪人气得摔了剧本,说他“自毁前程”。那天晚上沈逾白来接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把热可可递过来时,多放了两块糖。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温星燃转过身,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这些亲密的样子,只能给你看。” 沈逾白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了些。窗外的桂花不知何时又落了,香气顺着半开的窗户溜进来,混着书房里的墨香,成了这个秋夜最温柔的注脚。 后来有次采访,主持人问沈逾白:“您觉得温星燃最迷人的角色是什么?” 镜头前的男人穿着严谨的西装,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异常认真:“都不是。”他顿了顿,目光似乎越过镜头看向了别处,“最迷人的,是他站在书店吧台后,给客人找书的样子。”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只有温星燃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眼眶悄悄红了。他知道,沈逾白说的不是样子,是分寸——是他愿意为了这份感情,主动退到安全线内的温柔;是他藏在每个拒绝背后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就像此刻,庆功宴的喧嚣还没散尽,沈逾白却牵着他的手往门外走。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他却觉得,不如回家后,看沈逾白坐在沙发上翻剧本,自己趴在旁边,用马克笔在那些被删掉的戏份旁,画满小小的太阳。 那些太阳,永远只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发光。 第46章 腕间暖阳 沈逾白发现温星燃最近总爱躲在书房摆弄马克笔时,还以为他是在给新书设计腰封。直到某个周末午后,他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报告,温星燃忽然凑过来,手里捏着支明黄的笔,眼尾弯得像藏了星星,连指尖都带着雀跃的温度。 “别动,给你添个‘护身符’。”温星燃的掌心轻轻按住他的手腕,笔锋落在皮肤的瞬间,传来细碎的痒意。 沈逾白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垂眼便见那抹明黄在腕间慢慢成形——是轮巴掌大的太阳,线条圆润得像揉过的棉花糖,边缘还描了圈细碎的光芒,正好落在手腕内侧最隐蔽的位置。衬衫袖子垂下来能严丝合缝遮住,只有刻意抬手翻文件时,才能从袖口缝隙里瞥见一点亮色,像藏了颗会发光的糖。 “怎么样?”温星燃满意地直起身,拿过他的手对着阳台的光晃了晃,指尖还在太阳边缘轻轻蹭了蹭,“这位置我算过的——你在公司开会时,一低头就能看见,想起家里还有人等你;想藏的时候,袖子一放,谁也发现不了。” 沈逾白的指尖拂过那片温热的皮肤,太阳的轮廓在掌心下格外清晰。他哪会不懂这小心思,这人嘴上说“玩闹”,其实是怕他埋首工作时忘了歇脚,想让这道暖乎乎的印子,当回“提醒他放松”的小信号。“不擦。” 他握住温星燃的手,语气平淡,耳尖却悄悄泛了红,连指节都绷得比平时紧。 “真的?”温星燃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你不怕特助看到,说你这个沈总没正形?” “他不敢。”沈逾白挑眉,却在温星燃转身去煮咖啡时,对着镜子悄悄抬了抬手腕。明黄的太阳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把春日里最软的光攥在了手里。 他想起温星燃画的时候,特意放慢动作,笔尖蹭过皮肤时轻轻挠了挠,看他忍不住缩手笑,才咬着笔杆说“画个太阳给你,省得你总对着报表皱眉头”——这话听着像玩笑,其实是怕他把自己裹在工作里,忘了身后还有人等着。 第二天去公司,沈逾白特意把衬衫袖口往下拉了拉,确保那抹明黄被藏得严严实实。特助小林递来晨间报表时,他伸手去接,指尖只轻轻碰了下文件边缘,就迅速收回,动作自然得让人看不出异样。 进了办公室,他关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卷起袖子盯着腕间的太阳发愣——温星燃画的时候肯定花了不少心思,连太阳中心的光斑都描得格外细致,像真的有阳光落在皮肤上。 上午的部门例会开得格外顺利。讨论到季度预算时,沈逾白抬手翻文件,袖口不小心滑落半寸,那抹明黄倏然露了出来。 坐在对面的投资部经理愣了一下,目光在他腕间停留了半秒,又很快移开,继续汇报数据。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依旧平静,手指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上提了提,将太阳重新藏好,连声音都没带一丝波澜:“下一项。” 会议继续,他却忍不住在翻页时偷偷瞥了眼手腕。那抹明黄像个小小的热源,提醒着他家里有个人正等着他回家吃午饭,连枯燥的财务数据都变得顺眼了些。 散会时,小林跟在他身后汇报下午的行程,沈逾白走得比平时快了些,生怕袖口再出岔子,直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才松了口气,重新卷起袖子看着那片明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午休时,法务部送来一份待签的合同,沈逾白伸手去接时,袖口又滑了点。法务部的小姑娘眼尖,“呀”了一声又立刻捂住嘴,局促地说:“沈总,您手腕上……是沾了颜料吗?” “嗯,家里装修蹭到的。”沈逾白面不改色地扯下袖子,指尖在桌下轻轻摩挲着腕间的太阳,心里却在想——温星燃要是知道他用“装修”当借口,肯定要笑他没创意。 小姑娘没再多问,放下合同就匆匆离开。办公室里又剩沈逾白一人,他对着镜子抬手转了转手腕,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秘密”像块甜糖,藏在严谨的西装革履下,成了独属于他的浪漫。 他甚至拿出手机,对着手腕拍了张照,存进了加密相册——那里全是温星燃的样子,有在书店整理书架的侧影,有在花田追蝴蝶的傻样,现在又多了道腕间的太阳,像把两人的日常,都悄悄锁进了只有自己能打开的盒子里。 下午见合作方时,沈逾白格外小心。握手时只伸出指尖,递文件时刻意把袖口往上提,连喝水都用另一只手托着杯底。合作方是老熟人,笑着调侃:“沈总今天怎么这么拘谨?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最近手腕有点不舒服。”沈逾白找了个借口,目光却不自觉飘向自己的手腕——那抹明黄像有魔力,总让他忍不住想确认它还在不在。直到合作方提到“下周去荷兰考察”,他才猛然回神,想起温星燃说过荷兰的向日葵花田开得正好,下意识接了句“荷兰的花期确实不错”,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漏了口风,赶紧补充道“之前看项目资料了解的”,耳尖又红了几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沈逾白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却被小林叫住:“沈总,晚上有个临时视频会议,海外团队那边时间赶。” 他顿了顿,看了眼手腕上的太阳——要是开视频会议,难免会露出来。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起温星燃早上说“等你回来吃我做的松鼠鳜鱼”,最终还是点头:“把会议链接发我,我在家开。” 回家的路上,沈逾白特意绕去书店转了圈。温星燃正趴在吧台写许愿旗,笔尖在麻布上画着小小的太阳,抬头看到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回来啦?鱼我已经处理好了,就等你回来蒸。” “晚上要开视频会议。”沈逾白走过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腕间的太阳不小心露了出来。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居然真的没擦!我还以为你到公司就偷偷洗掉了。” “说了不擦就不擦。”沈逾白嘴硬,却任由温星燃握着自己的手腕,指尖在太阳边缘轻轻蹭着,“晚上开会可能会露出来。” “露出来就露出来呗。”温星燃满不在乎,还故意把他的袖子往上卷了卷,“让他们看看,我们沈总也有可爱的一面。” 沈逾白没反驳,只是看着他认真写许愿旗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觉得,就算会议时被看到也没关系——这道腕间的太阳,是温星燃的心意,是两人的小秘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晚上的视频会议开得并不顺利。海外团队的方案漏洞百出,沈逾白皱着眉指出问题,语气不自觉冷了几分。直到他抬手翻文件时,腕间的太阳不小心露在了镜头里,弹幕里突然有人刷“沈总手腕上好像有印子”,他才猛然回神,赶紧放下袖子,连声音都顿了顿。 “沈总,您没事吧?”海外总监疑惑地问。 “没事。”沈逾白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会议上,可心里却总想着腕间的太阳——不知道温星燃看到他刚才的反应,会不会笑他小题大做。 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十点,沈逾白关掉电脑,走出书房就闻到了鱼香。温星燃正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看到他,笑着说:“会议开完啦?鱼还热着,快尝尝。” “刚才开会时,太阳露出来了。”沈逾白坐下,看着盘子里的松鼠鳜鱼,鱼身上用胡萝卜雕了个小小的太阳,和腕间的图案一模一样。 “露出来就露出来呗。”温星燃给他夹了块鱼肉,“他们看到就看到,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小声说“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带着我的太阳去开会,让你知道不管多忙,我都在你身边”。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把人揽进怀里。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腕间的太阳在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芒。 他忽然觉得,这道小小的印记,比任何奢侈品都要珍贵——它不是冰冷的装饰,是温星燃的温度,是家的暖意,是他在枯燥工作里的慰藉,是让他不管走多远,都能想起回家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沈逾白依旧带着腕间的太阳去公司。没人的时候,他会偷偷卷起袖子看几眼;有人在时,就把袖口拉得严严实实;偶尔被问起,就找个“家里装修蹭到颜料”的借口糊弄过去。直到周五的高管会,意外还是来了。 那天讨论到海外并购案,沈逾白需要在白板上画股权架构图。他抬手拿马克笔的瞬间,衬衫袖子彻底滑落,腕间的太阳完整地露在了众人面前。 空气忽然静了两秒。坐在他身边的CFO张总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满是惊讶;对面的市场总监悄悄别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透了,手里的马克笔差点掉在地上,却还是强装镇定,迅速放下袖子遮住太阳,声音依旧平稳:“股权分配按这个比例走,有问题吗?” 没人敢提刚才的插曲,会议继续进行,可沈逾白的心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他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时不时往他手腕上瞟,却没人戳破,这种“心照不宣”让他既尴尬又有点隐秘的欢喜——这是温星燃给他画的太阳,是属于他们俩的小秘密,就算被看到,也带着甜甜的暖意。 散会后,沈逾白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办公室。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外传来小林压低的声音:“你们看到没?沈总手腕上是个太阳!画的!” “我就说早上看到点黄色,还以为是沾了什么!” “没想到沈总也会来这个,太反差了吧!” 他靠在门板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笑了。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温星燃抱着个文件袋探进头来:“我给你送文件,顺便看看你下班没。” 沈逾白赶紧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却还是被温星燃看到了:“咦,你的太阳怎么淡了?是不是蹭掉了?” 这话一出,沈逾白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快步走过去把门关紧,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文件啊。”温星燃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是不是开会时露出来了?我就说让你用防水笔,你偏不用。” “没有。”沈逾白嘴硬,却在温星燃挑眉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被张总他们看到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直不起腰:“原来你也有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永远那么淡定呢!” “别笑了。”沈逾白伸手捂住他的嘴,却在触到他温热的唇瓣时,悄悄松了力道,“都是你闹的。” “是是是,我的错。”温星燃止住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我晚上给你重新画,这次用金色的笔,画个带星星的太阳,保证比这个好看。”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腕间的太阳虽然淡了,可那份暖意却从手腕蔓延到了心底。他忽然觉得,就算被同事看到又怎么样?这份藏在细节里的爱意,比任何面子都重要。 如果不是因为白白平时太一本正经,反差感太强,员工都不会笑那么大声。 白白,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要让你社死。你的面子问题要学会看开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腕间暖阳 第47章 心上秘藏 沈逾白几乎是踩着会议室的关门声冲进办公室的,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扯着衬衫袖口,试图把那抹惹麻烦的明黄彻底藏进布料里。可耳尖的热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刚才会议上张总强装严肃却微微颤抖的嘴角、市场部小姑娘憋红的脸,还有技术部老吴低头假装记笔记却不断抖动的肩膀,像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林舟抱着文件夹探进头来,刚想汇报“下午的行程已调整”,就见自家老板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肩膀绷得笔直,连背影都透着“我很平静”的倔强。可那只藏在身后的手,却在悄悄摩挲手腕,暴露了真实情绪。 “沈总,这是您要的海外并购案补充资料。”林舟轻手轻脚把文件放在桌上,余光瞥见老板手腕上那抹若隐若现的明黄,强忍着笑意,“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沈逾白突然转身,语气带着点刻意的严肃,“刚才会议上,大家……没说什么吧?” 林舟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摇头:“没、没什么,大家都在讨论股权架构,没人提别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噗嗤”声,紧接着是有人慌忙捂嘴的动静。他心里暗道“不好”,刚想找借口溜走,就被沈逾白叫住:“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林舟硬着头皮拉开门,眼前的场景让他瞬间石化——走廊里挤了半圈人,市场部的小姑娘正捂着嘴笑,眼泪都快出来了;技术部的两个程序员头凑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小声嘀咕,屏幕上赫然是张手绘的太阳表情包;连平时最严肃的风控组组长,都背着手站在人群后,嘴角偷偷往上翘着。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林舟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秩序,“不用工作了?” “林特助,我们就是……好奇沈总手腕上的太阳是怎么回事。”市场部的小雨憋笑着说,“是家里小朋友画的吗?也太可爱了!” “什么小朋友,我看是沈总自己画的吧!”技术部的小周凑过来,晃了晃手机,“你看我刚画的表情包,像不像沈总刚才开会时慌慌张张遮手腕的样子?” 屏幕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简笔画小人,正把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僵硬地指着白板,头顶还飘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配文“不许看我的小太阳”。周围的人瞬间笑作一团,连林特助都没忍住,嘴角弯了个弧度。 “都散了!”林舟赶紧驱散人群,“再围着,小心沈总扣你们绩效!” 大家嬉笑着散开,却没走太远,三三两两地凑在茶水间、工位旁,继续讨论这场“年度名场面”。小雨拉着行政部的张姐,手舞足蹈地还原刚才的场景:“你是没看到!沈总抬手画股权图的时候,那太阳一下就露出来了,张总手里的笔都顿了半秒,强装镇定说‘继续’,我差点笑出声!” 张姐也笑得不行:“难怪早上沈总让我准备温牛奶,我还纳闷呢,原来家里有这么可爱的‘小画家’!” 另一边,技术部的小周正拿着刚画的表情包在部门群里刷屏,配文“沈总专属太阳,今日限定款”。老吴看着屏幕,想起刚才会议上沈总强装镇定的样子,忍不住回复:“我刚才偷偷拍了张沈总遮手腕的侧影,要不要发出来?” 群里瞬间炸了锅,纷纷喊着“求图”,老吴却笑着撤回消息:“算了,怕被沈总发配去跑现场。不过说真的,沈总刚才那耳尖红的样子,比平时冷着脸可爱多了!” 而办公室里,沈逾白还在试图平复心情。他拿起小林送来的资料,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外面若有若无的笑声。正烦躁时,办公室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温星燃,手里抱着个保温袋,还没进门就喊:“沈总,我给你送刚做好的杏仁酥,顺便看看你下班没——咦,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沈逾白抬头,看到温星燃手里的保温袋,还有他嘴角沾着的点面粉,心里的烦躁瞬间散了大半,却还是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画的太阳,刚才开会时露出来了,外面全在笑。” “露出来就露出来呗,笑就笑呗。”温星燃毫不在乎,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打开保温袋拿出杏仁酥,“他们笑是觉得可爱,又不是嘲笑你。再说了,我画的太阳这么好看,他们想看还看不到呢!” 他说着,还故意把沈逾白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腕间的太阳:“你看,多好看,比你平时戴的玉串有意思多了。”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的气瞬间消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就你有理。” “本来就是嘛。”温星燃拿起一块杏仁酥递给他,“你啊,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以后再有人笑,你就说‘这是我爱人画的,好看吧’,看他们还敢笑!” 沈逾白咬了口杏仁酥,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他忽然觉得,被下属笑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大家知道,他不是那个只会工作的“冰山沈总”,他也有在意的人,也有柔软的一面。 傍晚下班时,沈逾白和温星燃一起走出办公室。刚到电梯口,就看到林舟和几个员工站在那里,看到他们,都笑着打招呼:“沈总,温老师!” “你们还没下班?”沈逾白问。 “马上就走,这不是等电梯嘛。”林舟笑着说,目光落在沈逾白腕间的太阳上,“沈总,您这太阳真好看,温老师手真巧。” 周围的员工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比我们家孩子画的好看多了!”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却没像平时那样避开,反而轻轻握住温星燃的手,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他手是挺巧的。” 温星燃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看,我就说他们会喜欢吧。” 电梯门打开,大家一起走进去。狭小的空间里,没人再提刚才的笑话,却都默契地聊着轻松的话题——小雨说“周末要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小周说“最近发现一家好吃的火锅店”,气氛轻松得像朋友聚会。 沈逾白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下属,又看了看身边笑得眉眼弯弯的温星燃,忽然觉得,这样的氛围很好。以前他总觉得,作为老板,要保持距离才能树立威严,可现在才发现,偶尔暴露一点柔软,让大家看到真实的自己,反而能让团队更有凝聚力。 走出公司大楼时,夕阳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腕间的太阳在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芒。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下次我给你画个彩虹色的太阳,保证让你在公司成为最靓的仔!” 沈逾白无奈地笑了,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别胡闹。” “我才没胡闹。”温星燃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的晚霞,“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你的手腕上,只能有我画的太阳。”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却吹不散心里的暖意。他知道,以后不管在公司遇到多少烦心事,只要想起腕间的太阳,想起身边的人,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因为他拥有的,不仅是一道小小的印记,更是一份藏在细节里的爱意,一份能让他在枯燥工作里找到温暖的力量。 而此刻,公司的茶水间里,小雨正拿着手机给大家看刚拍到的照片——夕阳下,沈总牵着温老师的手,腕间的太阳清晰可见,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太甜了吧!”小雨笑着说,“以后谁再敢说沈总冷冰冰的,我就把这张照片甩给他看!” “就是就是,”小周附和道,“以后我们就跟沈总说,什么时候再让温老师给我们也画个太阳,沾沾喜气!” 大家笑着闹着,茶水间里的笑声传得很远,像一首温暖的歌,诉说着这个傍晚最甜蜜的秘密。而这份秘密,也成了公司里最温暖的小插曲,让所有人都知道,原来那个严肃的沈总,也有这么柔软可爱的一面,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能让一个人卸下所有伪装,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第48章 私照风波 初秋的逾星书斋总带着股桂花与旧书混合的暖香。周六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淌过原木书架,落在吧台前那盆新到的玉露上,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 温星燃蹲在地上,正给刚上架的绝版诗集贴分类标签,指尖划过《人间词话》的烫金封面时,忽然听见临窗位置传来钢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是沈逾白来了。 他起身探头望过去,男人穿着件浅灰色羊绒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连握着钢笔的手指都透着股一丝不苟的认真。 温星燃忽然想起上周两人在花田,沈逾白蹲下来帮孩子种向日葵种子时,也是这样专注的模样,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痒得厉害。 “沈总,新到的《迦陵论词丛稿》放哪?”温星燃故意提高声音,脚步却悄悄绕到沈逾白身后。 他看着男人肩头柔软的羊绒纤维,又看了眼四周——熟客们都沉浸在书里,小雅在整理儿童区的绘本,没人注意这边。 沈逾白头也没抬,指尖点了点报表旁的空位:“先放这,等会儿我归类。”话音刚落,就感觉额间落下一片温热的触感,轻得像桂花花瓣拂过。 他浑身一僵,钢笔“嗒”地掉在报表上,墨汁迅速晕开一小团黑渍。 温星燃已经退到两步外,靠在书架上笑得眉眼弯弯:“偷袭成功!” 沈逾白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亮晶晶的笑意时,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点温热从额间蔓延开,连耳后至脖颈的皮肤都在发烫,像是有团小火苗在皮下慢慢烧。他下意识攥紧桌布,指尖泛白,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脸怎么红了?”温星燃凑过来,伸手想碰他的耳尖,却被他偏头躲开。 沈逾白别开视线,假装去捡地上的钢笔,耳尖的红却像染了色的棉线,一路红到衣领里,连耳根的绒毛都透着粉。 温星燃笑得更欢了,刚要再逗两句,小雅忽然喊他:“燃哥,有客人要找《月亮与六便士》!” “来了!”他应着,又看了眼沈逾白泛红的侧脸,偷偷拍下张照片才转身去忙。没注意到巷口的树影里,一架长焦镜头正对着玻璃窗,将刚才那幕清晰地收入取景器。 狗仔老周蹲在树后,手指飞快地按下快门。 他蹲守逾星书斋三天,本是受沈逾白的商业对手赵坤指使,想拍点“投资人与模特私下往来”的模糊素材,没料到竟抓拍到这样直白的亲昵。 他盯着相机里的照片——温星燃踮脚偷亲的瞬间,沈逾白僵住的背影,尤其是男人耳根红透的细节,眼睛瞬间亮了:这要是发出去,流量绝对爆。 当晚十点,#温星燃书店偷亲神秘男子#的词条突然空降热搜。 老周把照片修得极具冲击力,刻意放大沈逾白泛红的耳尖和攥紧桌布的手,配文“顶流模特温星燃疑恋情曝光!书店当众亲昵神秘男子,对方耳根爆红疑似害羞,两人互动甜到齁”。 没半小时,营销号就扒出“神秘男子”是投资界大佬沈逾白,连四年前两人同去荷兰的行程都被翻了出来,#沈逾白耳根红到脖子#的词条紧跟着冲上热搜第二。 温星燃是在给流浪猫添猫粮时看到的热搜。手机屏幕上,偷拍照被传得漫天都是,甚至有营销号曲解“沈逾白被温星燃‘强迫’亲昵”,评论区里吵得不可开交——有人嗑糖,有人质疑“炒作”,还有人扒沈逾白的商业版图,说“温星燃想靠资本上位”。 他的笑意瞬间淡了,眉头拧成一团。转身冲进书房时,沈逾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表,屏幕亮着的手机屏保还是两人在荷兰拍的婚纱照。男人看似平静,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报表边缘,连平时最在意的墨渍都没清理——显然也看到了热搜。 “这群人太过分了!”温星燃把手机扔在茶几上,语气带着火,“书店是咱们的私人地方,他们凭什么蹲点偷拍?” 沈逾白抬眼,看到他眼底的怒意,喉间那点因社死而起的窘迫忽然淡了。他伸手拉过温星燃,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皱起的眉:“别气,我已经让特助处理了。” 话音刚落,特助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急促:“沈总,偷拍图压不下去!赵坤那边在推热搜,还买了水军带节奏,说您‘用资本裹挟娱乐圈’……” 沈逾白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早就知道赵坤在背后搞小动作,却没料到对方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连私人生活都要拿来做文章。 “先联系平台,把偷拍图全部下架,”他声音沉稳,“再让律师团队准备材料,起诉偷拍的狗仔和散布谣言的营销号。”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到温星燃正拿着手机打字,指尖飞快地敲击屏幕。“你干嘛?”沈逾白凑过去看,发现他在编辑微博,语气又气又带着点狡黠。 “既然他们喜欢拍,那我就给他们看点‘大的’。”温星燃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张照片——正是下午他偷亲沈逾白后,抓拍的男人泛红耳尖的特写照。 他给照片加了个粉色爱心贴纸,挡住了部分背景,配文:“逾星书斋是卖书的,不是供人蹲点偷拍的‘景点’。我亲我家先生,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偷拍的、带节奏的,别太过分——再敢蹲点,就把你们拍的糊图全发出来,让大家看看谁在窥私。对了,沈总耳根红是因为我亲得太突然,不是害羞,特此澄清(才怪)。” 沈逾白看着那句“我家先生”,耳尖又热了热,却没阻止,只是伸手帮他调整了下贴纸位置:“别把书店地址露出来。” 温星燃笑着点头,点击发送的瞬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赵坤这么搞,会不会影响你的投资项目?” “不会。”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安稳的力量,“我手里有他违规操作的证据,本来想留着备用,现在看来,该提前拿出来了。” 他没说的是,早上特助就汇报过,赵坤近期在地产项目里做假账,还挪用资金炒作股票。之前没动他,是不想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可现在对方动到温星燃头上,就不能再忍了。 温星燃的微博发出后,评论区瞬间炸了。粉丝们一边骂偷拍狗仔,一边嗑起两人的互动——“‘我家先生’也太甜了吧!”“沈总耳根红得都快滴血了,还说不是害羞!”“燃哥硬刚的样子好帅,保护沈总也太明显了!” 连之前质疑的路人都被圈粉:“这才是正常情侣的样子吧?私人空间被侵犯,就该怼回去!” 更绝的是,半小时后,沈逾白的工作室发了条长文,附带三段视频——第一段是狗仔连续三天蹲守书店的完整监控,镜头怼得极近,甚至拍到了温星燃给客人找书时的侧脸;第二段是赵坤与狗仔交易的录音,清晰地听到“把事情闹大,让沈逾白顾不上地产项目”;第三段则是赵坤项目假账的部分证据截图。 舆论瞬间反转。网友们炸开了锅,#赵坤窥私搞阴谋# #沈逾白反杀# 的词条迅速冲上热搜第一。之前带节奏的营销号纷纷删博道歉,狗仔老周的账号被平台封禁,连财经频道都报道了“赵坤涉嫌违规操作”的新闻,称“资本竞争不应触碰**底线”。 第二天一早,温星燃打开店门时,发现门口站着好几个举着“支持反偷拍”牌子的读者。“燃哥,我们是来支持你们的!”一个穿校服的女生递过来杯热可可,“昨天看了微博,太气人了,以后我们来书店帮你盯梢!” 温星燃接过热可可,心里暖烘烘的。他回头看了眼走进来的沈逾白,男人手里提着早餐,看到这一幕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沈总,今天怎么这么早?”小雅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沈逾白身后跟着的两个技术人员身上。 “加装反偷拍设备。”沈逾白指了指天花板,“前后门各装两个,书架盲区也得覆盖到。” 温星燃靠在吧台边,看着技术人员调试设备,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沈逾白处理完工作回来时,已经快午夜了,却还坚持要去书店检查门窗。他跟在后面,看着男人仔细检查每扇窗户的锁扣,忽然凑过去,在他额头又亲了一下。 “这次没外人,不用装淡定了。”温星燃笑着说。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却没躲开,只是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下次想亲,提前说。” “那多没意思。”温星燃往他怀里蹭了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忽然觉得,那些偷拍和谣言都不算什么——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大的风波,都能变成心尖上的甜。 没人注意到,沈逾白在报表的空白处,用钢笔轻轻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燃燃的偷袭”,字迹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傍晚关店时,温星燃把那块“谢绝偷拍”的木牌挂在门口,上面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举着书,一个拿着咖啡,头顶上是个大大的太阳。沈逾白站在他身边,看着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忽然伸手,在温星燃的额间也亲了一下。 “反击成功。”他低声说,耳尖又泛起淡淡的红。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伸手环住他的腰:“沈总现在越来越主动了啊。” 在网络的另一个角落,一向聚焦时政的《京报》突然发短评批“资本恶斗践踏**”,未提沈逾白却句句对应其处境;财经频道跟进报道“赵坤违规项目”,节奏快得异常。 温星燃刷到新闻惊了,“《京报》为什么发声?”。 “应该是家里世交的长辈。”沈逾白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杯沿,语气里带着点“刚理清头绪”的笃定,没有刻意掩饰,却也没添多余细节,“是爷爷老同事家的叔叔,从小看着我长大,看不过眼主动帮的。我从没动过关系。” 他抬眼看向温星燃,怕他多心,又补了句:“我没找他,是猜的”,可话落的瞬间,他又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那些他拼命想藏的狼狈,现在熟悉的长辈们也看到了。他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面色却强撑镇静“这种‘不声不响护着,还不邀功’的性子,只有他们那帮长辈做得出来。”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的戒指。巷口的路灯亮了起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 白白只是表面上没事。燃燃是接纳自己所有真实面的,性格原因,这件事对白白的伤害比燃燃大。燃燃不尴尬,白白爱体面社死感极为严重,但他的理智脑不许他在面上表现出来而且他的问题思维会促使他先解决问题。而且他会先担心燃燃是否被影响。白白情绪是收着的,你不会看见他外放的明显的情绪。但是你会发现他大晚上在仔细检查门窗啊。燃燃偷亲他他慌了但是他没躲没生气,他在意的是外人知道了,商业伙伴知道了,亲戚朋友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私照风波 第49章 生图甜恼 温星燃在翻那张偷拍照,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三秒——不是恼,是先被沈逾白泛红的耳尖戳中了心尖。 他坐在书店后院的藤椅上,阳光落在手机屏上,把沈逾白冷白皮肤上的浅粉红晕照得更清晰:耳尖红得通透,连耳后绒毛都透着粉,攥着桌布的指尖泛白,钢笔还歪在报表上,明明是掌控全局的投资人,却像被抓包偷吃糖的小朋友。温星燃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沈总的侧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是他独有的、不对外人显露的软,是只有自己能撩出来的慌,比任何刻意摆拍的“纯欲”都动人。 可笑着笑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指尖划到营销号配的“资本与娱乐圈恋情”标题,再看到评论区里有人放大沈总泛红的耳尖截图,甚至扒出沈总早年的财经杂志照做对比,温星燃心里的火瞬间冒了上来。 他太懂这种“**被扒光”的滋味——以前当模特拍纯欲风大片,是他主动选择的职业表达,镜头里的每一寸光影、每一个表情,都是经过设计的“艺术呈现”;可现在,沈逾白的慌、沈逾白的软,是没设防的私人瞬间,是属于他们俩的小秘密,凭什么被陌生人拿着放大镜品头论足?尤其是沈逾白特别爱体面,强边界感,除了自己,平时别人碰了他的杯子都要悄悄换掉呢。 他起身往书房走,路过客厅时,看到沈逾白正对着电脑处理工作,屏幕旁放着那杯没喝完的龙井,杯壁上还留着他早上画的小太阳。沈逾白没提热搜,却在他走过来时,耳尖又悄悄泛了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显然也看到了那些放大的截图。 “别理那些人。”温星燃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他们懂什么,这是我家先生独有的样子。”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覆在他环着腰的手上:“没在意。”话虽这么说,指尖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温星燃忽然笑了,低头在他耳尖亲了一下:“不过说真的,沈总这张生图,比我以前拍的任何纯欲大片都好看。”他故意凑到沈逾白耳边,声音放得很低,“就是有点可惜,被太多人看到了——这可是我独家的宝贝。” 沈逾白的耳尖更红了,别开视线却没推开他,只是闷声道:“下次……先看看周围。” “知道啦。”温星燃笑着应下,心里却盘算着要让经纪人再盯紧点,绝不能让更多私人照片流出去。他当过模特,懂镜头里的“纯欲”是职业;可沈逾白的“纯欲”,是心尖上的软,是只属于他的、不能被窥探的珍贵——哪怕生图再好看,也不能让外人随意打量。 当晚,温星燃翻遍了所有发过偷拍照的营销号,把那些放大沈总耳尖、脖颈的截图都存了下来,不是要传播,是要让律师团队重点取证。忙完这些,他回到卧室,看到沈逾白正靠在床头看报表,手机屏保还是那张他偷拍的、沈总泛红耳尖的特写照(加了厚厚的可爱贴纸)。 “还没睡?”温星燃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在想热搜的事?” 沈逾白合起报表,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无奈:“没有。”顿了顿,却又补充道,“以后……别在外面亲我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听你的。”他凑过去,在沈逾白额头轻轻碰了一下,这次没敢多停留,“不过私下里可不算,我还要亲。”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却没反驳,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把脸埋在他颈窝。温星燃抱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心里忽然变得很满——那些偷拍的糟心事算什么,只要能守住眼前人的软,能把这份“独有的纯欲”藏好,就够了。 至于那些流出去的生图?温星燃想着,明天就找技术人员给逾星书斋加装更隐蔽的反偷拍设备,再让律师团队把官司打到底——他的先生,他的宝贝,可不能再被人随意窥探了。 早上,温星燃翻了个身,看到沈逾白已经不在身边,只留下枕头上淡淡的雪松香。 男人穿着浅灰色家居服,头发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蓬松,正在和技术人员沟通加强版反偷拍设备的安装细节。温星燃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沈逾白看似没在意热搜,却换了一支钢笔,又悄悄把手机里所有偷拍照都设了“仅自己可见”——这个总是嘴硬的人,其实比谁都在意“私人瞬间被窥探”。 “醒了?”沈逾白回头,看到他时眼神软了软,“厨房有刚热好的牛奶。” 温星燃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背上:“怎么不多睡会儿?反偷拍的事让技术人员看着弄就好。” “放心不下。”沈逾白的声音闷闷的,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以后……不能再让你受这种委屈。” 温星燃心里一暖,忽然觉得那些偷拍的糟心事都不算什么。他踮脚,在沈逾白耳尖亲了一下,故意逗他:“谁委屈了?我是心疼我家先生,被那么多人盯着看耳尖红,多吃亏。”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又红了,别开视线却没推开他,只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别闹。” 等技术人员离开,温星燃抱着胳膊坐在吧台前,翻看着律师团队发来的取证进展——已经有三家营销号主动删了偷拍照并道歉,剩下的几家也在律师函的压力下,承诺公开澄清。他正看得认真,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以前合作过的摄影师老陈发来的消息:“燃啊,网上那几张沈总的偷拍照我看了,说实话,比你以前拍的纯欲大片还抓眼,不过这种私人瞬间被扒,也太过分了!” 温星燃看着消息,忽然想起自己刚当模特时,第一次拍纯欲风大片的场景。那时老陈拿着相机,指导他怎么调整眼神、怎么控制表情,每一个动作都经过反复打磨,是“镜头前的艺术”;可沈逾白的生图不一样,没有打光,没有指导,只有被突然亲到的慌、藏不住的软,是“卸下所有防备的真实”——这种真实,比任何精心设计的镜头都珍贵,也更不能被侵犯。 “老陈,”他回消息,“这种‘好看’我宁愿不要,我先生的私人样子,不想被外人指指点点。”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到沈逾白端着两杯龙井走过来,一杯放在他面前,一杯自己拿着。阳光落在男人浅泛红的耳尖上,温星燃忽然伸手,把手机里老陈的消息递给他看。 “你看,连老陈都夸你生图好看。”温星燃笑着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尖,“不过也就我能看,别人看了都算偷。” 沈逾白的耳尖更红了,却没躲开,只是低头喝了口龙井,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别胡说。” “我没胡说。”温星燃凑过去,眼神认真,“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镜头前的冷静,私下里的软,还有被我亲到脸红的慌——但这些都只能是我的,不能被人随便拍、随便看。” 他顿了顿,伸手握住沈逾白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素圈银戒:“以前我当模特,镜头是我的职业工具;但现在,我只想把你的镜头藏好,不让任何人打扰。” 沈逾白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忽然变得很满。他反握住温星燃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好,都听你的。” 逾星书斋门口多了块新木牌,是温星燃亲手画的——上面两个Q版小人,一个举着“禁止偷拍”的牌子,一个把另一个护在身后,头顶上是大大的太阳,旁边写着:“私人空间,谢绝窥探,我们的甜,自己藏。” 沈逾白看到木牌时,正拿着刚到的财经杂志,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忽然回头对温星燃笑了笑——那是他被偷拍上热搜后,第一次露出这么放松的笑,耳尖还有点淡红,却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温星燃看着他的笑,心里忽然笃定:那些流出去的生图再好看,也比不上眼前人真实的笑意;那些偷拍的糟心事再烦,只要他们一起守着这份“独有的软”,就能把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都挡在逾星书斋的门外。 傍晚关店时,温星燃锁好门,看到沈逾白正低头检查门窗的锁扣,夕阳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他走过去,伸手牵住沈逾白的手:“别检查了,设备都装好了,以后安全得很。” 沈逾白抬头,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反手握紧他的手:“嗯。”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的戒指。温星燃想起昨天看到的生图,忽然觉得,那些不完美的插曲,反而让他更清楚——他要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好看的生图”,而是眼前这个人,这份藏在细节里的软,和只属于他们俩的、不被打扰的甜。 “对了,”温星燃忽然开口,“晚上想吃什么?我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好。”沈逾白点头,侧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再加点你喜欢的桂花糖糕。” 温星燃笑着应下,心里像揣了颗糖——原来最好的守护,从来不是对抗所有风雨,而是风雨过后,还能和你一起,在烟火气里,把日子过成甜的样子。至于那些流出去的生图?早就在这份安稳的甜里,成了不值一提的过往。 这事没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生图甜恼 第50章 温柔妥协 温星燃刷到网友“存图合集”的微博时,正躺在花田边的野餐垫上晒太阳。手机屏幕里,几张偷拍照被拼在一起,从他踮脚亲沈逾白的瞬间,到沈总攥紧桌布的指尖,连耳尖泛红的细节都被放大标注,配文“逾星生图永存!沈总纯欲天花板”。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沈逾白——男人正蹲在花田里,帮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调整向日葵花环,阳光落在他浅灰色的衬衫上,耳尖还带着点未褪尽的淡红。听到温星燃的动静,沈逾白回头望过来,眼神里带着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温星燃把手机揣回口袋,笑着冲他摆手,“快来,这里的阳光正好,拍张照。” 沈逾白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温星燃举起手机,镜头里的男人抱着刚摘的向日葵,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没有生图里的慌,只有安稳的温柔。“咔嚓”一声,照片定格的瞬间,温星燃忽然觉得,网友存的那些偷拍照,好像也没那么刺眼了。 等小姑娘蹦蹦跳跳地离开,沈逾白才轻声问:“刚才看什么呢?脸色不太好。” 温星燃把手机递给他,点开那个“存图合集”:“你看,还是有网友存了图,删不干净了。” 沈逾白滑动屏幕,指尖在那张“耳尖爆红”的生图上顿了顿,随即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恼,只有平静:“没关系,他们喜欢的,是你的心意,不是窥探。” “可这是我们的私人瞬间。”温星燃有点不服气,“凭什么他们随便存?” “以前你当模特,不也希望照片被更多人喜欢吗?”沈逾白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只是现在,这份‘喜欢’换了种形式——他们存图,是因为觉得我们的感情很珍贵,不是恶意窥探。” 温星燃愣住了。他想起自己刚当模特时,每次发新片,都盼着网友能喜欢、能记住;现在网友存的是他和沈逾白的生图,本质上,都是对“美好”的认可,只是以前是对“镜头艺术”的喜欢,现在是对“真实感情”的共鸣。 “可还是有点不舒服。”温星燃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我不想你被太多人盯着看。” “我知道。”沈逾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但我们不能阻止别人喜欢美好。”他顿了顿,指着不远处的向日葵,“就像这些花,我们种在这里,不是为了让别人看,但有人路过觉得好看,拍下来存着,也没什么不好。” 温星燃看着那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忽然笑了。他想起昨天在书店,有个熟客拿着打印出来的生图找他签名,却不是要八卦,只是说:“看到你们这么好,我也想和我爱人好好过日子。”原来那些存图的网友,大多不是为了窥探,只是在这份真实的感情里,找到了自己向往的美好。 “那好吧。”温星燃收起手机,伸手抱住沈逾白的腰,“不过只能存图,不能再传播了,更不能用来赚钱。” “嗯。”沈逾白点头,低头在他额间亲了一下,“我让特助跟平台打个招呼,禁止商用,只允许私人收藏。” 夕阳西下时,两人收拾好野餐垫准备回家。路上,温星燃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粉丝群里的消息——有人发了张新画的Q版漫画,画的是他偷袭亲沈逾白的场景,沈总的耳尖被画成了粉色,旁边配文“存图不如存漫画,尊重**,拒绝偷拍”。 温星燃笑着把漫画给沈逾白看:“你看,大家都懂。” 沈逾白看着屏幕上的漫画,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比偷拍照好看。” 车子驶进熟悉的巷子,逾星书斋的灯光在远处亮着,温暖得像个港湾。温星燃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忽然觉得,那些删不掉的存图,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只要他们守住彼此的心意,只要网友的喜欢带着尊重,那些存图就不是“**泄露的证据”,而是“美好感情的见证”——就像向日葵会永远朝着阳光,他们的感情,也会在这些温柔的妥协里,一直安稳地走下去。 “对了,”温星燃忽然开口,“明天我们在书店搞个‘反偷拍漫画展’吧,把网友画的Q版漫画都贴出来,既好玩,又能提醒大家尊重**。” 沈逾白侧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好,都听你的。” 车子停在书店门口,温星燃推开车门,看到门口的“禁止偷拍”木牌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回头看了眼沈逾白,忽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尖:“这次没镜头,不用躲啦。”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却没躲开,只是伸手牵住他的手:“进去吧,外面凉。” 两人并肩走进书店,灯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温星燃看着满架的书,忽然觉得,那些删不掉的存图不算什么,真正珍贵的,是眼前这个人,是藏在书店的烟火气里、花田的阳光里、彼此眼底的温柔里的,只属于他们俩的、不被打扰的幸福。而那些存图,不过是这份幸福里,被温柔接纳的、小小的插曲。 温星燃从经纪人那里听到“杂志想商用生图”的消息时,正在给书店新到的诗集盖纪念章。印章是沈逾白特意找人定制的,刻着“逾星书斋”四个字,盖在米白色的扉页上,透着股温润的仪式感。 “据说好几家时尚刊都在私下打听,”经纪人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点试探,“有本一线刊还说,愿意出七位数授权费,想做‘真实情感’主题的封面,你看……” 温星燃盖印章的手顿了顿,指尖的朱砂印在纸上洇开一小团红。他抬头看向窗外,沈逾白正蹲在院子里给向日葵浇水,浅灰色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你觉得可能吗?”温星燃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我们的私人瞬间,不是用来卖钱的素材。” 经纪人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们也怕你不同意,只敢在私下聚会时嘀咕,说‘这张图要是能商用,销量绝对爆’。” “爆不爆跟我们没关系。”温星燃把盖好章的诗集放进袋子里,是熟客预订的《迦陵论词丛稿》,“你跟他们说清楚,图可以存着当纪念,但想商用,门都没有。” 挂了电话,温星燃走到院子里,从身后轻轻环住沈逾白的腰。男人手里还拿着浇水壶,水珠顺着向日葵的花瓣滴落,在泥土里晕开小小的圈。“在想什么?”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阳光的温度。 “在想,有人想花钱买我们的生图做封面。”温星燃把下巴抵在他背上,语气带着点不满,“七位数呢,沈总要不要考虑一下?” 沈逾白浇水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无奈的纵容:“你想卖?” “才不。”温星燃撇撇嘴,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尖,“我家先生的纯欲生图,多少钱都不卖。再说了,他们想商用,无非是觉得这张图有话题、能赚钱,根本不是真的懂这份感情。” 沈逾白放下浇水壶,转身把他揽进怀里:“嗯,不卖。”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温星燃的后背,“以前你拍杂志,是为了职业,为了喜欢;现在这张图,是我们的私事,没必要用来迎合别人。”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自己刚当模特时,为了争取一本一线刊的封面,熬了三个通宵拍样片,那时的“商用”是职业追求;可现在,杂志想要的生图,是他和沈逾白没设防的私人瞬间,这份“真实”里藏着的软,不是用来衡量商业价值的筹码。 下午,书店来了位特殊的客人——是某时尚刊的编辑,以前和温星燃合作过。她没提商用的事,只是买了本《人间词话》,结账时犹豫了很久,才小声说:“燃哥,那几张生图……真的特别好,比我们拍的任何封面都有感染力。” 温星燃笑了笑,递过包装好的书:“喜欢就存着当纪念,但别想着商用。”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我和沈总都不想让私人感情,变成别人赚钱的工具。” 编辑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点点头:“我懂,其实我们也没敢真的提授权,就是私下里觉得可惜。”她接过书,又补充道,“不过你们这样挺好的,守住自己的底线,比什么都重要。” 等编辑离开,沈逾白走过来,手里拿着刚泡好的龙井:“聊什么呢?” “聊生图。”温星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她说可惜不能商用,我跟她说,没什么可惜的,我们的日子,不是给别人看的。” 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得对。” 傍晚关店时,温星燃在许愿墙上挂了张新的麻布旗,上面是他亲手写的:“美好值得珍藏,但**需要尊重——拒绝商用,守护真心。”旁边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举着书,一个抱着向日葵,头顶上是大大的太阳。 沈逾白看着旗子,忽然开口:“其实,他们私下嘀咕也没关系。” 温星燃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只要他们不越界,不商用,不传播,”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存图当纪念,也没什么不好。”他顿了顿,伸手握住温星燃的手,“我们不能控制别人的想法,但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温星燃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他想起那些在私下聚会里嘀咕“可惜不能商用”的杂志编辑,想起那些存图却不传播的网友,忽然觉得,这份“守住底线的坚定”,比任何拒绝的狠话都有力量。 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的戒指。 温星燃靠在沈逾白的肩上,看着远处的灯火,忽然觉得,那些没拿到授权的杂志、没实现的“商业爆点”都不算什么。真正珍贵的,是他和沈逾白之间,那份不被商业裹挟、不被外界打扰的真心——这份真心,比任何生图都动人,比任何商业价值都珍贵。 “对了,”温星燃忽然开口,“明天我们去买台新相机吧,以后想拍照,我们自己拍,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不用怕被别人偷。” 沈逾白侧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好,明天就去。” 车子驶进熟悉的巷子,家里的灯在远处亮着,温暖得像个港湾。温星燃看着沈逾白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杂志的嘀咕、商用的诱惑,不过是他们漫长岁月里的小波澜。只要他们守住彼此的心意,守住对**的底线,就能在这些波澜里,安稳地走下去,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没有偷拍,没有商用,只有彼此眼底的温柔,和藏在烟火气里的甜。 互联网有记忆,伤害无法消除。如果可以,当然想删干净,但是不现实。所以。 彩蛋 书店隐藏彩蛋 春分过后,逾星书斋的玻璃窗上总爬着细碎的藤蔓,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进来,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星燃蹲在吧台后,手里捏着个刚做好的Q版玩偶——玩偶穿着浅灰色的小西装,耳尖缝着粉色的布料,一只手攥着迷你桌布,另一只手旁边还摆着个小钢笔,活脱脱是偷拍照里沈逾白的缩小版。 “你这是做什么?”沈逾白端着刚泡好的柠檬水走过来,看到玩偶时,耳尖瞬间泛了红,“又拿我胡闹。” “才不是胡闹!”温星燃举起玩偶,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这是‘沈总名场面’限定玩偶!之前总有人问偷拍照里的场景在哪,我干脆做个玩偶放在那里,当书店的隐藏彩蛋,多有意思!” 沈逾白看着玩偶攥着桌布的小模样,无奈地笑了笑:“随你吧,别太显眼就行。” 当天下午,温星燃就把玩偶放在了书店靠窗的角落——正是当初偷拍照里沈逾白坐着的位置,旁边还摆了本摊开的空白报表和一支银色钢笔,连阳光照射的角度都尽量还原了当时的场景。他还在旁边贴了张便签,上面画着个吐舌头的小人,写着:“这里曾有过一场‘慌乱的甜’,悄悄打卡就好,别打扰哦~” 没过多久,熟客小李就发现了这个小角落。她刚走到书架旁找书,就看到了那个Q版玩偶,眼睛瞬间亮了:“温老师,这是……偷拍照里的沈总吧!也太可爱了!” 温星燃正在整理旧书,听到声音笑着回头:“算你眼神好!这是咱们书店的隐藏彩蛋,喜欢的话可以拍张照,不过别大声嚷嚷,免得影响其他人看书。” 小李赶紧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对着玩偶和场景拍了张照,连呼吸都放轻了:“放心!我就自己存着,绝对不打扰别人!没想到你们这么有意思,还会弄这种小彩蛋,比别的网红店有心意多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在熟客之间传开了。接下来的几天,总有人悄悄找到那个角落,对着玩偶和场景拍照,却没有一个人喧哗——有人蹲在地上,把手机放在很低的角度,生怕闪光灯打扰到旁边看书的人;有人拍完照后,还会轻轻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报表纸;还有人特意带了小礼物,放在玩偶旁边,有迷你向日葵书签,有手写的祝福便签,却没有留下任何名字。 有次,温星燃看到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对着玩偶看了很久,然后拿出笔记本,认真地写下:“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在被偷袭时耳尖发红,会攥紧桌布藏起慌乱,这种真实的甜,比小说里写的还动人。”写完后,她把笔记本轻轻放在玩偶旁边,又对着场景拍了张照,才悄悄离开。 沈逾白看着那些悄悄打卡的客人,心里也软了下来。有天晚上关店后,他蹲在角落,看着玩偶旁边堆积的小礼物,伸手拿起一张向日葵书签,转头对温星燃说:“没想到这个小彩蛋,能让这么多人觉得温暖。” “那当然!”温星燃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因为大家喜欢的不是‘彩蛋’本身,是藏在里面的真实和甜。你看,他们都很懂事,只悄悄打卡,不吵闹,也不偷拍我们,这就是最好的样子。” 后来,这个“隐藏彩蛋”甚至吸引了一些外地来的游客——有人在社交平台上刷到熟客悄悄分享的照片,特意绕路来逾星书斋,就为了看一眼那个Q版玩偶。有个从南方来的女生,拿着手机对照着照片找角落,找到后兴奋地对同伴说:“就是这里!你看玩偶的耳尖,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她的同伴赶紧拉住她:“小声点!没看到便签上写着别打扰吗?咱们拍完照就走,别影响老板做生意。” 两人小心翼翼地拍完照,还特意去吧台买了两本书,临走时对温星燃说:“谢谢你们创造这么温柔的地方,这里的氛围真好,连打卡都让人觉得安心。” 温星燃笑着点头:“欢迎常来,下次来的时候,说不定会有新的彩蛋。” 随着来打卡的人越来越多,沈逾白还悄悄做了点小改动——他在玩偶旁边放了个小小的留言本,封面写着“关于‘甜’的小记录”,让大家可以写下自己的感受。没想到,留言本很快就写满了,里面有情侣分享的自己的“害羞瞬间”,有单身人士对美好爱情的向往,还有家长带着孩子写下“希望你以后也能遇到让你心动的人”。 有次,温星燃翻着留言本,看到一条特别可爱的留言:“今天看到玩偶的耳尖,突然想起爸爸被妈妈偷袭亲到时,耳朵也会变红,原来大人的爱情也会这么可爱!”下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全家福,稚嫩的笔触里满是童真。 “你看这个。”温星燃把留言本递给沈逾白,“这个小朋友写的也太可爱了,原来我们的小彩蛋,还能让孩子感受到父母的爱。” 沈逾白看着留言,嘴角也弯了起来:“嗯,比我想象的更有意义。” 后来,有CP粉在小群里刷到了客人悄悄分享的彩蛋照片,大家都兴奋地讨论起来:“救命!正主也太会了吧!居然把名场面做成了玩偶,还放在原地当彩蛋,这是什么神仙售后!”“我也好想去打卡!但是一定要记得安静,不能打扰正主的生活!”“有没有去过的姐妹说一下,现场是不是特别温柔?我也好想感受一下那种氛围!” 群里甚至有人发起了“文明打卡倡议”,提醒大家“去了只拍照不喧哗,不主动搭话打扰,不索要签名合影,把温柔留给正主”。后来真的有CP粉去打卡,回来后在群里分享:“现场比照片还温柔,沈总在整理书架,温老师在给客人找书,两人偶尔对视一笑,比任何彩蛋都甜!我只悄悄拍了张玩偶的照片,就赶紧离开了,生怕打扰到他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逾星书斋的“隐藏彩蛋”还在那个角落,玩偶旁边的小礼物换了一批又一批,留言本也写满了好几本。温星燃和沈逾白偶尔会在关店后,一起翻看留言本,看着那些关于“甜”的记录,心里满是温暖。 有天晚上,沈逾白蹲在角落,给玩偶换了个新的粉色耳尖布料,又把旁边的钢笔摆得更整齐了些。温星燃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这么晚了还折腾,明天再弄也一样。” “想让它一直保持最好的样子。”沈逾白接过牛奶,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温柔,“就像我们的日子一样,平凡却温暖。” 温星燃笑着坐在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玩偶和两人身上,连空气都透着甜。这个因“纯欲名场面”而生的隐藏彩蛋,没有变成喧闹的网红打卡点,反而成了书店里一份温柔的小秘密——它见证着陌生人的祝福,传递着真实的美好,也守护着温星燃和沈逾白的平凡日常,在岁月里,悄悄绽放着属于它的温暖光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温柔妥协 第51章 相册独家 温星燃窝在沙发上翻手机相册时,沈逾白正坐在旁边看财经报道。指尖划过屏幕,从荷兰花田的婚纱照,到书店初雪的合影,再到深夜厨房的抓拍,上千张照片里,藏着只有他能看见的、沈逾白的“软”——有沈总熬夜看报表时,趴在桌角打盹的样子,睫毛垂下来遮着眼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有两人在雪地里堆雪人,沈逾白被雪砸中时,耳尖泛红又无奈的样子;还有某次沈逾白做饭,被油溅到指尖,攥着衣角皱眉的样子,冷白皮肤配着泛红的指尖,比网上传的那张生图更欲。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沈逾白放下报道,凑过来想看手机屏幕。 温星燃赶紧把手机往怀里藏,像护着什么宝贝:“没什么,看以前的照片。”他故意逗沈逾白,“比网上传的那张好看多了,不过只有我能看。”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伸手想去抢手机:“给我看看。” “不给。”温星燃笑着往后躲,“这些都是我的独家存货,才不给你看。”他顿了顿,指尖划过一张照片——是沈逾白在书房看书时,被他偷偷拍下的侧脸,阳光落在书页上,男人的指尖轻轻捏着书签,眼神专注又温柔,“你看这张,比生图里的慌更动人吧?” 沈逾白凑过去看,视线落在照片上时,眼神软了软:“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上次你看《资本论》那天,”温星燃笑着回忆,“你看得太入神,我拍了你好几张,每张都比网上的生图好看。”他又划到下一张——沈逾白坐在阳台藤椅上,手里拿着杯龙井,夕阳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是某次温星燃偷偷亲他后,抓拍的瞬间,“这张更绝,你耳尖红得通透,还假装看风景,其实心跳快得不行。” 沈逾白的耳尖更红了,别开视线却没反驳,只是伸手捏了捏温星燃的脸颊:“就你会偷拍。” “这叫记录美好生活。”温星燃把手机抱在怀里,“网上传的那张算什么,我这里还有更欲的——有次你感冒,我喂你喝姜汤,你靠在我怀里,眼神软得像块糖,连指尖都泛着粉;还有你第一次学做桂花糖糕,面粉沾在鼻尖上,我拍下来你还不让删,说‘太傻了’。” 他越说越起劲,翻出一张深夜的照片——沈逾白靠在卧室床头,头发还带着点湿意,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是前一晚两人闹着玩时留下的,眼神里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比任何刻意摆拍的“欲”都戳人,“你看这张,要是流出去,网上的生图根本不够打。” 沈逾白的脸瞬间红了,伸手去抢手机:“赶紧删掉!” “不删。”温星燃笑着躲开,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这是我的宝贝,要留着当纪念。”他顿了顿,凑到沈逾白耳边,声音放得很低,“而且这些只有我能看,别人连看一眼都不行——网上传的那张,不过是冰山一角,我才不稀罕。” 沈逾白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却没再抢手机,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把脸埋在他颈窝:“别总拍这些。” “我偏要拍。”温星燃抱着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我要把你所有的样子都拍下来,开心的、害羞的、软的、硬的,都藏在我的相册里,以后老了拿出来看,就能想起我们现在的日子。” 那天晚上,温星燃又拍了张新照片——沈逾白靠在他怀里看老电影,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沈总偶尔会伸手帮他理理头发,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温星燃把照片存进“独家甜”的相册里,看着上千张照片,忽然觉得,网上传的那张生图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欲,不是被外人窥探的瞬间,是藏在私人相册里的、彼此独有的互动,是沈逾白只对他展露的软,是只有他能捕捉到的、藏在细节里的甜。 第二天早上,温星燃在书店整理书架时,看到熟客小张拿着打印的生图来打卡,笑着说:“燃哥,这张图我存了,太甜了!” 温星燃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你要是看到我手机里的照片,才知道什么叫真·甜——那些没流出去的、藏在相册里的独家瞬间,才是他和沈逾白感情里,最珍贵、最动人的宝藏。而这些宝藏,只会永远藏在他的手机里,藏在他们彼此的心里,不会被任何人窥探,不会被任何镜头捕捉,只属于他们俩,岁岁年年,生生不息。 深秋的影视基地,某现偶剧拍摄现场正陷入僵局。饰演男主的年轻演员第N次NG,导演王导把剧本摔在监视器旁,语气带着点焦躁:“你到底没明白什么是‘克制的害羞’?被喜欢的人偷袭亲到,不是让你瞪大眼睛愣着,是要藏着慌,藏着软,懂吗?” 演员挠着头,满脸困惑:“导,我真的找不到感觉……要么太刻意,要么太木讷,到底怎么才算‘克制’啊?” 王导没说话,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正是那张温星燃偷亲沈逾白的生图。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凑过去看:浅灰色羊绒衫的男人耳尖红透,攥着桌布的指尖泛白,钢笔歪在报表上,明明是被突袭的慌乱,却没半点狼狈,反而透着股“不敢让人看穿的软”。 “就按这个感觉来!”王导把手机递到演员面前,语气笃定,“你看他的耳尖,红得不是涂出来的,是生理性的通透粉;手不是乱挥,是攥着东西找支撑,连呼吸都像放轻了——这才是被在意的人亲近时,最真实的反应,不是演出来的‘害羞’,是藏不住的‘慌’。” 演员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忽然眼睛亮了:“导,这是哪个剧的剧照啊?也太真实了,比我们拍的自然多了!能不能发我一份,我回去多琢磨琢磨?” 王导赶紧把手机收回来,锁屏动作快得像藏什么宝贝,语气带着点严肃:“不是剧,别问太多。这照片我是私藏的,当事人没授权,只能给你们当场看,绝对不能转发,更不能外传。” 旁边的女主演也忍不住好奇:“导,这两个人看起来好有氛围感,是现实里的情侣吗?” “不该问的别问。”王导板起脸,心里却想起去年在财经晚宴上见过沈逾白——当时那位投资人穿着高定西装,眼神冷得能冻住人,和照片里泛红耳尖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也是偶然刷到偷拍照,被这份“冰山融化”的反差戳中,偷偷存了图,没敢告诉任何人,只在演员找不到感觉时拿出来当参照。 “再拍一条!”王导重新坐回监视器后,指着演员,“记住刚才照片里的感觉——别想着‘我要演害羞’,要想着‘我被喜欢的人偷袭了,有点慌,但又不想让她看出来’,把那点‘藏着的软’放出来!” 这次拍摄格外顺利。演员照着照片里的细节调整:被女主偷袭亲到额头时,他没立刻抬头,先垂了垂眼睫,耳尖下意识泛红(化妆师临时用腮红扫了层浅粉),手悄悄攥紧了身后的桌布,连呼吸都放轻了半拍——和照片里沈逾白的反应,竟有几分神似。 “过了!”王导喊停的瞬间,现场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演员走过来,还在念叨:“导,那张照片真的太绝了,要是能再看两眼就好了……” “想都别想。”王导把手机揣进内兜,语气不容置疑,“人家的私人瞬间,能借来看两眼找感觉就不错了,哪能贪心?以后拍戏多观察生活,别总想着靠别人的照片找状态。” 话虽这么说,收工后王导坐在保姆车里,还是忍不住翻出那张偷拍照。屏幕里的沈逾白耳尖泛红,温星燃的笑眼亮得像星星,阳光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都透着甜。他忽然觉得,自己私藏这张图,不仅是为了给演员找感觉,更是被这份“真实的甜”打动——比任何剧本里写的“工业糖精”都动人,比任何刻意设计的镜头都有张力。 只是这份打动,他永远不会告诉别人。就像他不会说,每次看到演员照着照片演出来的“害羞”,都会想起照片里的真实瞬间——有些美好,只能悄悄珍藏,不能随意分享,更不能用来打扰当事人的生活。 周末,王导坐在逾星书斋的临窗位置,面前放着杯没喝完的龙井。他是特意绕路来的——自从私藏了那张偷拍照,就总想来看看照片里的场景,看看能让沈逾白卸下铠甲的地方,到底藏着怎样的烟火气。 书店里很安静,温星燃正蹲在儿童区,给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读绘本,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沈逾白坐在吧台后,手里拿着本财经杂志,却时不时抬头看向温星燃,眼神里的软,和偷拍照里如出一辙。王导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烫——原来镜头里演出来的“甜”,远不及现实里的万分之一。 “先生,您需要续杯吗?”侍应生走过来,轻声问。 王导摇摇头,目光落在吧台旁的“禁止偷拍”木牌上——上面画着两个Q版小人,一个举着书,一个抱着向日葵,和偷拍照里的氛围莫名契合。他忽然想起剧组里的事,心里有点发虚:自己私藏照片当参照,算不算“变相窥探”? 正想着,温星燃读完绘本走过来,看到王导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新到了批诗集,需要推荐吗?” 王导赶紧收回目光,摇摇头:“不用,我就是随便看看。”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指了指吧台后的沈逾白,“那位是……” “是我先生。”温星燃的语气自然又骄傲,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我们一起开的这家书店。” 王导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真的是他们。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你们的感情很美好”,又怕被当成“别有用心的窥探者”,最终只憋出一句:“书店很好,很安静。” “谢谢。”温星燃笑了笑,转身去给沈逾白递了杯热牛奶,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加了层柔光滤镜。王导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私藏照片的行为,其实是对这份“真实美好”的冒犯——哪怕初衷是为了让戏更真实,也没权利把别人的私人瞬间当成“演技素材”。 离开书店时,王导把手机里的偷拍照删了。删除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心里松了口气——有些美好,就该留在原地,留在当事人的生活里,而不是被外人偷偷藏着、用着,哪怕是出于“善意”。 后来有次剧组聚餐,年轻演员还在念叨:“导,要是能再看一眼那张照片就好了,现在演感情戏总觉得差点意思。” 王导笑着摇头:“别总想着靠照片找感觉,多去观察生活里的真实互动——比如你爸妈吵架后偷偷给对方递水果,比如你朋友被喜欢的人表白时耳尖发红的样子,这些才是最真实的‘演技教科书’。” 演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导却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尤其是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不被镜头打扰的美好,才最有力量。 再后来,王导拍新戏时,再也没找过任何“私藏素材”。遇到演员找不到感觉,他会带他们去公园看情侣散步,去菜市场看夫妻吵架后和好,去书店看陌生人安静地并肩看书——他想让演员明白,最好的演技,从来不是模仿某张照片、某个镜头,而是感受生活里最真实的温度,就像逾星书斋里的阳光,像沈逾白泛红的耳尖,像温星燃眼里的笑意,都是藏在细节里的、最动人的真实。 而那张被删除的偷拍照,最终成了王导心里一个隐秘的、关于“尊重”的教训——有些美好,只适合远远祝福,不该悄悄占有,更不该用来成全自己的“作品”。就像逾星书斋的门,永远为喜欢书的人敞开,却永远拒绝不怀好意的窥探;就像他们的感情,永远在阳光下绽放,却永远藏着只属于彼此的、不被打扰的甜。 番外:反偷拍设备成“浪漫助攻”小插曲 逾星书斋的秋日总带着股特别的温柔。桂花的甜香顺着半开的木窗飘进来,落在沈逾白刚整理好的旧书堆上,书页间夹着的银杏书签,是去年深秋他和温星燃在公园捡的,边缘已经泛了浅黄,却依旧透着两人当时的细碎笑意。 温星燃正蹲在吧台后,给新到的反偷拍设备贴可爱贴纸——这是他昨天特意去文创店挑的,有小太阳、向日葵,还有两个手牵手的Q版小人,贴在银色的设备上,倒少了几分科技感的冷硬,多了点烟火气的软。“沈总,你看这个贴歪了吗?”他举着设备抬头,刚好撞进沈逾白看过来的眼神里,男人手里还拿着本《资本论》,指尖夹着书签,阳光落在他浅灰色的衬衫上,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暖光。 沈逾白走过来,弯腰帮他把贴纸轻轻拨正:“偏了一点,这样就好。”指尖划过温星燃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触感,温星燃的心跳漏了一拍,故意把沾了点胶水的手指往沈逾白手腕上蹭了蹭:“沾到啦,你自己擦。”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了,却没躲开,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慢慢擦着手腕上的胶水印,眼神里带着无奈的纵容:“你就不能安分点?” “安分了就不好玩了。”温星燃笑着起身,把贴好贴纸的设备放在书架第三层——这里是之前技术人员建议的“最佳监测点”,既能覆盖书店大部分区域,又不会太显眼。他拍了拍设备,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以后就靠你啦,可别让那些不怀好意的镜头进来。” 沈逾白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伸手帮他把歪掉的衣领理好:“别玩了,等会儿熟客该来了。” 话音刚落,书店的门就被推开,风铃“叮铃”响了一声。进来的是张姐,她是附近中学的语文老师,每周都会来书店买两本散文,有时还会带着学生来做“读书分享会”。“沈总,温老师,今天的桂花好香啊!”张姐笑着走进来,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给你们带了点小零食,尝尝?” “谢谢张姐。”温星燃赶紧接过布袋子,往吧台里让,“快坐,我给你泡杯新到的龙井。” 张姐摆摆手,目光落在书架旁的向日葵上——那是温星燃昨天从花市买的,鲜切花插在陶瓷花瓶里,金灿灿的花瓣迎着阳光,格外显眼。“这向日葵真好看,我想拍张照发朋友圈,让学生们也看看,读书的时候能有这么美的花陪着,多幸福。”她说着,就拿出手机,对着向日葵举起了镜头。 就在这时,书架第三层的反偷拍设备突然发出“嘀”的一声轻响,虽然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书店里格外清晰。张姐举着手机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慌乱:“这、这是什么声音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拍个花……” 温星燃和沈逾白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反偷拍设备把张姐拍花的动作当成“可疑拍摄”了。沈逾白赶紧走过去,伸手按了下设备上的“解除警报”按钮,声音放得很轻,怕吓到张姐:“张姐别慌,这是我们新装的反偷拍设备,可能是太灵敏了,把您拍花当成‘拍摄行为’了,不好意思。” 张姐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揣回口袋:“原来是这样,吓到我了,还以为我做错什么了呢……那我不拍了,别给你们添麻烦。” “别啊张姐。”温星燃赶紧走过来,把自己的相机递到张姐手里,“您想拍就拍,而且我给您拍,保证比您自己拍得好看!这向日葵单独拍有点单调,我把旁边的书架也拍进去,再加上您刚带的饼干,多有生活气息。” 张姐看着递到面前的相机,有点犹豫:“这不太好吧,麻烦你们……” “不麻烦!”温星燃笑着把相机塞到她手里,又拉着沈逾白站到向日葵旁边,“沈总,你也来凑个热闹,咱们跟张姐合张影,纪念一下‘反偷拍设备的第一次误报’。”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却没拒绝,只是站在温星燃身边,微微侧身对着镜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张姐看着镜头里的两人,忽然笑了:“你们俩站在一起,比向日葵还好看呢!以前总觉得沈总是‘冰山投资人’,没想到私下里这么温和,温老师也这么热情,难怪书店这么受欢迎。” 温星燃按下快门的瞬间,阳光刚好落在三人身上,风铃又“叮铃”响了一声,像是在为这意外的小插曲伴奏。照片里,张姐举着饼干笑得灿烂,温星燃比着剪刀手,沈逾白虽然没笑,却也没了平时的冷硬,耳尖的淡红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您看,这张多好看!”温星燃把照片导出来给张姐看,“我把电子版发给您,您发朋友圈的时候要是想配文,就写‘逾星书斋的向日葵和温柔日常’,保证比单纯拍花有意思。” 张姐看着照片,眼眶有点发热:“谢谢你们,本来我还挺尴尬的,没想到你们这么贴心……其实我刚才也有点怕,怕你们误会我是来偷拍的,毕竟之前网上传过你们的事。” 沈逾白递过刚泡好的龙井,语气真诚:“张姐您是熟客,我们信得过。装反偷拍设备,是为了防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不是为了针对真心喜欢书店的朋友。以后您想拍什么,直接跟我们说,别拘谨。” 那天下午,张姐在书店待了很久,不仅拍了向日葵和合影,还拍了书架上的旧书、吧台后的咖啡机,甚至拍了温星燃和沈逾白一起整理书堆的场景。她发朋友圈的时候,配文写着:“逾星书斋的秋日,有桂花的香,向日葵的暖,还有两位老板的温柔。这里没有冰冷的监控,只有让人安心的善意,愿这样的小美好,能一直留在我们身边。” 朋友圈下面,评论区瞬间热闹起来。有她的同事问:“这书店在哪啊?看起来好温馨,我也想去!”有学生说:“张老师,下次读书分享会还去这里好不好?我想看看向日葵!”还有之前存过偷拍照的网友,在下面留言:“原来正主这么温柔,之前还担心他们会因为偷拍的事变得防备心很重,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这样的美好,就该被好好守护。” 这件事,后来被CP粉小群里的人知道了——有人是张姐的朋友,看到朋友圈后,悄悄把照片和故事发到了群里。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说:“救命!反偷拍设备误报就算了,还促成了这么可爱的合影,这是什么浪漫助攻啊!”有人感慨:“两位正主也太温柔了吧,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就对所有人设防,反而用善意化解了尴尬,这才是最好的样子!”还有人调侃:“建议给反偷拍设备颁个‘最佳助攻奖’,没抓到坏人,倒帮我们嗑到了新的甜!” 大家越聊越兴奋,却依旧守着“圈地自萌”的规矩——没人去张姐的朋友圈下追问,也没人去正主微博下刷“反偷拍设备”的话题,只是在小群里分享着这份意外的甜,感慨自己“嗑到了神仙CP”。有人把张姐发的照片存下来,做成了表情包,配文“逾星书斋的日常:温柔与美好并存”,在群里悄悄流传。 几天后,张姐又来书店,这次她带了打印好的合影,还装在了精致的相框里。“这是给你们的,放在书店里当装饰吧,每次看到,就能想起那天的小插曲,多有意思。”她说着,把相框递到沈逾白手里。 沈逾白接过相框,轻轻放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就是那台贴满可爱贴纸的反偷拍设备。阳光落在相框上,照片里的笑容和设备上的小太阳贴纸,相映成趣,成了书店里一道新的风景。 温星燃看着相框,忽然笑着对沈逾白说:“你看,有时候意外也不是坏事,要是没有设备误报,哪有这么可爱的合影,哪能让大家知道,我们不是只会防备,也有温柔的一面。” 沈逾白侧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温柔:“嗯,只要心怀善意,就算有小插曲,也能变成美好的回忆。” 那天傍晚,关店的时候,温星燃又给反偷拍设备拍了张照,发在了自己的私密相册里——照片里,设备上的Q版小人贴纸格外显眼,旁边是装着合影的相框,背景里能看到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他配文写着:“谢谢你,我的‘浪漫助攻’,愿以后的日子,只有温柔,没有恶意;只有美好,没有窥探。” 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CP粉小群里,大家还在讨论着这件事。有人说:“以后要是去逾星书斋,一定要跟那台反偷拍设备合张影,毕竟它可是‘嗑糖见证者’!”有人笑着回复:“记得跟老板说一声哦,别再让设备误报啦!” 夕阳的余晖,透过书店的窗户,洒在反偷拍设备和相框上,也洒在温星燃和沈逾白交握的手上。那些藏在意外里的温柔,那些化解尴尬的善意,还有CP粉们默默的守护,都像这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悄悄滋养着这份美好的感情,让它在烟火气里,慢慢开出更甜的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反偷拍设备再也没有误报过,却成了书店里一个小小的“传说”——每个来书店的熟客,都会笑着看看那台贴满贴纸的设备,再看看旁边的合影相框,偶尔还会跟温星燃、沈逾白聊起那天的小插曲。而温星燃和沈逾白,也依旧在这小小的书店里,守着彼此的温柔,守着桂花的香,守着向日葵的暖,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了值得珍藏的美好回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相册独家 第52章 加密相册 逾星书斋附近的咖啡馆里,几个常来的白领正围着手机小声讨论。屏幕上不是财经新闻,而是那张被反复存图的偷拍照——沈逾白泛红的耳尖在阳光下透着粉,温星燃的指尖还停在他额间,连空气都像裹着甜。 “以前总觉得沈总是‘只能远观’的类型,财经杂志上的照片,西装革履,眼神冷得能镇住全场,每次路过他公司楼下,都不敢多看两眼。”穿米色外套的女生捧着咖啡杯,语气里满是恍然大悟,“结果看了这张图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么软的一面,耳尖红得也太犯规了吧!” 旁边的女生立刻附和:“可不是嘛!以前觉得‘纯欲’是女生的专属标签,现在看沈总才懂,男生的纯欲感有多戳人——不是刻意装软,是被喜欢的人戳中软肋时,藏不住的慌和甜,比那些刻意营业的明星还让人动心!” 她们不知道,类似的讨论,正悄悄在各个角落蔓延。某投资公司的茶水间里,实习生们偷偷传看存图,吐槽“以前觉得沈总开会时太严肃,现在看他耳尖泛红的样子,突然觉得大佬也很可爱”;高校的金融论坛上,学生们分析完沈逾白的投资案例,总会绕到“沈总私下的反差感”,说“要是能听他讲次课,说不定能看到他害羞的样子”。 甚至在某个高端商业酒会上,曾和沈逾白有过合作的企业家,也在私下和朋友调侃:“以前和沈总谈判,总觉得他像块捂不热的冰,现在看了那张图才知道,不是冰,是没遇到能融化他的人。这‘冰感 纯欲’的反差,要是放在商业谈判里,怕是对手都要分心吧!” 没人知道这些讨论,更没人敢把这些“心动”传到当事人面前。大家只是悄悄存着图,在私下里分享这份“意外发现的美好”——有人把图设成手机壁纸,却特意加了厚厚的马赛克,只露出沈逾白泛红的耳尖;有人把图打印出来,夹在财经杂志里,看累了案例就翻出来看看,觉得“连工作都有了动力”;还有人把图做成表情包,只在小圈子里传,配文“沈总:在外是冰山,在家是害羞鬼”。 这些隐秘的心动,像撒在湖面的星光,悄无声息,却又真实存在。没人会去打扰沈逾白和温星燃的生活,更没人会把这些讨论变成“窥私的资本”——大家只是被这份“真实的反差”打动,被这份“不设防的软”吸引,在心里悄悄给沈逾白的魅力值,添上了“纯欲”这枚新标签。 就像某天,逾星书斋来了位新客人,进门后没找书,只是盯着吧台后的沈逾白看了几秒,又赶紧别开视线,脸颊悄悄泛红。结账时,她小声对温星燃说:“我是听朋友说,这里有位‘又酷又软’的老板,特意来看看……你们的感情真好。” 温星燃笑着道谢,回头看了眼正在整理书架的沈逾白,阳光落在他浅灰色的衬衫上,温柔得像幅画。他不知道,这位客人的“朋友”,正是在私下里存着偷拍照的白领;也不知道,沈逾白的“纯欲”标签,早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悄成了“美好感情”的代名词。 而那些藏在私域里的心动与讨论,最终都变成了对这份感情的祝福——大家喜欢的,从来不是“冰感投资人”的标签,也不是“纯欲”的人设,而是沈逾白在温星燃面前,卸下所有铠甲的真实;是两个相爱的人,在烟火气里,藏不住的甜与软。这份真实与甜,比任何标签都动人,也比任何讨论都珍贵,在无人打扰的角落,悄悄温暖着每一个向往美好的人。 十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的照进室内,投下斑驳光影。 沈逾白发现手机里多了个加密相册时,正对着月度财报皱眉。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的猫咪弹窗让他指尖一顿——那是温星燃上周刚设置的屏保,一只戴着迷你西装领带的橘猫,据说原型是书店那只总偷喝牛奶的流浪猫。 他点进相册的瞬间,差点把平板摔在会议桌上。 加密相册的封面是张抓拍的侧影:沈逾白在慈善晚宴上举杯,领带被温星燃偷偷系成了蝴蝶结,嘴角还沾着块没擦干净的蛋糕屑。下面的文件夹分类细致得令人发指——"犯困系列"里躺着二十张他撑着额头打盹的照片,"破功时刻"存着他被温星燃逗笑时瞬间松弛的嘴角,最过分的是"老干部行为大赏",居然有他蹲在书店后院给多肉换盆的背影,配文用粉色马克笔写着"沈总也是花农"。 "温星燃。"沈逾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时,特助正抱着文件进来,吓得差点把咖啡泼在报表上。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钢笔落地的轻响,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憋不住的笑,沈逾白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烫。 "什么事啊沈总?"温星燃的声音混着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我正给读者签书呢,刚有人夸你的表情包可爱......" "什么表情包?"沈逾白的眉峰蹙得更紧了。他忽然想起上周特助汇报工作时,手机屏保闪过的模糊图片——背景是他的办公室,某人正举着相机在落地窗前比耶,而自己的身影被拉长成滑稽的剪影。 签售会现场的哄笑声顺着听筒漫过来。温星燃大概是走到了僻静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狡黠的温热:"就是你上次在荷兰拍的那张啊,你蹲在花田里系鞋带,我给你P了个向日葵头套......" 沈逾白的耳尖腾地红了。他记得那张照片,温星燃当时举着相机喊"别动",结果自己被蜜蜂吓得差点摔进花丛。后来这张照片被打印出来贴在书店的故事墙上,旁边用磁贴固定着片真的向日葵花瓣,说是"给沈总留的勋章"。 "马上删掉。"他对着话筒说,却听见自己的语气软得像棉花糖。特助抱着文件僵在门口,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发抖的沈总,此刻的声音简直像在撒娇。 "才不要。"温星燃的笑声像风铃撞在一起,"全公司都在传呢,说沈总原来会被蜜蜂吓跳脚,比财经杂志上的冰块脸可爱多了。" 沈逾白挂了电话才发现,特助的手机屏保果然是那张向日葵头套照。小伙子脸红得像番茄,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市场部发的,说看了能提高工作效率......" 市场部总监是个梳着马尾的姑娘,见到沈逾白进来时正在打印表情包贴纸。A4纸上整齐排列着十张照片:有他在董事会上偷偷看温星燃消息的侧脸,有他给流浪猫喂罐头时被抓乱的西装,最绝的是张动图——他在庆功宴上被温星燃抹了奶油,从错愕到无奈再到纵容的笑,每一帧都被截成了单独的表情。 "沈总!"总监慌忙把贴纸往抽屉里塞,"这是员工福利......不对,是心理疏导工具!大家说看了您的表情包,加班都有动力了......" 沈逾白拿起一张贴纸端详。照片里的自己穿着件深灰色毛衣,温星燃正把烤焦的饼干往他嘴里塞,背景是书店的壁炉,火光在两人脸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右下角用宋体标着行字:"沈总的温柔只给特定人士"。 "谁拍的?"他的指尖划过贴纸边缘,忽然想起那天是书店活动日,温星燃非要烤饼干当伴手礼,结果烤箱温度没调好,烤出一炉黑乎乎的炭块。 "是......是温老师发在员工群的。"总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说让大家看看您不为人知的一面。" 沈逾白走出市场部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温星燃发来段视频:书店的许愿墙上贴满了他的表情包,有小学生在"开会犯困"那张旁边画了个小太阳,写着"沈叔叔要好好睡觉";有白领在"喂猫被抓"那张下面贴了片银杏叶,说"原来大佬也有软肋"。 "你看,"温星燃的声音裹着桂花香气从听筒溢出来,"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另一面。" 沈逾白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手机相册里,温星燃刚发来新的表情包——那是在荷兰拍的婚纱照,自己正低头给温星燃系鞋带,被P上了"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字幕。 晚上回到书店时,温星燃正趴在吧台上整理表情包合集。牛皮纸文件夹里夹着打印好的照片,每张背面都有手写注解:"3月15日,沈总第一次做松鼠鳜鱼,鱼鳞没刮干净";"6月2日,他看我拍的电影哭了,嘴硬说是空调太凉";"12月24日,平安夜在书店加班,他把围巾分我一半"。 "这是什么?"沈逾白拿起张拍立得,照片里的自己穿着温星燃的米白色毛衣,领口歪歪扭扭,显然是被某人强行套上去的。 "员工年终福利。"温星燃笑得像偷到糖的狐狸,"市场部说要做个''沈总表情包年鉴'',让大家抽奖。"他忽然凑近,在沈逾白耳边吹气,"特等奖是和你视频通话十分钟,怎么样,够不够诱人?" 沈逾白捏住他作乱的手指,却在触到指尖的温度时松了手。吧台底下的纸箱里,装满了粉丝寄来的手写信,最上面那封画着Q版的他们:一个举着相机,一个皱着眉却在笑,背景是"逾星书斋"的木牌。 "其实我以前很怕。"温星燃忽然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怕大家只喜欢你的钱,不喜欢你蹲在花田里系鞋带的样子。" 沈逾白想起刚公开关系时,财经版的标题全是"资本与娱乐的联姻",连刘老板都偷偷问他:"小燃是不是图你的钱?"直到有天暴雨,他穿着西装在书店门口修灯泡,被路过的粉丝拍下来发上网,评论区突然炸开了锅——原来那个在杂志上不苟言笑的沈总,会为了爱人爬梯子换灯泡。 "现在不怕了?"他的手穿过温星燃的发。 "不怕了。"温星燃抬头时,眼里的光比壁炉的火还亮,"他们现在都知道,你会为了五块钱停车费跟保安吵架,会把最后一口奶茶留给我,会在表情包里比耶......" 正说着,小雅举着手机跑进来,屏幕上是刚更新的公司内网首页:沈逾白的表情包被做成了互动游戏,点击"谈判必胜"那张会弹出温星燃的语音:"加油哦沈总,晚上给你做红烧肉!" "燃哥你看!"小雅的眼睛亮晶晶的,"IT部说服务器快被挤爆了!" 沈逾白看着自己被P成财神爷的表情包,忽然觉得这些年的刻板印象碎得很值。 深夜关店时,沈逾白在吧台下发现个铁盒子。里面装着温星燃收集的所有表情包原稿,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便签,是他的字迹:"2021年1月6日,温星燃第一次偷拍我,说要做表情包素材。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故意装作没看见。" 温星燃抱着睡袋从储藏室出来时,正好撞见沈逾白在看便签。他慌忙想抢,却被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壁炉的火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跳动,沈逾白的戒指蹭过他的手背,带着熟悉的温度。 "其实我还有个秘密。"沈逾白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我手机里也有个相册,存着你的丑照。" 温星燃的脸瞬间红透了。他想起拍《时光的裂缝》时,自己被吊威亚吊得吐舌头的照片,当时沈逾白说"拍下来留作纪念",原来不是开玩笑。 "明天也发公司群?"他故意气鼓鼓地问,却在沈逾白低头时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月光爬上书架,照亮了那本摊开的表情包合集。某一页贴着张两人的合照:沈逾白举着相机,温星燃在镜头后比耶,背景里的向日葵花田金灿灿的,像一片永远不会落山的太阳。 后来,这些表情包成了逾星书斋的特色周边。有情侣买回去当定情信物,说"要像他们一样,把日子过成表情包里的样子";有独自来的读者会对着表情包发呆,然后在留言本上写下"原来最好的爱情,是愿意让你看见我所有笨拙的瞬间"。 沈逾白的特助结婚时,收到的新婚礼物是本定制表情包相册。最后一页贴着张便利贴,是温星燃的字迹:"爱情不是活成别人眼里的完美,是敢在他面前打哈欠、流鼻涕、被蜜蜂吓得跳脚——因为你知道,他会把这些都藏进相册,当成宝贝。" 婚礼那天,特助看着台上交换戒指的新人,忽然想起沈总手机里那张加密照片:温星燃趴在吧台上睡着,沈逾白正用马克笔在他脸上画小胡子,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温柔得像个未说出口的秘密。 原来最好的表情包,从来不需要刻意制作。是沈逾白在谈判间隙回复温星燃消息时的微笑,是温星燃把烤焦的饼干塞进他嘴里时的纵容,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那些没说出口却彼此懂得的瞬间——这些,才是值得用一生去收藏的表情。 就像此刻,逾星书斋的灯还亮着,壁炉里的火还烧着,而他们的故事,还在被新的表情包,一页页地记录下去。 第53章 温柔破绽 沈逾白发现会议室的投影屏被换了背景时,季度战略会刚进行到第三项议程。原本该显示并购案数据的界面,此刻正映着张放大的表情包——他在慈善晚宴上被温星燃抹了奶油,嘴角沾着白色奶渍,眼神从错愕转为无奈,下方用加粗字体标着“沈总の温柔暴击”。 整个会议室的呼吸都停滞了。市场部总监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笔记本上,特助紧张得指尖发白,唯有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淡定地翻开文件:“继续说吧,并购案的风险评估......” 沈逾白的指尖在桌沿轻轻叩了三下,这是他谈判时的标志性动作。投影屏瞬间切回正常界面,但那抹奶油渍带来的笑意仍在空气里浮动。他抬眼时,目光扫过众人强装镇定的脸,忽然想起上周温星燃趴在吧台上说的话:“你的表情包现在是公司硬通货,有人用三张‘开会犯困’换了杯星冰乐。” “下周起,”沈逾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钢笔在文件上划出清晰的折线,“办公系统禁止使用非官方表情包。” 特助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时,笔尖洇出个小小的墨点。他想起今早茶水间的对话——实习生们正围着手机尖叫,屏幕上是沈总新出炉的“严肃三连”:皱眉、抬眼、抿唇,被P成了“谈判必胜”表情包。当时大家还打赌,这组图能让本周签约率提升百分之二十。 会议结束后,沈逾白在走廊撞见市场部总监抱着摞文件狂奔。姑娘怀里掉出张打印纸,上面是他昨天在停车场的抓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弯腰给流浪猫喂罐头,皮鞋边蹭着灰,却在猫蹭他裤腿时微微弯了嘴角。 “沈总!”总监慌忙捡起纸,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这是......是员工满意度调查的附件......” 沈逾白接过那张纸,指尖抚过照片里自己裤腿上的猫爪印。这张图昨天刚在内部论坛刷屏,有人评论“原来冰山会为小猫融化”,获赞数比年度财报分析还高。他忽然想起温星燃总说:“你的表情管理在小动物面前不堪一击。” “官方表情包库需要更新。”他把纸递回去时,发现总监的工牌挂绳上,正系着个迷你徽章——Q版的他蹲在花田里,旁边写着“沈总也是猫奴”。 新表情包库上线那天,全公司的电脑都弹出了提示框。官方认证的图片里,沈逾白穿着笔挺的西装,表情严肃地审阅文件,唯有眼角那抹极淡的笑意藏不住。特助点开下载按钮时,发现每个表情包右下角都有个 tiny 的向日葵水印——那是温星燃的专属标记。 “这是沈总亲自审过的。”特助在部门群里发消息时,指尖还在发烫。他想起昨天加班时,撞见沈逾白对着电脑屏幕调整嘴角弧度,温星燃的视频通话框开在角落,里面传来清亮的笑声:“再绷就成蜡像了,自然点嘛沈总。” 但表情包的传播规律,从来不受管控。 三天后,沈逾白在签批文件时,发现页脚粘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个简笔画小人,西装革履却歪着嘴角,旁边标着“官方认证的温柔”。行政部说是保洁阿姨贴的,她孙子在公司实习,说这是“解压神器”。 “沈总其实在偷偷笑吧?”实习生们在茶水间窃窃私语时,没注意到玻璃门外的身影。沈逾白正拿着咖啡杯,听着里面的对话:“你看他审批单上的签名,昨天还棱角分明,今天就圆润了些,肯定是看了新表情包......” 他转身离开时,杯沿的咖啡差点洒出来。指尖触到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今早温星燃塞给他的橘子糖,糖纸皱巴巴的,和表情包里他被猫爪印吓到的样子如出一辙。 温星燃是在整理读者来信时发现新变化的。一位自称“沈氏集团前台”的女生寄来本相册,里面贴着从监控里截的图:沈逾白走过前台时,会对着电脑屏幕里的表情包微微停顿;给员工发年终奖时,会刻意模仿表情包里的“标准微笑”;甚至在电梯里遇到实习生,会主动说“早”,说完还偷偷摸了摸嘴角。 “大家说,”信里的字迹带着雀跃,“沈总的表情管理像块逐渐融化的巧克力。” 沈逾白来书店时,正撞见温星燃在给相册盖邮戳。夕阳透过玻璃窗,在他发梢镀上层金边,相册摊开的页面上,正是那张“谈判破功”表情包——他在签约时被温星燃发来的猫咪视频逗笑,嘴角的弧度被放大了三倍。 “官方认证的表情包先生来了。”温星燃抬头时,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今天有没有崩坏表情?我好更新库存。” 沈逾白把带来的杏仁酥放在吧台上,包装纸上印着新出的“沈总严肃脸”表情包。这是品牌方特意定制的联名款,上市三天就售罄,据说是被公司员工囤去当伴手礼。 “市场部说,”他看着温星燃拆开包装,指尖捏起块杏仁酥,“你的表情包让季度销量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温星燃刚要把杏仁酥塞进嘴里,忽然被沈逾白捏住手腕。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刚烤好的饼干甜味。沈逾白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角,动作和表情包里那个“温柔暴击”如出一辙。 “这里沾了糖。”沈逾白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需要官方认证吗?” 书店的风铃突然叮当作响。门口站着几个举着相机的粉丝,看到这幕瞬间红了脸,却没人敢按下快门——怕惊扰了这比任何表情包都鲜活的瞬间。 沈逾白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效,是在年度颁奖典礼上。 当主持人念出“最佳雇主”奖项时,大屏幕突然开始播放员工采访。画面里,实习生举着“沈总犯困”表情包说“加班看到这个就觉得不孤单”;程序员对着“谈判破功”图感慨“原来大佬也会笑场”;连最严肃的法务总监都对着镜头说:“自从有了表情包,沈总签文件时,笔尖都不那么锋利了。” 最后出现的是温星燃的脸。他站在书店的许愿墙前,身后贴满了沈逾白的表情包,手里举着张刚画好的速写:“其实他的表情管理,只在我面前失效。比如现在,他肯定在台下偷偷皱眉,又怕被拍到......” 镜头突然切到台下。沈逾白正微微蹙着眉,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个奇妙的、介于严肃与温柔之间的表情。全场爆发出善意的哄笑,闪光灯像星星般亮起,将这个瞬间永远定格。 “看来不需要官方认证了。”沈逾白在后台找到温星燃时,对方正被记者围着要合影。他的领结歪了,眼角还带着笑纹,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自持。 温星燃挣脱记者的包围,拉着他往休息室跑。走廊里的地毯柔软,脚步声被吞没在远处的掌声里。“你看,”温星燃靠在门板上喘气,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绷不住了吧?我就说表情管理太累......” 沈逾白握住他作乱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茶馆见面,自己刻意维持的冷静,在温星燃递来杏仁酥时就出现了裂痕。原来有些破绽,从一开始就存在。 “其实,”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在办公室放了面镜子。” “干嘛用?”温星燃挑眉。 “练习笑。”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市场部说,员工看到我笑,工作效率会提高。” 温星燃突然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想起上周去公司送文件,透过百叶窗看到的场景——沈逾白对着镜子调整嘴角弧度,桌上放着张打印的表情包,旁边标着“标准微笑:嘴角上扬30度”。 “傻瓜。”温星燃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你不需要练习。你皱眉的时候,大家知道你在认真;你笑的时候,大家知道那是真的开心。” 颁奖典礼的庆功宴上,沈逾白收到份特别的礼物——个定制的表情包手账本。最后一页贴着张便利贴,是全体员工的签名,最下面写着行小字:“我们喜欢的,从来不是完美的表情管理,是那个会为猫爪印跳脚、会被奶油逗笑、会偷偷练习微笑的真实的你。” 沈逾白合上本子时,发现温星燃正举着手机偷拍。屏幕里的自己,嘴角还带着未褪尽的笑意,背景是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却像被隔绝在另个世界。 “新表情包素材get。”温星燃晃了晃手机,眼里的光比水晶灯还亮,“这次不P了,就放原图。” 沈逾白没有阻止。他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自己,忽然明白所谓表情管理,从来不是为了维持完美,而是为了在坚硬的世界里,守住那些柔软的破绽——比如为某个人皱眉,为某件事心软,为某个瞬间,卸下所有伪装。 就像此刻,宴会厅的喧嚣里,他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将这张未加修饰的照片设成了屏保。照片里的自己笑得有些僵硬,却比任何官方表情包都要珍贵。 后来,沈氏集团的表情包库里多了个特别文件夹,名叫“不完美系列”。里面是沈逾白各种“崩坏”的瞬间:被阳光晒得眯眼的样子,喝到苦咖啡皱眉的样子,听到温星燃声音时眼睛发亮的样子。每个表情包下面都有行小字:“真正的专业,是敢露出温柔的破绽。” 温星燃在整理这些表情包时,忽然发现张被藏在最后的照片:沈逾白坐在书店的壁炉前,对着电脑里的表情包练习微笑,膝头放着本翻开的《表情管理指南》,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最后一句是:“在他面前,无需指南。” 窗外的桂花落了又开,书店的灯亮了又灭。 沈逾白的表情管理,依旧在温星燃面前频频失效——会在吃到烤焦的饼干时皱眉,又在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时咽下去;会在被偷拍时板起脸,却在对方撒娇时无奈地笑;会在签重要合同时保持严肃,签完却第一时间发消息:“晚上想吃什么?” 这些未加修饰的瞬间,被粉丝做成了新的表情包,取名叫“爱情里的表情管理”。有人在评论区写道:“原来最好的表情,是不用管理的真心。” 沈逾白看到这条评论时,正被温星燃按在沙发上贴胡子。客厅的电视里放着年度表情包合集,屏幕上的自己表情严肃,现实里的嘴角却扬起和表情包里如出一辙的弧度。 “你看,”温星燃举着镜子凑到他面前,“不用练习也很标准嘛。” 沈逾白看着镜中两人的倒影,忽然笑了。原来表情管理的终极秘诀,不是维持完美,而是找到那个能让你卸下所有防备的人——在他面前,你可以皱眉,可以笑场,可以有无数个不完美的瞬间,因为你知道,这些都会被珍藏,变成比任何官方认证都珍贵的表情包。 就像此刻,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皱眉,一个大笑,表情各异,却同样真实。客厅的灯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个永远不会过期的表情包,存在时光的相册里。 番外:跨界羡慕 沈氏集团的季度交流学习会定在周五上午。阳光透过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焦香。总裁办的实习生小林抱着一摞员工手册,刚转过走廊拐角,就迎面撞上了一群穿着深蓝色工服的人。 “抱歉抱歉!”领头的男人连忙扶住险些脱手的手册,胸牌上“启星科技”四个字闪着银光,“我们是来交流学习的,王总监在前面带路呢。” 小林认出这是上周人力资源部提到的合作公司团队,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带你们过去吧,沈总刚结束早会。” 电梯里的数字不断跳动,启星科技的员工们忍不住打量着镜面倒映出的身影——沈氏员工的工牌挂绳颜色各异,有人别着卡通徽章,有人挂着迷你绿植,最显眼的是个戴眼镜的姑娘,手机壳上印着个西装革履的Q版男人,嘴角抿成直线,额头上却顶着行粉色艺术字:“再催稿我就用合同砸你哦~” “这是……沈总?”启星科技的实习生小周忍不住戳了戳同伴,“你们老板的表情包?” 小林骄傲地挺了挺胸:“是啊,这是我们公司的专属福利,‘沈总限定表情包’,全公司人手一套。” 电梯门“叮”地打开,恰好撞见沈逾白从办公室出来。他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装,手里捏着份文件,听到对话脚步顿了顿。阳光落在他冷白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和手机壳上的Q版形象重叠又分离。 “沈总好!”启星团队齐声问好,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他和手机壳之间来回切换。 沈逾白微微颔首,视线扫过那只印着自己表情包的手机壳,耳根几不可察地泛起薄红,转身时对小林低声吩咐:“把最新版表情包发一份给启星的同事。” 会议室里的交流会上,启星科技的王总监正对着PPT感慨:“沈氏的员工效率确实高,上周那个并购案,我们团队加班三天才理出头绪,你们居然两天就搞定了。” 沈氏的项目主管笑着点开聊天框:“秘密武器在这儿呢。”屏幕上弹出一连串表情包——沈逾白皱眉审批文件的照片被加了猫耳,配文“这个方案需要注入灵魂”;他低头签字的侧影被画了小翅膀,文字是“签完这页就去给温老板买奶茶”;最绝的是张偷拍的低头浅笑,头顶顶着行大字:“温星燃说今天的咖啡不够甜”。 “这是……”王总监惊讶地推了推眼镜,“你们真用老板的表情包催进度?” “可不是嘛。”项目主管翻到张沈逾白抱臂的照片,后期加了流泪猫猫头特效,“上次有个实习生熬夜改方案,发了这个说‘沈总我快秃了’,结果沈总亲自过来指导,还让行政部加了宵夜预算。” 启星团队的人凑过来围观,小周飞快地保存图片:“这张好!‘这个数据再错就去书店搬书’,我要发给我们部门的马虎鬼。” 交流会结束时,启星科技的员工们手机里都多了个名为“沈总限定”的表情包专辑。小周边下楼边和同事发消息:“沈氏也太幸福了吧,老板不仅不介意被恶搞,还亲自审核表情包,听说最后那张‘给温老板买花去’,是沈总自己加的文字。” 同事秒回:“慕了慕了!我们张总连朋友圈都三天可见,上次有人发他开会打哈欠的照片,直接被拉去谈话了。” “谁说不是呢……”小周的话没说完,就撞见个熟悉的身影——启星科技的张总正站在大厅角落打电话,脸色不太好看。两人下意识地闭了嘴,却听见张总对着听筒提高了音量:“沈氏用老板表情包提高效率?荒谬!我们是科技公司,要的是严谨……” 话音未落,张总的目光扫过小周亮着的手机屏幕,正好停留在那张顶着“咖啡不够甜”的表情包上。空气瞬间凝固,小周慌忙按灭屏幕,却听见张总挂了电话走过来:“把你们存的表情包发我一份。” 电梯里,张总滑动着手机屏幕,眉头从紧绷到舒展。那张沈逾白举着向日葵的照片被加了彩虹特效,文字是“今天也是为温老板心动的一天”,他忽然轻笑出声:“这个温老板,就是那个开书店的模特吧?” 小周惊讶地点头:“您认识?” “财经杂志上见过。”张总翻到张沈逾白在书店整理书架的照片,后期加了对话框:“温星燃说这本《小王子》要放最显眼的位置”,“原来沈逾白说的‘注入灵魂’,是这个意思。” 回到公司时,启星科技的员工群炸了锅。小周刚发完交流会见闻,就收到张总助理的通知:“张总让各部门收集素材,说要做我们自己的表情包。” 办公室里瞬间响起欢呼,设计部的同事已经开始P图:张总皱眉的照片被加了火焰特效,配文“这个BUG再不改,下周团建去爬山”;他参加剪彩的正面照被画了小胡子,文字是“剪完这刀就去给大家订奶茶”。 傍晚的例会结束后,张总看着投影幕布上的表情包,忽然指着张自己伏案工作的照片:“这个加行字——‘做完这个项目,给你们放半天假陪家人’。” 会议室里响起掌声,小周偷偷给沈氏的小林发消息:“你们的表情包治好了我们老板的严肃癌!” 小林秒回了个沈逾白比耶的表情包,文字是“温星燃说分享快乐会传染”。 窗外的夕阳把写字楼染成金红色,沈逾白正提着刚买的向日葵走进逾星书斋。温星燃趴在吧台上画海报,抬头就看到手机弹出的消息,屏幕上是张陌生男人的表情包,配文“向沈氏学习,给员工注入灵魂”。 “又有人偷师啊?”温星燃抢过他的手机,点开那张沈逾白举花的表情包,“我说最近怎么老有人来拍书店,原来是想找素材。” 沈逾白把花插进玻璃瓶,看着他指尖划过屏幕上自己的笑脸:“他们说这叫‘人性化管理’。” “明明是秀恩爱管理。”温星燃转身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西装纽扣上,“你看这个‘给温老板买花’,全行业都知道你怕我生气了。” 沈逾白低头在他发顶印下轻吻,手机屏幕还亮着,启星科技的张总刚发来消息:“下次带温老板来我们公司指导?让员工们学学怎么‘驯服’老板。” 温星燃笑着抢过手机回复:“秘诀是给他买奶茶时多加珍珠。” 暮色渐浓,书店的暖灯次第亮起。沈逾白的手机在吧台上震动,是项目主管发来的捷报:“用新表情包催成了那个新能源项目,对方说从没见过这么有爱的谈判团队。” 温星燃凑过去看,忽然指着屏幕:“这个‘再谈不拢就去花田搬向日葵’,应该加个温星燃监督版。” 沈逾白握住他作乱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能听见表情包里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原来最好的管理,从来不是严苛的制度,而是让每个员工都相信,认真工作的意义,是为了和珍视的人一起,把日子过得像表情包里那样甜。 夜风吹过巷口,带着桂花的香气,吹动了书店门口新挂的风铃。沈逾白的手机相册里,新存了张温星燃举着向日葵的照片,他点开编辑,在头顶加了行字:“今天也是为员工们的幸福指数心动的一天”。发送给行政部的瞬间,他仿佛看到无数个办公室里,正在用表情包传递的温暖,像这夜色里的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温柔破绽 第54章 涨租事件 十二月逾星书斋的玻璃柜里,除了结婚证和老照片,新增了份特殊的展品——几张被红笔划得密密麻麻的租约。最新的那份右上角有个刺眼的批注:“续租需月涨三成,否则收回”,字迹潦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熟客们好奇地都围过来看。“房东也太黑了吧?”穿格子衫的程序员小张指着批注,“这涨幅比房价还离谱!” 温星燃正在吧台煮咖啡,闻言笑了笑:“他说,书店火了,就该值这个价。”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还说,不接受就搬,有的是连锁店等着租。” 沈逾白恰好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本线装书。他自然地接过温星燃手里的咖啡壶,语气平淡:“后来我们买下来了。” 记者第一次扛着摄像机来书店时,房东就在旁边打转。 那年书店因为温星燃的电影取景爆火,连带着整条巷的客流量都翻了倍。采访镜头里,房东拍着胸脯说:“我早就看出这店能成!小燃他们不容易,我这租金一直没涨过!” 镜头没拍到的角落,他悄悄把温星燃拉到一边:“采访完来我家一趟,有事跟你说。” 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房东脸上过于热情的笑,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招租广告——某连锁咖啡品牌正高价求租临街旺铺,地址正是书店隔壁。 果然,房东的客厅里摆着份新合同。“小燃啊,”他推过来时,茶杯在桌上磕出轻响,“你看这店现在多火,我这租金也该随行就市。”他指着涨幅那栏,“不多,就三成,你肯定能接受。” 温星燃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附加条款里写着“若乙方不同意,甲方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您这不是涨租,是赶我们走啊。”他合上合同,指尖微微发颤。 “话不能这么说。”房东点燃支烟,“做生意嘛,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要是觉得亏,我认识人,能帮你找个偏点的门面……” 回去的路上,温星燃给沈逾白发消息:“房东要涨租,三成。” 沈逾白的电话秒回:“别签。”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声,“我让律师联系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逾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说过喜欢这里的阳光,那就不能让。” 第二次记者来采访时,正赶上房东上门催租。 摄像机对着书架上的畅销书拍特写,房东的大嗓门突然从门口传来:“小燃!考虑得怎么样了?不签我可真找下家了!” 温星燃正在给读者签名,闻言抬头笑:“再给我三天时间。” 记者敏锐地捕捉到这幕,举着话筒凑过来:“燃哥,遇到困难了?” 房东抢先开口:“哪能啊!小燃他们生意好着呢,我就是来问问续租的事。”他挤开镜头,“这店能火,全靠燃哥名气,我这涨点租金也合理……”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沈逾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份文件袋:“不合理。”他把文件袋递给房东,“这是您去年说‘五年不涨租’的录音,还有社区调解时签的承诺书。” 房东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抓着文件袋的手指发白。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转过来,他慌忙摆手:“误会,都是误会!” 等房东落荒而逃,记者们围着沈逾白追问:“沈总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不是准备,是防备。”沈逾白看着正在整理被碰乱书籍的温星燃,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心软,我得替他硬着点。” 那天的采访最后剪了段有趣的画面:沈逾白站在书架前接受提问,温星燃从后面悄悄递给他杯热可可,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下,像在说“谢啦”。 三天后,沈逾白的律师联系了房东。 “我老板说,不用涨租了。”律师把房产证复印件推过去,“这房子我们买了,全款。” 房东看着报价单上的数字,比他预期的高出不少,却还是不甘心:“我这房子……” “包含所有装修和设备,”律师补充道,“但有个条件:您必须保证以后永不涉足这条街的房产交易,尤其是不能跟我们的邻居接触。” 这是沈逾白特意加的条款。他查到房东早就跟隔壁店铺签了协议,打算联合起来逼走书店,好整体打包卖给连锁品牌。 温星燃知道这事儿时,正在给新到的《茶经》包书皮。沈逾白坐在他对面,把房产证推过来:“以后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房产证上的产权人写着两个人的名字,打印体的“沈逾白”和“温星燃”并排挨着,像两只交握的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温星燃的指尖在自己的名字上轻轻摩挲。 “商量你就该说‘太贵了’。”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我查过账,书店的利润够付十年房贷,但我不想让你每个月看着还款单皱眉。”他顿了顿,“钱没了可以再赚,喜欢的地方没了,就找不回来了。”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书店的藤椅上,看阳光透过新换的三层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温星燃忽然说:“其实我那天差点就同意涨租了,想着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我知道。”沈逾白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所以我才没给你犹豫的机会。” 书店重新装修时,沈逾白特意保留了原来的门牌号。 工匠说“这旧牌子锈得厉害,换个新的吧”,被他拦住了:“就要这个,补补还能用。”他看着工人用铜粉修补剥落的数字,忽然想起温星燃说过,第一次来踩点时,就是被这个歪歪扭扭的门牌号吸引的。 如今的书店比以前更像样了:屋顶换了防漏的琉璃瓦,墙角加了仿古的排水兽,连门口的台阶都换成了防滑的青石板。沈逾白站在吧台前,看着温星燃在新做的小舞台上调试吉他,忽然觉得那些花出去的钱都有了形状——是舞台上的暖光灯,是吉他弦的震颤,是爱人眼里的光。 “你看,”温星燃弹了段简单的旋律,“现在就算下雨,也能听见琴声了。” 沈逾白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房产证上。红本本的旁边,还贴着那张被划得乱七八糟的租约。熟客们总会问:“留着这个干嘛?” 温星燃总会笑着说:“为了记住,现在的安稳有多不容易。” 有次小雅整理旧物,翻出沈逾白当时的付款凭证,上面的金额足够在市中心买套大平层。“燃哥,沈总当时是不是疯了?” 温星燃正在给那盆老墨兰浇水,闻言笑了笑:“他不是疯了,是知道我在乎什么。” 墨兰的叶片上还留着去年搬家时碰出的缺口,像道勋章。就像这书店,门牌号是旧的,书架是旧的,连空气里的桂花香都和开业那天一模一样,只是从此不用再担心涨租,不用再害怕被赶走。 夕阳西下时,沈逾白锁好店门,温星燃把“明日营业”的牌子挂出去。晚风带着花香吹过来,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交叠在新铺的青石板上。 “你说,”温星燃忽然开口,“房东现在会不会后悔?” 沈逾白握紧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抬头看向亮着灯的书店,“我们有这里就够了。” 玻璃柜里的房产证在夜色里泛着柔和的光,旁边的旧租约早已褪色。但他们都记得,那些为了守护一盏灯、一个家而硬起的腰杆,和藏在砖瓦之下,比任何合同都长久的温柔。 第55章 私人影展 初冬的逾星书斋,总裹着一层暖融融的热气。玻璃窗上凝着薄薄的水雾,隐约能看到里面书架上的暖黄灯光,还有吧台后沈逾白低头整理账本的身影——他穿着浅驼色的厚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上素圈银戒,指尖划过账本时,偶尔会轻轻摩挲,那是他思考时的小习惯,只有温星燃知道。 温星燃正蹲在书房的地板上,手里捧着一沓刚打印好的照片,指尖轻轻拂过每张照片的边缘,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这些照片,都是他两年来偷偷拍下的沈逾白——有沈总深夜在书房看报表,趴在桌角打盹的样子,睫毛垂下来遮着眼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桌上的台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柔得像幅水墨画;有两人去年在雪地里堆雪人,沈逾白被雪砸中时,耳尖泛红又无奈的样子,冷白的皮肤沾着细碎的雪花,像落了层糖霜;还有沈逾白第一次学做桂花糖糕,面粉沾在鼻尖上,皱着眉看烤盘的样子,连指尖都沾着白色的粉末,活像只偷吃东西被抓包的小猫。 “还差最后几张就贴完了。”温星燃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空白区域,又低头从纸箱里翻出一张照片——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张,是今年春天在花田拍的。照片里,沈逾白站在金灿灿的向日葵花丛中,手里拿着刚摘的花,阳光落在他浅灰色的衬衫上,耳尖泛着淡红,眼神里带着点未被察觉的温柔,背景里能看到温星燃举着相机的影子,虽然模糊,却透着满满的爱意。 他踩着小凳子,小心翼翼地把照片贴在墙上空白的位置,刚要下来,就听到书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你在干什么?”沈逾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疑惑,“这几天总躲在书房,神秘兮兮的。” 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伸手挡住墙上的照片,像个被抓包偷吃糖的孩子:“没、没干什么,就是整理一下旧书。”他眼神飘忽,不敢看沈逾白的眼睛,手指还在不自觉地抠着衣角——这个小习惯,是他紧张时的表现,沈逾白早就记在了心里。 沈逾白走过来,目光落在他挡住照片的手上,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照片边角料,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整理旧书,需要打印这么多照片吗?”他伸手轻轻拨开温星燃的手,墙上的照片瞬间映入眼帘——满满一墙,从春到冬,从清晨到深夜,全是他自己的样子,每一张都带着不同的情绪,却都藏着不被外人察觉的软。 沈逾白的脚步顿住了,眼神里满是惊讶,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张“打盹照”:“这张……是去年我看《年度投资报告》那天拍的吧?我记得我只眯了十分钟。” “嗯。”温星燃的声音有点小,却带着点期待,“那天我进来送牛奶,看到你趴在桌上,觉得特别可爱,就偷偷拍了下来。”他又指着那张“雪地图”,“还有这个,你被雪砸中后,还嘴硬说‘一点都不冷’,结果回家就打喷嚏,我都拍下来了。” 沈逾白看着墙上的照片,耳尖渐渐泛红,却没有生气,反而伸手拿起地上那张“桂花糖糕照”——照片里的自己,鼻尖沾着面粉,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我怎么会搞砸”的委屈。“你还把这个拍下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却没了平时的冷硬,多了点纵容的温柔。 “当然要拍!”温星燃走到他身边,指着墙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地说,“这张是你第一次给我煮姜汤,手被烫到后,攥着衣角皱眉的样子;这张是你在书店给小朋友读绘本,声音放得特别轻,连小朋友的妈妈都在偷偷拍照;还有这张,我们去年周年纪念日,你偷偷给我准备了蛋糕,却不知道我早就拍下来了……” 他越说越起劲,眼神里闪着光,像是在展示自己最珍贵的宝藏。沈逾白听着他的话,看着墙上的照片,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想起,每次温星燃举着相机对着他时,自己总以为他是在拍书店的风景,或是拍桌上的花,却没想到,他镜头里的主角,从来都是自己;每次温星燃说“我去书房待一会儿”,自己总以为他是在处理工作,却没想到,他是在偷偷整理这些关于自己的照片。 “为什么不告诉我?”沈逾白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这些照片,我都不知道。” “我怕你不让我拍。”温星燃的声音低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平时总说我‘爱胡闹’,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些照片很傻,不想让我存着。” 沈逾白看着他眼底的小心思,忽然伸手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轻轻的:“傻瓜,我怎么会不让你拍。”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温星燃的后背,“这些照片,都很珍贵,比任何财经杂志的封面都珍贵。”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心里暖烘烘的,之前的紧张和不安,全都烟消云散。他伸手环住沈逾白的腰,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以后我想拍,就光明正大拍,你不能躲,也不能说我胡闹。” “好。”沈逾白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你想拍什么,我都配合你。” 那天晚上,两人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借着暖黄的台灯,一张一张地看墙上的照片。沈逾白会指着某张照片,回忆当时的场景:“那天你拍这张的时候,我其实知道,就是故意没戳破你,想看看你会拍多久。”温星燃会笑着反驳:“才不是!我明明很小心,你肯定没发现!” 他们聊到深夜,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墙上的照片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沈逾白忽然指着那张“花田照”,轻声说:“这张照片,我们可以洗出来,放在客厅的相框里。” “真的吗?”温星燃眼睛一亮,“你不怕别人看到吗?” “不怕。”沈逾白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认真,“这是我们的回忆,不用藏着掖着。而且,客厅的相框空了很久,刚好缺一张这么好看的照片。” 后来,那张“花田照”真的被装在了精致的胡桃木相框里,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每次有熟客来家里做客,看到相框时,都会笑着说:“这张照片拍得真好,你们俩站在向日葵花田里,比花还好看。”沈逾白总会笑着点头,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而温星燃则会趁机炫耀:“那当然,是我拍的!我可是专业的!” 书房里的“私人摄影展”,也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每当有烦心事,或者觉得疲惫时,他们就会躲进书房,看着墙上的照片,聊起当时的趣事,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有次沈逾白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不好,回到家后,温星燃拉着他进了书房,指着那张“打盹照”说:“你看,那天你看完报告后,还说‘工作再忙,也要好好睡觉’,结果今天又熬夜了,是不是该罚?” 沈逾白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忍不住笑了:“好,该罚。罚我明天给你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这还差不多。”温星燃笑着凑过去,在他耳尖亲了一下,“以后要是再心情不好,我们就来看照片,好不好?” “好。”沈逾白点头,伸手抱住他,“有这些照片在,就像我们的回忆一直都在,永远都不会忘。” 日子一天天过去,墙上的照片越来越多——有两人在海边看日出的合影,有沈逾白给温星燃过生日时,脸上沾着奶油的样子,还有他们一起给书店的向日葵浇水,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的温馨场景。每次添加新照片时,温星燃都会让沈逾白选位置,而沈逾白总会笑着说:“你决定就好,你拍的,怎么贴都好看。” 有次CP粉小群里,有人问:“你们说,温老师手机里到底有多少张沈总的私照啊?会不会有我们没见过的神图?”老粉们总会笑着回复:“肯定有啊,但那些都是他们的独家回忆,我们只要祝福就好,不用去窥探。”大家都清楚,正主之间的美好,从来都不是靠“私照”来证明的,而是靠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靠那些彼此守护的真心。 而温星燃和沈逾白,依旧在这小小的书房里,守着满墙的回忆,守着彼此的爱意。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们会坐在地毯上,借着台灯的光,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聊起过去的趣事,也畅想未来的日子。墙上的照片,记录着他们的点点滴滴,也见证着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细水长流的温柔;没有刻意营造的浪漫,却有藏在烟火气里的甜。 某个冬日的清晨,温星燃又打印了一张新照片——照片里,沈逾白站在书房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看着窗外的雪景,眼神里满是温柔。温星燃踩着小凳子,把照片贴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刚要下来,就被沈逾白从身后抱住。“又在偷偷贴照片?”沈逾白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才没有偷偷贴,是光明正大贴!”温星燃笑着回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看,这张照片拍得好不好?以后我们的‘私人摄影展’,会越来越丰富的。” 沈逾白看着墙上的新照片,又看了看温星燃眼底的光,笑着点头:“好,以后我们一起,把每一个美好的瞬间,都留在这面墙上,留在我们的心里。” 窗外的雪还在下,书房里却暖融融的。满墙的照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无数颗星星,照亮了两人的爱情,也照亮了他们未来的路。而这只对一人开放的“私人摄影展”,会永远藏在逾星书斋的书房里,藏在他们彼此的心里,记录着他们的岁岁年年,也守护着他们的甜甜蜜蜜,直到永远。 第56章 探班宴友 十二月初的时候,《岁月的旋律》正式开机,温星燃按原定工作计划进组。沈逾白空的时候向往常一样去探班。 《岁月的旋律》是个大剧组,剧组的探班日总像场小型聚会。 民国戏台搭在城郊影视基地,道具组刚把最后一盏煤油灯挂好,演员休息室的走廊就热闹起来——女主角的丈夫提着保温桶走来,男二号的妻子抱着半岁的孩子,连客串的老戏骨都被女儿挽着胳膊,笑说“来看看你王叔的戏台搭得像不像样”。 沈逾白到的时候,正撞见这阵仗。他手里拎着个藤编食盒,西装袖口一丝不苟,在一群穿着休闲装的家属里显得格外正式。“沈总?”女主角的丈夫先认出他,这位圈内知名的编剧愣了愣,随即笑着伸手,“久仰,常听温星燃提起你。” “客气。”沈逾白回握,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走廊尽头——温星燃穿着长衫从化妆间跑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在看到他时眼睛发亮,像只被惊动的雀鸟。 “你怎么来了?”温星燃拽着他往休息室走,路过男二号身边时,不忘冲那抱孩子的妻子挥挥手,“嫂子,这是我家那位,沈逾白。” 沈逾白被他按在折叠椅上坐下,看着温星燃打开食盒——里面是冰镇的酸梅汤和刚出炉的绿豆糕,都是剧组盒饭里少见的清爽口味。“刚从公司过来。”他递过一碗酸梅汤,指尖碰了碰温星燃戴着银镯子的手腕,“特助说今天是探班日。” 休息室很快坐满了人。老戏骨的女儿抱着平板电脑,正给大家看她拍的剧组花絮;男二号的妻子在给孩子换尿布,嘴里念叨着“你王叔叔拍戏时总偷喂孩子糖”;编剧丈夫则和沈逾白聊起了投资,“听说沈总投了家影视公司?我们最近有个剧本……” “他可不掺和我的工作。”温星燃叼着绿豆糕插嘴,含糊不清地说,“上次有个制片人想托他递资源,被他一句话怼回去了。” 沈逾白没否认,只是把他嘴角的糕屑擦掉:“专业的事该交给专业的人。”他看向编剧,“不过你们的剧本我看过,题材很有意思,具体可以让助理联系。” 这话听得周围人都笑起来。老戏骨的女儿晃着平板:“燃哥,你家这位说话跟谈判似的。”屏幕上正好播放着温星燃昨天的戏份——他穿着长衫在戏台上弹三弦,镜头扫过台下空座时,眼里的落寞看得人心头发紧。 “他就这样。”温星燃凑过去看视频,忽然戳了戳沈逾白的胳膊,“你看我这眼神,是不是比上次试镜时好多了?” “嗯。”沈逾白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比昨天拍淋雨戏时精神。” 男二号的妻子正抱着孩子逗弄,闻言笑出声:“看来沈总是天天看回放啊?我们家那位,连我演的角色叫什么都记不住。” 沈逾白没接话,只是打开手机相册,翻出几张照片——都是他远程监工拍的:温星燃在片场啃剧本的侧脸、三弦琴的断弦、还有道具组做的假乐谱,每张下面都标着日期。 “怕他忘事。”他说得平淡,却把手机往温星燃那边递了递,“昨天的断弦,我让道 具组换了新的。” 温星燃的耳尖红了。他昨天拍弹断弦的戏时,随口说了句“这弦质量太差”,没想到沈逾白记在了心上。 中午的盒饭送来时,家属们的“战场”转移到了临时搭的遮阳棚下。编剧丈夫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红烧排骨,他往温星燃碗里夹了两块:“尝尝你嫂子的手艺,比剧组的强。” 沈逾白的食盒里是清淡的虾仁粥和凉拌黄瓜。他把粥推到温星燃面前:“你咽炎没好,别吃辣。”自己则拿起块排骨,慢条斯理地剔着骨,“味道不错。” “那是,我家老张最会炖排骨。”女主角的声音从隔壁桌传来,“不像某些人,探班就带现成的蛋糕。” 大家笑作一团,男二号的妻子忽然指着远处:“你们看,王老师的女儿在给沈总看手相呢。” 沈逾白正被老戏骨的女儿拉着手腕,小姑娘煞有介事地说:“沈总这手相,一看就是会疼人的,就是纹路太乱,肯定老熬夜。”温星燃凑过去听,笑得直不起腰,“听见没?小学生都知道你该休息了。” “比某些人强。”沈逾白反手捏了捏温星燃的脸,“昨天是谁拍夜戏到三点,今天还敢吃冰的?” 周围的家属们看得直乐。编剧丈夫碰了碰沈逾白的胳膊:“你们俩这相处模式,跟我们家反过来了——我总被她嫌太严肃,你们倒像是……” “像是他管着我,其实我管着他。”温星燃抢话,往沈逾白碗里放了块绿豆糕,“他这人嘴硬,上次我感冒,他嘴上说‘活该’,结果半夜起来给我煮姜汤。” 沈逾白没反驳,只是把绿豆糕又推了回去:“少吃甜的。” 下午拍群戏时,家属们都搬着小马扎坐在监视器旁。温星燃站在戏台上唱昆曲,沈逾白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连老戏骨都笑着对女儿说:“你看沈总那眼神,比镜头还专注。” 中场休息时,温星燃跑下来喝水,沈逾白递过润喉糖,低声说:“第三句的调子起高了。” “你还懂昆曲?”温星燃惊讶地挑眉。 “昨晚查了资料。”沈逾白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领结,“等杀青了,带你去听正宗的。” 这一幕正好被男二号的妻子拍下来。她举着手机给大家看:“你看这张,像不像民国小说里的场景?”照片里,穿长衫的温星燃仰头吃糖,西装革履的沈逾白低头看着他,戏台背景的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晃,竟真有几分旧时光的温柔。 探班日的尾声总在夕阳里。家属们陆续告辞,编剧丈夫临走前拍了拍沈逾白的肩膀:“下次温星燃去我们家吃饭,你也一起来,让你嫂子给你炖排骨。” 沈逾白点头应下,看着温星燃被女主角拉着说悄悄话,手里还攥着老戏骨女儿塞的手相图。“在说什么?”他走过去问。 “说你看着严肃,其实比谁都好说话。”温星燃把相图塞进口袋,笑着拽他往停车场走,“嫂子还说,下次探班让你带点你们公司的咖啡,别总喝剧组的速溶。” 沈逾白被他拽着走,晚风掀起长衫的衣角,混着戏台木头的清香。“下次我让特助送几箱过来。”他侧头看温星燃,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幅被拉长的画,“不过,你得答应我,别总在片场偷吃别人给的糖。” “知道了,沈管家。”温星燃笑着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过他们都说,我眼光好。”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烫,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远处的戏台渐渐模糊,家属们的笑声还在风里飘。 温星燃的朋友圈像个小型跨界派对。 有模特圈的老搭档,有开独立书店的文青,还有几个是拍电影时认识的导演编剧。 四月的柔风混合着桃花的芳香,悠悠荡荡。 这次组局的是他的老同学,在老城区开了家私房菜馆,特意说“让沈总也来尝尝我的手艺”。 饭局地点藏在巷子里的老房子。沈逾白第一次踏入这种破旧的地方,还真有些不适应。墙根的青苔漫到石阶上,木门上挂着褪色的红灯笼,温星燃熟门熟路地推开虚掩的门,喊了声“老周,我带家属来了”,里面立刻传来锅铲碰撞的脆响。 “来了来了!”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探出头,看到沈逾白时愣了愣,随即笑着擦手,“这位就是沈总吧?常听小燃说你,比财经杂志上看着年轻。” 沈逾白刚要伸手,就被温星燃拽着往堂屋走。“别听他瞎吹。”温星燃把他按在八仙椅上,指着桌上的瓜子花生,“这是周明,我老同学,他做的红烧肉一绝。” 堂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开书店的女生抱着猫,正给导演看新到的摄影集;模特圈的搭档穿着破洞牛仔裤,和编剧争论着某部电影的结局。看到沈逾白,大家都愣了愣,随即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沈总好,我是林晚,常去你们书店蹭咖啡。”女生把猫往怀里抱了抱,猫却挣脱着跳上沈逾白的膝盖,尾巴扫过他的西装裤。 沈逾白僵了一下,伸手想把猫挪开,温星燃却按住他的手:“它喜欢你呢。” 说着往他手里塞了颗话梅,“老周的话梅是自己腌的,比外面买的酸。对了,它叫‘墨团’,你看这一身黑,像不像刚从墨汁里捞出来的?” 周明端着冷盘出来时,正撞见这幕。“看来墨团跟沈总投缘。”他把凉拌木耳放在桌上,“这猫平时见了生人就挠,上次导演来都被它抓了道印子。” 导演立刻哀嚎:“可不是嘛,我这伤疤还在呢。”他冲沈逾白举了举杯,“不过沈总放心,小燃带来的人,墨团都给面子。” 沈逾白没接话,只是低头看膝上的猫。墨团正用脑袋蹭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他忽然想起温星燃总说“猫是奸臣,谁对它好就跟谁走”,现在看来,倒有几分道理。 红烧肉上桌时,香气瞬间盖过了猫味。周明给每人盛了一碗,到沈逾白面前时特意多舀了块:“沈总尝尝,小燃说你爱吃带点肥的。” 沈逾白尝了一口,肉质酥烂,甜咸刚好,确实比家里阿姨做的多了点烟火气。“不错。”他难得多夸了句。 “那是,”周明得意地扬眉,“当年小燃在国外拍杂志,天天跟我视频要学做这个,说等回来要做给……”话没说完就被温星燃踹了一脚,只好改口,“要做给自己吃。” 大家都笑起来。编剧撞了撞沈逾白的胳膊:“听见没?某人早就在惦记了。” 沈逾白看了眼温星燃,对方正埋头扒饭,耳根却红得厉害。他忽然觉得,这桌菜比任何商务宴都吃得踏实——没有推杯换盏的虚礼,只有朋友间的插科打诨,和碗里冒着热气的红烧肉。 酒过三巡,话题聊到了当年。周明翻出手机里的老照片,是十几岁的温星燃穿着校服,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手里举着张模特比赛的报名表。“那时候他非要去参赛,家里不同意,还是我偷偷借他钱买的机票。” “结果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温星燃抢过手机,笑着往沈逾白怀里靠,“评委说我眼神太凶,不像模特像打架的。” “现在不凶了。”沈逾白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指尖扫过他的发旋,“现在挺好。” 这话听得满桌人都起哄。林晚举着相机抓拍:“我要把这张拍下来,放书店的故事墙,就叫‘沈总夸人现场’。” 沈逾白没阻止,只是看着温星燃笑。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温星燃总说“朋友家的饭最香”。这些人见证了他最青涩的模样,知道他拍写真时偷偷哭了多少次,也清楚他开书店不是一时兴起——就像此刻,他们自然地接纳了作为“家属”的自己,没有探究,没有疏离,只有理所当然的熟稔。 散场时,周明往沈逾白手里塞了个保温桶。“红烧肉的方子,我写在纸上放里面了。” 他拍了拍沈逾白的肩膀,“小燃爱吃,你学着做给他吃。” 沈逾白点头接过,看着温星燃被林晚和导演架着往巷口走,嘴里还在念叨“下次去我书店,我请你们喝咖啡”。月光落在青石板上,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慢点走。”沈逾白追上去,自然地接过温星燃的胳膊。 “沈逾白,”温星燃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他们都说你挺好的。” “嗯。”沈逾白替他拢了拢外套,“你朋友也很好。” “那当然。”温星燃得意地扬眉,“我选朋友的眼光,跟选……” “跟选什么?”沈逾白故意逗他。 温星燃的耳尖又红了,拽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跑:“跟选书店的地址一样准!” 车开出去很远,沈逾白还能闻到保温桶里的肉香。他侧头看温星燃,对方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点酱汁的痕迹。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融入,或许就是这样——不是刻意讨好,而是在朋友家的八仙桌上,在一碗红烧肉的香气里,在彼此交叠的影子里,慢慢成为对方生活里最自然的一部分。 后来沈逾白真的学会了做红烧肉。温星燃的朋友们常来书店蹭饭,每次都嚷嚷着“要吃沈总做的红烧肉”,而沈逾白总会多备一份,放在周明的私房菜馆,说“给老周当试菜的样品”。 烟火气,大概就是这样慢慢蔓延开来的。 第57章 体检报告 沈逾白的体检报告是在周三下午送到书店的。 温星燃正蹲在吧台后整理读者捐赠的旧书,牛皮纸信封从门缝里塞进来时,他以为又是出版社寄来的样刊,随手扔在了《本草纲目》旁边。直到傍晚沈逾白来接他回家,指尖在信封上顿了顿,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上周的体检。 “结果出来了?”温星燃咬着刚烤好的杏仁酥,碎屑掉在米白色毛衣上,像撒了把白芝麻。沈逾白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掉,动作自然得像在拂去书页上的灰尘。 “嗯。”沈逾白的声音听不出异常,却把信封塞进了西装内袋,指尖按了按袋口,像是在藏什么秘密。 温星燃挑眉——这人从来把重要文件放在公文包外侧,连年度财报都随手扔在书房,唯独这份体检报告,藏得格外小心。 夜里关店时,沈逾白去后院锁门,温星燃趁机从他外套口袋摸出了信封。 拆开时手指有点抖,像当年第一次站在T台幕布后,明知没什么大不了,心跳却控制不住地加速。报告上的字密密麻麻,他跳过那些晦涩的术语,直接找结论——“低血糖,建议规律饮食,减少咖啡因摄入”。 “就这?”温星燃捏着报告笑出声,原来那个在谈判桌上能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的铁人,也会被“低血糖”绊住脚。 他想起沈逾白总说“咖啡比饭重要”,开会时随手抓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忙起来连午饭都省了,现在看来,都是要算账的。 沈逾白推门进来时,正撞见温星燃把报告折成小方块,塞进《逾星书斋》的纪念册里。“偷看?”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没真的生气,只是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是什么大事。” “还不是大事?”温星燃拍开他的手,转身从储藏室翻出个玻璃糖罐,“从今天起,这东西得常驻吧台。”他记得沈逾白不爱吃太甜的,特意挑了低糖的手工牛轧糖,糖纸印着向日葵图案,是他前几天在文创市集淘的。 沈逾白看着糖罐上“逾星书斋”的烫金小字,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温星燃拍公益广告时在山区冻得发烧,回来后非说“姜糖膏能治百病”,逼着他一起喝,结果两人都嫌辣,偷偷倒进了花盆。现在那盆向日葵长得比人高,花盘大得像小太阳。 “我不爱吃这个。”沈逾白试图抵抗,却被温星燃塞进嘴里一块。奶香混着花生的脆,甜度刚好卡在“不腻”的临界点,他忽然发现,原来温星燃连糖的甜度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书店开门,老顾客们发现吧台多了个显眼的糖罐。穿校服的小姑娘指着向日葵糖纸笑:“燃哥,这糖跟你家后院的花一样!”刚退休的张老师戴起老花镜:“哟,沈总也开始吃糖了?上次见他喝咖啡都不加糖呢。” 温星燃正笑着解释,沈逾白的特助小陈抱着文件进来,看到糖罐时眼睛都直了:“沈总,您不是说‘吃甜食影响判断’吗?”话音刚落就被沈逾白瞪了一眼,吓得赶紧改口,“不过这糖挺好看的,温先生眼光真好。” 那天下午沈逾白有个视频会议,温星燃端着咖啡过去时,发现他正对着屏幕皱眉。对方大概在争执什么,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那是他低血糖犯了的征兆。 温星燃没说话,悄悄把一颗牛轧糖放在键盘旁,糖纸的向日葵对着他的手。 会议暂停的间隙,沈逾白果然拿起糖剥开。 镜头里的合作伙伴忽然笑了:“沈总什么时候改吃甜食了?上次见你连生日蛋糕都只尝一口。”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温星燃靠在门框上,冲他比了个“好好开会”的口型,嘴角还沾着点面粉。 等他挂了会议,温星燃已经把红糖糕蒸好了。糯米的甜香漫开来,他把盘子推过去:“知道你不喜欢太甜,放了桂圆,有点嚼劲。”沈逾白拿起筷子的瞬间,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说的“爱你的人,连你不爱吃什么都记得”。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逾白的西装口袋里开始常备糖纸。有时是温星燃塞的牛轧糖和薄荷糖,有时是读者送的水果硬糖,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开会时摸糖的动作越来越自然。有次去基金会谈捐赠,他掏出糖递给留守儿童,小姑娘怯生生地说:“叔叔,你的糖纸上有小太阳。” 体检报告后的第一个周末,沈逾白难得没去公司。温星燃在厨房烤饼干,他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忽然说:“下周把体检日标在日历上吧。”温星燃回头时,发现他正盯着墙上的挂历,指尖点在“每月第三个周五”那行。 “怎么突然积极了?”温星燃把烤糊的饼干塞进他嘴里,被他皱眉吐出来。 “某人总说我不珍惜身体。”沈逾白捏了捏他的脸颊,那里还沾着点黄油,“总得让他放心。” 挂历很快被填满了。温星燃用红笔圈出每个体检日,旁边写着“早餐加红糖糕”“少喝咖啡”“下午三点吃坚果”,连沈逾白的特助都收到了同步提醒。有次,林助在公司群里发了张沈总吃糖的偷拍照,配文“铁汉柔情,从一颗糖开始”,被沈逾白罚了三天下午茶。 傍晚,沈逾白带着合作方来书店。对方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看到吧台上的糖罐时眼睛一亮:“这糖纸真别致,是温先生设计的?” “嗯,”温星燃笑着递过一罐,“老教授喜欢?带点回去给孩子吃。” 老教授却摆摆手,指着沈逾白:“我是说,沈总刚才开会时,剥糖纸的动作特别温柔。”她忽然压低声音,“我家先生也低血糖,我给他剥了四十年糖纸,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不是想吃糖,是知道有人在等他回家。”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了。温星燃看着他假装翻书的样子,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在谈判桌上替自己解围,第一次在摄影棚外等他收工,第一次在荷兰市政厅握紧他的手——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早就藏在细节里,像糖纸里的甜,剥开才知道有多浓。 那天晚上整理书架,温星燃在《人体解剖学》里发现张折叠的糖纸。向日葵图案被摩挲得发亮,背面有沈逾白的字迹:“10月17日,下午三点,他在烤南瓜派,糖是桂花味的。” 他忽然想起那天自己确实做了南瓜派,沈逾白回来时沾了满脸面粉,像只偷吃东西的猫。原来那些被他随手塞进口袋的糖,都被认真地记了下来,连味道和场景都没落下。 “在看什么?”沈逾白端着热牛奶进来,看到糖纸时顿了顿,“随手夹的,忘了拿出来。” 温星燃没说话,只是把糖纸夹回纪念册,放在体检报告旁边。一页是冰冷的医学术语,一页是温暖的生活碎片,像他们的日子,一半是理性的克制,一半是感性的柔软,拼在一起才完整。 沈逾白的低血糖犯得少了,但书店的糖罐从未空过,甚至多了好几个款式——有读者织的毛线糖袋,有孩子画的卡通糖盒,最受欢迎的还是温星燃设计的向日葵糖纸,有人专门来问能不能单买糖纸做收藏。 “其实不用总备着糖了。”沈逾白某天早上说,顺手把刚热好的牛奶递给温星燃,“我现在吃饭挺规律的。” “不行。”温星燃把新烤的杏仁酥放进他公文包,“万一呢?万一忙起来又忘了吃饭,万一突然想吃甜的,万一……” “没有万一。”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银戒,“因为有你在,我不会再让自己低血糖。” 后来第二年体检,沈逾白的报告上终于没有了“低血糖”的字样。温星燃把新报告和旧报告并排放在纪念册里,忽然发现一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改变饮食习惯,足够让糖纸堆满抽屉,足够让“担心”变成“习惯”。 当然,这是第二年的事了。这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沈逾白那被温星燃精心呵护着、似乎已“无恙”的低血糖,像一颗被暂时摁灭的火种,仍潜藏在生活的角落,只待某个特定时刻,便可能骤然复燃,搅乱平静。 老教授再次来书店时,带来她先生写的书法:“一粥一饭,一糖一纸,皆是心意。” 温星燃把它挂在故事墙上,旁边贴满了读者的留言——有人说“看到沈总吃糖,忽然想给爸爸也买罐糖”,有人说“燃哥写在日历上的提醒,让我想起妈妈的便签”,还有个年轻人画了幅画:两个小人坐在书店里,一个在烤饼干,一个在剥糖纸,窗外的向日葵开得正盛。 沈逾白看到这幅画时,正把温星燃新做的牛轧糖放进糖罐。阳光透过玻璃窗,在“逾星书斋”的木牌上投下温暖的影子。 他忽然明白,那些被精心准备的红糖糕,被认真记录的体检日,被妥善收藏的糖纸,从来都不只是为了治疗低血糖——那是一个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说“我爱你”,笨拙却真诚,细微却坚定。 温星燃从背后抱住他时,闻到了淡淡的奶香味。“在想什么?”他把下巴搁在沈逾白肩上,头发蹭得他脖子发痒。 “在想,”沈逾白转身回抱他,掌心贴着他的后背,“明年体检,我们一起去。” “好啊。”温星燃笑着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买的糖纸快用完了,明天去文创市集再淘点?” “不用。”沈逾白从口袋里掏出张糖纸,上面是手绘的向日葵,花瓣歪歪扭扭,却比任何设计都好看,“我画了些,你看看能用吗?” 温星燃的眼眶忽然热了。他想起老教授说的“剥四十年糖纸”,忽然觉得,所谓天长地久,或许就是有人愿意陪你记着体检日,愿意为你学画糖纸,愿意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把“担心”酿成“甜蜜”,把“习惯”过成“浪漫”。 那天晚上,他们在糖罐里放了张纸条:“愿每个低血糖的人,都能遇到给你剥糖纸的人;愿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能被生活温柔以待。” 后来有个读者在留言本上写道:“看到沈总给燃哥剥糖纸的样子,忽然懂了爱情不是惊天动地,是有人记得你胃不好,记得你不爱吃香菜,记得你低血糖时要吃带点嚼劲的糖——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甜,才最让人上瘾。” 温星燃看到这条留言时,沈逾白正在吧台后煮咖啡,这次加了点牛奶,不再是纯粹的黑咖啡。 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手腕上的向日葵袖扣闪着光,像在说:最好的爱情,是我愿意为你改变一点,你愿意为我记住一点,然后在岁月里,把这点滴的心意,熬成最甜的糖。 第58章 雨夜归人 四月十一号,沈逾白合上文件时,会议室的落地窗外正滚过一道惊雷。雨珠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在急促叩门,将CBD的霓虹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特助递来的日程表上,明晚七点用红笔圈着“恒通集团晚宴”,旁边备注着“董事长亲自主持,务必出席”。 “推掉。”沈逾白的指尖划过那行字,钢笔在纸页边缘留下浅淡的压痕。 特助的笔顿在备忘录上:“沈总,恒通的新能源项目我们跟进了八个月,这次晚宴是敲定最终条款的关键节点。”他看着沈逾白起身整理西装的背影,补充道,“王董特意说想介绍他女儿认识……” “告诉王董,”沈逾白扣紧袖扣,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轻响,“项目条款我会让法务直接对接,至于令千金,我已婚。”他拿起公文包走向门口,“明晚我要早点回家。” 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沈逾白点开微信。置顶对话框里,温星燃十分钟前发了张照片:书店吧台摆着两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旁边压着张便签,上面画着只举着雨伞的猫,配文“雨太大,给你留了姜汤”。 车刚驶出车库,雨刷就疯狂地左右摆动。沈逾白打开车载电话,屏幕上弹出温星燃的号码。 “沈总,”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雨声和咖啡机的轰鸣,“刚看天气预报说你那边暴雨红色预警,要不今晚住公司附近酒店?我把你的睡衣和牙刷收进储藏室第三个箱子了……” “在开车。”沈逾白打断他,方向盘在湿滑的路面上平稳转动,“一小时后到书店。” “疯了吗?”温星燃的声音陡然拔高,“新闻说高速都封了!” “走环城路。”沈逾白看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车灯,“你说过今晚要试新烤的红糖发糕。”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温星燃带着笑意的声音:“放烤箱里温着了,回来就能吃。对了,我把你上次落在这儿的羊绒毯铺在沙发上了,冷的话……” “专心看店。”沈逾白挂了电话,打转向灯驶入环城路。雨幕中,路灯的光晕像浸泡在水里的橘子,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钥匙断在锁孔里,两人裹着同条毛毯在书店沙发上听了整夜雨声。 车过跨江大桥时,导航提示前方交通事故。沈逾白降下车窗,潮湿的风裹着江水的气息涌进来。他拿出手机给特助发消息:“让技术部把恒通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发我邮箱。”然后点开和温星燃的对话框,输入“可能晚点到”。 回复来得很快,是段十秒的语音。点开后,先是玻璃杯碰撞的脆响,接着是温星燃带着笑意的声音:“知道啦,发糕我帮你多吃两块。对了,王奶奶送了把新做的竹编伞,说比你那黑伞好看,挂在门后了。” 沈逾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些。他想起王奶奶总说“小燃啊,你家先生看着像块冰,其实比谁都热乎”,那时温星燃正蹲在花田里给向日葵浇水,闻言回头冲他笑,水珠顺着发梢滴进领口。 等他把车停在书店巷口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巷子里的积水漫过脚踝,沈逾白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踩着水往“逾星书斋”的灯影里走。刚到门口,就看见温星燃举着那把竹编伞站在屋檐下,米白色的棉麻衬衫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沾着点面粉。 “沈总可算来了。”温星燃把伞往他那边倾了倾,竹骨相撞发出轻响,“发糕再温就糊了。” 沈逾白接过伞柄,指尖触到温星燃残留的温度。他看着对方鼻尖沾着的面粉,忽然想起黑色账本里某页写着“温星燃做红糖发糕时,总把自己弄得像只花脸猫”,旁边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 书店里飘着姜茶的暖香。沈逾白坐在吧台前,看着温星燃从烤箱里端出发糕。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瓷盘边缘还沾着点焦糖色的痕迹。 “尝尝?”温星燃递来双竹筷,自己先拿起块咬了一口,嘴角立刻鼓起圆圆的弧度,“王奶奶说要放三倍红糖才够甜,我偷偷减了一半。” 沈逾白咬下一口,温热的发糕在舌尖化开,甜香混着姜汁的微辣淌进喉咙。他看着温星燃因为烫嘴而不停呼气的样子,忽然说:“明晚的晚宴推了。” “嗯?”温星燃含着发糕抬头,脸颊鼓鼓的像只松鼠,“恒通那个?不是说很重要吗?” “项目条款没问题。”沈逾白抽了张纸巾替他擦嘴角,“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吧台后的日历上,红笔圈着明天的日期,“明天是你生日。” 温星燃愣住了,嘴里的发糕差点掉下来。他拍了拍额头:“我都忘了!”然后忽然笑起来,“其实不用特意陪我的,我明天打算跟小雅去孤儿院做蛋糕……” “已经让助理订了材料。”沈逾白打断他,“明晚在书店办个小派对,王奶奶和小张他们都说要来。”他看着温星燃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顺便庆祝你去年拍的公益短片获奖。” 那部名为《角落的光》的短片,记录了城市边缘者的日常生活。温星燃在里面客串了个开书店的老板,有场戏是他把最后一把伞塞给躲雨的拾荒老人,自己淋着雨跑回店里。当时沈逾白去探班,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第二天就让公益基金会捐了两百把伞放在城市各个角落。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吧台底下拖出个纸箱,“前几天整理储藏室,翻出这个。”箱子里是台老式录像机,旁边堆着几盘磁带,标签上写着“荷兰蜜月”“书店开业”。 沈逾白看着那台银色的机器,忽然想起温星燃当年为了拍这些素材,特意托人从国外淘来的二手货。那时他们刚从荷兰回来,温星燃抱着录像机在向日葵花田里跑,说“要把所有开心的瞬间都录下来”。 “还能用吗?”沈逾白抽出一盘磁带,标签上画着两只牵手的小人。 “试试就知道了。”温星燃笑着把录像机搬到桌子上,插电时指尖被插头电了下,夸张地跳起来。沈逾白伸手扶住他的腰,掌心触到衬衫下温热的皮肤,忽然想起昨晚视频时,温星燃说“最近在练新的蛋糕裱花,等你回来给你露一手”。 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屏幕上出现荷兰运河边的画面。温星燃穿着白色衬衫站在船头,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他回头冲镜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接着画面晃了晃,变成沈逾白的侧脸,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红本,阳光落在睫毛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弯着。 “你看你那时候多严肃。”温星燃靠在他肩上笑,“跟拍证件照似的。”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到书店开业那天,刘老板正往门框上挂红绸带,温星燃抢过剪刀要自己来,结果差点剪到手指。沈逾白站在旁边,眉头皱得很紧,手里却早就备好了创可贴。 雨停的时候,磁带刚好播放到去年冬天。画面里,两人在许愿墙前挂新的麻布旗,沈逾白踩着梯子,温星燃在下面扶着,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裤脚,等他低头时,把片雪花塞进他领口里。 “原来你早就图谋不轨。”沈逾白捏了捏温星燃的脸颊,指尖沾到的面粉蹭在对方皮肤上,像颗小小的星子。 “彼此彼此。”温星燃笑着躲开。 沈逾白低笑出声。 午夜的钟声敲响时,小雅发来消息,说孤儿院的孩子们已经画好了生日贺卡。温星燃趴在吧台上回复,发梢垂在手机屏幕上,沈逾白伸手替他别到耳后,指尖划过温热的耳廓。 “对了,”温星燃忽然抬头,“恒通的项目真的没问题吗?我听小张说他们董事长很难缠。” “放心。”沈逾白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脸上,“风险评估报告我看过了,法务团队明天会跟进。”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 “而且什么?”温星燃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脸颊。 “比起签合同,”沈逾白合上电脑,目光落在对方沾着面粉的鼻尖上,“我更想早点回家陪你吃发糕。”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吧台上的发糕碎屑上,像撒了把碎银。温星燃看着沈逾白认真的眼睛,忽然想起那年在荷兰市政厅,法官问“是否愿意无论顺境逆境都彼此守护”时,这人握着他的手微微发颤,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他伸手关掉录像机,磁带退出来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然后踮起脚尖,在沈逾白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点红糖的甜香。 “沈逾白,”他笑着说,“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竹编伞还靠在吧台边,伞骨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半个圆满的月亮。他看着温星燃眼里跳动的灯火,忽然明白有些解释从来都不必复杂——就像他推掉晚宴时,特助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像他踩着积水往书店走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点见到那个人。 凌晨两点,沈逾白被窸窸窣窣的响动弄醒。他睁开眼,看到温星燃正蹲在吧台前,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给多肉浇水。月光落在对方认真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怎么不睡?”沈逾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温星燃回头冲他笑,手机光映得瞳孔发亮:“新到的玉露好像快开花了,王奶奶说多肉开花要守着,不然会错过。”他放下喷壶,走到沙发边蹲下,“你看,是不是很像星星?” 沈逾白坐起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陶盆里的玉露顶着个小小的花苞,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他忽然想起黑色账本里写着“温星燃总说植物有灵性,其实是他自己太心软”,旁边贴着片干枯的向日葵花瓣。 “明早应该就开了。”沈逾白把温星燃拉进毛毯里,对方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凉意,“睡吧。” 温星燃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热源的猫:“沈逾白,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像这株玉露?” “嗯?” “看着冷冷清清的,其实根早就缠在一起了。”温星燃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融进彼此的呼吸里。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风穿过巷口的樱花树,送来淡淡的甜香。他看着吧台上那把竹编伞,忽然觉得所谓归宿,不过是有人在雨夜为你留着一盏灯,在发糕凉之前,把每块都温得恰到好处。 第二天早上,沈逾白是被孩子们的笑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看到温星燃正站在许愿墙前,给孩子们递刚出炉的纸杯蛋糕。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蓬松的发顶上,像撒了层金粉。 “沈叔叔醒啦!”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画满向日葵的贺卡跑过来,“燃哥说这是你画的!” 沈逾白接过贺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两个小人,忽然想起昨晚温星燃趴在吧台上涂涂画画的样子。他抬头看向吧台,温星燃正冲他笑,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亮。 王奶奶提着刚蒸的糖糕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眯了眼:“我说什么来着,这书店啊,有你们俩在,就永远亮堂。” 沈逾白看着温星燃转身去给王奶奶倒姜茶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解释从来都不必说出口——就像他推掉所有应酬时,特助了然的眼神;就像他把黑色账本锁进玻璃柜时,温星燃笑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 因为爱从来都不是需要论证的项目,而是风雨归程里,那盏永远为你亮着的灯,和那句带着面粉香的“我等你回家”。 午后的阳光穿过桂花树,在“逾星书斋”的门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逾白坐在吧台后处理文件,温星燃趴在旁边给新到的书签画小插画。偶尔有熟客进来,看到他们凑在一起说话的样子,都会笑着说“又在秀恩爱啊”。 温星燃闻言抬头冲人笑,笔尖却在沈逾白的合同背面画了个举着发糕的小人。沈逾白翻过页继续签字,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巷口的竹编伞还挂在门后,伞骨的影子落在地板上,像个未完待续的逗号。他们的故事,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烟火里,慢慢铺陈开来,没有惊天动地的转折,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你回来时,灯永远亮着;我等你时,心永远热着。 第59章 润物无声 四月底,《雾中灯塔》剧组开机。 五月,沈逾白送探班礼。 新人场记小林,第一次收到沈逾白送来的“探班礼”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是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配着最新款的无线鼠标,包装上贴着张便签:“剧组办公设备更新,祝拍摄顺利。”发放礼物的特助特意强调:“每位工作人员都有,沈总说大家辛苦了。” 小林抱着电脑回到宿舍,拆开包装时手还在抖。她上周才在茶水间抱怨过“旧电脑卡得像蜗牛”,没想到这周就换了新设备。同屋的灯光助理凑过来看:“这配置,够我剪一年的素材了!”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安全防护。拍夜戏的山坡原本只有简易护栏,沈逾白的特助来探班后第二天,施工队就带着钢材来了,三天内搭起了齐腰高的防护网,还在每个转角装了应急灯。 “这网结实得能拦卡车。”老场务拍着护栏笑,“上次拍坠崖戏,威亚钢丝都是进口的,沈总让人直接从德国空运过来的。” 新人演员许萌第一次吊威亚时,紧张得手心冒汗。武术指导笑着安慰:“别怕,这钢丝的承重是你体重的十倍,沈总亲自盯着厂家做的检测。”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防护网,忽然想起开机时收到的冲锋衣——防风防水,尺码分毫不差,据说是沈总按剧组人员名单定制的。 工作餐的升级更让全组人惊喜。原本是简单的两荤一素,沈逾白送来第一波“探班物资”后,食堂菜单立刻变成了“每日换样的营养餐”,早餐有现磨豆浆和全麦面包,午餐加了炖盅和水果,连夜宵都换成了养生粥。 “这哪是探班,是给咱们改善伙食来了。”道具组的老张捧着保温桶说,“上次我念叨了句‘盒饭里的排骨太硬’,第二天食堂就换了炖得脱骨的糖醋小排,沈总的特助还特意问我‘合胃口吗’。” 小林渐渐发现,这些“福利”总是跟着细节走。她在茶水间抱怨咖啡机漏水,第二天就换了台全自动的;灯光助理说“晚上加餐总吃泡面”,沈总送来的物资里就多了箱自热米饭;连场务组用来装设备的箱子,都换成了带锁的防水款。 最绝的是沈逾白探班时的“借口”。他从不说“这是给你们的”,只说是“公司惯例”“项目福利”,可没人真的相信——上周财务室收到的捐款凭证上,备注写着“用于改善剧组办公条件”,金额恰好够换全组的办公椅。 “你看这椅子,”小林摸着新换的人体工学椅,对许萌说,“坐上去腰不酸了,连改剧本的效率都高了。” 许萌正在吃午餐里的海参炖盅,闻言笑了:“听说沈总特意让人从大连空运来的海参,每天给每个人炖一盅,说‘秋天滋补,免得大家生病耽误拍摄’。” 新人场记慢慢摸清了规律:只要在沈逾白面前“不经意”地提需求,总会有惊喜找上门。道具组说“货车不好卸货”,下周就多了个带升降台的新仓库;服装组念叨“冬天拍雨戏太冷”,沈总送来的物资里就多了箱暖宝宝和防水羽绒服。 这些偏爱像细雨,润物无声。小林看着老场务们笑着接过新设备,看着他们在沈逾白离开后,互相打趣“今天又提什么需求了”,看着整个剧组的氛围越来越暖——没人觉得这是负担,反而觉得踏实。 就像拍夜戏的那个凌晨,小林裹着沈总送来的羽绒服,坐在新换的加热椅上,看着监视器里温星燃和许萌的对手戏。两人隔着安全距离说台词,身后的防护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她忽然明白,最好的剧组福利,从来不是物质,是这份“被在意”的踏实感。 特助来收空餐具时,小林听见他跟食堂师傅说:“明天加道山药排骨汤,沈总说最近夜戏多,大家容易上火。” 她看着特助把每个保温桶都仔细收好,忽然想起刚进组时老场务的话:“沈总的好,从来不是给温星燃一个人的。他给剧组送设备,给大家加福利,是想告诉你——你们跟温星燃一起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小林喝着现磨豆浆,咬着全麦面包,忽然觉得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都轻了些。她往许萌身边凑了凑:“你说,咱们下次该‘不经意’地提什么需求?我觉得宿舍的热水器该换了……” 许萌正啃着海参,闻言笑得差点呛到:“附议!最好是能恒温的那种,沈总肯定懂。” 远处的防护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个巨大的保护伞。网内的人都知道,这伞下不仅有温星燃的安全,有剧组的福利,更有份说不出的安心——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会有人笑着递来解决方案,用最不显眼的方式,护着所有人往前走。 就像此刻,小林看着施工队给防护网刷防锈漆,忽然在工作日记上写下:“有温星燃的剧组,是被偏爱的幸运儿。” 第60章 糖困之惊 跨国投资对接会进入尾声时,宴会厅的水晶灯还亮得晃眼。沈逾白刚走下发言台,西装袖口还沾着刚才握话筒时蹭到的微尘,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般漫过来,他却只微微颔首,指尖捏着杯壁冰凉的气泡水,指节泛白——不是紧张,是晨起为赶早班机,只来得及灌半杯黑咖啡,此刻胃里空得发慌,连带着太阳穴都在隐隐跳。 “沈总,”特助林舟抱着文件夹快步过来,额角沾着汗,“李总那边催着要项目补充资料,说想趁您这会儿有空,核对下海外工厂的风险条款。” 沈逾白抬手松了松领带,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异样:“把我昨天标红的‘供应链时效’和‘汇率波动’那两页抽出来,重点圈注,措辞注意严谨,别给对方留钻空子的余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宴会厅里仍在交谈的人群,“我去休息室等你,资料弄好直接送过去。” “好的沈总!”林舟应着,转身就往资料室跑。 沈逾白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往走廊走。脚下的定制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可每走一步,眩晕感就加重一分——刚才在台上发言时,他就觉眼前的PPT文字在轻微晃动,全靠攥着讲台边缘硬撑,现在没了支撑,连脊背都下意识绷紧,怕稍微松懈就露了破绽。 走廊里的暖黄壁灯漫在空气里,把米白色的墙面染得温柔,可沈逾白没心思留意这些。他满脑子都是“不能在这里停”“得撑到休息室”“要是晕在这里,被合作方看见就麻烦了”“不能倒在这里,会挡路”,手指无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装着温星燃早上塞给他的薄荷糖盒,金属外壳凉得硌手,可他现在连掏出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路过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见他脚步虚浮,连忙停下:“先生,您还好吗?需要帮您叫医护人员吗?” 沈逾白立刻直了直身体,连呼吸都调整得平稳些,声音压着气音却依旧沉稳:“不用,谢谢。只是有点累,歇片刻就好。”他刻意往走廊摄像头能覆盖的区域挪了半步——哪怕再难受,也得在镜头前守住体面,更不能让人觉得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连场商务会都扛不下来。 服务生还是不放心,想留下陪他,却被沈逾白摆手劝走:“我没事,你去忙吧,别耽误工作。” 等人走后,沈逾白才重新扶着墙,缓缓靠在冰凉的墙面上。深灰色衬衫下,肩胛骨轻轻颤动,最上方的衬衫银扣不知何时松了,只挂在一侧扣眼,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荡。他低头看着自己泛白的指节,忽然想起温星燃早上出门时的叮嘱:“今天肯定要忙到很晚,记得吃早餐,糖盒在你内袋,饿了就吃一颗。” 当时他还嫌温星燃啰嗦,说“商务场合哪有空吃这些”,现在才后悔没听劝。 眩晕感再次袭来,眼前的光影开始模糊,沈逾白下意识攥紧墙沿,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墙面。他咬着牙想再往前走两步,可右腿像灌了铅,只能轻轻曲着,脚尖点地支撑着身体——心里反复默念“不能晕”“燃燃要是知道我没好好吃饭,又要念叨了”“再撑一下,就能到休息室了”。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处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手机拍照的快门声。而沈逾白对此茫然无知。他眼神还带着未散的雾,没聚焦在任何地方,却恰好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身影收起手机,匆匆拐进了另一条走廊,只留下走廊里暖黄的灯光,依旧漫在他身上,把他此刻的脆弱,悄无声息地定格成了意外的画面。 视频照片在微博悄然透出,像雨落入湖面,微微涟漪层层扩散。最后,如惊雷炸响,瞬息引爆,话题升至热搜榜第一。而此刻,当事人显然顾不上这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只剩暖黄壁灯偶尔发出的细微电流声。沈逾白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他低头看向自己松脱的衬衫扣,指尖伸过去想重新扣好,可手却控制不住地发颤,银扣在扣眼边缘滑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扣上。 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步伐不算快,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节奏感,是温星燃。 沈逾白心里一紧,下意识想站直身体,可刚动了动,就被温星燃快步上前按住了肩膀。“别动,”温星燃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稳稳托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不跟我说?” “怕你分心。”沈逾白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了些,“你当时在对接媒体,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耽误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觉得能撑到休息室,没想到……” “没想到会这么难受,是吗?”温星燃接过他手里的薄荷糖盒,指尖轻轻一拧就打开了,倒出一颗薄荷糖,递到他嘴边,“张嘴。” 沈逾白乖乖张开嘴,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口腔里散开,稍微压下了些眩晕感。他看着温星燃熟练的动作,忽然想起以前自己低血糖时,温星燃也是这样,总能第一时间递上糖和温水,比他自己还了解他的身体。 等沈逾白缓过来后,温星燃和助理交待了后续工作,半扶半护着把沈逾白塞进车里,一路盯着他靠在副驾上吃糖、歇着,心里想着到了家还得再煮点温粥或者热牛奶,看着他吃下去才放心。 当特助林舟告知微博热搜的事情时,温星燃只稍稍瞥了一眼热搜标题,答复:沈总在休息,我会和他说,按流程处理,控下那些过度脑补、涉及**的言论。 他现在没空看微博,他正围着沈逾白“忙前忙后”:一会儿帮沈逾白把皱了的衬衫换下来,换成宽松的家居服;一会儿把薄荷糖盒装满,放在沈逾白随手能拿到的茶几上;一会儿小声“念叨”,嘴上说“下次再不爱惜身体试试”,但手上给沈逾白盖毯子的动作却轻得很——比起刷微博看评论,把人护好、盯紧他补够能量,才是温星燃眼下最要紧的事。 沈逾白睡着了。之前靠在墙上硬撑着没垮,这会儿到了家,有温星燃在旁边守着,紧绷的神经一松,低血糖带来的疲惫感翻上来,困意挡都挡不住。他靠在沙发上喝温粥时,眼皮就开始打架,没等喝完半碗,头就轻轻往旁边歪了点,睫毛垂下来,呼吸也慢慢变轻。 温星燃没有叫醒他,轻手轻脚把他抱到卧室床上,替他盖好薄被,小心把领口拉得松快些,怕勒着他。现在卧室里应该很安静,只有窗帘滤进来的软光,沈总睡得很沉,可能因为之前没休息好,偶尔轻轻蹙下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毕竟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身边还有能放心依赖的人。 温星燃在沈逾白睡熟后,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刷微博,刚点开热搜就愣一下——估计没料到一张偷拍图能闹这么大,手指划着评论区,嘴角会先忍不住勾一下,看到“想抱沈总”“想喂糖”“想rua”的留言,低头笑出声,悄悄把那张侧拍图存到手机里,设成仅自己可见。 但笑着笑着,他会慢慢收住表情。看到网友说“脆弱贵公子”“易碎感拉满”“沈总眼尾泛红好心疼”“攥墙的手都泛白了”,眼神会软下来,指尖轻轻碰一下屏幕上沈总的脸,心里估摸着“下次得把糖盒揣他另一个口袋,方便他随手拿”。 温星燃的微博评论区和私信炸了。他简短发了一句“先生已休息,糖已续,勿念”。标点省得加,配图不会有——温星燃既回应了大家的关心,又不泄露沈逾白的私人状态,还悄悄暗戳戳秀了“护白”的存在感,分寸感捏得死死的。等发完,他立刻退出微博,轻步走回卧室,扒着门缝看一眼沈逾白睡得安稳,才放心去收拾客厅的温粥碗。 早上沈逾白醒的时候,温星燃已经把温好的牛奶和三明治放在床头,手机就摆在旁边,但屏幕是暗的。等沈逾白伸手要拿,温星燃才慢悠悠开口:“先把早餐吃了,刚醒胃空着,看手机容易晕。”这话半是关心半是“拖延”,沈逾白爱体面肯定不想自己脆弱的样子被全网看到但他好强归好强,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较劲,大概率会先拿起三明治。 等沈逾白快吃完,温星燃主动提:“昨天那事网上传得有点多,私信我让助理筛过了,没什么要紧的,都是问你状态的。” 边说边把手机递过去,还特意把屏幕亮度调暗,“要是看着烦,我让他们再压压热搜,反正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歇着。” 他不会说“别碰手机”,而是把“要不要看”“要不要处理”的选择权递还给沈逾白,但会提前铺好台阶——既没否定沈逾白的“要强”,也没让对方直面那些可能让他皱眉的过度讨论。要是沈逾白真点开私信,看到那些“心疼”“想递糖”的留言,哪怕嘴上不说,耳尖可能会悄悄泛红,温星燃就在旁边假装收拾餐具,不戳破也不追问,只等对方主动说“把热搜撤了吧”,再顺势应一句“早安排了”。 沈逾白在吃完早餐后,拿过手机指尖悬在屏幕上顿两秒,没急着点开微博,先划开微信看了眼工作群消息,确认没紧急事要处理,才慢悠悠点开微博。沈逾白进主页时下意识地瞥一眼热搜栏,看到自己名字还挂在上面,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但没停,直接点进私信箱。 翻私信时他手指划得很快,看到“心疼沈总”“注意身体”的留言,眼神会软一瞬,但没停留;看到少数过度脑补的言论,会皱眉,指尖顿半秒就划过去,屏蔽;直到看到有人提“赵坤当时在现场”,他才会停下来,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像是在琢磨什么,但也就两秒,就退出了私信。 全程他都没点开热搜词条,也没看评论区,更没回复任何一条私信——不是不敢看,是觉得“没必要”。好强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在别人的讨论里,更不会让“低血糖晕了”这事影响自己的状态。等温星燃收拾完进来,他把手机扔回床头柜,轻描淡写说一句“热搜让助理处理下”,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工作,半句不提自己看了私信,也不提网上的讨论,仿佛昨天那阵晕乎乎的脆弱,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但其实沈逾白只是表面云淡风轻,他心里的OS早把“好强”和“别扭”写满了,全是藏不住的小情绪: “……热搜居然还挂着?这点小事至于闹这么大?昨天晕那一下怎么就被拍了?早知道当时多撑两步躲进电梯了,现在倒好,全在说我‘软乎乎’‘易碎’,哪有半点平时谈项目的样子,合作伙伴看了不知道怎么想。我又不是小猫小狗,还想rua” “翻私信居然看到有人问‘衬衫链接’?还有人说我睫毛长、蛊、勾人?关注点能不能正常点?明明是低血糖,怎么扯到穿搭和颜值上了……不过那衬衫版型确实不错,下次让助理再订两件,松一颗扣子的穿法,好像也没那么别扭。” “衣服皱了、扣子松了、不得体、没精神,怎么全拍到了?” “赵坤居然还被扒出来了?他当时凑过来干嘛?幸好我没让他扶,不然现在网上指不定怎么传。下次见他得把话说清楚,别总搞这些没分寸的事,影响我这边还不够,还得让温星燃跟着操心。” “温星燃刚才递手机那架势,明显是怕我看了生气。其实也没什么好气的,就是……看到‘想抱我’‘心疼我’的留言,怎么有点不自在?明明是很正常的关心,怎么越看越觉得别扭?下次可不能再低血糖了,太丢人。” “等下跟助理说撤热搜的时候,得叮嘱别删太干净,那些说‘注意身体’的留言留着吧……也不是想听,就是觉得,总不能让关心我的人白担心。不过这话可不能让温星燃知道,不然他又要念叨我‘嘴硬心软’。” 当然,沈逾白内心这些自以为没人知道的弹幕,温星燃闭着眼都能猜到——别人看的是“软乎乎的脆弱感”,他家先生看的全是“有没有失体面、会不会影响工作”,这反差温星燃早摸得透透的。 后来沈逾白又翻到网友截的细节图,说“衬衫皱了都没注意”,温星燃慢悠悠接话:“没人看衬衫,都在说你睫毛长。”果不其然,沈逾白耳朵一红,立马退出了页面,嘴上还硬邦邦的:“净关注些没用的。” 温星燃偷偷笑了一下,他不说“你想偏了”,反而顺着沈逾白的脑回路来:“衬衫皱了没事,下次我给你备件备用的放车上;照片想删的话,我让助理处理。” 既没否定沈逾白的在意,又悄悄把“别担心”的台阶递过去——毕竟自家先生这“嘴硬又爱体面”的脑回路,才是最让他放不下的地方。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窗外的喜鹊叽叽喳喳,故事还在继续。 感谢今天就吃七的营养液。爱你,开心,更新更有动力了 小剧场: 沈逾白对着镜子扒拉睫毛。“嘴硬心软”的名场面——表面装得云淡风轻,动作却藏不住那点小别扭,细节里全是可爱: 某天早上洗漱时,沈逾白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忽然想起前几天刷到的“睫毛长”评论,手不自觉就抬到眼边,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睫毛。一开始还故作随意,只是用指腹蹭了蹭眼尾,假装是“整理眼周碎发”,可越扒拉越忍不住较真——会微微眯起眼睛,凑近镜子看睫毛的长度,甚至会轻轻眨两下眼,观察睫毛垂下来的阴影,心里还嘴硬:“哪有他们说的那么长?明明就是光线问题。” 要是这时候温星燃推门进来,他会瞬间收回手,假装在拧毛巾,耳尖却悄悄泛红,还得强装镇定问:“你进来干嘛?” 要是温星燃故意调侃“刚在看睫毛呢?”,他会立刻反驳:“谁看睫毛?是眼里进了东西!” 说着还会转身避开镜子,生怕被抓包,可等温星燃走了,又会忍不住偷偷瞥一眼镜子,指尖在睫毛上轻轻划了一下——嘴上不承认,身体却诚实地好奇,这份“想确认又怕被发现”的小纠结,比任何刻意的可爱都戳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0章 糖困之惊 第61章 糖困余波 网上流传的那张侧拍,是路人在酒店走廊拐角随手定格的瞬间,却成了“意外出圈的名场面”。 没有精致打光,只有走廊暖黄的壁灯漫在空气里,却把沈逾白的脆弱、贵气,还有那股不自知的诱惑感揉得恰到好处,连每个小细节都透着“让人忍不住心软又心动”的张力。 镜头从斜上方往下拍,正好框住他半靠在墙的姿态。他没站直,左肩轻轻抵着米白色的墙,肩胛骨在挺括的深灰色衬衫下若隐若现,是长期保持挺拔姿态的人,连虚弱时都没彻底垮掉的体面。 最吸睛的是领口——最上面那颗银灰色的衬衫扣松了,只挂在一侧的扣眼里,随着他微晃的动作轻轻晃荡,露出一小片颈线和锁骨。颈线干净得没半点纹路,锁骨的弧度清浅却清晰,肤色是那种透着薄瓷感的白,连血管都能看到淡淡的青,像被暖光浸过的玉,没一丝烟火气。 他的头微微垂着,额前几缕细软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却挡不住眉眼间那股不自知的勾人劲儿。 眼睫很长,根根分明,垂着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像落在雪上的蝶翅;偶尔眼睫轻颤一下,能看到虹膜是偏浅的褐,没平时谈判时的锐利,反而蒙着层雾似的,失焦地落在地面某处——不是刻意的“放电”,是真的没力气聚焦,可偏偏这涣散的眼神,像含着半汪没化开的水,看过来时(哪怕没对准镜头),总让人觉得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心尖。 眼尾泛着淡淡的粉,不是刻意的妆容,是晕得久了,眼周毛细血管透出的红,像被水汽熏过,连带着眼尾微微下垂的弧度,都少了平时的疏离,多了点软乎乎的憨态,偏偏这份“憨”又裹着他骨子里的贵气,成了最勾人的反差。 偶尔他会下意识抬眼,想找什么(大概是找助理或温星燃),眼神没来得及聚焦就又垂下去,那瞬间的眼波流转,没有半分刻意的撩拨,却像羽毛轻轻蹭过皮肤——明明是虚弱到没力气的样子,可偏偏高挺的鼻梁衬得侧脸线条锋利,唇瓣因为没血色而显得更薄,微微抿着时,唇峰的弧度清晰,反而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性感。 不是“想吸引谁”的诱惑,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却天然透出的张力”,像蒙着雾的玻璃,你知道里面是易碎的,可还是忍不住想靠近,想看清那层雾后面的样子。 他的右手还攥着墙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尖蹭着墙面的纹理,像是在找支撑点,动作慢得像放了倍速,连指尖的轻颤都透着脆弱。左手垂在身侧,手腕细得能被一只手握住,腕骨凸起的弧度精致,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小节手臂,皮肤和脖颈一样白,连青筋都透着浅淡的青。 口袋里露出半块薄荷糖盒的金属边,是温星燃之前塞给他的,大概是没力气掏出来,就那样半露着,成了照片里唯一的亮色,也悄悄藏着“有人惦记”的暖意,让那股不自知的诱惑感多了层“想保护”的底色——不是遥不可及的惊艳,是让人想递颗糖、帮他扣好扣子的心动。 下半身的姿态更显虚弱——西裤熨得平整,却因为他没力气站直而微微皱着,右腿轻轻曲着,脚尖点地,像是随时会站不稳。皮鞋擦得锃亮,却没平时的利落,鞋尖蹭着地面,连站姿都透着“想撑却撑不住”的委屈。 背景里能看到走廊尽头的绿植,叶片的深绿和他的白形成对比,更衬得他像株需要呵护的兰,而非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沈总。 照片里没有多余的元素,只有他、墙壁和暖光,却把“虚弱却不狼狈”“诱惑却不自知”的状态抓得精准。 没有刻意的表情,没有摆好的姿势,连松掉的扣子、垂落的发丝、失焦的眼神都是自然的,可正是这种“不完美”,让他比任何硬照都更动人——他不知道自己垂眼时的眼睫多好看,不知道失焦的眼神多勾人,更不知道松掉的领口透着怎样的张力,他只是单纯地没力气,想找个地方稳住,可偏偏这份“纯粹的脆弱”,成了最戳人的诱惑,让人想冲进镜头里,替他挡住所有算计,只把薄荷糖塞进他手里,让他慢慢缓过来。 后来有网友把这张照片调成了冷色调,暖光变成了浅蓝,他的肤色更显通透,眼尾的红却更明显,那股不自知的诱惑感也更浓,评论区瞬间被“救命,他连晕着都不知道自己在勾人”的留言淹没。 没人会觉得这张偷拍“刻意”,反而觉得这是沈逾白最真实的样子——不是永远气场全开的投资大佬,是会低血糖、会晕、会露出脆弱一面,还会在不自知时透出诱惑感的普通人,可正是这份真实,让他的颜值和气质更显独特,成了网友口中“连晕着都像电影截图”的存在。 强者偶然间流露出的脆弱总是令人心动,更何况这个强者还是个倔强的自带故事感的美人儿。群众的创作热情被点燃,二创衍生作品跨界井喷般爆发。 美妆博主@桃桃酱拆解“易碎感贵公子仿妆”,强调用浅杏色眼影、水光唇釉和米白色高光打造“没妆胜有妆”的通透感,还调侃搭配“攥墙找支撑”拍照。穿搭博主@阿泽的衣橱教 “松扣衬衫” 穿法,选挺括面料,松顶扣露 1-2 厘米颈线,挽袖口露腕骨。 剧情博主@小夏的脑洞剧场拍《沈总的薄荷糖失踪案》短剧,配文设悬念,P 图标注“案发现场”;摄影博主@老K的镜头教3步用手机拍同款图,找暖光、摆姿势、留白构图,强调“不完美”精髓。 美食博主@糖糖的小厨房测评薄荷糖,力荐金属盒装款;影视解说博主@阿策说剧分析图中镜头语言,对比经典电影,吐槽影视剧;宠物博主@铲屎官小橘晒猫模仿图,趣味十足;健身博主@大壮的健身日记分享练同款体态动作;游戏博主@阿轩玩游戏在游戏加沈总NPC,获玩家热捧。 文具博主@小纸的文具箱教DIY同款金属盒;音乐博主@阿音的吉他弹唱据此写歌;宠物穿搭博主 @毛孩子的衣橱给柯基穿同款衬衫拍照;家居博主 @小窝的仪式感改造角落造氛围;历史博主 @老周聊历史对比古画,解读贵气感传承。各博主花式玩梗,网友热情互动,场面热闹。 沈逾白大概率没想到,他的照片不仅激发了人性本能的激发保护欲,还让他圈了一波粉。这种“想硬撑又藏不住脆弱”的小模样,比刻意的可爱更戳人,不管是员工、合作伙伴还是网友,看了都忍不住想“多护着点”,心里全是“原来厉害的沈总也有这么软的一面”,萌得人心里发暖! 平时跟沈总谈生意,大家都习惯了他“气场压场、思路清晰”的样子,总觉得他是“永远不会累的强者”。结果照片里他攥着墙、眼尾泛红,连站都站不稳还在硬撑,瞬间打破了那种“距离感”,让人想起“再厉害的人,也有需要被照顾的时刻”。 沈氏集团总部前台的小姑娘悄悄改了工作流程——以前沈总早上到公司,她只需要递上文件和咖啡,现在特意在咖啡旁放了一小盒独立包装的薄荷糖,糖盒上贴了张手写便签,写着“办公室茶水间也备了,温牛奶随时能热”,字小得像怕被发现,等沈总拿走后,她还会偷偷扒着前台缝隙看一眼,确认糖被拿走了才松口气。 技术部加班到深夜,组长路过沈总办公室时,特意绕进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之前听行政姐说“老板低血糖时容易怕冷”,他没敢多问,只默默记在心里,临走前还在门口放了个暖手宝,标签都没撕,假装是“行政部统一放的”。第二天沈总看到暖手宝,皱着眉问助理“谁放的”,助理憋笑着说“可能是大家怕您加班冷”,沈总没再追问,只是下午开会时,手悄悄揣进了口袋里,没再像平时那样露在外面冻着。 做进出口生意的陈总,前阵子刚跟沈总敲定一个大单子,看到热搜后没发消息也没打电话,而是让助理寄了一箱“无添加蔗糖的能量棒”,附了张简短的便签:“跑海外时差党常备,饿了垫一口方便,不齁甜。” 合作多年的陈总,以前总跟沈总“争项目进度”,现在却会主动说“不急,慢慢聊”;连刚对接的新合作方,都想着“订家有热粥的餐厅”。 长期合作的供应链王总,见面谈事时正好赶上饭点,没问沈总“想吃什么”,直接跟服务员说:“先上两份虾仁滑蛋饭,多放半勺米饭,再来一盅冰糖雪梨炖银耳。”等菜上来才解释:“我这老胃也得吃软和的,这饭养胃,你也试试。”全程没提“低血糖”,却把“怕他吃硬的不舒服”藏在“我也爱吃”的借口里。 沈逾白没多说,默默把饭吃了大半,连平时不怎么碰的甜汤都喝了个底朝天——这种“不戳破、不刻意”的默契,比直白的关心更让人自在。 被这么多人悄悄惦记、把关心藏在心照不宣的借口里,沈逾白心里暖暖的。 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热搜里的不体面了,沈逾白想。当然,下次可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衣服扣子也要扣紧些。 低血糖事件是为了让沈逾白知道自己偶然脆弱一次被看到不会影响他专业形象。你看,合作伙伴悄悄关照,也没觉得他照顾不好自己扛不住事。反而觉得他不舒服还能硬撑着保持不倒,很靠谱了。 关于二创,脑补多的,沈总团队的公关组会暗中私信提醒,但不会直接说,毕竟是因为喜欢他们老板才搞出来的。其他的,自然发酵不阻拦,官网再放几张沈逾白办公图,让大家别光顾着看脸,趁着热度宣传一波公司的专业度。当然,给老板看的就是关心他的,燃燃和团队会提前把让老板尴尬的清理掉的。至于沈逾白自己,他不会多看的,猜也能猜到有一些会让他尴尬的。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1章 糖困余波 第62章 守艺人家 六月,应公益节目《守艺人家》节目组邀请,沈逾白和温星燃一起参加节目录制。 电视台一号演播厅搭景时,温星燃正对着台本皱眉。米白色的汉服领口有点紧,衬得他脖颈线条愈发清晰,手里捏着的折扇上题着“逾星书斋”四个字,是沈逾白上周亲手写的。 “紧张了?”化妆师笑着给他补妆,“你和沈总在一起五年,公开两年,第一次同台录综艺,观众期待值都快爆表了。” 温星燃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不是紧张,是这衣服没我书店的棉麻衬衫舒服。”话虽如此,眼里却藏着点期待——台本最后一页写着“文化传承者访谈”,而沈逾白负责的环节,正是他最爱的古籍修复展示。 演播厅里已经来了其他几组嘉宾:影后夫妇正对着提词器顺流程,老艺术家两口子在讨论待会儿要展示的剪纸技巧,还有一对新晋演员夫妻,穿着精致的唐装,正在镜头前练习拱手礼。温星燃刚找了个角落坐下,就看到入口处传来骚动。 沈逾白来了。他穿着件深青色的直裾,腰间系着同色的玉带,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束成了发髻,用支玉簪固定着。明明是复古的装扮,却硬生生穿出了商界大佬的气场,走过之处,连摄像机都仿佛顿了半拍。 “你迟到了三分钟。”温星燃扬了扬手里的折扇,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挑剔,“说好的‘文化人要守时’呢?” 沈逾白在他身边坐下,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台本翻看,指尖划过“古籍修复”四个字时停顿了片刻:“临时处理了点事。”他顿了顿,从袖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刚看到你对着台本皱眉,给你压惊。” 温星燃接过糖塞进嘴里,冰凉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他知道沈逾白说的“临时事”是什么——早上公益基金会打来电话,说捐赠的古籍库房有点漏水,他特意绕路去处理了。这人总是这样,把所有事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却从不言说。 第一个环节是“非遗技艺展示”。沈逾白被安排在第三个出场,他带来的古籍修复工具摆了满满一桌:糨糊碗里的糯米糊还冒着热气,排笔整齐地晾在笔山上,最显眼的是块砚台,边角处刻着个小小的“白”字。 “这是清代的澄心堂纸,”沈逾白拿起张半透明的纸,对着光展示,“修复时要用竹纤维浆糊,才能保证古籍的透气性。”他的手指修长灵活,镊子夹着残破的书页时稳得像定住了,连解说员都忍不住赞叹:“沈总这手艺,堪比专业修复师啊。” 温星燃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沈逾白为了修复书店里那本民国版《茶经》,特意去苏州跟着老匠人学了三个月,回来时指尖全是磨破的茧子,却笑着说“不难”。 轮到温星燃展示时,他带来的是自己做的线装书。封面用的是书店门口掉落的桂花花瓣压制成的纸,里面贴满了读者的留言便签——有小学生用拼音写的“我喜欢这里”,有白领画的“老板们吵架的小漫画”,最末页贴着张两人在荷兰拍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向日葵被他用金线绣了圈花边。 “这叫‘时光之书’,”温星燃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沈逾白写的“进书清单”,“比如这页,某人把‘买故事的钱’改成‘进书款’,还画了个小对勾,强迫症没救了。” 全场哄笑起来,镜头扫到沈逾白时,他正低头调整修复工具,耳尖却悄悄红了。 最让人期待的“夫妻默契问答”环节,节目组搬来了两台测谎仪。主持人拿着题板,笑得不怀好意:“第一题,请问两位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什么?” 温星燃几乎是立刻抢答:“因为他非要把我画的Q版小人从账本上撕掉,说‘影响账目清晰度’。” 沈逾白点头:“但最后我妥协了,现在那些小人还在账本里。”他看向温星燃,眼里带着笑意,“而且后来发现,有小人的账本,查账时心情会变好。” 测谎仪没响,全场响起善意的掌声。 问到“对方最让你头疼的习惯”时,温星燃忽然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开始数:“第一,洁癖到变态,我在书店养的猫掉根毛,他都要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说‘影响读者体验’;第二,太较真,上次我在许愿墙上写‘今天天气好’,他非说漏了‘很’字,硬要我补上去;第三,喝姜汤放八片姜,说‘驱寒就得这样’,结果辣得我半夜起来找水喝,他还在旁边说‘谁让你逞能’。” 他说得绘声绘色,连模仿沈逾白的语气都惟妙惟肖,全场笑成一片。测谎仪的绿灯亮着,显然句句属实。 主持人憋笑着问沈逾白:“沈总认同吗?需要反驳吗?” 沈逾白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温星燃身上,语气认真:“他说的都对。但我想补充一点,他说我洁癖,却会在我出差时,每天给煤球梳毛,然后拍视频发我,说‘看,没掉一根毛’;他说我较真,却会把我改的错别字都记在小本本上,下次写便签时特意避开;他说姜汤太辣,却会在我感冒时,学着煮八片姜的姜汤,虽然最后偷偷往里面加蜂蜜。”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播厅。温星燃的耳尖红了,别开视线假装看舞台,手里的折扇却被捏得发白。测谎仪的绿灯依旧亮着,像在为这份坦诚作证。 节目录制到深夜,最后一个环节是“给非遗项目捐赠”。沈逾白捐了一套古籍修复工具,温星燃则捐了自己做的线装书模板,上面贴着张便利贴:“步骤很简单,像我这种手残党都能学会——温星燃留”。 后台卸妆时,温星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笑了:“我今天是不是太不给你留面子了?” 沈逾白正在解玉带,闻言动作顿了顿:“没有,挺好的。”他走过来,从镜子里看着他,“比那些商业互吹真实多了。” 温星燃想起刚才沈逾白说的话,心里忽然暖暖的。他转身抱住沈逾白的腰,把脸埋在他背上:“其实我最喜欢你较真的样子,尤其是你看古籍时,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也是。” 节目播出时,正片结束后的彩蛋让观众炸开了锅。 镜头里,工作人员收设备时,温星燃坐在后台的椅子上,对着还没关掉的摄像机自言自语:“其实沈逾白最大的缺点,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上次为了赶古籍修复的进度,在库房熬了三个通宵,回来时眼底的青黑比熊猫还重,却跟我说‘不累’。” 他说着,忽然笑了,眼里闪着点水光:“但他也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多忙,都会记得我喜欢什么。比如他今天系的玉簪,是我去年在苏州看上的,当时嫌贵没买,他却偷偷记下来了。” 摄像机转向门口,沈逾白正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个纸袋,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话。他走进来,把纸袋递给温星燃:“刚路过老字号,买了你喜欢的桂花糕。” 温星燃接过纸袋,看到沈逾白耳尖发红的样子,忽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测谎仪没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这段没经过剪辑的彩蛋,被网友称为“年度最甜片段”。有人在评论区写道:“原来最好的爱情,是能在镜头前坦然说出对方的缺点,却在每个细节里,藏着‘我其实很爱你’的真心。” 书店里,温星燃和沈逾白靠在沙发上看节目重播。煤球趴在他们中间,正抱着块桂花糕打盹。 “你看,”温星燃指着屏幕上自己吐槽的样子,“全国观众都知道你喝姜汤放八片姜了。” 沈逾白拿起块桂花糕递给他,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但他们也知道,我会把你喜欢的核桃挑出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书架上的古籍和线装书上,泛着柔和的光。聚光灯下的坦诚,镜头外的偏爱,都像这书店里的书香一样,醇厚而绵长。 或许,所谓的完美爱情,从来不是没有缺点,而是能在彼此的不完美里,找到最契合的频率,像古籍修复时的纸与浆糊,看似不同,却能共同守护一份时光里的珍贵。 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聚光灯下,在书斋的烟火里,在每个敢于坦诚缺点的瞬间里,温柔地延续着。 第63章 守艺余温 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恰逢周末,逾星书斋比往常热闹了三倍。 读者们举着节目截图来打卡,指着许愿墙上的照片笑:“原来沈总系玉簪的样子这么温柔!”“燃哥你吐槽沈总洁癖时,眼里的光藏不住啊!” 温星燃忙着给大家签纪念书签,额角沁出薄汗,沈逾白端着冰镇酸梅汤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马克笔,在书签上补了个小对勾。 “你说节目组会不会剪个‘沈总缺点合集’?”温星燃喝着酸梅汤,看着窗外攒动的人影,眼底漾着笑,“比如‘半夜数猫毛’‘账本画对勾’‘姜汤放八片姜’,绝对能上热搜。” 沈逾白正在整理捐赠的古籍,闻言指尖顿了顿。他想起录制时温星燃说“你系玉簪的样子比高定还好看”时,自己耳尖发烫的触感,喉间泛起笑意:“他们要是敢剪,我就把你偷偷往姜汤里加蜂蜜的视频发出去。” 温星燃呛了口酸梅汤,咳得眼角发红:“那是你放太多姜!”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台底下翻出个锦盒,里面是枚青玉砚台,砚边刻着细密的星图,“对了,上次去苏州,我把你看上的那方砚台买回来了。” 沈逾白的指尖抚过砚台上的星图,指尖微凉的触感里,藏着半年前的记忆——当时他在古籍店对着那方砚台驻足,温星燃凑过来说“喜欢就买啊”,他摇头说“太贵了”,转头却见温星燃偷偷拍下砚台底的刻字,后来这半年,总借口“考察文化项目”往苏州跑。 “你当时说‘玉簪配砚台才像样’,”温星燃忽然笑了,把砚台往他面前推了推,“现在配齐了,算不算‘文化传承’?” 沈逾白拿起砚台,在月光下轻轻摩挲,星图上的每一颗星都像被点亮。他想起昨晚温星燃在书房练字,写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行”,末了画了只偷喝墨水的猫,猫爪边写着“煤球到此一游”。 节目里没播出的片段,比正片更动人。 录制结束那晚,温星燃在后台看到沈逾白给古籍修复匠人打电话,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柔和:“李老师,您看能不能收个徒弟?我爱人想学制浆糊,他总说您那八味香料的配比太复杂……” 而沈逾白记得,温星燃在捐赠仪式上,把线装书模板递给传承人时,特意说:“步骤图别画太复杂,像我这种总把‘买故事的钱’写进账本的人,得有容错率。” 此刻,书店里的读者渐渐散去,煤球正趴在古籍修复工具盒上打盹,尾巴尖扫过那方星图砚台。沈逾白翻开温星燃的捐赠笔记,最后一页贴着张便利贴,是他写的:“沈逾白的缺点清单其实漏了一条——他总把‘我爱你’藏在古籍里,得用放大镜才能看见。”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泛黄的书页上流淌,像极了沈逾白修复的古籍里,那滴被小心抚平的墨痕。而书签上的小对勾,比任何完美的誓言都要动人。 文化传承的舞台落幕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逾星书斋的晨露与暮色里,在每一次“吐槽”与“偏爱”的交织里,在每一页被认真书写的日常里,温柔地延续着。就像那方星图砚台,能盛墨,能映月,更能盛下两个人的,烟火气里的漫长岁月。 《守艺人家》播出后的第三天,#沈逾白的八片姜# 词条以火箭速度冲上热搜第一。 起因是美食博主“舌尖上的复刻”发布了一条模仿视频。 镜头里,博主戴着金丝眼镜,一本正经地往锅里丢姜片,一片、两片、三片……直到第八片时,弹幕里炸开了锅:“停!就是这个神圣的数字!”“隔着屏幕都闻到辣味了!”“建议申报非遗,就叫‘沈式驱寒法’!” 视频结尾,博主端着黑乎乎的姜汤龇牙咧嘴:“实测证明,八片姜的辣度刚好能让温老师半夜找水喝,沈总果然是精确计算过的!”这条视频单日播放量破亿,评论区里,网友们的玩梗热情彻底被点燃。 有人扒出沈逾白早年在财经论坛的发言:“任何决策都要经过数据验证,误差不能超过5%。”下面立刻有人接茬:“所以八片姜是经过反复试验得出的最优解?多一片太辣,少一片不够驱寒?” 更有程序员制作了“八片姜计算器”小程序,输入体重、当日气温就能算出“沈式姜片用量”,上线三小时就崩了三次服务器。温星燃刷到这条时,正趴在吧台上看店,笑得差点把手里的马克笔掉进咖啡杯。 “你看,”他把手机怼到沈逾白面前,屏幕上是网友P的表情包——沈逾白穿着西装举着姜片,配文“精准到片的爱”,“你的八片姜快成计量单位了。” 沈逾白正在给新到的线装书盖章,闻言抬眼,指尖在“逾星书斋”的藏书章上顿了顿:“他们不懂。”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那年你在山里拍写真感冒,医生说生姜驱寒最有效,三钱刚好,换算成姜片就是八片。” 温星燃愣住了。那段往事他早就模糊了,只记得自己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沈逾白守在旁边,每隔半小时就摸一次他的额头,姜汤熬得满屋都是辛辣的香气。原来那些被调侃的“较真”,藏着他从未言说的细致。 书店里很快多了道新风景。熟客们来喝咖啡时,会故意点“八片姜特调”——其实就是加了姜汁的拿铁,温星燃在杯沿画了个龇牙咧嘴的小人,旁边标着“沈总认证”。 有次王奶奶来借书,看到吧台上的姜片罐,笑着说:“小逾这孩子,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就对你,连放几片姜都算计着来。” 温星燃正在给“八片姜”主题书签盖章,闻言抬头笑了:“他那是关心则乱。”话虽如此,却在当天的读者留言本上画了幅漫画:沈逾白举着天平称姜片,旁边的温星燃偷偷往天平另一端放了块方糖。 网络狂欢还在继续。某家电竞战队赢了比赛,队员举着姜片合照:“感谢沈总秘方加持,八片姜=百分百胜率!”甚至有母婴博主建议:“给宝宝冲奶粉可以参考沈式精准法,误差不超过0.5ml。” 沈逾白的特助拿着舆情报告冲进办公室时,他正在看温星燃发来的照片——书店的许愿墙上,新添了无数片手绘姜片,每片上都写着祝福:“愿有人为你精准计算八片姜的温柔”“八片姜=我爱你×8”。 “沈总,需要公关吗?”特助看着屏幕上的玩梗视频,额头冒汗。 沈逾白却指着照片里温星燃画的Q版小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不用。”他顿了顿,补充道,“让法务部联系那个‘八片姜计算器’开发者,授权我们用在公益项目上,算算山区孩子每天需要的营养摄入量。” 特助愣了愣,忽然明白——这位以冷静著称的投资大佬,早已把网友的调侃,变成了独属于他的温柔。 半个月后,逾星书斋举办“文化传承市集”。沈逾白的古籍修复摊位前,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姜片,旁边放着天平。温星燃举着相机拍照,笑着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沈式八片姜,驱寒又浪漫!” 沈逾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在有人问“为什么是八片”时,认真解释:“三钱生姜等于八片,是《本草纲目》里的计量,不是我发明的。” 人群里爆发出善意的笑声。有人喊:“那为什么给温老师煮就要严格按这个来?”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没说话,只是往温星燃手里塞了块桂花糕——知道他怕辣,早就备好了解辣的甜食。 夕阳西下时,市集快散了。温星燃数着今天的收入,忽然抬头:“晚上煮姜汤吧?我来放姜片。” 沈逾白正在收拾工具,闻言动作顿了顿:“你想放几片?” “一片。”温星燃笑得狡黠,“今天不冷,意思意思就行。” 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温星燃想起白天看到的一条微博:“八片姜的浪漫,不在于精准,而在于有人愿意为你计算每一片的分量。”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沈逾白:“其实我早就不怕辣了,就是喜欢看你紧张的样子。”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回抱住他:“我知道。” 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那些被全网调侃的八片姜,那些被放大的“缺点”,终究在烟火气里酿成了最甜的糖。就像此刻,锅里的姜汤正冒着热气,姜片不多不少,刚好一片——是温星燃放的,带着他独有的、不按常理出牌的温柔。 而网络上的狂欢还在继续,只是大家渐渐明白,八片姜的本质,不过是有人把“我爱你”藏进了柴米油盐的精准里,藏进了那些被认真对待的、琐碎的日常里。 第64章 八姜知产 “八片姜”商标被抢注的消息传来时,温星燃正在给新到的《本草纲目》包书皮。 财经新闻的弹窗跳出来,标题刺眼——《“八片姜”商标被餐饮公司抢注,经营范围含火锅底料、养生茶》。配图是商标注册证的截图,申请日期正是节目播出后的第三天,申请人地址显示在城郊的一个小工业园。 “这人也太会钻空子了。”温星燃皱着眉滑动屏幕,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你看,网友都在说‘资本又来薅CP粉羊毛’。” 沈逾白刚结束视频会议,闻言走过来,目光落在“八片姜火锅底料”几个字上,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敲击:“让法务部处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不仅是商标问题,是有人在消费文化符号。” 温星燃忽然想起录制节目时,沈逾白特意查过《本草纲目》的记载:“生姜三钱,温中止呕,换算现代计量约为八片。”当时他还笑说“你连这个都要考据”,现在才明白,这份较真里藏着的严谨,此刻成了最有力的武器。 开庭那天,温星燃陪着沈逾白坐在原告席上。被告律师拿着节目录像带,振振有词:“‘八片姜’是公众人物在娱乐节目中的随口一提,属于社会公共资源,我方注册合理合法。” 沈逾白的法务团队立刻播放了古籍修复专家的证词录像。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指着《证类本草》的影印本:“生姜三钱为常用剂量,早在宋代就有记载,换算成现代切片标准约为八片,这是中医药文化的常识性表述,不应被私有化。” 更关键的证据来自书店的账本。沈逾白的特助呈上了三年前的购药记录——那年温星燃在山里拍外景感冒,沈逾白按药方抓药时,特意让中药房把生姜切成标准厚度,正好八片。“这不是娱乐噱头,是基于中医药理的生活实践。”律师的声音掷地有声。 温星燃坐在旁听席,看着沈逾白在质证时,条理清晰地列举《中国药典》《食物本草》中的计量换算,忽然想起他昨晚在书房查资料到深夜,台灯下的侧脸专注得像在修复古籍。原来那些被调侃的“较真”,在关键时刻成了最坚实的铠甲。 被告律师显然没料到会遇到如此细致的考据,支吾着说:“可……可‘八片姜’是因沈总而火,这是事实。” 沈逾白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法庭:“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让文化常识被商业绑架。如果今天‘八片姜’能被注册,明天是不是‘三钱当归’‘五克甘草’都能成为商标?中医药文化的根脉,不该变成牟利的工具。” 庭审休庭时,网络上的讨论已经从“CP粉狂欢”变成了“文化保卫战”。 中医药大学的教授们集体发声,科普“中药计量的历史演变”;网友们自发整理出《古籍中的生姜剂量对照表》,证明“八片姜”的文化渊源;甚至有火锅店老板联名抵制抢注行为:“我们卖的是味道,不是蹭来的热度。” 温星燃在书店的许愿墙上贴了张新的麻布旗,上面写着:“八片姜不是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很快有人在下面跟帖:“支持沈总!文化不能被注册商标!”“建议把‘八片姜’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起来!” 判决结果出来那天,阳光正好。法院认定“八片姜”属于中医药领域的常识性表述,缺乏显著特征,驳回了被告的注册申请。判决书里特别提到:“该表述因公众人物的生活实践被广泛知晓,但本质源于传统医药文化,不应为某一主体独占。” 消息传来时,温星燃正在给小朋友们讲《本草纲目》的故事。他举起手里的生姜切片教具:“你们看,古人早就告诉我们,吃药要讲剂量,生活要讲规矩,这就是我们要守护的文化。” 沈逾白站在门口,看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温星燃,忽然觉得,这场看似小题大做的官司,意义早已超越了商标本身。就像他修复的古籍,不仅要补好纸页,更要护住里面的文化根脉。 官司结束后,沈逾白的公益基金会联合中医药大学,推出了“传统计量科普计划”。第一期就讲“生姜的古今计量”,温星燃出镜演示如何按古方标准切片,视频里特意提到:“八片姜的本质,是古人‘药食同源’的智慧,不是谁的专属标签。” 书店里开辟了“中医药文化角”,摆着温星燃手绘的《生姜切片指南》,旁边放着沈逾白捐赠的清代药碾子。有小朋友来打卡时,温星燃会教他们认药草,沈逾白则在旁边演示如何用古法熬姜汤,放的姜片不多不少,正好八片。 有天,王奶奶拿着张报纸来,指着上面的报道笑:“你们看,那个抢注商标的公司改卖‘古法姜茶’了,还印着‘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款’,这算不算知错能改?” 温星燃接过报纸,看到配图里的姜茶包装上印着《本草纲目》的书影,忽然笑了:“也算是歪打正着,帮我们做了科普。” 沈逾白正在整理新到的中医药古籍,闻言抬头:“这就是文化的力量。它不会被商标困住,只会在传承里新生。” 夕阳透过玻璃窗,落在“文化角”的药草标本上,也落在那本摊开的《本草纲目》上。书页里夹着张便利贴,是温星燃写的:“八片姜的最终归宿,不是商标注册证,是每个人家里的厨房,是对传统文化的敬畏心。” 后来,有网友在许愿墙上补了句:“原来最好的浪漫,是有人愿意为你较真八片姜的计量,更愿意为守护文化符号,打一场看似不起眼的官司。” 温星燃看到时,在旁边画了个举着姜片的小人,旁边标着“沈总认证·文化守护者”。沈逾白走过来看见,拿起笔在小人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对勾,像在给这份理解盖章。 八片姜的风波渐渐平息,但它留下的涟漪还在——在书店的文化角里,在孩子们的科普课上,在每个人对“传统智慧”的重新认知里。就像那锅永远放八片姜的姜汤,辣得恰到好处,暖得深入心底,带着文化传承的温度,和两个人守护彼此的坚定。 第65章 社交默契 沈氏集团的中秋宴设在私人会所,温星燃站在雕花屏风后,看着沈逾白被几位董事围住。男人正听着关于海外项目的汇报,眉头微蹙,指尖在酒杯上轻轻敲着——那是他觉得棘手时的小动作。 “温先生也来了?”身后传来轻缓的女声,某地产集团董事长的夫人端着果汁走过来,鬓角的珍珠发饰在灯光下闪了闪,“上次在慈善晚宴见过,您和沈总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温星燃笑着举杯:“张夫人客气了,我就是来蹭饭的。”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剧组聊天,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沈逾白那边——董事们聊得正投机,显然没注意到沈逾白的微妙情绪。 “沈总这性子,也就您能劝得住。”张夫人往屏风外瞟了眼,压低声音,“刚才王董还在说,想让沈总参股他儿子的新能源项目,那项目风险可不小。” 温星燃心里了然。沈逾白向来不碰跨界盲投,却碍于老交情不好直接拒绝。他笑着往甜品台的方向偏了偏头:“听说会所的流心月饼是招牌,张夫人要不要尝尝?我家那位念叨好几天了。” 这个“家那位”的称呼用得自然,张夫人立刻心领神会,跟着他往角落走。两人聊起烘焙时,温星燃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前阵子听逾白说,新能源领域的技术壁垒比想象中高,他们法务部评估了好几个项目,都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张夫人的筷子顿了顿,随即笑了:“可不是嘛,王董那儿子太急功近利,上次还想拉我家老周入伙呢。” 这番对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没掀起波澜,却悄悄改变了流向。等沈逾白摆脱包围圈走过来时,王董已经和别人聊起了别的话题,脸上丝毫没有被拒的尴尬。 “聊什么呢?”沈逾白接过温星燃递来的月饼,指尖在他手背上碰了碰。 “说你念叨月饼呢。”温星燃咬了口莲蓉馅的,故意把碎屑粘在嘴角,“张夫人说,王董的儿子最近在学马术,下次可以约着一起去马场。” 沈逾白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舒展开。他自然懂温星燃的意思——把商业拒绝变成私人邀约,既保全了王董的面子,也划清了界限。这种迂回的方式,比他直接说“不”要妥帖得多。 这种“家属社交”的默契,在圈子里渐渐传开。有次金融峰会的晚宴上,某银行行长的太太拉着温星燃聊插花,话里话外想打听沈逾白对某笔贷款的态度。温星燃笑着说起自家书斋的花艺:“逾白总说,花草得顺着性子养,太急了容易蔫。就像做事,得等时机成熟,不然强撑着也白费力气。” 第二天,沈逾白收到行长的消息:“贷款的事不急,等贵司项目稳定了再说。” 剧组的人后来听沈逾白的特助提起这些事,都觉得不可思议。“燃哥这本事,比金牌公关还厉害。”许萌翻着财经杂志上沈逾白的专访,“沈总在台上说‘严谨投资’,燃哥在台下就能把‘拒绝’说得像拉家常。” 温星燃的社交从不用力,却总能精准踩在点上。某互联网巨头的夫人抱怨孩子留学适应不良,他就说起自己拍外景时倒时差的妙招,聊着聊着就绕到“孩子的事急不来,就像项目落地,得给足适应期”;某位老教授的太太担心孙子的择校问题,他就分享剧组老师如何平衡工作与育儿,话里藏着“比起名校,孩子的兴趣更重要”——这些看似无关的闲聊,总能巧妙化解沈逾白在公事上的僵局。 最妙的是年终酒会上,某合作方的老板喝多了,拉着沈逾白要续签下一年的独家协议,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沈逾白正想找借口脱身,温星燃忽然端着醒酒汤走过来,自然地坐到两人中间的空位上。 “李总这酒量,比上次在庆功宴上厉害多了。”他笑着给对方盛汤,“不过逾白最近胃不好,医生说不能多喝,这杯我替他敬您。” 仰头饮尽的瞬间,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李总您也知道,我们明年想拓展新领域,独家协议怕是要委屈您了——但合作肯定少不了,说不定还能给您介绍新伙伴呢。” 李总的脸色缓和下来,拍着温星燃的肩膀笑:“还是温先生会说话,就冲您这句话,这协议的事好商量!” 沈逾白看着温星燃替他挡酒的背影,忽然想起拍《烟雨朦胧》时的杀青宴。那时有记者追问他和温星燃的关系,温星燃也是这样笑着解围:“我们是合法夫夫,也是事业伙伴——他管投资,我管花钱,分工明确。” 全场的笑声里,沈逾白忽然懂了,所谓“家属社交”,从不是简单的陪衬。温星燃用他的方式,在人情世故的缝隙里搭了座桥——沈逾白不善迂回的地方,他用轻松的语气补上;沈逾白碍于情面的时刻,他用巧妙的话题转圜。 酒会散场时,沈逾白替温星燃裹紧大衣。夜风里,他忽然说:“下次这种场合,别替我喝酒了。” “那你就得硬邦邦地拒绝人家,多伤和气。”温星燃往他怀里缩了缩,“我这是为你的项目铺路,算工伤。” 沈逾白低头笑的瞬间,车灯恰好扫过他的脸。温星燃忽然发现,他耳尖红了——就像在剧组时,自己替他圆场后,他总会露出的那种别扭又感动的样子。 后来特助在整理沈逾白的日程表时,发现所有带家属的商务活动,温星燃的名字都被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备注着:“需准备:张夫人喜欢的龙井、李总孩子的留学手册、王董爱听的京剧唱片”——这些都是温星燃提前打听好的细节,像给沈逾白的社交场,铺了层柔软的垫。 某次剧组聚会,有人问温星燃:“应付那些老板家属,会不会觉得累?” 温星燃正在给沈逾白剥橘子,闻言笑了:“就像拍戏时搭戏,他唱红脸,我唱白脸,配合好了,戏就顺了。”他把橘瓣递过去,指尖和沈逾白的碰在一起,“而且,帮他解围的时候,挺有成就感的。” 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给这份默契镀了层暖光。剧组的人忽然明白,最好的社交不是长袖善舞,是你懂他的难,他知你的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替对方撑起一片舒服的天地。 就像此刻,沈逾白把剥好的橘子塞进温星燃嘴里,轻声说:“下次换我替你挡酒。” 温星燃含着橘瓣笑起来,眼里的光比宴会厅的水晶灯还亮——有些搭档,不止在社交场里,更在往后的日子里,把“我帮你”变成了最自然的习惯。 温星燃“护白白”小剧场 场景一:会议室门口的“肩防” 合作方李总勾住沈逾白肩膀笑:“沈总,晚上喝两杯!” 温星燃端着龙井“恰巧”挤中间,把茶塞给两人,盯着李总搭在沈逾白肩上的手,心里直喊:“爪子拿开!别碰!我家白白的肩只有我能碰!” 李总松手接茶,温星燃才松口气。 沈逾白碰了碰他的手:“急什么?” 温星燃挺胸:“保障合作氛围!”(内心:才不是护崽!) 场景二:电梯里的“距离控” 实习生挨着沈逾白太近,沈逾白指尖微蜷。 温星燃冲进来撞撞他:“白白,补书单你看看漏没?”边说边往他身边挪,隔开实习生。 实习生赶紧让位置,温星燃偷瞄沈逾白放松的肩,心里乐:“小朋友太年轻!我家白白怕挤,只能贴我!” 出电梯时还提醒:“下次往后站,沈总爱宽敞~”(内心:这波护崽够自然!) 场景三:食堂的“拼桌阻” 同事想跟沈逾白拼桌,温星燃端盘冲过来坐他旁边,还往中间挪餐盘挡位置:“白白,鳜鱼没刺的给你!” 同事识趣离开,沈逾白无奈笑:“故意的?” 温星燃扒饭:“怕你吃饭被打扰!”(内心:就不让别人跟你拼桌!吃饭只能我在旁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5章 社交默契 第66章 山雾与花 中秋假期过后,温星燃进山拍外景写真。第三天,温星燃发现不对劲。 清晨五点,摄影组的车灯划破山间薄雾,他裹着厚外套站在青石阶上,指尖刚触到道具组递来的野菊花束,鼻腔就猛地一痒。起初以为是山里的冷空气刺激,没太在意,直到化妆师对着他的脸倒抽一口冷气——镜中的人眼尾泛着浅红,眼下还浮着层淡淡的肿意,连耳后都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红疹,像被揉碎的晚霞落在皮肤。 “燃哥,这……”化妆师手里的粉扑悬在半空,“要不今天先停拍?我这遮瑕膏怕是盖不住。” 温星燃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轻轻碰了碰泛红的眼角,触到皮肤时还带着点微热的痒意。他想起出发前沈逾白塞给他的过敏药,当时还笑对方小题大做,说“我拍了十年外景,哪那么容易过敏”,现在倒成了笑话。“先试试吧。”他往后退了半步,让化妆师上妆,“今天要拍花海仰拍,总不能让组里等。” 遮瑕膏一层层叠在皮肤上,红疹却像故意作对似的,在粉底下透出淡淡的粉晕。摄影师安塞尔过来查看状态时,一眼就注意到了:“温,你的眼睛怎么了?”他蹲下来,指尖离温星燃的脸还有两厘米就停住,语气里带着职业性的探究,“是过敏?” 温星燃没瞒他,点了点头:“可能是昨天拍蒲公英特写时沾到花粉了。”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想遮住耳后的红疹,“要是实在不行,就先拍远景,等我消消肿……” 话没说完,安塞尔却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拦住他:“别遮!”他拿出相机,对着温星燃的侧脸快速按了两下快门,回放时把屏幕递过来,“你看,这种自然的泛红比任何腮红都生动,像山雾里刚醒的小鹿,有很珍贵的脆弱感。我刚才和团队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状态太难得,比刻意设计的妆容更有艺术张力。” 屏幕里的画面确实出乎意料——晨雾还没散尽,光透过松枝落在温星燃泛红的眼角,红疹被柔光晕成了淡淡的粉,搭配他微蹙的眉,竟真的有种“易碎却鲜活”的张力。可温星燃看着那些红疹,心里还是犯嘀咕:“观众会不会觉得不好看?像被虫子咬了似的。” “艺术不是追求完美,是捕捉真实。”安塞尔收起相机,语气认真了些,“我和团队刚才讨论时就说,现在的时尚圈太缺这种‘不完美的真实’了。你现在的样子,能让照片有故事感,观众会共情,而不是只觉得‘好看却遥远’。”他指了指远处的花海,“今天的主题是‘山风与花’,你现在的状态,就是山风给的礼物,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灵感。” 温星燃没立刻答应。他走到道具组的箱子旁,摸出手机想给沈逾白发消息,指尖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怕说出来让对方担心,毕竟沈逾白今天要过来探班,要是看到他这副样子,指不定要皱着眉让他停工。 正犹豫着,远处传来熟悉的汽车鸣笛声。温星燃抬头,就看到黑色的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开过来,车窗降下,沈逾白的侧脸在晨光里格外清晰。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地转身想躲,却被沈逾白一眼看见:“站那儿别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逾白的手先落在他的额头,指尖微凉的触感让温星燃缩了缩脖子。“怎么回事?”沈逾白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角,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过敏了?” “就一点花粉,不严重。”温星燃想往后退,却被沈逾白攥住手腕。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越来越小:“安塞尔和他团队说……说这样拍出来好看,有脆弱感,我还在考虑……” 话没说完,沈逾白忽然伸手,轻轻拨开他耳后的头发,露出那些藏在衣领后的红疹。“还说不严重?”他的拇指轻轻蹭过红疹边缘,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痒吗?有没有吃药?” “吃了吃了。”温星燃赶紧点头,怕他真的让自己停工,“安塞尔他们挺坚持的,说这是难得的状态……我就是怕拍出来不好看,影响成片。” “不会不好看。”沈逾白打断他,目光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刚才过来时,安塞尔的助理和我说了他们的想法,其实我也觉得,这样的你更真实,也更可爱。” 温星燃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沈逾白很少说这种直白的话,平时最多夸他“今天状态不错”,像这样毫无铺垫的“可爱”,还是头一次。“你别安慰我了。”他别开脸,耳尖却悄悄红了,“我自己照过镜子,眼睛肿得像桃子。” “像刚睡醒的小兔子,软乎乎的。”沈逾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鼻尖,“安塞尔他们是专业的,不会拿作品开玩笑。要是你实在担心,我们可以先拍几张试试,不满意再调整,怎么样?”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冰袋,裹上毛巾递过去:“先敷十分钟消消肿,我去和安塞尔再确认下拍摄细节,保证不会让你不舒服。” 温星燃抱着冰袋坐在石阶上,看着沈逾白走向安塞尔的背影,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沈逾白向来注重“稳妥”,却愿意为了尊重他和团队的专业判断,去沟通“不完美的镜头”,甚至还会说“这样很可爱”——原来在这个人眼里,他连过敏的样子,都不是狼狈的。 冰袋敷在眼睛上,凉意慢慢驱散了痒意。安塞尔和沈逾白一起走过来时,两人脸上都带着达成共识的笑意。“温,我们刚才又细化了拍摄方案。”安塞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拍近景特写,用侧光突出你眼角的泛红,再拍几组动态的花海互动,全程不用强闪光灯,保证不会刺激到你的皮肤。” 沈逾白蹲在他面前,拿走融化的冰袋:“安塞尔团队考虑得很周全,要是拍摄中觉得痒或者累,随时喊停,别硬撑。”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刚才看了他们之前拍的类似风格作品,真实的瑕疵确实让照片更有感染力,你可以放心试试。” 温星燃看着两人认真的样子,心里的顾虑忽然就散了。他站起身,把冰袋递给助理:“行,那我们试试吧。” 拍摄开始时,阳光刚好穿透晨雾。温星燃站在花海中央,白色的衬衫被山风吹得鼓起,安塞尔让他闭上眼睛,感受风的方向。他照做了,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花粉香,却没了之前的慌乱——一方面是信任安塞尔团队的专业,另一方面是知道,沈逾白就站在不远处的监视器旁,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很好,就这样。”安塞尔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远方,不用刻意笑,自然就好。” 温星燃缓缓睁眼,山风拂过他的睫毛,带着点痒意。他看向远处的竹林,目光里带着点自然的倦意,眼角的泛红在阳光下像蒙了层薄纱。相机快门声不断响起,安塞尔还在不停指挥:“稍微低头,手轻轻碰一下花瓣,对,就是这样,保持住……” 休息间隙,温星燃走到监视器旁,看到安塞尔回放的照片时,自己都愣了——画面里的他半眯着眼睛,侧脸贴着野菊花的花瓣,红疹在柔光里若隐若现,没有丝毫狼狈,反而像幅被风吹软的画。“这……”他转头看向沈逾白,眼里满是惊讶,“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我没骗你吧?”沈逾白递给他一瓶温水,“安塞尔团队的专业判断没错,你的真实状态,就是最好的镜头语言。” 安塞尔在旁边笑着补充:“其实刚才和沈总沟通时,我们还担心你会坚持要遮瑕,没想到你愿意尝试。现在看来,我们三方的共识是对的——很多时候,摄影师需要捕捉灵感,模特需要信任专业,而身边人的支持,能让这份信任更坚定。” 接下来的拍摄格外顺利。温星燃渐渐忘了脸上的红疹,专注于和镜头互动——他会蹲在花丛里,指尖轻轻拨弄花瓣,任由山风把头发吹得凌乱;会迎着风张开手臂,让衬衫在镜头里划出好看的弧度;甚至会在安塞尔的要求下,故意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拍出“被花粉痒到”的自然反应,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松弛的真实。 沈逾白就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手里拿着本杂志,目光却总在温星燃身上。看到他蹲太久起身时踉跄了一下,会立刻站起来想去扶;看到他额头渗出汗,会让助理递上温毛巾(特意叮嘱过不要用冰的,怕刺激皮肤);偶尔安塞尔调整灯光角度时,他还会低声提醒“别让光直射他的眼睛,他对强光敏感”,细节里藏着不显眼的关心。 收工时已经是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温星燃卸了妆,脸上的红疹比早上更明显了些,却没再刻意遮掩。沈逾白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他的背包:“累了吧?回去给你煮姜汤,再放些抗过敏的金银花,能缓解痒意。” “安塞尔说要把这组过敏的照片放在正片C位。”温星燃走在他身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他和团队都夸这是今年最有灵魂的一组户外照,还说要把照片拿去参加摄影展。” “嗯,确实值得。”沈逾白侧头看他,夕阳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像镀了层金粉,“比你之前拍的那些精致写真多了份烟火气,更打动人。” 温星燃忍不住笑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还是你们有眼光,我之前还瞎担心。” 照片后期处理时,安塞尔团队特意保留了红疹的细节,只做了轻微的柔光处理,没像往常那样用滤镜磨皮。当这组名为《山雾与花》的写真在杂志上发布时,立刻引发了热议。 读者们在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说“温星燃这组照片也太绝了,眼睛红红的像在撒娇,我见犹怜”;有人猜测“这是新的‘易碎感’妆容趋势吗?这种自然的泛红好难仿,试了好几款腮红都不对”;还有美妆博主专门出了教程,教大家“如何画出温星燃同款‘花粉过敏妆’”,从色号选择到晕染手法,甚至连“如何打造微微肿眼泡”都详细拆解,评论区里一片“学到了”的呼声。 甚至有品牌来找温星燃合作“自然系彩妆”,想让他推广主打“伪素颜”的产品,却被他笑着拒绝了:“这不是妆,是真的过敏,总不能教大家靠过敏找状态吧?” 直到半个月后,安塞尔接受时尚杂志采访,被问到“《山雾与花》拍摄背后的故事”时,才笑着透露:“那组照片里温星燃的泛红不是妆,是意外的花粉过敏。一开始我们团队先注意到这个状态的珍贵,和温星燃、沈逾白先生沟通后,三方达成了共识——都觉得真实的样子比完美的妆容更有力量。我们没让他遮,也没刻意引导情绪,就是让他自然地和山、花互动,最后出来的效果远超预期。很多读者说,看到他过敏的样子,反而觉得他更亲切,不再是遥不可及的‘顶流模特’,这种共鸣感,是任何精致造型都给不了的。” 采访一出,全网都沸腾了。 “救命!原来不是妆!是真的过敏!三方共识也太妙了吧,幸好没遮!” “难怪我总觉得那泛红特别自然,原来是天生的!安塞尔团队好会抓细节,沈总也好宠,居然支持他这么拍!” “美人就是美人,过敏都这么好看,这脆弱感绝了,我一个女生都想保护他!” “突然懂了什么叫‘艺术源于生活’,要是当时遮了红疹,这组照片就少了灵魂,感谢三方的坚持!” 温星燃看到评论时,正和沈逾白坐在书店的藤椅上喝茶。他把手机递过去,笑着说:“你看,大家都在夸我们当时的决定对,还说安塞尔团队有眼光。” 沈逾白接过手机,翻着那些评论,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是我们都选对了——你愿意信任专业,安塞尔团队能捕捉真实,而我,只是不想让你错过一个好机会。”他抬头看向温星燃,目光里带着温柔,“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好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是你愿意的,我都支持。” 温星燃心里一暖,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飘落的桂花。他忽然想起拍摄那天,山风吹过花海的声音,安塞尔团队讨论方案时的认真,沈逾白递来的冰袋,还有三方达成共识时那种“被理解、被支持”的踏实感。原来所谓的“好作品”,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是摄影师的专业捕捉,是模特的信任配合,是身边人的温柔支持,三者凑在一起,才让那些“不完美”变成了独一无二的珍贵。 后来,这组过敏写真成了温星燃职业生涯里的经典作品。有人说这是“自然与艺术的完美结合”,有人说这是“打破审美桎梏的里程碑”,而对温星燃来说,这组照片最珍贵的意义,是让他明白:真正的美,从来不需要刻意遮掩;真正的默契,是你愿意相信专业,也有人愿意相信你,一起把“意外”变成“惊喜”。 就像沈逾白说的那样——好的决定,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坚持,是我们站在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把不完美,变成了最好的样子。 真实也可以好看。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6章 山雾与花 第67章 角心衔接 十月下旬,《故城》剧组开机。化妆镜前,温星燃盯着镜中的自己,指尖在“沈砚”的眉骨上轻轻敲了敲。 化妆师小夏正给他画眼线,笔尖刚触到眼睑,他忽然笑了:“停,沈工不会有这么软的眼神。”声音里还带着点刚卸下的“家属”口吻——半小时前,他刚在保姆车里接过沈逾白递来的热可可,语气软得像团棉花。 小夏的手顿了顿,看着镜中的人瞬间变了气场。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眼角忽然沉了下去,嘴角的弧度绷成直线,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活脱脱就是剧本里那个“清冷到骨子里的建筑师”。 “燃哥这切换速度,比沈总还绝。”小夏忍不住感叹,往旁边的保温杯瞟了眼。那是沈逾白留下的,杯身上还贴着“家属专属”的小标签,此刻却被温星燃推到了化妆台最边缘,像是在和“沈砚”的世界划清界限。 这种“分裂”在剧组早已不是新鲜事。拍沈砚拒绝女助手告白的戏时,温星燃的眼神冷得能冻住空气,台词掷地有声:“我们只是同事。”可导演喊“卡”的瞬间,他转头就冲监视器方向笑了笑,目光落在沈逾白身上,像在说“看,我演得多像”。 场记小林的工作笔记里,记着温星燃的“状态切换时刻表”: - 开拍前10分钟:“家属模式”,会给沈逾白发消息“今天有雨,带伞”; - 开拍前5分钟:“演员模式”,对着镜子默念台词,眼神逐渐变冷; - 收工后30秒:“家属模式”,手机铃声换成沈逾白喜欢的钢琴曲。 最让新人咋舌的是拍淋雨戏那天。温星燃饰演的沈砚在雨中崩溃嘶吼,情绪饱满得让监视器后的沈逾白都皱了眉。可导演刚喊“停”,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第一句话就是“特助呢?沈总没等急吧”,语气里的关切和刚才的崩溃判若两人。 “这哪是切换,是灵魂里住了两个人。”许萌抱着剧本感叹,“一个是沈砚,冷得像冰;一个是温星燃,暖得像沈总送来的姜茶。” 沈逾白显然很吃这套。有次他以投资人身份来审片,看到沈砚独自加班的镜头,温星燃的侧脸在台灯下泛着冷光,颈间的淡色红痕被遮瑕盖得严严实实。等片子放完,他转身找到正在卸妆的温星燃,指尖在他颈侧轻轻划了划:“沈工藏得够深啊。” 温星燃仰头笑的瞬间,“沈砚”的影子彻底消失了,眼里只剩对家属的纵容:“不然呢?让他知道你留了印子?” 两人的对话被路过的小张听见,忽然明白:温星燃的角色切换,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沈逾白安心——在镜头前,他是专业的演员,守住角色的边界;在镜头外,他是坦诚的家属,接住所有的偏爱。 后来杀青那天,温星燃穿着沈砚的戏服参加杀青宴,直到沈逾白来接他,才去休息室换衣服。等他穿着便装出来时,许萌差点没认出来——刚才还带着疏离感的建筑师,此刻正自然地挽着沈逾白的胳膊,笑起来的样子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您这是把沈工关回剧本里了?”许萌笑着问。 温星燃低头看了眼和沈逾白交握的手,戒指碰出轻响:“嗯,该让家属登场了。” 全场的笑声里,小夏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化妆间的镜子。镜中曾映出沈砚的冷、温星燃的暖、家属的笑,这些影子叠在一起,才是最真实的他——既能在角色里风生水起,也能在爱里卸下所有铠甲。 再后来小夏在剧组纪念册上,看到张温星燃的自拍:左边是穿着戏服的沈砚,表情严肃;右边是穿着便装的温星燃,对着镜头比耶,身后的沈逾白正替他整理衣领。照片配文是温星燃的字迹:“角色会落幕,家属是常态。” 这句话像把钥匙,解开了所有关于“切换”的疑惑。原来最好的演员,既能演活别人的人生,也能守住自己的日子;最好的家属,既能在镜头外接住偏爱,也能在角色里守住边界。 而温星燃最厉害的,从来不是切换得多快,是让所有人都明白:无论是沈砚还是温星燃,底色里都藏着同一句话——我接得住你的在意,也配得上你的偏爱。 《故城》剧组的茶水间里,新入职的行政助理小张正对着排班表发愁。 沈逾白的探班时间又定在了下午三点——这个点恰好是温星燃拍对手戏的场次。按流程,投资人探班需提前报备,由制片人陪同参观;家属探班则简单得多,签个访客单就能直接进演员休息区。 “到底按哪个流程走啊?”小张戳着表格上的“沈逾白”三个字,抬头问李姐,“他上次来签的是‘投资人代表’,上上次又是‘家属探望’,这到底算哪头?” 李姐正在给咖啡机换滤芯,闻言笑了笑:“看他手里拎的东西。”她往窗外瞟了眼,沈逾白的车刚停稳,特助从后备箱搬下来的不是文件箱,是个保温桶和一篮向日葵,“今天算家属。” 果然,五分钟后,沈逾白在访客单上签了字,“探访事由”那一栏填着“送午餐”。小张看着他径直走向化妆间,路过监视器时连眼皮都没抬——若是以投资人身份来,他总会先停下来看两眼回放。 化妆间里,温星燃刚卸完上一场的妆。沈逾白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时冒出的热气里混着排骨藕汤的香。他把瓷碗推过去,“你昨天说想吃藕。” “今天不看回放?”温星燃舀了勺汤,眼角的笑纹里藏着点揶揄。 “投资人今天休假,”沈逾白的指尖划过他颈间,“家属来查岗。” 门口的小张看得目瞪口呆。她上周刚见过沈逾白以投资人身份训话的样子——指着预算表上的数字,语气冷得像冰,吓得制片人直擦汗。可此刻他替温星燃擦嘴角汤渍的动作,温柔得像在碰易碎品。 这种“身份切换”在剧组成了常态。道具组的老张总结出规律:“拎文件箱的是沈总,拎保温桶的是家属;看监视器超过十分钟的是投资人,往温星燃身边凑的是爱人;说‘这个场景得改’的是老板,说‘别累着’的是家人。” 拍淋雨戏那天,沈逾白的车在片场停了整整一下午。前半场他站在导演旁边,指着雨势说“不够大,得再加两台洒水车”,语气公事公办;后半场温星燃被冻得发抖,他立刻从车上拿了条毛毯,裹着人往休息区走,路过设备时还不忘叮嘱特助“让技术组检查下威亚,刚才有点晃”。 “这是把投资人的严谨和家属的心疼揉一块儿了。”李姐给小张递了杯热可可,“你看他手里的平板,前一秒还在划预算,后一秒就调出来温星燃的体检报告。” 小张后来在沈逾白的访客记录里发现,他的探班时间总跟着温星燃的戏份变:拍亲密戏时,他准是以投资人身份来,盯着监视器不挪窝;拍动作戏时,他必以家属名义出现,保温桶里永远有活血化瘀的汤;而到了杀青戏那天,他签的访客单上,“探访事由”写着“接家属回家”。 最妙的是庆功宴上的致辞。沈逾白站在台上,先说“作为投资方,感谢大家的付出”,接着话锋一转,“作为家属,替温星燃敬大家一杯”。他举起酒杯时,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温星燃身上,两个身份在那一眼里融成了一句没说出口的“谢谢你们照顾他”。 宴会散场,小张帮着收拾残局,在沈逾白的座位底下捡到张便签。上面用两种笔迹写着字:沈逾白的字迹是“预算追加30%”,温星燃的字迹在旁边添了句“别超标,家属监督”。 她忽然懂了,这些身份从来不是对立的。投资人的名义给了他守护的底气——可以光明正大地加防护网、改预算、提要求;家属的名义给了他靠近的理由——能理所当然地送汤、盖毯、说句“别累着”。 就像沈逾白办公室的抽屉里,左边放着投资合同,右边躺着温星燃的体检报告;就像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温星燃”既在“重要客户”分组,也在“家人”分组;就像他探班时拎的包,拉开拉链,一边是文件,一边是给温星燃准备的润喉糖。 这些细节在剧组流传,成了新人的“职场教学”。小张在笔记上写:“最好的守护,是既能以投资人的身份为你铺路,也能以家属的名义给你暖汤;最好的爱,是两种身份都在说同一句话——我在意你。” 后来她在整理归档资料时,看到沈逾白的探班记录最后一页,有行李姐补的批注:“名义不重要,真心藏不住。” 小张看着窗外,沈逾白的车正驶离片场,副驾上的温星燃侧着头笑,手里还拎着那个保温桶。她忽然觉得,无论是投资人还是家属,不过是他走向温星燃的两种方式——一条路铺满责任,一条路缀满温柔,最终都通向同一个终点:你身边。 《故城》剧组的杀青团建定在城郊的温泉山庄,行政助理小张统计家属名单时,在“温星燃”那一栏犹豫了半天。 按沈逾白平时的低调,她本想默认“不参加”,可李姐路过时敲了敲表格:“直接问温老师吧,有些人的家属,得给人留个台阶。” 结果当天下午,沈逾白的特助就送来两份回执,一份是“投资人沈逾白,因事无法参加”,另一份是“家属沈逾白,准时到场”。小张捏着两张纸笑出声——连拒绝和接受,都分得这么清。 团建当天,沈逾白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没开那辆标志性的黑色轿车,换了辆低调的越野车,穿的也不是西装,是件深灰色冲锋衣,手里拎着个保温袋,里面是给温星燃带的胃药。 “沈……家属好!”小张迎上去时差点说错话,看着他在签到簿上写下“家属沈逾白”,字迹比平时圆润了不少。 温泉山庄的院子里,剧组的人正围着烤炉忙得热火朝天。许萌举着两串烤鸡翅冲过来,看到沈逾白时愣了愣——这人没穿西装的样子,比在片场温和多了,连眼神都软了些。 “沈家属,尝尝我的手艺?”她把鸡翅递过去,忽然想起拍夜戏时,这人还以投资人身份批评过她“台词没情绪”,此刻却笑着接过去:“看着不错,放辣椒了吗?” “没放!知道燃哥最近不能吃辣!”许萌的反应快得像条件反射,说完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全剧组都知道的事,哪用得着特意提醒。 沈逾白没戳破,只是把鸡翅递给旁边的温星燃,指尖在他手腕上碰了碰:“刚泡完温泉,别吃太烫的。”那语气里的熟稔,让围过来的人都识趣地散开,给两人留了片小空间。 老张蹲在烤炉旁,看着沈逾白帮温星燃剥橘子,忽然跟李姐感叹:“你看他这状态,哪还有半点投资人的架子?递橘子的姿势比给我们发工资时自然多了。” 李姐正在串葡萄,闻言往石桌那边瞟了眼。沈逾白正听温星燃说拍戏时的趣事,听到“陆星把台词说成绕口令”时,嘴角勾了勾,却没像在片场那样皱眉——显然,此刻的他只关心“温星燃说得开不开心”,不关心“演员专业度够不够”。 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有人提议玩“谁是卧底”。沈逾白被拉进组时,手里还拿着给温星燃拧开的矿泉水。抽到“投资人”牌时,他的描述简洁得像汇报工作:“身份,和钱有关。” 全场立刻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温星燃笑着拆台:“别装了,你现在是家属,说点接地气的。” 沈逾白挑了挑眉,换了个说法:“会给喜欢的人送保温桶。” 这下没人猜了,连新人都知道,这是独属于“家属沈逾白”的标签。 晚饭时,沈逾白被起哄着和温星燃喝交杯酒。他没像在庆功宴上那样拘谨,手臂自然地穿过温星燃肘弯,碰杯时的力度都恰到好处——既亲昵,又没过分到让旁人尴尬。 “沈家属可以啊!”老张举着酒杯喊,“比当投资人时会来事儿多了!” 沈逾白笑了笑,没接话,只是给温星燃夹了块没刺的鱼腹。这个动作和他在片场给制片人递预算表时的认真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觉得“就该是这样”。 散场时,小张帮着收拾垃圾,看到沈逾白在停车场给温星燃裹围巾。晚风把两人的影子吹得很长,沈逾白的手停在温星燃颈后,像在确认围巾够不够暖和。 “你说他怎么就能切换得这么自然?”小张问旁边的李姐,“上午还是说一不二的沈总,下午就能跟我们一起玩游戏,一点不别扭。” 李姐望着远处的灯光,轻声说:“因为他知道,团建不是片场,这里不需要投资人,只需要温星燃的家属。身份对他来说不是负担,是该用哪副样子对人,心里门儿清。” 后来小张在团建照片的背面,看到李姐写的一行字:“最好的互动,是知道在什么场合,该用什么身份爱你。” 照片上,沈逾白正帮温星燃挡开飘过来的柳絮,两人的笑在夕阳里融成一片。小张忽然明白,沈逾白从不是在“切换身份”,只是在不同的场合,露出了爱温星燃的不同侧面——在片场是严谨的守护,在团建是放松的陪伴,最终都指向同一个词:在意。 而剧组的人看着这一切,除了觉得“厉害”,更多的是踏实——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下,温星燃都被照顾得很好,这就够了。 第68章 年会惊鸿 春节的钟声即将敲响,沈氏集团在举办年会。 沈逾白走上年会舞台时,聚光灯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手里握着抽奖箱,刚要开口说“祝大家好运”,脚下却不慎踩偏——舞台边缘的地毯有些卷边,他重心一晃,身体瞬间往侧面倾斜,手里的抽奖券撒了一地。 台下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响起,一道身影已经像离弦的箭般冲了上去。温星燃原本坐在第一排的“家属席”,手里还捏着刚剥好的橘子,见沈逾白崴脚,橘子“啪嗒”掉在地上都没顾上捡,几乎是踩着椅子扶手翻上台,动作快得连身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小心!”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点慌,伸手时正好接住沈逾白往下倒的身体,手臂稳稳环住他的腰,掌心牢牢托住他的腿弯,几乎是将人打横抱在怀里。沈逾白下意识地攥住温星燃的衣领,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好撞进对方眼底——那里满是后怕,连平时总带着笑意的眼尾都绷得发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还在微微发颤。 “崴到哪了?”温星燃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指尖轻轻碰了碰沈逾白的脚踝,见对方皱了皱眉,立马收回手,动作放得更轻,“别乱动,我抱你下去。”他没给沈逾白反驳的机会,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抱得更稳,转身就往台下走。 聚光灯追着两人移动,台下的员工们瞬间忘了鼓掌,眼睛都看直了——平时在镜头前潇洒从容的温星燃,此刻像护着珍宝似的,连脚步都放得极慢,生怕颠到怀里的人;而一向严肃的沈总,此刻乖乖靠在温星燃怀里,耳尖泛红,手还紧紧攥着对方的西装,连平时的“老板架子”都没了踪影,活像只受了惊的猫。 “温老师慢点!”有员工忍不住喊了一声,还赶紧搬开旁边的椅子,给他们让出路来。温星燃“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离开沈逾白的脸,低声问:“疼不疼?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会儿?”沈逾白摇摇头,声音有点哑:“没事,就是崴了一下……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 “怕什么?”温星燃低头看他,眼里的后怕渐渐褪去,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纵容,“我抱我合法夫夫,天经地义。”这话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台下瞬间爆发出善意的哄笑,还有人吹起了口哨,气氛比刚才抽奖时还热闹。 走到台下的沙发旁,温星燃小心翼翼地把沈逾白放下,还特意垫了个靠垫在他腰后,然后单膝跪地,轻轻抬起他的脚踝,解开鞋带检查。 沈逾白想缩回脚,却被温星燃按住:“别动,看看有没有肿。”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轻轻按压着脚踝周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连旁边的医生都忍不住说:“您这手法,比我们还专业。” 温星燃没接话,只是皱着眉看着沈逾白脚踝处微微泛红的地方,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嗔怪:“上台怎么不看着点路?地毯卷边不知道绕着走吗?”沈逾白耳尖更红了,别开视线:“还不是因为你刚才在台下一直跟我使眼色,我分神了……”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员工们都笑了,忍不住捂脸——合着还是温老师先“捣乱”,结果现在还反过来“训人”。 温星燃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沈逾白的头发:“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跟你使眼色。”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暖宝宝,拆开贴在沈逾白的脚踝上,“先贴着,等会儿让医生再看看。” 沈逾白靠在沙发上,看着温星燃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又气又暖。刚才崴脚时的慌乱,在被温星燃抱住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只剩下被妥帖照顾的柔软。 他看着周围员工们善意的目光,忽然觉得,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大家都知道,他有个会奋不顾身冲过来保护他的人。 温星燃正半蹲在沙发旁,给沈逾白贴第二片暖宝宝,指尖刚碰到对方脚踝,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整齐的起哄声——“亲一个!亲一个!” 声音是从销售部那边先传起来的。一群平时最会活跃气氛的年轻人,举着荧光棒晃得格外起劲儿,带头的小张还站起来喊:“温老师!刚救美成功,不得补个安慰吻啊!” 这话一出,全会场的员工都跟着附和,连平时严肃的法务总监都笑着拍了拍手,眼神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沈逾白的耳尖“唰”地红透了,下意识地想往温星燃身后躲,却被温星燃伸手按住肩膀,稳稳圈在怀里。 他抬头瞪温星燃,眼神里带着“别胡闹”的警告,可温星燃却偏要故意逗他,低头凑到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大家都等着呢,不亲一个,好像有点不给面子?” “你敢!”沈逾白的声音有点发颤,手紧紧攥着温星燃的西装衣角,可眼底却没真的生气,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周围的起哄声更响了,有人还举着手机录像,喊着“温老师加油”“沈总别害羞”,整个年会现场的气氛瞬间被推到**。 温星燃看着怀里人又凶又软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没真的在大庭广众下过分亲昵,只是微微俯身,在沈逾白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足够让全场安静半秒,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哇!是发顶吻!” “也太甜了吧!沈总耳朵都红到脖子根了!” “温老师也太会了,又温柔又不越界!” 沈逾白埋在温星燃怀里,连头都不敢抬,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星燃掌心的温度,还有周围员工们善意的笑声,心里的别扭渐渐被暖意取代——原来被这么多人祝福着,被爱人坦荡地护在怀里,是这么让人安心的事。 温星燃直起身,对着台下拱了拱手,笑着说:“谢谢大家的‘起哄’,不过我们家这位脸皮薄,亲发顶就当交差了,真要亲别的地方,我怕他明天不让我进书房。” 这话逗得全场大笑,沈逾白也忍不住抬头瞪他,却被温星燃趁机握住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年会快结束时,沈逾白能勉强走路了,却还是被温星燃扶着。 有员工笑着问:“温老师,刚才抱沈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老板很轻?”温星燃挑眉,故意大声说:“轻是轻,就是太不省心,下次再敢这么不小心,我就直接把他抱回家,不让他来上班了。” 沈逾白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台下的掌声和笑声再次响起,聚光灯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像在诉说着这场意外里,藏不住的爱意与守护。 后来这事成了公司年度“名场面”,员工们私下里还会翻出当时的录像反复看——看温星燃飞身抱人的慌张,看他单膝跪地检查脚踝的认真,看他最后那个温柔的发顶吻,还有沈总全程红透的耳尖。 有人在内部群里调侃:“原来沈总也有这么软的一面,温老师简直是我们公司的‘甜度调节器’!” 甚至到了第二年年会,还有员工故意问沈逾白:“老板,今年还能再看一次‘救美吻’吗?我们还等着起哄呢!”沈逾白当时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耳尖又开始泛红,温星燃则在旁边笑着接话:“没问题,只要你们沈总敢上台,我就敢抱!” 全场又是一阵哄笑,沈逾白瞪了温星燃一眼,却没反驳——他知道,这些善意的起哄,这些藏在笑声里的祝福,都是他们感情里最温暖的注脚。而那个年会的发顶吻,也成了两人心里独有的小秘密,偶尔提起时,沈逾白还会嘴硬“当时是被你逼的”,可眼底的笑意,却早把心事暴露得一干二净。 员工看年会抱发顶吻弹幕 1. 刚冲上台抱住时:集体震惊 疯狂录屏型弹幕 - 销售部小张(蹦起来喊):“我靠!温老师也太快了吧!橘子都扔了!这速度比我们赶业绩还拼!老板居然被打横抱了!我没看错吧!” - 实习生小李(举手机手抖到模糊):“救命!年度最快‘英雄救美’!平时老板在公司说一不二,现在乖乖窝在温老师怀里,像只受了惊的猫!我要录下来循环到明年!” - 行政部张姐(拍同事胳膊):“你看温老师的手!托着老板腿弯还垫了下!怕硌着老板吧!这细节也太戳人了!比偶像剧男主还会!” 1. 抱下台时:嗑细节疯魔 调侃型弹幕 - 市场部小周(发群实时播报):“前方高能!聚光灯跟着呢!老板耳尖红透了!还攥着温老师衣领!平时签合同手都稳得很,现在紧张得手指都发白了,别太爱了!” - 技术部老王(推眼镜分析):“从力学角度看,温老师抱得超稳!步伐都放慢了,怕颠到老板脚踝!这就是‘把人放心上’的样子,老板肯定感觉到了!” - 财务部大姐(嗑瓜子笑):“老板居然没挣扎!平时我们递文件慢了都要被瞪,现在被抱着走全程,连‘放我下来’都只敢小声说,嘴硬也太明显了!” 1. 路过员工席时:互动起哄 补刀型弹幕 - 销售部小吴(伸手帮挪椅子):“温老师慢点!老板您别慌,我们都看着呢,摔不着!”(心里:老板居然往温老师怀里缩了!平时的冰山劲儿呢!) - 实习生小李(举手机追拍):“老板您看镜头!笑一个啊!平时开会您都不笑,现在被抱了怎么还害羞了!”(心里:这画面比年终奖还让人开心!) - 特助小林(偷偷截图):“存档!老板被抱时偷偷往温老师怀里靠的样子,必须当部门壁纸!老板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嘴上凶,实际肯定偷偷存!” 1. 放下老板时:尖叫收尾 盼后续型弹幕 - 销售部全体(集体鼓掌):“哇——!放下来都还扶着腰!温老师也太宠了!老板您别站太直,脚踝还疼呢!” - 实习生小李(反复看录像):“老板放下时还抓着温老师胳膊没放!肯定是还没缓过来!平时在公司他连跟我们碰个手都嫌麻烦,现在居然这么黏人!” - 行政部张姐(跟部门约饭):“走!吃火锅去!边吃边聊刚才的抱人名场面!我能聊到明年年会!下次还要看温老师这么护着老板!” 1. 温星燃调整抱姿时:细节暴击 脑补小剧场型弹幕 - 销售部小张(举荧光棒晃):“快看!温老师居然调整手的位置了!把老板抱得更稳了!怕勒着老板腰吧!平时老板连我们拍他肩膀都要躲,现在被这么折腾,居然没反抗!” - 实习生小李(放大录像看表情):“天呐!老板睫毛颤了!肯定是被抱得有点痒!平时跟我们说方案时,他眼神都冷得像冰,现在居然软得像棉花!” - 行政部张姐(跟旁边人咬耳朵):“你看温老师低头说话的样子!声音肯定特别轻!老板耳朵都红到脖子根了,还假装看别处,嘴硬也太可爱了!” 1. 路过舞台边缘时:互动起哄 补刀型弹幕 - 市场部小周(伸手帮扶地毯):“温老师小心!这里地毯还卷着!老板您别慌,有我们呢!”(心里:老板居然往温老师怀里又缩了缩!平时开会的威严全没了,太反差了!) - 技术部老王(推眼镜分析):“从肢体语言看,老板完全信任温老师!头都靠在温老师肩膀上了!平时别人离他半米内都得报备,现在贴这么近,这就是‘专属安全感’!” - 财务部大姐(嗑瓜子笑出眼泪):“我赌十块钱!老板现在心跳肯定超快!你看他攥着温老师衣领的手,都扣进布料里了,还嘴硬说‘没事’,太会装了!” 1. 快到沙发时:尖叫疯狂 盼后续型弹幕 - 销售部全体(集体站起来欢呼):“哇——!快到沙发了!温老师还放慢脚步了!怕颠到老板脚踝!也太宠了吧!” - 实习生小李(举手机追拍):“老板您别绷着了!笑一个啊!平时您签合同都没这么紧张,现在被抱了怎么还害羞了!”(心里:这画面我能存到退休!) - 特助小林(偷偷记重点):“关键细节:老板快到沙发时,还往温老师怀里蹭了蹭!肯定是想多被抱会儿!平时在公司他连跟我们多说句话都嫌烦,现在居然这么黏人!” 1. 放下老板时:嗑糖收尾 调侃型弹幕 - 销售部小吴(递靠垫):“温老师,给老板垫个靠垫!老板您慢点坐,脚踝别用力!”(心里:老板居然还抓着温老师胳膊没放!这是没抱够吧!) - 市场部小周(发截图到群里):“救命!老板放下时还偷偷拉了温老师一下!怕温老师走了吧!平时在公司他都指挥我们做事,现在居然这么依赖人!” 温星燃单膝跪地给沈逾白查脚踝时,员工的内心弹幕直接“嗑疯”,满是“颠覆认知 细节暴击”的激动,半点没把这当成“老板被冒犯”,反而全是“磕到真糖”的狂喜: 1. 刚跪下去时:集体震惊 疯狂截图型弹幕 - 销售部小张(举手机怼近拍):“我靠!温老师居然跪了?!单膝跪地啊!这姿势也太绝了!老板居然还乖乖伸脚了!我没看错吧!” - 实习生小李(手抖到录不稳):“救命!年度名场面!平时老板连我们递文件慢了都瞪,现在温老师跪地上碰他脚踝,他连动都不敢动!这反差感我哭死!” - 行政部张姐(拍同事大腿):“你看沈总脚趾!偷偷蜷了一下!肯定是怕痒还嘴硬!平时签合同手指都稳得很,现在连脚趾都藏不住紧张,太可爱了!” 1. 查脚踝时:细节疯魔 嗑糖上头型弹幕 - 市场部小周(逐帧看动作):“暂停!温老师碰老板脚踝时,指尖都在轻颤!是怕弄疼老板吧!这细节也太戳人了!比偶像剧还甜!” - 技术部老王(推眼镜分析):“从礼仪角度看,单膝跪地自带‘尊重感’,温老师这是把老板当珍宝护啊!老板没抗拒,反而配合抬脚,这就是‘把软肋交对方’!” - 财务部大姐(嗑瓜子笑出眼泪):“我赌五块钱!老板现在肯定心跳加速!你看他耳尖红得都快滴血了,还假装看别处,嘴硬也太明显了!” 1. 医生夸“手法专业”时:补刀 调侃型弹幕 - 销售部小吴(喊出声):“温老师这手法!平时没少练吧!是不是在家经常给老板揉脚啊!太会了!” - 实习生小李(弹幕刷“专业护妻”):“连医生都夸!温老师这是把‘照顾老板’刻进DNA了吧!老板也太幸福了!” - 特助小林(偷偷记重点):“关键证据:温老师皱眉看红肿处时,眼里全是后怕!老板居然没反驳‘多管闲事’,反而乖乖配合,这就是偏爱!” 员工为啥敢这么疯?底气藏在细节里 - 知道“这不是冒犯,是宠”:员工看出来温星燃跪得小心,动作轻得像碰易碎品,沈总也没半点反感,反而透着“被妥帖照顾”的放松,根本不是“以下犯上”; - 笃定“老板不会恼”:连沈总自己都乖乖伸脚配合,甚至偷偷往温星燃身边靠,员工自然敢放开嗑,知道这是“老板默许的甜蜜”,不会真追责。 员工起哄的过程 1. 起哄刚炸场时:疯狂输出“磕到了”,毫无怕意 - 销售部小张(带头喊“亲一个”):“我靠!终于等到了!老板平时藏那么严,今天总算能光明正大喊了!就算明天加绩效,我也要喊够本!” - 实习生小李(举手机手抖):“救命!真的要亲吗?我录下来了!老板就算看到也不会怪我吧?毕竟这是年度名场面啊!” - 行政部张姐(拍同事胳膊):“怕什么!你看沈总就躲了一下,没真生气!温老师还在逗他呢,这氛围老板自己都乐在其中!” 2. 温星燃圈住沈逾白时:嗑细节疯魔,还敢“拆台” - 市场部小周(发群实时播报):“前方高能!温老师按住老板肩膀了!老板攥衣角的手都发白了,是紧张还是期待?我赌期待!就算被老板看到这条,我也认了!” - 技术部老王(推眼镜分析):“从肢体语言看,老板没抗拒!这就是‘默认起哄’啊!我们喊得越响,温老师越敢逗,老板越软,怕什么!” - 财务部大姐(嗑瓜子笑):“老板平时训我们像‘冰山’,现在跟被顺毛的猫似的!就算明天被批方案,我也要先笑够!” 3. 发顶吻落下时:尖叫疯魔,还敢“得寸进尺” - 销售部全体(集体站起来):“哇——!发顶吻!太温柔了!温老师再来一个!就算老板让我们加班,今天也要嗑够糖!” - 实习生小李(弹幕刷满“啊啊啊”):“我拍到老板偷偷笑了!这要是发内部群,老板会不会瞪我?但这糖太甜了,我忍不住啊!” - 特助小林(偷偷截图):“存档存档!这张必须当年度壁纸!老板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嘴上说‘乱传扣钱’,实际肯定偷偷存了!” 4. 为啥不怕被“整”?心里门清3个底气 - 摸准老板“只恼不罚”:员工早发现沈总“雷声大雨点小”——比如上次有人传他和温星燃的合照,他只说了句“别乱传”,没真追责;这次起哄是“善意热闹”,老板更不会较真,最多假装生气“下次再闹加班”,实际转头就忘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8章 年会惊鸿 第69章 偷师谢礼 影视基地总裹着层冷意,北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打在摄影棚的铁皮上,发出“呼呼”的声响。 《冬日告白》剧组的休息区里,却透着股掩不住的热闹——刚拿到最新收视率报告的工作人员围着导演王导,七嘴八舌地说着:“导,咱们这剧破2了!尤其是‘向日葵偷袭吻’那段,弹幕都刷爆了,都说男主的反应太真实了!” 王导手里捏着保温杯,看着屏幕上“年度黑马现偶剧”的词条,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想起两个月前拍摄那段戏时的僵局——年轻的男主怎么都找不到“克制的害羞”的感觉,直到他拿出那张偷偷存的偷拍照,演员才突然“开窍”。现在想来,要是没有那张照片里的真实感做参照,这剧未必能有这样的口碑。 “王导,”助理抱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走过来,“这是咱们跟花农定的向日葵摄影集,刚送过来,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王导打开盒子,一本手工装订的摄影集映入眼帘——封面是用晒干的向日葵花瓣压制成的,摸起来带着自然的粗糙感;内页里,全是剧组在拍摄地种的向日葵照片,从破土而出的嫩芽,到盛夏绽放的花盘,再到深秋结籽的果实,每一张都透着蓬勃的生命力,照片下方还印着一行小字:“以真实之暖,敬美好之爱”。 “就这个了。”王导合上摄影集,眼神里满是满意,“把附言再改改,别提任何关于‘偷师’的事,就说‘感谢真实的美好给予的灵感’,然后匿名寄去逾星书斋。” 助理有点疑惑:“导,咱们直接送过去不行吗?匿名的话,他们会不会不知道是谁送的?” “就是要让他们不知道。”王导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摩挲着摄影集封面,“那张照片本就是我私藏的,没经过人家授权就用来给演员找感觉,已经够失礼了,哪还好意思当面提?送这本摄影集,就是想表达份感谢,也算是弥补点心里的愧疚,至于他们知不知道是谁送的,不重要。” 助理点点头,拿着摄影集去安排快递。王导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又想起那张偷拍照——沈逾白泛红的耳尖、攥紧桌布的指尖,还有温星燃眼里藏不住的笑意,那些真实的细节,比任何剧本里写的“工业糖精”都动人。他忽然觉得,这次送摄影集,不只是感谢,更像是对那份“不被打扰的美好”的致敬。 三天后的午后,逾星书斋里飘着淡淡的烤红薯香。温星燃正蹲在儿童区,给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读《向日葵的故事》,沈逾白则坐在吧台后,整理着刚到的新书,忽然听到门口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快递员抱着个包裹走了进来:“请问这里是逾星书斋吗?有个匿名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沈逾白接过包裹,看了眼快递单——收件人是“逾星书斋主人”,寄件人信息只写了“影视行业从业者”,地址是模糊的“影视基地附近”。他有点疑惑地拆开包裹,一本向日葵摄影集掉了出来,封面的向日葵花瓣让他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呀?”温星燃读完故事,走过来凑着看,伸手拿起摄影集翻开,“哇,这向日葵拍得真好看!你看这张,夕阳下的花盘金灿灿的,跟我们去年在花田看到的一模一样!” 沈逾白接过摄影集,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那张附言:“感谢真实的美好给予的创作灵感,愿你们如向日葵般,永远向阳而生,永远被温柔以待。——一个受启发的创作者” “真实的美好?”沈逾白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疑惑,“我们没认识什么影视行业的人啊,谁会给我们寄这个?” 温星燃也觉得奇怪,拿着摄影集翻来覆去地看:“会不会是之前来书店的熟客?比如那个喜欢拍风景的摄影师?” “不像。”沈逾白摇了摇头,“那个摄影师送礼物会留名字,不会匿名。” 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没猜出是谁送的,只好把摄影集放在书店的展示架上——旁边摆着之前剧组送的“禁止偷拍”木牌,还有张姐送的合影相框,倒也相映成趣。 没想到,这本摄影集很快成了书店的“热门展品”,来的客人都喜欢翻一翻,有人说“这向日葵拍得太有生命力了,看了心情都变好”,有人说“附言写得真温柔,不知道是谁送的,肯定是个很懂美好的人”。 几周后的一个周末,温星燃和沈逾白去商场逛街,偶然在电影院的海报上看到了《冬日告白》的宣传——海报上,男主站在向日葵花田里,眼神温柔地看着女主,那场景竟和摄影集里的某张照片有点像。 “这部剧好像最近很火,”温星燃指着海报,“我听熟客说,里面有段‘偷袭吻’的戏份特别真实,很多人都在夸。” 沈逾白点点头,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之前收到的向日葵摄影集,附言里写着“感谢真实的美好给予的创作灵感”,而这部剧的场景又和摄影集里的向日葵有关,会不会…… 他拉着温星燃走进电影院,买了两张票。电影看到一半,当“向日葵偷袭吻”的戏份出现时,沈逾白的眼神顿住了——男主被女主偷袭亲到后,垂着眼睫、耳尖泛红,手悄悄攥紧了身后的花茎,那些细节,竟和那张偷拍照里自己的反应有几分相似。 温星燃也看愣了,小声对沈逾白说:“你有没有觉得,男主这个反应,跟你上次被我偷袭亲到时有点像?” 沈逾白没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那本匿名送来的向日葵摄影集,大概率就是这个剧组送的;他们应该是看到了那张偷拍照,用里面的真实感给演员找了感觉,现在又用这本摄影集来表达感谢。 他忽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却又莫名地有些温暖——原来那份“真实的美好”,不仅被他们自己珍藏,还能给别人带来创作的灵感,甚至传递出更多的温柔。 走出电影院时,雪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街道镀上了层暖金色。温星燃忽然笑着说:“原来我们还‘间接’帮了个剧组啊,难怪那本摄影集里的向日葵,看着那么亲切。” “嗯。”沈逾白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以后这本摄影集,就放在展示架最显眼的位置吧,也算是给来书店的人,多添点温暖。” 回到书店后,沈逾白把向日葵摄影集重新摆了摆,旁边放了个小小的便签:“匿名友人所赠,愿这份向阳而生的美好,能温暖每一个进店的你。”有熟客看到便签,好奇地问:“沈总,这是哪个朋友送的呀?也太有心了。” 沈逾白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是谁送的,但能感受到这份心意,就够了。” 而在影视基地的剧组里,王导偶然刷到了逾星书斋的社交账号——照片里,那本向日葵摄影集被放在展示架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的便签透着温柔的心意。他看着照片,忽然觉得心里的愧疚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暖。 他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然后关掉手机,继续投入到新剧的筹备中——这次,他决定不再找任何“私藏素材”,而是带着剧组去公园、去花田、去街头,观察真实的生活,捕捉真实的情感,因为他知道,只有真实的美好,才能创作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 日子一天天过去,逾星书斋的展示架上,那本向日葵摄影集被翻得越来越旧,却依旧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常有客人在翻看后,写下自己的感受贴在旁边的留言墙上:“看到这些向日葵,就想起自己和爱人在花田的日子,很温暖。”“附言里的‘真实的美好’,让我想起了身边的小幸福。” 温星燃和沈逾白偶尔会翻看那些留言,心里满是柔软。他们不知道送摄影集的剧组是谁,也不知道那张偷拍照到底给他们带来了多少灵感,但他们知道,那份藏在匿名礼物里的感谢与尊重,那份因“真实”而传递的温暖,已经成了书店里的一份小美好,悄悄滋养着每一个向往爱的人。 某个春日的清晨,温星燃在整理留言墙时,发现了一张新的便签,上面写着:“谢谢你们的‘真实’,让我相信,爱情里最动人的,从来不是刻意的表演,而是藏在细节里的真心。——一个曾受启发的演员” 温星燃笑着把便签递给沈逾白,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温柔。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向日葵摄影集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些因“偷师”而起的小插曲,最终变成了一份跨越陌生的温柔,在岁月里,慢慢开出了甜美的花。 第70章 绝版光影 四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斜切进逾星书斋,微风追着光的脚步悄然溜进了储藏室内。浮尘如金铂飞舞,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的沉郁气息。 温星燃正在整理书店储藏室,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硬壳本。灰尘呛得他打了个喷嚏,翻开泛黄的内页,一组熟悉的照片跃入眼帘——是他二十五岁时拍的《旷野》写真集,镜头下的青年赤足站在戈壁滩上,落日熔金淌过流畅的脊背,锁骨凹陷处还沾着细沙。 “还留着这个?”沈逾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水汽氤氲中,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温星燃把写真集倒扣在木箱上,耳尖发烫:“早忘了,不知道哪个读者捐的。”其实他认得这本金边精装版,是当年出版社送的样刊,扉页还有他潦草的签名。那时的他总说“身体是艺术的画布”,如今再看,倒像在看另一个人的故事。 “对了。《旷野》正在拍卖。”沈逾白递过热可可时说。 温星燃划开手机,接过热可可,“温先生早年写真集拍出百万高价”,标题旁的配图正是《旷野》里那张戈壁落日照,右下角的签名被放大到模糊。“疯了吗?”他戳着屏幕,“这册当年定价才两百八。” 沈逾白凑过来看了眼,指尖划过拍卖页面的竞价记录:“已经拍到一百二十万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买家是赵坤的助理。” 温星燃的动作顿住了。赵坤——那个当年用偷拍照抹黑他的天成老总,如今竟成了他绝版写真的收藏家?“无聊。”他把手机塞回口袋,却在转身时碰倒了书架上的《茶经》。书页散开,夹着的书签飘落在地——是张他婚后拍的生活照,穿着沈逾白的羊毛衫,蹲在向日葵花田里傻笑,眼角的细纹比任何光影都要鲜活。 “别理他们。”沈逾白捡起书签,夹回书里,“反正你现在也不拍这些了。” 话虽如此,第二天还是有记者堵在书店门口。长焦镜头像黑洞洞的枪口,温星燃裹紧沈逾白的大衣,听见他们在喊:“温先生!请问您对旧作天价成交有何感想?”“会考虑复拍吗?” 沈逾白把他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私人藏品交易与本人无关。”直到坐进车里,温星燃还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他扯了扯衣领,忽然笑出声:“早知道当年多印几册,现在能给书店换个新书架。” 沈逾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许胡说。”他记得拍《旷野》时,温星燃在零下十度的戈壁滩上冻得嘴唇发紫,回来发了三天高烧。那些照片里的光,都是用体温焐热的。 温星燃的经纪人带着个密封袋来访时,沈逾白正在核对进货单。“粉丝寄来的,”经纪人把袋子推过来,“说是在旧货市场淘到的,让您看看是不是真的。” 拆开防潮纸,露出本磨损的《边界》写真集。这是温星燃婚前一组大尺度作品,镜头游走在光影与肌肤之间,扉页印着他当年的宣言:“身体的边界,从不由他人定义。” “是真的。”温星燃的指尖抚过磨损的书脊,“这是初版,后来因为争议太大,出版社召回重印了。”他忽然想起拍摄时的争执——摄影师坚持要他赤身站在冰湖里,他咬着牙泡了半小时,出来时膝盖全是青紫。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某张跨页照上。月光淌过温星燃绷紧的后颈,蝴蝶骨像欲飞的蝶,却在尾椎处有个极小的创可贴——是被冰碴划破的伤口。他忽然起身,从储藏室翻出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样刊,从《旷野》到《边界》,每本扉页都有日期标注。 “你什么时候藏的?”温星燃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说不再拍这些那天。”沈逾白拿出本《边界》,翻开夹着的便签,上面是他娟秀的字迹:“2020年3月15日,燃说‘这些光太冷了’。” 温星燃忽然。他刚拒了个艺术电影的裸露戏份,窝在沈逾白怀里看老电影。屏幕里的女主角说“有些风景,看过就够了”,他忽然喃喃道:“我想拍点暖的。”从那以后,他的镜头里多了书店的晨光、花田的落日、沈逾白煮咖啡的侧脸,再没有一寸肌肤需要暴露在凛冽的光影里。 自称“资深粉丝”的年轻人出现在书店时,温星燃正在打包公益捐赠的旧书。对方戴着黑框眼镜,怀里抱着本塑封完好的《旷野》,手指紧张地抠着书角:“温老师,能帮我签个名吗?我爷爷是您的老粉,他说这册比黄金还值钱。” 温星燃的笔顿在扉页上。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身体是艺术的画布”那句话上投下光斑。“别让它值那么多钱。”他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添了行小字,“重要的是里面的光,不是价格。” 年轻人愣了愣,忽然红了眼眶:“我爷爷说,当年看您的写真,才敢告诉家人他喜欢同性。”他指着戈壁照,“他总说,您站在那里,像在说‘做自己没关系’。” 温星燃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下。他想起拍这组照片时,确实收到过很多类似的信——有人说终于敢穿喜欢的裙子,有人说跟父母出了柜。那些他以为早已褪色的光影,原来一直亮在某些人的生命里。 “这个送你。”他从书架上取下本自己写的随笔集,里面全是婚后的生活照,“这个不用花钱买。”封面上的他穿着围裙,正把烤糊的饼干塞进沈逾白嘴里,眼角的笑纹比任何写真都要生动。 年轻人走后,沈逾白从后院进来,手里拿着剪枝刀:“刚才那人,就是拍下《旷野》的买家?” “嗯。”温星燃点头,“但他不是为了炒价。”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修剪好的向日葵插进花瓶。金黄的花盘朝着光,像无数张笑脸在摇晃。“你的光,”他忽然说,“从来都不在那些照片里。” 赵坤的私人拍卖会在深秋举行。当《边界》写真集被推上展台时,沈逾白坐在最后一排,指尖转动着茶杯。拍卖师的声音亢奋:“温星燃巅峰之作!全球仅存五十册!起拍价八十万!” 举牌的手此起彼伏,价格像坐火箭般飙升。温星燃的经纪人发来消息:“赵坤想逼您出面,他说您来了就捐出拍品。”沈逾白回了两个字:“不必。” 他记得温星燃说过,拍完《边界》后,他把所有样刊都锁进了保险柜。“不是怕被骂,”他当时枕在沈逾白腿上,声音闷闷的,“是怕多年后看,觉得那不是我。”如今想来,那些被天价追捧的光影,不过是时光留下的标本,真正的生命力,早就在他选择温暖的那一刻,迁徙到了新的土壤里。 最终以两百三十万成交时,沈逾白起身离席。车窗外飘起细雨,他忽然让司机改道去了摄影棚。温星燃正在拍厨具广告,穿着米色针织衫,系着格子围裙,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镜头里的他正在教小朋友打鸡蛋,蛋液溅到鼻尖也不在意,眼里的光比任何聚光灯都要亮。 “收工了?”温星燃看到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伸手把沾着面粉的手指往他衬衫上蹭。 沈逾白捉住他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拍得怎么样?” “NG了八次,”温星燃吐吐舌头,“小朋友总往我兜里塞糖果。”他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比拍写真轻松多了,不用背台词,不用冻得发抖,还能偷偷吃道具。” 卸妆时,温星燃对着镜子扯掉假睫毛。没有眼线的眼睛眯成月牙,没涂口红的嘴唇带着点心形,连额角那颗被粉底盖住的小痣都冒了出来。“你看,”他指着镜中的人,“这个才是正版,那些都是盗版。” 沈逾白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发顶。镜中的两个身影挨得很近,一个穿着沾满面粉的围裙,一个衬衫袖口沾着奶油,却在目光交汇时,漾开同样的温柔。“嗯,”他说,“这个是限量版,只在我这儿发售。” 后来温星燃搞了个“旧物交换”活动。有人用泛黄的磁带换走了他的随笔集,有人用老式相机换了本《边界》复刻版——是他授权出版社重印的删减版,所有大尺度镜头都换成了拍摄花絮:他裹着军大衣吃泡面的样子,在戈壁滩上给仙人掌浇水的样子。 “为什么要重印?”沈逾白看着他在复刻版上签名,忍不住问。 “因为有些光,”温星燃写下日期,“不该只值百万。”他想起那个年轻人的爷爷,想起那些藏在信里的勇气,忽然明白绝版的意义从来不是天价,而是某些瞬间能穿越时光,轻轻推一把正在犹豫的人。 活动快结束时,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又来了,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他爷爷与《旷野》的合影——老人坐在轮椅上,怀里的写真集被翻得卷了边,照片里的他和现在的温星燃一样,眼角有了温柔的细纹。 “我爷爷说,”年轻人指着相册里的婚礼照,“这才是最好的绝版。”照片上的两个男人穿着同款西装,在向日葵花田里笑得一脸灿烂,正是温星燃和沈逾白的荷兰婚纱照。 温星燃的眼眶忽然热了。他想起拍《旷野》时,总觉得要站在世界中央才够亮;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光从来不在镜头里,而在沈逾白递来的热可可里,在读者写下的许愿签里,在每个平凡日子里,掌心相贴的温度里。 打烊后,沈逾白在整理捐赠箱时,发现了那本天价成交的《旷野》。内页夹着张便签,是那个年轻人的字迹:“爷爷说,让它回家。” 温星燃把写真集放进储藏室的铁盒,和那些样刊并排。月光透过气窗照进来,在“身体是艺术的画布”那句话上流淌。他忽然笑了,原来所谓绝版,不是再也无法复制的光影,而是某些瞬间一旦被珍藏,就会在时光里长出新的生命——就像他和沈逾白的故事,从茶馆的初遇到书店的相守,从来不需要昂贵的标签,却早已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绝版。 沈逾白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发顶。储藏室的旧书散发着油墨香,铁盒里的写真集沉默地躺着,而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着月光,像在诉说:最好的收藏,从来不是锁在玻璃柜里的标本,而是此刻真实的拥抱,和往后无数个,能一起醒来的清晨。 第71章 艺展评委 五月,温星燃被邀请担任国际艺术展评委。那天,温星燃正趴在书店的吧台上,给沈逾白写便签。 便签纸是书店的定制款,边角印着小小的向日葵,他用钢笔写着“记得晚上带两串糖葫芦回来,要山楂的”,末尾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字迹上,把“糖葫芦”三个字晒得暖烘烘的。 “燃哥,艺术展组委会又来电话了。”小雅举着听筒,语气里带着雀跃,“他们说您是‘横跨时尚、影视与文学的全能评审’,特别期待您的点评。” 温星燃把便签贴在沈逾白的公文包上,拍了拍手:“告诉他们,我评不了‘全能’,只能评‘顺眼’——看着舒服的作品,就多给两分。” 他其实不太喜欢“评委”这个标签。当年当模特时,最烦的就是被时尚评论家评头论足;如今换了位置,倒觉得所有打分标准都不如一句“我喜欢”来得实在。 傍晚沈逾白回来时,果然拎着两串糖葫芦。温星燃抢过一串就啃,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在舌尖炸开,忽然指着电视笑:“你看,他们又给我贴新标签了。” 财经频道正在报道艺术展,记者对着镜头说:“本次展览最大的亮点,是评委温星燃先生的跨界视角——作为顶流模特转型的艺术家,他的评审标准或将重新定义艺术市场的价值取向。” “说得我跟能点石成金似的。”温星燃把核吐在纸巾里,忽然凑到沈逾白面前,“要不我给你的投资项目也评评分?顺眼的就投,不顺眼的就砍,怎么样?” 沈逾白捏了捏他沾着糖渣的嘴角:“可以,不过评分标准得改改——把‘顺眼’换成‘能让温星燃开心’。” 艺术展开幕那天,温星燃穿了件沈逾白送的深蓝色丝绒西装,领口别着那枚相机胸针。站在展厅里,看着墙上挂着的画作,忽然觉得那些标签都成了透明的——无论是“模特”“演员”还是“评委”,此刻他只是个被色彩打动的普通人。 有位年轻画家怯生生地过来问:“温老师,您觉得我的画怎么样?他们说太商业化,没有艺术风骨。” 温星燃看着画里的向日葵花田,忽然笑了:“风骨不是装出来的清高。能让看画的人觉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他顿了顿,想起自己拍过的那些商业写真,“就像我当年走秀,有人说我‘向资本妥协’,可我知道,那是为了给家里还债,没什么不光彩的。” 画家眼睛亮了,用力点了点头。这一幕被记者拍下来,配文“温星燃评艺术:真实比风骨更重要”,很快传遍网络。网友们翻出他早年的采访,发现从顶流时期到现在,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我开心就好”。 “你看,”温星燃翻着评论给沈逾白看,“原来我早就把‘真实’这个标签焊在身上了。” 沈逾白正在给他剥橘子,闻言把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所以他们才喜欢你。” 展览结束后,组委会送了本纪念册,扉页上写着“赠温星燃先生——以多元视角拓宽艺术边界的先行者”。温星燃把纪念册扔进书店的旧书堆里,笑着说:“还是跟这些有烟火气的书待着舒服。” 那天下午,有个穿校服的女生来书店,抱着本《艺术史》蹲在角落哭。温星燃走过去,递给她杯热可可:“遇到烦心事了?” 女生抽噎着说:“我想学画画,爸妈却说没前途,让我考公务员……他们说只有稳定的工作才叫正经出路。” 温星燃想起自己当年跟家里说要当模特时,父亲摔了杯子说“那是不三不四的行当”。他指了指墙上的便签,有张写着“我辞掉了稳定的工作,开了家花店,每天闻着花香醒来”,旁边画了朵向日葵。 “你看,”温星燃坐在她身边,“正经出路从来不是别人定义的。就像我,当了模特,拍了电影,开了书店,别人说我折腾,可我觉得,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最好的出路。” 女生看着便签,眼泪渐渐停了。临走前,她在许愿墙上写下:“谢谢温老师,我想试试。” 温星燃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所有标签都不如这简单的一句话有分量。他拿出手机,给沈逾白发消息:“今天又帮人撕掉了一个‘应该’的标签,算不算功德一件?” 沈逾白秒回:“算,晚上给你加鸡腿。” 晚上关店时,温星燃翻出那本被扔进旧书堆的纪念册,在扉页写下“所有标签终将褪色,唯有热爱永存”。他把纪念册放在故事墙最下面,上面压着那个女生写的便签,像给所有被标签困住的人,留了扇透气的窗。 沈逾白来接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温星燃趴在吧台上,借着台灯的光给新书盖印章,纪念册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在干嘛?”沈逾白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给标签盖个戳。”温星燃举起印章,在纪念册上盖下“逾星”二字,“证明它们来过,但不能定义我。” 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温星燃忽然想起刚认识沈逾白时,自己总担心“配不上他”,觉得一个是资本圈大佬,一个是靠脸吃饭的模特,标签差异太大。可现在才明白,最好的感情从来不是标签的匹配,而是透过所有标签,看到彼此最真实的样子。 就像此刻,他是啃着糖葫芦会粘嘴角的普通人,沈逾白是会给爱人剥橘子的普通人,没有顶流与大佬的距离,只有两个在烟火里过日子的人,把标签写成纸,把日子过成诗。 至于那些还在不断出现的新标签?就让它们随风来吧。反正他们的故事,早就藏在了每一页被翻过的书里,每一杯温热的咖啡里,每一个没被定义的、闪闪发光的日常里。 第72章 别笑便签 沈逾白发现自己越来越难“装冷”,是在一个周三的下午。 彼时他正对着电脑和海外客户视频会议,屏幕里的合作方总监滔滔不绝地讲着新季度的规划,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余光却瞥见温星燃端着盘桂花糕从厨房走出来。 男人穿着宽松的米白色家居服,头发乱糟糟地翘着,走到书桌旁时,故意把盘子往他面前凑了凑,桂花的甜香混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点故意的挑衅:“沈总,要不要尝一块?刚蒸好的,还热乎呢。” 沈逾白的指尖顿了顿,对着屏幕的眼神却没晃,只是用口型对温星燃说了句“别闹”。 可温星燃偏不,用叉子叉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能感觉到客户还在说“关于成本控制……”,也能感觉到唇畔那股甜香越来越近,嘴角差点没忍住往上扬——幸好及时咬住后槽牙,才没在镜头前露馅。 挂了视频,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捏了捏温星燃的脸颊:“刚才差点笑场,你知道吗?” “知道啊。”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我都看见你嘴角动了一下,要不是你硬绷着,早破功了。” 沈逾白嚼着桂花糕,甜香在舌尖散开,心里却在复盘刚才的“险情”——要是真笑场了,客户说不定会觉得他不专业;要是被温星燃再逗两句,保不齐还会说出“等会儿再聊,我先吃块桂花糕”这种话。 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到书架旁,翻出一张便签纸和钢笔,认真地写下“别笑”两个字,字迹遒劲有力,比签合同还郑重,然后用磁贴牢牢贴在电脑屏幕旁边,正好在摄像头拍不到的位置。 “你这是干嘛?”温星燃凑过来看,笑得直不起腰,“贴‘别笑’的便签?沈总,你这表情管理,还得靠便签提醒啊?” “防止再被你捣乱。”沈逾白面不改色地坐回电脑前,点开下一个会议的资料,“下次再跟客户通话,你离远点。” “我不。”温星燃耍赖似的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抱着膝盖看他,“我就要在这儿,看你能不能绷住。” 沈逾白没再反驳,只是指尖在键盘上敲得更快了。可他自己知道,那两张小小的便签像个隐形的提醒,接下来和供应链经理通话时,哪怕温星燃在旁边用手机播放搞笑视频,他只要瞥见“别笑”两个字,就能立刻把注意力拉回工作,嘴角也下意识地绷直,连呼吸都平稳了不少。 晚上关电脑时,他发现便签旁边多了个小小的涂鸦——温星燃用马克笔在“别笑”下面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还在旁边写了“桂花糕在冰箱”。他盯着那行小字,耳尖微微发烫,却没把涂鸦擦掉,只是小心地把便签揭下来,放进了抽屉里——下次说不定还能用。 没过多久,沈逾白的“便签冷脸法”就被特助撞破了。 那天特助来家里送文件,正好赶上沈逾白和投行代表视频会议。特助轻手轻脚地把文件放在玄关,却听见书房里传来沈逾白平稳的声音:“关于估值调整,我们需要再核算……” 他刚想敲门打招呼,就看见电脑屏幕旁边贴着张便签,上面“别笑”两个字格外显眼,而温星燃正蹲在书桌旁,手里拿着块桂花糕,在沈逾白眼前晃来晃去,像在逗一只绷着脸的猫。 等沈逾白挂了视频,特助才忍着笑走进去:“沈总,您这便签……还挺特别的。”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把便签藏到文件夹后面:“只是怕分心。” “我懂,我懂。”特助憋着笑,把文件递给他,“不过温老师也太调皮了,还在旁边逗您。” 温星燃从书房门口探出头,笑着接话:“我这是帮他练习表情管理,省得他下次跟客户通话又差点笑场。” 特助走后,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逾白看着温星燃眼里的笑意,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别在特助面前提这个。” “知道啦,沈总。”温星燃走过来,从冰箱里拿出早上蒸的桂花糕,用微波炉热了热,递到他面前,“不过说真的,你贴‘别笑’的便签,还不如想点别的。比如……想我做的桂花糕有多甜,就知道该多冷了。” 沈逾白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忽然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以前贴便签是为了提醒自己“别笑”,可每次看到便签,总会想起温星燃在旁边捣乱的样子,反而更容易分心;要是想桂花糕——想它的甜,想温星燃蒸糕时认真的样子,想吃完就能早点结束工作陪他看电影,注意力反而会更集中,冷脸也会更自然。 从那以后,沈逾白的“冷脸校准指南”就换了内容。 他不再贴“别笑”的便签,而是换成了小块的桂花糕——每天早上温星燃会蒸好一碟,切成方便拿取的小块,装在精致的瓷盘里,放在电脑旁边。 和客户通话时,要是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就偷偷用指尖碰一下瓷盘的温度,或者闻闻桂花的甜香,心里默念“再坚持会儿,结束就能吃了”,嘴角的弧度瞬间就收住了,眼神也会重新变得平稳。 有次和欧洲的客户开跨国会议,因为时差,会议从晚上八点开到十点。温星燃早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沈逾白看着屏幕里还在讲PPT的客户,感觉自己的嘴角快要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不是冷,是有点困。 他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旁边的桂花糕,瓷盘还带着点余温,桂花的甜香钻进鼻腔,瞬间就清醒了不少,连声音都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关于市场推广方案,我们建议……” 会议结束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看着温星燃熟睡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根本没靠“别笑”的便签,只是想到这桂花糕是温星燃特意留给他的,就自然而然地稳住了情绪。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忽然觉得,比便签更管用的,从来都不是“别笑”的提醒,而是知道有人在等他,有人会为他准备爱吃的点心。 后来,沈逾白的“桂花糕冷脸法”还被温星燃当成了笑话讲给萧策听。 “你都不知道,”温星燃在电话里笑得直不起腰,“上次他跟客户通话,我故意把桂花糕藏起来,你猜怎么着?他中途借口喝水,在厨房找了半天,后来我把桂花糕拿出来,他眼里的光都亮了,跟客户说话的语气都稳了不少!” 萧策在电话那头也笑:“你可别欺负他了,人家沈总那是在乎你做的桂花糕。” “我知道啊。”温星燃的语气软了下来,看着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的沈逾白,“我就是觉得,他装冷的时候挺可爱的,尤其是想到桂花糕就绷住脸的样子,比平时的‘沈总’亲切多了。” 沈逾白其实听见了他的电话,却没戳穿,只是把电脑旁边的桂花糕盘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以前总觉得“装冷”是保护色,是为了在商场上少受伤害;可遇到温星燃后,这层保护色渐渐有了温度——不再是冷冰冰的便签提醒,而是带着桂花甜香的默契,是知道有人在身边,所以哪怕装冷,也能心里有底。 那天晚上,温星燃在整理书房时,发现沈逾白的抽屉里放着一叠便签纸,最上面那张写着“别笑”,下面的几张却换成了“桂花糕在冰箱”“温星燃的点心”“早点结束陪他”,字迹越来越放松,还在旁边画了小小的桂花图案。 “你这是……”温星燃拿着便签纸走过去,眼里满是笑意。 沈逾白的耳尖微红,却没躲开:“下次跟客户通话,不用贴‘别笑’了,想着这些,就能绷住。” 温星燃笑着扑进他怀里,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沈总,你这表情管理,终于升级了啊。”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抱得更紧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桂花糕盘里,泛着柔和的光。 他知道,以后再“装冷”,不用再靠便签提醒,只要想到身边有温星燃,有他做的桂花糕,就能稳住情绪——毕竟对他来说,最好的“冷脸校准指南”,从来都不是冷冰冰的提醒,而是有人用温柔和甜,把他的“装冷”都变成了有温度的默契。 后来,沈逾白再跟客户通话时,电脑旁边总会放着一碟桂花糕。有时是刚蒸好的,冒着热气;有时是凉透的,却依旧带着甜香。 客户偶尔会问:“沈总,您桌上的点心看起来很好吃。”他只会淡淡一笑:“家里人做的,还不错。”语气里没了平时的疏离,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却比任何“冷脸”都更让人觉得可靠。 而温星燃,总会在他通话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要么看书,要么画画,偶尔会递一块桂花糕过去,却不再故意逗他。 他知道,沈逾白的“装冷”不是为了疏远谁,而是为了更好地守护他们的生活;而他能做的,就是用一块小小的桂花糕,让这份“装冷”里,藏着只有他们才懂的甜。 就像此刻,沈逾白对着屏幕说着“合作愉快”,挂了电话后,第一反应就是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温星燃:“尝尝,今天的甜度正好。” 温星燃接过桂花糕,笑着说:“看来我的桂花糕,比你的便签管用多了。” 沈逾白没反驳,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是啊,有什么比身边人的温柔和甜,更能让人稳住情绪呢?以后再也不用靠便签提醒自己“别笑”了,因为心里装着的那些甜,早就把“冷脸”都变成了有温度的守护。 第73章 落子无悔 沈逾白发现温星燃对着手机屏发愣时,书店刚送走最后一波晚归的读者。暮色漫过窗台,把他手里那杯冷掉的龙井染成深碧色,指尖无意识地在"逾星书斋"的木质台面上画着圈,像是在描摹某个看不见的轮廓。 "怎么了?"沈逾白合上手里的财经报,目光掠过他屏幕上反复播放的片段——古装剧的片场里,一个穿月白长衫的演员正对着空气念台词,手势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温星燃忽然抬头,眼里闪着点狡黠的光:"老徐的剧组卡壳了。"他把手机转过来,画面里的导演正对着监视器发愁,"原定演''棋仙''的演员临时解约,这角色就十五分钟戏份,却要能镇住整场戏,圈里找了一圈都不合适。" 沈逾白挑眉。他认得这位徐导,是温星燃拍《岁月的旋律》时合作过的导演,最擅长拍文人风骨的戏。"所以你想......" "去客串啊。"温星燃把手机揣回口袋,起身时带起一阵桂花香,"老徐说这角色是个隐居的棋士,临终前跟男主下最后一局棋,台词加起来不到二十句,全靠眼神和手势撑场子。"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沈逾白的下巴,"就当去片场玩一天,顺便看看有没有好苗子。"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跃动的光,忽然想起当年拍《画笔与尘埃》时,温星燃为了演好画家握笔的手势,在书店后院练了整整两个月,指尖磨出的茧子比宣纸还厚。"明天我让司机送你。"他伸手替温星燃拂开落在肩头的桂花,"记得带件厚外套,山里片场早晚凉。" 温星燃笑着在他脸颊偷了个吻:"就知道你最好。"转身去储藏室翻箱倒柜时,衣角扫过展示架,那台旧胶片相机轻轻晃了晃,镜头正对着沈逾白——拍《岁月的旋律》时穿的长衫还挂在衣架上,青灰色的料子上沾着点没洗净的墨痕。 次日清晨,温星燃在化妆间换戏服时,徐导正拿着剧本唉声叹气。"燃哥你可算来了,"他指着监视器里的空镜,"这棋盘摆了三天,愣是没找到能把落子演成''杀人''的演员。" 温星燃接过道具组递来的乌木棋子,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棋面。这角色设定是位隐世棋仙,年轻时因一局错棋连累挚友,晚年在寺庙带发修行,临终前要在棋盘上跟男主复盘当年的棋局。"给我半小时。"他走到布景好的禅房,推开雕花木窗,山风卷着松针落在棋盘上,"把男主叫过来对对戏。" 饰演男主的是个刚出道的小生,见到温星燃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台词念得磕磕绊绊。"别怕。"温星燃把黑棋塞进他手里,自己执白棋落座,"你就当这盘棋是你的命,我每落一子,都是在剜你的肉。" 第一遍试戏时,小生的眼神总飘向镜头。温星燃忽然捏着棋子停在半空:"你看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当年你师父就是在这里,用这枚白棋逼死了我挚友,现在你想替他赎罪,就得让我看到你眼里的血。" 话音未落,山风猛地撞开窗户,棋盘上的棋子哗啦啦翻倒大半。温星燃顺势按住欲起身收拾的小生,眼神陡然锐利如刀:"这局棋,本就该是残的。" 监视器后的徐导猛地拍响桌子。他看着画面里的温星燃——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半旧的僧袍上,捏着棋子的手指骨节泛白,明明没说一个字,却让人想起剧本里那句"三十年棋债,该用血来偿"。 正式开拍时已近黄昏。温星燃跪在蒲团上,咳嗽声在寂静的禅房里格外清晰。化妆师刚补好的苍白脸色,被他自己咳出来的血丝染红了唇角——他特意让道具组准备了可食用血浆,说"棋仙咳血时,该像落进棋盘的红梅"。 "该认输了。"他把最后一枚白棋按在星位,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棋子,"当年我若肯让一步......" 小生接台词时忽然哽咽。他看着温星燃缓缓阖上眼,手里的棋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剧本里写的"三十年执念,终成空响"。 喊卡的瞬间,整个剧组静得能听见松涛声。徐导抹了把脸,发现自己竟看湿了眼眶:"燃哥这哪是客串,分明是给我们上了堂表演课。" 温星燃被助理扶起来时,腿已经麻得站不稳。他接过温水漱口,瞥见角落里缩着个穿场务服的年轻人,正拿着小本子飞快记录,字迹娟秀得像女生。"你是......" "我叫周安,是来实习的场记。"年轻人慌忙合上本子,耳尖红得要滴血,"温星燃老师刚才那个落子的手势,我怕忘了......" 温星燃笑着翻开他的本子,里面画满了各种手势速写,从执棋的指法到捻佛珠的弧度,连他咳嗽时蜷起的指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看得很仔细。"他想起自己刚入行时,也是这样把老演员的走位记在剧本里。 收工时,周安抱着道具棋盘追出来,非要把一枚磨得光滑的白棋塞给温星燃:"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云子,您刚才握过的,该留给懂棋的人。" 山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露出里面印着"沈氏影视实习生"的T恤。 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你是沈氏送来的实习生?" "是!"周安眼睛亮了,"沈总说让我们多在片场学东西,别总想着走捷径。"他顿了顿,忽然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知道自己没背景,能来徐导组里已经很幸运了。" 回程的车上,温星燃摩挲着那枚白棋,忽然给沈逾白发消息:"你们影视部送来的实习生叫周安,是块好料子。" 沈逾白的电话很快打过来,背景音里混着键盘敲击声。"他爷爷是戏曲学院的老教授。"沈逾白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上次沈氏办戏曲展,老爷子特意送来珍藏的脸谱,说孙子想当演员,求我们给个机会。" 温星燃忽然笑了。他能想象出沈逾白当时的样子——肯定是板着脸听完请求,却在转身时让特助把周安的资料放进重点培养名单。 车刚驶进市区,徐导的消息就追过来,附带段剪辑好的片段:"投资方看了样片,说要给棋仙加戏,燃哥考虑一下?" 温星燃回了个笑脸:"不了,我家书店还等着我回去算账呢。"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逾星书斋"招牌,沈逾白正站在门口等他,手里提着的保温桶冒着热气——是他念叨了三天的冰糖雪梨。 刚推开书店门,就闻到浓郁的桂花香。沈逾白接过他手里的戏服,指尖触到衣料上未干的血浆痕迹,眉头微蹙:"又来真的?" "效果好嘛。"温星燃凑过去抢他手里的保温桶,忽然发现吧台后多了个陌生面孔——周安正跟着小雅学泡咖啡,见到他时手里的奶泡器都差点掉地上。 "沈总说......"周安的脸涨得通红,"让我来跟您学东西,从端茶倒水开始。" 沈逾白端着雪梨汤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把温星燃挡在身后:"徐导说这孩子记镜头位置比机器还准,让他在书店待两周,熟悉下生活气息。"他看着温星燃挑眉的样子,补充道,"是让他学怎么做人,不是走后门。" 接下来的日子,周安成了书店的常客。他每天天不亮就来打扫院子,把温星燃拍《岁月的旋律》时穿的长衫熨得笔挺,还在许愿墙最显眼的位置贴了张便签:"今日学到:好演员要像老茶,得经得起泡。" 沈逾白来查账时,总能看到周安蹲在角落看剧本,批注写得比原文字还多。有次温星燃拍夜戏回来,发现他竟在吧台上摆了盘棋局,黑棋摆成"谢"字,白棋围成"恩"字,都是用沈逾白公司新出的影视周边棋子摆的。 "挺有创意。"温星燃拍下照片发给沈逾白,很快收到回复:"让他下周来沈氏试镜,新戏缺个会下棋的小配角。" 试镜那天,周安特意穿了件洗得发亮的白衬衫。沈逾白坐在评审席,看着他在镜头前落子,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时他总觉得温星燃拍电影是不务正业,直到看到《画笔与尘埃》里那个在雪地里画画的背影,才明白有些热爱,值得用一生去守护。 周安最终拿下了角色。开机前特意来书店辞行,给温星燃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您说的''演员要先做人'',我记一辈子。" 温星燃笑着把那枚云子塞给他:"下次演棋士时,记得让它替你说话。" 沈逾白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十五分钟的客串,竟比任何投资都来得值。他拿出手机给特助发消息:"把周安的合约年限延长,备注:重点培养,不搞速成。" 暮色漫进书店时,温星燃正在翻徐导发来的成片。十五分钟的镜头被剪得只剩七分二十秒,却成了全片评分最高的片段。弹幕里刷满了"求棋仙单独出番外",有观众说:"看温星燃老师落最后一子时,忽然想起爷爷说的''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在想什么?"沈逾白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发顶。 温星燃转身把脸埋进他怀里,闻着熟悉的雪松香:"在想啊,有些人的光芒,从来不在镜头长短。"他指了指窗外——周安正背着包往公交站走,背影挺拔得像株年轻的白杨。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发旋。他知道温星燃说的不仅是周安。是禅房里那枚滚落在地的棋子,是试镜时那句"眼里要有血",是无数个像这样的平凡日子里,那个始终对表演保有敬畏的温星燃。 这些,才是比任何戏份都珍贵的东西。 深夜关店时,温星燃忽然拉着沈逾白往后院跑。他举起那台旧胶片相机,镜头里的沈逾白站在月光下,手里捏着枚云子,像幅沉静的画。 "笑一个。"温星燃说。 沈逾白配合地弯了弯嘴角,看着镜头外的人——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睛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快门声响起的瞬间,温星燃忽然明白,最好的表演从来不在聚光灯下。是沈逾白深夜来书店时手里的热可可,是暴雨天两人挤在睡袋里的体温,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那句没说出口却彼此懂得的"有你真好"。 这些,才是值得用一生去演绎的故事。 书店的灯灭了,月光却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刚发芽的向日葵花盆前。远处的城市亮起点点灯火,像无数个等待被讲述的故事,温暖而坚定。 第74章 台风中秋 台风过境的中秋总带着点狼狈。 温星燃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刷手机,落地窗被狂风拍得哗哗响,窗外的梧桐叶卷着雨水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急促的手在叩门。“陈导被困在高铁站了。”他忽然坐直身子,举着手机冲厨房喊,“说台风天停运,今晚回不去。” 沈逾白正系着围裙处理螃蟹,闻言回头看了眼窗外。墨色的云层压得很低,连远处的摩天楼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让他来家里。”他把蟹钳扔进盆里,泡沫溅了白衬衫袖口,“正好多双筷子。” 陈导是拍《画笔与尘埃》时认识的,这位以严苛著称的导演此刻正拖着行李箱站在单元楼门口,头发被风吹得像团枯草。“麻烦了啊。”他走进玄关换鞋,目光扫过客厅——落地柜上摆着青瓷月饼盒,茶几上的果盘里堆着蜜柚和冬枣,连阳台都挂着串红灯笼,透着与台风天格格不入的暖意。 “沈总这是亲自下厨?”陈导凑到厨房门口,看着沈逾白颠勺的背影愣了愣。炒锅里的姜葱爆得正香,他穿着温星燃那件米白色家居服,袖口卷到手肘,竟比财经杂志上的西装革履多了几分烟火气。 “别站着了,坐。”温星燃把他拽到沙发上,塞了块莲蓉月饼,“他就这点爱好,一说请客就手痒。” 陈导咬着月饼笑:“我可听说沈总投资界出了名的忙,上次庆功宴吃到一半就被特助叫走签合同。”他忽然压低声音,“你们家是谁管钱啊?” “当然是我。”温星燃拍着胸脯,话音刚落就被厨房飘来的香气勾得站起来,“我去看看螃蟹熟了没。” 沈逾白正把清蒸石斑鱼端上桌,温星燃从背后凑过来,趁他转身时偷了块蟹肉塞进嘴里。“烫!”他嘶嘶地吸气,却被沈逾白捏住下巴,用纸巾擦掉嘴角的蟹黄。“陈导还在外面呢。”沈逾白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划过他发烫的唇。 这一幕恰好被端着红酒过来的陈导撞见,他举起酒瓶干咳两声:“我突然想起车里有瓶好酒,去拿一下。” 等他回来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姜葱炒蟹红亮诱人,石斑鱼身上铺着翠绿的葱丝,连最简单的清炒时蔬都码得整整齐齐。“沈总这手艺,比米其林大厨强。”陈导拿起筷子,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你拒了好莱坞的剧本,真是因为档期?” 温星燃正埋头剥虾,闻言含糊不清地说:“那剧本里男主角最后死了,不吉利。” 沈逾白替他把剥好的虾仁放进碗里:“他是觉得角色动机不合理。” 陈导看着两人自然的互动,忽然笑了:“说真的,我拍了三十年戏,还是头回见沈总这样的家属。”他碰了碰沈逾白的酒杯,“以前探班见你送咖啡,还以为是商业应酬,现在才明白……” “明白什么?”温星燃挑眉。 “明白有些人看着冷,其实把心都掏出来给人焐着。”陈导喝了口酒,目光落在沈逾白手腕上——那里戴着串红绳,坠着颗小小的向日葵吊坠,是温星燃拍杂志时戴过的款式。 台风在半夜渐渐歇了。陈导窝在客房的沙发里看老电影,隐约听见客厅传来动静。他悄悄拉开门,看到沈逾白和温星燃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举着冰啤酒碰杯。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戒指在玻璃倒影里闪着细碎的光。 “明年中秋去荷兰看风车?”温星燃的声音带着酒意。 “好。”沈逾白的声音很低,“但得先教会你剥螃蟹,总不能让你去国外还啃蟹壳。” 陈导轻轻带上门,忽然觉得这场台风或许是老天爷的馈赠。让他在异乡的台风夜,撞见冰山融化成春水的模样——原来再厉害的投资大佬,也会为爱人剥蟹壳;再耀眼的影星,也会赖在厨房等一口热菜。 第二天陈导临走时,沈逾白塞给他个保温桶。“带给嫂子的,”他说,“昨天剩的螃蟹,热一下就能吃。” 陈导看着桶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蟹肉,忽然想起昨晚沈逾白剥蟹时的样子。指尖被蟹钳划了道小口子,温星燃拿着创可贴追着他贴,嘴里念叨着“说了让你用工具”,而他只是笑着任人摆弄。 “下次有机会,还来蹭饭。”陈导挥挥手,看着温星燃踮脚替沈逾白理衣领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台风天的中秋,比任何团圆宴都让人记挂。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仿佛还能听到温星燃的声音:“剩下的月饼放哪了?沈逾白你别偷吃莲蓉的……” 第75章 亲密边界 温星燃在整理读者捐赠的旧书时,发现一本封面印着自己名字的论文集。米白色封面上,“身体叙事与亲密关系——从温星燃看当代艺术中的边界重构”几个字烫得发亮,翻开目录,第三章赫然写着“婚后转向:从《旷野》到《逾星书斋》的范式迁移”。 “这什么?”他捏着书脊轻笑,指尖划过作者名字——周砚,某艺术院校的新锐学者。沈逾白端着刚泡好的龙井走过来,目光落在“温星燃”二字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有人研究你的‘艺术’?” “看样子是。”温星燃翻开内页,夹着的书签掉出来,是张打印的对比图:左边是他婚前拍的《边界》写真,赤足站在冰湖中的背影凌厉如刀;右边是婚后在书店拍的生活照,穿着松垮的毛衣,正把烤糊的饼干塞进沈逾白嘴里。 沈逾白的指尖拂过冰湖那张照片,纸面的光滑挡不住记忆里的寒意。他记得拍这组时,温星燃发着高烧硬撑,回来后裹着棉被还在发抖,嘴里却念叨着“光太好了,值得”。那时的光再珍贵,也带着凛冽的棱角。 论文里提到的第一对参照情侣,是舞蹈界的传奇组合。周砚在文中写道:“林溪与沈舟婚后仍坚持共跳《赤焰》,双人舞中**上身的托举动作,将亲密关系的张力推向极致——他们证明,身体的坦诚与婚姻的承诺可以共生。” 温星燃想起这对舞者。去年在慈善晚宴见过,林溪穿着露背礼服,沈舟的手始终护在她腰后,眼神里的占有欲藏不住。“他们的舞确实厉害,”他翻到配图页,舞台灯光下的两人肌肤相贴,肌肉线条因发力而绷紧,“但我可学不来。” 沈逾白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不必学。”他想起温星燃拒掉的那个现代舞剧邀约,导演说“夫妻共舞才有张力”,温星燃当时笑着摇头:“我家那位看不得我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哪怕是工作。” 论文的第二组案例,是摄影界的同性伴侣。“陈野与陆明的《共生》系列,婚后十年仍在更新——镜头记录他们逐年变化的身体,从紧实到松弛,从光滑到有了皱纹,**相拥的画面里,时间成了最温柔的滤镜。” “这个我知道,”温星燃指着照片里相握的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与他们的同款,“他们去年来书店签售,说‘身体是给爱人的日记’。” 沈逾白的目光在“**相拥”四个字上停留片刻,转而看向窗外。书店后院的向日葵开得正好,温星燃上周刚拍了组花田写真,穿着长袖衬衫和牛仔裤,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却在转身时对着镜头笑得眼角起了细纹。 “你看周砚怎么分析我,”温星燃指着其中一段,“‘温星燃婚后的镜头转向,本质是将身体从公共叙事抽离,转化为私人领域的亲密符号——他不再需要裸露证明什么,因为沈逾白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完整的注解’。” “说得还挺准。”沈逾白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纸面,“但她漏了点。” “漏了什么?” “不是‘不需要’,是‘不必’。”沈逾白拿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太阳,“你想拍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的你,更愿意把光留给值得的人。” 温星燃忽然想起三年前拒拍的那组艺术照。摄影师是安塞尔的弟子,说要复刻《身体与光影》的经典,温星燃看着合同里“可接受半裸”的条款,忽然想起沈逾白在荷兰时说的“你的勋章,我等它发光”。那时才懂,有些光芒不必暴露在聚光灯下,暗夜里为一人亮着,就够了。 周砚的论文里,有段访谈摘录用了加粗字体:“当被问及为何不再拍摄大尺度作品,温星燃回答:‘不是边界收窄了,是心有了归属。以前觉得身体是武器,要对着世界开火;现在才明白,它更像花园,该为喜欢的人种花。’”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温星燃摸着下巴回忆,忽然想起是去年接受电台采访,聊到书店里的多肉时随口说的,没想到被郑重地写进了论文。 沈逾白却记得清楚。那天他在开车,电台里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温和得像午后的阳光。等红灯时,他看着车载屏幕里跳出的实时文字,忽然把这段录了音,设置成了手机铃声。 论文的结语部分,周砚做了个意味深长的对比:“林溪与沈舟用共舞证明,婚姻可以包容身体的公共表达;陈野与陆明用镜头诉说,**是岁月馈赠的坦诚;而温星燃与沈逾白则展示另一种可能——把最柔软的肌理,藏在只有彼此能触碰的地方。三种选择,没有高下,只是爱的不同形态。” “说得挺好。”温星燃合上论文集,发现封底印着周砚的照片,扎着马尾,眼神清亮,像极了当年为他写情书的女学生。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起身去了储藏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个铁盒,里面是温星燃历年的作品手册,从《旷野》到《边界》,再到婚后的《家》,封面人物的衣着越来越宽松,笑容却越来越真实。 “你看,”他抽出最新的一本,封面上的温星燃站在书店吧台后,沈逾白的手正往他咖啡杯里加糖,“这才是最好的作品。” 温星燃忽然笑了,抢过手册往他怀里塞:“少来,周砚可没分析你的‘投喂艺术’。” 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论文集放进了展示柜,摆在《身体与光影》复刻版旁边。有熟客看到,笑着说:“燃哥这是成学术研究对象了?” “是爱情研究。”温星燃擦着玻璃杯,声音里带着笑意,“比拍写真难多了。” 周砚带着学生来书店做访谈时,温星燃正在教小朋友折纸飞机。阳光落在他没涂发胶的头发上,绒毛泛着浅金色,和论文里那个冰湖中的凌厉身影判若两人。 “温先生,”周砚的学生忍不住问,“您后悔过吗?放弃那些可能成为经典的创作。” 温星燃的动作顿了顿,纸飞机的翅膀在掌心轻轻颤动。 他想起安塞尔发来的邮件,说“《身体与光影》要进国家美术馆馆藏”,也想起沈逾白昨晚在厨房,从背后抱着他切菜,下巴抵在发顶说“今天的汤盐放得正好”。 “不后悔。”他把折好的飞机递给小朋友,看着它掠过许愿墙,墙上“愿每个灵魂都有归处”的麻布旗轻轻晃动,“经典会过时,但日子不会。” 访谈进行到一半,沈逾白提着刚买的桂花糕进来。周砚的镜头下意识地对准他,拍到他自然地擦掉温星燃嘴角的糕点碎屑,指尖的温度透过画面都能感受到。 “沈先生介意温先生的过去作品吗?”周砚问得很直接。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展示柜里的《边界》手册上,封面人物的锁骨处有颗小小的痣,和眼前人颈间的一模一样。“以前会,”他坦诚道,“现在觉得,那些光影里的他,也是在等我的路上。” 周砚的学生们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温星燃忽然伸手碰了碰沈逾白的手背,像在说“别乱说”。阳光穿过两人交握的手,在采访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会发光的字。 临走时,周砚赠了本签名版论文集,扉页上写着:“谢谢你们证明,爱有千万种模样,守住自己的那一种,就是最好的答案。” 温星燃把书放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着他新拍的广告样片——为老年服饰品牌代言,穿着灰色针织开衫,戴着老花镜坐在藤椅上翻书,沈逾白在画面角落浇花,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上,手表时间停在“5:20”。 “你看,”温星燃指着样片里的自己,“这样的我,是不是也算另一种‘身体叙事’?” “算。”沈逾白的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细纹,“是我最喜欢的那一种。” 那天晚上整理书架,温星燃在《光》的塑封里发现张泛黄的便签,是沈逾白的字迹:“看这组照片时很生气,气摄影师不懂你的好,只看到了皮肤,没看到光。” 他忽然想起那年冬天,沈逾白把自己裹在大衣里,在摄影棚外等了整整一夜,手里的热可可换了三次还是温的。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介意,早就在时光里酿成了温柔的酒,抿一口,全是藏不住的甜。 周砚的论文后来得了奖,颁奖礼邀请温星燃出席,他让助理送了盆向日葵过去,附言:“谢谢让更多人知道,爱不是选择题,是论述题——用一生写满自己的答案。” 沈逾白看到新闻时,正帮温星燃把新到的多肉摆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逾星书斋”的木牌上投下温暖的影子。 “你看,”他指着屏幕里的奖杯,“你的花园,也开到别人的世界里了。” 温星燃笑着凑过去,鼻尖蹭过他的脸颊:“那是因为园丁好。” 窗外的桂花落了一地,香气混着新书的油墨味漫开来。展示柜里的论文集和写真集并排站着,像两个不同时空的自己在对视。 温星燃忽然明白,无论是婚前的凌厉还是婚后的温润,无论是裸露还是包裹,都只是爱的一种语言——重要的不是说什么,是听的人懂了,就够了。 就像此刻,沈逾白轻轻接过他手里的喷水壶,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没有镜头追逐,没有学术分析,只有水珠落在多肉叶片上的轻响,和彼此眼里映出的、比任何光影都要亮的笑意。 周砚在论文再版时,加了段后记:“在逾星书斋看到温星燃给沈逾白整理领带,忽然懂了他们的选择——不是身体的边界变了,是心的疆域扩大了,大到能把所有锋芒,都酿成给彼此的糖。” 这段文字旁边,配了张新的照片:温星燃和沈逾白站在向日葵花田里,穿着同款的白衬衫,手牵着手,背后是“逾星书斋”的木牌。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刻意的姿势,阳光落在他们发间,像撒了把金粉。 照片下方,有行小字:“所有关于身体与爱的讨论,最终都要回到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愿意为谁,把铠甲换成围裙?” 答案,或许就藏在沈逾白替温星燃拂去肩上花瓣的动作里,藏在温星燃往沈逾白咖啡里多放的那块糖里,藏在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那些不必言说,却彼此懂得的温柔里。 第76章 杂草珠创 沈逾白的私人日程表上,有一项从未对外公开的记录:每周三下午三点,审核"温星燃相关风险清单"。 这周的清单格外冗长。特助用不同颜色标注着风险等级:红色的"高风险"是温星燃答应某时尚杂志拍摄"资本与艺术的冲突"主题大片,要求同时佩戴价值千万的珠宝与书店后院的杂草;黄色的"中风险"是他在采访中直言"某些艺术评论就是故弄玄虚";绿色的"低风险",则是他又在深夜直播时,对着镜头啃起了沈逾白做的酱肘子,油汁滴在价值不菲的手工地毯上。 沈逾白指尖划过"高风险"条目,目光在"珠宝 杂草"的搭配方案上停留片刻。他太清楚温星燃的用意——这人是想亲手撕碎那些贴在"艺术家"身上的精致标签,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世界:风骨藏在杂草里,价值写在烟火中。 "让珠宝品牌方准备两套方案。"他对特助交代,"一套按温先生的要求,杂草需经过防火处理;另一套备用,用镀金工艺复刻杂草形态,避免舆情争议。" 特助愣了愣:"沈总,这会不会太迁就......" "他在前面破局,我在后面补位,这才是共生。"沈逾白合上清单,窗外的阳光恰好落在桌角的相框上——那是温星燃在某次活动后台拍的,他穿着笔挺西装,却在温星燃递来的辣条包装袋上签了名,背景里的记者们目瞪口呆。 拍摄当天果然出了状况。温星燃嫌复刻的镀金杂草"没有灵魂",坚持要从书店后院拔新鲜的狗尾草,还即兴把珠宝项链拆成几截,串在草茎上当作头饰。杂志主编在现场急得团团转,沈逾白派去的公关团队却早已启动预案,在社交平台同步释出"温星燃:自然主义的反叛"通稿,配图正是他举着狗尾草的抓拍,眼神坦荡又明亮。 "你看,"温星燃在拍摄间隙给沈逾白发消息,附带一张狗尾草特写,"比那些冰冷的珠宝有生命力多了。" 沈逾白看着屏幕轻笑。他刚驳回了法务部"禁止温星燃参与争议性活动"的提案,转而在风险清单上添了条新规则:"所有风险评估需附加''温星燃满意度''参数"。 当晚,温星燃带着一身草屑回到书店,怀里抱着本被记者签名填满的画册。"他们说我是''最矛盾的文化符号''。"他把画册往吧台上一放,随手拿起块沈逾白刚烤的桂花糕,"又当资本咖,又骂资本;又卖人设,又拆人设。" 沈逾白接过他沾着糖霜的手指,轻轻擦去痕迹:"那是因为他们看不懂,你拆的不是人设,是束缚。"他从书架上抽出本空白笔记本,"你看,这本子能写诗歌,能画涂鸦,能记菜谱,为什么非要被贴上''诗集''或''画册''的标签?" 温星燃咬着桂花糕,眼睛亮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故事,能同时是资本启示录、艺术宣言、生活指南?" "不。"沈逾白翻开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两人的名字,"它只是我们的故事,写满了风险清单上从未标注的、共生的密码——是你举着狗尾草时,我眼里的笑意;是我签署合同时,你悄悄放在桌角的热牛奶;是所有标签之外,两个灵魂相互映照的光。" 深夜的书店里,风险清单被风吹到地上,盖住了某行"高风险"评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逾白正提笔在笔记本上续写,温星燃凑在旁边添画,两人的影子落在纸页上,把那些被量化的风险,都写成了不可量化的温柔。 至于那些清单和标签?就让它们在晨光里慢慢褪色吧。反正他们的共生密码,早就刻在了彼此的生命里,在每个风险与机遇交织的瞬间,绽放出比任何定义都璀璨的光芒。 沈逾白收到珠宝品牌季度财报时,温星燃正在给书店门口的桂花树修剪枯枝。报表上的"品牌曝光量"一栏用红笔标着刺眼的增长曲线,附言里写着:"得益于温星燃先生''杂草与珠宝''系列造型,品牌年轻客群转化率提升42%。" "你看,"温星燃探过头来,手里还捏着把修枝剪,"我就说杂草比珠宝带货吧。"他指尖点在"年轻客群"几个字上,"这些小孩可比评论家懂行,知道真东西不在价格标签上。" 品牌方显然也深谙此道。没过多久,首席设计师就带着新系列手稿找上门,主题赫然是"野趣共生"——项链坠是镶嵌碎钻的狗尾草,耳环仿的是沾着露水的蕨类,连高定戒指的戒托都做成了缠绕的藤蔓造型。 "温先生您看,"设计师指着手稿上的杂草元素,"这都是从您那组造型里获得的灵感。" 温星燃正在给刚到的艺术期刊盖章,闻言头也没抬:"告诉他们,别光抄外形,得把泥土的腥气、阳光的温度也融进去。" 设计师愣在原地,沈逾白恰好在此时走进来,替他解了围:"意思是,让珠宝带着''生长感''。"他目光扫过手稿,"比如在金属藤蔓上留道细微的划痕,像被风雨侵蚀过。" 后来这系列珠宝发布时,每一件都附带了张卡片,印着温星燃的手写体:"最珍贵的不是钻石,是草叶上的露珠。"市场反馈远超预期,有顾客在社交平台晒单时说:"戴上这项链,仿佛能闻到清晨草地的味道。" 品牌方想请温星燃站台庆功,他让小雅回了张照片——照片里,他蹲在书店后院,手里举着串野蔷薇,项链是沈逾白用铁丝弯的,旁边配文:"本真款,非卖品。" 这张照片被粉丝疯传,衍生出#杂草比珠宝珍贵#的话题。有人翻出他当年穿着白衬衫、戴着狗尾草项链走秀的视频,对比现在的野蔷薇铁丝链,忽然懂了:所谓风格,从来不是追逐潮流,而是把自己活成源头,让不同的元素在身上碰撞出奇妙的共振。 沈逾白看着后台不断刷新的品牌数据,忽然拿起手机给温星燃发消息:"现在知道杂草的商业价值了?" 温星燃秒回张自拍,照片里他正把品牌送的钻石胸针别在杂草标本上,配文:"价值自在人心。" 傍晚时分,两人在夕阳下整理后院。温星燃把品牌方送的纪念奖杯塞进储物箱,沈逾白则将那枚铁丝项链挂在晾衣绳上。风一吹,项链与旁边的钻石胸针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听,"温星燃侧耳细听,"杂草和珠宝在聊天呢。" 它们聊的,大概是关于价值的多元答案——有的价值藏在璀璨的切割面里,有的价值埋在湿润的泥土中,而最好的共振,是两者在风里并肩,让每个看到的人都明白:无论是杂草的坚韧,还是珠宝的璀璨,终会在时光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发出独特的声响。 至于品牌效果?就让财报上的数字去说话吧。反正他们的故事,早已超越了这些数字,写在了彼此的眼眸里,写在了杂草与珠宝共舞的风里,写在了每个标签之外、闪闪发光的日常里。 小剧场:逾星书斋午后 【场景】逾星书斋,阳光铺在书架上,温星燃擦马克杯,沈逾白理新杂志。 【温星燃】(晃杯笑)读者说我像小太阳,是不是太热情啦? 【沈逾白】(抬眼)是有点——上次差点被蹭流量的绕进去,还好我递了纸条。 【温星燃】(撞他胳膊)有你兜底嘛!不过你也闷,给加班员工订粥还说是书斋多出来的常规福利。 【沈逾白】(耳热)职场讲规则,不用多说。 【温星燃】(抓猫条)我暖人你守底线,咱这书斋缺不得!走,喂猫去,你控量! 【沈逾白】(拿外套)慢点,别摔。 【镜头】两人往后院走,影子叠在阳光里,读者轻声叹:“一热一静,真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6章 杂草珠创 第77章 衣料温度 桂花开的最浓烈的时候,沈逾白打算给自己添新衣服。 沈逾白在定制西装店的试衣间前驻足时,指尖正摩挲着一块深灰色羊毛面料。布料挺括却不僵硬,贴在手腕内侧试温度时,能感觉到细腻的纤维顺着皮肤轻轻滑动,没有一丝粗糙感。 “沈总,这款是意大利进口的羊毛混纺,抗皱性好,还轻便。”店员恭敬地介绍,“您之前定的那套深灰色西装,就是用的同系列面料,您穿去谈判时,客户都说显气场。”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面料往手臂上裹了裹——脑子里忽然闪过温星燃的样子:上次他穿那件旧西装回家,温星燃从后面抱他时,手指蹭过西装后摆,小声抱怨“这料子有点硬,蹭得我手疼”。虽然当时他只淡淡“嗯”了一声,却默默记在了心里,这次来定制新西装,特意让店员挑“最软的挺括面料”。 “再拿块更软的试试。”他抬眼,目光落在货架最上层,“要贴肤不扎的,最好……摸起来像羊绒。”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去翻找:“有有有!这款是新到的羊毛羊绒混纺,比您刚才看的那款软三成,很多客户用来做家居西装,贴身穿都没问题。”说着,递过来一块浅灰色面料。 沈逾白接过,指尖刚触到面料,就知道“就是它了”——比之前那块更细腻,像被阳光晒过的羊绒毯,轻轻捏在手里,能感觉到纤维的柔软弹性。他把面料贴在颈侧试了试,没有任何刺痒感,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这样,温星燃再靠在他肩上时,就不会觉得扎了。 “就用这个。”他放下面料,语气笃定,“款式和上次一样,领口再放宽半厘米,袖口留三厘米的活动量。” “放宽领口?”店员有些疑惑,“沈总您之前都喜欢贴合颈部的领口,说显精神。” “嗯,这次想宽松点。”沈逾白没解释——他想起温星燃总爱从后面凑过来,下巴搭在他颈窝说话,领口太窄的话,对方的脸颊会蹭到硬挺的领口边缘,放宽半厘米,就能让温星燃靠得更舒服些。 离开西装店时,夕阳已经西斜。沈逾白驱车往书店走,路过一家羊绒店时,忽然停了下来。橱窗里挂着件米白色的羊绒衫,领口是软糯的罗纹设计,看起来就很暖和。他想起温星燃冬天总爱抢他的高领打底穿,却总抱怨“领口太紧,勒得慌”,便推门走了进去。 “先生,想看点什么?”店员笑着迎上来。 “那件米白色羊绒衫,拿两件,不同码。”沈逾白指了指橱窗,“要最软的款式,别加太多化纤。” 店员赶紧去拿货,边包边说:“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家卖得最好的款,用的是内蒙古的山羊绒,贴身穿跟云朵似的,很多情侣都买两件当情侣装。”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接过袋子时,指尖碰了碰羊绒衫的领口——果然软糯,温星燃穿的时候,应该不会再抱怨勒脖子了。 回到书店时,温星燃正趴在吧台后给多肉换盆。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看到沈逾白进来,立刻笑着抬头:“回来啦?我给你留了刚烤的蔓越莓饼干,还热着呢。” 沈逾白把西装店的袋子放在吧台边,又把羊绒衫递给温星燃:“给你的,试试合不合身。” “新衣服?”温星燃眼睛亮了,接过袋子就拆开。羊绒衫刚碰到指尖,他就“哇”了一声:“这也太软了吧!比我那件旧羊绒衫舒服多了。”说着,立刻脱了白衬衫,换上羊绒衫。 米白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肤色更白,领口松松地裹着脖颈,看起来软糯又可爱。他转了个圈,凑到沈逾白面前:“好看吗?是不是显得我脸更小了?” “嗯。”沈逾白点头,目光落在他的领口——果然,宽松的罗纹领口没勒到他的脖子,反而衬得他脖颈线条更柔和。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羊绒衫的面料:“要是觉得扎,就跟我说。” “不扎!”温星燃立刻反驳,还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你看,多舒服,以后我就穿这件跟你出门。”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揽住他的腰——羊绒衫的面料贴在掌心,软乎乎的,像抱着团云朵。他忽然觉得,刚才在西装店和羊绒店花的心思,都值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逾白的新西装和温星燃的新羊绒衫,成了两人的“标配”。沈逾白去公司开会时,穿的是那件软羊毛西装,领口放宽的设计让他在谈判时多了些松弛感,偶尔指尖摩挲西装面料,都会想起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的样子;温星燃则天天穿着新羊绒衫在书店忙前忙后,熟客看到了,都笑着说“燃哥,你这件衣服好软,看着就暖和”。 有次沈逾白带温星燃去参加一个商务晚宴,温星燃穿着新羊绒衫,外面套着沈逾白的黑色羊毛大衣。晚宴上,有个合作方的老总笑着打趣:“沈总,您这大衣看着就贵,面料肯定很好吧?” 沈逾白还没开口,温星燃就抢先说:“何止好!这面料软得很,我昨天还裹着它在巷子里散步,一点都不扎。”说着,还故意拉了拉大衣下摆,露出里面的羊绒衫,“你看,我这件也是沈逾白给我买的,跟大衣一样软。” 合作方老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沈总对爱人可真上心,连衣服面料都这么讲究。”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否认,只是伸手把温星燃的大衣领口往上拉了拉:“别着凉了。” 晚宴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身边,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小声问:“你是不是特意给我买软的衣服啊?我之前说你旧西装硬,你是不是记在心里了?”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掌心能感觉到羊绒衫的柔软面料,和对方温热的体温。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只是觉得软的面料舒服。” 温星燃笑着往他怀里钻了钻:“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沈逾白,你怎么这么好啊?” 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大衣往温星燃那边又拉了拉,让他裹得更紧些。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的戒指,发出细碎的响声。沈逾白忽然觉得,这些关于“面料软不软”的小细节,其实是他能给温星燃最实在的温柔——不用华丽的辞藻,不用昂贵的礼物,只需要让他靠过来时,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和面料的柔软,就够了。 没过多久,沈逾白又去定制了一批新衣服。这次,他不仅给温星燃选了软乎乎的羊绒裤(冬天穿时不会冻腿,还能让温星燃窝在沙发上时更舒服),还给自己定了几件软质的亚麻衬衫(夏天穿时透气不闷,温星燃总爱抓着衬衫下摆跟他走)。 拿到新衣服那天,温星燃兴奋地把所有衣服都试了一遍,最后抱着一堆衣服,趴在沈逾白怀里说:“沈逾白,以后我们的衣服都要选软的面料好不好?这样我靠在你身上时,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了。” “好。”沈逾白点头,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都听你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落在满室柔软的衣服上。沈逾白看着怀里笑得像个孩子的温星燃,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在意的人,能穿着你选的软衣服,靠在你怀里,笑着说“真舒服”。而那些关于“面料软不软”的小心思,不过是爱情里最甜蜜的证明,藏在时光里,慢慢发酵成最温柔的回忆。 后来,每当有人问起沈逾白“为什么总穿软质的衣服”,他都会淡淡道:“舒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舒服”,是为了让身边的人,能在他怀里找到最安心的依靠。就像此刻,温星燃穿着软乎乎的羊绒衫,靠在他肩上看电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衬衫面料,小声说:“沈逾白,这样真好。” “嗯。”沈逾白点头,伸手把他揽得更紧些,“会一直这样好下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满室柔软的衣服上。沈逾白知道,只要身边有温星燃,他就会一直记得——选最软的面料,给最爱的人,让掌心的温度,永远都能温暖对方的心房。 第78章 商务家属 沈氏集团的年度晚宴设在临江的旋转餐厅,温星燃站在宴会厅入口,对着穿衣镜理了理领带。 深灰色西装是沈逾白亲自挑的,剪裁利落得像份投资合同,可领口处别着的向日葵胸针,却泄露了“家属”身份——那是逾星书斋院子里种的品种,沈逾白说“别太严肃,像在谈判”。 “紧张?”沈逾白的指尖从他背后绕过来,替他把领带系得松了些,“就当是剧组团建,换了个场地。” 温星燃转身时,正好对上他眼里的笑。男人穿着同色系西装,胸针是简约的银色几何款,标准的“沈总”配置,可指尖划过他腕骨的动作,却带着只有两人懂的温度。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商人们的交谈声像潮水般涌来。有合作方举着酒杯过来,目光在温星燃身上顿了顿:“沈总,这位是?” “家属,温星燃。”沈逾白的介绍简洁得像在签合同,可伸手时却自然地揽住了温星燃的腰,“我先生。” “先生”两个字在商务场合里格外清晰,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温星燃看着对方眼中的惊讶,忽然想起拍《故城》时,沈逾白在杀青宴上介绍他的样子——那时他说“演员温星燃”,此刻却说“家属温星燃”,两个身份在不同的场域里,都被他护得妥帖。 侍者送来香槟时,温星燃的杯子被沈逾白先接了过去。男人的指尖在杯沿碰了碰,才递给他:“温的,别冰着胃。”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家厨房,周围的商业寒暄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 “沈总这护得也太明显了。”旁边有位太太笑着打趣,“我们家那位参加活动,恨不得把我藏在柱子后。” 温星燃刚要接话,沈逾白已经笑着举杯:“温老师是自由职业者,不怕被打扰。”他的话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像在说“我的家属,值得被看见”。 这种“公私平衡术”在晚宴上随处可见。沈逾白和合作方谈项目时,会把温星燃安置在视野最好的座位,桌上永远有温水和杏仁酥;等谈判告一段落,他第一时间走过来,递水的动作比签合同还迅速。 有次某科技公司的老总聊到新投资的影视项目,话里话外想请温星燃出演。沈逾白的指尖在酒杯上顿了顿,语气依旧温和:“他最近在休假,家属时间优先。” “家属时间”四个字被他说得理直气壮,像在宣布一项既定规则。温星燃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忽然想起拍夜戏时,这人也是这样对制片人说的:“温星燃今天状态不好,提前收工,算我的。” 晚宴进行到一半,有乐队开始演奏。沈逾白牵着温星燃走到舞池边缘,没加入跳舞的人群,只是靠在栏杆上看江景。男人的西装袖口蹭过他的,像在传递某种信号——这里是商务场,但此刻属于家属时区。 “你看那艘船。”温星燃指着江面上的游轮,“像不像《雾中灯塔》里的道具船?” “比那个结实。”沈逾白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下次拍外景,我投资艘真的。” 这话里的公私界限又模糊了。温星燃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沈总这是在利用职务之便谋私?” “家属福利,合法合规。”沈逾白低头时,呼吸扫过他的耳尖,“就像现在,我不是沈总,只是陪你看江景的人。” 周围的碰杯声、交谈声忽然都退远了。温星燃看着江面上的灯影,忽然明白,沈逾白的厉害从来不是把公私分得有多清,是能在商务场里开辟出片“家属专属区”——谈判时他是滴水不漏的沈总,转身就能变成替你挡酒的爱人;聊项目时他是精明的投资人,低头却会问你“累不累”。 离场前,沈逾白的特助送来外套。他先给温星燃披上,指尖在领口绕了两圈,确保遮住半露的锁骨——属于家属时区的秘密,不该出现在商务场的灯光下。 “沈总这细节,够我们学一辈子。”开车的司机忍不住感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 沈逾白正帮温星燃调整座椅角度,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品,和白天在会议室里拍板决策的样子判若两人。 温星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想起晚宴上那位太太的话:“好的关系,是能在任何场合里,都找得到舒服的位置。” 他转头时,沈逾白的手正搭在他膝盖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裤传过来。男人没说话,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指,像在说“快到了,再忍忍”。 车停在逾星书斋门口时,沈逾白先下车绕到副驾,替他拉开车门。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搭在臂弯,露出的向日葵胸针在路灯下闪了闪——商务场的沈总已经退场,家属沈逾白正式归位。 “明天还去吗?”温星燃踢掉皮鞋,赤脚踩在地毯上。 “不去了。”沈逾白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明天全天是家属时间,只属于你。” 书斋的灯光暖黄得像杯热可可,把两个刚从商务场抽身的人裹了进去。温星燃看着墙上挂着的《故城》海报,忽然觉得无论是剧组团建还是商务晚宴,不过是换了个舞台的“身份剧”——沈逾白演他的严谨与温柔,他演他的配合与自在,最终都在落幕时,变回最舒服的“我们”。 就像此刻,沈逾白在厨房热牛奶的声音,和他在晚宴上碰杯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都在说同一句话:无论在哪种场合,你都是我最想护住的人。 而那些关于“家属”与“商务”的界限,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剧本。真正的答案藏在递过来的温牛奶里,藏在绕过来的手臂里,藏在每个“优先考虑你”的瞬间里,清晰得不需要解释。 第79章 岁月不败 《星际救援》上映第三周,#温星燃休眠舱眼尾痣#的词条突然爆了。 超话里瞬间涌入三万新粉,捧着4K修复的截图疯狂尖叫。有站姐连夜剪出混剪视频,bgm配着缠绵悱恻的情歌,画面定格在宇航员抬手抚过舱壁的瞬间——月光透过舷窗,在他眼下那颗痣上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落了颗没擦干净的星子。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ID为“燃燃的小睫毛”的用户连发九条微博,配图是从电影里截的九宫格,“34岁还有这种少年感,内娱独一份吧?” 评论区很快被同好占领。有人扒出他早年走秀的视频,惊叹“原来模特时期更绝”;有人翻到他开书店的路透,花痴“系围裙煮咖啡的样子想嫁”;最热闹的是CP粉战场,有人拉郎新晋小花,有人硬磕导演,吵到最后甚至有人提名“休眠舱本舱”,说“看眼神绝对是真爱”。 这时,一条灰色头像的评论默默浮上来:“醒醒,建议先考古。” 新粉们起初没在意,只当是酸鸡搅局。直到越来越多类似的评论冒出来,有人终于忍不住点进灰色头像的主页——置顶是三年前的截图,内容是温星燃工作室发的结婚声明,配图里两本红色证件并排躺着,旁边压着片干枯的向日葵花瓣。 “???”“燃燃的小睫毛”连发三个问号,以为是P图,“这是哪个黑粉做的假料?” 老粉们闻讯赶来,ID“逾记桂花糕”甩出九宫格实锤:荷兰市政厅的登记记录、慈善晚宴上沈逾白替他挡酒的动图、甚至还有逾星书斋门口那对并排的藤椅,椅背上隐约能看到同款磨损的痕迹。 “别造谣了行不行?”新粉开始抱团反抗,有人翻出温星燃最近的采访,“他说自己独居啊!” “独居是指没和父母住一起。”ID“静川茶馆老茶客”冷笑一声,甩出张高清偷拍照——照片里沈逾白站在书店门口,正替温星燃拂去肩头的桂花,动作自然得像呼吸,“这位‘独居人士’,上周刚被拍到和爱人逛超市。” 超话里瞬间炸开锅。有新粉抱着侥幸心理去翻沈逾白的资料,看到“沈氏集团创始人”“身价百亿”等词条时,吓得当场注销账号;有人跑去温星燃微博评论区刷“骗子”,被老粉用“2023年就公开过”的截图怼得哑口无言;最戏剧性的是个刚打了两万块应援金的站姐,发了条“原来我追的是已婚男人”的微博,配图是张流泪猫猫头,下面评论区齐刷刷刷着“姐妹快跑,沈总法务部不是吃素的”。 “等等,”有人突然发现盲点,“他爱人……是不是那个传说中把王导搞破产的资本大佬?” 这个疑问像投入湖面的炸弹。很快有人扒出当年王导演诽谤温星燃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爆出偷税漏税的黑料,连带整个剧组都被查封;更有人翻到沈逾白公司年会视频,背景板上赫然摆着温星燃的油画肖像,画框边还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救命,这是什么小说照进现实?”“燃燃的小睫毛”改了ID叫“清醒了但没完全醒”,发了条新微博,“考古完更上头了是怎么回事?已婚还这么会钓,沈总你管管啊!” 评论区画风突变。有人开始磕起这对低调的夫夫,说“看慈善晚宴的对视,这眼神比电影还苏”;有人翻出温星燃早年拍的私密写真,对比现在的书店老板状态,惊叹“结婚六年还能保持这种灵气,沈总肯定把他宠上天了”;甚至有CP粉做了时间线整理,从静川茶馆初遇到荷兰领证,再到逾星书斋开业,每一个节点都对应着沈逾白不动声色的偏爱。 “所以他说‘回家’的时候,是真的在说回家啊。”有人在《星际救援》的影评区发了条长评,分析宇航员每次看地球照片的眼神,“那不是演的,是真的在想某个人吧。” 这条评论被顶上热评第一。下面跟着几百条回复,有人说二刷时注意到舱壁贴着的贴纸,虽然模糊,但能看出两个交握的手;有人发现台词“三年后我一定回来”,正好对应两人公开婚姻的第三年;最绝的是个显微镜女孩,截到照片背面隐约露出的“白”字,和沈逾白给公益基金题的字如出一辙。 风波渐渐平息时,超话里多了个新板块叫“已婚但貌美”。有人发了组温星燃不同时期的对比图,从刚出道时带着婴儿肥的少年,到如今眉眼温润的书店老板,岁月好像格外优待他,只在他身上添了种沉淀后的舒展。 “这就是被爱滋养的样子吧。”有人感慨道,配了张逾星书斋的外景照,阳光落在“逾星”两个字上,像镀了层金边。 下面有人回复:“岁月不败美人,尤其是被宠爱的美人。” 当天晚上,有粉丝发现温星燃工作室悄悄更新了一条动态,没有文案,只有张书店后院的照片。照片里两株向日葵并排长着,其中一株的花盘微微歪向另一株,像在说悄悄话。 评论区里,老粉们默契地刷着“知道了知道了”,新粉们则在疯狂补课。有人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温星燃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既有少年人的清澈,又有被岁月打磨过的温润,像块被妥帖收藏的玉,历经风雨,却愈发剔透。 “其实想想也挺好的。”“清醒了但没完全醒”发了条总结性微博,“至少知道他过得很好,有人疼,有人爱,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至于为什么这么好看……大概是因为,幸福是最好的保养品吧。” 这条微博被顶上了热搜。有人截图发给温星燃时,他正在给沈逾白煮姜汤。沈逾白接过手机看了看,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来大家都很关心你。” 温星燃笑着抢过手机,往他嘴里塞了块冰糖:“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又熬夜看文件。” 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网络上的喧嚣仿佛隔了层玻璃,清晰可闻,却吵不到这方小小的天地。 第二天一早,有新粉在超话里发了张截图,是沈逾白公司官网的首页——在密密麻麻的商业新闻中间,藏着条不起眼的公告,说将斥资千万修复逾星书斋所在的老巷,保留原有风貌。 “原来他说的‘回家’,是真的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啊。”评论区里,有人如是说道。 而此时的逾星书斋里,温星燃正踩着梯子换灯泡,沈逾白站在下面扶着,手里还捏着刚买的桂花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网络上的热闹还在继续,有人考古,有人感慨,有人默默退出。但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岁月很长,彼此在旁,而那些关于“美”的秘密,从来都藏在柴米油盐的烟火里,藏在相视一笑的默契里,藏在那句没说出口却早已刻进骨子里的“有你真好”里。 第80章 七年之痒 第七年的深秋,逾星书斋的桂花树下,摆着两排小马扎。 熟客们举着搪瓷杯,看着投影幕布上循环播放的画面——从荷兰领证时的红本,到书店开业时的红绸,再到去年温星燃拿奖时,沈逾白在台下偷偷抹眼泪的侧影。 七周年的纪念放映,来的都是老面孔,连当年总爱抬杠的黑粉代表,都带着孩子坐在后排。 “说真的,”穿格子衫的程序员小张挠了挠头,“当年我赌你们撑不过三年,现在看来得罚我包场看电影。” 温星燃正给大家分桂花糕,闻言笑着把一块最大的塞他手里:“罚你给书店的WiFi升级,最近总有人说卡。” 沈逾白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手里翻着本旧相册。阳光透过桂花树枝,在他手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某页夹着的电影票根掉出来,是七年前两人看的第一场电影,座位号连在一起。 “沈总,”有新来的大学生怯生生地问,“网上说七年之痒是道坎,您……” 沈逾白合起相册,目光落在正在和孩子玩捉迷藏的温星燃身上,他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只振翅的鸟。“痒了就挠挠。”他说得云淡风轻,“比如现在,他把桂花撒我头发里,我该挠他痒痒。” 周围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学生看着沈逾白起身追温星燃的背影,忽然明白那些关于“七年之痒”的讨论有多可笑。是沈逾白记得温星燃不吃香菜的每个细节,是温星燃会在沈逾白看报表时,悄悄把热可可换成温的,这些藏在岁月里的温柔,早把“痒”酿成了“甜”。 那晚的留言本上,有人写下:“原来最好的感情不是不痒,是有人愿意陪你挠一辈子。”下面很快有人画了两个小人,一个举着痒痒挠,一个笑得满地打滚。 第七年,某论坛的匿名帖又被顶了上来。 《赌温星燃沈逾白年内分手,压注100楼》这个开了七年的帖子,早已成了黑粉最后的阵地。楼主换了三任,最新的预测是“沈逾白的母亲回国,肯定容不下儿子和男模特过一辈子”。 “楼上醒醒,沈母十年前就定居荷兰了,上周还来看过书斋” “我赌他们过年会吵架,每年都有人说沈总不陪温星燃回娘家” “得了吧,去年除夕的直播你们没看?沈总系着围裙煮饺子,燃哥在旁边捣乱” 小夏翻着这些评论,指尖在键盘上停顿。她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执着——他们总觉得,像沈逾白这样的“冰山”和温星燃这样的“火焰”,迟早会因为差异而分开。可他们没看到,沈逾白的公文包里永远放着温星燃画的小太阳,温星燃的化妆镜背面贴着沈逾白写的便签“少熬夜”。 年初的时尚盛典上,温星燃压轴出场时,领结突然松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台下,沈逾白几乎同时起身,穿过人群递上备用领结,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后台采访时,记者追问:“是不是七年了,默契反而不如从前?” 温星燃系着新领结笑:“他现在能在我皱眉时就递水,算不算进步?”镜头扫过台下,沈逾白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温星燃刚发的消息:“回家给我煮姜汤,领带勒得脖子疼。” 那晚的论坛里,黑粉们沉默了很久。有人贴出盛典视频截图,沈逾白递领结时,手指在温星燃颈后停顿的瞬间,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可能……真的分不了?”有人迟疑地问。 后来,第八年的春分,逾星书斋的门开得格外早。 温星燃穿着件深蓝色的绒布衫,正蹲在院子里移栽新到的向日葵幼苗。沈逾白站在旁边递铲子,裤脚沾着的泥土蹭到温星燃手背,引得他痒得直躲。“别动,”沈逾白按住他的肩膀,“沾到种子了。” 阳光刚越过墙头,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有熟客带着相机进来,笑着说:“又来给你们拍‘年度合照’了。”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来拍张照片,从第一年的拘谨牵手,到今年的并肩种花,相册里的两个人,眼角多了细纹,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今年肯定没人再说你们要分了。”熟客看着取景器里的画面,“连我妈都知道,能一起种七年向日葵的,分不了。” 温星燃的动作顿了顿:“还有人说?” “早没了。”沈逾白把最后一株幼苗放进土里,“上个月那个论坛都关了。” 他没说的是,特助上周汇报时提过,最后几个坚持预测分手的账号,都改成了CP粉。有人贴出七年前的赌约,自嘲“输得心甘情愿”;有人整理了两人历年的“撒糖瞬间”,从T台尽头的对视到书店角落的依偎,整整做了五十页PPT。 那天的晚报角落,有篇短文写《从七年之痒到八年之暖:看公众如何接受一段同性婚姻》。作者说:“当爱情熬过了旁观者的新鲜感,剩下的就只有尊重——因为他们用时间证明,有些相守不是炒作,是日复一日的‘我愿意’。” 有天,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是当年写《顶流模特温星燃傍上资本大佬》的营销号小编,如今转行开了家花店,送来的向日葵盆栽上挂着张卡片:“对不起,当年不懂真爱需要勇气。” 温星燃接过花盆笑:“现在懂了?” “懂了。”小编看着墙上的照片墙,最新的那张是两人在荷兰补拍的婚纱照,沈逾白穿着温星燃设计的长衫,站在初开的郁金香田里,“去年我和爱人去领证,工作人员说‘像你们这样坚持八年的,很少见’。” 沈逾白端来两杯桂花茶:“不是坚持,是舒服。” 舒服到忘了计较谁洗碗,舒服到他看财经新闻时,温星燃能在旁边看偶像剧,舒服到连沉默都成了享受。 那天的夕阳格外温柔,把院子里的藤椅染成金色。沈逾白靠在温星燃肩上看文件,温星燃翻着新到的剧本,忽然指着某句台词笑:“你看,这里写‘七年之痒是庸人自扰’。” “嗯。”沈逾白的笔尖在文件上圈出重点,“就像有人总觉得冰山不能和火焰共存,却忘了冰化了是水,能浇灭火,也能滋养花。” 远处的许愿墙前,几个年轻人在拍照。他们举着手机,镜头里的红本相框在夕阳下闪着光,没人再讨论“什么时候分”,只有人说:“希望我八十岁时,也能和爱人这样晒太阳。” 小夏看着这一幕,关掉了手机里的论坛界面。最后那个预测分手的帖子,停留在第八年的第一天,最新回复是楼主的“认输,祝永远幸福”。 风穿过桂花树,吹起两人交握的手上的戒指,发出细碎的声响。温星燃忽然抬头:“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能过到金婚?” 沈逾白合起文件,眼里的笑意比夕阳还暖:“要不要赌一把?” “赌就赌。”温星燃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输了的人负责给对方推轮椅。” 第八年的秋天,逾星书斋的故事墙又添了新照片。两个人站在向日葵花田前,手里举着更新换代的红本,笑得像初见那天。照片下面写着:“时间不是试金石,爱才是。” 从此,再没人追问他们能走多久。因为所有人都明白,有些感情不是用年限衡量的,是清晨的热粥,是深夜的灯,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那句没说出口却彼此懂得的“有你真好”。 第81章 江南雪风 逾星书斋的吧台下面,有个半开的纸箱。 里面堆满了剧本,封面上的剧名大多带着当红IP的标签,制片人名字后面跟着一串耀眼的投资方。 温星燃蹲在地上翻拣时,指尖划过某本烫金封面的《权谋天下》,扉页上用红笔写着“片酬八位数,男一号”,墨迹还带着新鲜的光泽。 “又在看剧本?”沈逾白端着两杯龙井走过来,青瓷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张导的新戏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星燃把《权谋天下》扔回箱底,抽出本封面素净的《江南雪》:“那部宫斗戏就算了,男主的人设比你的并购案还复杂。” 他翻开《江南雪》的第17页,指着某段台词笑,“你看这个,画师在雪地里画梅,说‘留白才是最好的笔触’,多有意思。” 沈逾白低头看时,发现书页边缘已经被温星燃画满了小批注,“此处应落泪”“眼神要像未化的雪”,字迹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偏爱。他想起三年前温星燃推掉国际大导的橄榄枝时,整个娱乐圈都在惋惜——那部电影最终拿下奥斯卡,男主角成了全球巨星。 “真的不后悔?”沈逾白的指尖在“八位数片酬”的字样上轻轻拂过。 温星燃合上剧本,仰头看他,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你见过哪个画家为了卖钱,把向日葵画成玫瑰的?” 《江南雪》的开机仪式办得很简单。 没有媒体长枪短炮的围堵,只有剧组主创在古戏台前敬了杯米酒。温星燃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棉袍,站在扮演老画师的演员身边,听导演讲戏的间隙,还在给书店的小雅发消息:“记得把新到的《茶经》放靠窗的架子。” 场务大姐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书店照片,忍不住叹气:“燃哥,你说你放着好莱坞的戏不接,来拍这种小成本文艺片,图啥呀?” 温星燃正在给棉袍袖口打补丁——这是他要求的细节,“画师生活清贫,袖口该有磨损”。“图我喜欢啊。”他把线头咬断,笑得眉眼弯弯,“你看这台词,‘画是用来养心的,不是用来换银子的’,说得多好。” 这话很快传到网上,#温星燃资源降级#的词条悄悄爬上热搜。黑粉们趁机跳出来:“看吧,结婚后就糊了,以前的顶流现在只能拍小成本”“沈逾白把他养废了,连事业心都没了” 小夏看着这些评论,气得差点摔手机。她点开自己做的“温星燃作品年鉴”,屏幕上清晰地记录着:婚后七年,他接戏数量确实从每年四五部降到一两部,但每部的豆瓣评分都在8.5以上,其中两部入选了国际影展。 “什么叫糊?”她在粉丝群里敲下这段话,“这叫精准狙击,只选对的不选贵的。” 群里很快有人贴出《江南雪》的片场花絮:温星燃为了演好画师握笔的姿态,每天在书店练字三小时,指腹磨出的茧子比道具还真实;为了拍雪夜作画的戏,他在零下十度的户外待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还准时出现在书店开门。 “这叫没有事业心?”小夏看着照片里温星燃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想起他在采访里说的话,“我要的从来不是更高的楼,是更稳的脚。” 《江南雪》杀青那天,温星燃没去庆功宴。 他提着剧组发的伴手礼——一筒新茶,径直回了书斋。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看到沈逾白正在给新到的多肉换盆,阳光落在他挽起的衬衫袖口上,像幅安静的画。 “回来得正好。”沈逾白侧身让他进来,“上午有个读者留了本《冬心画谱》,说你肯定喜欢。” 温星燃把茶筒放在吧台,翻出那本线装书,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忽然回头:“网上说我把书店当主业,演戏成副业了。” “不行吗?”沈逾白递给他一杯温水,“你说过,开书店是你二十岁就有的梦想。” 书店的账本摊在吧台上,小雅刚记完当天的营收:卖了37本书,22杯咖啡,还有个小朋友买走了温星燃画的明信片。 其中《江南雪》的同名原著卖得最好,扉页上有温星燃的签名:“愿你找到比名利更重要的事。” “你看,”温星燃指着账本笑,“我的‘副业’还能带动‘主业’,多好。” 他没说的是,昨天制片人发来消息,说《江南雪》的海外版权卖了个好价钱,比预期高出三倍。“很多电影节想请你去走红毯。”制片人在消息里说,“这可是冲奖的好机会。” 温星燃回了句:“把我的份额捐给山区图书馆吧,红毯就不去了,书店周年庆忙。” 周年庆那天,小夏特意早到了一小时。她看着温星燃和沈逾白在院子里挂灯笼,忽然发现书斋的书架上,多了个“温星燃推荐”的专区。《江南雪》的原著旁边,摆着他演的其他角色的剧本,每本都夹着张便签,写着“这个角色教会我的事”。 “燃哥,你看这专区,像不像你的个人影展?”小夏笑着说。 温星燃正在贴周年庆的海报,闻言回头:“比影展好。”他指着正在看书的几个年轻人,“影展是给别人看的,这里是和懂的人聊的。” 那天的读者分享会上,有学电影的学生问:“您觉得放弃商业片可惜吗?” 温星燃的手指在《江南雪》剧本上轻轻敲击:“你觉得陶渊明种菊花,会可惜自己没当县令吗?” 《江南雪》上映时,排片率不足5%。 院线经理劝温星燃:“要不要让沈总打个招呼,多排点场次?” 温星燃笑着摇头:“好电影自己会说话。” 结果上映第三周,凭借口碑逆袭,排片率涨到30%,最终票房破亿,成了年度最大黑马。颁奖礼上,温星燃拿着最佳男主角的奖杯说:“谢谢大家喜欢《江南雪》,更谢谢大家明白,有些慢下来的脚步,是为了走得更稳。” 台下的沈逾白,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 庆功宴后,两人并肩走在凌晨的街道上。温星燃把奖杯抱在怀里,像抱着块烫手的山芋:“你说,现在还有人觉得我事业下滑吗?” “肯定有。”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轻轻摩挲,“但不重要了。” 他说得没错。第二天的财经版上,有篇分析文章写:“温星燃的选择,恰恰体现了顶级演员的底气——不为流量妥协,只对热爱负责。这种清醒,比多几个代言更珍贵。” 书店的留言本上,有人写下:“今天看了《江南雪》,忽然懂了燃哥为什么开书店。他不是在放弃事业,是在创造属于自己的事业——在这里,他既是演员温星燃,也是书店老板温星燃,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小夏看着这段话,忽然想起周年庆那天,她看到的一幕:温星燃在吧台后煮咖啡,电视上正好放着他早年的T台秀。沈逾白走过来换频道,他却按住说:“别换,挺有意思的。” “不觉得遗憾吗?”沈逾白问。 温星燃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在窗外的桂花树上:“不遗憾。就像这树,以前总想让它多开花,现在觉得,能看着它慢慢长,也挺好。” 后来,有人在采访里问沈逾白:“您支持温星燃减少工作量吗?” 沈逾白正在签署一份文化产业的投资协议,闻言抬头:“我支持他所有的选择。”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们不觉得,一个能把书店开得有声有色,又能演好每个角色的人,很厉害吗?” 采访视频传到网上,评论区一片赞同。“是啊,能平衡好热爱和生活,才是真本事” “这才是嫁给爱情的样子,不用为了名利委屈自己” 后来第八年的秋天,逾星书斋举办了场特殊的影展。 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放着台旧投影仪,循环播放着温星燃婚后拍的所有电影。熟客们搬着小马扎坐在花影里,看屏幕上的他在不同时空里穿梭——是《江南雪》里清贫的画师,是《老街灯》里守灯的老人,是《书店往事》里倔强的店主。 “你看,”小夏碰了碰身边的粉丝,“这些角色,是不是都有点燃哥自己的影子?” 屏幕上的温星燃,正对着镜头说:“我最喜欢的角色,是还没演的那个——就是我自己。” 影展的最后,温星燃搬来个大纸箱,里面是他八年来推掉的所有剧本。“今天给大家拆盲盒。”他笑着拿出一本,“这个,好莱坞 superhero电影,说要我演反派,造型太丑,推了;这个,大女主戏的男主,人设是霸道总裁,太油腻,推了……” 粉丝们笑得前仰后合,黑粉们留下的最后一点质疑,也在这笑声里烟消云散。 沈逾白站在吧台后,看着被众人围住的温星燃,忽然想起七年前,他第一次拒绝大制作时说的话:“我不想成为别人期待的样子,我想成为我自己。” 那时的他,还担心温星燃会被外界的声音困扰。现在才明白,有些人的光芒,从来不需要用曝光率和片酬来证明。是他在书店角落里写下的批注,是他在片场磨出的茧子,是他眼里那份“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澈。 影展结束时,温星燃在许愿墙上挂了张新的麻布旗,上面写着:“慢慢来,比较快。” 风吹过桂花树梢,带着茶香和墨香,像在回应这句话。小夏看着旗上的字迹,忽然觉得,所谓成功,从来不是爬得有多高,是能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得有多稳,笑得有多真。 就像此刻,温星燃正和沈逾白一起收拾投影仪,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一个说“明天把《江南雪》的道具画挂起来”,一个答“我让人做个新的展架”,语气里的温柔,比任何奖杯都要动人。 第82章 杰出校友 温星燃收到母校寄来的“杰出校友”奖杯时,正蹲在书店门口修自行车链条。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踝,他手心里沾着黑油,额角却沁出薄汗。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是他刚入行时买的,如今成了书店的“吉祥物”,偶尔被熟客借去买菜,回来总带着袋桂花糕当谢礼。 “燃哥,奖杯!”小雅举着烫金证书跑出来,差点被门槛绊倒,“校长说您是‘跨界发展的典范’,让学弟学妹们以您为榜样!” 温星燃直起身,用衣角擦了擦手,接过证书翻了两页。照片栏里的证件照还是十多年前的,寸头,白衬衫,眼神里带着点没被磨平的锐气。他忽然笑出声:“这照片拍得比我当模特时还板正。” 正说着,沈逾白的车停在巷口。他降下车窗,看着蹲在地上对自行车较劲的温星燃,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需要帮忙吗,‘杰出校友’?” “来啦?”温星燃冲他招手,指着掉下来的链条,“帮我扶着车把,上次教你的招数忘没忘?” 沈逾白无奈地走过来,西装袖口一丝不苟,却乖乖扶住车把。阳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头上,和温星燃满是油污的指尖形成奇妙的呼应——这画面被路过的学生拍下来,配文“豪门总裁街头帮爱人修车,这才是真·接地气”,傍晚就冲上了本地热搜。 “你看,”温星燃刷着手机笑,“现在他们连‘模范情侣’的标签都给我们贴上了。” 沈逾白把修好的自行车推到墙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他擦手:“总比‘资本操控娱乐圈’强。” 这话指的是上个月的风波——有营销号爆料温星燃接下的文艺片项目由沈逾白公司投资,嘲讽他“靠资本垄断资源”。结果第二天,导演就晒出三年前的聊天记录,证明是他三顾茅庐求温星燃出演,还顺带提了句“沈总全程没干涉过创作,只送来过两次姜茶”。 “其实我还挺喜欢‘资本咖’这个标签的。”温星燃忽然说,指尖划过沈逾白的西装纽扣,“至少证明我爱人有能力护着我,不用看别人脸色。”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烫,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晚上带你去吃那家私房菜,庆祝你喜提新标签。” 私房菜馆藏在老巷深处,老板是对老夫妻,看着温星燃从“穿破洞牛仔裤的小模特”变成“被护着的书店老板”。上菜时,老板娘笑着打趣:“小燃现在可是名人了,报纸上都写你是‘艺术家企业家’呢。” “哪有什么家,”温星燃夹了块红烧肉,“就是个开书店的,偶尔拍点戏,运气好遇到个愿意给我修车的爱人。” 沈逾白握住他放在桌下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被磨得发亮的素圈戒指。他想起温星燃拒绝天价代言时说的话:“钱够花就行,我不想对着不喜欢的东西笑。”那时的决绝,和现在坦然谈论“资本咖”标签的从容,其实是同一种底色——知道自己要什么,便不惧旁人怎么说。 吃完饭散步回家,路过报刊亭时,温星燃忽然停住脚步。娱乐版头条是他的新电影海报,标题写着“影帝温星燃再携佳作归来”,旁边的财经版赫然印着沈逾白的专访,副标题是“投资界巨鳄的温情一面”。 “你看我们俩,”温星燃指着报纸笑,“加起来能凑齐一整套社会新闻标签了。” 沈逾白买下两份报纸,折好塞进温星燃口袋:“留着给书店的故事墙添新料。” 故事墙最显眼的位置,早就贴满了他们的“标签”剪报——从“顶流模特温星燃转型”到“沈逾白温星燃荷兰领证”,从“电影新人斩获最佳男主”到“逾星书斋入选年度最美书店”。最新添的是张幼儿园画展的照片,上面有个小朋友画的两个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书店的两个老板,他们很相爱”。 “这个标签最好。”温星燃摸着那张画,忽然转身抱住沈逾白,“比什么‘杰出校友’‘影帝’都好。” 深秋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得故事墙上的剪报沙沙作响。温星燃抬头时,正好撞见沈逾白眼里的光,比任何聚光灯都要暖。 后来,温星燃真的回母校做了场演讲。没有穿高定西装,就穿着常穿的棉麻衬衫,手里捏着那辆旧自行车的车铃,站在讲台上说:“标签就像车铃,能让人注意到你,但决定往哪条路走的,永远是自己的脚。” 台下的学弟学妹们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的温星燃笑得坦荡,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有人在弹幕里说:“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能把那么多标签都穿得好看,因为他先是温星燃,才是那些标签。” 演讲结束后,沈逾白在后台等他。两人并肩走出礼堂,落叶在脚下铺成金色的毯。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新标签。” 盒子里是枚袖扣,形状是本翻开的书,书页上刻着“白”字,角落缀着片小小的向日葵花瓣。“以后别总戴那些,”温星燃替他别在袖口,“这个才配你‘书店老板家属’的身份。” 沈逾白低头看着袖扣,忽然笑了。他知道,所有标签终会在时光里褪色,但身边这个人眼里的光,书店暖黄的灯,还有每个被认真对待的平凡日子,永远都鲜活。 就像此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落满叶的路上,像首没被命名的诗,却比任何标签都动人。 第83章 意外喧嚣 沈逾白抵达“鎏金之夜”商业晚宴现场时,暮色正将城市染成一片暧昧的橘红。黑色宾利平稳地停在酒店正门前,侍应生刚拉开车门,闪光灯便如骤雨般密集地砸过来,伴随着记者们此起彼伏的追问声。 “沈总,传闻您将注资新能源领域,是否属实?” “听说天成集团有意收购您旗下的科技公司,您对此有何回应?” 他目不斜视地踏上红毯,深灰色定制西装的剪裁衬得身姿愈发挺拔。袖口露出的腕表时针指向七点整,距离晚宴开场还有半小时。特助紧随其后,低声汇报着现场情况:“主办方临时调整了安保方案,将原本的VIP专用通道与媒体区打通了,说是为了‘增强互动性’。” 沈逾白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对这种过度商业化的噱头向来反感,但合作方是多年的老友,便也没过多计较。“通知安保团队,重点盯防东侧入口,那里靠近设备间,容易出现疏漏。”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波动,只有特助知道,这是他察觉隐患时的惯有语气。 宴会厅内早已人头攒动。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的声响与低声谈笑交织成一片浮华的喧嚣。沈逾白刚与主办方负责人寒暄两句,忽然听到东侧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都让开!” “我看到沈逾白了!就在前面!” 混乱的脚步声裹挟着尖叫逼近,原本整齐的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炸开。几个没带证件的年轻人冲破临时护栏,疯似的朝着沈逾白的方向涌来,手里还举着手机疯狂拍摄。记者们见状也不甘示弱,扛着相机往前挤,现场瞬间陷入无序的推搡。 “保护沈总!”特助脸色骤变,立刻挡在沈逾白身前。但混乱的人潮如同失控的潮水,一**冲击着小小的防护圈。沈逾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突然摔倒的摄影师绊了个趔趄——他的脚踝撞到了金属展架的底座,一阵尖锐的刺痛顺着脊椎窜上头顶。 “砰”的一声闷响,他单膝跪倒在地,左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围的惊呼声陡然拔高,混乱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剧烈的骚动。 “沈总受伤了!” “快叫救护车!” 特助扑过来扶住他,声音都在发颤:“沈总,您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沈逾白咬着牙想借力起身,脚踝却传来钻心的疼,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后背。他摆了摆手,声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哑:“先控制现场。”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最终落在东侧入口——那里的护栏已经被彻底挤垮,几个保安正徒劳地试图拦住源源不断涌入的人。 主办方负责人脸色惨白地冲过来,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发言稿:“沈总!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必。”沈逾白打断他,示意特助拿出手机,“联系我的私人医生,让他到家里等。另外,”他抬眼看向负责人,目光冷得像结了冰,“处理好后续,别再让无关人等靠近。” 特助迅速安排好车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沈逾白穿过紧急通道离开。坐进车里的那一刻,他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脚踝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他以为是医生的消息,摸出来却看到是温星燃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逾星书斋的许愿墙上新添了一面蓝色的旗子,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祝沈总今天顺利”,旁边画了个举着拐杖的简笔画小人。配文是:“刚有个小朋友说,看到你今天要去参加活动,特意写的。” 沈逾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那个简笔画小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暖意。他回复:“有点事,晚点回去。”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车已经驶进了熟悉的巷子。他让司机在路口停下,不想让温星燃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特助要扶他上楼,被他拒绝了:“你去处理晚宴的事,我自己可以。” 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亮着,暖黄的光线勾勒出沙发上蜷缩的身影。温星燃大概是等得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本《小王子》,书页摊开在“驯养”的章节。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惊醒,揉着眼睛抬头:“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 话音在看到沈逾白的瞬间戛然而止。他注意到沈逾白微蹙的眉头和不太自然的步态,还有西裤裤脚隐约渗出的深色痕迹。“你怎么了?”他瞬间清醒,几步冲过来扶住沈逾白的胳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小事。”沈逾白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温星燃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像只受惊的猫,仔细检查着他的脚踝,看到裤脚的血迹时,声音都在发抖:“这叫小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晚宴现场有点混乱,不小心崴了一下。”沈逾白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却在对上温星燃泛红的眼眶时,心里忽然一软。他抬手擦了擦温星燃眼角的湿痕,“别担心,医生马上就到。” 温星燃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裤腿。脚踝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淤青从脚踝蔓延到小腿,伤口处还在渗血。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肿胀的地方,又迅速收回,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声音闷得像堵住了棉花:“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我大意了。”沈逾白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该让你担心的。” 医生赶来时,温星燃正蹲在地上,用冰袋小心翼翼地给沈逾白冷敷。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瓷器,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珠,却努力挤出镇定的样子听医生讲解注意事项。 “韧带撕裂,需要静养至少两周。”医生用绷带固定好伤处,叮嘱道,“尽量别下床走动,我明天再过来换药。” 送走医生后,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温星燃收拾着散落的药品,动作有些迟缓。沈逾白知道他在生气——不是气他受伤,是气他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别生闷气了。”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温星燃走过去,却没坐下,只是站在他面前,眼睛红红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是不是觉得我只会添乱?” “不是。”沈逾白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忽略了脚踝传来的不适,“是不想让你担心。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怎么会没事?”温星燃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你要是摔得再重点怎么办?那些人怎么能那么没规矩……”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嘟囔,“明天我就去找主办方算账,他们怎么能把现场搞成那样……” 沈逾白笑着擦掉他的眼泪,指尖划过他颤抖的唇:“已经让特助处理了。再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今天书店的读者见面会顺利吗?” 提到书店,温星燃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些。他吸了吸鼻子,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今天的趣事:有个老爷爷特意带了自己写的诗集来签名,说“终于见到活的书店老板了”;小雅烤的蔓越莓饼干被抢光了,还被人追问秘方;最有意思的是,有个小朋友指着许愿墙上沈逾白的照片,说“这个叔叔长得像我爸爸,就是没我爸爸爱笑”。 “你看,”他讲完,忽然抬头看着沈逾白,眼睛亮晶晶的,“大家都很喜欢你。” 沈逾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低头吻了吻温星燃的发顶,闻到他头发里淡淡的桂花香——大概是今天整理院子里的桂花树时沾到的。“那你呢?”他问,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当然是最喜欢你。” 夜深了,温星燃扶着沈逾白回卧室休息。他特意在床边铺了厚厚的羊绒垫,又把床头灯换成了最柔和的暖光,像照顾易碎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沈逾白靠在床头看文件,他就坐在地毯上,借着台灯的光整理书店的账本,时不时抬头看看他,确认他没有不舒服。 “别熬了,早点睡。”沈逾白合上文件,摸了摸他的头发。 “等你睡了我再睡。”温星燃固执地不肯动,手里还拿着那本蓝色封皮的旧账本,“你看,今天的收入不错,够给你买好多排骨补身体了。” 沈逾白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脚踝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人,其实比谁都细心——知道他不爱吃太甜的,烤饼干时总会少放半份糖;知道他看文件时喜欢安静,整理书架时总会轻手轻脚;知道他不擅长表达关心,却会在他受伤时,红着眼眶也要强装镇定地照顾他。 第二天一早,主办方的道歉信就送到了家里。措辞恳切,还附了一张巨额赔偿支票,说是“用于弥补沈总受到的惊吓与损失”。沈逾白看都没看就递给了温星燃:“处理掉吧。” 温星燃拿着支票翻来覆去地看,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他拿出手机给公益基金会打电话,“喂,是我……对,我想以沈逾白的名义捐一笔钱,用于完善大型活动的安保设施……对,就用这笔钱。” 挂了电话,他举着手机冲沈逾白笑:“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受伤了。”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忽然想起他们刚认识时,温星燃在茶馆里帮老太太扶自行车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身上的那份鲜活和善良,一点都没变。“你啊。”他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份善良,才是最珍贵的礼物。 接下来的两周,沈逾白被迫开始了“静养”生活。温星燃把书店的工作交给小雅,每天守在家里照顾他。早上会端来温好的牛奶和刚烤的面包,中午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清淡小菜,晚上则搬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给他读读者的留言或者新到的小说。 有天下午,沈逾白靠在床头处理邮件,温星燃趴在他腿上看老电影。屏幕上正演到男主角受伤,女主角笨拙地给他换药的桥段,逗得温星燃直笑。“你看她,”他指着屏幕,“还没我专业呢。” 沈逾白低头看他,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的发梢上,像撒了层金粉。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晚宴现场,摔倒的瞬间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幸好温星燃不在,不然他该有多担心。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总是吵吵闹闹的人,已经成了他最不想让其受惊吓的软肋。 “在想什么?”温星燃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眨了眨眼。 “在想,”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等我好了,我们去荷兰看郁金香吧。” “好啊。”温星燃笑了,往他怀里钻了钻,“还要去花田看看,去年种的向日葵应该长高了。” “都依你。”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客厅里,那本蓝色封皮的账本摊开在茶几上,最新的一页写着:“今日收入:0元(请假照顾病人),支出:排骨一斤、牛奶一盒,心情:?”。旁边用红笔添了行小字,是沈逾白的笔迹:“最珍贵的支出,是你的时间。” 混乱的喧嚣早已散去,唯有此刻的宁静与温柔,在漫长的岁月里,酿成了最醇厚的甜。就像温星燃每天睡前都会给那盆玉露浇水,就像沈逾白会把温星燃画的小人便签小心地收进抽屉,有些守护不必言说,却早已刻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两周后,沈逾白拆掉绷带那天,温星燃特意关了书店,拉着他去了城郊的向日葵花田。新种下的种子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芽,在风里轻轻摇晃。温星燃举着那台旧胶片相机,镜头里的沈逾白站在花田边,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笑一个。”温星燃说。 沈逾白配合地弯了弯嘴角,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镜头外的人。他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意外与喧嚣,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片向着光的花田,有那盏永远为他亮着的书店灯光,他就永远有可以停靠的港湾。 快门声响起,将这一刻的温柔定格。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在每一次对视的瞬间里,温暖而绵长。 第84章 镜头心跳 沈逾白站在摄影棚的布景板前时,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身上的灰色连帽衫是道具组给的,袖口磨得发毛,领口还沾着点人造血渍——是待会要拍的“车祸现场”戏份专用。 温星燃穿着同款戏服,正对着镜子往他额角贴血浆,指尖的温度透过微凉的胶片传来,烫得他耳根发麻。 “紧张了?”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笑意,指腹轻轻按压着血浆边缘,确保在镜头里看起来足够真实,“就躺三分钟,闭着眼就行。” 沈逾白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盯着布景板上“事故现场”的警戒线:“谁紧张了。”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两下,“早知道是这种戏份,我说什么也不来。” 这话半真半假。上周温星燃拿着剧本晃到他办公室,指着“路人甲被救”的戏份笑:“就当陪我玩场角色扮演。”他嘴上说着“胡闹”,却在温星燃说“人工呼吸的时候我会借位”时,悄悄调开了下午的董事会。 摄影棚的灯光忽然暗下来,追光灯“唰”地打在布景中央的废弃轿车上。温星燃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你了,沈总龙套。” 沈逾白依言躺在事先标记好的位置,后脑勺垫着道具组准备的软垫。闭上眼的瞬间,能听见温星燃和导演确认走位的声音,夹杂着场务调试设备的轻响。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心跳平稳些,却在闻到温星燃身上那股熟悉的皂角香时乱了节拍——对方正蹲在他身边整理裙摆,发丝扫过他的手腕。 “各部门准备。”导演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Action!” 沈逾白感觉到温星燃的指尖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克制得像在触碰易碎品。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猜温星燃正按照剧本描写的那样,跪在他身侧做急救前的检查。预想中的俯身迟迟没来,反而有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廓:“别憋气,待会儿镜头会穿帮。” 他刚要反驳,唇上忽然覆上一片柔软。不是想象中隔着纱布的借位,是带着温星燃体温的、真实的触碰。沈逾白的睫毛猛地颤动,睁开眼时正撞进对方的瞳孔——那里映着摄影棚的顶灯,亮得像落了满地的星子。 “卡!”导演的声音带着笑意,“温星燃你犯规了啊,剧本里写的是人工呼吸要借位。” 温星燃直起身时,耳尖红得和沈逾白额角的血浆一个色。他挠了挠头笑:“太投入了,忘了是客串。”话虽如此,视线却黏在沈逾白微张的唇上,像还在回味方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沈逾白坐起身时,后脑勺的软垫滚到脚边。 道具组的小姑娘跑过来补妆,盯着他泛红的耳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要不要补点腮红”的话咽了回去。温星燃靠在轿车旁喝水,目光时不时飘过来,像只偷吃到糖的猫。 “再来一条。”导演的声音打破僵局,“这次记得借位,别欺负我们沈总第一次演戏。” 第二次开拍时,沈逾白刻意闭紧了眼。温星燃的呼吸落在颈侧,带着点刻意保持的距离,他能感觉到对方用指节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接着是纱布掠过唇瓣的触感——这次规规矩矩地借了位。可不知怎的,那隔着布料的触碰,竟比方才真实的吻更让人心慌。 “很好,这条过了。”导演的声音响起时,沈逾白几乎是立刻睁开眼。温星燃正拿着湿巾给他擦额角的血浆,指尖的力道放得极轻,像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 “演技不错啊,沈总。”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比某些专业演员还会憋气。” 沈逾白拍开他的手,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蹲得太久,腿麻了。温星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顺势在他耳边低语:“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脸红,被我亲一下就耳根发烫?” 这话像根羽毛搔过心尖,沈逾白挣开他的手往休息室走,步伐快得像在逃。 路过监视器时,瞥见屏幕里的画面——灰帽衫的路人蜷缩在地上,额角的血迹模糊了大半张脸,只能看清紧抿的唇线。而温星燃跪在他身边,眼里的焦灼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连导演都说:“这组镜头的情绪最到位。” 休息室里,沈逾白对着镜子扯松领带。镜中的人鬓角微乱,唇上还残留着纱布的触感,想起方才那个被温星燃称为“太投入”的吻,忽然觉得耳根又开始发烫。 手机震动起来,是特助发来的消息:“沈总,下午的视频会议推迟到三点,您......” 他回了个“知道了”,刚放下手机,门就被推开。温星燃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挑眉晃了晃:“沈总龙套,要不要庆祝下杀青?” 沈逾白接过热可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时,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茶馆见面的场景。那时温星燃也是这样,递过来一碟杏仁酥,笑得像只无害的松鼠。 时光兜兜转转,这人还是老样子,总能轻易撩动他最紧绷的神经。 “谁要庆祝。”他嘴硬道,却在温星燃靠近时没再躲开。 “那你脸红什么?”温星燃的指尖划过他的唇,眼底的狡黠藏不住,“刚才在镜头里,你睫毛抖得像蝴蝶振翅,别以为我没看见。” 沈逾白的喉结滚动两下,忽然抬手按住他的后颈,俯身吻了下去。热可可的甜香在齿间漫开,混着温星燃发间的薄荷味,成了这个午后最烈的酒。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个没说出口的“在意”。 电影上映那天,沈逾白包了场。当镜头扫过车祸现场,温星燃跪在地上为灰帽衫路人做急救时,整个放映厅都安静了。直到画面切换,才有熟客小声说:“刚才那个路人,侧脸怎么有点像沈总?” 温星燃笑着没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的人正端着爆米花,指尖却在包装袋上捏出了褶皱。他忽然凑过去,在沈逾白耳边低语:“你看,还是亲我的时候不害羞。”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透,抓着爆米花的手紧了紧,却在黑暗中,悄悄握住了温星燃的手。 散场时,有记者拦住温星燃:“最后那场急救戏,您演得格外动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灵感?” 温星燃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沈逾白,对方正被特助围着说工作,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隽。他笑了笑,声音轻得像风:“因为知道要救的人是他,所以每一个眼神都不需要演。” 沈逾白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抬眼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里仿佛炸开了无声的烟花。 记者们面面相觑,忽然明白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是沈逾白深夜出现在摄影棚的身影,是温星燃随口就能说出的“逾白不喜欢香菜”,是此刻两人眼里那抹藏不住的温柔。 回去的路上,沈逾白忽然说:“下次别再让我客串这种戏份。” “怎么了?”温星燃挑眉。 “太麻烦。”沈逾白的声音硬邦邦的,却在温星燃看过来时,耳尖悄悄泛起薄红,“......而且,被你亲的时候,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温星燃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瓜,对着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顿了顿,忽然倾身凑到车窗边,在沈逾白侧脸亲了下,“你看,又不害羞了。” 沈逾白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推他,却被抓住手腕按在方向盘上。车窗外的霓虹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像一场未完待续的电影,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主角。 后来有次整理片场花絮,小雅翻到那段未删减的吻戏,笑着说:“燃哥,这段怎么没放进正片啊?” 温星燃接过平板看了眼,画面里的沈逾白睫毛颤动,耳根红得像要滴血,而自己的吻落得又急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稀世珍宝。他忽然抬头,看到沈逾白正站在院子里给向日葵浇水,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像幅沉静的画。 “因为这是我的独家花絮啊。”温星燃笑着说,把平板揣进兜里,转身往后院跑,“沈逾白,给我拍张照!” 他举起那台旧胶片相机,镜头里的沈逾白回过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快门声响起的瞬间,温星燃忽然明白,最好的演技从来都不在镜头里。是沈逾白嘴上说着“麻烦”却陪他胡闹的纵容,是被点破心思时耳尖发烫的窘迫,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那句没说出口却彼此懂得的“有你真好”。 这些,才是值得用一生去珍藏的画面。 第85章 百元工资 沈逾白在董事会结束后打开私人邮箱时,指尖在看到“薪资发放通知”字样时顿了顿。发件人是温星燃工作室的财务,附件里的工资条清晰地写着:“客串《缝隙》劳务费:人民币100元”,备注栏里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特助正好端着咖啡进来,瞥见屏幕时差点呛到:“沈总,这是……” “工作往来。”沈逾白迅速关掉页面,耳尖在日光灯下泛着薄红,“温星燃新签的演员合同需要走流程,这是附加条款里的示范样本。” 特助忍着笑应了声“好”,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抽屉开合的轻响——上周整理文件时,她在沈总锁着的抽屉里见过一张类似的工资条,边角被抚平得格外整齐,旁边还压着张温星燃画的Q版小人,正举着写有“100元”的牌子朝西装革履的人傻笑。 其实这100元工资的由来,要从拍那场急救戏的第二天说起。 温星燃拿着张打印好的工资条冲进书房时,沈逾白正在核对荷兰分公司的年报。米白色的纸上用红笔写着“鉴于沈逾白先生在《缝隙》中出色完成路人甲角色,特发放劳务费100元,税后”,末尾还盖着个用口红拓的章,印着“温星燃工作室”五个字。 “签个字。”温星燃把笔塞进他手里,眼底的狡黠藏不住,“财务说要走正规流程,不然没法入账。” 沈逾白的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看着那行“出色完成”的评语,忽然想起拍摄时被温星燃当众亲到耳根发烫的场景,喉结微动:“胡闹。” “怎么是胡闹?”温星燃凑过来按住他的手,强迫他在末尾落下名字,“你看群演都有工资,我家先生出镜三分钟,还被我亲了两次,100元很合理。”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再说了,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跟我算钱?” 这话像根羽毛搔过心尖,沈逾白挣开他的手时,签名笔画已经歪了半截。温星燃拿着签好的工资条笑得像偷到糖的猫,转身就往厨房跑:“我去给你热牛奶,算预支的福利。” 后来这张工资条被温星燃贴在了书房的软木板上,旁边是沈逾白穿戏服的拍立得——照片里的人皱着眉,额角的血浆还没擦干净,却在镜头外悄悄红了耳根。 此刻沈逾白盯着邮箱里的电子工资条,忽然想起昨夜温星燃趴在他膝头说的话:“财务说这100元要单独走你的私人账户,不然沈总公司的审计该查账了。” 他点开转账记录,果然看到温星燃工作室的账户在今早九点零七分转入100元,附言是“演技精湛,再接再厉”。指尖划过屏幕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温星燃发来的消息:“工资收到了?记得给我开发票哦,沈总。”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透,回了个“无聊”的表情包,却在放下手机时,鬼使神差地点了“提现”。百元大钞躺在余额里,像枚滚烫的勋章,记录着那个被温星燃亲到说不出话的午后,记录着镜头里没敢直视的慌张,记录着所有嘴上不承认却藏不住的心动。 傍晚去书店时,夕阳正透过玻璃窗,在吧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温星燃趴在账本上写写画画,抬头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我们沈总今天格外准时,是不是惦记着那100元工资的用处?” “谁惦记了。”沈逾白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账本上——某页用红笔圈着“100元”,旁边写着“买向日葵花籽”,字迹和工资条上的如出一辙。 “那正好。”温星燃合上账本,拽着他往后院跑,“花农送了批新种子,正好用你的工资买下。” 沈逾白被他拉着穿过桂树影,看着温星燃蹲在翻好的土地前,小心翼翼地把花籽撒下去,忽然觉得这100元确实花得值。去年拍《岁月的旋律》时,他客串的账房先生只露了个背影,温星燃也坚持要发50元工资,最后买了两只陶瓷猫摆在书店门口,说“替我们守着家”。 “你看,”温星燃拍掉手上的泥土,仰头冲他笑,“等开花了,就说是你用工资种的。” 沈逾白的喉结滚动两下,伸手扶了扶被风吹歪的草帽:“幼稚。”话虽如此,却在温星燃转身时,悄悄把落在他发间的草屑摘了下来。 熟客们来参加月末放映会时,看到后院多了块木牌,上面写着“逾白的工资花田”,旁边插着那张100元工资条的复印件。王奶奶眯着眼睛念完,笑着说:“还是小燃会过日子,100元能种出这么些花。” 温星燃正给大家分爆米花,闻言冲沈逾白眨了眨眼:“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心意。” 沈逾白的耳尖红了,端起茶杯掩饰慌乱,却被坐在旁边的陈导撞了下胳膊:“听说这100元还附带吻戏福利?沈总可真是好福气。” 全场哄笑时,温星燃忽然走过来,在他脸颊亲了下,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听见:“不止呢,他亲我时还不用给钱。” 沈逾白的脸彻底红透,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握住手腕按在膝盖上。暮色四合时,有人举着手机拍照,镜头里的沈逾白红着脸,温星燃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身后的花田刚冒出嫩芽,像无数个藏在日常褶皱里的甜。 后来那100元的故事,成了熟客圈里新的谈资。有人在许愿墙上写“祝燃哥下次给逾白涨工资”,下面跟着串歪歪扭扭的回复,大多是“涨到200元就能多亲一次”。 沈逾白每次看到都会假装没看见,却总会在温星燃说“该给花浇水了”时,默默跟着往后院走。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曳的向日葵,忽然明白这100元工资的真正意义——不是按劳分配的酬劳,是温星燃眼里藏不住的偏爱,是他偶尔不好意思却从未缺席的心意,是那句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有你真好”。 秋末整理账本时,温星燃翻出那张原件工资条,忽然说:“明年给你涨工资吧,涨到200元。” 沈逾白正在给多肉换盆,闻言动作顿了顿:“不用。” “为什么?”温星燃凑过来,在他耳边吹气,“难道你不想多亲我几次?” 沈逾白的指尖戳进花盆的泥土里,带起些微湿润的凉意:“100元就够了。”他顿了顿,侧头看进对方眼里,“剩下的心意,用别的方式付。” 话音未落,他俯身吻了下去。窗外的桂花落了满地,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爆米花的甜香,像那场未完待续的戏,永远有新的章节值得期待。 而那100元工资,早已化作花田里饱满的花籽,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悄悄生长出名为“幸福”的模样。 第86章 山墅团建 初秋的风裹着桂花香,吹得中巴车的车窗微微发烫。 沈氏投资的员工们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稻田渐渐变成山林,压抑了一路的兴奋终于绷不住——“听说这次团建的别墅带温泉池!”“我还带了桌游,晚上咱们组队战到天亮!”“别吵到沈总休息啊,小心明天被拉去开复盘会!” 最后这句话让车厢瞬间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更克制的笑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悄悄飘向最后一排——沈逾白靠在椅背上,膝头摊着本财经杂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侧脸在掠过的树影里显得格外沉静。 只有坐在他身边的特助知道,老板看似在看杂志,实则余光一直在追着车窗外那个穿着白衬衫、骑着机车的身影——温星燃说要提前去别墅准备食材,此刻正骑着他的“老伙计”在前面带路,黑色的机车服被风吹得鼓起,像只展翅的鸟。 “沈总,还有半小时就到了。”特助低声提醒,顺便把落在老板腿上的杂志角抚平——这是他多年来的职业习惯,知道沈总最忌讳文件或书籍有褶皱。 沈逾白“嗯”了一声,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杂志某篇关于“消费升级”的报道上,心思却飘远了。 出发前温星燃特意拉着他去超市采购,说“员工团建不能总吃外卖,我给大家露一手”,结果购物车里塞满了速冻饺子和速食汤,最后还是沈逾白重新理了清单,把新鲜的排骨、玉米和蔬菜一一放进购物袋。 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晚上温星燃会系着围裙在别墅厨房忙乱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把酱油和醋弄混,最后得靠他来救场。 中巴车拐进盘山公路时,温星燃的机车停在了路边。他摘下头盔,露出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冲车窗里的人挥手,阳光落在他扬起的下巴上,亮得晃眼。“快到了,前面就是!”他的声音透过车窗传进来,带着点雀跃的调子,和平时在T台上那个气场全开的模特判若两人。 员工们看着这一幕,悄悄交换了眼神——谁都知道温先生和沈总的关系不一般,但每次见到两人同框,还是会被这种“反差感”戳中。比如此刻,沈总还在稳稳地翻看杂志,可耳尖却悄悄泛红;而温先生明明是来帮忙的,却像个等着拆礼物的孩子,眼里的光藏都藏不住。 别墅坐落在山坳里,白墙灰瓦,院子里种着几棵柿子树,枝头挂满了橙红色的果实。员工们刚下车,就被院子里的温泉池吸引,纷纷放下行李跑去参观。温星燃则拉着沈逾白往厨房走,手里还提着那个沉甸甸的购物袋:“我先把菜放好,你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不用。”沈逾白接过购物袋,指尖触到袋底的保温盒——里面装着他早上熬好的银耳羹,知道温星燃中午没吃饭,特意带来的。“让他们自己玩,我帮你收拾食材。” 厨房是开放式的,和客厅连在一起。沈逾白把排骨放进冰箱冷冻层,玉米和胡萝卜按“清洗/未清洗”分开放在操作台上,连温星燃随手扔在台面上的购物小票,都被他叠成小方块,塞进了口袋里。 员工们路过厨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们那位在会议室里永远不苟言笑的老板,此刻正系着温先生递过来的碎花围裙,认真地削着土豆皮,而温先生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根胡萝卜,时不时凑过去跟沈总说句话,逗得沈总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一下。 “原来沈总也会做饭啊?”新来的实习生小声问身边的老员工。 “何止会做,”老员工笑着压低声音,“上次年会沈总私人捐赠的伴手礼,那些手工果酱就是他自己熬的,温先生说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实习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厨房里那个熟练削土豆的身影,忽然觉得平时那个“高冷”的老板形象,好像变得柔软了许多。 傍晚的团建活动是烧烤派对。员工们在院子里支起烤架,有人负责串肉,有人负责生火,闹哄哄的像群孩子。温星燃自告奋勇要当“烧烤师傅”,结果烤焦了第一串鸡翅,还差点把孜然粉撒进眼睛里。 沈逾白无奈地接过他手里的烤钳,指尖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先烤五花肉,油脂逼出来才香。”他低声指导,还不忘把烤好的第一块鸡翅递到温星燃嘴边,“尝尝,没焦。” 温星燃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好吃!比外面烧烤摊的还香!”他拿着鸡翅,跑去跟员工们分享,还不忘炫耀:“这是我们家沈总烤的,你们快尝尝!” 员工们笑着围过来,有人趁机调侃:“沈总,您这手艺也太好了,下次团建能不能专门给我们做顿饭啊?” 沈逾白没回答,只是看着温星燃被众人围着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他知道,这些员工平时在公司里怕他,此刻能这样轻松地开玩笑,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温星燃——是温星燃用他的鲜活和坦荡,一点点融化了他身上的“冰壳”,让他学会了在生活里放下紧绷的神经。 烧烤派对一直持续到深夜。员工们喝了不少啤酒,有人抱着吉他弹唱起老歌,有人在温泉池边打闹,把客厅和院子弄得一片狼藉——空啤酒罐散落在茶几上,外套扔在沙发上,充电线缠成一团放在地毯上,连有人带的桌游卡牌,都被风吹得散了一地。 沈逾白看着这一切,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不是喜欢乱的人,平时在公司,哪怕是办公桌上的文件放歪了,他都会立刻摆正。可此刻,他只是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没说一句话——他知道,团建就是要让大家放松,要是这时候说“你们把东西收拾好”,反而会扫了大家的兴。 温星燃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凑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胳膊:“是不是看不顺眼了?” “没有。”沈逾白否认,目光却还是落在那团缠在一起的充电线上。 “等他们睡了,我陪你收拾。”温星燃笑着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你可别半夜偷偷爬起来收拾,我会心疼的。”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拍开他的手:“先把你自己的外套捡起来。” 温星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白衬衫被扔在沙发扶手上,还沾了点烧烤酱的油渍。他吐了吐舌头,赶紧跑过去把衬衫叠好,放进自己的行李袋里。员工们看到这一幕,纷纷笑着说:“温先生也怕沈总啊?” “我这不是怕他强迫症犯了嘛!”温星燃笑着回应,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他喜欢这样的时刻,喜欢看到沈逾白因为“乱”而微微皱眉的样子,喜欢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真实的生活。 凌晨一点,员工们终于都睡熟了。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线照在满地的狼藉上。沈逾白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几个分类收纳盒——这是他出发前特意带来的,就知道员工们会把东西弄乱。 他先从充电线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着五六根不同型号的充电线,有的还沾着薯片碎屑。沈逾白蹲在地上,把充电线一根一根捡起来,用湿巾擦干净,然后按“安卓/苹果/Type-C”分类,卷成小圈用橡皮筋扎好,分别放进贴了标签的收纳盒里。 他的动作很轻,怕吵醒睡熟的员工,指尖翻动充电线时,带着种近乎虔诚的细致——就像他在公司整理投资文件一样,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接着是沙发上的外套。员工们的外套有厚有薄,有的还沾了酒渍。沈逾白把外套一件一件捡起来,抖掉上面的灰尘,按“厚外套/薄外套/衬衫”分类叠好,放在沙发的一角,还在每件外套上放了张便签,写上主人的名字——他怕明天大家拿错衣服,毕竟团建结束后还要赶回公司上班。 收拾到茶几上的空啤酒罐时,沈逾白发现有个员工把手机落在了茶几底下。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和家人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团建很开心,明天就回去了”。沈逾白把手机捡起来,按了按电源键,屏幕暗了下去。他找了块干净的布,把手机上的灰尘擦干净,然后放在那个员工的行李袋上,还特意用行李袋的拉链挡住手机,怕被风吹掉。 “你果然还是爬起来了。”温星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沈逾白回头,看到温星燃穿着他的灰色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怎么醒了?”他问,声音放得很轻。 “没你在身边,睡不着。”温星燃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背上,“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空啤酒罐放进垃圾桶里。温星燃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笑了:“要不要帮忙?我可以帮你叠衣服。” “不用,你去睡。”沈逾白说,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很快就好。” “我陪你。”温星燃固执地不肯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你收拾,我记名字,省得明天大家拿错东西。” 沈逾白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翻动衣物的轻响,像首温柔的夜曲。 天快亮时,客厅终于收拾好了。原本散落的充电线被放进了分类收纳盒,沙发上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茶几上的空啤酒罐和零食袋不见了踪影,连地上的桌游卡牌都被按花色整理好,放进了卡牌盒里。整个客厅看起来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干净得让人心安。 “好了,去睡吧。”沈逾白关掉客厅的落地灯,拉着温星燃的手往房间走。 “你说,明天他们看到会是什么反应?”温星燃边走边问,眼里带着点期待。 “大概会以为是保洁阿姨收拾的。”沈逾白说,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才不要,我要告诉他们是你收拾的!”温星燃不服气地说,“让他们知道,他们那个高冷的老板,其实是个收纳小达人!” 沈逾白没反驳,只是握紧了他的手。他其实不在乎员工们知不知道,他只是想让温星燃醒来时,能看到一个整齐的客厅,不想让温星燃因为“乱”而不开心。对他来说,所有的细致和规整,最终都是为了身边这个人——为了让他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舒服、安心的角落。 第二天早上,员工们醒来时,看到整齐的客厅,果然都愣住了。“这是谁收拾的啊?也太贴心了吧!”有人惊讶地说,拿起沙发上自己的外套,发现上面还贴着写有名字的便签。 “肯定是保洁阿姨,昨天我好像看到别墅里有保洁阿姨的身影。”有人猜测道。 “不对,”特助忽然开口,他看着茶几上那个熟悉的分类收纳盒——这个收纳盒和沈总办公室里用的一模一样,“这是沈总带来的收纳盒。” 员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在这时,温星燃端着早餐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你们别猜了,是逾白昨晚收拾到凌晨四点,怕吵醒你们,还特意轻手轻脚的。” 员工们彻底惊呆了。他们想起昨晚自己把东西扔得乱七八糟,想起沈总当时没说一句话,想起此刻客厅里整齐得像样板间一样的场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惊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 “沈总,对不起,昨晚我们太乱了,让您费心了。”有员工红着脸说。 “没关系。”沈逾白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碗银耳羹,递给温星燃一碗,“团建就是要放松,不用在意这些。”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员工们都知道,这份“不在意”背后,藏着多少温柔和包容——他明明是个极致的细节控,却为了不扫大家的兴,选择在深夜默默收拾;他明明是个不苟言笑的老板,却愿意为了员工们的放松,放下自己的“规则”。 那天的返程路上,车厢里格外安静。员工们不再像来时那样喧闹,而是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都在想着昨晚的事。有人悄悄在公司群里发了条消息:“以后咱们办公桌上的文件,一定要摆整齐,别让沈总再费心了。” 消息下面,瞬间被“ 1”刷屏。 沈逾白靠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掠过的稻田,手里还握着温星燃的手。温星燃靠在他的肩上,睡得很熟,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沈逾白低头看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心里忽然变得很满——原来,最珍贵的不是那些规整的收纳盒,不是那些整齐的文件,而是身边这个人的笑容,是员工们脸上那份放松的表情,是这些充满烟火气的、真实的瞬间。 车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中巴车的玻璃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沈逾白知道,这次团建会成为大家心里最珍贵的回忆,而他半夜收拾客厅的事,也会成为公司里一个温暖的小秘密,在员工们之间悄悄流传。 而他和温星燃的故事,还会在这些细碎的温暖里,继续温柔地生长——像院子里的柿子树,每年都会结出橙红色的果实,像别墅里的温泉池,永远都有温暖的水流,像这个秋天的团建夜,藏着说不尽的、未说出口的温柔。 第87章 温柔锋芒 沈逾白在会议室看到温星燃的消息时,正对着一份影视投资报表皱眉。屏幕上跳出张照片,温星燃举着张剧本扉页,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眼神戏特训中”,背景是“逾星书斋”的木质书架,角落里还能看到半杯没喝完的龙井。 他失笑,刚要回复“别又熬夜”,特助忽然敲门进来,脸色凝重地递过平板:“沈总,您看这个。” 娱乐头条的标题刺眼——《温星燃片场耍大牌,怒怼新人演员》。配图里,温星燃站在聚光灯下,侧脸冷硬如刀,正指着个年轻演员的鼻子,周身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查清楚了吗?”沈逾白滑动屏幕,指尖在照片里温星燃紧绷的下颌线上停顿。 “是《江湖志》剧组的内部矛盾。”特助语速飞快,“那个新人演员擅自改台词,还把道具剑换成真剑,差点划伤群演。温星燃老师阻止时被拍了下来,对方团队买了水军抹黑。” 沈逾白合上平板,起身时西装袖口划过桌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备车,去片场。” 特助愣了愣:“您下午还有跨国会议……” “推迟。”沈逾白的声音不容置疑,“告诉对方,理由是‘处理紧急事务’。” 《江湖志》的片场设在城郊影视基地,沈逾白抵达时正赶上中场休息。他站在监视器旁,看着温星燃坐在导演椅上翻剧本,手指在某页反复摩挲,正是被篡改台词的那部分。 “温老师,您看这……”副导演搓着手凑过去,话没说完就被温星燃抬眼打断。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连眼尾的弧度都透着寒意:“我的台词保留,他要是演不了,让他趁早走人。” 副导演脸色一白,嗫嚅着“可是投资方……” “投资方那边我去说。”温星燃把剧本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我警告你们,再让无关人等碰我的道具,这部戏我立刻辞演。” 沈逾白看着他周身骤然升起的气场,忽然想起多年前在“静川”茶馆的初遇。那时的温星燃穿着白T恤,眼里的鲜活像盛夏阳光,而此刻站在片场的人,眉宇间的锋芒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 “沈总?”场务的惊呼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温星燃猛地回头,看到沈逾白时眼里的冰霜瞬间消融,像被阳光融化的初雪:“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某位‘耍大牌’的演员。”沈逾白走到他身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是刚才拍爆破戏时沾的,“下午的会……” “推了?”温星燃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又沉下脸,“抱歉,让你担心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年轻演员,“那孩子仗着是投资方亲戚,在片场胡作非为,刚才差点用真剑伤到人。” 沈逾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年轻演员正对着手机哭诉,侧脸与照片里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沈氏是这部戏的主要投资方之一。”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我会让法务部介入,重新评估演员资质。” 温星燃愣住了:“你不用……” “不是为你。”沈逾白打断他,眼里却带着笑意,“是为了沈氏的投资声誉。”他顿了顿,“不过如果你想亲自教训他,我可以安排。”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纵容,忽然笑了。他拉着沈逾白走到休息区,递给他一瓶冰可乐:“其实我刚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那么凶。”温星燃的指尖在瓶身上画着圈,“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就得让他知道怕。”他想起刚入行时被前辈护着的日子,忽然明白,有些锋芒不是为了伤人,是为了守护。 下午拍朝堂对峙的戏时,沈逾白坐在监视器旁。温星燃饰演的权臣站在金銮殿中央,面对年轻皇帝的质问,始终背对着镜头,只在听到“通敌叛国”四个字时缓缓转身。 “陛下可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老臣手里的兵符,比您的玉玺更懂得忠诚。” 沈逾白看着屏幕里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慈善晚宴上,温星燃也是这样,用平静的眼神逼退了不怀好意的导演。 喊卡的瞬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年轻演员凑过来,红着脸说:“温星燃老师,我刚才没演好,能再试一次吗?” 温星燃挑眉:“想通了?” “想通了。”年轻演员的声音带着真诚,“您说得对,演员该尊重角色,而不是利用角色。” 温星燃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来一次,这次看着我的眼睛。” 沈逾白看着他们在镜头前重新走位,忽然明白,真正的气场从来不是盛气凌人,是对原则的坚守,对后辈的提点。就像温星燃,既能在镜头里锋芒毕露,也能在生活里温柔似水。 收工时,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温星燃换下戏服,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沈逾白并肩走在回书店的路上。路过向日葵花田时,他忽然说:“你还记得我拍《画笔与尘埃》时,有场戏要扇男主耳光吗?” 沈逾白点头:“记得,你NG了十七次,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我想明白了。”温星燃的声音很轻,“真正的愤怒不是用力,是失望。”他顿了顿,“就像刚才,我不是真的生气,是替那些认真演戏的人不值。”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想起在书店看到的账本,温星燃的涂鸦旁边,总有沈逾白认真的批注,忽然明白,最好的关系从来不是依附,是懂得。 “你今天在片场的样子,”沈逾白忽然开口,“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气场很强。”沈逾白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像换了个人。” 温星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忘了?我是演员啊。”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演员就该有千面,既能是书店里晒太阳的懒猫,也能是金銮殿上的权臣。”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笑了。他想起刚认识时,温星燃说“模特和演员不一样,演员要藏起自己”,如今看来,有些东西从来不需要藏——是对表演的敬畏,是对生活的热爱,也是对身边人的信任。 回到“逾星书斋”时,暮色已经浓了。温星燃把今天的剧本放在展示架上,正好在沈念的奖杯旁边。沈逾白泡了两杯龙井,看着他在许愿墙上写便签:“今天学会,锋芒该为守护而亮。” “明天沈氏有个剧本研读会。”沈逾白忽然说,“那个乡村教师的角色,沈念很合适,你要不要一起来?” 温星燃眼睛一亮:“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新人的潜力。”他顿了顿,“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在会上摆你那副‘沈总脸’,要像在书店一样笑一笑。” 沈逾白无奈地摇头,却在账本上记下:“明日陪温星燃参加剧本会,需保持微笑。” 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沈逾白忽然明白,有些锋芒从来不会被磨灭。就像温星燃在镜头内外的坚守,像他自己藏在严谨下的温柔,也像“逾星书斋”的灯火,永远为那些热爱、坚守、懂得的人亮着,温暖而坚定。 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忽然说:“下次有机会,我想演个盲人。” “为什么?” “想看看,不用眼睛,能不能用气场打动人。”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像你,不用说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逾白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在说“我也是”。 书店的灯火渐次亮起,照亮了那些承载着故事的物件——有温星燃的剧本,有沈逾白的账本,还有无数个平凡日子里,那些没说出口却彼此懂得的心意。而这些,才是最动人的锋芒,温柔而坚定。 第88章 盈余之外 温星燃的名字出现在年度“最具影响力文化人物”榜单上时,他正在书店的角落给一盆绿萝换土。 陶盆边缘沾着湿润的泥土,他用指尖把绿萝的根系理顺,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举着相机的记者涌进来,镜头齐刷刷对准他:“温先生,请问您获评‘文化人物’有什么感想?作为艺术家、演员、书店老板多重身份的拥有者,您如何平衡创作与生活?” 温星燃直起身,手里还捏着把小铲子,泥土顺着指缝往下掉。他看着记者们期待的眼神,忽然笑了:“感想就是……这盆绿萝再不换盆,就要闷死了。” 记者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善意的笑声。温星燃把铲子放在一边,拿起毛巾擦手:“至于平衡,其实很简单——拍电影时就好好当演员,开书店时就认真招呼客人,至于那些标签……”他指了指墙上的读者留言,“不如这些真实的日子实在。” 正在整理账本的沈逾白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他知道温星燃向来如此,当年顶流时期拒绝综艺炒作,说“不想把生活变成秀场”;如今被冠上“文化人物”的头衔,依旧觉得“不如给客人煮杯好咖啡实在”。 记者们在书店里拍了会儿,镜头里的温星燃一会儿帮老人找放大镜,一会儿给小孩讲绘本里的故事,最后蹲在许愿墙前,认真地给新贴的愿望旗系上红绳。有记者忍不住问:“您不觉得这些琐碎的事会消耗艺术家的灵气吗?” “灵气哪有这么娇气。”温星燃系红绳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镜头,“在菜市场砍价时听来的家长里短,在书店听到的读者心事,都是比灵感更珍贵的东西。”他指了指沈逾白,“就像他,天天看财报,不也照样能写出‘愿年年有今日’这样的句子?” 沈逾白正在记账的笔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那是那年在荷兰补拍婚纱照时,他在相册扉页写下的话,被温星燃拍照发了微博,配文“资本大佬的浪漫,朴实无华”。 记者走后,小雅抱着刚到的新书进来,笑着说:“燃哥,你刚才那段话上实时热搜了,大家都说‘被温星燃的人间清醒打动’。” 温星燃翻着新书,忽然指着某本画册说:“这本安塞尔的摄影集,帮我留一本,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学摄影的小姑娘,今天会来。” 小姑娘是书店的常客,家里条件不好,却总攒钱来买摄影杂志。温星燃知道后,不仅常借她专业书,还把自己淘汰的相机送给了她,说“工具是死的,眼睛是活的”。 “你这‘艺术家’当得,净做赔本买卖。”沈逾白走过来,替他把歪了的书架扶正。 “赔本才开心。”温星燃笑着把画册放进预留的篮子里,“总比被‘文化人物’的标签捆着强。” 傍晚时,那个学摄影的小姑娘来了,手里捧着个相框,里面是她拍的书店夜景——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在雪地上投下“逾星书斋”的影子,像个温柔的拥抱。 “温老师,谢谢您。”小姑娘红着脸递过相框,“我考上电影学院摄影系了,这是我拍的最好的一张照片,送给您。” 温星燃接过相框,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行时,那个骂他“眼神空洞”的老摄影师。当年觉得刺耳的话,如今想来,竟成了催他成长的动力。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以后常来,书店永远有你的位置。” 小姑娘走后,沈逾白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忽然说:“明天把这张照片挂在故事墙最上面吧。” “为什么?” “因为这才是你最该被记住的样子。”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不是顶流模特,不是影帝,是能给别人带来光的书店老板。”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想起这些年的标签换了又换,从“靠脸吃饭的模特”到“有风骨的艺术家”,从“资本咖”到“文化人物”,唯有身边这个人,始终看见标签之下,那个只想开家书店、拍点好戏的自己。 深夜关店时,雪又下了起来。两人踩着积雪往家走,脚印在雪地里并排延伸。温星燃忽然说:“其实我最想被贴的标签,是‘沈逾白的爱人’。” 沈逾白停下脚步,转身把他揽进怀里。雪花落在两人发间,瞬间融化成水珠。“在我这里,”他低头吻了吻温星燃的额头,“你从来不需要任何标签。” 雪越下越大,把巷口的脚印都覆盖了。书店的灯还亮着,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那盆刚换过土的绿萝,在暖黄的灯光里舒展着新叶。 或许,最好的人生从来不是被标签定义,而是在烟火气里,把每个平凡的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像温星燃和沈逾白,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暖,在每个标签之外,活得热气腾腾。 逾星书斋的年度账本摊开在吧台上时,温星燃正用马克笔在封面画小太阳。 红色水笔圈出的净利润数字不算小,足够支付半年房租和新书架的费用。他笔尖顿在“文创收入”那栏——沈逾白设计的“温沈”系列书签卖断了货,粉丝甚至愿意加价收购。“你看,”他推给对面的人,“我们书店也是能赚钱的。” 沈逾白刚结束跨国会议,指尖还带着笔记本电脑的凉意。他扫过账本,目光在“公益捐赠”那行停留片刻——温星燃把文创收入的三成捐给了山区图书馆。“不够。”他抽出钢笔,在空白处写下“追加二十万”。 温星燃挑眉:“又来?上次你偷偷给屋顶换琉璃瓦,账都没记。” “记在我名下。”沈逾白合上账本,语气平淡,“书店该有个像样的样子。” 书店换屋顶那年,温星燃正在外地拍电影。 沈逾白站在脚手架下,仰头看工人将青灰色的琉璃瓦一片片铺好。阳光落在瓦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比原来的水泥顶好看十倍。包工头笑着说:“沈总对这书店是真上心,这瓦比我家房顶的都好。” “漏雨。”沈逾白言简意赅。去年雨季,温星燃蹲在书架旁接雨水,衬衫湿透了还笑“像在玩泼水节”,眼底的心疼他没说出口。 等温星燃杀青回来,差点认不出书店。不仅屋顶换了新瓦,连木窗棂都换成了雕花样式,角落里多了个烧木柴的壁炉,是他念叨了很久的“冬天烤火看书”的配置。“你这是把书店当古建筑修啊?”他摸着壁炉的纹路笑。 沈逾白正在调试新换的音响,正放着温星燃演的电影原声。“冬天冷。”他调出蓝牙连接界面,“以后你在吧台煮咖啡,能听见后院的雨声。” 后来熟客们发现,书店的细节越来越讲究。吊灯是复刻的民国样式,书签用的是防水宣纸,连卫生间的香薰都换成了温星燃喜欢的雪松味。有人打趣:“燃哥,你们这书店怕是要成文物保护单位了。” 温星燃正在给新到的线装书盖章,闻言笑:“他说,既然开了,就得像回事。”他没说的是,沈逾白连书店的地基都加固过,工程师说“再用一百年都没问题”。 书店的文创区火起来,纯属意外。 最初只是温星燃随手画的向日葵贴纸,沈逾白看了说“可以做得精致些”,转身就让设计师朋友出了整套方案。如今货架上摆着的笔记本、帆布包、甚至咖啡杯,都印着两人的手绘图案——沈逾白写的“逾星书斋”四个字,配着温星燃画的猫咪看书图。 小雅算完季度账,捂着嘴惊呼:“燃哥,文创区的利润够买辆新车了!” 温星燃正在打包粉丝订的书签,闻言头也不抬:“够给院子铺青石板吗?” “何止啊,还能剩钱买两株桂花树!” 结果第二天,沈逾白就带了队工人来。青石板选的是防滑的荔枝面,桂花树挑的是开花最香的金桂,连路边的排水沟都改成了仿古样式。“这钱花得值。”他看着温星燃踩在新铺的石板上转圈,“你说过喜欢下雨时听水声。” 其实他心里有笔没说的账。书店每月的净利润,还不够他公司半小时的流水。但看着温星燃趴在吧台设计新文创,看着熟客们举着印有两人名字的杯子拍照,忽然觉得那些数字远不如此刻的烟火气值钱。 有次特助来送文件,看到沈逾白正蹲在地上,帮工人调整石板的缝隙。“沈总,您这投入都快能再开家分店了。” “不一样。”沈逾白站起身拍了拍灰,“这家有他的味道。” 书店的十周年庆,沈逾白送了份特殊的礼物。 是本定制的线装书,封面烫金写着“逾星书斋记事”,里面贴满了这十年的照片:开业时挂的红绸带,沈逾白修书架的侧影,温星燃在雪地里扫雪的背影,甚至有张两人在厨房抢锅铲的抓拍。 “花了不少心思吧?”温星燃摸着书页里的干花标本——是第一年开的桂花。 “找了三家古籍修复店。”沈逾白翻到某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温星燃写的“今日收入:37元,买了包猫粮”,“他们说,这样能保存一百年。” 周年庆那天,熟客们捧着这本书传看,有人笑着说:“燃哥沈总,你们这哪是开书店,是在盖爱情博物馆啊。” 温星燃正在给大家分蛋糕,闻言笑:“差不多。”他指了指后院,“明年我们再盖个玻璃花房,冬天也能看向日葵。” 沈逾白点头,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他早就联系好建筑师,图纸就藏在书房抽屉里,连花房的供暖系统都选的是最静音的那种,怕吵到看书的客人。 夜深人静时,两人坐在壁炉前翻那本纪念册。温星燃忽然指着某张照片——沈逾白正把一叠钱递给装修队,背景里的他举着相机偷拍,笑得一脸狡黠。“你看,”他戳了戳照片里的金额,“这钱够我们俩活好几年了。” “不够。”沈逾白把人揽进怀里,火光在他眼里跳动,“要让书店活一辈子,得花更多钱。” 其实他想说的是,钱能买来琉璃瓦和青石板,却买不来这十年的晨光——看温星燃在吧台煮咖啡的蒸汽里眨眼睛,听他在雨夜里念诗的语调,触到他修书架时沾着木屑的指尖。这些,才是最该被好好保存的东西。 书店的玻璃花房落成那天,下着小雪。 温星燃穿着件驼色大衣,站在花房里看新栽的向日葵幼苗,沈逾白举着相机拍照,镜头里的人被暖光衬得像幅画。“你说,”温星燃转身,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花,“等我们老了,是不是就坐在这儿晒太阳?” “嗯。”沈逾白放下相机,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两把黄铜钥匙,“我在花房留了个小储藏室,放你的剧本和我的账本。” 钥匙扣上刻着小小的字,一把是“逾”,一把是“星”。 后来有财经记者来采访,看到书店的琉璃瓦和玻璃花房,感慨:“沈总真是舍得为这家书店花钱。” 沈逾白正在看温星燃新设计的书签,闻言笑了笑:“不是为书店,是为在这里的人。”他指了指吧台后忙碌的身影,“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值得。” 记者看着照片里的温星燃——穿着米白色的围裙,正在给熟客推荐新书,阳光落在他发梢,像落了层金粉。忽然明白,有些投入从来不在账本里。是沈逾白在雨天提前来检查屋顶,是温星燃把粉丝寄来的信都贴在墙上,是他们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认真对待这家书店的样子。 就像此刻,雪停了,阳光穿过花房的玻璃,照在刚发芽的向日葵上。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看那本纪念册,忽然指着某页说:“你看,这里写着‘今日盈余五十元’,我们买了只流浪猫。”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以后会写‘今日盈余五十元,买了两包向日葵种子’。” 花房的暖风吹起窗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书店的账本还摊在吧台上,红色的净利润数字旁边,温星燃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在旁边写着:“最好的生意,是能和你一起,慢慢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第89章 光影入册 温星燃在整理书店的旧书时,指尖被一本厚重的硬壳书硌了一下。封面上“高等艺术院校摄影教材”几个金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翻开泛黄的扉页,一组熟悉的照片突然撞进眼帘——是他二十八岁时,安塞尔为他拍摄的《身体与光影》系列。 照片里的青年半浸在溪水中,水流漫过腰线,阳光透过水面在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像落了一地的碎星。页面旁用红色钢笔写着批注:“安塞尔·亚当斯光影理论的东方实践——以水为镜,解构身体与自然的边界。” “这书怎么在这儿?”温星燃的指腹划过印刷精美的图片,耳尖微微发烫。这本教材出版时,出版社寄过样刊,他随手放在了储藏室,没想到会被读者捐到书店来。 沈逾白端着两杯热茶走进来,看到摊开的书页时脚步顿了顿。水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却掩不住目光里的复杂情绪——那组照片里,有张是温星燃站在废弃教堂里,光从彩色玻璃透进来落在手臂上,肌肉的线条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颈间的红绳上挂着他送的玉符,正是他当年反复摩挲过的那张。 “成教材了?”沈逾白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把茶杯放在旁边的书架上。青瓷杯底与木板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书店里格外清晰。 “好像是。”温星燃翻到版权页,出版日期是三年前。他忽然想起安塞尔的助理发来的邮件,说有艺术院校想收录作品,当时他正忙着给书店的许愿墙换麻布旗,随手回了句“你们看着办”。 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温星燃忽然笑了:“当年拍这组照片时,你差点把安塞尔的相机砸了。” 沈逾白的耳根泛起浅红。他确实没忍住发过脾气——看到安塞尔让温星燃在零下五度的清晨站在溪水里,他攥着保温杯的手指都泛了白。直到后来看到成片,看到那些光影里藏着的倔强与温柔,才慢慢明白,有些裸露不是**,是生命力的绽放。 艺术院校的教授带着学生来书店做田野调查时,温星燃正在吧台后煮咖啡。为首的李教授头发花白,手里捧着那本摄影教材,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温先生,我们想拍个纪录片,讲讲《身体与光影》的创作故事。” 学生们的镜头齐刷刷对准他,温星燃下意识地往沈逾白身后躲了躲。穿惯了棉麻衬衫的身体,突然不太习惯被如此多的镜头包围。“我没什么好说的,”他挠了挠头,“都是安塞尔的功劳。” “不,”李教授翻到教堂那张照片,“您看这里,玉符的反光刚好构成黄金分割点,这绝不是偶然。”她指着照片里的细节,“安塞尔说,您总能在镜头前找到最舒展的姿态,像知道光会落在哪里。” 温星燃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的玉符上,忽然想起拍摄那天的情景。沈逾白特意开车送来暖宝宝,却在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绳时别过脸:“别弄丢了。”当时以为是随口叮嘱,现在才明白,那别扭的关心里藏着多少在意。 “那天很冷,”温星燃忽然开口,“但阳光特别好。”他想起自己站在教堂的彩色玻璃下,看着光束里浮动的尘埃,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尺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抓住那束转瞬即逝的光。 沈逾白在旁边默默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他想起温星燃回来时冻得发紫的嘴唇,想起那些被他偷偷藏起来的样片,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辗转反侧的光影,如今看来竟带着点温柔的底色——就像寒冬里绽放的梅,凛冽,却也动人。 纪录片拍摄团队跟着温星燃回到当年的拍摄地时,已是深秋。废弃的教堂里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安塞尔特意从国外赶来,指着墙上的光斑说:“就是这里,温星燃当时站在这里,光刚好落在他的锁骨上。” 摄影师立刻架起机器,李教授让温星燃还原当年的姿势。他笑着摆摆手:“不行了,老胳膊老腿的。”但还是依言站到光斑里,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他身上,鬓角的白发在光里格外清晰。 “您看,”安塞尔对学生们说,“好的模特能与光共生,而温星燃是能驯服光的人。”他拍了拍温星燃的肩膀,“当年我就说,你的身体里住着风。” 温星燃笑了,眼角的细纹在光里像被风吹皱的水面。他想起拍这组照片时,总觉得要证明些什么——证明模特不只是漂亮的躯壳,证明身体可以是承载艺术的容器。如今站在同样的光影里,才明白最好的证明,不是教科书上的收录,而是多年后想起,依然能感受到当时的心跳。 晚上住在山间的民宿,沈逾白帮温星燃揉着酸痛的腰。拍摄时反复调整姿势,旧伤又犯了。“不值得,”沈逾白的力道不轻不重,掌心的温度透过薄毛衣传过来,“为了几个镜头累成这样。” “值得的。”温星燃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看到那些学生眼睛里的光,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他顿了顿,忽然笑出声,“而且,他们说我的照片能让艺术生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身体美学,不是低俗的裸露,是光影里的风骨。”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窗外的月光透过木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多年前教堂里的光景。他忽然明白,那些他曾试图藏起来的照片,原来一直带着光,能照亮某些年轻人摸索的路。 教材再版时,出版社寄来新的样刊。封面换成了教堂那张照片,底下加了行小字:“献给所有在光影中寻找自我的人。”温星燃翻开扉页,发现新增了一页访谈,其中有个问题是“拍摄时最难忘的瞬间”。 他的回答被印在那里:“是看到爱人站在教堂门口,手里捧着保温杯,明明担心得要命,却嘴硬说‘别耽误时间’。那一刻我忽然懂了,最好的光影不在镜头里,在有人等你回家的目光里。” 沈逾白看到这段时,正在给向日葵浇水。水珠顺着花瓣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他忽然想起温星燃常说的那句话——“光永远朝着有温度的地方”,原来不是向日葵在追逐太阳,是太阳总会找到那些愿意向阳而生的生命。 书店的故事墙上,有人贴了张从教材上剪下来的照片,旁边写着:“谢谢您让我知道,身体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诗。”温星燃看到时,正和沈逾白一起挂新的许愿旗。风吹过麻布旗,发出猎猎的声响,像无数人在轻声朗读。 “你看,”温星燃指着那张剪报,“比天价拍卖有意义吧?”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戒指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像多年前那个玉符的回响。“嗯,”他说,“比任何荣誉都有意义。” 那天晚上,温星燃做了个梦。梦里他同时站在教堂的光影里和书店的晨光里,一边是安塞尔的相机在闪烁,一边是沈逾白在煮咖啡。当他伸手去触碰,两边的光突然交汇在一起,暖得像裹着阳光的棉被。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沈逾白还在熟睡,睫毛在眼下投着淡淡的影。温星燃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忽然觉得,那些被写进教科书的光影,那些被无数人研究的构图,都不如此刻真实的体温动人。 或许,最好的艺术从来不是被供奉在殿堂里,而是能在时光里长出根须,在某个年轻人迷茫时,轻轻说一句“没关系,做自己就好”。就像他和沈逾白的故事,从茶馆的初遇到书店的相守,从来不需要教科书来定义,却早已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生动的教材——关于爱,关于坚守,关于如何在光影流转中,守住最真实的自己。 后来,有个学生在毕业论文里写道:“温星燃的身体不是被观看的对象,而是会呼吸的叙事——他让我们明白,真正的美,是敢于在光里坦陈自己,也敢于在爱里柔软下来。” 温星燃看到这篇论文时,正和沈逾白在院子里种新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盘朝着太阳,像无数张笑脸在摇晃。他把论文递给沈逾白,后者看完,在末尾添了一句:“最好的光影,是两个人的影子,在阳光下重叠成一个家。” 阳光穿过他们交握的手,在泥土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那些被写进教科书的瞬间,那些曾让人脸红心跳的光影,如今都化作了院子里的花香,书店里的咖啡香,和彼此眼里永远亮着的光。 第90章 颈间暖意 沈逾白的颈椎发出第一声抗议时,他正在修改一份长达百页的私募备忘录。 凌晨两点的书房亮着孤灯,屏幕蓝光在他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句号时,他下意识地往后仰头,颈椎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有根生锈的钉子猛地扎进去。他抬手按向颈后,指腹触到僵硬如石板的肌肉,忽然想起温星燃上周趴在吧台上说的:“你这脖子再这么熬下去,迟早要成化石。” 当时他正盯着K线图,只回了句“小题大做”。此刻刺痛蔓延到太阳穴,连带着眼睛也泛起酸涩,才惊觉这人的话或许并非玩笑——最近看文件总爱眯眼,打印资料时要把字号调到小四,连特助都偷偷在他办公桌放了瓶人工泪液,标签上画着个流泪的小人。 “又在修仙?”温星燃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刚进门的寒气。他穿着件黑色冲锋衣,发梢沾着点雪粒,显然是刚结束夜戏赶回来。手里拎着的保温桶冒着热气,掀开时飘出艾草的清香,“王奶奶给的方子,说泡脚能治你这‘老妖精作息’。” 沈逾白没抬头,视线依旧黏在屏幕上:“再等半小时。”颈椎的钝痛让他说话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却还是固执地将光标移到下一段批注处。 温星燃没再催,只是把保温桶放在书桌一角,转身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回来时看到沈逾白正用力按压太阳穴,指节泛白,电脑屏幕上的小字密密麻麻,像爬满了蚂蚁。 “闭眼。”温热的毛巾覆上眼窝时,沈逾白的睫毛在布料上轻轻颤动。温星燃的指尖带着艾草的暖意,顺着太阳穴往下滑,在颧骨处打了个圈,“王奶奶说你这是肝气郁结,再熬就要成国宝了。” 他的手法算不上专业,却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沈逾白紧绷的肩线渐渐松弛,鼻尖萦绕着艾草混着皂角的味道——是温星燃常用的沐浴露,每次拍完戏回来,身上总会带着点这股干净的香。 “什么时候学的?”他问,声音闷在毛巾里,像被捂住的猫。 “上周去片场附近的盲人按摩店偷师的。”温星燃的指尖移到他后颈,在最僵硬的那块肌肉上轻轻按揉,“那师傅说你这是典型的‘金融肩’,比搬砖的还硬。” 沈逾白的喉结滚了滚。他想起上周温星燃说要去学“新技能”,以为是摄影或绘画,没想到是为这个。指腹按压的力道忽然加重,带着点刻意的报复,却在听到他闷哼一声时,又迅速放轻了动作。 “疼就说。”温星燃的声音里藏着笑意,指尖在他颈侧的穴位上打圈,“别跟你的报表较劲似的,硬撑。” 那晚之后,书房多了个奇怪的仪式。只要温星燃不拍夜戏,总会在十一点准时出现在门口,手里要么拎着艾草桶,要么拿着瓶玫瑰纯露。沈逾白起初还别扭,说“不用这么麻烦”,却在某次被按到舒服地眯起眼时,听到温星燃低笑:“某人刚才打呼噜了。” 他猛地睁眼,却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底。台灯的暖光在温星燃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指尖还停留在他后颈,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银。 变化是悄无声息的。沈逾白的办公桌上多了个木质支架,把电脑屏幕架到与视线平行的高度;文件袋里总会躺着片蒸汽眼罩,是温星燃按“缓解眼疲劳”买的,香型从洋甘菊换到薰衣草;甚至有次开跨国会议,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后颈,视频那头的合伙人笑着问:“沈总最近是不是找了私人按摩师?气色好多了。” 温星燃的按摩手法日渐精进。他从网上买了本《人体解剖学》,在“颈椎神经分布图”那页画满红色标记,还把沈逾白疼得最厉害的几个点标成星星。有次按到某个穴位,沈逾白忽然低呼一声,他立刻停手:“弄疼了?” “没有。”沈逾白的耳尖泛红,“就是……有点酸。”其实是那力道恰好撞开了淤积的疲惫,像打开了某个堵塞的阀门。 温星燃却从抽屉里翻出个小型按摩仪,是他托人从日本带的,小巧得能塞进公文包。“下次开会带着。”他把仪器塞进沈逾白手里,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纹路,“别总硬撑,你垮了,谁给我赚进书的钱?” 这话里的玩笑藏着认真。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突发偏头痛,温星燃背着他去医院,羽绒服里还揣着本《瓦尔登湖》,说“等你好了读给你听”。那时的慌乱与此刻的温柔重叠,像杯温好的酒,在岁月里慢慢酿出甜。 春暖花开时,沈氏集团的员工发现老板有了新习惯。每天下午三点,办公室会准时响起“咔哒”声——是按摩仪启动的声音。有次特助送文件,撞见沈总正闭着眼,脖子上挂着那个小巧的仪器,嘴角甚至带着点放松的弧度。 “温先生教的?”特助忍不住问。 沈逾白没睁眼,只是“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慵懒:“他说,会休息的资本家才是好老板。” 那天晚上,温星燃在书店整理旧书,忽然收到沈逾白发来的照片: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他的电脑屏保换成了张手绘——两个小人坐在书桌前,一个举着按摩仪,一个举着本书,背景是片向日葵花田。 “画得怎么样?”消息紧跟着进来。 温星燃笑着回了个“不错”,指尖却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他仿佛能看到沈逾白在会议间隙,对着这张画偷偷勾起嘴角的样子,像只被顺毛的猫。 入夏后的某个雨夜,温星燃刚结束外地拍摄,拖着行李箱冲进家门。书房的灯还亮着,沈逾白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亮着未完成的邮件,手里还攥着那本《人体解剖学》,“颈部肌肉群”那页被折了又折。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刚要给他盖毯子,却发现沈逾白的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像在描摹某个穴位。台灯的光落在他疲惫的脸上,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在梦呓时吐出两个字:“轻点……” 温星燃的心脏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在书桌旁坐下,指尖复上那熟悉的后颈,用最轻柔的力道按揉。雨声淅沥中,沈逾白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像只找到港湾的船。 后来,逾星书斋的故事墙添了张新照片:沈逾白靠在书房椅上,温星燃站在他身后按摩,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背景里的《人体解剖学》摊开着,上面画满了红色星星。照片下面,温星燃写了行字:“最好的投资,是让你爱的人舒服点。” 沈逾白看到时,正在给新到的多肉换盆。他放下喷壶,在旁边添了句:“最好的按摩,是有人愿意为你研究解剖学。” 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书页上,把那些红色标记照得透亮。温星燃忽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发顶:“下周去郊外的温泉山庄?那里有专业的理疗师。” 沈逾白的指尖在陶粒上停顿片刻,忽然笑了:“不去。”他转身捏了捏温星燃的脸颊,“你的手法已经够好了。” 窗外的蝉鸣渐起,像首轻快的歌。书房里的按摩仪静静躺在桌角,旁边是那本画满标记的解剖学,和半瓶快用完的玫瑰纯露。有些温柔从不需要刻意言说,就像掌心的温度总能驱散屏幕的冷光,让每个疲惫的夜晚,都藏着被妥帖安放的暖意。 第91章 公开答案 沈逾白站在“年度杰出投资人”颁奖典礼的后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钢笔。笔身是温润的玛瑙红,是温星燃去年在他生日时送的,说“签合同的时候看到红色,就想起我”。此刻笔身被体温焐得温热,像某种无声的底气。 “沈总,该您上台了。”特助轻声提醒,递过话筒。 聚光灯骤然亮起时,沈逾白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穿过铺满红绒的甬道,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相机快门声密集得像骤雨。他站在领奖台中央,接过水晶奖杯,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依旧是那副疏离而沉稳的模样。 “感谢主办方,感谢团队。”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平静得像在宣读一份普通合同,“投资的本质是预见价值,而真正的价值永远藏在人心里。” 台下响起会心的笑声。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以“冷硬”闻名的投资人,总能精准捕捉到项目背后的人文温度——就像三年前力排众议投资的乡村图书馆计划,如今已在全国落地百余家,成了留守儿童的精神乐园。 颁奖环节结束后,按照流程进入媒体问答时间。记者们的问题大多围绕年度投资趋势,沈逾白应对自如,直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记者举起话筒:“沈总,您刚才提到‘人心里的价值’,我们注意到您的私人生活同样备受关注。请问,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温星燃老师作为配偶?”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摄像机齐刷刷对准沈逾白,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这个问题太过私人,不符合财经颁奖典礼的常规议题,连主办方都面露尴尬。 沈逾白的指尖在奖杯底座轻轻一顿,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后排阴影处。那里站着个穿着米白色西装的身影,正冲他弯眼笑,手里还举着个写着“加油”的荧光牌,是刚结束书店营业赶过来的温星燃。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逾白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他转过身,重新面对镜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柔软:“这个问题,需要从一本《茶经》说起。” 台下发出低低的惊叹声。谁也没想到,这位商界大佬的爱情故事,竟要追溯到古籍。 “七年前在静川茶馆,我第一次见到他。”沈逾白的目光飘向远处,像是在回忆某个遥远的午后,“他穿着白T恤,蹲在门口帮老太太捡滚落的番茄,指尖沾着泥土,却笑得比阳光还亮。后来他坐到我对面,拿起桌上的《茶经》翻了两页,说‘这些字看着犯困,不如时尚大片实在’。” 记者们忍不住笑了。这个带着烟火气的初遇场景,和他们想象中“商业联姻”“利益交换”的剧本截然不同。 “他总是这样,活得很坦率。”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拍私密写真时,有人质疑他‘没底线’,他说‘身体是我的勋章’;后来开书店,有人说他‘自毁前程’,他把读者的留言贴满整面墙,说‘这里比聚光灯下更暖’。”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奖杯:“投资讲究风险控制,我习惯计算每个决策的收益比。但遇到他之后才发现,有些选择不需要权衡——你会清楚地知道,这个人能让你看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能让你愿意打破所有规则。” 温星燃站在后排,忽然觉得眼睛有点发烫。他想起沈逾白为了迁就他的作息,把董事会时间从早上九点调到下午两点;想起他在暴雨夜驱车两小时,只为送一碗温姜汤;想起荷兰领证那天,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在宣誓时指尖微微发颤。 “有人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沈逾白的声音继续传来,清晰而坚定,“他活在镜头前,我藏在数据里。但其实,我们都在守护些什么——他用书店治愈人心,我用资本搭建桥梁,本质上是同一种坚持。” 他抬眼看向温星燃的方向,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选择他,不是选择某一种身份,而是选择和他一起,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就像他总说的,‘最好的艺术是生活’,而最好的生活,是身边有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女记者红了眼眶,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幕——向来冷硬的投资人,在谈及爱人时,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后台采访间里,温星燃倚在门框上,看着被记者围住的沈逾白,忽然觉得这人今天的西装格外顺眼。沈逾白结束采访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的爱人穿着和自己同色系的西装,手里还捏着那个“加油”荧光牌,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说得不错啊,沈总。”温星燃笑着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奖杯,“就是把我夸得太厉害,回头书店该被挤爆了。” “挤爆了就雇人。”沈逾白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他肩上,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耳尖,“正好缺个经理。” “才不要。”温星燃挑眉,伸手揽住他的腰,“我要当老板娘,天天指挥你擦桌子。” 沈逾白低笑出声,任由他拉着往停车场走。走廊里的灯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 “对了,”温星燃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枚素银戒指,内侧刻着个极小的相机图案。“庆祝你今天发言没卡壳。”温星燃笑得狡黠,“以后签合同的时候戴着,就当是我在监督你。” 沈逾白看着那枚戒指,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在台上说的话——有些选择不需要权衡。他伸出手,让温星燃把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烫得人心头发慌。 “回去给你煮桂花汤圆。”沈逾白握住他的手,转身走向电梯,“你上次说想吃的。” “好啊。”温星燃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再放两勺糖,要最甜的那种。” 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时,月亮正好从云层里钻出来。温星燃靠在副驾上,看着沈逾白认真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在公开场合说出口的话,其实都不及此刻的月光动人。 第二天,#沈逾白选择温星燃的原因# 的词条冲上热搜第一。财经媒体转载了他的发言,娱乐号翻出两人过往的互动细节,连官媒都发文:“最好的爱情,是彼此成就,共同成长。” 书店里,小雅把打印出来的新闻报道贴在故事墙上,正好在那两本红本旁边。有熟客指着报道笑:“燃哥,沈总这是把你夸上天了。” 温星燃正在吧台后煮咖啡,闻言抬头笑:“他就嘴上厉害,上次拖地还把腰闪了。”话虽如此,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沈逾白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的爱人系着米白色围裙,站在弥漫着咖啡香的吧台后,阳光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边。墙上的报道里,他说“选择他,是选择和他一起生活”,而此刻的生活,正以最温柔的姿态铺展开来。 “在聊什么?”沈逾白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咖啡壶。 “在说某个人昨天发言太肉麻。”温星燃笑着往他怀里蹭了蹭,“害得我今天收到一堆花篮,都快摆不下了。” 沈逾白低头,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自然得像呼吸:“那以后多赚点钱,把隔壁店盘下来,专门放花篮。” 温星燃被他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财大气粗的沈总,要不要尝尝我新煮的手冲?” “好。”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和那枚刻着相机的素银戒指叠在一起,闪着柔和的光。墙上的报道里,沈逾白说“最好的生活,是身边有你”,而此刻,这句话正在被无数个琐碎的瞬间印证着。 后来有人问温星燃,听到沈逾白在公开场合那样说,是什么感受。他正在给多肉浇水,闻言笑了笑,指着窗外:“你看,阳光总会落在该亮的地方。” 就像他们的故事,从茶馆初遇到书店相守,从荷兰红本到公开告白,从来都不需要刻意修饰。因为最好的答案,早已写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写在彼此眼底的光里,写在那句没说出口却心照不宣的“余生请多指教”里。 傍晚关店时,温星燃把那枚刻着相机的戒指摘下来,和沈逾白的放在一起,收进吧台的铁盒子里。盒子里还躺着两本红本,几张旧照片,和一张泛黄的《茶经》书页——是当年静川茶馆那张,被他小心地撕下来珍藏着。 “走吧,回家煮汤圆。”温星燃锁上门,转身看到沈逾白正站在路灯下等他,身影被拉得很长。 “嗯。”沈逾白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放两勺糖。”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他们的衣角。远处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见证着这个从公开场合延伸到烟火人间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还很长。 第92章 十五年光 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的清晨,沈逾白在厨房煎蛋时,发现平底锅边缘贴着张便签。温星燃的字迹龙飞凤舞,末尾画着只举着向日葵的小猫:“今天不许进书房,有惊喜——你的大宝贝留字。” 沈逾白失笑,指尖抚过便签上微微凸起的笔触。十五年来,这样的小纸条从未断过,有时藏在合同夹里,有时贴在咖啡罐上,甚至有次被煤球叼到猫窝里,沾着几根猫毛却依旧工整。他关掉炉火,将煎得金黄的蛋盛进盘里,在蛋白上用番茄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收到指令,乐意遵从”。 客厅的落地窗前,两只老猫正蜷缩在羊绒垫上打盹。煤球的毛色早已掺了些灰白,却依旧霸占着温星燃织的蓝白条纹围脖;橘子则懒洋洋地把爪子搭在煤球身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板。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它们身上,像撒了层碎金,把十五年的时光都晒得暖融融的。 沈逾白刚把早餐摆上桌,就听见阁楼传来响动。他拾级而上,木质楼梯发出熟悉的咯吱声,这声音从他们搬进带阁楼的老房子起,就成了清晨的背景音。阁楼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檀香,混着温星燃惯用的柑橘味护手霜气息,像种让人安心的魔法。 “偷看不算惊喜哦。”温星燃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狡黠。 “只是路过。”沈逾白倚在门框上,目光越过半开的门,落在墙角的落地镜上。镜面蒙着层薄纱,旁边立着个半人高的画架,画布被防尘布盖着,隐约能看出里面藏着幅不小的作品。 “再等半小时。”温星燃从门缝里递出杯热可可,杯沿还沾着圈奶泡,“去花田转转?新种的郁金香该开了。” 沈逾白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陶瓷,忽然想起十五年前在荷兰市政厅,温星燃也是这样,把刚领到的红本本塞进他手心,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跳失序。时光好像被施了魔法,十五年的岁月非但没磨平悸动,反而让每个细微的触碰都沉淀出更醇厚的甜。 后院的花田早已不是当年单薄的模样。沈逾白基金会逐年扩建,如今已是连绵成片的花海。郁金香正赶上盛放,紫色、金色、绯红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无数张笑脸在点头。他沿着田埂慢慢走,皮鞋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惊起几只蝴蝶,翅尖掠过新抽芽的向日葵幼苗——那是今年刚撒下的种子,温星燃说要种成“爱心形状”,给十五周年添点浪漫。 田埂尽头的木亭里,挂着串风铃,是用当年荷兰带回的硬币串成的。风一吹就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得像温星燃当年在机车后座的笑声。沈逾白坐在亭下的长椅上,这把椅子还是他们亲手组装的,扶手处被磨得光滑发亮,留着十五年间无数次倚靠的痕迹。他拿出手机,翻到相册里最新的照片:上周温星燃在书店的“种子交换角”,正蹲在地上教孩子们分辨花种,阳光落在他蓬松的发顶上,像镀了层金边。 手机屏幕亮起,是温星燃发来的消息,只有个“闪耀星星”表情。沈逾白起身往回走,路过花田时,特意摘了支白色郁金香——他记得温星燃说过,白色郁金香代表“永恒的爱”,当年拍婚纱照时,他别在温星燃领口的就是这种花。 推开阁楼门的瞬间,沈逾白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时光静止”。落地镜上的薄纱被掀开,里面映出整片星空,是温星燃用荧光颜料画的星轨,北斗七星的位置上,贴着张小小的照片,是他们在观星台拍的合影,银河在头顶流淌,温星燃的眼睛比星星还亮。画架上的防尘布被扯掉,画布上是片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田,花田中央站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背影正是他们十五年前在荷兰的模样,只是花田里多了几只小猫,还有个小小的书店剪影。 “画了三个月。”温星燃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里带着点得意,“偷偷在画室加班,每次都被你闻出松节油味,差点露馅。” 沈逾白转身,才发现阁楼被重新布置过。墙角的旧木箱上摆着他们的结婚照,相框周围绕着新鲜的尤加利叶;当年温星燃在书店画的“秘密基地”素描被装裱起来,挂在风铃下方;甚至连第一次约会时喝空的奶茶杯,都被温星燃洗干净了,插着支风干的薰衣草。 “还有这个。”温星燃从画架后拖出个纸箱,里面是本厚厚的相册,封面用烫金字体写着“逾星记事·十五年”。翻开第一页,是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沈逾白的字迹:“今日于静川茶馆遇一人,眼如朗星,似有光。”旁边贴着张偷偷拍下的侧影,正是当年温星燃帮老太太扶自行车的瞬间。 沈逾白的指尖微微发颤,一页页往后翻。里面有他们在书店开业时的剪彩照片,王大爷抱着盆墨兰笑得满脸皱纹;有沈逾白第一次下厨的“成果”,一盘焦黑的松鼠鳜鱼被温星燃拍下来,标注着“黑暗料理也有爱”;还有煤球和橘子第一次生小猫的全家福,五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挤在旧毛衣里,像团会动的毛线球。 “最后一页。”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点期待。 最后一页没有照片,只有张机票,目的地是冰岛,日期定在下周。票根旁边画着两只企鹅,正举着冰镐凿冰,旁边写着:“十五年目标:一起看极光,在冰原上跳支蹩脚的舞。” “你不是说想学滑冰?”沈逾白抬头,撞进温星燃亮晶晶的眼睛里。 “顺便求婚。”温星燃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两枚素圈银戒,比当年的婚戒更粗些,内侧刻着“15th”和彼此的名字,“听说再婚需要换大点的戒指,不然套不进被幸福养粗的手指。”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才发现温星燃的指尖缠着创可贴——是昨晚组装冰鞋时不小心被刀片划到的。他忽然想起昨晚起夜,看到书房还亮着灯,当时只当是温星燃在赶画稿,原来是在偷偷准备这些。 “十五年前你也是这样。”沈逾白替他取下创可贴,轻轻吹了吹伤口,“在荷兰的酒店,把戒指藏在枕头下,紧张得半夜翻身把我挤到床边。” “那不一样。”温星燃把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现在更紧张,怕你觉得十五年的惊喜不够用心。”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泛红的眼角。阳光透过阁楼天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把两人交握的手照得透亮。他忽然明白,所谓的仪式感从来不是昂贵的礼物,而是十五年如一日的用心:是每年结婚纪念日都要重写一次的情书,是每个生日清晨准时出现在床头的热可可,是把对方随口说的愿望都悄悄记在心里的坚持。 中午的庆祝宴设在书店。熟客们早就到了,王大爷和李大妈坐在临窗的老位置,面前摆着刚出炉的桂花糕——李大妈说这是“十五年甜蜜秘方”;小雅带着刚满8岁的女儿,小姑娘正抓着煤球的尾巴玩,煤球懒懒散散地眯着眼,任由小家伙胡闹;社区的周老师带来了新制的三弦曲,说要弹首《岁月情长》当作贺礼。 “该切蛋糕了!”温星燃推着三层高的蛋糕从后厨出来,奶油上用巧克力酱画着两只牵手的小人,背景是书店和花田,最顶上插着“15”字样的蜡烛,火苗在风里轻轻摇晃。 沈逾白接过刀,却被温星燃按住了手。“等等,”温星燃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袋,倒出两颗晶莹的石头,“去年去新疆捡的和田玉籽料,找人雕了对印章,你一个我一个。” 印章上的字是他们亲手刻的,沈逾白的章刻着“逾”,温星燃的刻着“星”,合在一起就是“星逾”,倒过来念便是“逾星”,正是书店的名字。沈逾白握着冰凉的玉石,忽然想起十五年前温星燃说的:“要把我们的名字嵌进日子里,走到哪都带着彼此的痕迹。” 蜡烛吹灭的瞬间,书店的灯突然暗了下来。小雅捧着串灯走过来,暖黄的光点沿着书架慢慢蔓延,最后在许愿墙前汇聚成片星海。墙上贴满了熟客们写的祝福,王大爷的“愿再赢十五年棋”,李大妈的“要吵吵闹闹到金婚”,还有个小朋友画的全家福,两个大人牵着只黑猫,背景是永远晴朗的天空。 “还有个惊喜。”沈逾白在温星燃耳边低语,示意他看向窗外。 后院的花田突然亮起灯串,沿着田埂组成巨大的爱心形状,中间用霓虹灯牌拼出“15??”。那是他瞒着温星燃准备了三个月的惊喜,找基金会的同事连夜布置,就为了在这一刻点亮。温星燃趴在玻璃窗上,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鼻尖抵着冰凉的玻璃,却浑然不觉。 “其实还有个礼物。”沈逾白从公文包里拿出个信封,里面是份捐赠协议,“以我们的名义在城郊建了座图书馆,命名为‘逾星书馆’,下个月奠基。” 温星燃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刚开书店时,自己总说“要是能有座更大的书馆就好了”,没想到十五年后,沈逾白真的把这个随口说的愿望变成了现实。“你怎么……”他想说什么,却被沈逾白轻轻按住嘴唇。 “还有件事。”沈逾白从口袋里掏出张课程表,上面写着“陶艺初级班”,时间定在每周六下午,“你说想学拉坯很久了。” 温星燃忽然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他想起上周整理旧物,翻出十五年前的素描本,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陶碗,标注着“愿望清单:和逾白一起做对情侣碗”。原来有些话,哪怕过了十五年,还是会被牢牢记住。 晚宴过半时,周老师抱着三弦弹起了新曲。琴声悠扬,像流淌的时光,把十五年的岁月都织进旋律里。沈逾白牵着温星燃的手,在书店的空地上慢慢跳舞,煤球和橘子蹲在旁边的书架上,尾巴随着节奏轻轻摇摆。窗外的花田灯火璀璨,室内的烛光温暖明亮,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凝固,又好像在缓缓流淌,把十五年的点滴都酿成了最甜的酒。 “还记得第一次约会吗?”沈逾白低头在温星燃耳边轻问,鼻尖蹭过他的发梢。 “当然记得。”温星燃笑着踩了踩他的皮鞋,“在鎏金发布会,你盯着我看了整场秀,特助说你把并购案报告都看反了。” “那是因为你太晃眼。”沈逾白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些,“现在也是。” 音乐间隙,王大爷举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我和你李大妈结婚五十年,秘诀就是‘把每天都当第一天过’。你们俩啊,这点做得比谁都好。” 沈逾白看着温星燃眼里跳动的烛光,忽然明白王大爷的意思。所谓的不腻,不是没有摩擦,而是把每个节日都过成初见,把每次争吵都变成了解彼此的契机,把所有未完成的愿望都变成共同前行的动力。十五年的时光里,他们一起学过烘焙,结果烤焦的饼干被当成“爱心炭块”珍藏;一起去潜水,在海底用防水笔在石板上画爱心;甚至一起学过脱口秀,温星燃把他们的故事编成段子,在书店周年庆上逗得全场大笑。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散去。沈逾白和温星燃坐在壁炉前,收拾着散落的礼物。温星燃忽然从礼盒堆里翻出个小小的铁皮盒,里面装着十五年间的电影票根、登机牌、甚至还有次吵架后写的和解信。 “你看这张。”温星燃举起张泛黄的登机牌,是他们第一次去冰岛的机票,“当时你说要去看极光,结果遇到暴风雪,在酒店窝了三天,每天就是煮泡面看老电影。” “但你说那是最浪漫的旅行。”沈逾白接过机票,指尖拂过上面模糊的字迹,“因为有我在。” 壁炉里的火苗渐渐弱下去,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翻看那本厚厚的周年相册,忽然指着某页说:“明年我们去学冲浪吧?” “好。”沈逾白点头,“不过得先买好防晒霜,上次去海边你晒脱皮,哭着说再也不靠近阳光。” “那是年轻时不懂事。”温星燃不服气地辩解,却在沈逾白低头靠近时,乖乖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摊开的相册上,照亮了十五年间无数个相似的夜晚。时光好像真的变成了可以触摸的实体,藏在每一件旧物里,每一次心跳里,每一个为彼此准备的惊喜里。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温星燃的发顶,在心里默默倒数:距离下一个十五年,还有一万四千六百天。足够他们种出更多的向日葵,读遍书店的每一本书,学完所有想尝试的新技能,把日子继续过成充满仪式感的诗。 而这一切,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永远不会觉得漫长。就像此刻,炉火温暖,爱人在怀,十五年的星光与日常,都在这小小的书店里,酿成了最醇厚的甜,还将继续发酵,直到时光的尽头。 第93章 共赴新程 沈逾白在晨光中审阅完最后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时,指尖在签名处停顿了片刻。窗外的梧桐树叶已染上深秋的金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为“传承”二字镀上了层金边。桌角的台历被红笔圈出一个日期——距离他和温星燃结婚二十周年,还有整整一年。 “沈总,林屿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特助轻叩房门,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敬意。 沈逾白合上文件,起身时西装袖口的纽扣折射出细碎的光。这枚黑曜石纽扣是温星燃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据说能“安神定气”,此刻触在掌心,果然让连日来因交接事宜而紧绷的神经舒缓了几分。“让他再等五分钟。”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里面是温星燃清晨煮的陈皮普洱,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 这五年,他几乎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继承人培养上。林屿是他亲自挑选的后辈,名校毕业却放弃投行优渥职位,跟着他从基层做起,身上那股既谨慎又敢闯的劲头,总让沈逾白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但比起当年单打独斗的孤勇,他更希望给年轻人铺就一条更稳健的路。 推开会议室门时,林屿正站在落地窗前翻看企业年报,指尖在“新能源板块”的图表上轻轻点动。这个细节让沈逾白暗自点头——他昨天才在内部会议上强调过该领域的战略重心,看来这孩子确实用心。 “坐。”沈逾白将保温杯放在桌角,推过去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是欧洲某新能源公司的并购案分析,林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沈总,这个团队的技术专利有风险,对方故意模糊了核心数据。”他指着某页的财务报表,“这里的研发投入核算方式有问题,实际成本可能比披露的高三成。” 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五年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看项目时,还只会盯着漂亮的PPT夸夸其谈,如今已能一眼看穿数据背后的猫腻。“你的判断没错。”他抽出另一份报告,“这是我们风控团队的调查结果,和你分析的出入不大。” 林屿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但董事会好像很看好这个项目,张副总昨天还在会上说……” “说我老了,跟不上新趋势?”沈逾白替他说完,语气里听不出波澜。这几年关于他“保守”的传言从未断过,但他不在乎。比起追逐风口的短暂风光,他更在意长久的稳健——这不仅是对投资人负责,更是为了能安心卸下重担。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屿慌忙摆手,脸颊涨得通红,像极了当年被沈逾白戳穿谎言的王总。 沈逾白失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静川茶馆的初遇。温星燃穿着白T恤逆光走来,眼里的光芒比茶盏里的碎阳还要耀眼。那时的他从没想过,自己这颗习惯了冰冷数据的心,会被这样鲜活的存在彻底融化。“做投资和做人一样,”他语重心长地说,“要听得进质疑,但更要守得住本心。” 他将一份股权转让意向书推到林屿面前:“下周董事会,我会提议由你主导这个项目的最终决策。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大家看到你的能力。” 林屿看着文件上“沈逾白”的签名,笔尖遒劲有力,忽然红了眼眶。这五年沈逾白手把手带他,从看项目到管团队,甚至连谈判时的微表情都一一指点,这份知遇之恩,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情谊。“沈总,您真的决定……” “我答应过温星燃,二十周年就退居幕后。”沈逾白望向窗外,目光温柔得像在看某个远方的人,“他说想开家分店,在荷兰的郁金香花田旁边,我得去帮他钉书架。” 林屿看着眼前这个在商场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眼里却盛满了对生活的憧憬,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成功——不是坐拥多少财富,而是能在巅峰时从容转身,奔赴心之所向。 中午沈逾白回书店时,温星燃正趴在吧台上画设计图。阳光落在他蓬松的发顶上,笔尖在纸上勾勒出荷兰风车的轮廓,旁边写着“逾星书斋·郁金香分店”。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说:“回来啦?刚烤的杏仁酥在烤箱里,再等三分钟。” 沈逾白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温星燃比二十年前清瘦了些,却依旧爱穿着宽松的棉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上那串被盘得温润的木珠手链——是他们结婚十周年时一起去五台山求的,据说能保平安顺遂。 “林屿那边怎么样?”温星燃侧头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鼻尖蹭过他的胡茬,带着点痒痒的触感。 “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沈逾白拿起画纸,指尖拂过风车旁的两个小人,“分店设计得不错,就是这屋顶的坡度太陡,下雪天会积雪。” “细节控。”温星燃笑着抢过画纸,在小人旁边画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到时候请荷兰师傅来建,保证安全。倒是你,昨天又熬夜了吧?黑眼圈都快赶上煤球了。” 提到家里的老猫,沈逾白的眼神软了下来。煤球去年刚过完十六岁生日,虽然行动迟缓了许多,却依旧霸占着温星燃织的蓝白条纹猫窝。“处理点股权的事。”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想让温星燃担心。 这些年他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名下股权涉及新能源、文化、医疗等多个领域,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些都留给继承人。上周刚签署协议,将部分股权捐赠给以两人名字命名的基金会,专门资助青年创业者和乡村书店建设。“等退下来,就有更多时间陪你了。”他拿起块刚出炉的杏仁酥,递到温星燃嘴边。 “才不要你陪。”温星燃咬下点心,嘴角沾了点酥皮,“我要去学油画,还要把当年没拍完的写真续上,主题就叫‘二十年不痒’。” 沈逾白替他擦掉嘴角的碎屑,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二十年来,他们从没有过所谓的“七年之痒”,秘诀或许就藏在这些琐碎的日常里:是他记得温星燃不吃香菜,每次做饭都要单独盛出一份;是温星燃知道他胃不好,总在公文包里备着温胃药;是每个节日都不会缺席的惊喜,哪怕只是手写的便签和一支向日葵。 下午书店来了位特殊的客人——王大爷的孙子王小宇,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建筑师。他带来了逾星书馆新馆的设计模型,玻璃幕墙里嵌着无数小灯,像把银河搬进了建筑。“沈爷爷,温爷爷,你们看这旋转楼梯,灵感来自你们书店的老木梯。” 温星燃凑过去看,模型的角落里还藏着两只小猫的雕塑,正是煤球和橘子的模样。“有心了。”他拍着小宇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这孩子小时候总在书店写作业,如今能有这般成就,让他想起那句“时光会记得每个努力的灵魂”。 沈逾白看着模型,忽然对林屿多了几分信心。就像老木匠总会把最精湛的手艺传给徒弟,他也该放手让年轻人去闯荡,去创造属于他们的时代。自己能做的,就是站在身后,为他们挡住不必要的风雨。 傍晚关店时,沈逾白在许愿墙前驻足。最上面的旗子已经换成了新的,温星燃用金色马克笔写着:“愿二十周年,我们仍像初见时那般心动。”下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头顶是大大的太阳。 “在想什么?”温星燃锁好门,从背后抱住他。 “在想二十年前的今天,你穿着白衬衫闯进茶馆,抢了我的龙井还说我像块捂不热的玉。”沈逾白转身回抱他,下巴抵在他发顶,“现在捂热了吗?” “热得很。”温星燃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都快把我融化了。”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过来,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的婚戒。这对戒指他们戴了二十年,素圈银戒早已磨得发亮,却比任何钻石都要珍贵。沈逾白忽然想起上午林屿问他:“您后悔太早退休吗?” 当时他没有回答,但此刻看着温星燃眼里的星光,心里已有了答案。真正的成功从不是永远站在巅峰,而是能在恰当的时候转身,牵着爱人的手,去赴一场迟到二十年的郁金香之约。 接下来的一年,沈逾白有条不紊地推进退休计划。每周只去公司两天,其余时间都用来交接工作和陪伴温星燃。他们一起去学陶艺,笨拙地拉坯时笑得像两个孩子;一起去潜水,在海底用防水笔写下“廿年之约”;甚至一起去考了摩托车驾照,温星燃骑着当年那辆重型机车,载着他穿梭在落叶纷飞的街道,像回到了那个心跳加速的深夜。 林屿在他的指导下日渐成熟,不仅顺利拿下欧洲并购案,还提出了几个颇有创意的新项目,赢得了董事会的认可。有次沈逾白旁听会议,看着林屿在台上侃侃而谈,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只是林屿的眼神里少了些孤勇,多了些从容——这或许就是传承的意义。 结婚二十周年那天,沈逾白在董事会上正式宣布退休。会议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林屿捧着鲜花走过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沈总。” “该谢你自己。”沈逾白拍着他的肩膀,“记住,做企业和做人一样,要守得住初心,对得起信任。” 走出公司大楼时,温星燃正靠在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旁等他,手里捧着束向日葵,笑得眉眼弯弯。“恭喜沈先生光荣退休。”他打开车门,“接下来,该听我的安排了。” 车里放着他们最喜欢的老唱片,舒缓的旋律流淌在空间里。沈逾白看着温星燃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二十年来的风雨兼程都有了归宿。财富、地位、传奇……这些终将成为过眼云烟,唯有身边这个人,和那些共同创造的回忆,才是真正值得珍藏的宝藏。 他们没有去豪华餐厅庆祝,而是回了书店。熟客们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焰,许愿墙上贴满了祝福的便签,王大爷和李大妈端着亲手做的长寿面,笑着说:“这才是最好的庆祝。” 切蛋糕时,温星燃忽然从蛋糕里摸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两枚新的婚戒,铂金材质上镶嵌着小小的蓝宝石,像他们初见那天的星空。“二十周年纪念款。”他替沈逾白戴上,“以后每年都要换一对,换到戴不动为止。”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两枚戒指在灯光下交相辉映。他忽然明白,所谓的传承不仅是事业的交接,更是爱的延续。就像他把经验传给林屿,把善意留给世界,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身边这个人。 深夜的书店里,两人坐在壁炉前翻看相册。从静川茶馆的初遇到荷兰领证的郑重,从书店开业的忙碌到世界各地的旅行,一张张照片记录着二十年的时光流转。温星燃忽然指着某张照片笑:“你看你当年多严肃,现在都学会开玩笑了。” “还不是被你带坏的。”沈逾白刮了刮他的鼻子,目光落在相册最后一页——那里留着一片空白,旁边写着“未完待续”。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空白页上,仿佛在邀请他们写下新的篇章。退休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未来还有很多个二十年,他们可以一起打理书店,一起环游世界,一起看着年轻人成长,把日子过成诗里的模样。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温星燃的发顶,在心里默默说:林屿,未来就交给你们了。而我,要去赴我的郁金香之约了。 壁炉里的火苗依旧跳跃,映着满室的书香和爱意,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传承与相守的故事。这个故事,才刚刚翻开最温柔的篇章。 第94章 风车下忆 荷兰的四月,郁金香正沿着运河铺成彩色的地毯。 沈逾白站在逾星书斋分店的木牌前,指尖拂过刻着“逾星”二字的梨木纹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温星燃穿着件米白色亚麻衬衫,牛仔裤裤脚沾着草屑,手里举着刚摘的郁金香,笑得像个孩子:“你看这颜色,和我们第一次来荷兰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在荷兰领证时的场景忽然涌上心头。那时他们站在市政厅门口,手里攥着还带着油墨香的红本本,温星燃也是这样举着郁金香,说要把荷兰的春天永远留在记忆里。如今梦想照进现实,这座藏在风车村的书店,成了他们爱情最好的注脚。 “该准备揭幕了。”沈逾白接过花,插进门口的陶瓶里。这只陶瓶是他们在陶艺班做的,瓶身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两人的名字,烧制时特意留了道裂纹,温星燃说“这样才像我们磕磕绊绊却始终紧握的日子”。 分店的设计处处藏着巧思。推门而入,迎面是面照片墙,贴满了二十年来的珍贵瞬间:静川茶馆初遇时的侧影、鎏金发布会的T台高光、深夜机车后座的剪影、荷兰花田的婚纱照……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幅巨大的油画,是温星燃耗时半年画的《逾星时光》,画里的书店飘着书香,窗外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 “张叔把咖啡机调试好了。”负责装修的荷兰老木匠扬声喊道。这位叫扬的老人是温星燃在市集上偶然认识的,听说他们要开书店,主动提出用祖传的橡木打造书架,说“好故事要配好木头”。此刻他正摩挲着吧台的纹路,眼里满是欣慰。 沈逾白走到吧台前,看着那台熟悉的咖啡机——正是二十年前逾星书斋开业时用的那台,被他们小心地拆解运到荷兰,重新打磨上漆,像位见证岁月的老友。他按下开关,浓郁的咖啡香瞬间弥漫开来,和国内书店的味道一模一样。 温星燃忽然从储藏室拖出个大箱子,里面装着从国内带来的旧物:王大爷手写的“开业大吉”红幅、小雅织的向日葵挂毯、甚至还有煤球和橘子的猫毛做成的毛线球,被当成镇店之宝摆在收银台。“都是念想。”他把红幅挂在门楣上,动作熟练得像在重复二十年前的仪式。 揭幕仪式定在下午三点,恰逢周末市集。附近的村民和游客渐渐聚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东方风格的书店。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照片墙上的机车照片,用荷兰语问:“那是会飞的自行车吗?” 温星燃蹲下身,笑着用刚学的荷兰语解释:“那是摩托车,当年我就是骑着它,载着这位先生穿过黑夜呢。”他指了指沈逾白,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沈逾白看着他和孩子互动的侧脸,忽然想起当年在慈善晚宴上,他也是这样温柔地对待每个陌生人,这份善良从未改变。 扬老人的孙女带来了手风琴,奏起欢快的荷兰民谣。沈逾白和温星燃站在店门口,手牵着手揭开红布,“逾星书斋·郁金香分店”的木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掌声雷动中,有熟悉的声音用中文喊“恭喜”,两人回头,竟看到王大爷和李大妈推着轮椅站在人群里,身后跟着小雅和她的女儿。 “惊不惊喜?”王大爷笑得满脸皱纹,“你李大妈非说要来给你们撑场子,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呢。”李大妈则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新炒的桂花糕,还是当年的味道。 温星燃的眼眶瞬间红了,上去紧紧抱住两位老人。这些年他们像亲人一样陪伴左右,见证了书店的成长,也见证了他和沈逾白的爱情。沈逾白走上前,握住王大爷的手,看着轮椅上的氧气瓶,声音有些哽咽:“您身体不好,怎么还……” “傻孩子,”王大爷拍着他的手背,“你们的重要日子,我怎么能缺席?想当年你第一次带小燃来茶馆,我就知道你们俩投缘。” 午后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店里渐渐热闹起来,扬老人在教孩子们写毛笔字,李大妈和荷兰主妇们交流烘焙心得,小雅的女儿则追着店里的橘猫跑,笑声像风铃般清脆。 沈逾白和温星燃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这幅跨越国界的温馨画面,忽然觉得所有的奔波都值了。为了这家分店,他们前前后后来了荷兰五次,从选址到装修亲力亲为,沈逾白甚至推掉了重要的董事会,只为敲定书架的高度。温星燃则带着团队翻译了大量中文书籍,说要让荷兰读者也能感受到东方文学的魅力。 “你看那个书架。”温星燃指着角落的儿童区,“我特意做了高低错落的设计,像国内书店的样子。”沈逾白望去,果然看到书架上摆着熟悉的绘本,《小王子》的荷兰语版本旁,放着温星燃画的插画版,上面有两个牵手的小人在花田奔跑。 傍晚时分,客人们陆续散去。沈逾白和温星燃收拾着场地,忽然发现留言本上多了许多笔迹:荷兰女孩写“这里的咖啡和笑容一样甜”,中国游客画了幅书店速写,扬老人则用中文写“友谊万岁”。最感人的是王大爷的留言:“愿这书香飘遍世界,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大爷要去医院做检查,李大妈陪着他先回酒店。临走前,王大爷偷偷塞给沈逾白一个锦囊,里面是片干枯的向日葵花瓣,和二十年前他们领证那天夹在红本本里的那片一模一样。“这是缘分的见证。”老人眨眨眼,“要好好待小燃。” 夜幕降临,风车村亮起暖黄的灯光。沈逾白和温星燃坐在店门口的藤椅上,看着远处的风车缓缓转动,像时光的指针。温星燃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两枚新的婚戒,铂金戒圈上镶嵌着郁金香造型的蓝宝石。 “二十周年纪念款。”他替沈逾白戴上,指尖划过戒指内侧的刻字——“风车为证,岁月为名”。沈逾白握住他的手,两枚戒指在月光下交相辉映,和二十年前的银戒一样温暖。 “其实还有个惊喜。”沈逾白从公文包拿出份文件,是捐赠协议,他们以分店的名义成立了文化基金,专门资助中欧图书交流,“以后每年都选一批中国书籍翻译成荷兰语,再把荷兰的好书引进国内。” 温星燃看着文件上两人的签名,忽然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他想起当年开书店时,沈逾白说“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二十年来,这句话从未落空。从国内的逾星书斋到荷兰的分店,从小小的许愿墙到跨国文化基金,他们的爱情早已超越了两个人的相守,变成了温暖世界的力量。 夜深了,他们锁好店门往民宿走。月光洒在运河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温星燃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银河说:“你看,和我们在观星台看到的一样亮。” “因为有你在。”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在哪里都一样。” 路过花田时,温星燃忽然跑去摘了朵白色郁金香,别在沈逾白的西装口袋上。“荷兰的习俗,白色郁金香代表永恒的爱。”他后退两步打量着,笑得眉眼弯弯,“就像我们。”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跳动的星光,忽然明白,所谓的永恒不是时间的长度,而是每个当下的用心。是二十年前在茶馆偷拍的侧影,是婚礼上交换的银戒,是书店里的烟火磨合,是此刻风车下的深情相拥。这些细碎的瞬间串联起来,就成了抵挡岁月的温柔铠甲。 回到民宿,温星燃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我们的书店在风车下开了花。”旁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背景是旋转的风车和盛开的郁金香。沈逾白凑过去看,在旁边添了句:“下一个二十年,去冰岛开分店怎么样?” 温星燃笑着捶了他一下,却在他低头靠近时,乖乖闭上了眼睛。窗外的风车还在转动,仿佛在为这个跨越二十年的约定伴奏。他们的故事,就像这家开在异国他乡的书店,带着东方的温润,融入西方的浪漫,在时光里慢慢发酵,酿成最醇厚的甜。 第二天清晨,沈逾白在书店的许愿墙上挂了新的麻布旗,上面用中英文写着:“愿每个追梦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风车与花海。”阳光穿过玻璃照在旗子上,暖洋洋的像个承诺。温星燃走过来,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正好把两人的名字都圈在里面。 远处的市集传来热闹的叫卖声,近处的咖啡机咕嘟作响,新的故事正在这片郁金香盛开的土地上悄然开始。而沈逾白和温星燃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都能把日子过成诗里的模样,让书香伴着爱意,永远流传。 (正文完) 正文的故事到这里就暂告一段落啦。后续还为你准备了不少番外,会解锁他们20年间未曾展露的故事。 其实关于他们退休后的篇章我也能继续书写,但更愿给你留一片想象的天地,所以就不多加笔墨了。 悄悄和你说,他们会踏上环游世界的旅途,会在冰岛开一家充满故事的分店,还会将人生的精彩汇编成书…… [比心][红心][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4章 风车下忆 第95章 番外一:隐藏身份(沈逾白篇) 番外:隐藏身份(沈逾白篇) 沈逾白的“隐藏身份”——不止是沈氏集团创始人,更是生活的掌舵人 沈逾白第一次以其他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是在城郊儿童福利院的奠基仪式上。 那天他没穿惯常的高定西装,而是换了件简洁的卡其色工装外套,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只没有任何logo的机械表。当主持人念到“逾星公益基金会创始人沈逾白先生”时,台下不少记者都愣住了——他们只知道这位沈总是投资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却从没人听说过他还办了公益基金会。 温星燃站在人群后,看着沈逾白弯腰给孩子们递绘本,指尖划过封面时的动作格外轻柔,忽然想起半年前的某个深夜。当时他趴在书店的吧台上算账,随口抱怨了句“城郊的孩子连像样的图书馆都没有”,本是无心之语,却被沈逾白记在了心里。没过多久,就传来他斥资三千万成立公益基金会的消息,首个项目就是在城郊建儿童福利院,附带的图书馆里,还特意留了个“温星燃捐赠区”,摆满了他挑的儿童绘本。 “你这算不算‘滥用职权’?”奠基仪式结束后,温星燃故意凑到沈逾白身边调侃,指尖蹭过他沾了点尘土的外套下摆,“用公司的钱圆我的心愿。” 沈逾白伸手替他拂开落在肩头的柳絮,语气平淡却认真:“基金会的钱都是我个人捐的,和沈氏集团无关。”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用钢笔写着“福利院图书馆书单”,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是温星燃之前随手画的,“你说的那本《小王子》,我让助理多订了五十本。” 温星燃看着那行工整的字迹,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烫。他一直以为沈逾白做公益只是“资本家的形象工程”,却没想到这人会把他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上,连书单都按他的喜好来定。 除了公益基金会创始人,沈逾白还有个更“低调”的身份——市图书馆的荣誉馆长。 这个头衔是两年前市图书馆百年庆典时颁给他的。当时馆里要翻新古籍阅览室,却苦于资金不足,沈逾白得知后,不仅匿名捐了两千万,还亲自联系了苏州的老匠人,定制了二十个恒温恒湿的木质书架。庆典当天,馆长握着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非要把“荣誉馆长”的聘书塞给他,说“沈先生对古籍的珍视,比我们这些老馆员还上心”。 温星燃也是后来整理沈逾白书房时,才在书柜最深处发现了那本烫金的聘书。聘书旁边还放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全是古籍修复的资料,有沈逾白手写的批注,还有他去各地寻访老匠人时拍的照片。最让他意外的是,文件夹里夹着张泛黄的借阅记录,上面写着“沈逾白,借阅《茶经》,归还日期:2019年9月12日”——那正是他们第一次在静川茶馆相遇的前一天。 “原来你早就去过市图书馆。”温星燃拿着借阅记录找到沈逾白时,他正在看一份并购案的报告。听到这话,沈逾白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那天本来想借本《茶经》去茶馆看,没成想遇到了你。” 温星燃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沈逾白桌上确实放着本线装的《茶经》,当时他还调侃说“先生倒是雅人”。原来从那时起,他们的人生就已经有了隐秘的交集。 沈逾白还有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大学客座教授。 每年秋天,他都会去本市的财经大学给研究生上两堂“投资与伦理”的课。没有提前宣传,没有媒体报道,只有选课的学生知道,这位站在讲台上的“沈老师”,就是传说中那个在投资圈从未失手的大佬。 他上课从不带PPT,只拿着一本笔记本,却能把复杂的金融模型讲得通俗易懂。有次讲到“资本的边界”,他举了个自己的例子——三年前有个新能源项目,利润空间极大,但环评不过关,他最终还是拒绝了投资。“赚钱很重要,但不能拿良心换。”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像在回忆什么,“有些东西,比利润更值钱。” 学生们后来才知道,那个新能源项目的负责人,就是当年在静川茶馆被沈逾白怼走的王总。而沈逾白拒绝投资后,还私下联系了环保组织,帮助当地整改污染问题。有个学生在课程评价里写:“沈老师让我明白,真正的投资人,不止要会赚钱,更要懂得守住底线。” 温星燃也是偶然间从学生的朋友圈里知道这件事的。有个常来书店的女生,正好选了沈逾白的课,还兴奋地给他看课堂笔记。笔记里画着沈逾白讲课的Q版小人,旁边写着“沈老师说,最好的投资是投资人心”。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还当老师?”晚上回家,温星燃趴在沈逾白腿上,拿着那份笔记翻来翻去,“我还能去旁听呢。” 沈逾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怕你在课堂上捣乱。”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个U盘,里面是他历年的讲课录音,“想听的话,在家就能听。” 温星燃接过U盘,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一直知道沈逾白不是个只懂赚钱的资本家,却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价值观传递给更多人。 除此之外,沈逾白还是个隐藏的“古籍修复爱好者”。 他的书房里有个专门的隔间,里面放着各种古籍修复的工具——排笔、糨糊、宣纸,还有他从苏州老匠人那里学来的“金镶玉”修复技法。每个周末,只要没有工作,他就会泡在隔间里,小心翼翼地修复那些从旧书市场淘来的残本。 有次温星燃不小心打翻了他的糨糊,看着他手里那本刚修复到一半的清代刻本,吓得差点哭出来。没想到沈逾白只是淡定地拿纸巾擦掉污渍,还安慰他说“没关系,重新来就好”。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在隔间里忙到凌晨,沈逾白教他怎么调糨糊,怎么用排笔把纸铺平,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银。 “你怎么会喜欢修复古籍?”温星燃看着沈逾白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问。 沈逾白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本清代刻本上:“小时候跟着外婆学的。”他说,外婆是历史学教授,家里藏了很多古籍,“现在修复这些书,就像在找回外婆的影子。” 温星燃忽然明白,沈逾白看似冰冷的外表下,藏着这样柔软的心事。那些被他精心修复的古籍,不仅是纸张和文字的集合,更是他对过往的怀念,对传承的坚守。 最让温星燃意外的是,沈逾白还是个“业余花艺师”。 书店后院的小花园,全是沈逾白亲手打理的。春天种牡丹,夏天种荷花,秋天种桂花,冬天种蜡梅,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景致。有次温星燃在网上看到别人晒的向日葵花田,随口说了句“真好看”,没过多久,沈逾白就从荷兰引进了向日葵种子,在后院种了整整一片。 每年夏天,向日葵开花的时候,温星燃都会搬张藤椅坐在花田里看书,沈逾白则在旁边修剪枝叶。有熟客来书店,看到这一幕,都会笑着说“没想到沈总还有这样的雅兴”。 “你什么时候学会种花的?”有次温星燃忍不住问,手指拂过向日葵的花瓣。 沈逾白放下剪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上面记着各种花的养护方法,还有他画的简易示意图。“以前在国外留学时,租的房子有个小花园,没事就学着种。”他说,那时候总想着,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家,一定要种满爱人喜欢的花。 温星燃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忽然想起他们在荷兰领证那天,沈逾白牵着他的手,在运河边的花田里说“以后我们也要有这样的花园”。原来从那时起,沈逾白就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规划了。 沈逾白的这些“隐藏身份”,不像“沈氏集团董事长”那样耀眼,却处处透着他的温柔和坚守。他是公益基金会创始人,用自己的力量给孩子们带去希望;是市图书馆荣誉馆长,用行动守护着文化的传承;是大学客座教授,用知识传递着正确的价值观;是古籍修复爱好者,在纸张的褶皱里寻找过往的痕迹;是业余花艺师,在花开花落间编织着生活的浪漫。 有次温星燃在书店的许愿墙上看到句话:“原来最好的人生,不是拥有多少头衔,而是把每个身份都过得有温度。” 他忽然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沈逾白再合适不过。 那天晚上,温星燃把沈逾白的所有头衔都写在一张便签上,贴在书店的故事墙上,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爱心。沈逾白看到时,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在给我做‘身份盘点’?” “是啊。”温星燃靠在他肩上,看着那张便签,“让大家知道,我的爱人不止是董事长,还是个超厉害的‘多面手’。” 沈逾白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这些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的爱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那张便签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星燃忽然明白,沈逾白的这些“隐藏身份”,本质上都是他对生活的热爱,对身边人的珍视。而这份热爱和珍视,才是他最珍贵的“头衔”,比任何职位都要耀眼。 后来,有熟客看到那张便签,在下面留言:“原来优秀的人,不仅能把事业做好,还能把生活过成诗。”温星燃看到后,笑着在旁边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系着围裙,头顶上写着“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是啊,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沈逾白会继续以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领域传递着温暖和力量,而温星燃则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也看着他在花田里温柔浅笑,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最动人的诗。 第96章 番外二:隐藏身份(温星燃篇) 温星燃的“**型头衔”——藏在镜头与书页外的鲜活底色 温星燃第一次以“非公众身份”被人认出来,是在市美术馆的公益绘画课上。 那天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沾着点丙烯颜料,正蹲在地上教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调莫兰迪色。小姑娘的妈妈举着手机偷拍,镜头里的温星燃没有T台上的凌厉,也没有银幕上的沉静,只剩眼底的温柔,像把春日的阳光揉进了眉眼。“您是……温星燃老师吗?”孩子妈妈犹豫着开口,“我女儿特别喜欢您演的《画笔与尘埃》,没想到您还会画画。”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指了指墙上的课程海报——“公益绘画课导师:温星燃”。这头衔是美术馆馆长硬塞给他的,半年前馆里计划给留守儿童开免费绘画课,找不到合适的导师,温星燃听说后主动请缨,每周六雷打不动来授课,连美术馆的工作人员都笑说“温老师比我们还准时”。 “其实我画得不算好。”课后收拾画具时,温星燃跟馆长打趣,指尖擦过调色盘上没洗干净的颜料,“别到时候教坏了孩子。”馆长却指着孩子们的画作——有画书店许愿墙的,有画向日葵花田的,最角落那幅还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温老师和沈老师”——“你看,他们画的都是心里最暖的东西,这比技法重要多了。” 温星燃看着那些稚嫩的画,忽然想起第一次带沈逾白来美术馆时的场景。当时他站在一幅印象派画作前,跟沈逾白滔滔不绝讲色彩搭配,沈逾白没怎么说话,却在后来悄悄给绘画课捐了一批专业画材。此刻调色盘里的蓝色颜料,正是当时沈逾白选的“天空色”,说“孩子们画天空时,该用最干净的蓝”。 除了公益绘画课导师,温星燃还有个更“接地气”的身份——社区流浪猫救助站的“猫司令”。 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当时书店门口总蹲着一只三花流浪猫,温星燃每天都会给它喂猫粮,后来猫妈妈带着一窝小猫来“定居”,他干脆在书店后院搭了个猫窝,还联系兽医给猫咪做了绝育。渐渐地,附近的流浪猫都往书店跑,他索性在社区报备,成立了个小型救助站,自己当起了“负责人”。 每天清晨开店前,他都会先去后院喂猫,给每只猫起了名字:“煤球”是只黑猫,“年糕”是橘猫,“雪花”总爱蹭他的白衬衫。有次沈逾白来书店,看到他蹲在地上,把冻干一颗一颗喂给怯生生的小奶猫,指尖被猫爪轻轻挠过也不恼,忽然觉得这人比后院的向日葵还鲜活。“你这救助站,快比书店还忙了。”沈逾白递给他一瓶消毒喷雾,“刚才‘煤球’抓了你的手,记得消毒。” 温星燃接过喷雾,笑着往他身上蹭了蹭猫毛:“这叫‘爱心事业’,比赚钱有意义。”后来他还在书店门口放了个“爱心猫粮箱”,鼓励读者捐猫粮,箱子上画着各种猫咪的Q版头像,都是他亲手画的。有个经常来捐猫粮的老奶奶说:“以前觉得明星都高高在上,没想到温老师这么疼猫,比我们这些老街坊还贴心。” 温星燃最“小众”的头衔,大概是本地独立电台的“客座主播”。 这家电台藏在老巷子里,主打“深夜故事”栏目,听众大多是学生和上班族。去年冬天,电台主播生病请假,负责人是书店的熟客,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温星燃帮忙代班,没想到他一口答应。第一次直播时,他没说自己是谁,只抱着本《小王子》,用清润的声音读了其中一段,还分享了自己拍外景时在沙漠里看星星的故事,弹幕里瞬间刷满“这个声音好治愈”。 后来他成了电台的“常驻客座主播”,每月最后一个周五晚上都会来直播,主题大多跟“生活小事”有关——有讲书店读者故事的,有聊怎么给多肉换盆的,最受欢迎的那次,他还邀请沈逾白一起,两人在直播间里聊起第一次在茶馆相遇的细节,沈逾白难得话多,说“当时觉得这人抢我茶还挺理直气壮”,逗得听众笑个不停。 有次直播结束后,负责人跟温星燃说:“有个听众给我们写信,说每次加班到深夜,听你读故事就觉得不孤单了。” 温星燃看着信里那句“您的声音像暖光,照亮了我回家的路”,忽然想起沈逾白总说他“话多”,却在每次直播时,都会提前把书店的收音设备调试好,还会在他手边放一杯温牛奶,说“别读太久,嗓子会累”。 除此之外,温星燃还是个“民间美食测评员”——当然,这是他自封的。 他总爱骑着机车,在老巷子里找各种苍蝇馆子,吃遍了城里的犄角旮旯。吃到好吃的,就会在社交平台发“测评笔记”,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实在的评价:“张记馄饨的汤底是老骨熬的,鲜得掉眉毛”“李婶包子铺的豆沙包,甜而不腻,沈逾白一次能吃两个”。这些笔记意外地受欢迎,不少读者跟着他的推荐去探店,甚至有店家专门给他留座位,说“温老师来了,必须给最好的”。 有次他发现一家快要倒闭的老面馆,老板是个独居老人,手艺好却没人知道。他不仅在社交平台帮面馆宣传,还带着沈逾白去吃了好几次,沈逾白后来还帮老人重新装修了店面,换了新的招牌,写着“老巷面馆”。现在面馆成了网红店,老人每次看到温星燃,都会笑着端上一碗他最爱的牛肉面,说“要不是你,我这店早就没了”。 “你这测评员,都快成‘老巷活地图’了。”沈逾白看着温星燃在笔记本上记录新发现的小吃店,忍不住调侃。温星燃抬头冲他笑,笔尖在“王记糖粥”旁边画了个小爱心:“等周末我们来吃,这家的糖粥熬得特别糯,你肯定喜欢。”其实他知道,沈逾白对这些小吃兴趣不大,却总陪着他跑东跑西,不过是想让他开心。 温星燃的这些头衔,没有“前模特”“演员”那样光鲜,却满是烟火气。他是公益绘画课导师,用色彩给孩子编织梦想;是流浪猫救助站的“猫司令”,用温柔守护弱小生命;是深夜电台的客座主播,用声音治愈孤独的人;是民间美食测评员,用热爱点亮老巷的烟火。这些身份,藏在镜头与书页之外,却最能照出他的本质——永远鲜活,永远温柔,永远对生活充满热爱。 有次沈逾白在书店的留言本上看到一句话:“温老师让我明白,人生不是只有一种活法,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才是最好的。”他把这句话指给温星燃看,温星燃笑着在旁边画了个太阳,写着“和喜欢的人一起,每天都是好天气”。 是啊,对温星燃来说,这些头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在绘画课上看到孩子的笑脸,能在喂猫时感受到生命的温暖,能在直播间里传递治愈的力量,能在老巷子里找到生活的烟火——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有沈逾白陪在身边。 就像某个周末的清晨,温星燃蹲在书店后院喂猫,沈逾白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刚买的猫粮,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满地的猫毛和散落的画具上。那一刻,没有聚光灯,没有镜头,只有最平凡的日常,却比任何舞台都要耀眼。 后来有人问温星燃,最喜欢自己哪个头衔。他想了想,笑着说:“都喜欢,因为每个身份里,都藏着我喜欢的生活。”而这份喜欢里,永远有沈逾白的影子,像后院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光的方向,也永远朝着他的方向。 第97章 番外三:自由基金 沈逾白的私人账户里,有一笔单独的存款。 开户日期是他和温星燃公开关系那天,金额精确到个位数——按照温星燃当时的年收入,乘以五十年。特助当时看着这笔钱直咋舌:“沈总,您这是打算把温先生下半辈子都包圆了?” 沈逾白正在签一份并购合同,笔尖在纸上顿了顿:“不止。”他抬头看向窗外,温星燃主演的电影海报正挂在对面大厦的墙面上,“还要包括他偶尔想拍的烂片,开书店亏的本,和买不完的向日葵种子。” 特助后来才知道,这笔钱的备注栏里写着:“温星燃的自由基金,永不赎回。” 温星燃接拍《老街灯》时,整个团队都在反对。 导演是刚毕业的新人,投资只够租半个影视城,剧本里还要求男主角全程素颜,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经纪人拿着预算表冲进书店:“燃哥,这戏拍了就是亏本!片酬连您去年代言费的零头都不够!” 温星燃正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喂食,闻言笑了笑:“我又不是为了钱接戏。”他指着剧本里的一句话,“你看这句,‘灯亮不亮,不在油多油少,在心里有没有光’,多好。” 经纪人还想劝说,沈逾白端着两杯茶从里间走出来。他把其中一杯放在经纪人面前,语气平淡:“剧本我看过了,立意不错。” “沈总您也劝劝他啊!”经纪人急得站起来,“您知道他拒了多少大制作吗?上周那个国际品牌的代言,人家开价九位数!” 沈逾白的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划过:“他喜欢就好。”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损失,我补上。” 这话后来传到投资圈,成了新的谈资。有人笑沈逾白恋爱脑,为了个演员乱花钱;有人说他不过是玩玩,等新鲜感过了,自然会让温星燃乖乖接商业片。直到《老街灯》上映,拿下年度最佳编剧奖,导演在领奖台上哽咽:“谢谢温星燃老师,他不仅没收片酬,还自己贴了三百万搭景。” 台下的沈逾白,正低头给温星燃剥橘子。镜头扫过时,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不是因为电影获奖,是温星燃刚才在他手心写“回家给我煮姜汤”时,指尖的温度烫得人心慌。 沈逾白的书房抽屉里,藏着张手写清单。 上面列着温星燃说过的“想做但没机会做的事”:去冰岛看极光,学拉小提琴,在院子里种满向日葵,开一家24小时不打烊的书店……每一条后面都打了勾,除了最后一条——“彻底退隐,每天和沈逾白待着”。 温星燃发现这张纸时,正翻找沈逾白藏起来的巧克力。他举着清单笑:“原来你早就盼着我退隐啊?” 沈逾白刚结束跨国会议,摘下眼镜的动作顿了顿:“不是盼着。”他走过去把人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发顶,“是觉得,你站在聚光灯下很好,坐在我身边剥橘子也很好。” 他确实算过一笔账。温星燃每年拍三部戏,要飞十几个城市,熬夜赶工的时间比睡觉还多。如果退隐,至少能多吃一百顿他做的早餐,多逛二十次花市,在书店的藤椅上多晒三百个小时的太阳。这些数字被他记在备忘录里,比任何项目报表都清晰。 有次温星燃拍水下戏差点抽筋,沈逾白接到电话时正在开董事会。他当着所有董事的面起身:“会议暂停。”特助看着他冲出会议室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那些“养得起”的话,从来不是炫耀,是真的怕失去。 后来沈逾白给温星燃的剧组捐了套最先进的水下救生设备,理由是“保障演员安全”。导演私下跟温星燃说:“你家这位,哪是投资设备,是给你焊了层金钟罩。” 逾星书斋的第三年,账本上依旧挂着赤字。 小雅拿着报表哭丧脸:“燃哥,我们这个月又亏了三万,要不把儿童区的绘本收点租金?” 温星燃正在给新到的桂花盆栽浇水,闻言笑:“没事,我有钱。”他从口袋里掏出张黑卡,“沈逾白刚给的,说够我们亏到退休。” 这话被来送文件的特助听到,回去就跟沈逾白汇报:“温先生把您的副卡当零花钱用,还说要亏到退休。” 沈逾白正在看《老街灯》的首映礼直播,屏幕上的温星燃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说“感谢我先生支持我所有不赚钱的爱好”。他拿起手机给温星燃转了笔钱,备注是“买绘本的预算,别委屈孩子”。 其实他早就算过,书店每月的亏损,还不够他手里股票的日涨幅。但他喜欢看温星燃算账时皱着眉的样子,喜欢听熟客说“燃哥现在越来越像个书店老板了”,更喜欢每天晚上,两人关店后坐在吧台前,分食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听温星燃讲当天的趣事——谁在许愿墙写了幼稚的愿望,哪本书被翻得掉了页,流浪猫又生了几只小猫。 有次深夜,沈逾白处理完工作回书店,看到温星燃趴在吧台上睡着了,手边还摊着本《书店经营指南》,笔记记得密密麻麻。他轻轻把人抱进里间,替他盖好毯子时,忽然发现书的扉页上写着:“要努力赚钱,不能总让沈逾白养着。” 沈逾白失笑,在这句话旁边添了行小字:“我的荣幸。” 温星燃获得终身成就奖那天,记者在后台堵他:“您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他刚领完奖,礼服的领结松了一半,闻言笑:“等我先生说养不起我的时候。”镜头扫过台下,沈逾白正低头跟人说话,手指却无意识地转着戒指,那是温星燃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回家的路上,温星燃靠在车窗上哼歌。“说真的,”他忽然转头,“等书店的租期到了,我们去荷兰住两年好不好?就种向日葵,什么都不做。” 沈逾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好啊。”他早就看好了荷兰的一栋小别墅,带院子的那种,“我让律师把手续办了。” 温星燃愣了愣:“我开玩笑的。” “我是认真的。”沈逾白侧头看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你想拍戏就拍,想开店就开,想躺平……”他顿了顿,嘴角弯起个难得的弧度,“我就陪你躺。” 其实他藏着点私心。看到温星燃为了赶戏在片场晕倒时,看到他被黑粉骂“资源降级”时,看到他对着镜子说“这里又多了道皱纹”时,都忍不住想:不如把他藏起来,藏在只有向日葵和桂花的院子里,只有自己能看到。 这种私心在某个雨夜达到顶峰。温星燃拍淋雨的夜戏,回来发着高烧,却还惦记着第二天书店要进的新书。沈逾白守在床边,看着他烧得发红的脸颊,第一次觉得那些“喜欢就好”的话里,藏着没说出口的祈愿——愿他不必再为任何角色拼命,不必再看任何人脸色,只要做自己就好。 温星燃四十五岁那年,真的退隐了。 最后一部戏的杀青宴上,他举着酒杯说:“接下来我要去当全职书店老板了。”台下的沈逾白笑着鼓掌,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 有人问沈逾白:“温先生不拍戏了,您会不会觉得可惜?” 沈逾白正在给温星燃剥虾,闻言摇头:“他二十岁时说想开书店,现在实现了,我替他高兴。” 其实他偷偷做了件事。把温星燃所有的影视作品刻成了碟片,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二十岁的他在T台上意气风发,看三十岁的他在电影里眼波流转,看四十岁的他在访谈里说“沈逾白是我的底气”。 有次被温星燃撞见,对方笑着抢过遥控器:“看这些干嘛,真人不就在这儿吗?” 沈逾白把人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发顶:“看不够。”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温星燃的头发已经有了白霜,正眯着眼看沈逾白读报,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光泽柔和得像岁月本身。 “你说,”温星燃忽然开口,“当年要是没遇到你,我会不会还在拼命拍戏?” 沈逾白翻过一页报纸,语气平淡:“不管遇到谁,你都会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只是刚好有运气,能陪你一起。” 远处的书店门口,新挂的木牌上写着:“营业时间:随缘。老板在院子里晒太阳。”熟客们知道,这是沈逾白的私心——他终于把属于聚光灯的温星燃,变成了只属于自己的、有大把时光可以浪费的温星燃。 而那笔“自由基金”,至今还躺在账户里,连本带利涨了不少。沈逾白偶尔会看一眼,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养得起,是想记住某个瞬间——温星燃第一次拿到影帝时,在后台扑进他怀里说“我也能养你了”,眼里的光,比任何奖杯都要耀眼。 原来最好的养得起,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给予,是你敢肆意追逐热爱,我敢坦然说“有我在”,最后在岁月里变成:我们一起,把日子过成了彼此喜欢的样子。 第98章 番外四:嘴硬先生 逾星书斋的木质吧台前,温星燃正用马克笔在便签纸上画小人,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他刚把“沈总今日硬撑行为:第3次”的字样写在小人旁边,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逾白来了。 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藏不住。他把公文包放在吧台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皮质表面,声音平稳得像在念投资报告:“今天进的新书到了?” 温星燃抬头,视线在他眼底停留两秒,故意把便签纸往身后藏了藏,笑着起身:“早到了,就等沈总来验收呢。”他伸手想帮沈逾白解领带,却被对方微微侧身躲开。 “不用,”沈逾白避开他的手,弯腰去翻吧台底下的账本,“先对账,下午还有个会。” 温星燃看着他僵硬的动作,心里叹了口气。昨晚他起夜时,还看见书房的灯亮着,沈逾白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财报数据。当时他劝沈逾白早点睡,对方只说“再等会儿,马上就好”,结果这一等,就到了凌晨三点。 “账不急,”温星燃把一杯温牛奶推到沈逾白面前,杯沿还沾着点奶泡,“先喝口热的,不然待会儿开会该犯困了。” 沈逾白没拒绝,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目光却落在账本上:“昨天卖了多少本《月亮与六便士》?我看库存少了三本。” “两本,”温星燃靠在吧台上,晃了晃手里的马克笔,“有一本是我自己留着看的,不算销量。”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语调,“沈总这记性,该不会是昨晚没睡好,连数都算不清了吧?” 沈逾白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是嘴硬:“只是随口问一句,没记错。” 温星燃看着他这副“打死不承认”的样子,忍不住拿出手机,点开和发小萧策的聊天框,飞快地打字:“家人们谁懂啊!某人昨晚熬到三点,今天眼睛红得像兔子,还硬说自己没睡好是因为‘窗帘没拉严’,说句‘我累了’能要命?也就我能忍他!” 消息刚发出去,萧策就秒回:“哈哈哈哈还是老样子!上次他感冒发烧,不也说自己是‘空调开太低冻着了’,结果还不是你盯着他吃的药?” 温星燃笑着回复:“可不是嘛!等会儿他开会要是撑不住,我还得去给他送咖啡,不然这人能硬扛到散会。” 放下手机时,沈逾白已经把账本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指着其中一笔支出,眉头微蹙:“这笔‘向日葵种子’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印象。” “上周啊,”温星燃凑过去,手指点在那行字上,“你出差的时候,我想着后院空着也是空着,就买了点种子种上,等开花了给书店添点生气。”他故意眨了眨眼,“怎么,沈总连这点小事都要管?还是说,你其实是想我了,才故意找话题?”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合上账本站起身:“我去开会了,晚上来接你。”说完,不等温星燃回应,就拿着公文包快步走了出去,连杯底剩下的牛奶都没喝完。 温星燃看着他仓促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手机继续跟萧策吐槽:“你看!被我戳中小心思就跑,说句‘我想你’能少块肉啊?也就我知道他这点小别扭,换别人早跟他置气了!” 萧策很快发来一个“吃瓜”的表情包:“你就惯着他吧!不过说真的,他也就对你这样,上次我跟他谈合作,他全程冷着脸,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我还以为他跟我有仇呢。” 温星燃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当然知道,沈逾白的“嘴硬”和“硬撑”,从来都只在他面前显露。在外人眼里,沈总是杀伐果断的投资大佬,是说一不二的决策者,可只有他知道,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会在熬夜后偷偷喝热牛奶,会在看到向日葵时眼底泛起温柔,会在想念他时找各种蹩脚的借口靠近。 下午四点,温星燃估摸着沈逾白的会议快结束了,就泡了杯手冲咖啡,装在保温壶里往他公司赶。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沈逾白沉稳的声音,只是偶尔会夹杂着几声不易察觉的咳嗽。 温星燃推开门,会议室里的人都愣了一下。沈逾白看到他,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咖啡啊,”温星燃晃了晃手里的保温壶,笑容灿烂,“怕某些人硬撑着开会,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待会儿该低血糖了。” 他的话让会议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原本严肃的氛围瞬间轻松了不少。沈逾白的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起身接过保温壶:“谢谢。” 等温星燃离开后,特助凑到沈逾白身边,小声说:“沈总,您刚才咳嗽了好几声,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不用,”沈逾白打开保温壶,浓郁的咖啡香漫开来,他抿了一口,眼底的疲惫消散了些,“继续开会。” 特助看着他嘴角不易察觉的笑意,心里了然——也就温星燃老师能让沈总这样,明明累得不行,却因为一杯咖啡就重新提起精神。 晚上,沈逾白来接温星燃关店。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星燃忽然想起下午的事,忍不住调侃:“沈总,今天开会是不是撑得很辛苦?我听你咳嗽了好几声呢。” “没有,”沈逾白矢口否认,“只是嗓子有点干。” “哦?”温星燃挑眉,故意放慢脚步,“那昨天晚上是不是也‘嗓子干’,才熬到三点?” 沈逾白的脚步顿住了,转头看向温星燃,眼神里带着点无奈:“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啊,”温星燃笑着说,“某人昨晚书房的灯亮到凌晨,今天眼睛红得像兔子,还硬说自己没睡好是因为窗帘没拉严,我要是再看不出来,岂不是太笨了?”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温星燃的手。他的手心很暖,带着点薄汗,和温星燃微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下次不会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妥协,“我会早点休息。” 温星燃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的吐槽瞬间变成了心疼。他知道,沈逾白不是故意要硬撑,只是习惯了独自承担所有压力,习惯了把脆弱藏在心底。可现在,他想让沈逾白知道,不用总是这样,有他在,沈逾白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回到家,温星燃把沈逾白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去厨房煮姜汤。沈逾白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无意间看到了温星燃和萧策的聊天记录。 “家人们谁懂啊!某人昨晚熬到三点,今天眼睛红得像兔子,还硬说自己没睡好是因为‘窗帘没拉严’,说句‘我累了’能要命?也就我能忍他!” “你看!被我戳中小心思就跑,说句‘我想你’能少块肉啊?也就我知道他这点小别扭,换别人早跟他置气了!” 沈逾白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温星燃是在吐槽他,可字里行间的在意和心疼,他比谁都清楚。原来,他的那些小别扭、小硬撑,都被温星燃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用这种可爱的方式分享给朋友。 这时,温星燃端着姜汤走过来,看到沈逾白在看他的手机,顿时慌了:“你怎么偷看我手机!” 沈逾白抬头,眼里带着笑意:“不小心看到的。”他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得人心都软了,“以后不用跟别人吐槽,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跟你说?跟你说你也不会承认啊!说句软话能要命,我还不如跟萧策吐槽呢。” “我会改,”沈逾白看着他,眼神认真,“以后我会告诉你我累了,会跟你说我想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吐槽。” 温星燃看着他真诚的样子,心里的气瞬间消散了。他知道,沈逾白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啊,”他笑着说,“我等着看你怎么改。”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逾白真的在慢慢改变。他会在熬夜后主动说“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会在想念温星燃时发消息说“我想你了,早点回来”,会在生病时乖乖吃药,不再硬撑。 而温星燃,也渐渐减少了跟萧策吐槽的次数。不是因为沈逾白的硬撑变少了,而是因为他发现,沈逾白的改变比任何吐槽都让他开心。他开始习惯沈逾白的软话,习惯沈逾白的依赖,习惯两人之间这种坦诚又甜蜜的相处模式。 有一次,萧策来书店做客,看到沈逾白主动帮温星燃整理书架,还温柔地说“小心点,别摔了”,忍不住调侃:“哟,沈总这是转性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沈逾白看了温星燃一眼,嘴角带着笑意:“以前是我不好,让他担心了。现在想通了,有什么比他开心更重要的?” 温星燃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沈逾白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时间和耐心的。但他愿意等,愿意陪沈逾白一起,慢慢学会表达,慢慢卸下防备。 晚上关店后,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月光依旧温柔,影子依旧修长。温星燃忽然想起以前跟萧策吐槽沈逾白的日子,忍不住笑了:“你还记得以前我总跟萧策吐槽你吗?说你嘴硬,说你爱硬撑。” “记得,”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那时候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委屈,”温星燃摇摇头,笑着说,“其实我知道,你只是不擅长表达。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刻意改变,做你自己就好。”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他知道,温星燃从来都不是真的想吐槽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有人在关心他,有人在在意他。而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回应这份关心和在意。 回到家,温星燃把今天的便签纸贴在墙上,上面写着:“沈总今日硬撑行为:0次。进步很大,值得奖励!”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还有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沈逾白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奖励是什么?” “奖励你一个吻,”温星燃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笑着说,“还有,今晚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或许还会偶尔硬撑,还会偶尔嘴硬,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有温星燃在身边,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做最真实的自己。而那些曾经的吐槽,也会变成两人之间最甜蜜的回忆,留在岁月的长河里,温暖而珍贵。 日子一天天过去,逾星书斋的生意越来越好,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温星燃偶尔还是会跟萧策吐槽沈逾白的小别扭,但语气里的宠溺和骄傲,却比以前更浓了。而沈逾白,也越来越习惯在温星燃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再像以前那样硬撑。 有一次,萧策在微信上跟温星燃说:“你看,现在沈总多好,再也不用你天天吐槽了。” 温星燃笑着回复:“是啊,现在他可乖了,会说软话,会依赖人,比以前可爱多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点小别扭,还得我多费心呢。” 萧策发来一个“羡慕”的表情包:“你们俩啊,真是让人羡慕。能遇到一个懂你、包容你,还愿意陪你一起改变的人,不容易。” 温星燃看着屏幕,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他和沈逾白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他们经历过误会,经历过矛盾,经历过彼此的硬撑和嘴硬,但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用爱和包容,化解了所有的隔阂。 沈逾白的“别扭”藏得太深,总把关心裹在“强硬”的壳里,偶尔会让直来直去的温星燃误会成“不在意”,等后来知道真相,温星燃能心疼到反过来小心翼翼哄他,连吐槽都变成带着悔意的软话。 最明显的一次,是温星燃拍《时光的裂缝》时,有场在暴雨里的哭戏。他反复NG了十几次,浑身湿透冻得发抖,沈逾白来探班时,没递热水也没说软话,只站在监视器旁冷冷说了句“再撑一条,情绪快到了”。 温星燃当时心里又委屈又气,觉得沈逾白只在意“戏好不好”,根本不心疼他,收工后故意躲着沈逾白,连他递来的姜茶都推开了,还跟经纪人吐槽“沈逾白这人根本没心,我冻成这样他还催我拍戏”。 结果第二天,温星燃在剧组化妆间,听到道具组的人聊天才知道——前一天沈逾白看到他冻得嘴唇发紫,就悄悄让助理去买了最高温的暖宝宝,还跟导演交涉“最后一条无论如何过,不能再让他淋雨”;甚至在他躲着自己的时候,沈逾白没走,在保姆车里守了半宿,怕他半夜发烧没人照顾,天亮了才去公司开早会。 温星燃听到这些时,手里的化妆刷都差点掉了。他想起昨晚沈逾白转身时,肩膀微微发颤(其实是在外面站久了冻的),想起沈逾白放在他门口的姜茶,一直温到天亮,瞬间鼻子就酸了。当天收工,他没等沈逾白来接,主动打车去了沈逾白公司,正好撞见沈逾白在会议室里咳嗽——显然是昨晚冻着了。 他没进去打扰,就在走廊里等,等沈逾白出来,直接扑过去抱住他,声音发闷:“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不心疼我。” 沈逾白被他抱得一僵,才别扭地说“怕你分心,影响拍戏”。温星燃听了更心疼,拉着他去买热汤,一路上都在念叨“你是不是傻?冻着了不知道说,还硬撑着开会,要是烧起来怎么办”,语气里全是悔意,连一句吐槽的话都没有了。 还有一次,书店遇到拆迁风波,开发商找上门威胁,沈逾白没跟温星燃说,自己偷偷找律师、跑部门,连续一周都早出晚归,回来还说“只是处理点公司的事”。 温星燃当时觉得沈逾白“躲着自己”,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想管书店了,两人冷战了两天。 直到后来拆迁队又来闹事,沈逾白挡在温星燃面前,才不小心露出了胳膊上的擦伤——是前几天跟开发商交涉时,对方推搡弄的。 温星燃这才知道,沈逾白不是不管,是怕他担心,想自己把麻烦解决掉。他拉着沈逾白去处理伤口,手指碰到结痂的地方,沈逾白疼得皱眉,温星燃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一边涂药一边骂自己“笨蛋,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不对劲”,后来好几天都黏着沈逾白,连书店的活都不让他碰,生怕他再受伤。 这种“误会后的心疼”,其实比直接的心疼更戳人。因为温星燃知道,沈逾白的“别扭”从不是恶意,是用错了方式的关心——他怕温星燃受怕,才自己扛;怕温星燃分心,才嘴硬。每次误会解开,温星燃都会更懂沈逾白的脆弱,也会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别扭”,后来再遇到沈逾白硬撑,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是先琢磨“这人是不是又在偷偷扛事”,连吐槽都变成了带着试探的温柔:“你要是累了,不用装,我又不是不会帮忙。” 而沈逾白也慢慢从这些“误会”里学会了让步——后来再遇到麻烦,他会主动说“有点棘手,但我们一起想办法”;看到温星燃辛苦,会递上热饮,别扭地加一句“别冻着,不然还得我照顾你”。 温星燃接过热饮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吧台抽屉里翻出一沓泛黄的便签纸,最上面那张还写着“沈总今日硬撑行为:第3次”,下面画着个皱眉的小人。他晃了晃便签纸,笑着挑眉:“还记得你上次说‘会改’吗?现在连‘一起想办法’都主动说了,比这张便签上的‘硬撑沈总’进步太多,值得再加颗星星。”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便签纸上,耳尖悄悄泛红,伸手把便签纸按回抽屉:“总不能一直让你吐槽。”指尖却在那张“第3次硬撑”的便签上轻轻顿了顿——那是温星燃第一次直白点破他硬撑的日子,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不用独自扛”的开始。 小剧场:认错“煤球” 沈逾白发烧迷糊了。 温星燃蹲在沙发边,刚探头想擦沈逾白汗湿的额发,就见人睁着蒙水雾的眼,指尖虚虚点他头发,声音软得发飘:“毛……炸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沈逾白又嘟囔:“像煤球……掉煤堆里……” 温星燃哭笑不得,捏了捏他发烫的脸:“睁眼看清,我是你爱人,不是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8章 番外四:嘴硬先生 第99章 番外五:逻辑温柔和星燃之醋 温星燃的访谈片段在社交平台发酵时,沈逾白正在书店整理新到的社科类书籍。他指尖刚触到《逻辑学导论》的书脊,手机就开始频繁震动,特助发来的消息带着明显的急切:“沈总,您看热搜了吗?#沈逾白逻辑型爱人# 已经冲到第三位了!” 他点开热搜词条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温星燃在访谈里笑着说“他连我下一秒的情绪波动都能算进去”的片段。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早已炸开,点赞最高的一条来自财经博主“商业观察室”:“作为跟踪报道沈总多年的从业者,毫不意外他会把逻辑思维融入生活。当年他主导的‘新能源产业重组案’,就是通过预判对手三次决策漏洞,最终以最小成本完成并购。如今这份能力用在爱人身上,只能说‘顶级逻辑力 极致温柔’的组合,真的太绝了。” 评论区里,各行各业的网友都在分享自己对“沈逾白式逻辑”的观察。有曾在鎏金发布会工作过的灯光师留言:“当年沈总私下找我们调整灯光亮度,只说‘模特对强光敏感’,后来才知道是温星燃老师。他没提任何要求,只是给了份不同灯光参数下的视觉舒适度报告,连我们没考虑到的‘长时间曝光对眼睛的潜在影响’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当时就觉得这位老板不仅懂商业,更懂人心。” 书店的老顾客“向日葵爱好者”也晒出了自己的经历:“上周雨天去书店,发现多了‘雨天阅读套餐’,热可可温度正好是55℃——后来才知道这是沈总根据近三年雨天客流数据定的,说这个温度最适合驱散凉意。更绝的是,他还在儿童区加了防滑垫,因为算出雨天地面湿滑,小朋友摔倒概率会增加20%。以前总觉得他是‘高冷投资人’,现在才明白,他的逻辑里全是细节。” 随着讨论的深入,有人翻出了几年前写真集风波的旧闻。当年负责舆情监测的工作人员匿名爆料:“当时负面词条扩散速度极快,我们都以为要花大价钱公关,结果沈总只用了三小时就锁定源头是天成投资。他不仅提供了赵坤团队操作的证据链,还给出了‘先压热搜再放澄清’的两步方案,甚至预判到对方会伪造‘违约合同’,提前联系律师准备好应对文件。现在想想,他当时的每一步都在逻辑闭环里,却把最温柔的部分留给了保护温星燃老师。” 学术界的声音也加入了讨论。某大学逻辑学教授发布长文《从沈逾白看逻辑思维的人文温度》,文中提到:“真正的逻辑力不是冰冷的计算,而是对人的尊重。沈逾白在书店运营中,将‘读者停留时长’‘消费偏好’等数据与‘阅读体验’‘情感需求’结合,比如根据老年读者占比推出‘大字版书籍’,根据年轻人需求增加‘自习区充电插座’,这种‘数据为表,人文为里’的逻辑,恰恰是当代社会最稀缺的能力。” 当然,也有少数网友质疑“过度逻辑是否会失去生活的趣味性”。 很快,这条评论就被温星燃的粉丝“逾星书斋常客”反驳:“上周去书店,正好看到沈总陪温星燃老师整理许愿墙。温星燃老师想把新旗子挂在最高处,沈总嘴上说着‘按高度排序更美观’,手里却默默搬来梯子,还在下面扶着怕他摔下来。 后来才知道,沈总早就算好梯子的承重和温星燃老师的身高,连梯子旁边的防滑垫都是提前铺好的。你看,他的逻辑从来不是束缚,而是给了爱人随心所欲的底气。” 讨论热度最高时,荷兰市政厅当年负责婚姻登记的工作人员也发来祝福:“记得他们来领证时,沈先生提前一周就邮件确认了所需材料,甚至询问了‘是否有适合拍照的自然光区域’——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让温星燃先生拍照更自在。他的逻辑里,藏着对伴侣的极致体贴,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爱情模样。” 特助把这些评论整理成文档发给沈逾白时,他正在帮温星燃包装读者订购的签名书。看到“逻辑里全是细节”这条评论,沈逾白只是淡淡笑了笑,在便签纸上写下“雨天套餐温度调整为52℃(根据新反馈)”,然后把便签贴在吧台显眼处。 “在看什么?”温星燃抱着刚拆封的绘本走过来,看到屏幕上的评论,忍不住调侃,“没想到你这位‘逻辑大师’,现在成了网友眼里的‘理想爱人’。” 沈逾白关掉页面,伸手接过绘本,指尖拂过封面上的向日葵图案:“不是什么大师,只是不想错过你的任何一个需求,也不想让来书店的人感到不适。”他顿了顿,看向温星燃,“就像你在访谈里说的,这些逻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还有别人的生活,都能更安稳一点。” 当晚,沈逾白的个人社交账号更新了一条动态,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张书店的夜景图——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了门口的“逾星书斋”木牌,屋檐下挂着的风铃在风中轻轻摇晃。配文只有一句话:“逻辑的尽头,是让每个细节都充满温度。” 这条动态很快收获了百万点赞。网友“理性与浪漫”评论:“以前觉得逻辑是‘非黑即白’的工具,现在才明白,真正的逻辑力,是像沈总这样,用理性的方式,守护所有的温柔与热爱。” 温星燃看着手机屏幕,忽然想起访谈时主持人问的“什么是最好的爱情”。当时他说“逻辑与浪漫的共生”,现在才更深刻地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沈逾白的逻辑,从来不是冰冷的推演,而是用最严谨的方式,为他搭建了一个充满安全感的世界;而他的浪漫,也在慢慢融化沈逾白紧绷的神经,让那些精密的逻辑里,多了些烟火气与小惊喜。 如今,每当有新读者来到逾星书斋,总会好奇地问起“那位会用逻辑算情绪的老板”。 小雅会笑着指向吧台后的黑色笔记本:“你们看,沈总最新的记录是‘温星燃老师喜欢的向日葵花肥浓度,每两周施一次最佳’——他的逻辑里,藏着一辈子的温柔。”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上,落在吧台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上,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网络上的讨论或许会渐渐平息,但屏幕里外的人都知道,沈逾白的逻辑思维,早已不是“热搜话题”,而是融入日常的守护,是岁月里最珍贵的承诺——用一生的理性,爱一个人,守一家店,暖无数人。 番外:星燃之醋 温星燃的醋意,从来都不是歇斯底里的计较,而是像泡在温水里的糖,带着点甜丝丝的较劲,藏在玩笑话和小动作里,不仔细品根本察觉不到。 就像那次林晚星连着三天来书店“偶遇”,每次都捧着本没拆封的《茶经》坐在临窗位置,目光总往沈逾白整理旧书的方向飘。温星燃嘴上没说什么,却故意在沈逾白递来的龙井里多放了一勺糖,笑着说“今天甜度加倍,配杏仁酥正好”——要知道沈逾白喝龙井向来只喝原味,连蜂蜜都很少加。等沈逾白皱眉说“太甜了”,他又眨着眼睛装傻:“有吗?我觉得刚好啊,可能是今天的茶叶特别甜。” 后来沈逾白要去参加星途资本的行业峰会,林晚星提前一周就托特助送来了定制西装,说“沈总上次的西装袖口有点磨损,新的更衬您气质”。 温星燃看到西装时,正蹲在地上给多肉换盆,手里的陶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瓣。他没捡,反而起身翻出件深灰色毛衣,非要沈逾白穿上试试:“峰会人多,穿毛衣舒服,再说你上次穿这件,小雅都说显年轻。” 沈逾白知道他的小心思,却还是顺从地换上,结果到了峰会现场,所有人都盯着他“不按常理”的穿着,连林晚星递名片时都愣了几秒——她精心准备的西装,根本没派上用场。 最明显的一次,是慈善晚宴上那位王导演故意凑近沈逾白说话,手还想往沈逾白肩上搭。温星燃原本在和设计师聊新一季的写真风格,余光瞥见这一幕,手里的香槟杯差点捏变形。 他没直接走过去,反而端着两杯橙汁绕到沈逾白身边,故意把橙汁递到王导演面前:“王导,喝这个吧,鲜榨的,比香槟健康,您刚说最近胃不好,可得注意着点。”话里的提醒藏得明显,王导演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接过橙汁,没再敢靠近沈逾白。 等王导演走后,温星燃才靠在沈逾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某些人是不是忘了,自己上次想潜规则新人被曝光的事了?还敢往你身边凑。”语气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沈逾白捏了捏他的手心,低声笑:“醋了?” 他立刻反驳:“谁醋了?我就是觉得他不配跟你说话。”可耳尖的微红,早就暴露了心思。 其实温星燃自己也知道,沈逾白对旁人从来都是疏离的,那些试图靠近的人,连他的半分注意力都得不到。 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在意别人看沈逾白的眼神,忍不住计较那些超出“普通关系”的殷勤,忍不住想在所有人面前,悄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就像沈逾白出差去荷兰考察,有位合作方的千金在酒会上借着“请教投资问题”的名义,和沈逾白聊到深夜。温星燃在视频电话里听沈逾白提起这事,嘴上说着“挺好的,多交流对项目有帮助”,挂了电话却翻出两人在荷兰领的结婚证,放在枕头边看了好久。 第二天沈逾白收到他发来的照片,是逾星书斋的许愿墙,最显眼的位置挂着面新旗子,上面写着“沈逾白是温星燃的”,旁边画了个张牙舞爪的小人,正把想靠近的“陌生人”都挡在外面。沈逾白看着照片笑了,当天就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提前两天回了国。 还有次公司年会,实习生小姑娘给沈逾白送了盒亲手做的曲奇,说“听特助说您喜欢巧克力味”。温星燃看到曲奇时,正帮沈逾白整理领带,手指顿了顿,故意说:“这曲奇看着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做的好吃。” 当天晚上,他就拉着沈逾白在书店的厨房折腾到半夜,烤了满满一烤盘巧克力曲奇,非要沈逾白说“比实习生做的好吃一百倍”才肯罢休。 沈逾白咬着曲奇,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期待,笑着点头:“嗯,全世界最好吃。”他这才满意地把剩下的曲奇装进盒子,第二天让特助带去公司,分给了所有员工——潜台词很明显:沈逾白喜欢的,是我做的。 温星燃的醋意,从来都不是对沈逾白的不信任,而是太在乎。在乎到不想让任何人分走沈逾白的注意力,在乎到想把沈逾白所有的温柔都攥在自己手里,在乎到连一点点“潜在威胁”,都想悄悄挡在外面。 就像他会在沈逾白的西装口袋里插一朵向日葵,会在两人的结婚证旁边放一张“禁止靠近”的小纸条,会在许愿墙上写下“沈逾白只属于温星燃”——这些看似幼稚的小动作,都是他藏在玩笑里的真心,是他对这份感情最直白的在意。 而沈逾白,总能精准地捕捉到他的醋意,然后用最温柔的方式回应。会在他计较别人送的礼物时,说“我只吃你做的”;会在他在意别人的靠近时,主动握住他的手;会在他宣示“所有权”时,笑着配合他的所有小动作。 其实温星燃也知道,自己的醋意有点“没必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就像沈逾白说的:“你这样挺好,说明你在乎我。”这份带着点小别扭的醋意,反而成了两人感情里的小情趣,像颗裹着糖衣的小石子,扔进平淡的日子里,漾开一圈圈甜丝丝的涟漪。 后来逾星书斋的熟客都知道,要是看到温星燃故意给沈逾白的茶里多放糖,要是看到他把沈逾白的领带系得特别紧,要是看到他在许愿墙上画“专属标记”,就知道——我们温老板,又悄悄醋啦。可没人会戳破,反而觉得这样的他特别可爱,像只护着自己宝贝的小兽,认真又执着,把所有的在意,都给了那个叫沈逾白的人。 第100章 番外六:笔尖藏情 沈逾白给《环球财经》写专栏,纯属偶然。 那年资本市场动荡,新能源板块泡沫破裂,无数投资者血本无归。杂志主编三顾茅庐,想请他写篇深度分析,标题都拟好了——《资本寒冬:理性与温度的平衡术》。沈逾白本想拒绝,直到某天深夜,看到温星燃手机里弹出的新闻推送,标题刺眼:“顶流模特温星燃疑似涉足高风险投资,工作室暂无回应”。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次日一早就给主编回了电话:“文章可以写,但我要改标题。” 最终见刊的标题是《投资的本质:寻找价值与尊重的共生》。开篇没有谈K线图,没有分析市盈率,而是讲了个看似无关的故事:“某茶馆有位常客,总点一壶雨前龙井,却从不喝第二泡。问其缘由,答曰‘茶有茶性,人有人品,强留无益’。” 特助拿到杂志时,在会议室里翻得飞快,直到看见那段关于“文化产业投资”的论述,忽然红了脸。沈逾白写道:“有些价值无法用回报率衡量。譬如一位模特拒绝商业代言,选择拍摄一组‘身体与光影’的艺术写真,短期看是损失,长期却是对自我价值的坚守——这种坚守,本身就是最好的投资标的。” “沈总,”特助小心翼翼地问,“您这是在写温先生吧?” 沈逾白正在批阅并购案,闻言头也不抬:“泛指。”但指尖翻过那一页时,停顿了足足三秒。 文章发表后,金融圈炸开了锅。有人说“沈逾白江郎才尽,开始谈玄学”,也有人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某投行老总在朋友圈转发时,特意圈出“模特”那段,配文:“看来沈总有了新的投资方向。” 温星燃是在书店整理旧杂志时看到这篇文章的。有位老读者捧着本《环球财经》来找他签名,指着某段说:“燃哥,你看沈总写的,是不是在说你拍的那组写真?” 他低头去看,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纸页上,把“身体与光影”几个字照得发亮。忽然想起拍摄期间,沈逾白每天都会发一张照片——有时是办公室窗外的云,有时是茶馆的石榴树,最后一张是荷兰的星空,配文:“艺术的价值,在于经得起时间的审视。” 那天晚上,温星燃把杂志放进书房最显眼的位置,和他的金影奖提名证书并排。沈逾白进来时,正撞见他对着文章傻笑。“看不懂就别装了。”他走过去,指尖敲了敲“市盈率”三个字,“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温星燃仰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但我知道‘共生’是什么意思。”他伸手圈住沈逾白的腰,把脸埋在对方衬衫里,“就像我开书店,你做投资,看起来不搭,其实是一伙的。” 沈逾白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后来他才发现,温星燃把那篇文章里所有提到“文化”“艺术”“尊重”的段落,都用荧光笔标了出来,在页边画满小小的笑脸。 第二次给杂志撰稿,是因为某时尚品牌恶意拖欠模特薪酬。温星燃的经纪人在酒局上听来消息,气得拍了桌子:“这些资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沈逾白得知时,正在给“逾星书斋”的新书标价。他拿起那本《劳动法案例解析》,忽然对特助说:“告诉《环球财经》,下期我要写‘产业链生态’。” 文章刊登在“商业伦理”专栏,标题赫然是《尊重是最低成本的投资》。沈逾白在文中列举了三组数据:某品牌拖欠薪酬导致口碑崩塌,市值蒸发30%;某公司保障艺人合理休息,两年内股价上涨120%;某书店老板坚持“不卖盗版书”,开业三年客流增长400%。 最后一段,他写得格外坦诚:“资本的终极目标不是掠夺,而是共生。就像茶馆里的茶与水,缺了谁,都失了本味。” 粉丝们在财经杂志里找到了密码。“某书店老板”显然指温星燃,而“茶馆”更是两人初遇的明线。有财经博主做了张对比图,左边是沈逾白写的“尊重论”,右边是温星燃在采访里说的“我的身体是我的勋章”,配文:“这哪是财经文章,分明是给彼此的情书。” 温星燃把那张对比图设成了沈逾白的手机屏保。对方发现时,正在参加一场跨国视频会议,屏幕突然亮起,引得外国合作方频频侧目。“温星燃。”沈逾白挂了电话,语气里带着无奈,“别胡闹。” “我这是帮你做市场调研。”温星燃笑得眉眼弯弯,“你看评论区都说,这篇文章让他们重新理解了‘投资’——原来不止是赚钱,还得讲道理,守规矩。” 沈逾白没再反驳,只是把手机揣进西装内袋,那里还放着温星燃刚塞给他的桂花糕。甜香混着油墨味,像极了文章里写的“共生”。 第三次撰稿,是《画笔与尘埃》斩获国际大奖之后。有财经媒体质疑“文艺片回报率低,不值得投资”,沈逾白看到报道时,正在书店的壁炉旁看剧本。温星燃演的画家在战乱中守护古乐谱,某句台词被沈逾白用红笔圈出:“有些东西,比钱值钱。” 他给主编发了条消息:“下期专栏,我要谈‘非量化价值’。” 文章里,他第一次公开提到具体的投资案例:“某影视项目初期不被看好,因其拒绝植入广告,坚持实景拍摄。但投资方看中了它对‘文化坚守’的诠释,果断注资。最终影片票房不及商业大片,却获得海外市场认可,衍生品授权收入远超预期。”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说的是《画笔与尘埃》。而文中那句“真正的价值投资,是相信时间会给坚守者加冕”,更是被无数创业者转发。 庆功宴上,导演举着酒杯走到沈逾白面前,笑得神秘:“沈总这篇文章,比任何宣发都管用。好多投资人来问我,下一部戏还缺不缺钱。” 沈逾白淡淡一笑,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温星燃身上。他正被记者围着,手里举着奖杯,说的却是:“感谢所有相信‘慢价值’的人,包括我的……一位朋友。” 那天晚上,沈逾白的书房多了件新藏品——《环球财经》的合订本,每篇他写的文章旁,都贴着对应的照片:温星燃拍写真时的侧影,书店开业时的红绸带,电影首映礼上的奖杯。最末页压着张便签,是温星燃的字迹:“你的文章里,藏着我的人生。” 后来,沈逾白不再给杂志写专栏。有人问起原因,他只说“忙”。只有温星燃知道,某个雪夜,他看见沈逾白在电脑前写了又删,最终关掉文档说:“有些话,只适合说给一个人听。” 如今那本合订本还放在书店的展示架上,成了最受欢迎的“非卖品”。有学金融的学生来抄录里面的观点,有创业者对着“共生”那段发呆,有情侣指着“尊重论”说“我们也要这样”。 温星燃总会笑着给他们泡杯茶:“这不是财经文章,是两个人的生活说明书。” 说明书的最后一页,藏着沈逾白没写完的段落。草稿里写着:“投资的最高境界,是成为彼此的‘价值锚点’——我懂你的坚守,你信我的判断,无关涨跌,只关长久。” 就像此刻,沈逾白坐在吧台后看财经新闻,温星燃趴在旁边画新书推荐卡,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暖光。字里行间的道理,终究要落在烟火日常里,才显得格外真切。 这事《福格行为模型》《彼得2.0》的作者都干过,反正我磕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0章 番外六:笔尖藏情 第101章 番外七:风雨同舟(小雅篇) 深秋的冷雨敲打着书店的玻璃窗时,小雅正在核对新到的绘本订单。手机在吧台震动,屏幕上跳动的“交警大队”字样让她指尖骤然发冷。接起电话的瞬间,听筒里的电流声混杂着警员急促的话语——林砚在去工地的路上被闯红灯的货车撞倒,现在正在市一院抢救,肇事司机逃逸,现场只留下一摊刺目的血迹和散落的绘图工具。 “不可能……”小雅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手里的订单散落一地,印着小熊图案的绘本封面被雨水打湿,晕成一片模糊的蓝。沈逾白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惨白的脸色,脱下沾着寒气的大衣便快步上前:“怎么了?” “林砚他……”小雅的眼泪终于决堤,抓住沈逾白的衣袖反复颤抖,“他们说……说很严重……” 温星燃正在后院给桂花树缠保温膜,听到动静跑进来时,正撞见沈逾白将几乎瘫软的小雅扶稳。“备车。”沈逾白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指尖却稳稳地按住小雅发抖的肩,“去市一院,通知特助联系最好的外科医生。” 急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小雅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圈银戒——那是林砚用第一笔项目奖金买的,他总说“等书店旁边的老厂房改好,就办场有桂花香气的婚礼”。此刻,戒面冰凉的金属硌得指骨发疼,像在反复提醒着什么。 沈逾白端来温水时,发现她正盯着抢救室的门发呆,瞳孔里空得可怕。“医生说颅内出血,需要立刻开颅。”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传递温度,“费用的事别担心,我已经让财务准备了。” “不行……”小雅猛地回神,声音嘶哑,“我们还有积蓄,不能总麻烦你们……”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温星燃提着刚买的热粥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林砚是为了赶我们书店的改造图纸才出事的,我们帮衬是应该的。”他想起早上林砚还兴奋地展示新画的玻璃花房设计图,说“要让小雅冬天也能在里面晒太阳”,心口忽然像被什么堵住了。 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时,小雅的笔尖在“家属关系”一栏悬了许久。温星燃看出她的犹豫,轻声说:“填‘未婚妻’就好,我们都认。”沈逾白在一旁补充:“我已经让律师联系了,肇事司机的监控正在调取,无论花多少钱,都会找到他。” 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沈逾白站在窗边接电话,特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沈总,手术费初步估算需要八十万,后续康复治疗可能更多……” “全从我的私人账户划。”沈逾白打断他,目光落在长椅上蜷缩的身影——小雅正抱着林砚的绘图板,指尖一遍遍抚过上面未完成的花房草图,像在触摸易碎的梦。 术后第三天,林砚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他依旧昏迷着,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呼吸机的嘶嘶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小雅守在床边,用棉签蘸着温水给他湿润嘴唇,忽然发现他攥紧的拳头里露出半张纸条。 展开来看,是张被血渍浸染的便利贴,上面是林砚熟悉的字迹:“给小雅的第三十七封信:今天在工地捡到片银杏叶,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书签的形状……”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末尾的墨水晕开,像滴未落的泪。 “他总说要写够一百封信再求婚。”小雅将便利贴按在胸口,泪水打湿了信纸,“现在才写到三十七封……” 沈逾白提着保温桶进来时,正撞见这一幕。他将刚炖好的黑鱼汤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特助找到了肇事司机的线索,是个□□,不过已经锁定了大致范围。”他顿了顿,补充道,“书店的改造项目我让别的团队接手了,你安心在这里照顾,店里有我们。” 温星燃则搬来了台小型打印机,将林砚的绘图板连接到设备上。“医生说他需要熟悉的声音刺激。”他将打印出的花房图纸贴在病房墙上,“我把这些图打出来,你每天给他讲讲细节,说不定他就醒了。” 小雅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此处留插座,给小雅的咖啡机”“窗台加宽十厘米,放她喜欢的多肉”,忽然捂住嘴哽咽出声。这些藏在线条里的温柔,曾是她最安稳的日常,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在心上反复切割。 住院费催缴单送来时,小雅看着上面的数字手脚冰凉。沈逾白直接让财务将费用划到了医院账户,却在小雅发现时,轻描淡写地说:“算我借你们的,等林砚好了,让他多画几张书店的设计图抵债。” 温星燃则每天带着书店的账本过来,指着某页说:“你看,上周的绘本卖得特别好,够付三天的护理费了。”他知道小雅好强,从不直接提及“资助”二字,只在她熬夜守夜时,默默在保温杯里换上温热的红糖姜茶,杯底沉着几颗饱满的桂圆。 一个月后,林砚终于睁开了眼。他看着天花板呆了许久,忽然转头看向床边的小雅,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花房……画完了吗?” 小雅的眼泪瞬间涌出,握住他打着点滴的手:“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画。” 林砚虚弱地笑了,眼角的泪滑进鬓角:“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小雅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指尖拂过纱布下凸起的缝合线,“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画。” 此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沈逾白和温星燃提着刚买的向日葵站在门口,阳光透过他们身后的玻璃窗照进来,在林砚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们都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或许会留下疤痕,但那些彼此扶持的温度,那些从掌心传递的力量,终将像此刻的阳光,一点点驱散所有寒意,在往后的岁月里,暖得恰到好处。 肇事司机最终在邻市被抓获时,林砚已经能坐起身看图纸了。小雅推着轮椅带他在医院花园散步,看到沈逾白发来的消息:“费用已由肇事者家属赔付,你们的积蓄留着结婚用。”她忽然想起温星燃常说的话——真正的朋友从不算计付出,就像真正的家,永远在风雨里为你留着一盏灯。 此刻,夕阳正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砚抬手拂去小雅发间的落叶,轻声说:“等我好了,先把空白的六十六封信补上。”小雅笑着点头,将他的手捂在掌心,忽然明白,那些被泪水浸泡过的日子,那些从困境里生出的温柔,终将像逾星书斋的暖光,在岁月里酿成最踏实的甜,恰好暖了余生。 林砚能拄着拐杖陪小雅挑选婚纱时,逾星书斋的桂花树已攒了满枝金黄。试衣间的镜子里,小雅穿着温星燃挑选的米白色蕾丝婚纱,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桂花图案,林砚站在她身后,右手轻轻搭在她腰间——那里的疤痕还浅淡可见,是车祸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枚独特的勋章,在暖光里闪着温柔的光。 “沈先生说,婚礼场地的木架他让人加固过了。”林砚的声音比从前沉了些,车祸后声带受损还未完全恢复,却字字清晰,“他还说……要在签到台摆上我们的设计图。” 小雅抚摸着裙摆上的桂花,忽然红了眼眶:“他们为我们做了太多了。”从ICU的天价费用到后续的康复治疗,沈逾白和温星燃从未让她看过账单,只在她坚持要还时,轻描淡写地说“用图纸抵就好”。 “婚礼上,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林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婚纱布料传过来,踏实得像他们一起画过的建筑图纸。 婚礼前三天,小雅特意去书店送请柬。沈逾白正在核对新到的古籍,温星燃趴在吧台后翻看婚礼流程单,指尖在“证婚人致辞”一栏反复圈画。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沈逾白放下钢笔,接过烫金请柬,“我们就当普通客人来观礼。” “不行!”小雅急得涨红了脸,“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温星燃笑着打断她:“傻丫头,结婚是你们的大日子,该风光的是你们。”他从吧台底下拿出个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这是给你的新婚礼物,算不上贵重,却是我们的心意。” 打开一看,是对银质书签,上面刻着“逾星书斋”的字样,背面是两行小字:“愿书香伴余生,爱意永不散。”书签链上挂着小小的银杏叶吊坠,正是林砚当年夹在图纸里的那片的样式。 婚礼当天,秋阳正好。改造后的老厂房里飘着桂花香,签到台旁摆着林砚手绘的婚礼设计图,角落里的展示架上,整齐码放着小雅和林砚这几年的合照——有在书店吧台后的并肩身影,有在医院康复时的相互扶持,最新一张是在逾星书斋的许愿墙前,两人举着“新婚快乐”的麻布旗,笑得眉眼弯弯。 “沈总和温先生怎么还没到?”司仪第三次来确认时,小雅正紧张地整理头纱。林砚握住她的手安抚:“他们说会晚点来,不想抢了我们的风头。” 话音刚落,入口处传来轻响。小雅回头望去,只见沈逾白穿着深灰色西装,温星燃则换了件米白色的休闲西装,两人手里捧着束向日葵,安静地站在后排,像两位普通的观礼宾客。温星燃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里的光比舞台灯还要亮。 交换戒指时,小雅的目光忍不住飘向后排。沈逾白正低头与温星燃说着什么,温星燃侧耳倾听,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像藏着说不尽的温柔。她忽然想起车祸后最艰难的日子,沈逾白默默垫付费用,温星燃每天带着书店的新鲜事来病房开导,他们从不说“加油”,却让她觉得,再难的坎,都能笑着迈过去。 敬酒环节走到最后一桌时,小雅特意提着裙摆走向角落。沈逾白刚要起身,被她按住肩膀:“您坐着就好。”她端起酒杯,眼眶微微发红,“千言万语都在酒里,谢谢您和温先生……” “该谢的是你们自己。”沈逾白打断她,声音温和却坚定,“能从风雨里走出来,靠的是你们自己的韧性。”他递给林砚一个厚厚的红包,“新婚快乐,以后好好照顾小雅。” 温星燃笑着补充:“红包里的钱,够你们给书店添组新书架了,就当我们提前预定的‘终身阅读位’。” 林砚握紧红包,触感厚实得惊人,却明白这红包里裹着的,远比钱更珍贵——是不动声色的守护,是恰到好处的尊重,是他们用行动诠释的“朋友”二字。 婚礼结束后整理礼金时,小雅拆开那个红包,发现里面除了支票,还有张手写的便签,是沈逾白的字迹:“书架记得选橡木的,耐用。另:肇事司机的赔偿款已到账,存进了你们的共同账户,密码是你们的初遇日期。” 林砚凑过来看,忽然发现支票金额正好是他们当初估算的治疗费总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想起沈逾白曾说的“借你们的”,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偿还。 深秋的傍晚,两人提着伴手礼回书店道谢。沈逾白正在给向日葵换盆,温星燃则在吧台后贴新拍的照片——正是婚礼上他们偷拍的新人拥吻照,被放大成了精致的摆台。 “这张拍得真好。”小雅抚摸着照片边缘,忽然发现背面写着行小字,“最珍贵的礼物,是看到你们笑得圆满。” 此刻,书店的暖光灯下,沈逾白提笔在账本上记录着新到的图书,温星燃正举着相机,镜头对准窗外纷飞的银杏叶,笑得眉眼弯弯。吧台的角落里,那对银质书签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两段被温柔收藏的时光,在岁月里酿成了甜。他们都知道,有些感谢不必宣之于口,有些陪伴无需刻意提及,就像此刻的阳光,暖得恰到好处,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都在。 小雅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回娘家时,正是年初二的午后。巷口的爆竹碎屑还没扫净,母亲正和几位亲戚围坐在客厅嗑瓜子,看见她怀里的孩子,七嘴八舌地凑上来逗弄。 “这小家伙长得真俊,跟小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三姑婆眯着眼睛打量,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小雅啊,你现在还在那家书店上班?” 小雅抱着孩子的手臂微微收紧,笑着点头:“嗯,逾星书斋,您忘啦?” “没忘没忘。”三姑婆咂咂嘴,“就是你爸妈总念叨,说你当年放着沈氏集团的工作不去,非要守着个小书店,这都三年了,工资够养活孩子吗?” 母亲在一旁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眼神里带着歉意。小雅知道,当年她拒绝沈氏offer的事,亲戚们私下里没少议论,说她“读傻了书”“放着金饭碗不要”,直到婚礼上见了沈逾白和温星燃,才稍稍闭了嘴——只是那时,她只介绍说是“书店的老板”,没提过半句他们的真实身份。 正尴尬间,门铃忽然响了。父亲跑去开门,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人,手里提着精致的礼盒,正是沈逾白和温星燃。 “给您拜年了。”沈逾白的声音温和,将礼盒递给父亲,目光落在小雅怀里的孩子身上时,难得地柔和了几分,“这是……小安?” “是啊,刚满一岁。”小雅连忙起身,怀里的孩子被陌生的动静惊动,好奇地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打量温星燃,忽然伸出小胖手要抓他胸前的钢笔。 温星燃笑着逗弄:“这小家伙,跟他爸一样喜欢抓笔。”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银质长命锁,上面刻着“平安”二字,“上次在珠宝店看到的,想着给孩子当周岁礼。” 客厅里的亲戚们都看呆了。三姑婆悄悄拉过小雅母亲:“这两位是……?” “就是小雅书店的老板。”母亲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人特别好,当年小安爸出事,全靠他们帮忙……” 话没说完,电视里忽然插播财经新闻,画面上正播放沈氏集团年度财报,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上,沈逾白的照片赫然在列。“沈氏集团董事长沈逾白昨日宣布,将斥资十亿用于旧城区文化保护……” 三姑婆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指着电视又看看客厅里的沈逾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旁边的表嫂忽然“呀”了一声,掏出手机快速滑动:“这不是那个顶流模特温星燃吗?当年他拍的《身体与光影》特辑可火了!后来听说跟个大佬结婚了……” 手机屏幕上,温星燃早年的T台照与此刻坐在沙发上逗孩子的身影渐渐重合。亲戚们这才恍然大悟,看向沈逾白和温星燃的眼神里,渐渐从好奇变成了震惊。 “你……你们是……”三姑婆结结巴巴地开口。 温星燃笑着摆摆手:“就是开书店的普通人。”他指了指小雅,“我们能有这家书店,还多亏了小雅帮忙打理。” 沈逾白则从公文包拿出本精装绘本,递给小雅的儿子:“这是给小安的,里面的插画是林砚设计的,我们出版的。” 小雅这才知道,林砚康复后参与设计的儿童绘本系列,竟是沈逾白旗下的出版社投资的。她想起林砚总说“出版社的人特别懂行”,原来背后一直有双温柔的手在扶持。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沈逾白正听林砚讲解新的书店扩建方案,时不时点头提出建议;温星燃则被一群孩子围着,耐心地教他们折纸飞机,纸飞机掠过客厅,落在三姑婆脚边,她捡起来时,发现机翼上画着个小小的太阳,像极了逾星书斋的标志。 临走时,三姑婆拉着小雅的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感慨:“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你是遇上贵人了啊!” 小雅看着沈逾白和温星燃的背影,他们正并肩走在巷口,沈逾白手里提着温星燃买的糖葫芦,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笑声被风吹得轻轻飘来。她忽然想起婚礼上沈逾白说的话——“重要的不是身份,是人心”。 是啊,他们或许是财经杂志上的商界大佬,是时尚封面的顶流模特,但在逾星书斋的暖光灯下,他们只是会为她垫付医药费、会帮林砚出版绘本、会在新年提着礼盒来拜年的朋友。这些藏在寻常日子里的温柔,远比那些耀眼的身份标签,更让人觉得踏实。 傍晚整理礼物时,小雅在礼盒底层发现张卡片,是沈逾白的字迹:“寻常巷陌,最是人间。愿小安长大,也能遇着这般暖。”她忽然想起温星燃常说的,最好的日子从来不是轰轰烈烈,是像此刻这样,阳光正好,亲友在旁,连空气里都飘着甜。 此刻,婴儿床里的小安正抱着那本绘本咯咯直笑,林砚从身后轻轻环住小雅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窗外的烟花骤然绽放,照亮了客厅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沈逾白和温星燃站在他们身后,笑得温和,像两束恰到好处的阳光,暖了岁月,也暖了人心。 亲戚们后来再聚时,没人再提沈逾白和温星燃的身份,只说小雅命好,遇着了真心待她的老板。只有小雅知道,那些被星光照耀过的日子,那些从寻常里生出的珍贵,终将像逾星书斋的暖灯,在往后的岁月里,亮得刚刚好,暖得正合适。 夏末的暴雨冲垮了老街的排水沟,泥水漫进了几家商铺的门槛。小雅抱着刚打印好的维修报价单,正准备去居委会协调修缮事宜,却在书店门口撞见了拎着礼盒的远房表哥。 “小雅,可算找着你了。”表哥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将印着“高端滋补品”字样的礼盒往她怀里塞,“听说你跟沈氏集团的大老板熟?我那建材厂想接旧城区改造的活儿,你帮着递句话呗?” 雨珠顺着礼盒的缎带滴下来,打湿了小雅的帆布包。她想起上周家族聚会上,三姑婆喝多了酒,拍着桌子说她“跟着财神爷打工”,当时就觉得不妥,没想到真有人动了歪心思。 “表哥,这礼您拿回去。”小雅后退半步,避开递来的礼盒,“我就是书店的普通员工,哪能跟沈总说上话。” “你就别谦虚了。”表哥不依不饶,硬把礼盒放在吧台上,“当初林砚那场车祸,不是沈老板一句话就请来了北京的专家?你在他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说句话还不容易?” 雨越下越大,敲得玻璃噼啪作响。林砚恰好送设计图回来,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表哥有话进来说吧,别站在门口淋雨。” 进了书店,表哥的目光在暖光灯下的书架间打转,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艳羡:“啧啧,这书店看着普通,背后可是有大靠山。小雅啊,你可得帮表哥这个忙,成了我分你三成利润……” “表哥,您误会了。”小雅端来两杯热茶,语气认真了几分,“沈总和温先生是帮过我们,但那是出于朋友情谊。他们做事向来有原则,从不用关系压人。”她想起沈逾白常说的话——商场最忌讳的就是人情交易,规矩比面子重要。 表哥显然不信,端着茶杯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谁不知道你是他们的心腹?去年你家孩子周岁,沈老板亲自登门送礼,这面子可不是谁都有的。” 林砚放下手中的设计图,平静地开口:“表哥可能没听过沈总的行事风格。他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铁面’,当年有合作方想靠亲戚关系插队,被他直接拉黑了。”他想起上次去沈氏送书店改造图纸,亲眼看到沈逾白在会议上驳回了副总推荐的关系户,理由是“资质不符”。 “可……”表哥还想辩解,却被小雅打断。 “您知道沈总为什么让人尊重吗?”小雅的目光落在吧台后的合影上,照片里的沈逾白正帮温星燃拂去肩头的雪花,“不是因为他有钱,是因为他分得清公与私。当年他帮我们垫付医药费,特意让律师拟了借款合同,说‘人情归人情,规矩不能乱’。” 表哥的脸渐渐涨红,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紧。他想起来时路上打听的——沈逾白最厌恶走关系的人,有次合作方塞红包,被他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此刻看着小雅夫妇坦荡的眼神,忽然觉得手里的礼盒沉得发烫。 “我……我就是急糊涂了。”表哥站起身,讪讪地拎起礼盒,“建材厂最近不景气,听说沈氏有大项目,就……” “要是资质够格,您可以按正规流程投标。”林砚递给他一份招标公告,“这是沈氏官网下载的,上面有详细要求。”他顿了顿,补充道,“靠实力赢来的活儿,睡得才踏实。” 送走表哥时,雨势渐小。小雅看着礼盒消失在巷口,忽然想起沈逾白曾在书店的留言本上写过:“清浊自守,方得始终。”她转身回吧台,发现林砚正往她的马克杯里续热水,杯沿的桂花图案在暖光下格外清晰。 “刚才表哥说的话,别往心里去。”林砚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发梢。 “怎么会。”小雅笑着摇头,“反而觉得踏实。你看,我们没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也没辜负他们的信任。” 傍晚沈逾白来取书时,小雅提起了这件事。他正在翻看新到的《商道》,闻言头也没抬:“你做得对。”他忽然合上书,目光落在窗外的彩虹上,“当年我刚入行时,也有人想靠关系走捷径,我师父告诉我——真正的体面,是让实力配得上野心。” 温星燃在一旁整理新照片,闻言笑着补充:“他啊,当年连亲舅舅想托他找工作,都被他怼回去了,说‘自己投简历去’。” 小雅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忽然明白,那些让人尊重的品质,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冷漠,是像沈逾白这样,把规矩刻在骨子里,却把温柔给了值得的人;是像温星燃这样,活得通透洒脱,却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 月末整理读者留言时,小雅在最后一页看到条新留言:“听说这家书店的老板很有背景,却从不仗势欺人。”她笑着提笔在下面回复:“因为真正的强大,是守得住初心,辨得清是非。” 此刻,吧台的暖光灯下,沈逾白正帮温星燃修补被风吹坏的许愿旗,林砚在给儿子讲解绘本里的建筑结构,小雅举着相机,镜头对准窗外渐落的夕阳,笑得眉眼弯弯。快门轻响,又一段时光被温柔收藏,在岁月里酿成了甜。他们都知道,那些守住的原则,那些辨清的是非,终将像此刻的彩虹,在风雨过后,美得恰到好处,暖得恰如其分。 家族群里的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时,小雅正在给逾星书斋的许愿墙换新款麻布旗。三姑婆转发的“沈氏集团招聘启事”下面,已经堆了几十条求帮忙的留言,表哥甚至直接@她:“小雅,我儿子想应聘行政岗,你跟沈总打个招呼呗?” 林砚推着轮椅路过,看到她蹙着眉盯着手机,俯身轻问:“又有人找关系?” 小雅叹气点头,指尖在屏幕上悬了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敲下一段长文: “各位长辈亲友,关于沈氏集团的招聘,我在这里统一说明: 1. 逾星书斋会定期张贴沈氏的公开招聘信息,都是官网可查的正规岗位,大家可自行查看。 2. 我只是书店员工,与沈氏集团无任何职务关联,更没有‘打招呼’的权限。沈总向来公事公办,提我的名字不仅没用,反而可能影响应聘。 3. 沈氏的招聘流程严格,笔试面试全程公开,能否入职全看个人能力。我可以帮忙打印简历、讲解招聘要求,但绝不会参与任何‘走关系’的事。 4. 请大家理解,这份工作若靠实力得来,才走得长远。若靠人情进去,终究站不稳脚跟。” 消息发出的瞬间,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过了几分钟,三姑婆发来个“点赞”的表情,随后是母亲的消息:“做得对,咱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放下手机时,小雅发现沈逾白不知何时站在吧台旁,手里捏着刚打印好的招聘海报。“特助说这个月有批量岗招聘,适合应届毕业生。”他将海报递给小雅,目光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处理好了?” “嗯。”小雅接过海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温星燃从后院进来,手里捧着刚晾干的照片——是书店新拍的“读书角”,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书架的影子,“其实我们正想跟你说,以后沈氏的基层岗位招聘,都放你们书店公示。一来方便附近居民,二来也省得总有人托关系找我们。” 沈逾白补充道:“招聘启事上会注明‘逾星书斋为合作公示点’,但绝不提及你的名字。这样既帮了真正需要工作的人,也不让你为难。” 小雅看着海报上清晰的岗位要求和报名方式,忽然眼眶发热。他们总是这样,从不用“施舍”的姿态给予帮助,而是用最妥帖的方式,既维护了她的体面,又守住了彼此的原则。 次日清晨,小雅将招聘海报贴在书店最显眼的公告栏上。早到的熟客围过来看,程序员小张笑着说:“这下好了,不用天天刷官网了,来书店看书就能顺便找工作。” “可不是嘛。”旁边的王奶奶凑过来,指着“图书管理员岗”说,“我孙子学的图书馆学,这个岗正合适。” 小雅耐心地给大家讲解报名流程,忽然发现林砚正站在海报旁,用手机拍下招聘要求。“给设计院的同事看看,他们有人想跳槽。”他笑着晃了晃手机,“沈氏的设计院可是业内标杆,能进去得靠真本事。” 招聘会当天,书店门口排起了长队。沈氏的HR带着资料过来时,看到小雅在帮应聘者填写表格,忍不住笑道:“沈总说您这里比招聘会还热闹,果然没错。” “都是沾了你们的光。”小雅递过去一杯温水,“不过真没想到,基层岗位也这么抢手。” HR感慨道:“主要是沈总定下的规矩——基层岗晋升通道透明,哪怕是保洁员,做得好也能升主管。而且从不看关系,只看业绩,年轻人都愿意来。” 正说着,表哥带着儿子匆匆赶来。他儿子低着头,手里捏着简历,看到小雅时脸涨得通红:“小雅姐,我……我想试试行政岗,自己投的简历。” 小雅欣慰地接过简历:“我帮你看看格式对不对,沈氏的HR很看重细节。” 表哥在一旁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上次是我糊涂,谢谢你没往心里去。” “都是亲戚,说这些干啥。”小雅笑着指了指排队的人群,“让孩子好好面试,我相信他能行。” 面试结束后,表哥的儿子兴奋地跑出来:“HR说我笔试成绩不错,让我等复试通知!”他手里还攥着小雅帮他修改的简历,“姐,你画的重点都考到了!” 看着他们父子相视而笑的样子,小雅忽然想起沈逾白常说的话——真正的公平,不是一刀切的冷漠,是给每个努力的人一个看得见的机会。此刻,阳光正透过书店的玻璃窗,在招聘海报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那些清晰的文字仿佛在说:只要你足够努力,总有一条路为你敞开,坦荡又光明。 年末的员工答谢会上,小雅收到了沈氏集团发来的感谢信,说通过书店公示点招聘的员工,留存率比往年高出三成。温星燃笑着把感谢信贴在故事墙上,旁边是张新拍的照片——小雅正给排队应聘的年轻人分发资料,沈逾白和林砚站在一旁整理简历,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恰到好处。 “你看,”温星燃碰了碰沈逾白的胳膊,“这才是最好的‘关系’——互相尊重,各守本分,还能帮到别人。” 沈逾白点头,目光落在照片里小雅认真的侧脸,忽然提笔在感谢信旁添了句:“守得住原则,才暖得了人心。” 此刻,吧台的暖光灯下,小雅正给新到的招聘海报盖章,林砚在旁边帮她核对岗位信息,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幅安静的画。他们都知道,那些被规矩守护的温情,那些从公开里生出的坦途,终将像逾星书斋的暖光,在往后的岁月里,照亮每一条努力的路,甜得刚刚好,暖得恰如其分。 沈氏集团年度审计报告公示那天,小雅正在书店整理最新的招聘回执。表哥的儿子林宇拿着刚领到的员工手册,兴奋地冲进书店:“小雅姐!你们看沈氏的亲属回避制度,写得太严了!” 手册摊开在吧台上,“任职回避”一栏用加粗字体标注着:“凡与集团核心管理层有三代以内亲属关系者,不得应聘总部及子公司任何岗位。”林宇指着条款笑道:“三姑婆还想让她侄子来应聘财务部,这下彻底没指望了。” 小雅看着条款忽然笑了,想起沈逾白常说的“规矩是底线”。当初林宇通过笔试时,三姑婆还偷偷找过她,想让林砚托关系给面试官打招呼,被她直接拒绝:“沈氏的面试全程录像,谁敢徇私?” 正说着,温星燃抱着刚冲印的照片走进来,看到手册上的条款挑眉:“这制度还是我提议修订的。”他将照片递给小雅,“去年审计时发现有高管安排亲戚进采购部,吃了不少回扣,索性把规矩定死。” 照片里,沈逾白正在签署文件,桌角的台历上圈着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温星燃在旁边标注:“沈总签完这份股权赠与协议,我的工作室就正式成为沈氏的合作方啦。” 林宇好奇地凑近看:“温先生不是沈氏的员工吗?我总听同事说您常来总部。” “算合作方,也算半个股东。”温星燃笑着翻开自己的工作室合同,“我有独立的法人资格,跟沈氏是项目合作关系,不算任职。”他指着合同末尾的股权证明,“婚后沈逾白把部分股权转到我名下,按公司法,股东家属不适用任职回避制度。” 林宇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在档案室整理旧文件时,看到过您的股权追加协议,上面写着‘夫妻共同财产注入’。当时还纳闷,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他忽然想起同事们的八卦,“说您俩是‘商业联姻里的清流’,既遵守规矩,又甜得明明白白。” 温星燃被逗笑了,从吧台拿起沈逾白刚送来的龙井:“他啊,连给我转股权都要让律师拟三份协议,生怕落人口实。”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暖意,“但也会在协议末尾加句‘此股权仅作分红,不参与决策’,怕我被商场的事烦着。” 此时,沈逾白提着公文包走进来,正好听见后半句。他将公文包放在吧台上,自然地接过温星燃手里的茶杯:“刚开完会,审计部说今年的回避制度执行得很好,没发现违规案例。” “还不是托您的福。”小雅笑着递上刚泡好的茶,“林宇说三姑婆彻底打消了走关系的念头,正让她侄子准备明年的公开招聘呢。” 沈逾白看向林宇,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试用期快结束了,考核结果怎么样?” 林宇紧张地挺直脊背:“综合评分85分,主管说我整理的档案索引很清晰,还表扬我……”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跟小雅姐一样,做事踏实。” 温星燃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沈氏不看关系看能力。等你转正,让你姐夫给你设计个档案室的优化方案,也算学以致用。”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沈逾白低头翻看林宇的考核表,温星燃在旁边给他剥橘子,林宇则兴奋地给小雅讲解沈氏的晋升机制,说“只要连续三年考核优秀,就能申请内部竞聘”。 小雅忽然想起婚礼上沈逾白说的话:“真正的体面,是活成别人的底气,而不是别人的捷径。”此刻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忽然明白,那些被规矩框定的边界,那些从坦诚里生出的信任,终将像逾星书斋的暖光,在往后的岁月里,照亮每一条踏实的路,甜得恰到好处。 傍晚关店时,林宇在招聘海报旁贴了张便签:“靠自己,也能走进光里。”小雅看着便签笑了,提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像极了沈逾白常画的那样。她知道,这场关于规矩与温情的故事,终将在更多人的生命里,开出最踏实的花,结出最圆满的果。 第102章 番外八:配饰藏情 逾星书斋的冬夜总比别处暖些。玻璃窗上凝着薄霜,温星燃趴在吧台后,指尖捏着支银色马克笔,在新到的牛皮纸书签上画小太阳。沈逾白推门进来时,带了满身的雪粒子,黑色大衣肩头落着白,却在看到吧台那盏暖黄台灯时,眼底先融了三分。 “今天怎么这么晚?”温星燃抬头,笔尖还悬在书签上方,目光先扫过沈逾白的领口——深灰色西装,搭配的是条墨蓝色领带,不是平时常戴的纯色系,暗纹里隐约能看到细碎的向日葵花型,和自己今天穿的米白色针织衫袖口绣的那朵小太阳,恰好是同个色系的深浅款。 沈逾白脱大衣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领带结:“特助挑的,说是新到的限定款。”话虽这么说,却在坐下时,目光不自觉落在温星燃的袖口。那朵小太阳绣得极淡,不凑近看只会以为是布料纹理,偏偏他记得,上周温星燃对着衣柜翻了半小时,最后选了这件看似普通的针织衫,当时还说“冬天就该穿点暖的”。 “限定款?”温星燃笑着把画好的书签推过去,书签边缘特意描了圈墨蓝色,和沈逾白的领带颜色分毫不差,“巧了,我这书签颜色,跟你领带还挺配。” 沈逾白拿起书签,指腹蹭过那圈墨蓝:“是挺巧。”他没点破,只是把书签夹进常看的《茶经》里,正好夹在去年温星燃画过小猫咪的那页。 往后几天,这种“巧合”越来越多。沈逾白穿深咖色西装时,温星燃会翻出件浅咖色衬衫,领口内侧绣着极小的“白”字;沈逾白戴银色素圈袖扣时,温星燃会把自己常戴的那串玉符换成银色链条款,玉符上的叶子纹路,和袖扣的暗纹恰好能对上。连书店熟客王奶奶都念叨:“你们俩最近穿得越来越像了,跟电视剧里的情侣似的。” 温星燃总笑着打哈哈:“冬天就这几个颜色,撞色很正常。”话虽如此,却在沈逾白下次穿浅灰色大衣时,默默把自己的围巾换成了同色系的浅灰,围巾末端还藏着个小小的“燃”字绣标,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线头。 真正让沈逾白发现“小心机”,是在慈善拍卖会的前一晚。温星燃坐在地毯上翻礼服,手里拿着件深紫色丝绒西装,正对着镜子比划,忽然回头问:“你那件深紫色西装还在吗?就是去年参加鎏金发布会穿的那件。” 沈逾白从衣柜里拿出西装,指尖刚碰到丝绒面料,就注意到温星燃手里那件的袖口——绣着极小的银色月亮,而自己这件的内衬,在领口位置有个同样小的银色太阳绣标,是去年定制时,他特意让设计师加的,当时只觉得好看,没多想,此刻和温星燃那件放在一起,才发现是成套的日月款。 “你这袖口……”沈逾白的指尖轻轻碰过温星燃礼服的袖口,那朵银色月亮绣得极精致,不凑到跟前根本看不见,“什么时候加的?” 温星燃耳尖微微发红,把礼服往身后藏了藏:“上周拿去改的,觉得单调,加个小装饰。”他嘴上这么说,却在沈逾白拿出自己那件西装时,眼睛亮了亮——果然,领口的银色太阳还在,和自己袖口的月亮,正好是“日月同辉”的搭配。 “单调?”沈逾白把自己的西装递过去,领口对着温星燃的袖口,日月图案凑在一起,恰好形成个完整的圆形,“我这件领口的太阳,跟你袖口的月亮,倒是挺配。” 温星燃的脸瞬间红了,伸手去抢:“谁跟你配了,就是巧合!”却在沈逾白握住他手腕时,没再挣扎。暖黄的衣柜灯光下,两件深紫色丝绒西装并排挂着,袖口和领口的日月绣标,像藏在衣袂间的秘密信号,只有彼此能看懂。 慈善拍卖会当天,两人并肩走进会场时,引来不少目光。沈逾白的深紫色西装,领口太阳绣标若隐若现;温星燃的同色系礼服,袖口月亮绣标在抬手时才会露出一角。只有站在他们身边的鎏金品牌总监看出来:“你们这礼服是定制的情侣款吧?这日月暗纹也太别致了!” 温星燃刚要否认,沈逾白却先开口:“算是吧,去年定制时特意选的图案。”他侧头看了眼温星燃,眼底带着笑意,“日月同辉,寓意挺好。” 温星燃愣住了,随即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他藏了这么久的小心机,早就被沈逾白看在眼里,甚至还顺着他的心思,把“巧合”变成了“特意”。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沈逾白拍下了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两片交叠的叶子,一片刻着“燃”,一片刻着“白”,交叠处正好形成颗小太阳。他把项链递给温星燃时,指尖划过吊坠:“以后别总在衣服上绣小图案了,这个更明显。” 温星燃接过项链,吊坠贴在掌心,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抬头看向沈逾白,正好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目光里——原来那些藏在衣袂间的小心机,早就被人一一收藏,变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温柔。 从那以后,书斋里多了个小盒子,专门用来放两人的“情侣配饰”:墨蓝色领带和同色系书签、日月绣标礼服、铂金叶子项链,还有温星燃后来特意绣的情侣款手帕,一条绣着小太阳,一条绣着小月亮,边角都用对方名字的首字母绣了极小的缩写。 有次小雅整理柜台,不小心打翻了盒子,看到那些配饰时,眼睛都亮了:“燃哥,你们这也太浪漫了吧!这些都是情侣款吧?” 温星燃笑着把配饰一一放回盒子,指尖先拿起那条墨蓝色领带:“算是吧,都是些小玩意儿。”却在沈逾白走进来时,把那条绣着小月亮的手帕递过去,“今天风大,拿着擦手。” 沈逾白接过手帕,指腹蹭过那朵小月亮,又拿起另一条绣着小太阳的,递给温星燃:“一起用。”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手帕上的日月图案凑在一起,像把整个冬天的温暖,都藏进了这方寸之间的布料里。书店里的桂花还残留着余香,混着新书的油墨味,成了两人最私密的浪漫注脚——不用刻意追求同款,只要彼此在意,哪怕是衣袂间最细微的图案,都能成为“我们是一对儿”的隐秘信号。 后来有次沈逾白去荷兰出差,特意带了两朵干向日葵回来,一朵夹在给温星燃的信里,一朵自己留着。温星燃收到信时,正好翻出件浅金色衬衫,领口绣着极小的荷兰风车图案,和沈逾白信里那朵干向日葵的颜色,又是恰好的深浅搭配。他把干向日葵夹进常看的剧本里,抬头时,正好看到窗外的阳光落在书桌上,和沈逾白出差前留在桌上的那盏台灯,形成了温暖的光斑,像极了两人衣袂间那些藏不住的温柔。 开春后,书斋进了批新的绿植,温星燃选了盆琴叶榕,放在靠窗的位置。他特意找裁缝,在自己常穿的浅绿色衬衫袖口,绣了片小小的琴叶榕叶子;而沈逾白下次来书店时,穿的浅灰色西装口袋巾,正好是同色系的浅绿,边缘还印着极小的叶脉纹路,和温星燃袖口的叶子,像是从同株植物上摘下的两片。 熟客小张来写代码时,盯着两人看了半天,挠着头说:“燃哥,沈哥,你们今天穿的衣服,怎么看着特别和谐?说不上来哪里像,但就是觉得配。” 温星燃正在给琴叶榕浇水,闻言回头笑:“春天就该穿点绿的,看着清爽。”沈逾白则坐在旁边整理账本,指尖划过浅绿口袋巾,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当然知道,温星燃衬衫袖口的琴叶榕叶子,和自己口袋巾的叶脉,是上周温星燃偷偷放在他西装口袋里的样品,说是“春天的小小心意”。 入夏后,温星燃翻出件白色短袖衬衫,领口内侧绣着极小的波浪线,像书店后院那口小池塘的涟漪;沈逾白则在穿白色西装时,戴了对银色袖扣,袖扣上刻着同样的波浪纹,只是更细些,不凑近看只会以为是纯色。有次品牌方来谈合作,盯着沈逾白的袖扣看了半天:“沈总,您这袖扣挺别致,哪里买的?” 沈逾白抬手晃了晃袖口,目光落在温星燃的领口:“朋友送的,说是小众设计师款。”温星燃正在给客人泡冰咖啡,闻言耳尖微红,低头时,正好看到自己领口的波浪线,和沈逾白袖扣的纹路,在阳光下形成了呼应,像把后院的小池塘,悄悄藏进了两人的衣袂间。 秋天来临,温星燃找出条焦糖色围巾,边缘织着极小的银杏叶图案;沈逾白则在穿焦糖色大衣时,戴了条同色系的领带,领带暗纹里藏着同样的银杏叶,只是颜色稍深。王奶奶来读报纸时,裹着自己的老花镜说:“你们俩这颜色选得好,跟外面的银杏树似的,看着就暖和。” 温星燃笑着给王奶奶递热牛奶:“奶奶您眼光好,这颜色确实衬秋天。”沈逾白则坐在旁边,指尖划过领带,心里清楚,这条领带是温星燃上周借口“帮特助选礼物”买回来的,还特意叮嘱设计师,把银杏叶暗纹做得浅些,“别太明显,看着自然就好”。 一年四季,书斋里的绿植枯了又荣,客人来了又走,而温星燃和沈逾白衣袂间的隐秘信号,却从未断过。从春日的琴叶榕、夏日的波浪纹,到秋日的银杏叶、冬日的日月标,那些藏在领口、袖口、袖扣、领带里的小图案,像串密码,只有彼此能破译。 有次温星燃整理旧衣服,翻出件深绿色毛衣,袖口绣着极小的“白”字,是刚认识沈逾白时绣的,当时还怕被发现,藏得极深。沈逾白走过来,拿起毛衣看了看,从衣柜里翻出件浅灰色毛衣,领口内侧也有个极小的“燃”字,是他后来特意让设计师加的,和温星燃那件,正好是“深浅相衬”。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温星燃拿着两件毛衣,眼眶微微发热。 沈逾白把毛衣叠在一起,指尖划过那两个小字:“第一次见你穿这件深绿色毛衣,就觉得袖口不对劲,后来翻自己的衣服,才发现正好能配上。”他顿了顿,伸手抱住温星燃,“其实不用这么小心,不管是明显的情侣款,还是藏在衣袂间的小图案,我都喜欢。” 温星燃靠在沈逾白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忽然觉得,那些藏了许久的小心机,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奔赴。就像书店后院的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就像两人衣袂间的小图案,永远朝着彼此的方向。 往后的日子里,书斋的小盒子里,又多了许多新的“隐秘信号”:温星燃在帆布包上绣的小太阳,沈逾白在公文包上挂的小月亮挂件;温星燃穿的条纹衬衫,条纹间距和沈逾白的领带条纹正好一致;甚至连两人的袜子,都是同色系的深浅款,袜口处藏着极小的字母缩写。 这些配饰,从来都不是张扬的同款,却在每个细微之处,诉说着“我们是一对儿”的温柔。就像书斋里的灯光,永远为彼此亮着;就像两人的感情,永远在细微处,藏着最动人的浪漫。 第103章 番外九:雾里桃花 深秋的夜总是来得早,窗外的梧桐叶被晚风卷着落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沈逾白从书房出来时,客厅只开了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光线下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被揉碎的星光。他揉了揉发僵的肩颈,将一份刚改完的并购案报告放在茶几上,随即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长长舒了口气。 连续三天连轴转,从早到晚的会议、评审、修改文件,让他连喝口热咖啡的时间都觉得奢侈。此刻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凉意,眼底的红血丝也藏不住,连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都有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添了几分难得的松弛。 “忙完了?”温星燃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伴随着陶瓷碗碰撞的轻响。他端着一个白瓷碗走出来,碗里是刚煮好的桂花汤圆,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漫开来,瞬间驱散了客厅里的凉意。“猜你没吃晚饭,特意多煮了几个。” 沈逾白抬眼,看着温星燃穿着宽松的米白色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发梢还沾着点水汽——大概是刚洗过澡。他没起身,只是微微颔首:“放这儿吧,等会儿吃。” 温星燃却没把碗放下,反而在他身边的沙发坐下,将碗递到他面前:“趁热吃,凉了就糯了。”他早就注意到沈总状态不对,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晚上回来时眼底的疲惫都快溢出来,连平时最注重的餐桌礼仪,此刻都懒得讲究了。 沈逾白看着碗里圆滚滚的汤圆,桂花糖浆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却没接,只是低声说:“没胃口,你吃吧。”今天下午的评审会,合作方故意刁难,不仅质疑他的投资策略,还暗指他团队不专业,积压了一天的烦躁,让他连吞咽都觉得费力。 温星燃没再劝,只是把勺子塞进他手里,自己则靠在沙发背上,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就当陪我吃,不然我一个人吃不完,该浪费了。”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沈逾白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拒绝。他舀起一个汤圆,吹了吹才放进嘴里,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开,却没驱散心底的沉闷。吃到第三个时,温星燃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头发都乱了。” 指尖的温度带着点刚洗过澡的湿热,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沈逾白像被电流击中,猛地一僵。他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发现身体发沉,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别碰……”他的声音带着点哑,眼神却刻意避开温星燃,嘴硬的性子又上来了——明明后颈的酥麻感已经窜到了指尖,却偏要装出“只是被打扰”的模样。 温星燃哪会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从第一次在茶馆无意间碰过他后颈,见他耳尖泛红开始,他就摸清了这处敏感点,只是沈总总嘴硬不承认,每次被戳中都找“痒”“突然”之类的借口搪塞。偏偏温星燃就爱逗他这份别扭,知道他的硬撑里藏着没说出口的依赖,此刻见他眼底泛红还嘴硬,更想再“戳”一下,让他卸下心防。 “都僵成这样了,还硬撑什么?”温星燃故意放慢动作,指腹顺着他的发尾往下滑,精准落在后颈最敏感的那块肌肉上,轻轻打了个圈。他能清晰感觉到沈逾白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变浅了,却还在强撑:“说了别碰,痒得很。” “痒?”温星燃低笑一声,故意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沈逾白的耳廓,“上次揉你肩颈,你也说痒,怎么偏偏就后颈这么敏感?”他边说边加重了指尖的力道,看着沈逾白攥紧勺子、指节泛白的模样,心里既觉得可爱,又有点心疼——这人总把情绪藏在硬撑里,连敏感都要嘴硬否认。 酥麻感顺着后颈往脊椎窜,叠加了一天的疲惫和委屈,沈逾白的理智瞬间崩塌。他想抬手推开温星燃,却发现指尖发颤,连勺子都握不稳,报表里的数字、合作方的刁难、评审会的压力……所有情绪都借着这股生理反应涌上来。“说了别碰……”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眼眶也悄悄泛红,却还在嘴硬,“都怪你乱碰,才让我心烦。” 温星燃见他眼尾泛湿,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停手,却听见沈逾白闷声说:“那个项目方……说我故意压价,还说我团队不专业。”原来他硬撑了一天,早把情绪憋在了心里,此刻被敏感点的酥麻感彻底勾破防线。“啪嗒”一声,泪珠砸在白瓷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沈逾白再也忍不住,猛地抬手捂住脸,指缝用力得泛白,像要把所有脆弱都锁在掌心,肩膀微微发抖,却还在嘴硬:“别看着我,只是……只是风迷了眼。” 这一捂,彻底让温星燃没了半点“逗”的心思。他蹲在沈逾白面前,看着那双手紧紧捂着脸,指缝间露出的眼尾红得像染了胭脂,连耳尖都红透了,心里瞬间被“可爱”和“心疼”填满——平时冷硬的沈总,此刻像只受惊的小兽,明明慌得不行,却还在找“迷眼”的借口,那点小别扭落在眼里,软得让他心都化了。 “是是是,迷眼了。”温星燃赶紧顺着他的话接,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吓到眼前人,“我不看,我帮你吹吹?”他没敢碰沈逾白的手,只是微微前倾身体,对着他的指缝轻轻吹了口气,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又软又慌,带着点依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灯光下像细碎的星光。温星燃的心瞬间软成了棉花,哪还顾得上逗他,满脑子只有“哄好自家宝贝”这一个念头。“先吃口汤圆,甜的能压惊,吃完我帮你找眼药水,好不好?”他拿起勺子,舀起一个吹凉的汤圆递到沈逾白指缝前,语气带着点讨好,连平时的“坏心思”都跑没影了。 沈逾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指缝里露出一点嘴,轻轻含住勺子。桂花的甜香混着温星燃指尖的温度,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却还是没把手放下来,只是悄悄调整指缝的宽度——既能挡住泛红的眼眶,又能看到温星燃的反应,像个怕被嘲笑的小孩,连害羞都带着点小心思。 温星燃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发现沈逾白的指缝还在偷偷调整,一会儿变窄遮住眼睛,一会儿变宽偷瞄自己,明明慌得手都在颤,却不忘维持那点小体面。“慢点吃,别烫着。”他放缓了语气,拿起旁边的热牛奶递过去,“用这个暖暖胃,比眼药水管用。” 沈逾白从指缝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用指缝夹着杯子,小口喝了起来。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得很,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喝了两口后,他的指缝悄悄变大了些,眼睛露出来更多,还敢跟温星燃对视两秒再躲开——那是消气的信号,也是依赖的证明。 温星燃见他态度软化,赶紧顺坡下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不闹了,以后不碰你后颈了,好不好?”他没提“敏感”,也没戳破“迷眼”的谎言,只是顺着沈逾白的台阶往下走,怕戳到他的小别扭。“要不要去阳台透透气?外面的月亮挺亮的,吹吹风眼睛能舒服点。” 沈逾白没拒绝,只是慢慢放下手。他的眼眶还是红的,脸上还留着指缝压出来的浅印,像小猫咪洗脸蹭出来的痕迹,可爱得让温星燃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颊。“走吧。”他的声音还有点哑,却没了刚才的委屈,只有点没藏好的依赖。 两人并肩走到阳台,晚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来,却没让人觉得冷。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夜空里,像个巨大的银盘,洒下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泛着柔和的光。沈逾白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眼神渐渐放空。温星燃站在他身边,没说话,只是悄悄靠近了些,让两人的肩膀轻轻挨着——他知道此刻无声的陪伴,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过了一会儿,温星燃才轻声说:“那个项目方的事,我问过特助了,他已经去查了。”他顿了顿,看着沈逾白的侧脸,补充道,“他们最近资金链紧张,故意找事想压价,不是你的问题,更不是团队的问题。” 沈逾白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他没跟温星燃说过项目方的具体情况,没想到他会主动去查。“你怎么……” “猜的。”温星燃笑了笑,伸手拂去他肩上的落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你平时不会因为这点事委屈,肯定是对方太过分了。”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刚才看到沈逾白捂脸哭的模样,他心都化了。 沈逾白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变得很暖。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心,连平时的冷硬都褪去了几分。 “跟我还客气什么?”温星燃揉了揉他的头发,故意逗他,“不过,你刚才捂着脸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又红了,他瞪了温星燃一眼,却没躲开他的触碰,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像在寻求安慰。“别再提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别扭,却没了平时的抗拒——刚才温星燃的温柔,早已让他卸了所有防备。 温星燃见他不生气,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不提了。不过,下次再受委屈,别自己硬撑,告诉我,嗯?”他伸手,轻轻握住沈逾白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我在呢。” 沈逾白看着他,心里忽然变得很踏实。他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温星燃都会在他身边,像此刻这样,用最温柔的方式,接住他所有的脆弱。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回握温星燃的手,将所有情绪都藏在这无声的陪伴里。 汤圆重新热好后,温星燃端过来,看着沈逾白小口吃着,忽然说:“对了,下周我们去城郊的房子住两天吧?那里安静,能让你好好休息。” 沈逾白抬眼,眼里带着点惊讶:“你不用工作吗?” “早就推了。”温星燃笑了笑,伸手擦去他嘴角沾着的桂花糖浆,“工作哪有你重要?好好放松一下。” 沈逾白看着他,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温星燃为了陪他,推掉了好几个重要的拍摄,却从没跟他提过。“好。”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连吃汤圆的速度都快了些。 吃完汤圆,温星燃收拾好碗碟,回来时看到沈逾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那杯没喝完的热可可。他轻轻走过去,把可可放在茶几上,又拿来一条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沈逾白身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沈逾白脸上,能看到他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再也没有了白天的疲惫和委屈。 温星燃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刚才沈逾白捂脸哭的样子,想起他从指缝里偷瞄的眼神,想起他嘴硬说“迷眼”的小别扭——这些都是独属于他的宝贝,是沈逾白卸下所有冷硬后的柔软,他会小心翼翼藏好,再也不会轻易“逗”到他委屈。 他轻轻在沈逾白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晚安,我的宝贝。”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飘落,客厅里的暖黄色灯光依旧明亮。两个相爱的人依偎在沙发上,一个熟睡,一个守护,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和热可可的暖意,像一首未完待续的温柔小诗。 第二天早上,沈逾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温星燃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茶经》,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醒了?”温星燃抬头,眼里带着笑意,“早餐已经做好了,是你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 沈逾白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昨晚的委屈和疲惫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暖意。“你什么时候把我抱到床上的?” “趁你睡得香的时候。”温星燃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想到你看着瘦,还挺沉的。” 沈逾白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陪你吃完早餐再去。”温星燃说,“特助已经把今天的行程推迟了,让你好好休息。” 沈逾白看着他,心里忽然变得很满。他知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受了多少委屈,身边都会有一个人,记得他的敏感点,包容他的嘴硬,用最温柔的方式,让他卸下所有防备,做回那个会哭、会委屈、会害羞的自己。 吃完早餐,温星燃去公司前,特意在沈逾白耳边说:“别忘了下周去城郊的房子,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还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沈逾白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扬:“知道了。” 温星燃走后,沈逾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本《茶经》,忽然想起昨晚自己捂脸哭的模样,耳尖又红了。他拿起手机,给温星燃发了条消息:“下次再乱碰我后颈,我就不理你了。”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吐舌头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知道了,我的沈总。不过,你昨天从指缝里偷瞄我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我记一辈子。” 沈逾白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他知道,温星燃肯定还会“逗”他,却也知道,那份“逗”里藏着满满的爱意和心疼——他会嘴硬否认敏感点,温星燃会顺着他的别扭陪他闹,而这份彼此懂得的默契,会让他们的日子,一直这么甜下去。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客厅里,温暖得像个承诺。两个相爱的人,用彼此的温柔和理解,编织着属于他们的幸福,让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充满了甜蜜和惊喜。 第104章 番外十:神图有你 安塞尔是沈逾白和温星燃打心底信任的好友,闲时总爱往他们的书店或家里凑。 他爱摆弄相机,而沈逾白天生带着好镜头感 —— 不用刻意找角度、凹姿势,哪怕只是自然靠在藤椅上翻书、蹲在窗台边拆糖纸,眉眼间的沉静、指尖的小动作里都透着故事感,随手一拍就格外有味道。安塞尔常说,拍沈逾白根本不用费心引导姿势,镜头跟着他的日常轨迹追着记录就好,反而刻意摆拍会丢了那份松弛的灵气。 温星燃自己的照片早存了满满一相册,所以每次安塞尔来,还总主动 “推” 着沈逾白入镜,让好友多拍些自家先生的样子。也正是这些无压力的日常抓拍,慢慢攒下了后来十张满是软意与亲昵的神图,每一张里都藏着两人最真实的时光痕迹。 第一张神图:书店暖光与旧书页 安塞尔选的拍摄地在“逾星书斋”后院的藤椅旁,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穿过桂花树,把细碎的金斑撒在沈逾白身上。他没让沈总刻意坐直,只让他随意靠在藤椅上,手里捏着本翻到一半的线装《茶经》,书页边缘泛着旧黄,是温星燃去年从旧书市场淘来的宝贝。 沈逾白的姿势很松弛——左腿自然曲起,右脚尖轻轻点着青石板,深灰色棉麻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腕骨凸起精致,腕间没戴手表,只缠着根温星燃编的红绳,绳尾坠着颗小小的向日葵籽。他没看镜头,目光落在书页上,却没真的在读,大概是被藤椅旁的猫蹭了裤脚,嘴角几不可察地弯着,眼尾的弧度软下来,像被暖光浸过的玉。 安塞尔用的是侧光,一半光线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从眉骨到鼻梁的流畅线条,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蝶翅阴影;另一半光藏在暗处,让他攥着书页的手指泛着薄白,指腹因常年翻书蹭出的细茧都清晰可见。最妙的是落在他颈侧的光斑——桂花叶的影子晃在他露出来的小半片锁骨上,和衬衫领口松着的那颗银扣相映,既有“贵气”,又没了距离感。 背景没刻意收拾,藤椅旁放着温星燃喝剩的半杯冷掉的拿铁,杯沿沾着点奶泡;地上散落着几片刚掉的桂花瓣,有片还落在沈逾白的鞋尖。安塞尔没避开这些“不完美”,反而让它们成了画面的“烟火气锚点”——不是遥不可及的贵公子,是会在书店后院晒太阳、被猫打扰、读旧书的普通人,却偏偏在光影里透着让人移不开眼的温柔。 成片里,沈逾白的眼神是“散的”,没聚焦在任何地方,像在发呆,又像在想什么小事,连虹膜里的浅褐都透着层雾。安塞尔后来在画册里写:“这张图的重点不是‘好看’,是‘他在那里’——在暖光里,在旧书旁,在有人惦记的日常里,连时光都慢了半拍。” 第二张神图:雨夜窗台与薄荷糖 拍摄这天恰逢梅雨季,傍晚的雨下得绵密,安塞尔没让沈总躲进室内,反而选了书店前厅的凸面窗台——窗外是被雨打湿的青石板巷,窗内摆着盏复古铜灯,暖黄的光裹着雨雾,漫在沈逾白身上。 沈逾白没站着,而是半蹲在窗台边,右腿屈膝撑地,左腿轻轻蜷起,姿态像在给窗台边的多肉遮雨。他穿了件温星燃的米白色针织衫,领口被雨丝溅了几点浅痕,却没在意,指尖正捏着块薄荷糖,刚拆开糖纸,银箔纸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大概是糖纸蹭到了指尖,他微微垂眼,长睫垂落的弧度像被雨压弯的桂花枝,眼尾泛着点生理性的红,不是刻意的妆效,是被潮湿空气熏的。 安塞尔用了低角度仰拍,镜头刚好框住他半张侧脸和窗外的雨帘。铜灯的光落在他的下颌线,把平时凌厉的线条磨得柔和,连嘴角边不易察觉的小梨涡都露了出来;另半边脸浸在雨雾的冷色里,却没显得突兀——针织衫的米白、铜灯的暖黄、雨帘的浅灰,在画面里融得恰到好处,像幅晕染开的水彩。 细节里藏着巧思:他撑在窗台的左手,指节泛着薄白,却没用力,只是轻轻搭着,指尖还沾了点多肉叶片上的水珠;口袋里露出半块金属薄荷糖盒,是温星燃早上塞给他的,盒面映着窗灯的光,像藏在口袋里的小太阳。窗外的雨丝被灯光照得透明,有几滴还粘在窗玻璃上,和他眼睫上的细汗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最戳人的是他的眼神——没看镜头,也没看雨,而是盯着手里的薄荷糖,像在琢磨“要不要现在吃”,又像在想“温星燃什么时候回来”。那种带着点茫然的软,和他平时谈判时的锐利判若两人,却让整个画面活了起来。安塞尔后来笑着说:“这张图不用加任何滤镜,雨的凉、灯的暖、他眼里的软,已经把‘温柔’两个字拍透了。” 第三张神图:花田暮色与旧相机 拍摄地选在城郊的向日葵花田,恰逢日落前的“黄金时刻”,橘粉色的晚霞漫在整片花海里,连空气都透着暖融融的甜。沈逾白没站在花田中央,而是靠在田埂边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台温星燃送的旧胶片相机——黑色机身磨得有些发亮,镜头盖没打开,显然只是随手拿着。 他的姿态随性得像在散步:后背轻轻贴着槐树粗糙的树干,右腿往后微屈,脚尖蹭着松软的泥土,深卡其色休闲裤裤脚沾了点草屑,却没在意。身上穿的白色短袖被晚风掀起个小角,露出腰侧浅淡的腰线,领口别着朵刚摘的向日葵,花瓣还带着水汽,衬得他肤色更显通透,连锁骨处的浅青血管都透着温柔。 安塞尔用了逆光拍摄,晚霞的光从他身后漫过来,在他周身镀上层金边,头发丝都泛着细碎的光,像被裹在光晕里。他没看镜头,正低头调试相机,指尖在老旧的快门键上轻轻按动,眼睫垂落的阴影落在眼下,像落在晚霞里的蝶翅。偶尔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能看到虹膜是偏浅的褐,蒙着层晚霞的粉,没了平时的清冷,多了点漫不经心的软。 画面里藏着双向的牵挂:他左手腕上戴着温星燃编的红绳,绳尾的向日葵籽随着动作轻轻晃;不远处的田埂上,温星燃正举着另一台相机拍他,虽然只露出个模糊的衣角,却让整个画面多了层“被惦记”的暖意。花田里的向日葵都朝着晚霞的方向,只有他身边那几株,仿佛悄悄转了头,刚好框住他靠树的身影,像自然形成的画框。 最动人的是他的表情——没刻意笑,嘴角却带着浅浅的弧度,大概是想到温星燃刚才说“拍不好就罚你摘十朵向日葵”,眼尾泛着点浅粉,连耳尖都透着淡淡的红。安塞尔后来在照片备注里写:“这不是‘拍出来的好看’,是‘他本身就活在风景里’,晚霞、花田、旧相机,还有藏在风里的笑声,都在替他说‘很开心’。” 第四张神图:书房夜灯与半杯茶 拍摄在沈逾白的书房,已是深夜十一点,只开了盏复古铜制台灯,暖光从书桌左侧漫开,把整个房间浸在昏黄的静谧里。沈逾白没坐在书桌后的皮椅上,而是半蹲在地毯上,后背轻轻靠着书柜,膝盖上摊着本摊开的财经杂志,书页还夹着温星燃白天塞进去的便签,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猫。 他的姿态带着卸力的松弛——左腿蜷起,右腿伸直,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脚趾无意识地勾着地毯的纹路。身上穿的深灰色家居服领口有些松,露出小半片颈线,肤色是冷白却透着薄红,是被台灯暖光烘出来的。右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捏着便签的一角,轻轻晃着,眼神没聚焦在杂志上,反而落在桌角那杯没喝完的绿茶上,茶盏是温星燃常用的白瓷杯,杯沿还沾着点茶渍。 安塞尔用了近景构图,镜头刚好框到他的肩膀以下、膝盖以上,把“局部的温柔”放大到极致。台灯的光落在他搭在膝盖的手背上,指节分明却没用力,连指甲修剪后的圆润弧度都清晰可见;左手藏在杂志后,只露出半截手腕,腕骨凸起的弧度精致,和家居服的软棉质感形成反差。最妙的是光影的过渡——亮处的手背、半明半暗的杂志页、暗处的书柜阴影,层次分明却不生硬,像用画笔慢慢晕开的色块。 细节里藏着生活气:地毯上散落着两枚温星燃吃剩的薄荷糖纸,一枚银箔、一枚浅蓝,刚好在他脚边;书柜下层露出半本《小王子》,书脊是温星燃喜欢的亮黄色;甚至他家居服袖口的纽扣,都松了一颗,不是刻意的造型,是白天抬手翻书时蹭开的,却让画面多了点“没收拾的真实”。 他的眼神是整场拍摄的灵魂——没看镜头,也没看任何具体的东西,像在发呆,又像在想“温星燃怎么还没洗完澡”,眼底蒙着层淡淡的倦意,却没显疲惫,反而透着点“终于能歇下来”的软。安塞尔后来在朋友圈发这张图时配文:“最好的画面,是他忘了镜头,只记得‘此刻很安稳’。” 第五张神图:冬日壁炉与未写完的信 拍摄地在沈逾白和温星燃的卧室,深冬的雪落了半窗,室内却暖得像春天。安塞尔没开主灯,只靠壁炉里跳动的火光打亮画面——木柴噼啪作响,火星偶尔溅起,在墙面投下晃动的暖橙光斑,刚好裹住坐在地毯上的沈逾白。 他的姿势带着居家的慵懒:后背抵着壁炉旁的羊毛靠垫,双腿随意蜷起,膝盖上搭着条米白色针织毯,毯角还沾着根温星燃的黑发。身上穿的焦糖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更显通透,领口被壁炉的热气熏得微微泛潮,却没在意,手里捏着支钢笔,指尖悬在信纸上方,像是刚写完半句话,又忽然停住。信纸摊在腿上,字迹遒劲却带着浅淡的潦草,能看清“今日雪落,你说的腊梅……”几个字,末尾还留着个没写完的顿号。 安塞尔用了侧逆光,壁炉的光从他右侧漫过,把毛衣的绒毛染成浅金,连他垂落的发梢都泛着细碎的光;左侧脸浸在柔和的阴影里,却没显得暗沉——光影刚好落在他眼睫上,长睫每颤动一下,就会在眼下投出轻晃的小影,像落在雪上的蝶翅。最妙的是他攥着钢笔的手:指节因轻握而泛着薄白,却没用力,笔尖还沾着点未干的墨,在信纸上晕开个小小的墨点,像不小心落下的星子。 画面里藏着细碎的牵挂:信纸旁放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是枚和田玉护身符,是沈逾白去年给温星燃求的平安符,此刻被随手放在手边;地毯上摆着杯温好的牛奶,杯沿印着温星燃常用的唇印,显然是刚被递过来没多久;甚至他毛衣的袖口,都别着朵风干的腊梅,是上周温星燃在院子里摘的,说“插在你袖口,像别了片小春天”。 他的眼神是整场拍摄的点睛之笔——没看信纸,也没看壁炉,反而望着窗外飘落的雪,眼底蒙着层淡淡的软,像在想“温星燃去院子扫雪怎么还没回来”,又像在回味刚才两人一起煮热红酒的甜。偶尔壁炉火星溅起,他会下意识眨下眼,眼尾泛着浅红,不是刻意的情绪,是被火光熏的自然色泽。安塞尔后来在照片背面写:“这不是‘摆出来的温柔’,是烟火气里刚冒头的软——连没写完的信,都藏着‘等你回来一起收尾’的心意。” 第六张神图:书房古琴与汉服影 拍摄在书房最深处的屏风旁,午后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刚好落在沈逾白身前的古琴上。他穿了件月白色的交领汉服,领口和袖口绣着浅灰的竹纹,针脚细密却不张扬,是温星燃托老匠人定制的,说“配你弹古琴正好”。 他的姿态透着中式的雅致:跪坐在软垫上,腰背挺直却不僵硬,左手按在琴弦上,右手悬在岳山旁,指尖刚碰过琴弦,还留着细微的颤动。汉服的广袖自然垂落,遮住小半片手背,只露出按弦的指尖,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泛着健康的粉。头发没束,只随意用根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晃,落在眉眼间,把平时的锐利磨得柔和。 安塞尔用了侧光,阳光从他左前方漫过来,在汉服的月白色衣料上泛着柔光,竹纹刺绣在光里若隐若现,像水墨晕染的痕迹;古琴的深色琴身与他的白衣形成对比,琴弦上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连他按弦的指节都透着层薄亮。最妙的是屏风的影子——雕花屏风的纹路落在他身后的墙面上,与他身上的竹纹呼应,像把人框进了古画里,却又因他眼底的鲜活,没了古画的疏离感。 细节里藏着中式浪漫:古琴旁放着个汝窑茶杯,里面的绿茶还冒着轻烟,杯沿印着浅淡的唇印,是温星燃刚才试茶时留下的;他腰间系着的玉佩,是两人去苏州时淘的老物件,玉坠随着呼吸轻轻晃,碰撞出细碎的声响;甚至他汉服的下摆,都被温星燃悄悄绣了朵极小的向日葵,藏在衣缝里,只有凑近才能看见,像个专属的小秘密。 他的眼神是画面的魂——没看镜头,也没刻意看琴弦,反而垂着眼,目光落在琴身的断纹上,像在琢磨刚弹错的音,又像在回忆温星燃早上说“弹《平沙落雁》给我听”的期待。偶尔指尖拨动琴弦,发出清越的声响,他眼尾会泛着浅淡的笑意,连嘴角的弧度都透着温柔。安塞尔后来在画册里写:“这张图的好看,是‘人与物的共生’——汉服的雅、古琴的静、他眼底的软,凑在一起,就是最动人的东方意境。” 第七张神图:客厅晨光与新梅 拍摄在客厅的落地窗旁,早春的晨光斜斜漫进来,把浅色的木地板染成暖金,刚好裹住站在花桌前的沈逾白。他没穿正式的衣服,只套了件温星燃的浅灰色宽松针织衫,领口垮到肩头,露出小半片颈线,肤色透着薄瓷般的通透,连颈侧的血管都泛着浅淡的青。 他的姿态带着随性的专注:左手扶着青瓷花瓶,右手捏着枝刚剪好的红梅,正低头调整花枝的角度。膝盖微屈,重心偏向一侧,针织衫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露出一小节腰线,没刻意收紧,却透着自然的利落。头发没整理,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晨光染成浅棕,偶尔抬手拨弄花枝时,碎发落在眉眼间,他会下意识地皱眉轻拂,动作里带着点没睡醒的软。 安塞尔用了顺光,晨光从他前方漫过,把红梅的花瓣照得透亮,连花瓣上的细绒毛都清晰可见;他扶着花瓶的手指泛着浅粉,指腹沾着点花枝的露水,没擦,反而在调整花枝时,悄悄蹭到了花瓶的青瓷纹路上,像给冷白的瓷添了点活气。最妙的是光影的层次——花瓶的阴影落在桌布上,与他垂落的衣摆阴影交叠,红梅的艳、针织衫的灰、青瓷的白,在画面里融得刚好,不刺眼却足够抓人。 细节里藏着生活的暖意:花桌上摆着把温星燃常用的园艺剪,刀刃还沾着点梅枝的绿皮;桌布是棉麻材质,上面绣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是两人去年一起挑的;甚至他脚边的藤篮里,还放着束没插完的腊梅,是温星燃早上从院子里摘的,说“配红梅更热闹”。青瓷花瓶里已经插了几枝红梅,错落有致,显然他没按“章法”插,全凭感觉来,却透着股“不刻意的雅致”。 他的眼神是整场拍摄的点睛之笔——没看镜头,也没看别处,只盯着花瓶里的红梅,眼底带着点认真的软,像在琢磨“哪枝再高一点更好看”,又像在想“温星燃醒了会不会夸我插得好”。偶尔阳光晃到眼睛,他会轻轻眯眼,眼尾泛着浅红,不是刻意的情绪,是晨光熏出来的自然色泽。安塞尔后来在照片备注里写:“最好的插花,不是‘插得有多美’,是插花的人眼里藏着‘想把春天留在家里’的心意——他连捏着花枝的力度,都怕碰疼了花瓣。” 第八张神图:书房古籍与软毛刷 拍摄在书房的红木书桌前,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刚好落在沈逾白手边的古籍上。那是本清代的线装《茶经》,书页泛黄发脆,边角还有虫蛀的痕迹,是温星燃上个月从旧书市场淘来的“宝贝”,特意让沈逾白帮忙修复。 他的姿态透着极致的专注:坐在雕花木椅上,腰背挺得笔直却不僵硬,左手轻轻按住古籍的书页,右手捏着支软毛刷,正小心翼翼地拂去纸页上的浮尘。身上穿的藏青色立领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腕骨精致,腕间缠着圈细棉线——是修复古籍时怕手汗弄脏纸页特意缠的,线色是浅米白,和古籍的纸色悄悄呼应。 安塞尔用了局部特写构图,镜头重点落在他的手和古籍上。阳光把软毛刷的鬃毛照得根根分明,刷尖轻触纸页的瞬间,连细小的尘粒都在光里清晰可见;他按在书页的手指泛着薄白,指尖因用力轻按而微微泛粉,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没留半点棱角,怕刮破脆弱的纸页。最妙的是光影的对比——书桌的亮面映着他的手影,古籍的暗黄与衬衫的藏青形成撞色,却因阳光的调和,透着股沉静的复古感。 细节里藏着对古籍的珍视:书桌一角放着碗清水,里面泡着软化纸页的桃胶,碗是温星燃找的老瓷碗,说“用老碗泡,才配老书”;旁边摊着张宣纸,上面是沈逾白写的修复笔记,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标注着“虫蛀处用竹纤维修补”“墨迹褪色处轻敷淡墨”;甚至他衬衫的口袋里,还别着支小号的羊毫笔,是用来修补书页裂缝的,笔杆被摩挲得发亮,显然用了很久。 他的眼神是画面的灵魂——没看镜头,也没看别处,只盯着古籍的纸页,眼底带着点近乎虔诚的认真,像在与百年前的作者对话。偶尔遇到严重的虫蛀处,他会微微蹙眉,嘴角抿成浅淡的弧度,软毛刷的动作放得更慢,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安塞尔后来在照片背面写:“这不是‘修复古籍’,是‘温柔地与时光对话’——他捏着毛刷的力度,比握投资合同还轻,怕碰碎了这百年的故事。” 第九张神图:客厅沙发与《资治通鉴》 拍摄在客厅的L型真皮沙发上,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在浅灰色地毯上投下长条状的暖光,刚好漫过斜倚在沙发上的沈逾白。他没坐得笔直,而是把后背陷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左腿自然伸展,右腿屈膝搭在左腿上,膝盖上摊着本线装版《资治通鉴》,书页摊开在“唐纪”部分,边角因常被翻阅而微微卷起,是他父亲留下的旧书,扉页还留着钢笔写的“以史为鉴”四字。 他的姿态带着放松的慵懒: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夹着枚银色书签,书签上刻着小小的“逾”字,是温星燃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右手轻轻按在书页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纸页,连指腹的薄茧都清晰可见。身上穿的浅卡其色休闲西装没系扣,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露出小半片颈线,肤色是冷白却透着浅粉,是被霞光熏出来的自然色泽。 安塞尔用了逆光构图,霞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漫进来,把他的轮廓镀上层金边,连垂落在额前的碎发都泛着细碎的光;正面则靠客厅的落地灯补了层柔光,刚好照亮他垂眼读史的侧脸——眉骨到鼻梁的线条流畅锋利,却因眼底的专注而少了凌厉,多了点沉静的书卷气。最妙的是沙发扶手旁的细节:放着杯刚泡好的祁门红茶,茶盏是素雅的白瓷款,杯沿还冒着轻烟;旁边摆着个金属托盘,里面放着温星燃刚切好的苹果片,果肉还透着新鲜的水润。 他的眼神是画面的核心——没看镜头,也没被周围动静打扰,只专注地落在书页上,偶尔遇到晦涩的段落,会微微蹙眉,指尖在字里行间轻轻点动,像在琢磨历史里的权谋与兴衰。霞光落在他眼底,虹膜泛着浅褐的柔光,没了谈判时的锐利,反而透着股“与时光对话”的平和。偶尔温星燃从厨房出来喊他吃饭,他会抬头应一声,嘴角弯起浅淡的弧度,眼尾泛着点软,随即又低头看向书页,连书签都没舍得放,像怕错过某个关键的历史细节。 安塞尔后来在画册里标注这张图时写:“最好的阅读场景,不是‘摆出来的雅致’,是他忘了镜头,只沉浸在历史里的样子——连霞光都在等他读完这一页,没敢轻易挪走。” 第十张神图:卧室暖光与半褪衬衫 拍摄在卧室的床边地毯上,深夜的暖光只来自床头那盏琉璃台灯,光晕朦胧地漫开,把房间染成暧昧的浅橙。沈逾白没躺在床上,而是半靠在床尾的羊绒垫上,后背抵着冰凉的床架,却没显局促——左腿微屈,右腿伸直,膝盖抵着温星燃刚换下的米白色针织衫,衣料上还带着体温的余温。 他的姿态带着松弛的张力:左手撑在身后的地毯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着薄白,腕间红绳随着呼吸轻轻晃,绳尾向日葵籽蹭过地毯绒毛;右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捏着枚解开的衬衫纽扣,银白的纽扣在暖光里泛着细碎的光,而深灰色真丝衬衫只扣了最下方两颗,领口大敞着,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肩线因放松而微微下沉,却透着利落的骨感,衣料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腰腹的浅淡曲线。 安塞尔用了低角度近景,镜头刚好框住他的上半身与手部动作。暖光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把颈侧血管的浅青照得近乎透明,锁骨凹陷处泛着薄亮的光;衬衫的真丝面料在光里透着柔光,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没完全褪下的左袖垂落在地毯上,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却没显凌厉,反而因暖光的包裹,多了点易碎的软。最妙的是光影的反差——琉璃灯的暖与床架的冷、衬衫的深灰与皮肤的冷白,撞在一起却透着极致的柔和,像裹着层薄糖的冰。 细节里藏着私密的亲昵:他颈间还沾着根温星燃的黑发,绕在锁骨处,像不经意落下的印记;地毯上散落着枚薄荷糖盒,是刚才两人分享时碰掉的,盒盖没关,露出两颗银箔包装的糖;甚至他垂眼时,眼睫在眼下投的阴影,都刚好落在衬衫敞口处,像在刻意藏着什么,却更勾人。 他的眼神是整场拍摄的禁忌感来源——没看镜头,也没看别处,反而垂着眼,目光落在膝盖上的针织衫上,眼底蒙着层水汽般的软,像在回味刚才的拥抱,又像在恼温星燃“非要让安塞尔拍”的胡闹。偶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纽扣,银扣蹭过皮肤,他会轻轻颤一下,耳尖泛着透粉的红,不是刻意的诱惑,是被暖光与亲昵氛围熏出来的本能反应。 后来温星燃看到成片时,当场把照片锁进了私人相册——不是拍得不好,是太好了,好到他舍不得让任何人看到:“这是我的沈逾白,是暖光里、私语间,只属于我的样子,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安塞尔也默契地没再提这张图,只在私人硬盘里建了个加密文件夹,备注写着:“属于他们的、没说出口的温柔秘密。” 这十张神图能成“经典”,靠的是温星燃“半故意引导”与安塞尔“精准抓时机”的绝妙配合——没有硬凹的姿势,全是两人日常里的鲜活互动,被镜头恰好定格成了温柔的模样。 温星燃早摸清了沈逾白的性子:对着镜头时难免带点“防备感”,唯有被熟悉的人逗弄时,才会卸下那层冷意,露出软乎乎的模样。所以他早跟安塞尔递过话:“等会儿我去逗他,你瞅准机会拍,保准比摆拍自然。”真到了镜头前,他也确实把“搭戏台”的角色做得十足——塞薄荷糖时故意用指尖蹭过沈逾白的唇瓣,解衬衫扣子时慢悠悠吐槽“在家还穿得跟谈判似的”,连闹着抢糖时都悄悄放慢动作,还用眼色给安塞尔递信号,就为了引沈逾白低头笑,把颈侧那点难得的软态露出来,给好友留足调参数的时间。 而安塞尔则像个最懂“抓戏眼”的记录者,从不催促,只安静蹲守在旁,专等那些“没演的、最真实的余温”。比如那张“卧室暖光与半褪衬衫”的神级瞬间:前温星燃其实是来“捣乱”的。沈逾白本来在卧室处理工作,温星燃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攥着刚买的薄荷糖,凑过去就把糖塞他嘴里,还故意用指尖蹭了蹭他的唇瓣,逗得沈逾白皱眉又忍不住笑;后来两人坐在床尾聊天,温星燃嫌他衬衫扣子扣得太严,上手就解了两颗,边解边吐槽“在家还穿得跟谈判似的”,沈逾白没拦着,只是耳尖悄悄红了;最后安塞尔架相机时,温星燃还故意靠在沈逾白肩上说“拍不好就罚你陪我看老电影”,说话时的呼吸蹭过他颈侧,沈逾白才会下意识垂眼,眼底蒙着层没散的软意。 那些镜头里的“诱惑感”,其实都是这些小互动的余温——衬衫没扣好是温星燃解的,颈间的黑发是温星燃蹭上去的,连捏着纽扣的小动作,都是沈逾白刚才跟温星燃闹着玩时,随手的。没有刻意摆拍,全是“刚闹完还没平复”的自然状态,安塞尔不过是刚好把这份“没藏住的亲昵”,用暖光和近景定格了下来。 不止这一张,前面几张神图也全是这个“一搭一抓”的模式。拍花田那次,是温星燃拉着沈逾白去摘向日葵,故意把花别在他领口调侃“像个花匠”,逗得沈逾白低头笑;安塞尔就躲在老槐树后,等沈逾白抬手拂掉肩上花瓣的瞬间按下快门——连他发梢沾着的花粉、眼尾泛着的浅红,都是被逗出来的自然模样。书房弹古琴那张更有意思:温星燃在旁边故意捣乱,一会儿递茶水、一会儿扯着嗓子说“弹错了”,等沈逾白被闹得无奈又好笑,沉下心专注调弦时,安塞尔才趁机开拍;连古琴旁那杯没喝完的茶、袖口别着的腊梅,都是温星燃提前“布置”的小细节,就为了让沈逾白的状态更松弛,拍出来满是生活气。 说白了,温星燃是最好的“氛围调节器”,用两人熟悉的小互动打破沈逾白的“镜头防备”;安塞尔则是最敏锐的“细节捕捉者”,专等那些“没设计的软态”——是沈逾白被逗笑时弯起的眼尾弧度,是整理花枝时专注的眼神,是读古籍时轻轻皱起的眉。这些靠摆拍根本出不来的鲜活感,正是被这“一搭一抓”的默契,酿成了镜头里藏不住的亲昵与温柔。 彩蛋雪落睫毛 画面里,沈逾白半蹲在雪地里,指尖悬在向日葵花秆上方,细碎的雪沫子粘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把星星。阳光斜斜地落在他浅灰色的围巾上,耳尖泛着淡红,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 (是燃燃爱的向日葵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4章 番外十:神图有你 第105章 番外十一:光影成诗 安塞尔抱着厚重的样刊敲开“逾星书斋”的门时,午后的阳光正穿过桂花树,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温星燃正蹲在吧台后给多肉换盆,听到动静抬头,手里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安塞尔?稀客啊,快进来。” 安塞尔走进书店,目光扫过满墙的许愿旗,最后落在临窗的位置——沈逾白正坐在藤椅上读旧书,深灰色棉麻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腕间红绳随翻书动作轻轻晃。他把样刊放在桌上,封面是片泛着暖光的向日葵花田,角落印着小小的“时光里的寻常”。 “想跟你们商量件事。”安塞尔翻开样刊,里面夹着的正是为沈逾白拍的十张照片,从书店暖光里的旧书页,到冬日壁炉旁未写完的信,每一张都带着细腻的光影,“我想把这些照片收录进个人摄影集,下个月出版。” 沈逾白放下书,指尖划过样刊里“雨夜窗台与薄荷糖”的照片——画面里他半蹲在窗台边,捏着糖纸的指尖泛着薄白,窗外雨帘朦胧。他没立刻说话,目光落在照片角落那半杯冷掉的拿铁上,那是温星燃当天喝剩的,安塞尔没刻意避开,反而让画面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想怎么收录?”温星燃擦干净手,凑过来翻看样刊,指尖停在“卧室暖光与半褪衬衫”那页,耳尖悄悄泛红,“这张……” “这张我会放进私密篇章,标注‘特邀收录’,不对外公开预览。”安塞尔立刻解释,“其他九张会作为‘日常光影’系列,搭配文字说明拍摄背景,不会泄露你们的私人信息。”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还想在序言里提一句,这些照片的灵感来自‘有人惦记的寻常日子’,不会过度解读。” 沈逾白抬眼,看向温星燃。后者正对着“花田暮色与旧相机”的照片笑,指尖点了点画面里田埂上的模糊衣角——那是当时温星燃举着相机拍沈逾白时,被安塞尔无意间框进去的。温星燃察觉到沈逾白的目光,转头冲他眨眨眼:“我觉得挺好,这些照片拍得比我们平时自拍好看多了。” 沈逾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伸手接过样刊,指尖在“书房古籍与软毛刷”那页停顿——照片里他正用软毛刷拂去《茶经》上的浮尘,指节泛着专注的薄白。“可以。”他轻声说,“但要注意尺度,别让私人生活过度曝光。” 安塞尔松了口气,笑着点头:“放心,我会把控好。出版后我先送你们十本签名版,算是感谢你们愿意当我的‘缪斯’。” 温星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缪斯呢,你下次要是想拍书店的日常,随时来。” 一个月后,安塞尔的个人摄影集《时光里的寻常》正式发售。首发当天,他在自己的摄影账号上发布了一组预览图,配文:“最珍贵的光影,藏在日常的褶皱里——感谢沈先生与温先生的信任。” 预览图里没有“卧室暖光”那张私密照,而是选了“书店暖光与旧书页”“花田暮色与旧相机”“书房古琴与汉服影”三张。照片刚发出半小时,#安塞尔新摄影集沈逾白# 的词条就悄然爬上微博热搜榜尾。 最先注意到的是摄影圈的博主。@老K的镜头转发了预览图,配文:“安塞尔的光影美学绝了!沈总这组照片把‘温柔’拍透了——侧光勾勒侧脸,逆光镀金边,连旧书页的褶皱都透着故事感,这才是人像摄影的天花板!” 这条微博很快被转发破万,评论区里,有人认出照片里的“逾星书斋”,有人开始扒“沈先生”的身份。 “等等!这不是投资圈的沈逾白吗?”一条评论被顶到热评,“我去年在财经论坛见过他,当时觉得他气场超强,没想到私下里这么温柔!” 随着这条评论的扩散,#沈逾白安塞尔摄影集# 的词条热度飙升,半小时内冲进热搜前二十。 温星燃是在整理新书时看到热搜的。小雅拿着手机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燃哥!你看热搜!安塞尔老师发了您和沈哥的照片,现在全网都在讨论!” 温星燃接过手机,点开热搜词条,看到网友们正在疯狂拆解照片细节——有人注意到他编的红绳,有人认出花田是城郊的向日葵基地,还有人扒出照片里的旧书是去年他从旧书市场淘来的《茶经》。 “这红绳!我记得温星燃之前在采访里说过,是他给沈总编的!” “花田那张里,沈总手里的相机是温星燃送的旧胶片相机吧?之前温星燃晒过!” “救命!‘逾星书斋’的名字嵌在照片背景里,这是什么公开撒糖现场!” 沈逾白此时正在公司开会。特助悄悄走进会议室,在他耳边低声说:“沈总,您上热搜了,和安塞尔的摄影集有关。” 沈逾白皱了皱眉,散会后拿起手机,看到安塞尔的预览图和网友的讨论。他翻到“书房古琴与汉服影”的照片——画面里他穿著月白色汉服,指尖悬在琴弦上,腰间玉佩是两人去苏州时淘的老物件,安塞尔把玉佩的光泽拍得恰到好处。 就在这时,#逾星书斋 打卡# 的词条也冲了上来。有粉丝根据照片里的场景,找到了“逾星书斋”的地址,开始在门口拍照打卡,甚至有人冲进书店,问小雅:“请问沈总和温先生在吗?我们想看看照片里的藤椅和古琴。” 小雅笑着解释:“沈哥和燃哥不在,不过照片里的场景都在,你们可以随便参观。” 安塞尔没想到照片会引发这么大的热度。他的个人账号粉丝量暴涨,出版社的电话被打爆,原本计划首印五千册的摄影集,半天内就加印了三次。他赶紧给温星燃发消息:“抱歉,没想到会这么热闹,要不要我暂时隐藏照片?” 温星燃刚回复“不用”,就看到#沈逾白汉服# 的词条冲到了热搜第一。点进去全是网友对“书房古琴”那张照片的夸赞——“这才是东方贵公子吧!月白汉服配古琴,连指尖的弧度都透着雅致!”“沈总穿汉服也太合适了,腰腹线条绝了!” 甚至有汉服商家私信温星燃,想求合作,推出“沈总同款”汉服。 沈逾白的公司也被网友“攻陷”了。官微评论区里,全是“求沈总多晒点日常”“想知道沈总平时喜欢读什么书”的留言,连平时严肃的财经博主,都转发了摄影集的预览图,配文:“原来沈总不仅投资眼光好,审美也这么在线,这组照片比任何商业大片都有格调。” 傍晚时分,#安塞尔摄影集隐藏款# 的词条突然爆了。有读者在拿到摄影集后,发现“私密篇章”里有张未公开的照片——正是“卧室暖光与半褪衬衫”那张。照片里沈逾白半靠在床尾,深灰色真丝衬衫只扣了两颗扣子,指尖捏着枚银白纽扣,颈间还沾着根温星燃的黑发。这张照片瞬间在网上疯传,评论区彻底沸腾。 “救命!这张也太会拍了吧!暖光里的禁忌感绝了!” “沈总耳尖的红是认真的吗?这不是诱惑是什么!” “温星燃!快管管你家先生!这张照片我能看一百遍!” 温星燃看到照片时,正在给沈逾白煮姜汤。他无奈地笑了笑,给安塞尔发消息:“你这隐藏款也太会藏了,现在全网都在喊我‘管管先生’。” 安塞尔很快回复:“抱歉,是出版社没跟我沟通好,提前泄露了。需要我发声明吗?” “不用。”温星燃刚打完字,沈逾白就回来了。他脱下外套,看到温星燃手里的手机,凑过去一看,正好看到那张“卧室暖光”的照片。沈逾白的耳尖瞬间泛红,伸手把手机拿过来,锁屏扔在茶几上:“这些人……” “别气啊。”温星燃把姜汤递给他,笑着说,“大家就是觉得拍得好看,没有恶意。再说了,你看评论区,还有人夸你腰腹线条好呢。” 沈逾白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没说话,却在看到温星燃憋笑的样子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还笑?都是你当初非要让安塞尔拍。” “明明是你自己同意的。”温星燃躲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摄影集,翻到“冬日壁炉与未写完的信”那页,“你看这张,安塞尔把壁炉的火光拍得多好,连信纸上的墨点都像星星。” 沈逾白凑过去看,照片里他捏着钢笔,信纸摊在腿上,上面写着“今日雪落,你说的腊梅……”,末尾的顿号还没写完。他想起那天温星燃在院子里扫雪,迟迟没回来,他写着信就分了神,被安塞尔抓拍到这个瞬间。“确实拍得不错。”沈逾白的语气软下来,“明天去书店看看吧,听说很多人去打卡。” 第二天一早,“逾星书斋”刚开门,就排起了长队。有粉丝拿着摄影集来求签名,有摄影爱好者来模仿拍摄角度,还有人专门点了照片里的“半杯拿铁”,坐在藤椅上拍照。温星燃和沈逾白站在吧台后,看着热闹的场景,相视而笑。 安塞尔的摄影集在一周内销量破万,成为年度最畅销的摄影类书籍。#安塞尔 年度黑马# #沈逾白摄影集缪斯# 等词条持续霸占热搜,甚至有导演联系安塞尔,想根据照片里的场景拍一部文艺片。 而“逾星书斋”也成了网红打卡地。温星燃特意在书店里设了个“光影角”,摆放着照片里的古琴、旧相机和古籍,旁边放着一本打开的摄影集,供游客参观。沈逾白偶尔会在周末来书店,坐在藤椅上读旧书,偶尔抬头,就能看到温星燃在吧台后忙碌的身影,和游客们开心的笑脸。 夕阳西下时,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翻着摄影集。“你看,”他指着“书房古籍与软毛刷”的照片,“安塞尔在序言里写,这张照片让他明白,最好的摄影不是拍‘好看的人’,是拍‘人在时光里的样子’。”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照片里自己专注的侧脸,轻声说:“是因为有你在,这些时光才值得被记录。” 窗外的桂花落了一地,香气顺着风溜进书店,混着咖啡香和书页的油墨味。热搜的热度渐渐褪去,但那些被光影定格的瞬间,却成了两人记忆里最温暖的印记——不是因为热搜的热闹,而是因为在那些瞬间里,有彼此的陪伴,有寻常的烟火,有被时光温柔包裹的爱意。 燃燃的公开影视及写真、广告等作品超级多。现在白白也有一本啦。燃燃不出镜,但是白白的照片里处处有燃燃的痕迹。岁月成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5章 番外十一:光影成诗 第106章 番外十二:浅绿文竹 沈逾白第一次注意到办公室那盆文竹,是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工作日。彼时他刚结束一场长达三小时的跨国会议,耳机里还残留着合作方略带口音的英文,指尖捏着钢笔,指节因为长时间紧绷而泛着淡白。 他起身想去茶水间倒杯冷水,路过窗边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那抹浅绿——塑料盆里的文竹长得不算差,枝叶舒展,只是靠近窗台的几缕细叶微微发卷,叶尖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灰尘,像个被忽略的小孩,蔫蔫地缩在阳光里。 行政部的小姑娘上周来汇报工作时提过一嘴,说“每个办公室都统一配了绿植,好养活,沈总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随时跟我说”。 当时他正盯着报表上的数字,只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问。此刻近距离看着,倒忽然觉得这盆文竹有点“委屈”——塑料盆透气性差,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叶片上,盆土表面看着干硬,想来是浇水时没浇透,只打湿了表层。 他没立刻去茶水间,反而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最外层的细叶。叶片薄得像蝉翼,一碰就轻轻晃动,卷边的地方带着点焦黄色,不是生病,就是养护得太粗糙。沈逾白皱了下眉,心里莫名冒出个念头:这样养,迟早得枯。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在回家路上绕去了花鸟市场。傍晚的市场人不多,摊主正收拾着花盆,见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手里还拎着公文包,愣了愣才问:“先生想买点什么?” “文竹用的紫砂盆,还有透气的营养土。”他说得干脆,没多余的话。 摊主大概没见过这么“严肃”的买花人,一边找盆一边笑:“养文竹啊?这玩意儿娇贵,得散光,浇水还不能多,您是新手吧?” 沈逾白没接话,只盯着摊主递过来的紫砂盆——盆身素净,底部有三个排水孔,大小刚好能放进原来的文竹。他伸手敲了敲盆壁,声音清脆,是正经的紫砂料,才点头:“就要这个,再拿袋陶粒。” 回家后,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放,没先处理未读邮件,反而蹲在阳台,小心翼翼地把文竹从塑料盆里脱出来。 原土板结得厉害,他用指尖一点点掰开,避免伤到根系,再把营养土和陶粒按比例混合,分层铺进紫砂盆里,最后把文竹放进去,轻轻压实盆土。整个过程做得细致,连花盆边缘沾到的土粒都用湿巾擦干净,活像在处理一份重要的合同。 第二天早上,他让特助提前半小时到公司,把换好盆的文竹先搬到办公室。特助看到那盆文竹时愣了愣——昨天还是普通的塑料盆,今天就换成了精致的紫砂盆,盆土表面还铺了层浅色陶粒,看着比昨天精神了不少。沈逾白没解释,只淡淡说:“放在窗边散光的位置,别让阳光直射。” 行政部的林姐是一周后发现不对劲的。按流程,她该去给各办公室的绿植浇水,走到沈逾白办公室时,刚拿出洒水壶,就看到沈逾白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个迷你喷壶,对着文竹的叶片轻轻喷水。他动作轻得很,喷壶的水流细得像雾,连每一片细叶都照顾到,半点没溅到盆土上。 林姐吓得赶紧收了洒水壶,小声说:“沈总,我来浇就好。” 沈逾白回头,看到她手里的洒水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不用,我自己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文竹叶片沾水多了容易闷,用喷壶喷表层就好,盆土不用浇太勤,见干见湿。” 林姐这才反应过来,老板不是嫌她做得不好,是自己上手了。她赶紧点头:“好的沈总,那我下次过来只看看盆土干湿,不打扰您。”说完悄悄退了出去,心里还在嘀咕:没想到沈总看着冷,居然还会养绿植,比她这个“半专业”的还懂行。 从那以后,沈逾白养文竹成了办公室里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员工们偶尔路过他办公室,会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他站在窗边浇文竹,动作认真,连平时紧绷的肩线都放松了些。有次新员工不知道,在茶水间跟同事吐槽:“咱们老板也太讲究了,连盆竹子都要自己养,行政部又不是不会。” 这话刚好被路过的特助听到,特助笑着说:“你没看到沈总手机备忘录里的‘文竹养护表’,比咱们的项目进度表还详细,每周三、周六傍晚喷水,每次50毫升,连光照时间都记着,生怕出差时没人照顾。” 新员工听了直咋舌:“这么细?我养自己都没这么认真。” 特助没再多说,心里却清楚,沈逾白对这盆文竹的在意,不止是“细节控”发作。有次沈逾白去外地出差,临走前特意跟他交代:“我办公室的文竹,你每天去看一眼,要是盆土干了,就用我桌上的小喷壶浇50毫升,别多了。”特助点头应下,后来才发现,那喷壶里的水是提前晾好的凉开水,沈逾白怕自来水的□□伤根。 温星燃知道这事,是在一个周五的傍晚。他来公司接沈逾白下班,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沈逾白正蹲在窗边,手里拿着把软毛刷,轻轻扫着文竹叶片上的灰尘。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把他平时冷硬的轮廓都柔化了些,连嘴角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温星燃靠在门框上,笑着调侃:“沈总,您这是把文竹当宝贝疙瘩养呢?我等您下班都等了十分钟了,您倒好,跟棵竹子较上劲了。” 沈逾白抬头,看到他,手里的动作没停,只淡淡说:“急什么,等我扫完。”他把最后一片叶子扫干净,才放下毛刷,起身时还不忘把花盆摆正,确保它在散光的正中央。 “我说,”温星燃走过去,伸手碰了碰文竹的叶片,“不就是盆文竹吗?行政部又不是不会养,您至于这么亲力亲为?” 沈逾白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声音轻了些:“他们养得也没不好,只是我自己来,放心。”他顿了顿,想起第一次看到这盆文竹时的样子,又补充道,“刚搬来的时候,叶尖都卷了,看着可怜。” 温星燃挑眉,没再逗他,心里却明白——沈逾白看似冷硬,骨子里却藏着点柔软,连一盆被忽略的文竹都能让他上心。后来有次他去花鸟市场,特意挑了盆品相极好的文竹,想给沈逾白换了,结果沈逾白看都没看,只说:“不用,这盆养习惯了。” 温星燃当时还笑他:“你这是念旧,还是跟这盆竹子有感情了?” 沈逾白没回答,却在那天晚上,给那盆文竹换了新的陶粒。 日子久了,这盆文竹成了沈逾白办公室里的“特殊存在”。行政部的林姐每次去检查,都会悄悄带块软布,帮着擦一擦花盆上的灰尘;特助出差时,会每天拍张文竹的照片发给沈逾白,让他放心;员工们偶尔看到沈逾白浇文竹,也不会再觉得惊讶,反而觉得“这样的沈总,比平时亲切多了”。 有次公司团建,大家聊起各自养过的植物,有人问沈逾白:“沈总,您那盆文竹养得那么好,有什么秘诀吗?” 沈逾白手里拿着杯果汁,闻言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温星燃,才缓缓开口:“也没什么,就是多上心点,记着它的习惯,别忽略它。” 温星燃在旁边笑着补充:“他啊,记文竹的浇水时间比记我生日还准。” 众人都笑了,沈逾白没反驳,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眼底藏着点温柔。他想起第一次在花鸟市场挑紫砂盆的场景,想起每次出差时特助发来的照片,想起林姐悄悄擦花盆的动作——这盆文竹,早已不是当初那盆被忽略的普通绿植,它成了办公室里的一点暖意,藏着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也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对生活的温柔。 后来有次,行政部统一更换绿植,林姐问沈逾白:“沈总,您办公室的文竹要不要换盆新的?这盆都养了两年了。” 沈逾白摇头,目光落在那盆文竹上——枝叶比刚来时茂盛了不少,翠绿的叶片在散光下泛着光泽,紫砂盆被养得愈发温润。他轻声说:“不用换,这盆挺好。” 是啊,挺好的。就像他和温星燃的感情,就像他和员工们的默契,不用刻意改变,不用追求新鲜,只要用心呵护,就能慢慢长成想要的样子,在岁月里,透着安稳的暖意。 那天晚上,温星燃陪沈逾白回办公室拿文件,看到那盆文竹,又忍不住逗他:“你说,要是这盆文竹会说话,会不会跟你抱怨‘每天被你管得也太严了’?” 沈逾白没理他,却在关灯前,又看了眼那盆文竹,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珍宝。 窗外的夜色渐浓,办公室里只剩下文竹的浅绿,和空气中淡淡的暖意。有些东西,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细水长流的呵护,就能成为心底最柔软的牵挂——沈逾白懂,温星燃懂,连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懂。 爱人如养花,顺着对方的特质养。写这个番外其实也是想说白白是个很念旧的人。正文里写过白白认床,不知道大家记得不,认床也是想暗示他念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6章 番外十二:浅绿文竹 第107章 番外十三:婚戒乌龙 逾星书斋公开红本那天,沈氏集团投资部的张知贤正在茶水间泡咖啡。手机屏幕弹出财经推送的瞬间,他刚把奶精倒进杯子里,白色粉末顺着杯壁滑下来,在黑咖啡里晕开浅浅的涟漪——推送标题赫然写着“沈逾白温星燃荷兰领证三年,婚戒竟是这枚素圈”,配图里,两本暗红封皮的结婚证旁,并排躺着两枚磨得发亮的银戒,内侧刻着的“逾白”“星燃”二字清晰可见。 张知贤手里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进杯子里。他盯着屏幕上那枚素圈,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无名指——那里也戴着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银戒,是三个月前他特意找代购买的“沈总同款”,当时还在部门群里炫耀“get 到沈总职场配饰精髓”,现在想来,那哪里是什么“职场配饰”,分明是人家藏了三年的婚戒! “小张,发什么呆呢?”部门总监张弛端着马克杯走进来,看到张知贤僵在原地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是不是也被沈总公开的消息惊到了?我刚跟特助确认,这事儿是真的,据说三年前就领了证。” 张知贤猛地抬头,眼神里还带着没消化完的震惊:“张总,您看这个……”他把手机递过去,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沈总戴的这枚婚戒,我……我也有一枚同款。” 张弛凑过去看了眼,又低头扫了眼张知贤手上的戒指,忽然笑出声:“你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还闹了这么个乌龙?我早觉得你这戒指眼熟,原来跟沈总的婚戒一样。” “我哪知道啊!”张知贤苦着脸把戒指摘下来,对着光看了看,“当时就觉得沈总戴的素圈低调又显质感,特别适合谈项目的时候戴,特意让朋友从国外带的,还跟同事说这是‘职场加分项’,现在想想,我这简直是在‘隔空撞婚戒’啊!” 正说着,部门里的实习生小周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手里举着个首饰盒:“林哥!你之前推荐的素圈我买到了!你看,跟沈总戴的是不是一模一样?”她把戒指戴在手上,得意地晃了晃,“以后我谈客户也能像沈总一样沉稳了!” 张知贤看着小周手上的戒指,再想想自己抽屉里那枚还没戴热乎的同款,忽然觉得又好笑又尴尬:“小周,你先别戴了……这戒指不是普通配饰,是沈总的婚戒。” “啊?”小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把戒指摘下来,捏在手里不知所措,“婚戒?我还以为是沈总喜欢的饰品……那我这算什么?模仿老板婚戒?” 茶水间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同事,大家围着讨论,越说越觉得好笑。投资一部的李姐翻出手机里存的年会照片,照片里沈逾白站在台上讲话,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当时她还跟旁边的人说“沈总这枚戒指看着挺贵,下次我也买个类似的”,现在才知道那是人家的“合法证明”。 “难怪沈总从不摘这枚戒指!”有人恍然大悟,“之前有次财务部门做资产盘点,需要登记员工随身贵重物品,同事提醒沈总‘戒指要不要备注一下’,他只淡淡说‘不用记’,当时还觉得沈总对配饰不上心,现在才明白,这哪是不上心,是这戒指根本不是‘贵重物品’,是不能离身的念想啊!” “还有上次谈那个跨国并购案,对方律师戴了枚镶嵌蓝宝石的戒指,故意在签字时晃了晃,说‘这是我太太送的结婚十周年礼物’,沈总当时只是指尖碰了碰自己的素圈,说‘我的也戴了挺久’,现在回头想,那哪是聊配饰,是在不动声色地秀恩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之前的“没在意”全是“后知后觉”。那些被当成“普通配饰”的细节,全是沈逾白藏在日常里的温柔——开会时无意识摩挲戒指的动作,签字时特意把戒指露在桌沿外的瞬间,甚至偶尔被问起“为什么总戴这枚戒指”时,那句轻描淡写的“习惯了”,全是他对温星燃的在意。 而此时的沈逾白,正在办公室里听特助汇报“素圈乌龙”的趣事。特助忍着笑说:“现在公司里好多人都把之前买的同款素圈收起来了,还有人在内部论坛发帖子‘论如何避免跟老板撞婚戒’,底下跟帖都快成欢乐吐槽大会了。” 沈逾白手里拿着钢笔,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他们。”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无名指上的戒指,那里还残留着早上温星燃帮他整理领带时的温度,“这戒指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喜欢就戴,不喜欢就收,没必要刻意在意。” 话虽如此,特助却注意到,沈总说话时,目光落在戒指上的眼神格外柔和——那是平时审阅项目报告、主持董事会议时,从未有过的温柔。 中午休息时,沈逾白按惯例去书店给温星燃送午餐。刚推开“逾星书斋”的木门,就看到温星燃趴在吧台上,手里拿着手机笑得肩膀直抖。“笑什么?”沈逾白把保温桶放在吧台上,顺势坐在他旁边,指尖自然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你看这个。”温星燃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沈氏集团内部论坛的热帖,标题写着“那些年我们误磕的‘沈总同款’,原来竟是婚戒”,下面附了不少员工戴素圈的照片:有新人戴着素圈参加入职培训的,有部门总监戴着素圈跟客户谈判的,甚至还有行政部的同事戴着素圈整理文件,配文全是“原来我早就跟老板的爱情沾边了,就是当时没发现”。 沈逾白扫了眼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人倒是挺有精力。” “我觉得挺可爱的。”温星燃笑着靠在他肩上,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手上的戒指,“没想到你这枚婚戒还成了‘职场爆款’,早知道当时就该让你多订几枚,说不定还能开个副业卖戒指。” “别胡闹。”沈逾白捏了捏他的脸颊,指腹蹭过他嘴角沾着的饼干渣,“下午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我得早点回公司。” “知道啦。”温星燃从保温桶里拿出松鼠鳜鱼,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员工们都把同款收起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换个新戒指?省得总有人误打误撞模仿。” “不用。”沈逾白看着他,目光认真得像在确认某个重要投资项目,“这枚是你在荷兰给我戴的,换了就不是原来的了。”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枚素圈对沈逾白来说,从来不是装饰——是三年前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厅,两人交换戒指时,温星燃指尖的温度;是隐婚期间,沈逾白每次想他时,偷偷摩挲戒指的念想;是往后余生里,“合法夫夫”最直白的证明。 下午的部门会议上,张知贤坐在会议桌末席,目光总忍不住往主位上的沈逾白瞟。以前他只觉得沈总手上的素圈是“精英标配”,现在再看,却觉得那枚小小的银戒里,藏着说不尽的温柔。散会时,张知贤鼓起勇气走到沈逾白面前,有些局促地说:“沈总,之前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婚戒,还买了同款……给您添麻烦了。” 沈逾白看着他紧张得攥紧文件夹的样子,忽然笑了:“没关系。”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张知贤空着的无名指上,补充道,“戒指本身没意义,有意义的是戴它的人,心里装着什么。” 张知贤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沈总在意的从不是“被模仿”,而是这枚戒指背后,他和温星燃的约定。他看着沈逾白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那枚素圈不再是“职场配饰”,而是一份藏在细节里的爱情:简单、低调,却比任何华丽的珠宝都更有分量。 晚上关店时,温星燃把那篇“素圈乌龙”的帖子转发给了安塞尔。安塞尔很快回复:“早知道我当初拍写真时,就该多给这枚戒指几个特写,说不定能让‘情侣素圈’火遍时尚圈。” 温星燃笑着回复:“算了吧,我们可不想靠婚戒出圈。”他抬头看向正在锁门的沈逾白,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两枚素圈在夜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像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在跟谁聊天?”沈逾白走过来,顺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指尖划过他颈间的向日葵项链——那是去年花田丰收时,他亲手给温星燃戴上的。 “安塞尔。”温星燃挽着他的胳膊,往家的方向走,“他说想把我们的婚戒拍进影展,名字叫《最低调的爱情》。” “随他。”沈逾白握紧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戒指上轻轻摩挲,“只要你喜欢就好。” 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温星燃看着手里的手机,忽然觉得这场“素圈乌龙”格外有意思——那些误打误撞的模仿,那些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其实都是大家对“美好”的向往。而他和沈逾白的爱情,就藏在这枚被人模仿的素圈里: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刻意的炫耀,却能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印记。 后来,公司里偶尔还是有人戴素圈,但不再是为了“跟沈总撞配饰”。投资部的张知贤把同款素圈当成了“职场纪念”,放在抽屉里的首饰盒里,每次遇到难搞的项目,都会拿出来看看,想起沈总说的“心里装着什么才重要”;实习生小周则把素圈送给了即将结婚的姐姐,说“这枚戒指背后有很温暖的故事,希望你们也能像沈总和温老师一样,简单坚定地走下去”。 而沈逾白和温星燃,依旧每天戴着那枚素圈,穿梭在写字楼和书店之间。沈逾白在会议室里分析财报时,会下意识地摩挲戒指;温星燃在书店整理书架时,会让戒指偶尔蹭过书脊,留下浅浅的痕迹;偶尔因为“谁洗碗”拌嘴时,看到对方手上的素圈,气就会悄悄消一半——这枚小小的银戒,早已成了他们爱情里的“定海神针”,无论遇到什么风浪,只要看到它,就知道彼此一直在身边。 某个周末,沈逾白带着温星燃去城郊的向日葵花田。温星燃坐在田埂上,看着沈逾白站在花海里拍照,阳光落在他手上的素圈上,泛着细碎的光。“你说,”温星燃忽然开口,“要是当年我们选了钻戒,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乌龙了?” 沈逾白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就算没有乌龙,我也会选素圈。”他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简单的东西,才能戴一辈子,就像我们。”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随风摇晃的向日葵,忽然觉得,这枚被人模仿过的素圈,其实是他们爱情最好的象征——不张扬,不刻意,却能在平淡的日子里,慢慢发酵成最温暖的陪伴。 而那些“后知后觉的乌龙”,也成了他们爱情里的小插曲。偶尔在冬夜的壁炉前翻照片,看到员工们戴素圈的样子,两人还会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最甜的细节,早就藏在这些不经意的日常里,等着被人慢慢发现,慢慢品味,慢慢记住:有些爱情,不用轰轰烈烈,一枚素圈,一辈子,就够了。 第108章 番外十四:宝贝滤镜 宝贝滤镜(别名:温星燃的滤镜) 温星燃总觉得,沈逾白的“软”是世间独一份的宝藏——那不是职场上锐利锋芒的反面,而是只在他面前才肯卸下的壳,藏在撸猫的低语里、被逗慌的耳尖上、累极时的依赖中,是旁人窥不到的、独属于他的风景。 他记得太多细碎的软瞬间。沈逾白撸起袖子逗客厅那只三花时,从不会用对待下属的严肃语气,反而会放轻声音,连“别挠我新换的棉麻裤”都裹着甜,末了还嘴硬“不过是跟它讲规矩”;被他故意逗到捂脸躲时,耳尖早红透了,却偏要从指缝里偷瞄,指尖发颤还不肯认怂,只含糊一句“别闹了”;加班到后半夜,会抱着暖水袋蜷在沙发角打盹,眉头轻皱像在梦里还惦记工作,可他一靠近,人就会下意识往他怀里蹭半分,没醒透的声音黏糊糊的,像团刚晒过太阳的棉花。 这些画面,温星燃都悄悄收在心里,连照片都只敢存进加密相册——员工偶然提起“沈总好像很喜欢猫”,他会笑着圆过去“也就偶尔喂喂,怕它在院子里饿肚子”;沈逾白自己嘴硬“我才不会跟猫絮叨”,他也不戳破,只在泡热可可时多放半勺糖,看着人捧着杯子暖手,眼底的软意藏都藏不住。 他总顺着沈逾白的“嘴硬”铺台阶。知道人被逗到耳尖发红时,越逞强心里越慌,从不会穷追不舍,反而递过刚温好的牛奶转移话题,语气自然得像没察觉窘迫:“刚热的,凉了就不好喝了”;知道沈逾白舍不得对猫说重话,连猫抓坏沙发都只轻拍猫爪,他就提前把沙发边角包上软布,还嘴硬“怕猫刮到爪子,到时候又要你找碘伏”;甚至发现人偶尔会对着窗外的流浪猫发呆,便悄悄把猫条塞进他口袋,假装“楼下便利店买的,你不吃就喂猫”,其实是想让他多留会儿,多享受会儿不用紧绷的松弛。 有次沈逾白加班到凌晨,温星燃去书房送宵夜时,见人正对着电脑屏幕走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鼠标。他刚把粥放在桌上,人就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上他的胳膊,声音低低的:“借点暖气,书房有点凉。”可那点距离哪够取暖,分明是累极了的依赖,连头都快搭在他肩上,呼吸轻得像羽毛。温星燃僵着身子不敢动,只悄悄把暖气调高两度,心里甜得发慌——这份偷偷的软,比任何情话都让他在意。 他从不说“我知道你软”,只会在没人时捏捏沈逾白还泛着红的耳尖,小声说“慌也没事,有我呢”;从不会拿那些软瞬间调侃,只会在人嘴硬“我才没依赖你”时,笑着点头附和“当然,沈总最厉害”,转身却把人爱吃的草莓洗好放在手边。对温星燃来说,沈逾白的软不是用来炫耀的点,是需要小心护着的珍宝——那是“只对你才肯这样”的信任,是卸下所有防备的真实,比世间任何东西都珍贵。 如今温星燃的手机里,还存着去年冬天拍的照片:沈逾白裹着米白色围巾,蹲在院子里喂流浪猫,雪花落在他发梢,手里的猫条递得轻轻的,怕惊到缩成一团的小猫。照片里的人没看镜头,侧脸柔和,眼底的软意连雪花都盖不住。温星燃每次翻到这张,都会忍不住笑——他的宝贝,从来都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沈总,是会为猫心软、会因逗慌、会累了就依赖他的软乎乎的人,是他想一辈子好好哄着、护着的宝贝。 窗外的三花又跳上了窗台,沈逾白刚走过去,就听见温星燃在厨房喊:“刚烤的小饼干,过来尝尝——对了,给猫留了两块无盐的。”沈逾白脚步顿了顿,嘴角悄悄弯起,眼底的软意漫出来——他知道,温星燃永远会为他留着一份不用紧绷的空间,让他能放心地,做回那个软乎乎的自己。 小剧场: 一、温星燃看沈逾白“炸毛”:越凶越觉得可爱 沈逾白嘴硬反抗或闹小别扭时,在温星燃眼里就是“奶猫炸毛”—— - 明明是红着眼尾说“别逗了”,他却听出“软乎乎的委屈”,心里弹幕刷屏“这哪是凶?是奶猫哈气”; - 沈总被亲懵了无意识拍他手背“抗议”,力度轻得像羽毛,他不仅不觉得被拒绝,反而盼着“再拍一下”,还把这瞬间记成“可爱名场面”,连睡前都忍不住回味。 二、沈总“尾音发飘”名场面清单 沈总(沈逾白)的“凶”从来都是“软萌暴击”,别人凶是气场全开,他凶是尾音先露怯,带着藏不住的软,也就他自己没察觉这份“又凶又软”有多戳人。 1. 名场面1:被温星燃捏耳尖时 - “凶话”:皱着眉拍开温星燃的手,硬邦邦喊“别碰我耳朵!” - 尾音破绽:“耳朵”两个字尾音突然发飘,还带着点没力气的颤,像被捏疼了又不敢真生气,连瞪人的眼神都软了半分,没半点平时在公司“说一不二”的气场; - 真实情绪:慌 羞——耳尖早被捏得泛红,心里怕温星燃再碰,又悄悄有点期待,嘴上硬撑只是想“保点体面”,尾音却把“没底气”全露了。 2. 名场面2:阻止温星燃“得寸进尺”时 - “凶话”:温星燃凑过来想亲他,他偏头躲开,盯着文件假装严肃:“别闹,我还在看合同” - 尾音破绽:“合同”两个字尾音没压住,轻轻往上扬了点,像在提醒“再亲我就真慌了”,话音刚落,耳尖就红透了,连翻文件的手指都慢了半拍; - 真实情绪:软 依赖——知道温星燃不会真打扰他,嘴上阻止只是习惯性“绷着”,尾音的飘其实是“期待被哄”的小信号,等温星燃凑过来蹭他发顶,立马就没脾气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8章 番外十四:宝贝滤镜 第109章 番外十五:逾白节奏 在商业会议的严肃场域中,沈逾白指尖与桌面接触的“哒哒”声,成了打破沉闷的独特存在。这并非随意敲击,而是其“严谨脑”无意识外化的思考轨迹,意外交织出“一本正经”与“鲜活可爱”的反差萌,不仅让熟络合作伙伴忍俊不禁,更潜移默化形成了独特的“节奏默契”。 每当会议进入数据讨论环节,沈逾白的“敲桌节奏”便会悄然上线。凝视报表梳理“成本占比”时,他指尖会按“30%研发、50%生产、20%营销”的比例轻点,30%时轻触、50%时稍重、20%时归为轻柔,节奏规整如密码;推导“盈利模型”时,又会随公式步骤变化敲击轻重,仿佛为逻辑“打标点”,自己却全然不觉。 这规律的“哒哒”声,成了会场“隐形干扰源”。身旁合作伙伴本在专注记笔记,笔尖却不自觉跟着晃动,脑海甚至浮现“配个鼓点会更顺”的念头。直到沈逾白抬头询问“数据有疑问吗”,对方才猛然回神,慌忙清嗓掩饰:“没、没有,沈总您分析得很清晰!”会后,不少人还会向同事吐槽:“下次得离沈总远点,不然根本没法专心记重点!” 参会者中,半数人都曾被这节奏“带跑”。他的特助汇报工作时,总会刻意坐在斜对面,攥着笔杆抵着掌心,生怕听到“逻辑节点”对应的敲击声就忍不住晃笔。一次分析并购案,沈逾白按“尽职调查-风险评估-条款谈判”敲出三轻一重的节奏,特助记笔记的笔尖跟着顿了顿,只能低头翻文件掩饰。 常合作的律所合伙人,每次开会前都会叮嘱助理“提醒我别走神”。因沈逾白的敲桌节奏,总与他梳理法条的逻辑莫名契合。某次讨论合同漏洞,沈逾白按“违约责任-赔偿比例-争议解决”敲击,他险些跟着节奏念出条款,幸好及时掐了自己一把才回过神。 就连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首次参会也被这“隐形节拍”影响。起初紧张得手心冒汗,听着规律声响竟逐渐放松,还在笔记本边缘画了个小节拍器。散会后,实习生向同事吐槽“沈总敲桌子比耳机里的白噪音还顺耳”,却被老员工调侃“小心下次跟着打拍子被抓包”。 而沈逾白全程毫无察觉,每次敲击结束,都会一脸严肃地询问“分析有问题吗”。看着众人整齐摇头,他只当是自己逻辑清晰,从未想过大家刚悄悄跟上了他的“手指节拍”,这份“萌而不自知”的特质,成了他独有的魅力。 沈逾白的“敲桌节拍”绝非随意而为,而是“脑内逻辑可视化”的体现,每一次敲击都与思考节奏紧密相连,大致可分为“比例节拍”与“步骤节拍”两种典型模式,且会因场景和交流对象不同发生变化。 “比例节拍”多见于分析数据时。聊项目成本,提及“研发占30%、生产占50%、营销占20%”,他的指尖会按“轻-重-轻”的节奏敲击,用力度差异凸显占比高低,如同“报数据密码”;遇到“环比增长15%、同比下降5%”这类对比数据,节奏会刻意放慢,增长时轻快、下降时稍顿,让节拍自带“重点提示”功能。 “步骤节拍”则在梳理流程时出现。推进合作流程,从“初步对接→尽职调查→合同谈判→落地执行”,他会以“一轻两重”的节奏敲击,轻敲为“定节点”,重敲则“强调关键动作”;若在某个环节卡壳,如“尽职调查发现漏洞”,会反复敲击同一节奏,直至想出解决方案,节拍才会恢复顺畅。 更有趣的是,节奏会“因人而异”。与温星燃聊书店进货这类非工作话题时,节奏会慢半拍,偶尔还会因算错“畅销书补货量”敲错,多了几分笨拙;但与商业伙伴探讨项目时,节拍立刻变得精准利落,轻重把控分毫不差,活脱脱一个“行走的逻辑节拍器”。 合作3次以上的老伙伴,早已摸透沈逾白的“节奏密码”,甚至能通过敲桌声预判他的思路,形成独特的“沈式节奏默契”。 常对接地产项目的张总,对“比例节拍”了如指掌。每次开会听到“两轻一重”的节奏,就知道沈逾白要讲“成本管控重点”——轻敲对应“前期调研”“后期运维”,重敲必是“施工阶段预算红线”。他会提前翻到报表相关页面,等沈逾白开口时恰好跟上。 律所的李律师,则对“流程节奏”格外敏感。听到“连续三轻敲”,便知晓要进入“合同条款细化”阶段;听到“敲一下顿两秒”,就明白是“发现风险点要深入讨论”。 就连公司的老员工,也能靠节奏“高效工作”。特助汇报工作时,听到沈逾白敲桌节奏变缓,就知道他在“消化信息,暂时不会提问”,会趁机快速整理下一页资料;若节奏突然变快,便赶紧集中注意力,因为“接下来必是重点,可能要追问细节”。 偶尔,沈逾白也会察觉到这份默契。一次与张总开会,他刚敲出前两下,张总就准确接话,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张总只能打哈哈:“您的逻辑我熟!”心里却暗自庆幸,没说破“靠听敲桌声找规律”的真相,生怕沈逾白较真分析“节奏泄露思路”的问题。 对沈逾白而言,敲桌节奏只是“思考时的自然生理反应”,如同紧张时攥手、专注时皱眉,完全处于“意识盲区”。即便被人点破,他首先想到的也是“是否影响效率”,这份认真反而更显可爱。 一次,张总忍不住调侃:“沈总,您敲桌子的节奏比我家孩子的钢琴练习曲还规律,我现在听声就知道您要讲哪段。”沈逾白当场愣住,下意识抬手看了看手指,皱眉反思:“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察觉?”他还当场模拟“分析数据的动作”,指尖悬在桌上空敲两下,满脸困惑:“这只是辅助思考,没有刻意打节奏。” 后来,他真的开始“严谨求证”。开会时特意留意自己的手,可越关注越僵硬,反倒忘了原本的思路,只能放弃“控手”,心里还嘀咕:“果然是你们过度解读,我只是正常思考。”可一旦重新投入分析,指尖又会不自觉跟着逻辑敲击,旁边的张总看着他“认真求证又失败”的模样,憋笑憋得茶水都差点洒出来。 温星燃也拿这事逗过他:“你上次跟我聊书店进货,敲桌子的节奏跟‘1234’似的,我都差点跟着哼歌。”沈逾白却一本正经反驳:“那是我在算‘畅销书与滞销书的补货比例’,每下对应一个品类,不是节奏。”说着还拿笔在纸上画“敲桌次数对应品类表”,试图“用数据证明清白”,结果被温星燃笑着揉了揉头发:“好好好,是我不懂你的‘思考密码’行了吧?” 在他的认知里,所有“被当成节奏的敲击”,都是“服务于思考的工具”,从没想过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萌点”。而这份“不自知”恰恰是关键——若他知晓,说不定会专门练习“无节奏思考”,反而失去了这份鲜活的反差感。 沈逾白的“思考节奏”,早已成为团队和熟人们的“隐形背景音”。一旦这声音消失,大家反而会莫名慌神,甚至忍不住“找节奏”。 特助汇报季度财报时,早已习惯沈逾白听到关键数据时的“轻-重-轻”节奏。那节奏不仅是他调整语速的依据,更是“老板在认真听、思路跟上了”的信号,能让他悄悄松口气。 若某次沈逾白盯着报表没敲桌,他会越说越紧张,汇报到一半忍不住抬头:“沈总,您是不是觉得数据有问题?”结果沈逾白只是皱着眉计算“环比偏差”,茫然反问:“没有,你继续说。”特助心里才嘀咕:“没敲桌我反而没底了。” 团队开项目讨论会时,若沈逾白全程没敲桌,连老员工都会互相递眼神。有人猜“是不是项目风险太大,老板在深度纠结”,有人担心“是不是自己刚才的方案没说清楚”,甚至有人会故意放慢语速,等着那熟悉的“哒哒”声。直到沈逾白突然敲了两下,大家才集体松口气:“哦,原来老板还在听!” 温星燃来公司找他时,也会依赖这“节奏信号”。往常,他在门口听两秒“节奏”,就能判断沈逾白大概讲到哪个环节——“三轻两重”是聊执行,“连续轻敲”是捋逻辑。一次没听到敲桌声,他竟趴在门口多看了会儿,直到沈逾白抬头看到他,才笑着摆手:“没别的,就是没听见你敲桌子,还以为你不在状态。” 对大家而言,这节奏早已不是“简单的敲击”,而是“沈逾白在认真思考、思路在线”的证明,是一种隐形的“安全感提示”。正如老员工所说:“听到他敲桌,就知道‘老板心里有数’,反而踏实;要是没敲,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连记笔记都没那么顺了。” 沈逾白身边最熟的人,如特助、温星燃及长期合作的老伙伴,还会把“节奏录音”当成私下里的小乐趣,只是没人敢让他知道。 温星燃堪称“首席录音师”,总爱拿着手机跟在沈逾白身边,偷偷录下各种“节奏素材”——书房算进货账的轻快节奏、看纪录片敲抱枕的慢节奏、煮咖啡时敲料理台的声响,还会将其混剪成“沈式BGM”,谎称是“网上找的白噪音”。 特助整理会议纪要时,会把“节奏片段”单独截出,和同事建群分享,猜节奏对应内容缓解压力。张总则把“成本分析节奏”设成手机提示音,助理一听便知是沈逾白相关工作。 新合作方首次听到这节奏,往往先愣住再憋笑。品牌方李总听沈逾白分析“联名款成本结构”时,被“哒哒-哒-哒哒”的节奏逗得肩膀发抖;律所王律师记笔记时,笔尖差点画出“节拍线”;社牛的文创张总当场调侃“配鼓点能当BGM”,却被沈逾白认真演示“敲桌梳理逻辑”逗得更欢。 不少合作方还会下意识模仿,却“形似神不似”。文创李总想学“轻-重-轻”,结果乱敲一通;智能家居王总练“一轻两重”,重音总错。对精准度敏感的合作方,如精密仪器刘总、建筑设计周总,会用节拍器APP偷偷测试,发现沈逾白节奏误差极小,比专业工具还稳,却不敢声张,只私下感慨“天生对节奏敏感”。 温星燃即便猜到有人测试,也绝不会跟沈逾白提。某次沈逾白吐槽“合作方总盯我手看”,他故意装傻:“是你分析得太精彩。”甚至会悄悄“助攻”,在沈逾白思考时递茶,避免节奏被打断,默默守护这份“萌点”。 对身边人而言,沈逾白的敲桌声是带着专属印记的“可爱背景音”,藏着他的投入与柔软。这声音不仅是思考的外化,更是连接他与身边人的独特纽带,让严谨的商业场域多了份鲜活与温暖。 OS:白白的“行走节拍器” 的属性,大概率源于他打小学古琴的功底。古琴对节奏、韵律的严苛要求,早已将 “精准控速” 刻进他的习惯,只是他自己未曾将这两件事关联起来。 古琴讲究 “按谱寻声”,每个音的时长、轻重,乃至抬手换气的节奏都有严格标准。例如弹奏《平沙落雁》时,“雁鸣” 的轻缓、“落沙” 的顿挫,都需要指尖精准控制力度和间隔。这种 “用指尖感知节奏、把控韵律” 的训练,早已成为他的肌肉记忆。后来思考时敲桌,看似无意识的动作,实则是小时候练琴时 “精准控速” 习惯的悄然延续,这也是他节奏比节拍器还稳的关键原因。 此外,古琴演奏需 “手脑同步”,既要记谱又要控节奏,这种 “逻辑思维(记谱)与指尖节奏(控速)结合” 的模式,与他后来 “分析数据(逻辑) 敲桌节奏(辅助)” 的习惯完美契合。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聊项目时按 “数据比例” 敲桌的轻重节奏,与弹古琴时 “按音符强弱” 控弦的感觉,实则是同一种肌肉记忆的延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9章 番外十五:逾白节奏 第110章 番外十六:梨涡泄密 深秋的商业峰会茶歇区,鎏金吊灯的光落在骨瓷茶杯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泽。沈逾白刚结束一场关于新能源项目的闭门会谈,指尖还残留着钢笔的凉意,便被天成投资的张总拦在露台旁。 “沈总,关于上周聊的储能电站合作细则,我这边还有个补充方案。”张总递来一份折好的文件,语气带着惯常的谨慎——毕竟眼前这位投资圈大佬,向来以“逻辑密不透风、眼神能勘破漏洞”著称,连喝咖啡时杯沿与唇齿的距离都像经过精准计算,从无半分松懈。 沈逾白接过文件,指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垂眸扫了眼来电显示,“温星燃”三个字让他眼底的锐利不自觉柔了半分。 他抬手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露台角落接起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一丝纵容:“怎么这个点打电话?不是说在拍杂志封面?”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沈逾白原本紧绷的嘴角忽然轻轻勾起——左侧脸颊梨涡浅浅陷下去,像颗被指尖按出的糖心,在阳光下泛着软乎乎的光泽。 他听得认真,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文件边缘,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缓,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张总已经僵在原地。 张总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褐色液体差点洒出来。他原本还在在心里复盘补充方案的核心数据,此刻大脑却像被按下暂停键——刚才那瞬间,他分明看到沈逾白笑了,还露出个梨涡? 要知道,过去三年跟沈逾白谈合作,对方永远是“谈判桌前压全场”的状态:分析项目时会精准指出成本预算里的小数点误差,反驳异议时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连偶尔走神看窗外,眼神都像在评估写字楼的投资价值。 可刚才那个梨涡,软得像打破了冰面的春水,跟“冷硬大佬”的人设完全搭不上边。 “张总?”沈逾白挂了电话,回头时已重新敛起情绪,只是眼底还残留着点未散的暖意,“方案我看了,储能电池的采购周期压缩到45天,风险过高。” 张总猛地回神,手里的文件差点滑落在地。他慌忙稳住心神,嘴上应着“我们再测算下周期”,余光却忍不住往沈逾白脸上瞟——刚才那个梨涡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 是不是自己最近盯项目报表太狠,出现幻觉了?他甚至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怀疑是不是脸上沾了咖啡渍,才让沈总分神笑了。 接下来的沟通里,张总彻底没了平时的利落。 说“供应链保障”时差点说成“梨涡保障”,翻文件时手指都在发颤,连沈逾白提出“分阶段验收”的关键建议,他都只记住了对方说话时偶尔牵动的嘴角——生怕再错过一次梨涡。 直到沈逾白抬手看了眼腕表,说“后续让团队对接细节”,张总才如蒙大赦,握着文件几乎是“退”着离开露台。 回到公司,张总第一时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拨通了相熟的同行电话,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老陈,你跟沈逾白谈过合作没?他居然有梨涡!笑起来跟平时完全两个人,我今天差点把合同条款念错!” 电话那头的老陈也惊了:“你没看错吧?上次行业峰会沈逾白拒绝记者采访,全程冷脸,连拍照都没露过笑!” 张总又反复确认了三遍“绝对没看错,梨涡还挺明显”,挂了电话后,还忍不住对着镜子挤自己的脸颊——怎么自己就挤不出这种反差感的梨涡? 而此时的沈逾白,刚回到车里便收到温星燃发来的消息:“刚打电话时你是不是笑了?听你声音就知道。”他看着屏幕,指尖在输入框停顿片刻,回了句“下次打电话挑我独处时”,发送后,嘴角又轻轻勾了勾——这次特意避开了梨涡,却没忍住给消息加了个向日葵的小表情。 没过多久,#沈逾白谈判现场惊现梨涡#的词条悄然爬上热搜。有参会记者拍到了沈逾白在露台接电话的侧影,虽然距离较远,但能隐约看到他嘴角的弧度,配文“冷硬投资大佬的隐藏萌点,合作方当场表情管理失控”。 评论区瞬间炸开:“谁懂啊!沈总平时冷得像冰山,居然有梨涡,反差感直接拉满!” “看张总的表情包,手捏紧文件、眼神飘移,像极了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包的我!”还有网友玩梗:“建议沈总把梨涡列为商业机密,毕竟一个梨涡就能让对手慌神,这才是最强谈判技巧!” 沈逾白的特助拿着平板进来汇报工作时,犹豫了半天还是提了句热搜。沈逾白正看着新能源项目的可行性报告,闻言只是淡淡“嗯”了声,指尖划过屏幕的速度却慢了半秒——看到“梨涡杀器”的评论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压了压,怕再露馅。 而张总看到自己的表情包被疯传,第一反应是让公关团队“尽量压一压”,转头却忍不住点开热搜,看着评论里“张总像被萌到的小学生”,自己先笑出了声。 员工进来送文件时撞见这一幕,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假装在看财务报表,心里却默默记下:下次跟沈逾白谈合作,得提前做好“防梨涡突袭”的心理建设。 两周后的行业酒会上,沈逾白和张总又碰面了。两人在香槟塔旁握手,刚说了句“好久不见”,眼神一对上,便同时想起热搜上的名场面。 沈逾白先低头咳嗽了一声,掩饰住嘴角的笑意;张总则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远处的乐队,手指却不自觉攥紧了香槟杯。 “上次那热搜,我员工笑了我一周。”没人时,张总先憋不住小声吐槽。沈逾白勾了勾嘴角,这次特意控制住表情,没让梨涡露出来:“彼此彼此,我团队现在递文件,都不敢多看我脸。” 话音刚落,两人都低笑出声,又怕被旁人听见,赶紧收住情绪。 水晶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一个依旧是“专业大佬”的模样,一个还带着点“被萌到慌神”的窘迫,却在眼神交汇时,藏着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原来再严肃的商业场合,也会因为一个意外的梨涡,多了段偷偷藏在心里的轻松插曲。 哈哈哈。两个被记者抓包的大佬。燃燃引发的连锁反应,白白崩不住笑出了小梨涡,合作伙伴看着小梨涡憋成了表情包,白白看着对面的憋笑表情包也憋笑。记者一抓一对,难兄难弟了哈哈。 合作伙伴也是很不容易,换我看冰山脸反差萌梨涡,得笑到打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0章 番外十六:梨涡泄密 第111章 番外十七:片场茶话 下午三点,剧组的拍摄任务刚告一段落,道具组的老张就抱着一摞一次性纸杯凑到休息区,冲围着暖炉的几个人挤了挤眼:“趁燃哥去给沈总打电话的空当,咱聊聊老话题——谁还记得燃哥婚前那股‘清风不渡’的劲儿?” 这话一出口,化妆间的李姐先笑出了声,手里的粉扑都晃了晃:“怎么不记得!我刚进组那会儿,正好赶上燃哥拍一部都市剧,当时有个女配角私下跟我打听他,说觉得燃哥‘又帅又通透,跟他谈恋爱肯定不费劲’。结果你们猜燃哥怎么着?人家女配角借台词请教的由头找他聊了三次,燃哥每次都客客气气的,聊完就转身去看剧本,连多余的寒暄都没有,最后那姑娘愣是没好意思再开口。” 场记小王捧着热奶茶点头,眼里满是“往事不堪回首”的笑意:“我还记得有次剧组聚餐,有人起哄让燃哥说说理想型,燃哥当时夹着一块排骨,慢悠悠地说‘没什么特别要求,别太黏人就行,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别绑太紧’。当时我还在心里想,燃哥这心态也太酷了,以后肯定是那种‘恋爱里也能保持独立’的模范男友,结果呢?现在天天绕着沈总转,连‘路过’沈总公司的借口都能编出十几种,跟以前说的‘别绑太紧’简直是两个人!” “何止啊!”灯光组的老赵放下手里的扳手,接过老张递来的热茶,话里满是调侃,“去年冬天拍夜戏,气温都降到零下了,燃哥兜里揣着个暖手宝,我们都以为是他自己用的,结果沈总一过来探班,他立马掏出来塞给沈总,还反复叮嘱‘别总用凉水洗手,手冻红了不好看’。你们是没见当时沈总那表情,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燃哥自己手冻得通红,还盯着沈总的手看,生怕人家没捂热。要是搁以前,燃哥能管别人冷不冷?他自己冬天都能穿着单衣出门,说‘冻冻更精神’!” 李姐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还有次燃哥跟沈总视频,本来是聊工作上的事,结果聊着聊着就跑偏了,沈总说家里的吊兰该浇水了,燃哥居然记在小本本上,挂了电话就跟助理说‘明天提醒我给沈总家里的吊兰买营养液’。我当时就在旁边整理化妆箱,听见这话差点把眉笔掉地上——燃哥以前连自己养的仙人掌渴死了都不知道,现在居然会惦记别人家里的花!这反差,说出去都没人信。” 小王突然想起个趣事,压低声音跟众人分享:“前阵子我去燃哥的休息室送剧本,正好撞见他在翻手机相册,里面全是沈总的照片!有沈总开会时的侧脸,有沈总吃点心时沾了点渣的嘴角,还有沈总靠在沙发上打盹的样子,连沈总随手拍的天空都存着。我当时还愣了一下,燃哥以前手机里除了工作文件就是剧本,最多有几张风景照,现在居然成了‘沈总专属摄影师’,你们说逗不逗?” 老张听着这话,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还没说燃哥查岗那事儿呢!上次沈总来剧组探班,跟我们制片人聊了不到十分钟,燃哥就借口‘找沈总确认个细节’过去了,站在旁边听了半天,眼神就没离开过沈总。后来制片人跟我们说,当时他都看出来了,燃哥哪是来确认细节的,分明是怕他跟沈总聊太久,那点小警惕藏都藏不住。要是搁以前,燃哥哪会管别人跟谁聊天,他自己跟导演聊剧本,能聊到忘了时间,哪有心思盯着别人!” 李姐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嗑到了”的笑意:“说真的,以前总觉得燃哥是那种‘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人,毕竟他连父母催他找对象,都能笑着说‘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急不来’,那股子淡定劲儿,谁能想到他会为了沈总变得这么‘不淡定’。现在想想,不是燃哥不会变,是没遇到让他愿意改变的人。你看他现在,虽然还是会嘴硬说‘我才没黏着沈总’,但眼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连给沈总发消息,都要反复检查有没有错别字,生怕沈总觉得他不认真。” 老赵喝了口热茶,接过话茬:“还有个细节你们可能没注意到,燃哥以前不怎么吃甜的,说‘太腻了,吃多了影响状态’,结果现在沈总喜欢吃的那家老字号点心铺,燃哥能记住每种点心的保质期,每次去买都要挑最新鲜的。上次沈总说喜欢吃他们家的桂花糕,燃哥愣是连着一周,每天早起去排队,就为了买刚出炉的。要是搁以前,燃哥能为了吃的早起?他连闹钟都要设三个,每次都得助理催半天才能起床。” 小王突然想起件事,眼睛一亮:“我还记得有次燃哥拍一场情绪戏,导演要求他表现出‘失落又故作坚强’的感觉,燃哥琢磨了半天没找到状态,后来沈总发了条消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燃哥看了消息,眼眶瞬间就红了,导演赶紧喊‘开机’,那场戏一条就过了。后来燃哥跟我们说,当时看到沈总的消息,就想起要是沈总不在身边,自己那种‘想联系又怕打扰’的心情,跟戏里的情绪刚好对上。你们说,这要是搁以前,燃哥能因为一条消息就入戏?他以前拍情绪戏,都是靠分析剧本找感觉,哪会因为私人情绪影响拍戏。” 老张听着众人的话,忍不住感慨:“说真的,看着燃哥现在的样子,还挺替他高兴的。以前总觉得他活得太‘绷着’了,不管做什么都要保持‘潇洒’,连笑都带着点客气,现在跟沈总在一起,终于能看到他真实的样子了——会因为沈总夸别人而吃醋,会因为沈总生病而着急,会因为沈总说‘想你了’而偷偷开心。这些小情绪,以前在燃哥身上根本看不到,现在却成了他最可爱的地方。” 李姐点点头,手里的粉扑轻轻拍了拍:“可不是嘛!以前总有人说燃哥‘太冷漠,不好接近’,其实是没看到他温柔的一面。现在沈总把他这面给引出来了,我们才发现,燃哥不是冷漠,是没遇到能让他温柔的人。你看他现在,虽然还是会在同事面前嘴硬说‘我才没查岗’,但每次沈总来剧组,他都会提前把休息区的暖炉打开,把沈总喜欢的毯子铺好,这些小细节,比说多少甜言蜜语都管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温星燃的声音,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正朝着休息区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是跟沈总聊得很开心。老张赶紧冲众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瞬间切换话题,开始聊起下午的拍摄任务,只是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温星燃走到休息区,把保温袋递给李姐:“沈总让我给大家带的热饮,天冷了,喝点暖和的。”说完,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跟沈总说“已经把热饮分给大家了,你放心”。 看着温星燃低头看手机时温柔的眼神,李姐悄悄跟身边的小王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谁能想到,那个曾经说着“别太黏人”的温星燃,现在会变成这样呢?或许,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吧,让两个原本独立的人,变成彼此最柔软的依靠,愿意为了对方,卸下所有的伪装,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等温星燃发完消息,抬头看到众人都在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怎么都看着我?是不是热饮不好喝?” 老张赶紧摆手,笑着说:“没有没有,热饮挺好喝的,就是觉得燃哥你现在状态越来越好了,跟以前比,更有烟火气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老张的意思,耳朵微微泛红,嘴上却还是嘴硬:“什么烟火气,我一直都这样。” 众人看着他嘴硬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暖炉的热气裹着笑声,在冬日的片场里,酿成了最温暖的风景。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让那个曾经“清风不渡”的温星燃,变成了现在这个“烟火气十足”的模样,也让所有人都明白,原来再潇洒的人,遇到对的人,也会心甘情愿地变得“不潇洒”,因为这份“不潇洒”里,藏着最真挚的爱意。 要是有人跟婚前的温星燃说“你以后会围着一个人转,连风都只吹向他”,他指定会挑眉笑“不可能”;结果现在呢,不仅“渡”了沈逾白,还把自己这阵“风”都变成了带着沈逾白喜欢的桂花味、裹着暖炉温度的风,连同事都调侃“燃哥现在出门,风都得跟着沈总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1章 番外十七:片场茶话 第112章 笔尖札记一:沈逾白的冷与柔 沈逾白:冷感人设与温柔内核的极致融合 在《逾星记事》的故事里,沈逾白的气质始终是一幅层次丰富的画卷——对外是生人勿近的清冷疏离,对内是浸满烟火气的温柔妥帖。从香氛选择到衣着搭配,从待人接物到生活相处,他以极致的分寸感,将两种看似矛盾的特质编织成独属于自己的气场,每一处细节都藏着对“气质”二字最精准的诠释。 沈逾白对香氛的选择,堪称“气质外挂”的典范。他选用的雪松调香水,是典型的“冷感贴肤挂”——前调的清冷雪松混着干净的皂角香,静置后便如与生俱来般贴肤,毫无“刻意喷香水”的突兀。他喷香的方式也极具克制,每次仅在手腕与颈后各喷一下,剂量把控得恰到好处。在公司,唯有凑近汇报的特助、邻座开会的合伙人能隐约察觉,多数人会误将其当作“高定西装的面料香”或“成功人士自带的贵气”;就连慈善晚宴上邻座的调香师,都误以为是他的“天生体香”,直言“你身上的自然气息太适配雪松调”。 这种香氛选择的巧思,精准贴合了他的性格——天生话少、行事沉稳的他,不需要柑橘调的跳脱,也无需厚重木质调的压抑,雪松的冷感恰好衬得他的不张扬更显可靠。 商务谈判时,对方被他的专业气场震慑,偶闻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味,只会加深“这人连气息都透着沉稳”的印象,压根想不到是香水的功劳;温星燃的经纪人初次见面后,还特意跟温星燃感慨“沈总身上的冷香干净舒服,不像圈里人那样浓烈”,完全没往“刻意用香”上联想。对沈逾白而言,香水从不是“炫耀品”,而是“气质延伸”,它像一层轻薄的冷感滤镜,帮他在复杂社交中快速建立边界,减少不必要的打扰。 更藏巧思的是,这香氛选择还暗含对温星燃的在意。他知道温星燃不喜浓烈气味,便选贴肤淡香,连在家时都会刻意减少用量,生怕盖过温星燃煮咖啡的焦香、烤饼干的甜香——在他心里,这些烟火气混着淡淡的雪松,才是“家该有的味道”。 温星燃最初也没察觉这冷香是香水,直到在衣帽间看到香水瓶,才恍然大悟调侃“原来你这冷香是喷的,我还以为是天生的”。沈逾白只是淡定递过手腕:“好闻就多闻会儿”,对外人的看法毫不在意,只在乎身边人是否喜欢。 除了香氛,沈逾白的精致还藏在生活的细节里,且带着“克制不压迫”的特质。穿西装时,他严格遵循“三厘米袖长法则”,衬衫领口规整不紧绷,领带长度精准过皮带扣;日常用的钢笔是定制暗纹款,笔记本选皮质活页本,连便签纸都是米白色无印款,低调中透着讲究。 但这份精致从不给人压力:在家会换上柔软的羊绒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给温星燃煮咖啡时,用手冲壶精准控制92℃水温,却笑着把第一口递过去:“你觉得好喝就行”。 最动人的是他“精致里的迁就”。知道温星燃喜欢随手放东西,便在客厅留开放式收纳盒,专门收纳他的耳机、钥匙;知道温星燃怕强光,便将家里灯光调至暖黄柔光,说“你看漫画不伤眼睛”;甚至为温星燃保留了客厅的“专属乱角”——靠窗的懒人沙发旁,立着没门的书架,书按温星燃的“逻辑”摆放,混着涂鸦与玉符吊坠,乱得有章法,沈逾白不仅不收拾,还会特意维护,怕旁人动了温星燃找东西的习惯。 不喷香水时,沈逾白身上的自然气息更显温柔。那是种“干净又贴人的暖意”,像刚晒过太阳的羊绒衫,混着无香型洗衣液的皂角香(他总说“味浓会串味”),还有指尖残留的纸张墨香。若刚从书房出来,还会多股淡淡的手冲咖啡香,混在一起像杯温温的拿铁,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冬天穿厚毛衣时,他领口沾着室外的冷意,却裹着体温的暖意,温星燃总喜欢把脸埋在他颈窝:“比暖手宝还舒服”;刚洗完澡头发未干时,身上只有水汽与皂角香,温星燃会调侃“你像块刚晾干的玉”,而他只会无奈纵容地把人往怀里带。 有趣的是,温星燃总爱当面拆他“冷感人设”的台。两人煮火锅时,沈逾白端锅还维持优雅,温星燃就戳他胳膊:“你对着锅铲皱眉的样,跟看董事会报表一模一样,装冷装全套啊?再装毛肚就老了”;沈逾白在阳台跟合作方冷硬通话,挂完电话就见温星燃笑:“刚才‘按合同来’冷得我起鸡皮疙瘩,挂了电话不装了?不过你装冷时,雪松味好像更明显”;朋友来家里,沈逾白跟温星燃发小聊摄影时放慢语速,温星燃就跟发小吐槽:“他在家连我浇死多肉都只会无奈笑,哪有这么冷”。沈逾白听见了也不恼,顶多递杯温牛奶“威胁”:“再拆台,今晚草莓不给你留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其实温星燃比谁都清楚,沈逾白的“冷”从不是真疏离,而是不擅长表达的温柔。装冷时,他会记得温星燃不吃香菜,默默挑出火锅里的葱段;会在温星燃看电影犯困时,悄悄垫上靠垫。这份“冷”更像对外的保护色——为了减少打扰、专注工作;而所有的暖意,都留给了温星燃与家。 沈逾白最难得的,是能在“冷”与“暖”间无缝切换。前一秒还在谈判桌前用冷静语气镇场,下一秒回家就能帮温星燃擦嘴角酱汁;前一秒还在电话里聊投资,挂了就能笑着说“今晚吃松鼠鳜鱼”。 这种切换不是“变脸”,而是基于场景的精准适配——对外的“冷”是高效工作的需要,对内的“暖”是守护生活的烟火气,两者互不冲突,反而构成了完整立体的“沈逾白”。 说到底,沈逾白的气质内核是“分寸感”——他清楚何时该展现何种模样,懂得在保持自我的同时尊重他人。他的冷不是冷漠,是专业与距离;他的暖不是纵容,是在意与妥帖。就像那瓶雪松香水,冷感是表象,贴肤的温柔才是本质;就像他的生活,规整是底色,融入的烟火气才是温度。这份气质,既有成年人的清醒克制,又有爱人之间的柔软包容,成为《逾星记事》里最动人的“人间烟火”。 第113章 番外十八:幕后之光 陈砚之第一次点开逾星艺术基金会的申请页面时,鼠标在"提交"按钮上悬停了整整十分钟。 屏幕右下角的弹窗还在跳,营销号的标题刺眼如霓虹——"温星燃深夜密会资本大佬,豪车接送疑似恋情曝光",配图里的黑色宾利车牌号被打了码,却挡不住车窗后那只搭在温星燃肩上的手,骨节分明,戴着枚素圈银戒。 他关掉弹窗,盯着申请表上的"项目介绍"栏发呆。三弦琴的琴身裂了道缝,修琴师傅说至少要五千块,够他在城中村的隔间住三个月。 基金会的官微简介里写着"资助小众艺术创作者",发布时间和温星燃官宣恋情的微博只差三分钟,评论区里吵成一片,有人说"真资本下场做慈善",有人骂"洗白手段真高明"。 最终他还是点了提交。提交成功的页面跳出来,背景是片模糊的向日葵花田,像极了他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见过的景象。 收到通过通知那天,陈砚之正在地铁口拉琴。琴弓摩擦琴弦的瞬间,手机在琴盒里震动起来,他差点把琴摔在地上。电话里的女声很温柔:"陈先生,您的三弦修复项目通过了初审,方便来基金会面谈吗?地址在逾星书斋后院。" 逾星书斋。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上周刷到的视频——温星燃穿着件米白色衬衫,蹲在书店门口给流浪猫喂罐头,沈逾白站在他身后撑着伞,伞沿倾斜的角度刚好遮住两人头顶的雨丝。视频配文是"资本与艺术的完美结合",热评第一却在说:"看这伞的角度,是真爱。" 面谈那天,陈砚之特意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书店后院的木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的瞬间,桂花香混着墨香漫过来,几个年轻人正围坐在石桌旁翻画册,石桌上的玻璃罐里泡着琥珀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沈总亲手泡的桂花蜜"。 "是陈先生吧?"穿西装的年轻人递来杯热茶,胸牌上写着"基金会专员小雅","请坐,资料我们看过了,修琴的师傅已经联系好,这是报价单。" 报价单上的数字比修琴师傅说的少了两千,备注栏里写着"合作商户折扣"。陈砚之的手指捏皱了纸页,忽然问:"请问...温先生和沈先生会来吗?" 小雅笑了笑,目光落在墙角那盆刚发芽的向日葵上:"燃哥今天拍杂志,沈总在开董事会。他们说,您的《归雁》指法特别,比他当年拍《岁月的旋律》时用的三弦技法更复杂。" 陈砚之的脸瞬间涨红。他在视频网站上传过弹三弦的片段,最高播放量只有三百,没想到真的有人会看。小雅似乎看穿了他的局促,递来本旧乐谱:"这是燃哥拍民国戏时用的谱子,沈总找人修复的,您看看有没有参考价值。" 乐谱的纸页泛黄,边角却被仔细包了书脊,扉页上有行铅笔字:"白:此处轮指需轻,像风吹过芦苇。"字迹和财经杂志上沈逾白的签名如出一辙。 修琴的那天,陈砚之在工作室的电视上看到了温星燃的采访。 记者追问温星燃"是否利用资本打压对手",他正低头调试麦克风,闻言忽然笑了:"真资本在我这儿,主要用途是给三弦琴调音。" 镜头扫过他身后的书架,最上层摆着个相框,里面是两本红色的小本子,封面隐约能看到荷兰语的"结婚证明"。 修琴师傅忽然说:"这琴修得值。上周有个穿西装的先生来问过,说一定要用最好的鱼鳔胶,钱不是问题。" 陈砚之的手指顿在琴弦上。他想起基金会账户到账那天,多了笔备注"购弦补贴"的钱,正好够买套进口琴弦。那天的热搜榜上,#沈逾白资本寒冬#和#温星燃三弦琴#并排挂着,前者在分析他的投资版图,后者在讨论他新剧里的乐器特写。 基金会组织的汇报演出定在书店周年庆。陈砚之抱着修好的三弦站在后台时,听见观众在讨论"沈逾白又给温星燃买了套新茶具",配图是书店吧台的照片,两只白瓷杯并排放在一起,杯底印着小小的向日葵。 "别紧张。"小雅递来瓶温水,"燃哥说您的《归雁》比他演的沈砚弹得好。" 陈砚之上台时,聚光灯忽然暗了暗。调音的瞬间,他瞥见第一排的空位上放着束向日葵,花茎上的卡片写着"逾赠"。 琴弦震动的刹那,他忽然想起那些在地铁口拉琴的夜晚,想起琴盒里偶尔出现的匿名打赏,想起修琴师傅说的"穿西装的先生"——原来有些光,不需要站在聚光灯下,也能照亮角落。 演出结束后,陈砚之在后台收到个包裹。打开一看,是套全新的琴弦,包装上贴着张便签:"沈总说,进口弦张力更稳。附:燃哥让我转告,您揉弦时的手腕弧度,和他拍《画笔与尘埃》时握画笔的姿势很像。" 那天晚上,他在微博刷到段路透视频。沈逾白的车停在书店门口,温星燃抱着把三弦坐进副驾,琴身上贴着张黄色的便签,隐约能看到"给真资本弹段《良宵》"几个字。视频配文是"资本大佬沦为专属听众",热评第一却在说:"看沈总的眼神,哪里是听众,明明是信徒。" 陈砚之摩挲着新琴弦,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营销号总说"温星燃背后有真资本"。这资本不是财报上的数字,不是豪车的车牌号,是沈逾白在董事会上为小众艺术据理力争的固执,是温星燃在采访里反复提起"三弦琴比名牌包值钱"的坦荡,是两个灵魂在喧嚣世界里彼此守护的默契,最终化作了流向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暖流。 半年后,陈砚之的琴社在基金会的帮助下开了起来。开业那天,他收到个匿名快递,里面是块牌匾,写着"弦歌不辍",落款是两个交织的签名,一个遒劲一个飞扬。他把牌匾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正好对着窗外新栽的向日葵。 有学员家长看到牌匾,笑着说:"这字真像沈逾白和温星燃的签名。" 陈砚之正在教孩子调弦,闻言笑了笑:"可能吧。" 他其实不太懂什么是资本运作,分不清那些财经新闻里的"并购案""收益率",也看不懂娱乐版的"恋情实锤""资源咖"。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手里的三弦之所以能发出清澈的音,是因为有人用爱情做了最坚实的琴码,让那些差点被遗忘的旋律,终于有机会在阳光下共振。 那天晚上,陈砚之在琴社的微博上发了段视频。镜头里的三弦琴在月光下泛着光,配文很简单:"谢谢让弦歌得以不辍的人。"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看到热搜榜上#逾星结婚三周年#的词条正在攀升,点进去全是粉丝整理的糖点——从荷兰的红本到书店的账本,从共用的保温杯到同款的素圈戒。 陈砚之关掉手机,指尖拨动琴弦。《良宵》的旋律在夜空里流淌,他仿佛看到屏幕之外,那两个身影正坐在桂花树下,一个调琴,一个翻谱,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给那枚素圈戒镀上了层永恒的光。 这就够了。 够他相信,有些爱情从来不是热搜榜上的喧嚣,而是能让更多人被温柔接住的力量。就像此刻琴弦震动的频率,和千万里外那盏亮在书店窗口的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他在琴谱的空白处写下:"愿琴音不止,爱意长存。" 这或许就是对那些屏幕背后的光,最虔诚的祝福。 第114章 番外十九:墨间知意 逾星书斋的书架最顶层,藏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盒。盒里没有名贵的玉器,也没有稀有的手稿,只有一沓泛黄的便签纸,每张纸上都有沈逾白遒劲的字迹——或是《论语》里的短句,或是唐诗里的残句,看似寻常书摘,却藏着只有温星燃能读懂的心事。 温星燃发现这个盒子,是在书店开业满周年的那天。他踩着梯子整理顶层的旧书,木盒从《资治通鉴》的缝隙里滑出来,“啪嗒”落在地毯上。打开的瞬间,便签纸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写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诗经》”,字迹比其他的轻些,纸角还沾着点咖啡渍,一看就是匆忙写就。 “这是什么?”温星燃捡起便签,抬头时正好撞见沈逾白走进来。他穿着件米白色羊绒衫,手里提着刚买的桂花糕,看到散落的便签,耳尖悄悄泛红,伸手就要去收:“没什么,随手写的。” “随手写的能藏这么好?”温星燃把便签揣进兜里,故意绕开他的手,“我看看啊——‘如切如磋’,沈总这是在夸谁呢?” 沈逾白没接话,只是把桂花糕放在吧台,转身去煮咖啡。咖啡机嗡嗡作响,他的指尖却在杯沿上轻轻摩挲,像在掩饰什么。温星燃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开业前一天,自己蹲在地上给书架贴标签,沈逾白就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支钢笔,在便签上写写画画,当时他还以为是在记进货清单,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就开始“藏心事”了。 那天晚上关店后,温星燃把便签按日期排好,坐在壁炉前一张张读。沈逾白坐在他身边,手里捧着本《人间失格》,眼神却总往便签上飘。 “你看这个,”温星燃举起一张写着“‘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论语》”的便签,“这是我去年冬天拍外景感冒那天写的吧?” 沈逾白的指尖顿了顿,没否认:“那天看你冻得嘴唇发紫,还硬说‘不冷’。” “所以你就写这个骂我?”温星燃笑着往他怀里靠了靠,“我还以为你是在夸我像松柏一样‘抗冻’呢。” “是在夸你。”沈逾白的声音很轻,伸手把他揽得更紧些,“明知外景苦,却没说过一句放弃,像松柏一样韧。” 温星燃的心忽然软了。他想起那天收工后,沈逾白冒着雪来接他,手里的热可可还冒着热气,当时只觉得是寻常关心,现在看到这张便签,才知道那份担心早被他藏在了书摘里。 再往下翻,是张写着“‘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诗经》”的便签,字迹比其他的重,纸边还有明显的折痕。温星燃一眼就认出,这是去年写真集被赵坤恶意抹黑那天写的。 “那天你在办公室待了一下午,回来时脸色特别差。”温星燃的指尖划过字迹,“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谈判不顺,原来……” “他不该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沈逾白的语气冷了些,指尖却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看到那些龌龊的评论,我恨不得立刻让他消失。” “但你还是先压了热搜,再查的证据。”温星燃抬头,眼里带着笑意,“你写‘愠于群小’,是在骂赵坤,也是在怪自己没保护好我,对不对?”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壁炉的火光映在便签上,那些看似冰冷的字迹,忽然变得温热起来。 最底下那张便签,是用红笔写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车遥遥篇》”,纸页边缘还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温星燃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忽然笑出了声:“沈总,你什么时候还学画画了?” “那天你说喜欢向日葵,”沈逾白的耳尖更红了,“就试着画了画,没画好。” 温星燃把便签贴在自己胸口,声音软软的:“我喜欢。比任何情话都喜欢。” 从那以后,温星燃就养成了“找便签”的习惯。有时在沈逾白的公文包里,有时在书店的账本里,甚至在他常看的《孙子兵法》夹页里,总能找到新的“书摘”。 拍《画笔与尘埃》时,温星燃有场哭戏总拍不好,导演让他回家找找“失去的感觉”。那天晚上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书店,却在咖啡杯底下看到张便签:“‘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张九龄《感遇》”。 “这是在安慰我?”温星燃拿着便签找到沈逾白,他正在整理新到的财经杂志,闻言抬头:“你的演技很好,不用靠‘失去’来证明。” “可导演说我没把画家的孤独演出来。”温星燃坐在他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 沈逾白放下杂志,拿起便签:“‘草木有本心’,画家的孤独不是装出来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你不用刻意模仿,做你自己就好。” 温星燃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便签里的意思——沈逾白是在说,他的孤独不是“失去”,是“坚守本心”。第二天再拍那场戏时,他没再刻意哭,只是站在画布前,眼神里带着对艺术的执着,导演喊“过”时,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张写着“草木有本心”的便签。 夏天去荷兰看郁金香时,温星燃在民宿的枕头底下发现张便签:“‘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陆凯《赠范晔》”,旁边还压着朵风干的郁金香。 “荷兰没有春,你却赠了我一整个春天。”温星燃拿着便签跑到院子里,沈逾白正在给郁金香浇水,闻言回头笑:“喜欢就好。” “不止喜欢。”温星燃扑进他怀里,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还知道,你写这个,是想跟我说‘虽然不能常陪你,但我的心意一直都在’。”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些:“你总能看懂。” “因为我懂你啊。”温星燃的声音带着笑意,“比懂我自己还懂。” 秋天书店举办读书会,温星燃给读者读里尔克的《秋日》,读到“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时,忽然看到沈逾白坐在第一排,手里拿着张便签,上面写着“‘此心安处是吾乡’——苏轼《定风波》”。 读完诗,温星燃走下台,坐在沈逾白身边:“你这是在说,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沈逾白把便签递给她:“是说,有你的地方,我才安心。” 读者们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忽然鼓起掌来。有人在留言本上写:“原来最好的爱情,是你写的书摘我都懂,你藏的心事我都知道。” 冬天沈逾白去南极考察,温星燃每天都会在他的枕头底下放张便签,有时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有时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问刘十九》”。 沈逾白回来那天,带了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贴满了温星燃写的便签,每张旁边都有他的批注:“今日在南极看到极光,想起你说喜欢星星”“科考站的热可可,没你煮的好喝”。 “你看,”沈逾白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字迹比其他的都要重,“我也会写。” 温星燃看着那行字,忽然红了眼眶。他知道,沈逾白从来不是擅长表达的人,却用这种最隐晦的方式,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纸页间,等着他一一读懂。 又一年书店周年庆,温星燃把那些便签装订成一本小册子,放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有读者好奇地翻看,笑着问:“这些书摘是什么意思啊?” 温星燃拿起小册子,指着那张“愿我如星君如月”的便签:“这是我先生写的,意思是‘我想永远陪着你’。” 沈逾白站在旁边,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小册子上,那些泛黄的便签纸,忽然变得像星星一样亮。 纸页间的心事,从来不是秘密。因为懂的人,总会一眼看穿;因为爱的人,总会把所有的在意,都藏在最温柔的细节里,等着被一一发现。 第115章 番外二十:冰火共生 深秋的逾星书斋,总飘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玻璃窗内,沈逾白坐在临窗的位置,指尖划过财经报纸的版面,眉头微蹙,周身的气场像结了层薄冰,连路过的读者都下意识放轻脚步;而吧台后,温星燃正拿着马克笔在便签上画小太阳,时不时和熟客调侃两句,笑声像跳跃的火焰,瞬间融化了店里的清冷。 这种“冰山撞火焰”的反差,成了逾星书斋最独特的风景,也成了熟客们私下讨论的乐趣。花店老板娘每次送向日葵来,总会站在门口观察片刻,然后笑着对小雅说:“你看沈总,明明眼神还在账本上,手却已经把温星燃的咖啡杯往暖光处挪了两厘米——这冰山啊,早被火焰烤化了芯子。” 最先察觉到这种反差的,是财经杂志的记者周明。去年他为了做“投资人跨界生活”专题,在书店蹲守了三天。 第一天,他看到沈逾白在谈判桌上,面对合作方的刁难,只靠三句数据拆解就让对方哑口无言,全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可当天傍晚,温星燃因为整理书架时被书砸到手指,沈逾白冲过去的速度,让周明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在商场上以“冷静著称”的投资人,此刻正握着温星燃的手指反复查看,连谈判时从不离身的公文包都扔在了地上。 “当时我就觉得,‘冰山’只是沈总的保护色。”周明后来在专题报道里写道,“他的冷静从来不是冷漠,而是把所有的温度,都留给了想守护的人。” 这篇报道发布后,评论区里满是共鸣的声音,有人晒出自己在书店拍到的照片:沈逾白站在向日葵花田旁,温星燃正把一朵刚摘的花别在他西装口袋上,冰山般的侧脸竟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种“外冷内热”的反差,在商业伙伴眼里更是明显。天成投资的新负责人张远,第一次和沈逾白谈合作时,还带着“沈逾白是块捂不热的玉”的印象。可当他因为堵车迟到,抱着歉意冲进会议室时,却看到沈逾白正在给手机发消息,屏幕上是温星燃发来的书店读者照片,他的嘴角竟带着浅浅的笑意。 “当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张远后来在酒局上回忆,“以前听人说沈总谈判时从不会被私事干扰,可那天他跟我确认合作细节时,特意把签约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后来才知道,那是温星燃老师每天在后院浇花的时间,他怕错过视频通话。” 这种“被火焰改变的冰山”,在书店的日常里随处可见。沈逾白原本有严重的洁癖,书桌永远收拾得一尘不染,连文件的边角都要对齐;可自从温星燃把画满涂鸦的便签贴满书桌,他不仅没清理,还特意买了透明胶带,把那些歪歪扭扭的小太阳、Q版小人都仔细粘好。有次特助来送文件,看到沈总正对着一张画着“沈逾白皱眉=需要热可可”的便签发呆,嘴角还带着笑意,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办公室。 “沈总以前总说‘情绪是决策的干扰项’,”特助后来跟小雅聊起这事时,语气里满是感慨,“可现在,他的日程表里永远留着‘陪温星燃老师看画展’‘帮书店整理许愿墙’的时间。上次为了赶在温星燃老师生日前把花田的向日葵种好,他甚至把跨国会议都改成了线上——放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外人眼中的“冰山撞火焰”,在沈逾白和温星燃这里,却成了最自然的共生。温星燃喜欢热闹,总在书店举办读者分享会、电影放映会,每次都把店里搞得热热闹闹;而沈逾白就会提前做好人流预案,在容易拥挤的区域加设引导牌,在儿童区准备好防滑垫,甚至会根据天气情况调整空调温度——他从不会阻止温星燃的“折腾”,只会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份热闹保驾护航。 有次书店举办“复古市集”,温星燃非要在门口搭个手工摊位,自己动手做向日葵形状的书签。沈逾白没说什么,只是提前联系了木材供应商,选了最适合雕刻的桃木,还根据温星燃的手型,定制了两把大小合适的刻刀。市集当天,温星燃忙得手忙脚乱,沈逾白就站在旁边,帮他把做好的书签分类包装,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遍。有路过的游客拍下这一幕,配文“冰山在为火焰打下手”,很快在社交平台上走红。 “他们俩啊,哪是什么冰山撞火焰,明明是火焰知道冰山的柔软,冰山懂得火焰的热烈。”王奶奶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会笑着说,“你看沈总,虽然话少,却记得温星燃每次做手工时都会弄脏袖口,特意准备了湿巾;温星燃也知道沈总不喜欢吵闹,每次市集结束后,都会提前把店里收拾干净,给沈总留个安静的看书角落。” 这种“双向奔赴的共生”,在遇到突发情况时更显珍贵。去年冬天,书店因为线路老化突然停电,当时店里还有十几个读者,其中不乏老人和小孩。温星燃第一时间安抚大家的情绪,笑着说“就当体验复古夜生活”;而沈逾白则迅速从储藏室拿出应急灯和毛毯,还根据人数算出了最合理的取暖区域,甚至连每个人的座位距离都考虑到了——避免拥挤,又能共享温暖。 “当时我还担心沈总会因为突发状况皱眉,”熟客李姐回忆道,“结果他只是把应急灯递给温星燃,让他给孩子们讲故事,自己则默默检查每个角落的安全隐患。后来才发现,他早就把停电预案放在了吧台抽屉里,连蜡烛的数量、毛毯的厚度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冰山与火焰”的故事,渐渐成了逾星书斋的一张名片。 有情侣特意从外地赶来,只为看看这对“反差情侣”;有刚结婚的夫妻,把逾星书斋当成“爱情课堂”,学习如何在差异中找到平衡;甚至有心理学教授带着学生来调研,说“沈逾白和温星燃的相处模式,完美诠释了‘互补型爱情’的真谛——不是一方改变另一方,而是双方在差异中找到共生的节奏”。 有次温星燃看到一对情侣在许愿墙上写“愿我们像沈总温总一样,冰山懂火焰的热,火焰懂冰山的冷”,忍不住笑着指给沈逾白看。沈逾白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然后在旁边写下:“没有冰山与火焰,只有想懂彼此的心。” 如今,每当有人问起沈逾白“如何平衡冰山形象与火焰爱人”,他都会指着书店后院的向日葵花田:“你看,向日葵需要阳光才能生长,而阳光也需要向日葵,才能让光芒有了归宿。”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沈逾白和温星燃交握的手上,落在吧台上的黑色笔记本上,落在那些写满“冰山与火焰”的许愿便签上。外人眼中的反差,早已成了他们爱情里最珍贵的默契——沈逾白用他的冷静,为温星燃挡住外界的风雨;温星燃用他的热烈,为沈逾白融化内心的冰霜。 就像逾星书斋里的那盏灯,它既有冰山般的稳定,始终亮着;又有火焰般的温暖,照亮每个角落。 而这份“冰山与火焰”的共生,还会在未来的岁月里,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故事——在书店的留言本上,在向日葵花田的年轮里,在每个彼此懂得的眼神中,永远温暖,永远坚定。 第116章 番外二十一:温度密码 沈氏集团新员工入职培训的最后一堂课,设在顶楼的露天茶歇区。 三十多名穿着统一工服的年轻人围坐成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特助林舟手里的蓝色文件夹上——那是沈氏集团近五年的企业文化白皮书,封面没有冰冷的企业LOGO,反而印着一幅手绘插画:书店窗台上摆着向日葵,穿西装的男人正帮穿棉麻衬衫的人整理书架,角落的小字写着“家·责任·温度”。 “大家手里的白皮书,第17页有个特殊标注,”林舟翻开文件,指尖停在“员工关怀细则”那章,“‘弹性日程申请条款’里明确写着,若因家庭紧急事务需调整工作时间,经部门主管审批后可灵活安排,且不影响绩效考核。这条款的起源,要从三年前沈总亲自修改制度说起。” 人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有刚从外企跳槽来的员工好奇地探头:“是因为沈总和温星燃老师的事吗?我之前在行业报道里看到,沈总总为了陪温老师调整行程。” “准确说,是沈总希望把‘重视家人’的理念,从个人习惯变成集团共识。”林舟笑着点头,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内部视频——画面里,沈逾白正在年度战略会上发言,身后的投影幕布没有展示冰冷的业绩图表,反而放着一组照片:员工带着孩子参加书店读书会、夫妻档员工在公司周年庆上合唱、退休员工收到温星燃亲手画的向日葵贺卡。 “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有温度的人。”视频里的沈逾白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希望沈氏的员工不用在‘工作’和‘家人’之间做选择,就像我可以为了陪温星燃给流浪猫做驱虫推迟会议,你们也可以为了孩子的家长会、父母的体检调整日程。” 这段视频在沈氏内部早已家喻户晓,甚至有老员工能背出后续——当年战略会结束后,沈逾白立刻让人力资源部修订员工手册,新增“家庭事务优先审批通道”,还设立了“家庭日”:每月最后一个周五下午,员工可提前两小时下班,公司会准备向日葵花束和绘本,方便大家带回家。 “我去年就用了弹性日程,”坐在前排的市场部员工李薇举手分享,“我妈突发阑尾炎住院,我早上八点给主管发消息申请调休,半小时就批下来了。更没想到的是,下午沈总去医院附近的项目考察,还特意绕到病房楼下,让林助送了束向日葵,说‘好好陪阿姨,工作的事别担心’。” 话音刚落,财务部的年轻员工周爽也接话:“我上个月带女儿去逾星书斋参加读者见面会,正好碰到沈总。他没一点架子,蹲下来陪我女儿读绘本,还说‘以后常来,书店有专门的儿童阅读区’。后来才知道,那天沈总本来要去上海参加重要论坛,为了陪温老师筹备见面会,特意把行程改到了第二天。” 林舟笑着补充:“沈总常说,‘企业文化不是挂在墙上的标语,是落在实处的选择’。就像公司每层楼的茶水间,都有‘家庭留言板’,大家可以贴便签分享家人的小事——有员工写‘儿子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有员工写‘老婆做的红烧肉真好吃’,沈总每次路过都会驻足,还会在便签上画小太阳。” 说话间,茶歇区的自动门缓缓打开。沈逾白走了进来,深灰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看到围坐的新员工,他没有径直走向办公室,反而在空位上坐下:“正好赶上你们的培训,要不要听听‘温度文化’的起源?” 年轻人瞬间坐直了身体,目光里满是期待。沈逾白拆开信封,拿出一张泛黄的便签——是五年前温星燃写的,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今天在书店遇到个姑娘,说因为要加班,错过了奶奶的寿宴,哭了好久。要是她的公司能通融一点就好了”,旁边画了个难过的小人。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选择不仅影响自己,还能影响别人。”沈逾白的指尖轻轻拂过便签上的字迹,语气里带着回忆的温柔,“当时我刚和温星燃确定关系,常去书店帮忙。那天他跟我说起这个姑娘,我就想,要是沈氏能成为‘让人不用为了工作辜负家人’的公司,该多好。” 从那以后,沈逾白开始一步步推动企业文化的变革:先是在高管层推行“家庭事务优先制”,自己带头为了陪温星燃参加流浪动物救助活动,推迟跨国会议;再是设立“温度基金”,为有困难的员工提供家庭援助——有员工父母重病,基金承担了部分医疗费用;有员工孩子考上大学,基金还会送上定制的向日葵书签,上面刻着“愿你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有家人的阳光”。 “去年有个技术部的同事,妻子早产,需要人照顾。”沈逾白继续说,“他申请在家办公一个月,主管不仅批了,还组织团队帮他分担工作。后来他妻子康复,他带着孩子来公司道谢,说‘在沈氏,我不用做选择,因为公司帮我把工作和家庭都照顾到了’。” 新员工们听得入了迷,有个刚毕业的女孩红了眼眶:“我之前实习的公司,老板说‘要想升职,就别想着顾家’。现在觉得,能来沈氏真好。” “这就是我们想做的。”沈逾白笑了,从口袋里拿出叠向日葵形状的便签,分给每个人,“你们可以在上面写下对‘家庭与工作平衡’的期待,贴在茶水间的留言板上。我和温星燃会常去看,说不定你的期待,就能变成下一条企业文化细则。” 培训结束后,新员工们拿着便签,兴奋地讨论着。李薇在便签上写“希望能有‘亲子办公日’,带孩子来公司体验父母的工作”;周明写“想让父母来参加公司年会,让他们知道我在做有意义的事”;还有人写“希望公司能组织家庭旅行,让我们有机会和家人一起放松”。 林舟看着热闹的场景,走到沈逾白身边:“刚才人力资源部说,自从推行‘温度文化’,员工离职率下降了30%,还有很多候选人因为‘重视家庭’的口碑来应聘。” “这才是沈氏该有的样子。”沈逾白望向窗外——楼下的广场上,温星燃正带着几个孩子放风筝,手里的风筝印着“逾星书斋”的logo,在蓝天下飞得很高。他拿出手机,给温星燃发了条消息:“今天跟新员工聊了温度文化,他们都很期待。晚上我们去书店,把他们的便签贴在留言墙上吧。”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笑脸表情,后面跟着“好啊!我刚烤了蔓越莓饼干,等你回来吃”。沈逾白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指尖在屏幕上敲下“马上就来”,转身对林舟说:“下午的高管会推迟半小时,我去书店把新员工的便签取回来,顺便……尝尝温星燃的饼干。” 林舟笑着点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自愿偏航”。他看着沈逾白的身影消失在自动门后,低头翻开企业文化白皮书——最新修订的第23页,新增了“亲子办公日”条款,旁边用红笔写着“2025年7月,根据新员工建议新增”,落款是沈逾白的签名,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 下午的高管会上,沈逾白把新员工的便签分发给各位总监。市场总监拿起一张,笑着说:“这个‘家庭旅行’的建议不错,正好可以结合我们的年度团建,组织员工带家人去郊区的向日葵花田,还能顺便帮温老师的书店做宣传。” “我觉得可行。”法务总监附和道,“之前有合作方说,想借鉴我们的‘温度文化’,要是能把家庭旅行做成特色活动,说不定还能吸引更多优质合作。” 沈逾白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家庭旅行团建”:“就这么定了。下个月的花田正好盛开,让行政部尽快拿出方案。另外,‘温度基金’要再追加预算,优先支持员工的家庭教育和医疗需求。”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因为推迟半小时而显得仓促,反而因为“家庭旅行”的提议,多了几分热闹的氛围。散会后,研发总监特意留下来,递给沈逾白一份报告:“这是我们新开发的‘家庭日程共享系统’,员工可以在上面标注家庭重要日期,系统会自动提醒团队提前协调工作。比如员工标注了‘孩子生日’,系统会提前一周提醒主管,避免安排加班。” “做得很好。”沈逾白接过报告,眼里满是认可,“尽快在全公司推广,有需要调整的地方,随时找我。” 研发总监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沈逾白。他翻开笔记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新增亲子办公日”“追加温度基金预算”“推广家庭日程共享系统”,每一条都和“家庭”“温度”有关。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温星燃的聊天界面,看着那张风筝在蓝天下飞翔的照片,忽然觉得,企业文化从来不是冰冷的制度,而是无数个“想让大家过得更好”的瞬间拼凑起来的温暖。 晚上,沈逾白带着新员工的便签来到书店。温星燃正趴在吧台上,给刚到的绘本贴标签。看到他进来,笑着举起饼干罐:“刚出炉的,还热着。” “先贴便签吧。”沈逾白把便签递给温星燃,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便签贴在留言墙上——“希望有亲子办公日”“想带父母参加年会”“期待家庭旅行”,一张张向日葵形状的便签,在暖黄的灯光下,像一片小小的花海。 “这些都是新员工的期待。”沈逾白从身后抱住温星燃,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我们的‘温度文化’,又要多新内容了。” 温星燃转过身,手里拿着块饼干,递到他嘴边:“我就知道,你做的不只是生意,是让大家能安心工作,也能好好顾家。” 沈逾白咬了口饼干,甜香在舌尖散开。他看着留言墙上的便签,又看了看温星燃眼里的光,忽然明白,最好的企业文化,从来不是靠制度强制推行,而是靠“以身作则”的感染力——他为了温星燃调整行程,不是为了彰显特权,而是为了告诉所有人:重视家庭不是缺点,而是值得骄傲的选择;公司不是冰冷的工作场所,而是能让人兼顾梦想与亲情的“第二个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氏集团的“温度文化”越来越深入人心。每到“家庭日”,公司楼下就停满了接送孩子的车,茶水间里满是孩子的笑声;“温度基金”帮助越来越多的员工解决了家庭困难,有员工在感谢信里写“在沈氏,我感受到了比家人还温暖的关怀”;甚至有合作方在签约时说“我们就是冲着沈氏的‘温度文化’来的,和重视员工的企业合作,我们放心”。 年底的员工表彰大会上,沈逾白没有像往年一样总结业绩,而是邀请了十组员工家庭上台——有带父母来的年轻员工,有夫妻档员工,还有带着孩子的高管。温星燃也来了,手里拿着十份定制的向日葵礼盒,里面装着绘本和手写的贺卡。 “今天我不是沈总,是和大家一样的‘家人’。”沈逾白站在舞台上,目光扫过台下的员工和家属,语气里满是真诚,“沈氏的成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所有员工和家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希望未来的沈氏,不仅能成为行业里的领军企业,更能成为‘让人想起就觉得温暖’的家。”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有员工家属红了眼眶,有孩子举着向日葵礼盒欢呼。温星燃站在侧台,看着舞台上的沈逾白,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沈氏集团的“温度文化”,从来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无数个像“为员工推迟会议”“为家庭设立基金”“为孩子准备绘本”这样的小事,拼凑起来的温暖承诺。 大会结束后,沈逾白走到温星燃身边,手里拿着份新的企业文化白皮书——封面的插画更新了,变成了员工家庭在向日葵花田游玩的场景,角落里的小字改成了“家·责任·温度·共生”。 “这是明年的新版。”沈逾白把白皮书递给温星燃,“行政部说,要把‘共生’加进去,因为我们的文化,不仅是员工和公司的共生,更是工作与家庭的共生。” 温星燃翻开白皮书,看到第30页新增了“家庭共生计划”——员工可以带家人参与公司的公益活动,比如和温星燃一起给流浪动物救助站捐物资,或者去郊区的花田帮忙种植向日葵。旁边还贴着张照片,是员工带着孩子在书店整理绘本的场景,照片下写着“2024年10月,首次家庭公益活动”。 “真好。”温星燃抬头,眼里满是笑意,“以后大家不仅能在沈氏安心工作,还能和家人一起做有意义的事。” “这才是我想做的。”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像我们,既能一起经营书店,也能一起推动沈氏的文化变革。工作和家庭,从来都不是对立的,而是能彼此滋养的。” 夜色渐深,书店的灯还亮着。留言墙上的便签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舞台上的向日葵礼盒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沈氏集团的“温度文化”,正像这灯光一样,温暖着每一个员工,也温暖着他们的家人。 后来,有媒体采访沈逾白,问他“为什么如此重视企业文化里的‘温度’”。他笑着拿出那张泛黄的便签——温星燃六年前写的,关于那个错过奶奶寿宴的姑娘。 “因为我不想再有人像她一样,为了工作辜负家人。”沈逾白的语气很轻,却异常坚定,“企业的成功,不该以牺牲员工的家庭幸福为代价。我希望沈氏能成为一个例外,一个‘让人不用做选择’的地方。” 这段采访播出后,沈氏集团的“温度文化”成了行业里的标杆。有企业来借鉴经验,有高校把它写进案例,还有年轻人说“以后找工作,就要找像沈氏这样有温度的公司”。 而沈逾白和温星燃,依旧每天在书店和公司之间忙碌着。 沈逾白会为了陪温星燃给流浪猫搭窝,推迟高管会议;会为了员工的家庭旅行,亲自去花田考察;会把新员工的期待,变成企业文化的新条款。 温星燃则会把员工的家庭故事,画成绘本里的插画;会在“家庭日”来公司,给孩子们讲书店里的故事;会在沈逾白疲惫时,递上一杯热可可,说“别太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们的故事,渐渐成了沈氏“温度文化”的一部分——不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掌舵人与艺术家,而是像所有员工一样,在工作与家庭之间,找到平衡与共生的普通人。而沈氏集团,也在这样的文化滋养下,不仅成为了行业里的领军企业,更成为了“让人想起就觉得温暖”的家。 就像沈逾白常说的:“最好的企业文化,是让每个员工都能骄傲地说‘我在沈氏工作,我能好好工作,也能好好爱家人’。”而这份骄傲,这份温暖,会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在沈氏的土壤里,向阳生长。 第117章 笔尖札记二:沈逾白的职场沟通术 沈逾白:以专业与温度构建高效职场沟通体系 在职场沟通领域,沈逾白构建了一套兼具专业性与人文关怀的沟通范式,其核心在于剥离私人情绪,以精准表达、问题导向与人性化思维,实现高效信息传递与团队凝聚力提升。 这套沟通术并非凭空而来,而是源于长期的专业积累、细节打磨与场景化实践,贯穿于任务布置、员工管理、危机应对等各类职场场景,成为其领导力的重要支撑。 一、职场沟通术的形成逻辑:从积累到内化 沈逾白的职场沟通风格,是在长期学习与实践中逐步沉淀的结果,核心在于“分寸感”的把握、“提前量”的准备,以及“精准度”的打磨。 (一)借力前辈经验,奠定沟通基调 成长过程中,沈逾白长期接触职场资深长辈,耳濡目染间吸收了专业沟通的核心原则。例如,在合作洽谈中“不把话说满,留有余地但明确底线”,既保障合作弹性,又坚守自身立场;在批评下属时“先摆事实,再给解决方案”,避免情绪对抗,聚焦问题解决。进入职场后,他进一步观察前辈应对复杂场景的策略,如跨部门产生争议时,先锚定“共同目标”消除对立,再理性分析“分歧点”,将这些沟通逻辑默默记录、反复琢磨,最终内化为自身风格,确保每一次沟通都围绕核心目标展开,不偏离专业轨道。 (二)提前复盘准备,规避沟通风险 面对重要沟通场景——无论是大型会议、客户洽谈,还是团队问题处理,沈逾白都会提前在备忘录中梳理关键信息,形成清晰的沟通框架。框架包含“核心诉求”“可能的争议点”“应对方向”三大模块:与合作方谈条款时,会预设“对方压价”的情况,提前准备“项目成本明细”与“长期合作价值”两类回应方案,根据现场情况灵活选用;给下属布置任务前,会明确“目标、时间、资源支持”,避免因信息模糊导致下属反复追问,浪费沟通成本。这种“提前复盘”的习惯,让他在沟通中始终掌握主动权,减少意外情况带来的沟通阻碍。 (三)吸取失误教训,优化表达精准度 初入职场时,沈逾白曾因话术模糊引发误解——因未明确“报告提交时间”,导致下属拖延进度。此次失误让他意识到,职场沟通中“模糊空间”是效率的天敌。此后,他对涉及“时间、权责、标准”的内容进行严格规范:时间节点明确到“XX日前提交至XX邮箱”,避免“尽快”“近期”等模糊表述;权责划分清晰为“这项工作由你牵头,需同步XX部门”,杜绝责任推诿;工作标准则以书面化形式确认,确保信息传递零偏差。通过持续优化,他将沟通中的误解风险降至最低,提升团队整体协作效率。 (四)区分职场与生活,切换沟通语境 沈逾白始终清晰界定职场与私人沟通的边界:私下与温星燃吐槽时,可随口说“流程太繁琐”;但面对下属,会转化为“目前流程存在效率优化空间,我们一起梳理下可简化的环节”,将个人情绪吐槽转化为问题解决导向。这种“语境切换”能力,既保障职场沟通的专业性,又避免将私人情绪带入工作场景,让下属感受到尊重与被重视,而非被负面情绪影响。 二、面向员工的沟通策略:精准匹配需求,兼顾专业与温度 在与员工沟通时,沈逾白摒弃“一刀切”的模式,根据不同场景、不同员工需求,制定差异化沟通策略,既传递专业指令,又给予人文关怀,让员工在感受到支持的同时,主动投入工作。 (一)布置任务:明确目标与支持,给予安全感 传统管理中“你们必须完成”的强硬指令,容易引发员工抵触情绪。沈逾白则将任务布置转化为“目标 资源 保障”的清晰传递:“接下来推进的XX项目,核心目标是3个月内覆盖5个新城市。我已协调市场部2位同事配合你们,遇到跨部门沟通问题,可随时找我对接;每周三开短会同步进度,有困难不必硬扛。”这番话无一句虚言,却让员工清晰感知“工作有方向,背后有靠山”,消除对任务的迷茫与顾虑,更愿意主动推进工作。 (二)批评员工:对事不对人,提供改进路径 当下属出现工作失误时,沈逾白坚持“对事不对人”的原则,避免否定员工个人价值。例如,下属因流程疏漏未同步法务审批,他会说:“这次问题出在‘审批环节漏同步法务’,并非你不认真,而是流程中的‘风险节点’需要重点关注。下次提交前,可对照我发你的‘流程核对表’,不确定的地方随时问我,吃一次亏记牢就好。”这番沟通既精准点出问题核心,又提供具体改进方法,未让员工产生被否定的挫败感,反而激发其主动补短板的意愿。 (三)安抚情绪:解决实际问题,再提工作要求 当团队面临高强度工作或突发压力时,沈逾白会先解决员工的实际需求,再推进工作,避免“画大饼”式的空洞鼓励。 团队连续加班一周后,员工疲惫感明显,他在晨会中首先回应需求:“这一周大家连轴转,辛苦了。我已与行政部沟通,今日起下午茶加一份点心,晚上加班同事可申请调休,项目结束后集体放半天假休息。”随后再明确工作重点:“目前进度比预期快10%,接下来聚焦‘细节打磨’,不追求速度,确保交付质量,累到撑不住可随时跟我说,别硬扛。”先给予“休息保障”的人文关怀,再提出合理工作要求,员工不仅没有抵触情绪,反而更愿意投入工作。 面对合作方临时改需求、要求3天内调整方案的突发情况,员工陷入慌乱,议论“根本来不及”。沈逾白先稳军心:“大家先别慌,我已与合作方沟通,核心修改点仅2处,并非全盘推翻。我已将修改任务拆分为3块,分给3个小组,每组配1名资深同事牵头,我全程跟进,有问题随时沟通。”接着给出具体安排:“各小组先对接手头修改部分,1小时后碰一次确认方向,3天时间足够,不用慌。”几句话将混乱梳理为清晰步骤,同时表态“共同承担”,让员工迅速找到主心骨,转而投入方案调整。 (四)接纳反对意见:尊重专业,推动落地 当下属提出反对意见时,沈逾白从不摆“领导架子”,而是以开放态度吸纳合理建议。例如,有员工指出“推广方案不符合下沉市场用户习惯”,他立即停下讲话,认真询问:“你具体说说哪里不符合?有哪些数据或案例支撑?”待员工阐述完毕后,他回应:“你提的这点很关键,我此前确实未考虑下沉市场用户偏好。你整理一份‘下沉市场用户画像’,我们下午开小会调整方案,按你的思路补充细节。”既肯定员工想法,又给出明确落地路径,让员工感受到“自己的声音被重视”,后续更愿意主动建言献策。 三、差异化沟通:精准匹配员工类型,激发个体价值 沈逾白深知,不同阶段、不同背景的员工需求存在差异,因此在沟通中针对性调整策略,为新人提供安全感、为老员工创造成长空间、为特殊情况员工给予支持,让每位员工都能感受到被关注。 (一)新人引导:提供具体指引,助力快速融入 新人入职第一天,沈逾白摒弃“好好干”的空泛说教,给予可落地的支持:“你刚入职,无需急于上手复杂任务,先跟着李姐熟悉3天业务流程,她会带你了解部门工作标准。这3天里,无论流程还是工具问题,都可直接询问,不用怕麻烦任何人,包括我。3天后我们沟通,根据你的意愿调整工作方向。”这番话消除新人的陌生感与焦虑感,帮助其快速适应职场环境。 (二)老员工激励:肯定价值,赋予新挑战 对于跟随多年的老员工,沈逾白注重挖掘其潜力,避免其因重复工作产生倦怠。例如,老员工张姐长期负责数据整理,工作热情下降,他找张姐沟通:“你跟着我5年,从部门成立就一起奋斗,对用户需求的敏感度无人能及。我近期在推进‘用户体验优化’新项目,想让你牵头,无需再盯着重复数据整理,还可带2个新人传授经验,尝试新方向,你觉得如何?”既肯定张姐的过往贡献,又为其提供成长空间,瞬间点燃其工作热情。 (三)特殊情况支持:主动撑腰,传递信任 当员工因工作失误受委屈时,沈逾白会第一时间给予支持。例如,小王因对接失误被合作方指责,躲在工位哭泣,他将小王叫到小办公室,递上纸巾说:“合作方那边我已沟通,并非你的问题,是他们未提前同步需求变更。你刚接手对外对接,遇到这种事很正常,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再遇类似情况,不用自己扛,第一时间找我处理,咱们不能让自己人受委屈。”先“撑腰”再安抚,未讲大道理,却让小王感受到信任与支持,后续工作更有底气。 (四)离职沟通:尊重选择,留存体面 面对员工离职,沈逾白不做挽留式说教,而是给予肯定与祝福。老员工小陈因家庭原因离职,他说:“理解你的选择,家庭永远是第一位的。你在公司3年,带出来的3个新人已能独当一面,还梳理了5套业务流程手册,这些都是你的价值。以后若想回来,或在老家遇到工作问题,随时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既肯定小陈的过往贡献,又为其留足“后路”,让离职成为体面的告别,而非关系的终结。 (五)跨文化员工适配:寻求融合,而非同化 面对有海外工作经验、因流程差异与同事配合不畅的新员工,沈逾白避免“你要适应我们”的强硬要求,而是倡导“共同融合”:“你在海外做的‘用户分层运营’案例很有启发,咱们项目可借鉴你的经验。不过团队习惯‘先同步需求再分工’,与你之前‘先分工再对齐’的模式不同,并非谁对谁错,只是适配问题。”同时给出具体建议:“下次项目会,你可分享海外操作思路,咱们一起探索融合方式。你擅长的数据建模,可与负责用户调研的小吴配合,他熟悉国内用户,你懂模型逻辑,或许能出更精准的方案。遇到卡点随时找我,咱们一起调整。”这番沟通既尊重员工的过往经验,又为其搭建协作桥梁,帮助新员工快速融入团队。 四、领导力核心:以“成就他人”凝聚团队 沈逾白并非团队中学历最高者,但他深谙“自己厉害不如团队厉害”的道理,通过尊重专业、主动放权,让团队中每位成员都能发挥价值,尤其对高学历、高能力人才,更是给予充分信任与舞台,形成强大的团队凝聚力。 团队中的算法专家老陈是MIT博士,入职时便带着“深度学习优化”的顶尖成果,有人私下议论“老陈的学历和技术快赶上沈逾白了”。但沈逾白毫无顾虑,直接将“核心系统升级”项目交给老陈,并主动放权:“技术方向由你定,需要资源或协调其他部门,随时找我,我来铺路。”开会时遇到技术争议,他也会优先听取老陈的专业意见:“老陈,你从算法逻辑看看,这个方案落地会不会有性能瓶颈?”将技术决策权完全交给更专业的人,不摆领导架子。 后来,老陈的算法让团队系统效率提升60%,还成功申请专利。在公司表彰会上,沈逾白特意将老陈推到台前:“这个专利能落地,全靠老陈的技术突破。咱们团队就是要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管是谁,有能力就能当主角。”老陈后来坦言:“跟着沈逾白做事,不用藏着能力,反而能放开手脚干,这种‘不压制、敢放权’的领导,比只看重自己厉害的人强多了。” 在沈逾白的带领下,团队中无人因他学历并非最高而质疑其威信,反而更服膺于他的领导力。因为大家清楚,沈逾白的厉害之处,不在于“自己有多牛”,而在于“能聚起一群比自己牛的人,还能让每个人都发挥价值”。他不搞“学历压制”,不忌“能力盖过自己”,而是以“尊重专业、成就他人”的胸怀,让团队中的高学历、高能力人才心甘情愿追随,这正是其领导力的核心所在,也是团队能够持续创造价值的关键。 灵感是因为我在思考职场怎么说话。白白的职场画风和生活画风是有极大区别的,我也要学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7章 笔尖札记二:沈逾白的职场沟通术 第118章 番外二十二:可爱叉叉 沈逾白画叉的次数不多,却每次都像颗藏在糖罐里的小石子,带着点笨拙的占有欲,被温星燃一一捡起来,当成两人感情里独有的甜。 第一次画叉,是在温星燃拍文艺片的剧本上。那段时间温星燃总跟搭档的男演员对戏到深夜,回家时还会念叨“他对角色的理解特别到位”。沈逾白嘴上没说什么,却在帮温星燃整理剧本时,在男演员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叉,笔尖力度没控制好,还戳破了纸页。 温星燃发现时正趴在床上翻剧本,看到那个歪歪扭扭的叉,瞬间笑出了声——平时沈逾白连签字都笔锋凌厉,画叉却像小学生赌气,连线条都带着点委屈。 他故意举着剧本凑到沈逾白面前:“沈总,这个叉是什么意思呀?是说这位演员的戏不好吗?”沈逾白正假装看财经杂志,耳尖瞬间红了,把杂志往脸上挡:“不小心画的。” 温星燃却不依不饶,非要他再说一遍,最后沈逾白被逼得没办法,小声说“他跟你对戏时靠太近了”,温星燃笑得更开心了,把剧本折好放进抽屉,后来每次翻剧本,都会特意看看那个叉,觉得比任何涂鸦都可爱。 第二次画叉,是在书店的读者留言本上。有个常来的男读者在留言本上写“燃哥要是开签售会,我一定第一个来”,还画了个比心的表情。沈逾白看到后,趁着没人注意,在“第一个来”旁边画了个叉,又在下面补了句“书店有沈逾白在,不用排队”。 温星燃整理留言本时发现这个“幼稚”的批注,忍不住拍照发了朋友圈,配文“某位沈总吃醋的证据”,还特意把那个叉圈了出来。沈逾白看到朋友圈时正在开视频会议,差点笑出声,会后立刻给温星燃发消息“删了”,温星燃却回复“不删,要让大家知道你有多可爱”,后来甚至把那张留言纸剪下来,贴在了两人的结婚证旁边,说“这是我们爱情的小见证”。 第三次画叉,是在温星燃的公益活动邀请函上。那次有位企业家捐赠了向日葵花田,还在邀请函上写“期待与温星燃先生深度合作”。沈逾白看到“深度合作”四个字,皱着眉在旁边画了个叉,还在后面加了个括号,写着“需经沈逾白同意”。温星燃收到邀请函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带着“霸道”的叉,故意拿着邀请函去问沈逾白:“这位企业家想跟我合作,你同意吗?”沈逾白正煮着姜汤,闻言回头,语气带着点别扭:“合作可以,但不能单独见面。”温星燃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知道啦,我的沈总,以后不管跟谁合作,都带着你一起。”那天的姜汤,沈逾白特意多放了两勺红糖,说“给你补补”,其实是在偷偷为自己的“小脾气”道歉。 温星燃每次看到沈逾白画叉,都觉得他可爱得不像话——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连谈判桌上都能保持冷静的人,却会在这些小事上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用最笨拙的方式宣示自己的在意。他从不会嘲笑沈逾白的“幼稚”,反而会把这些画叉的痕迹小心收藏起来:剧本折在特定的页码,留言纸贴在结婚证旁边,邀请函放进纪念册里——这些看似普通的物品,因为那个小小的叉,变成了两人感情里最珍贵的纪念。 有次朋友来书店玩,看到结婚证旁边的留言纸,笑着问“这是谁画的叉啊,这么可爱”。温星燃故意大声说:“还能有谁,某位沈总吃醋时画的。”沈逾白正好从后院进来,听到这话,假装咳嗽了两声,却悄悄走到温星燃身边,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那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意思是“别再笑我了”。温星燃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心里像揣了颗糖,笑着对朋友说:“其实他画叉的时候最可爱了,比平时冷着脸好看多了。” 后来沈逾白画叉的次数渐渐少了,不是因为不吃醋了,而是他慢慢学会了用更直白的方式表达在意——会在温星燃和别人亲近时主动走过去,会在看到赞美温星燃的话时笑着说“我爱人当然好”,会在睡前抱着温星燃说“别跟别人靠太近”。但那些曾经画过的叉,依旧被温星燃好好收藏着,偶尔翻出来看看,还会笑着逗沈逾白:“要不要再画个叉?我这里还有空白的剧本。”沈逾白总会无奈地摇头,却会把温星燃抱得更紧,低声说“不用了,你知道我在意你就好”。 其实那些小小的叉,从来都不是“不开心”的证明,而是沈逾白最直白的爱意——他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告诉温星燃“你很重要,我很在意你”,而温星燃也懂这份心意,把每个叉都当成独属于自己的甜,在平凡的日子里,把这份可爱的小脾气,酿成了两人感情里最温暖的回忆。 第119章 番外二十三:软白秘藏 初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大平层的落地窗,在浅灰色沙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还残留着刚煮好的手冲咖啡香,混着温星燃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成了这个周末最温柔的底色。 温星燃的唇刚从沈逾白唇上移开时,沈逾白的眼神还处在彻底放空的状态——像蒙着一层厚重的雾,瞳孔失焦地落在温星燃肩头,连眨眼都慢了半拍,长长的睫毛颤得像被风吹得快要折断的蝶翼。他刚结束一场近乎窒息的深吻,意识还陷在“被亲到空白”的混沌里,喉咙里漏出的气音又轻又碎,不是拒绝,更像没力气思考的本能反应,连自己都不知道哼的是什么。 “还没缓过来?”温星燃低笑出声,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耳垂。那触感微凉,却让沈逾白像被烫到似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会他连“躲”的意识都没有,只是身体本能地追逐着热源,肩膀彻底垮下来,不像平时那样挺直脊背,反而软得像抽了筋的棉花,连靠在温星燃身上的力道都带着虚浮。温星燃清晰记得,刚才亲吻的最后半分钟,沈逾白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是怎么慢慢松开的,从“较劲似的紧绷”到“无意识地轻蹭”,连呼吸都从“刻意压抑”变成了带着颤意的轻喘,这份意识糊掉的软乖,比任何精心设计的模样都让他心动。 沈逾白没应声,只是往温星燃怀里又埋了埋。鼻尖蹭过对方的颈窝时,还带着点缺氧后的发懵,连熟悉的雪松香都没让他清醒半分。他能模糊感觉到温星燃的手掌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摩挲,带着安抚的温度,可脑子里还是一片乱麻,只有“别再亲了”“有点慌”的碎念头在打转,却连组织成完整句子的力气都没有。刚才亲到缺氧临界点时,他甚至没力气推开,只能本能地往温星燃怀里缩,现在意识刚回魂,身体却还停留在“只剩本能”的状态,连抬抬手都觉得费劲。 “渴不渴?”温星燃低头问,见他没反应,只是眼尾泛红地眨了眨眼,便知道他还没彻底从“意识糊”里走出来。起身去厨房倒温水时,他特意晾到温热才端回来——怕太烫刺激到还发懵的人。回来时,果然看到沈逾白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神空茫地飘向窗外,像在看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看见,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慢慢转过头来。这会儿他的眼神终于能勉强聚焦,却还带着层没散的雾,像刚睡醒的小孩,乖乖等着被人照顾,连平时的冷硬都没了踪影。 温星燃坐在他身边,托着杯底递到他唇边:“慢点喝,别呛到。”沈逾白顺从地低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刚才亲吻带来的干涩。他喝了小半杯,便偏过头示意够了,嘴角却沾了点水渍,像偷吃了糖却没力气擦嘴的小孩。温星燃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嘴角,指尖触到柔软的皮肤时,能感觉到沈逾白微微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换作平时,他早就偏头避开了,可现在意识还没彻底归位,连“抗拒”的本能都慢了半拍。 “还想吃点什么?”温星燃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视线落在旁边的焦糖饼干盒上,“上次你说好吃的那款,我给你掰小块?”沈逾白没力气说话,只是从喉咙里漏出一声软乎乎的“嗯”,气音发飘,尾音还带着点没散的颤,像在撒娇讨饶。温星燃笑着拿出饼干,掰成指甲盖大小的小块,递到他嘴边时故意停了半秒——他就是想多看会儿沈逾白意识糊时的乖态:微微仰头,嘴唇轻轻张开,连眼神都带着点茫然的依赖,完全没了平时“沈总”的架子。 沈逾白含着饼干,腮帮子轻轻鼓着,像只被喂饱的松鼠。他慢慢咀嚼着,眼神渐渐清明了些,却还是没力气坐直,只能靠在温星燃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抓着对方的衬衫下摆。阳光落在他发顶,泛着柔和的光泽,连平时凌厉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温顺。可只要稍微动一下,比如想抬手摸下头发,胳膊刚抬到一半就软了下去,只能又落回腿上——身体还没从“被亲懵”的虚软里恢复,连简单的动作都透着吃力。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像针一样扎进安静的室内。温星燃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向怀里的沈逾白——他显然也被铃声惊到,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想坐直,却因为没力气,刚抬起的身体又软了下去,只能更用力地攥着温星燃的衣服,眼底满是“怎么办”的无措。那模样像受惊的小兽,连平时的冷静都没了,只剩下意识糊掉后的本能依赖。 “别慌。”温星燃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凑在他耳边低笑,“我先把你抱回卧室,等我把人打发走,回来继续喂你吃饼干。”沈逾白没反驳,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耳尖悄悄泛红——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这副“意识没归位、身体没力气”的样子绝不能见人,只能任由温星燃摆布。 温星燃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沈逾白打横抱起。沈逾白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手臂的力道却很虚,像随时会滑下去。鼻尖蹭过温星燃的颈窝时,还带着点没散的懵劲儿,连呼吸都还没完全平稳。路过客厅时,他瞥见门口的监控屏幕——是两人共同的朋友周扬,手里还提着个礼品袋,看样子是临时到访。这会他终于找回点零碎的意识,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温星燃反应快,要是被周扬看到他这副软乎乎的样子,以后可没脸再端“沈总”的架子了。 “乖乖待在卧室,别乱跑。”温星燃把沈逾白轻轻放在卧室的大床上,拉过被子盖到他腰际,又捏了捏他的脸颊,“等我回来,要是敢硬撑着起来,下次亲得你更没力气。”沈逾白没力气瞪他,只是轻轻哼了声,却往枕头里陷了陷,眼神又开始发飘,显然刚才那点清醒劲儿又散了些,彻底没了“反驳”的心思。温星燃看着他这副乖样,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能看到沈总意识糊掉后不设防的样子,大概是独属于他的福利,才转身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特意留了道缝,方便听里面的动静,生怕他没力气喊人。 打开门,周扬笑着把礼品袋递过来:“刚路过你家楼下的水果店,买了点进口葡萄,想着你俩可能爱吃。”温星燃随手把礼品袋放在玄关柜上,眼神不自觉地往卧室方向飘,连“谢谢”都答得有些敷衍:“进来坐,我去给你倒杯水。”他满脑子都是卧室里的人——不知道沈总有没有因为没人陪又开始发懵,会不会想喝水却没力气拿杯子,甚至会不会硬撑着起来想“装正常”,越想越没心思应付眼前的人。 客厅里,周扬坐在沙发上,聊起最近新上映的电影:“上次你说想看的那部科幻片,我昨天去看了,特效还不错,就是剧情有点拉胯。”温星燃端着水杯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嗯嗯啊啊地应着,心思却全在卧室的门缝上——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应该是沈逾白在调整姿势,他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些。周扬聊到兴奋处,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回事啊?平时跟我聊电影,你不都能侃半天吗?今天跟魂丢了似的。”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笑着打岔:“哪有,就是早上起得早,有点没精神。”他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哈欠,试图掩饰自己的反常,可耳尖却悄悄泛红——他向来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惦记着“意识还没彻底清醒”的沈总时。 周扬没多想,继续聊起工作上的事:“对了,上次你跟我提的那个投资项目,我这边有个朋友想了解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着见一面?”温星燃点点头,嘴上说着“下周应该有空”,手里却悄悄拿出手机,点开和沈总的聊天界面,想发消息问问情况,又怕手机震动惊动周扬,只能作罢。他借着倒茶的名义,悄悄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沈逾白还乖乖陷在枕头里,攥着被子角没乱动,眼神虽然还有点空,却没再发懵,心里悬着的石头才彻底落地。 “对了,沈总呢?”周扬突然问,眼神扫过客厅,没看到沈逾白的身影,“上次约他打球,他还说最近有空呢。”温星燃心里一紧,连忙笑着摆手:“他刚处理完一份紧急文件,累得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他。”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要是被吵醒了,又得跟我闹脾气。”这话半真半假,既掩饰了沈逾白“意识糊没力气”的真相,又符合他平时的性格,周扬果然笑着点头:“也是,沈总对工作向来认真,那咱们就别打扰他了,我坐会儿就走。” 好不容易熬到周扬起身告辞,温星燃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小区路口,才转身快步往卧室冲。推开门,看到沈总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神比之前清明了许多,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没乱跑?”温星燃凑过去,故意调侃道,“还以为你要硬撑着起来‘装大佬’呢——刚才亲懵了的劲儿还没过去吧?”沈逾白没力气反驳,只是轻轻掐了下他的胳膊,却没真用力,反而往他伸手的方向挪了挪。温星燃笑着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素圈银戒:“饿不饿?我去把饼干拿进来,继续喂你吃。” 沈逾白没应声,只是任由他牵着,眼神里带着点没散的软意。温星燃去客厅拿饼干和牛奶时,看到茶几上的葡萄,想起周扬刚才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还好没让他看到沈总意识糊掉后软乖的样子,不然这“大佬”的形象,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这件事成了温星燃逗沈总的“杀手锏”。每次沈总板着脸吐槽他“胡闹”,温星燃就会笑着提起:“上次周扬来,你被我抱回卧室时,还攥着我衣服不放呢,意识糊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吧?”气得沈总红着耳尖扔枕头,却被温星燃笑着接住,顺势把人抱进怀里:“别生气啊,你意识糊的时候最可爱,比平时冷着脸好看多了。” 更有意思的是,一周后周扬发来消息,还附带了一张猫咪的照片:“上次去你家,总觉得你屋里藏了什么东西,刚才看到这只猫,突然想起你那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是偷偷养宠物了吧?”温星燃看到消息,当场笑喷,把手机递到沈逾白面前:“你看,周扬说你像我藏起来的宠物——也不怪他,谁让你那天意识糊了,软得跟小猫似的。” 沈逾白接过手机,看到照片里的猫咪正乖乖窝在沙发上,眼神里满是无奈,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抬头看向温星燃,眼底带着点嗔怪:“都怪你,下次别再把我亲懵了,更别让他突然上门。”温星燃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都听你的。”心里却在偷偷想——下次要是再有机会,还想把意识糊掉的沈总“藏”起来,这份独属于自己的软乖,可不能让别人抢了眼。 这个周末的小插曲,成了两人感情里独有的“甜料”。每当想起沈总被亲懵后意识空白的样子,想起自己应付朋友时惦记他的慌乱,想起周扬误以为“藏了宠物”的调侃,温星燃都会忍不住笑出声。而沈逾白虽然嘴上嫌弃,却也会在某个安静的午后,靠在温星燃怀里,听他翻来覆去地提起这件事,眼底藏不住的温柔,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暖。 日子还长,像这样的小秘密,他们还会一起创造很多。那些藏在“意识糊”里的软意,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调侃,那些融入日常的温柔,都会慢慢沉淀下来,酿成时光里最甜的糖,让他们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次回味,都觉得心动不已。 哈哈哈白白被亲懵了。 朋友:我竟是你们PLAY的一环 白白那么不喜欢失控的人,愿意被燃燃亲到缺氧临界点,愿意交出身体控制权,是真的充分信任燃燃,知道燃燃不会让他有事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9章 番外二十三:软白秘藏 第120章 番外二十四:只对你会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敲打着摄影棚的铁皮屋顶,发出沙沙的声响。棚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聚光灯的热浪炙烤着空气,工作人员往来穿梭,脚步声、设备调试声和导演的指令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忙碌的片场图景。 温星燃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坐在角落的休息椅上,指尖夹着本摊开的剧本,目光却没落在纸页上,反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散漫,飘向不远处的拍摄区。今天拍的是场重头戏——男主角向女主角告白的吻戏。新人演员明显慌了神,NG了七八次,导演的脸色早沉得能滴出水。 “停!”导演的吼声带着不耐,“情绪!情绪喂了狗吗?男主你是藏了半辈子的心意,不是饿狼扑食!女主你是又惊又慌,不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年轻演员红着脸道歉,手足无措地戳在原地。副导演急得转圈,余光瞥见角落里的温星燃,眼睛瞬间亮了,忙不迭跑过去:“温老师,您看……能不能给孩子们点拨点拨?他们太紧张了,您一句话顶我们说十句!” 温星燃合起剧本,起身时动作带着股随性的舒展。他肩宽腰窄,西装穿在身上也没显得刻板,只是脸上没什么热络表情,透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周围工作人员下意识安静下来——谁都知道,温星燃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有风骨”,亲密戏要么不接,要么商量改,半点不肯将就。 “行啊,试试呗。”温星燃的声音清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爽快,听不出半分架子。 他走到拍摄区中央,没凑到演员跟前,只是扫了眼布景——温馨的小书房,书架摆满书,窗边绿萝长得旺。“这场戏的魂是‘绷着的心动’,”他开口,语气随意却抓得住重点,“男主不是突然疯了,是攒了太久没忍住。走过去的时候步子慢点,眼神盯着她,但别太使劲,跟要吃人似的。到跟前先别凑上去,用手背蹭蹭她脸——对,就这犹豫劲儿,怕吓着她的感觉。” 年轻演员跟着做了遍,果然自然多了。 温星燃又转向女主角:“他碰你脸的时候,别僵着。稍微缩一下,然后闭眼,睫毛颤两下——这是说‘我愿意’呢,懂吗?”他顿了顿,伸手比划了个弧度,“吻的时候,男主别攥人胳膊,太硬了。托着后颈或者搭在腰上,力气轻点,跟碰着易碎品似的。女主手搭他胸口,别推,是紧张得没地儿放,懂?” 他边说边演示托颈的角度,手指抬到半空停住,动作精准却没半点暧昧,坦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 “还有呼吸!”温星燃补充道,“别憋着气。男主呼吸沉点,喷在她耳朵边;女主气儿轻,带点颤。这些小破细节,比直接啃上去动人多了。” 导演在监视器后面拍着大腿叫好:“对!就这感觉!温老师,您这指导比教科书还管用!” 年轻演员们得了要领,重新开拍,居然一条就过了。 “太好了!”导演凑过来,语气里满是赞叹,“温老师,您这对情绪的把握,没个百八十场吻戏经验根本做不到啊!我看您之前的写真,那眼神那氛围,绝了!” 温星燃脚步顿了顿,侧过头,脸上没什么波澜,语气却带着点自嘲的爽快:“可别,我对着镜头亲别人,能僵成木头。这些都是看小说、瞅路人学的,纸上谈兵罢了。” “啊?”年轻演员愣了,“可您指导得……” “懂和做是两码事。”温星燃打断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我也就瞎指点两句,你们年轻有天赋,多拍两次就顺了。” 说完,他没再停留,晃悠悠走回休息椅。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原来温老师是理论派啊!”“怪不得不拍吻戏,原来是怕僵!”“但指点得也太神了,跟真演过似的……”“人家眼睛毒,观察力强呗!” 没人怀疑他的话。毕竟,温星燃在镜头前的“分寸感”是出了名的。上次拍年代剧,有场和女主角并肩坐的戏,导演让两人凑近些,他愣是调整了三次角度,确保中间留着一拳距离,眼神也始终带着礼貌的疏离,半点不越界。 只有温星燃自己知道,他没说全。不是对着镜头僵,是除了沈逾白,对着谁都没心思“不僵”。 他坐回休息椅,摸出手机解锁。壁纸是张合照——沈逾白靠在他怀里,闭着眼嘴角带笑,他低头看着怀里人,眼神软得能掐出水。手指在屏幕上蹭了蹭,他点开聊天框,打字的动作都带着点雀跃:【刚指导完小年轻拍吻戏,突然想啃你了。】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就收到回复:【?】沈逾白的回复永远简洁,透着股沉稳。 温星燃低笑出声,指尖飞快敲屏幕:【没别的,就是觉得,亲你比指导别人有意思多了。】 那边沉默了会儿,回了两个字:【胡闹。】 温星燃看着屏幕,嘴角快咧到耳根。他能想象出沈逾白看到消息时,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的样子,指尖还会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那是沈逾白紧张时的小习惯。 他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眼,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昨晚的画面—— 沈逾白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台灯暖光洒在他身上,轮廓柔和。温星燃走过去,从背后一把圈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没忙完啊?都快十二点了。” 沈逾白没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避开他喷在颈窝的呼吸:“快了,最后一份报告。” “别熬了,”温星燃手指顺着他腰线轻轻蹭,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明天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私房菜,松鼠鳜鱼做得绝了,我都打听好了。” 沈逾白笔尖顿了顿:“你上周还说要控糖控碳水。” “陪你吃不算!”温星燃低头,在他颈窝轻轻咬了口,“而且我可以帮你挑刺,你吃鱼我挑刺,多好。” 沈逾白身体僵了下,耳尖慢慢红透:“不用,我自己来。” “别客气啊沈总。”温星燃故意逗他,手指轻轻捏了捏他腰侧软肉。 沈逾白忍不住笑了,转过身推了他一下,力道轻得像羽毛:“离我远点,影响我工作。” 温星燃顺势抓住他的手,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按在书桌和自己之间,语气压低带着点蛊惑:“那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奖励’。” 没等沈逾白反应,他就低头吻了上去。不是试探,是带着占有欲的深吻,手托着沈逾白后颈,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腰,不让他有半点躲闪的余地。 沈逾白的呼吸很快乱了,手指攥着他衬衫衣角,从一开始的抗拒,渐渐变成无意识的抓紧。身体软下来靠在他怀里,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吻到快窒息时,温星燃才退开点,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声音带着喘息:“乖,还想不想要?” 沈逾白眼神迷离,嘴唇泛红,说话都带颤音:“别……别亲了……” “真不要?”温星燃故意逗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嘴唇,“那我去洗澡了。” 他作势要走,沈逾白却下意识拉住他衣角,指尖还带着点慌乱的力道。 温星燃回头,看到他眼底的不舍,低笑出声:“逗你的。” 他重新凑过去,这次没深吻,只是轻轻啄他的嘴唇,像在尝什么珍馐。吻慢慢下移,落在下巴、颈窝、锁骨……每一下都带着温柔的力道,惹得沈逾白浑身发软,只能靠在他怀里小声哼唧。 “明天……别忘了……私房菜……”沈逾白的声音软得像棉花。 “忘不了。”温星燃咬了咬他的锁骨,语气带着笑意,“要是表现好,我喂你吃。” “温老师?温老师?”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回忆。温星燃睁开眼,看到助理拿着杯温水站在面前,一脸担忧:“您没事吧?刚才闭着眼,还以为您睡着了。” “没事。”温星燃坐直身体,接过温水,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才彻底回神。 “对了温老师,”助理想起来,“沈总刚才让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给您的。” 温星燃眼睛瞬间亮了:“在哪?” “在化妆间呢。”助理指了指不远处。 温星燃立刻起身,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走向化妆间。推开门,看到化妆台上放着保温桶和纸袋。他走过去打开保温桶——里面是温热的银耳羹,还放了他爱吃的莲子百合,甜度刚刚好。纸袋里是件叠得整齐的羊绒衫,摸上去软软的,带着沈逾白身上特有的雪松香。 温星燃心里瞬间暖烘烘的,拿起手机发消息:【银耳羹超好喝,羊绒衫也软,沈总你也太会了吧!】 这次回复很快:【天凉了,别冻着。拍摄别太拼。】 温星燃看着屏幕,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他能想象出沈逾白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看文件一边打字的样子——嘴上不说,却把他的喜好、冷暖记得清清楚楚。 他喝了口银耳羹,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又拿起羊绒衫贴在脸上蹭了蹭,熟悉的香味让他心里发暖。 “温老师,该您拍了!”场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来了!”温星燃应了声,把东西收好,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柔软瞬间收了,重新换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疏离表情。 走出化妆间,他立刻进入状态。这场戏拍的是他扮演的企业家和对手谈判,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冷得像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这个条件没得谈。要么按我说的来,要么合作终止。” 气场全开,瞬间把片场氛围带起来。导演在监视器后面连连点头:“好!就是这个劲儿!温老师这演技,绝了!” 拍完这场戏,已经下午五点多。温星燃卸了妆,换上自己的衣服,把羊绒衫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也好看。 “温老师,这羊绒衫真好看,新的吧?”助理凑过来笑问。 “嗯,沈逾白送的。”温星燃语气平淡,眼底却藏着笑意。 “沈总对您也太好了吧!又送吃的又送衣服!”助理感慨。 “他一直这样。”温星燃声音轻,却满是骄傲——那是属于他的,别人看不到的温柔。 走出摄影棚,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过来。温星燃裹了裹羊绒衫,摸出手机给沈逾白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沈逾白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喂?” “醒啦?”温星燃的声音不自觉放软,“是不是又在办公室睡着了?” “嗯,有点困。”沈逾白打了个哈欠,“拍完了?” “刚结束。”温星燃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我现在去你公司找你?” “好,我等你。”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安心。 挂了电话,温星燃发动汽车。路过水果店时,想起沈逾白爱吃阳光玫瑰,他立刻停车,挑了串最饱满的。 到了沈逾白公司楼下,已经六点多。温星燃提着葡萄和银耳羹走进写字楼,前台笑着打招呼:“温老师好!” “你好。”温星燃点点头,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眼神软得不像话——和片场那个“温老师”判若两人。 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没敲门,直接推了进去。 沈逾白正坐在书桌前看电脑,眉头微蹙。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到温星燃,眉头瞬间舒展开,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来了。” “嗯。”温星燃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桌上,“买了你爱吃的葡萄,银耳羹还剩点,要不要尝尝?” 沈逾白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羊绒衫:“穿上不冷了吧?” “不冷,暖和得很。”温星燃抓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你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都睡着了还硬撑着处理文件。” “还有点收尾工作。”沈逾白没挣脱,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今天拍得顺利吗?听助理说,你还指导新人拍吻戏了?” 提到这个,温星燃凑近他耳边,声音带着点狡黠的蛊惑:“嗯,指导完他们才发现,还是亲你最得劲。” 沈逾白耳尖瞬间红透,推了他一下,却被温星燃顺势揽进怀里。 “别闹,这是办公室。”沈逾白声音带着点慌乱。 “怕什么,门锁了。”温星燃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下,“我就是想抱抱你。” 沈逾白没再反抗,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心里踏实得很。 过了会儿,温星燃松开他,拿起葡萄:“我帮你剥?” “不用,我自己来。”沈逾白刚要伸手,就被温星燃拦住。 “别动,我来。”温星燃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动作却很轻。 他拿起一颗葡萄剥掉皮,递到沈逾白嘴边。沈逾白犹豫了下,还是张嘴含住。 “甜吧?”温星燃笑着,又拿起一颗,自己含在嘴里,俯身凑到沈逾白唇边。 沈逾白眼神瞬间慌了,刚想躲,就被温星燃托住后颈。下一秒,带着温星燃体温的葡萄被轻轻推到他嘴里,还混着温星燃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沈逾白含着葡萄,忘了咀嚼,耳尖红得能滴血。 温星燃退开点,看着他的样子笑出声:“比直接喂甜吧?” 沈逾白咽下葡萄,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力道,更像撒娇:“越来越没分寸。” “在你面前,要什么分寸。”温星燃握住他的手,眼神认真,“逾白,今天片场他们问我为什么不拍吻戏,我说对着镜头僵。其实不是,我只是想把所有不僵的、软的,都留给你一个人。” 沈逾白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一暖。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环住温星燃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我知道。我也是。” 温星燃紧紧抱着他,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蹭。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温星燃轻轻推开他,笑着说:“好了不闹了,你把工作做完,我带你去吃松鼠鳜鱼。” “嗯。”沈逾白点点头,坐回书桌前。 温星燃坐在旁边沙发上,拿起本杂志却没看,只是眼神温柔地盯着沈逾白的背影。 他知道,他在镜头前的“克制”和“不会”,都是为了把所有的“会”和温柔,都留给眼前这个人。这份只属于他们的秘密和甜蜜,比任何镜头前的光环都珍贵。 窗外天色渐暗,城市灯光亮起,勾勒出繁华轮廓。而这间办公室里,暖光下的两人依偎着,享受着镜头之外的温柔时光。 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宣言,却藏在每一个细微的互动里——是温星燃指导完吻戏后,只想亲沈逾白的冲动;是沈逾白悄悄送来的银耳羹和羊绒衫;是温星燃只对沈逾白展现的柔软;是沈逾白在温星燃面前卸下的所有沉稳。 这些藏在镜头之外的甜蜜,像杯陈酒,越品越香,越藏越浓。他们会在未来的岁月里,继续把这份甜蜜藏下去,只留给彼此,只属于彼此。 第121章 番外二十五:灯火禁果 沈逾白到家时,玄关的感应灯只亮了半盏。暖黄的光漫过玄黑的大理石地面,恰好停在温星燃赤着的脚踝边——他蜷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怀里抱着本翻旧的《恶之花》,脚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坚果壳,显然是等了许久。 “怎么不开主灯?”沈逾白换鞋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温星燃露在睡袍外的小腿,那里还沾着点地毯的绒毛。深秋的夜已经凉了,他刚想开口让温星燃回沙发,就见对方抬起头,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像浸了星光。 “等你啊。”温星燃把书倒扣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烫金的书脊,“刚看你助理发朋友圈,说你今天谈成了个大项目,想着给你个‘惊喜’。” 沈逾白挑眉,走到沙发边坐下。皮质沙发陷下去的弧度里,还残留着温星燃的温度。他刚要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文件,手腕却被人轻轻攥住——温星燃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带着点坚果香气的呼吸拂过他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最是敏感,瞬间泛起一层薄红。 “沈总今天穿的衬衫,料子不错啊。”温星燃的指尖顺着衬衫袖口的纽扣往上滑,指腹蹭过沈逾白腕骨处的青筋,“还是上次我给你挑的那家定制店?” 沈逾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向来不喜欢与人有过多肢体接触,即便是商务场合的握手,也只会浅握即松。可面对温星燃的触碰,他却生不出半分抗拒,只觉得那点温热的触感顺着血管往上爬,连带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谈事穿得体面些。”他试图维持惯常的平静,目光却落在温星燃垂着的眼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蝶翼停驻,偏偏指尖还在不安分地拨弄他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露出小片冷白的皮肤。 温星燃低笑出声,凑得更近了些。他的膝盖抵着沈逾白的膝盖,睡袍的下摆向上缩了缩,露出更多细腻的皮肤。“得体?”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戳了戳沈逾白的锁骨,“我怎么听说,今天对方女总想给你递红酒,你都以‘开车’为由推了?” 这话是下午特助偷偷跟他说的。说是那位以美艳著称的女总,特意穿了低胸礼服,敬酒时手都快搭到沈逾白肩上,结果被沈逾白一句“抱歉,晚上要接人”冷硬拒绝,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沈逾白的耳根微微发烫。他不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只是下意识地想避开——自从和温星燃在一起后,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接触,他都觉得是种冒犯。可这话没法跟温星燃直说,只能含糊地应了句:“没必要的应酬,能推就推。” “哦?”温星燃的指尖忽然停在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上,抬头时眼里满是狡黠,“是没必要,还是……怕我吃醋啊?” 沈逾白的呼吸顿了顿。他看着温星燃近在咫尺的脸,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鼻尖,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点刚吃的坚果甜味。这种过于亲昵的距离,让他向来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些,连带着语气都软了几分:“你不会。” “我怎么不会?”温星燃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捏了捏沈逾白的下巴,“我不仅会吃醋,还会……”他故意凑近,温热的唇擦过沈逾白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会让沈总知道,什么叫‘玩火’。” 沈逾白的身体瞬间绷紧。耳垂是他的敏感点,温星燃的气息拂过那里时,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可温星燃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侧往下滑,指尖隔着西装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 “沈总不是一直很‘禁欲’吗?”温星燃的唇移到他的颈窝,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怎么现在……连呼吸都乱了?” 沈逾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推开温星燃,却被对方反扣住手腕按在沙发背上。温星燃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带着不容拒绝。他看着温星燃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猎物,被对方步步紧逼,却连挣扎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温星燃。”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喘息,“别闹。” “我没闹啊。”温星燃笑着,指尖轻轻划过他衬衫下的腰线,“我只是想看看,沈总的‘禁欲’,到底能坚持多久。” 他说着,忽然低头,在沈逾白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不算重,却留下一圈浅浅的红痕,像朵悄然绽放的花。沈逾白的身体猛地一颤,忍不住闷哼出声,手腕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温星燃握得更紧了。 “你看,”温星燃抬起头,眼里满是得意,“禁欲?不过是没遇到能让你破戒的人罢了。” 沈逾白看着他眼底的光,忽然觉得心里那点因克制而生的郁结,都被这直白的挑逗打散了。他向来习惯了掌控一切,无论是商场上的谈判,还是生活里的节奏,可在温星燃面前,他却甘愿被牵着走,甚至享受这种“失控”的感觉。 “你这是在玩火。”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危险的意味,却没再挣扎,反而微微抬头,让自己的颈窝更贴近温星燃的唇,“知道玩火的代价吗?” 温星燃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沈逾白会突然转变态度。他看着沈逾白眼里的暗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引火烧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可他向来不是会退缩的人,反而更凑近了些,唇几乎要碰到沈逾白的唇:“什么代价?我倒想试试。” 话音刚落,沈逾白忽然用力,反扣住温星燃的手腕,将他压在沙发上。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温星燃猝不及防,后脑勺撞在柔软的靠垫上,怀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恰好停在“禁果”那一页。 “代价就是,”沈逾白的身体覆上来,温热的呼吸落在温星燃的脸上,“你得负责灭火。” 他的唇压下来时,温星燃还没反应过来。沈逾白的吻不像他平时的风格,没有丝毫克制,带着点急切的掠夺,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唇瓣,只在他的唇角轻轻厮磨。温星燃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抬手抱住他,却被沈逾白按在沙发两侧,动弹不得。 “逾白……”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息,眼神里的狡黠渐渐被慌乱取代。没料到沈逾白一旦“破戒”,会比他还要直白。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吻得更深了些。他的指尖顺着温星燃的睡袍领口往下滑,触到温热的皮肤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抖。他知道温星燃怕痒,却故意在他的腰侧轻轻挠了挠,引得温星燃忍不住笑出声,呼吸也变得更乱了。 “还敢逗我吗?”沈逾白的唇移到他的耳边,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嗯?” 温星燃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却还是嘴硬:“有什么不敢的……唔……” 话没说完,就被沈逾白的吻堵了回去。这一次,沈逾白没再克制,唇齿相依间,满是彼此的气息。温星燃渐渐放弃了挣扎,抬手抱住沈逾白的脖子,身体不自觉地往上凑,像株需要阳光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沈逾白才微微松开他。温星燃的嘴唇被吻得有些发红,呼吸急促,眼里还带着点水汽,看起来格外诱人。沈逾白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唇,声音低沉而沙哑:“还玩火吗?”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暗涌,忽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玩啊,怎么不玩。”他顿了顿,故意凑到沈逾白耳边,声音带着点挑衅,“不过下次,该我点火了。” 沈逾白低笑出声,翻身躺在温星燃身边,将他揽进怀里。客厅的感应灯不知何时灭了,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渗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温星燃靠在沈逾白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和自己急促的心跳形成鲜明的对比。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沈逾白的衬衫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颗包装完好的薄荷糖,“你口袋里怎么还放着糖?”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语气有些不自然:“下午开会,助理给的。” 温星燃才不信。他拆开糖纸,把薄荷糖塞进沈逾白嘴里,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唇:“我看是怕我晚上闹你,特意准备的吧?” 沈逾白含着薄荷糖,清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暖意。他没否认,只是收紧手臂,把温星燃抱得更紧了些:“早点睡,明天还要去书店。” 温星燃“嗯”了一声,却没闭上眼睛。他靠在沈逾白的胸口,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觉得,所谓的“禁欲”,不过是没遇到对的人。像沈逾白这样的人,看似冷硬如冰,可一旦动了心,就会变成最温柔的火焰,只等你来点燃,然后将你紧紧包裹,再也舍不得放手。 月光渐渐西斜,客厅里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温星燃在沈逾白的怀里渐渐睡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沈逾白低头看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头发,心里忽然变得无比踏实。 他知道,以后这样的“玩火”,还会有很多次。而他,甘之如饴。 第122章 番外二十六:飘窗暖阳 初春的阳光总带着点软乎乎的暖意,透过主卧的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米白色飘窗垫上投下一片毛茸茸的光斑。沈逾白把季度报表摊在膝头,指尖捏着那支银杆钢笔转了半圈,墨蓝色笔帽在阳光下泛着细润的光泽——这是温星燃去年在荷兰给他带的礼物,笔身刻着极小的“逾”字,他用了快一年,连笔帽都没舍得有半点磕碰。 “又在算我这个月的咖啡账?”温星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润气息。他擦着半干的头发凑过来,下巴轻轻抵在沈逾白的肩窝,目光落在报表旁那张写满字迹的便签上,“‘温星燃:本月手冲咖啡消耗18包,超预算50%’——沈总这记账方式,比公司财务还严格。” 沈逾白偏头躲开他温热的呼吸,钢笔尖在便签上轻轻点了点:“预算是你自己定的,说要‘控制开支’,结果上周又买了两罐哥伦比亚豆。”话虽这么说,他的指尖却没再往下写,反而无意识地把便签往身后藏了藏——上面最后一行还没写完,是他早上随手记的“但咖啡拉花比上个月进步了”,没打算让温星燃看见。 温星燃眼尖,早瞥见了那行没写完的字迹,故意伸手去抢便签:“让我看看,沈总是不是偷偷给我写好评了?”他动作快,沈逾白下意识抬手躲,银杆钢笔从指间滑了一下,“嗒”的一声轻响,笔帽没拧紧,顺着飘窗和墙壁的缝隙掉了下去。 空气静了两秒。沈逾白低头盯着那条窄窄的缝隙,眉头轻轻蹙起来——缝隙只有两指宽,笔帽掉进去后滚到了深处,隐约能看见一点墨蓝色的边角,伸手根本够不着。他想弯腰去找工具,刚动了动,温星燃就按住他的肩:“别动,小心蹭脏袖口。” 温星燃转身去书房找了根长棉签,蹲在飘窗边小心翼翼地扒拉。棉签头太细,碰了好几次才把笔帽勾到缝隙边缘,他故意举着棉签把笔帽悬在半空,转头冲沈逾白笑:“想要啊?亲我一下就给你。” 沈逾白看着他眼底的笑意,耳尖悄悄泛了点红。他没说话,只是倾身过去,指尖轻轻勾住温星燃的手腕,在他嘴角印了个极轻的吻——快得像羽毛拂过,等温星燃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笔帽从棉签上取下来,拧回钢笔上了。 “偷袭啊沈总?”温星燃笑着把他拉进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早知道这样,我该把笔帽藏得再深点。”沈逾白靠在他怀里,把钢笔放在报表旁,指尖无意识地摸着笔帽上的刻痕——刚才掉下去时蹭到了一点木纹,留下了个浅浅的印子,不算明显,却让这支笔多了点“生活痕迹”。他忽然觉得,比刚买回来时更顺眼了些。 两人就这么靠在飘窗上晒太阳,沈逾白翻着报表,温星燃在旁边翻摄影杂志,偶尔念两句有趣的摄影技巧,沈逾白会嗯一声回应,空气里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响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楼下的玉兰花刚开,风里都带着淡淡的花香。直到一阵轻轻的“喵”声打破了安静——是家里那只三花流浪猫,不知什么时候从客厅溜进了主卧,正踩着猫步往飘窗这边走。 这只三花是三个月前温星燃在楼下捡到的,当时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现在养得圆滚滚的,毛发光滑得像缎子。平时它最黏温星燃,见了沈逾白总带着点“警惕”,今天却格外大胆,绕着沈逾白的腿蹭了两圈,还把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轻轻蹭了蹭,然后纵身一跃,“咚”地跳上飘窗,径直往他怀里钻。 沈逾白手忙脚乱地扶住报表,怕被猫踩脏,结果三花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蜷在他胳膊弯里就不动了,还把尾巴搭在摊开的报表上,尾巴尖轻轻扫着他的手腕,一副“这位置我占了”的架势。 “哟,今天怎么不黏我了?”温星燃放下杂志,笑得眼睛都弯了,“看来我们三花也知道,沈总怀里最暖和。” 沈逾白皱着眉想把猫抱下去,手指刚碰到猫的背,三花就“喵”了一声,爪子轻轻勾住他的衬衫衣角——那力道很轻,像怕弄疼他似的,却让他的动作瞬间软了下来。他僵着胳膊维持着看文件的姿势,钢笔悬在半空半天没落下,生怕不小心戳到猫;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怕惊扰到怀里的小团子。 “别绷着了,它又不咬人。”温星燃伸手摸了摸三花的头,猫舒服地眯起眼睛,呼噜声像小马达似的响起来,“你看它都把你当窝了,说明信任你。”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慢慢调整了姿势,让胳膊弯更舒服些。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怀里的猫毛茸茸的,呼噜声轻轻的,连窗外飘进来的玉兰花香都变得更软了。他翻页的动作放得极慢,指尖划过纸张时,还特意避开了搭在报表上的猫尾巴;有一页报表的边角被猫压得有点卷,他也没像平时那样立刻抚平,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卷边,像是怕惊动怀里的“小祖宗”。 温星燃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照片里,沈逾白低着头看报表,眉头微蹙,却没了平时在公司的锐利;怀里的三花蜷成小团子,爪子还轻轻搭着他的手腕;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沈逾白衬衫的袖口都泛着暖光。他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抬头时正好看见沈逾白的指尖顺着猫毛轻轻摸了两下,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连眼神都软了些。 “原来沈总也会撸猫。”温星燃故意逗他。 沈逾白的指尖顿了一下,没抬头,声音里却没了平时的严肃:“它毛沾到报表上了,我弄掉。”话虽这么说,他的指尖却又轻轻摸了一下猫的耳朵,三花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连呼噜声都大了点,尾巴还轻轻扫了扫他的手背。 那天下午,沈逾白的报表直到傍晚才看完——大部分时间都在“被迫”给三花当猫窝,偶尔腾出一只手划重点,还得小心不碰到怀里的猫。等他把最后一页报表叠好时,三花已经在他怀里睡熟了,爪子抱着他的手指,像抱着什么宝贝;窗外的玉兰花影落在飘窗上,连风都变得轻轻的。 “抱它去猫窝吧?”温星燃走过来,想把猫抱走。 沈逾白却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再等会儿。”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猫睡得更舒服些,目光落在飘窗边的钢笔上——笔帽上的木纹印在夕阳下不太明显,却像是成了这支笔的一部分。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春日下午也挺好,没有公司的会议,没有待处理的文件,只有怀里的猫、身边的人,还有满室的暖阳和花香。 后来,那支钢笔的笔帽上一直留着那个浅浅的木纹印,沈逾白没让人修,也没换过新笔帽。每次用这支笔写东西时,他都会想起那个下午——春日的阳光、飘窗前的笑声、掉下去的笔帽,还有蜷在他怀里的三花,以及身边那个笑着逗他的人。 而温星燃手机壁纸上的那张照片,也成了他的“秘密”——偶尔在公司看到沈逾白穿着西装、严肃地跟客户谈判时,他就会偷偷看一眼手机,想起那个在飘窗上“被迫”抱猫、连撸猫都要找借口的沈总,嘴角就会忍不住弯起来。 毕竟,只有在完全属于他们的主卧里,在满室暖阳的飘窗上,沈逾白才会露出这样柔软的一面——不是公司里雷厉风行的沈总,只是他的逾白,会因为一支笔帽手忙脚乱,会因为一只猫心软的逾白。 第123章 IF线一:沈猫藏疼 IF年会崴脚燃燃不在:沈逾白“猫咪式”藏痛 沈逾白的脚踝在落地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有根细针狠狠扎进骨缝里。聚光灯还追着他,台下员工的惊呼声隐约传来,他下意识地想撑着舞台边缘站起来,指尖却先一步触到冰凉的地毯——刚才撒落的抽奖券还散在脚边,印着“一等奖”的那张正好卡在他鞋缝里,像个调皮的标记。 “沈总!”特助林舟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带着慌乱。沈逾白却抬手制止了他,只淡淡扫了眼舞台侧方——那里空着,温星燃今天要赶早班机去外地拍杂志,早上出门时还叮嘱“年会不用拼,结束了给我发消息”,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崴了脚,指不定要连夜赶回来,还得被念叨“死要面子”。 “没事。”沈逾白开口时,刻意放稳了语调,甚至弯下腰,用捡抽奖券的动作掩饰踉跄。指尖碰到地毯卷边的地方,他心里默默记了笔“明天让行政部重铺”,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把券塞进西装内袋,再用手撑着桌角,一点点把重心移到好脚上。 “继续抽奖吧。”他对着麦克风说,目光扫过台下,员工们的注意力果然被“抽奖”拉走,没人再盯着他的脚。只有特助林舟站在台下,眼神里满是担忧,沈逾白用眼神示意“别多事”,林舟才抿着嘴退了回去,手里还攥着刚才掉在地上的、温星燃临走前塞给他的暖宝宝——说是“给沈总备着,年会空调凉”,现在倒成了藏痛的救命符。 接下来的环节,沈逾白几乎都站在舞台边缘,借着“看流程表”“整理麦克风线”的名义,让受伤的脚轻轻悬空。偶尔需要走动,他就刻意放慢速度,每一步都算好力度,脚跟先落地,再轻轻蹭着脚尖走,活像只踩过烫地板的猫,既怕疼又要维持体面。有员工凑过来问“沈总您是不是累了”,他还能扯出个淡笑:“有点,等会儿让林舟替我主持。” 熬到年会结束,沈逾白几乎是靠着意志力走到停车场。林舟想扶他,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不用,我自己能走。”坐进车里时,他才敢悄悄把受伤的脚抬起来,靠在副驾的储物箱上,疼得指尖发紧。林舟递来暖宝宝,他没接,反而说:“放我包里,回家用。”——他怕身上有暖宝宝的痕迹,被温星燃看出破绽。 车子驶进小区时,沈逾白提前让林舟把车停在地下车库,自己则扶着墙,慢慢挪到电梯口。进电梯前,他还特意整理了西装裤,把裤脚往下拉了拉,遮住脚踝处微微泛红的地方。打开家门时,玄关的灯亮着,温星燃居然提前回来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煮姜汤,听见动静回头笑:“这么晚?我还以为你要跟员工聚餐。” 沈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把受伤的脚往后缩了缩,换鞋时动作慢得像在数秒:“员工都着急回家,就散了。”他不敢看温星燃的眼睛,怕被看出慌乱,只能假装盯着鞋柜上的猫抓板——煤球正趴在上面打盹,见他回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爪子还故意蹭了蹭他的裤脚,像是在拆台。 “怎么换鞋这么慢?”温星燃端着姜汤走过来,语气里带着调侃,“是不是年会站太久,腿麻了?”说着就要伸手扶他,沈逾白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借口“刚喝了点酒,有点晕”,快步走到沙发旁坐下,还故意把腿伸直,用毯子盖住脚踝,手里抓过份文件,假装要看。 温星燃没戳破,只是把姜汤放在他面前,蹲下来给煤球添猫粮。沈逾白的目光忍不住跟着他动,见他蹲在地上,侧脸被厨房的灯光映得暖烘烘的,心里忽然有点发虚——刚才在年会硬撑的疼好像轻了点,却又怕被拆穿,只能假装翻文件,纸页翻得哗哗响,连自己都没发现翻错了页。 “对了,林舟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你今天在台上捡抽奖券时,差点摔了?”温星燃忽然开口,手里还逗着煤球,语气听不出波澜。沈逾白的手顿了顿,耳尖瞬间红了,却还嘴硬:“没有,就是地毯滑了下,林舟太紧张。” “哦?”温星燃站起来,走到沙发旁,弯腰拿起毯子的一角,“那你把毯子拿开,我看看你的脚?”沈逾白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把脚往沙发底下缩,像只被抓包偷喝牛奶的猫,眼神飘向别处:“看脚干什么?我又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怕我看?”温星燃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膝盖,不让他躲,“刚才在电梯口,我就看见你扶着墙走了,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沈逾白这才知道,自己从车库挪到电梯口的样子,早被提前回家的温星燃看了正着。他张了张嘴,想找借口,却被温星燃用眼神堵住——温星燃正半蹲在他面前,眼里满是无奈和心疼,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沈逾白下意识地“嘶”了一声,所有伪装瞬间破防。 “疼就说啊。”温星燃的声音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裤脚往上卷,露出泛红的脚踝,还有刚才硬撑时蹭出的小擦伤,“年会那么多人,你就不会让林舟扶你?非要自己硬撑,跟煤球似的,摔了也不吭声,就知道躲。” 沈逾白别开脸,耳尖红得能滴血:“你今天拍杂志够累了,不想让你分心。”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温星燃拿出医药箱,蹲在他面前涂药,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轻轻按在脚踝上,疼得他忍不住往温星燃怀里靠了靠,像只寻求安慰的猫。 “以后再这样,我不管你了。”温星燃嘴上说着狠话,动作却放得更轻,还把暖宝宝拆开,小心地贴在他脚踝上,“明天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我已经跟林舟说好了,让他替你主持晨会。” “不行,明天还有个跨国会议……”沈逾白想反驳,却被温星燃用眼神制止。温星燃把他的脚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还拿了个抱枕垫在下面:“会议我跟你一起开,反正可以不开视频,没人瞧见。” 沈逾白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温星燃忙前忙后的身影——他在厨房热牛奶,还特意加了半勺糖,说是“补补力气”;又把客厅的空调调高两度,怕他着凉;甚至把煤球抱过来,放在他腿上,说“让煤球陪你,它最会暖脚”。 煤球趴在沈逾白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爪子还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踝,像是在安慰。沈逾白伸手摸了摸煤球的头,忽然觉得,刚才在年会硬撑的疼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被妥帖照顾的暖意。他看着温星燃端着牛奶走过来,眼里满是笑意,忽然开口:“其实……刚才在台上,我还以为要摔得很难看。” “知道怕就好。”温星燃把牛奶递给他,坐在他身边,“以后别再跟自己较劲了,你在我面前,不用装什么冰山,疼了就说,累了就靠,跟煤球似的撒撒娇也没关系。” 沈逾白喝着牛奶,耳尖还红着,却没反驳。他想起年会时自己踮脚走路的样子,想起躲在沙发后藏脚的样子,想起被拆穿后往温星燃怀里靠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像猫”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温星燃面前,他可以卸下那层“不能示弱”的壳,把疼和软都露出来,还能被好好爱着。 第二天早上,沈逾白果然没去公司,而是和温星燃一起坐在客厅开跨国会议。他靠在温星燃怀里,脚搭在抱枕上,暖宝宝还贴着脚踝,舒服得差点睡着。会议开到一半,林舟发来消息:“沈总,行政部把舞台地毯换了,还多铺了防滑垫,您放心。”后面还附了张橘猫趴在防滑垫上的照片,配文“橘猫也觉得舒服”。 沈逾白把手机递给温星燃看,温星燃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看,连林舟都知道你像猫,就你自己嘴硬。”沈逾白瞪了他一眼,却没躲开他的手,反而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反正都被看穿了,不如就好好享受这份“猫咪待遇”,毕竟能让他放□□面、安心装软的人,这辈子也就只有温星燃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还有腿上打盹的煤球身上。沈逾白看着屏幕里外国合作方的脸,忽然觉得,比起在年会硬撑的体面,这样被爱着、被疼着的“猫咪时刻”,才是最珍贵的——不用装不痛,不用藏脆弱,只要身边有温星燃,哪怕像只蹑手蹑脚的猫,也能活得柔软又安心。 小剧场 (温星燃给沈逾白涂药,指尖碰到他脚踝) 温星燃:嘶,这么红。 沈逾白(缩了下脚):……没那么疼。 温星燃(挑眉):那我用点力? 沈逾白(耳尖泛红):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3章 IF线一:沈猫藏疼 第124章 番外二十七:顾盼逾星 初秋的晨雾还没散尽,逾星书斋的木门就被轻轻推开。温星燃抱着刚到的绘本箱走进来,鞋底蹭过门槛时带起片细碎的桂花,他弯腰去捡,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目光早已黏在自己身上。 沈逾白坐在临窗的老藤椅上,手里捧着本翻旧的《茶经》,书页却久久没翻动。他的视线落在温星燃泛白的袖口——那是昨天整理书架时被木刺勾破的,当时温星燃只笑着说“小口子没事”,此刻晨光落在破口处,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贴布,像块藏在布料下的软糖。 “发什么呆呢?”温星燃抱着绘本走到吧台前,伸手在沈逾白眼前晃了晃,指尖还沾着点绘本封面的油墨香,“再看下去,茶都凉透了。” 沈逾白这才回过神,合上书页时指腹无意识蹭过扉页——那里夹着张温星燃偷拍的“桃花雾”照片,是去年雨夜沈逾白被逗到红透耳尖的模样。他抬手端起茶杯,却在碰到杯壁时想起什么,起身走向储藏室:“昨天买的创可贴在这儿,把袖口处理下。” 温星燃愣了愣,低头看自己的袖口,才发现那道小破口早被他忘在脑后。等沈逾白拿着创可贴回来,他故意把胳膊伸得老远:“沈总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我自己都没发现。” “抬头。”沈逾白没接他的调侃,指尖捏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温星燃袖口内侧。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目光却落在温星燃手腕处——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是去年拍电影时被道具划伤的,当时温星燃笑着说“这点伤算什么”,沈逾白却记了大半年,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多护着点。 温星燃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下。沈逾白的耳尖瞬间泛红,手里的创可贴差点掉在地上,却没躲开,只是偏头咳嗽了声:“别闹,绘本还没上架。” “知道啦。”温星燃笑着转身,却没错过沈逾白偷偷抬眼的瞬间——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后背,带着点没藏住的软,像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上午的逾星书斋渐渐热闹起来。小雅忙着给读者找书,温星燃在吧台后煮咖啡,磨豆机的嗡嗡声里,他忽然抬头看向角落——沈逾白还坐在藤椅上,却没再看书,目光正跟着他的动作转,连他弯腰拿牛奶、抬手擦杯子的小动作都没放过。 “沈总,帮我递下糖罐呗?”温星燃故意喊了声,看着沈逾白起身时眼里闪过的慌乱,忍不住笑了。沈逾白递过糖罐,指尖却在碰到他手时悄悄顿了下,像怕碰疼他似的,动作轻得过分。 等沈逾白坐回藤椅,温星燃端着杯热可可走过去,故意把杯子放在他手边:“刚煮的,放了三分糖,你尝尝。”他看着沈逾白端起杯子,目光落在对方的指尖——沈逾白的指节分明,却在碰到热杯壁时微微蜷缩,像怕烫似的,这个小习惯温星燃记了很久,每次煮热饮都会特意放温些。 “味道怎么样?”温星燃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沈逾白的喉结动了动,刚想说“还行”,却在对上温星燃的目光时顿了下——温星燃的眼里满是笑意,像盛着星光,连他耳尖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还不错。”沈逾白的声音低了些,别开视线时,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悄悄弯了下。温星燃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软得像泡在蜜里——他知道,沈逾白又在偷偷看自己了,只是嘴硬不肯承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温星燃趴在吧台后翻读者留言本,忽然发现其中一页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看老板们互相偷看,比看书还甜”。他忍不住笑出声,抬头看向角落,正好撞进沈逾白的目光里。 沈逾白的眼神瞬间慌乱,赶紧低头假装看书,指尖却在书页上划错了位置。温星燃起身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肩膀,下巴抵在他发顶:“沈总,被我抓包了吧?你都看我半天了。” “胡说。”沈逾白的声音闷闷的,却没推开他,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只是在看窗外。”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温星燃故意逗他,手指划过沈逾白的掌心,“比我还好看吗?” 沈逾白的耳尖红得更透了,却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声。这个小反应让温星燃心里甜得发颤——他知道,沈逾白又在嘴硬了,可身体的诚实早就暴露了他的心意。 傍晚关店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小雅收拾好东西先走了,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温星燃蹲在地上整理绘本,沈逾白站在旁边帮忙,指尖却在碰到本《小王子》时顿了下——这本书的封面有点磨损,是上次温星燃给小朋友讲故事时被撕坏的,当时他还心疼了好久,沈逾白却记在心里,偷偷找工匠修复好了。 “你看这个。”沈逾白把《小王子》递给温星燃,语气里带着点没藏住的期待,“修复得还不错吧?” 温星燃接过书,指尖划过修复的痕迹,忽然抬头看向沈逾白。夕阳落在他的侧脸,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沈总,”温星燃笑着说,“你是不是早就偷偷注意到这本书坏了?” 沈逾白的耳尖泛红,别开视线:“只是碰巧看到。”可他的指尖却在碰到温星燃手时悄悄收紧,像怕被看穿心思似的。 温星燃没戳破他的嘴硬,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戒指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沈逾白,”温星燃轻声说,“其实我也总在看你。” 沈逾白的身体顿了下,转头看向他。温星燃的眼里满是笑意,像盛着整个星空:“你坐在藤椅上看书时,我在看你;你帮我递糖罐时,我在看你;连你偷偷脸红的样子,我都在看。” 沈逾白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却没躲开他的目光。他看着温星燃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所有的嘴硬都没了意义——原来他们早就把彼此放在了心上,目光所及,全是对方的影子。 “我知道。”沈逾白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也是。”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进来,吹动了两人交握的手。温星燃靠在沈逾白怀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忽然觉得,最好的爱情,就是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也在偷偷看你。没有刻意的甜言蜜语,只有藏在目光里的在意,像清晨的阳光,像午后的热可可,像逾星书斋里永远亮着的灯,温暖而绵长。 关店门时,沈逾白锁好门,转身看到温星燃正踮着脚往书架上放最后一本绘本。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明天还来吗?” “当然来。”温星燃笑着说,“不然谁陪你互相偷看啊?” 沈逾白低笑出声,没再反驳。月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他们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瞬间——你在闹,我在看,目光所及,皆是彼此。 第二天清晨,逾星书斋的木门再次被推开。温星燃抱着新到的诗集走进来,抬头就看到沈逾白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本《茶经》,目光却早已落在他身上,带着点没藏住的软。 “早啊,沈总。”温星燃笑着说。 “早。”沈逾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动,却没再翻动——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整天,他的目光都会跟着温星燃的动作转,像向日葵追逐着阳光,自然而然,无法抗拒。 书店里的时钟滴答作响,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温星燃在吧台后煮咖啡,沈逾白坐在角落看他,两人的目光偶尔相遇,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像藏着什么小秘密。 小雅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笑着摇了摇头,悄悄走到书架旁整理书籍——她早就习惯了老板们的“互相偷看”,这是属于他们的小甜蜜,像逾星书斋里的桂花香,像午后的热可可,像永远亮着的灯,温暖而美好。 日子还长,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目光所及,皆是彼此;心意所至,全是温柔。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却在细水长流的日常里,藏着最动人的甜。 第125章 番外二十八:童年预案 沈逾白第一次在家族聚会上读懂“联姻”的重量,是十岁那年的春节。 红木长桌铺着暗纹桌布,青瓷碗里盛着刚出锅的松鼠鳜鱼,沈母俞婉清正给沈奶奶递上亲手绣的兰草手帕,指尖还沾着点未洗干净的苏绣丝线。沈逾白捧着本翻旧的《少年版资本论》缩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耳尖却像装了精准的接收器,捕捉到爷爷和张伯伯的对话——“你家丫头在英国读预科,正好跟逾白以后能有个照应,年轻人多聊聊,说不定能碰撞出点想法。” “想法”两个字被爷爷说得格外轻,却像颗小石子,在沈逾白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捏着书页的指尖骤然收紧,纸面被压出深深的折痕,连指节都泛了白。抬头时,正撞见爷爷投来的目光,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却让他莫名想起上周偷翻父亲书房里的家族资产报表——报表第三页用红笔标注着“张氏集团主营奢侈品代加工和高端皮具设计,与沈家海外高端消费布局高度契合,建议深化合作”。 那天夜里,沈逾白在自己的小书房锁了整整两小时。台灯的暖光落在摊开的草稿本上,他用铅笔仔仔细细画了张表格,标题是“潜在关联对象分析”,字迹还带着孩子气的稚嫩,却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第一行填着“张某,英国预科在读,奢侈品行业背景”,后面空着“协同优势”“风险评估”“备选方案”三栏,像份未完成的商业预案。 那时俞婉清还没去荷兰,总在睡前坐在他床边,拿着苏绣绷子教他认丝线:“逾白你看,这根银线要留三分空,才显灵气,绣绷上太满,反而失了韵味。”可十岁的沈逾白不懂什么“留白”,只觉得“联姻”像块没标注重量的砝码,压得他心里发慌。他偷偷把表格藏在书柜最顶层,用《大英百科全书》挡住,每次家族聚会后都会搬来梯子,踩着凳脚小心翼翼地更新。 十二岁那年家族祭灶,长辈们又提起“搞传媒的李家儿子刚回国,跟逾白同年,该让他们见见面”。沈逾白回到房间,踩着凳子翻出表格,在“新增对象”栏写下“李某,传媒行业继承人”,笔尖顿了顿,在“风险评估”栏填:“传媒行业受政策影响大,市场波动频繁,合作稳定性存疑,需进一步观察行业趋势。” 十四岁生日宴上,有人提起“做地产的王家女儿从美国回来,据说学的是金融,跟逾白算半个同行”,他又在“协同优势”栏补:“地产与金融联动性强,或可优化家族资产配置,降低单一行业风险。” 铅笔换了一支又一支,表格写了一页又一页,从最初的稚嫩字迹,慢慢变得工整利落,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还多了行用钢笔描过的小字:“若自身能力可覆盖关联价值,无需依赖外部合作,可自主选择人生路径。” 这份“反被动”的念头,成了他拼命的起点。 中考那年,他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背单词,晚上刷题到十一点,最终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重点高中实验班;高二暑假,别人都在忙着旅游、参加夏令营,他却主动申请去英国伦敦的中学交换——不是为了玩,是抱着“提前熟悉海外市场”的心思,周末跟着交换学校的老师跑遍伦敦金融城,把每条街道的银行、券商位置都记在笔记本上,连哪家咖啡馆里常坐投行经理都摸得清清楚楚。 高中选目标大学时,他没选父亲建议的顶尖财经院校,反而定了剑桥大学金融系。递交申请材料那天,他在申请表的“个人陈述”里写:“我希望通过系统学习,掌握自主评估资产价值的能力,为企业的多元化发展提供更精准的方向。”文字写得冠冕堂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精准”背后,藏着不想被“联姻”绑定的小心思。 沈逾白去剑桥报到那天,俞婉清开车送他到机场,手里拎着个绣着向日葵的帆布包,包侧缝着他的名字缩写“SYB”。“在国外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总熬夜。”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眼里藏着不舍,指尖轻轻拂过他衬衫领口——那是她前一晚熬夜改好的袖口,原本太长的袖子被她缝短了两厘米,刚好露出手腕。“妈妈明年可能要去荷兰定居,打理苏绣海外工作室,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视频也行。” 沈逾白接过帆布包,指尖触到包底硬邦邦的东西,到了飞机上才发现,是本包着蓝色书皮的《金融法案例集》,书里夹着张俞婉清手写的便签:“荷兰的风车季在四月,郁金香开得最好,等你放假,妈妈带你去库肯霍夫公园,听说那里的花田能看到彩虹。”字迹娟秀,末尾画了个小小的向日葵,像颗藏在字里行间的糖。 剑桥的日子里,沈逾白把“掌控权”刻进了骨子里。别人泡酒吧、去欧洲旅游时,他在图书馆对着财报分析到深夜,电脑屏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周末别人去看歌剧、逛博物馆时,他穿着西装,挤在伦敦券商的实习工位上,跟着前辈整理行业数据,连打印文件都要仔细核对三遍,生怕出错。 大三那年圣诞假期,他没回国,而是买了去荷兰的机票。不是为了玩,是跟着俞婉清跑遍阿姆斯特丹的苏绣展会,看她怎么跟海外画廊谈合作,怎么把传统苏绣纹样转化为顾客需要的设计。有次展会结束,俞婉清带着他在运河边的咖啡馆坐了会儿,指着窗外的风车说:“你外婆当年在南京大学读历史,也有人劝她‘找个有背景的人嫁了,省得辛苦’,她偏不,靠自己做研究,最后成了大学教授。” 沈逾白握着温热的咖啡杯,忽然懂了母亲说的“留白”——长辈从没想用“联姻”绑住他,只是在等他用实力证明“能掌控自己的人生”。那天晚上,俞婉清把他叫到工作室,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里面是块和田玉,雕着简单的祥云纹,边缘被打磨得格外光滑。“这是你外婆给你的,她说玉能养人,也能提醒你,做人要像玉一样,有自己的棱角,也有自己的温润。” 本科最后一年,俞婉清正式定居荷兰,把苏绣工作室的重心彻底转移到欧洲。沈逾白去阿姆斯特丹看她时,在工作室的展示架上,第一次见到母亲新绣的“星空图”——深色缎面上,银线绣的星星错落有致,留白处用金线绣着行小字:“给逾白,愿你有选择的自由,也有承担选择的底气。” 后来他申请了斯坦福大学的硕士,毕业答辩那天,他的课题是“企业如何通过核心能力建设规避被动关联风险”,PPT里把“资产多元化配置”“自主决策机制建设”“核心人才培养”讲得条理清晰。台下的教授赞他“有超越年龄的商业远见”,只有沈逾白自己知道,这份“远见”,藏着从十岁就开始的“反被动”执念——他要靠自己,把人生的主动权攥在手里。 毕业回国创业那年,沈逾白拒绝了家里“进家族企业历练两年,再独立发展”的提议,拿着自己在海外实习、投资攒下和家里资助的启动资金,成立了沈氏投资公司。第一次谈成百亿级别的并购案时,他特意选在家族聚餐时“不经意”提了句:“上周刚敲定跟北美那家科技公司的并购,后续团队会跟进整合。”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却在看到爷爷眼里闪过的认可时,悄悄松了口气——那张写了十年的“关联对象表”,终于可以彻底撕掉了。 再后来,他在鎏金品牌发布会上遇到温星燃,从静川茶馆的初遇,到荷兰市政厅的领证,每一步都走得自主而坚定。领证第二天,俞婉清从苏绣工作室赶来,手里捧着束刚从花田摘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早就知道你会选自己喜欢的人,”她笑着拍儿子的肩,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你小时候藏在《大英百科全书》后面的表格,你爷爷偷偷给我看过,他还说‘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以后错不了’。” 沈逾白愣了一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忽然明白那些年的“默契装糊涂”不是错觉——长辈早把“联姻备选名单”压进了箱底,却从没戳破他的小心思,只是看着他踩着凳子更新表格,看着他在剑桥的图书馆熬夜,看着他靠自己谈成第一笔大生意,悄悄把“人生剧本”的笔,递到了他手里。 现在沈逾白的书房里,还放着那个绣着向日葵的帆布包,里面的《金融法案例集》夹着张泛黄的草稿纸——正是十岁那年画的“关联对象表”,边缘被岁月磨得卷了边,铅笔字迹却依旧清晰。偶尔温星燃翻到,会坐在地毯上笑得直不起腰,举着草稿本调侃:“沈总小时候还做这种‘包办关联预案’?是不是没想到,最后栽在我这个‘非关联对象’手里,连报表都肯让我画小猫?” 沈逾白会走过去,弯腰把人揽进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无名指上的素圈银戒——戒圈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是他特意让工匠刻的。“以前做预案是怕失控,怕自己没得选,”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现在有你,才知道最好的掌控,不是列满备选方案,是有人愿意陪你把预案撕了,一起写‘我们的日常’。” 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书架上的剑桥、斯坦福毕业证书上,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月光里,仿佛还能看到十岁的沈逾白踩着凳子更新表格的模样,看到十五岁的他在英国街头记金融城地图的身影,看到二十岁的他在荷兰运河边听母亲讲“留白”的场景。 那些年的“担心”和“努力”,那些长辈间心照不宣的“不戳破”,最终都变成了心尖上的甜。原来掌控人生最好的方式,从来不是把所有可能都列成预案,而是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的,还有人愿意陪着,把每个“自主选择”,都过成最安稳、最踏实的日子——就像俞婉清说的“留白”,留出来的不是空白,是让爱和自由生长的空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沈母俞婉清也是大女主人生。她是有野心有抱负的温柔又坚定的独立女性。她的抱负是苏绣出海,弘扬苏绣文化。她婚后为了家庭收敛了野心,但也没放弃苏绣事业,只是重心在国内。等白白开始独立了,她就当机立断要放飞野心去重点搞事业了。沈父也是支持她的苏绣事业的,沈母可以为了幼年需要照顾的白白留在国内,但等白白大了她不会为了沈父留国内,沈父理解尊重她。后期,在沈父自己公司没有培养出新管理者前,沈父大概率会维持双国生活,每月来回飞,通过“定期团聚 远程协作”维持夫妻联结,再以沈逾白为纽带保持家庭同频。[害羞] 联姻这事纯属白白脑补乱想,他家根本没有联姻备选名单。很多时候长辈可能就随口一说,偏偏白白多心搁那想了记心里去了。但是父母看他认真努力要掌控自己人生,就不戳破了哈哈哈。父母视角是又心疼又好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5章 番外二十八:童年预案 第126章 番外二十九:星光少年 温星燃第一次对“艺术”有概念,是在六岁那年的夏夜。 老城区的筒子楼没装空调,风扇在天花板上吱呀转着,母亲林晚坐在小桌前调颜料,父亲温建明刚结束舞蹈课回家,汗湿的练功服还没换,就蹲下来陪他拼积木。“燃燃看,妈妈画的向日葵,像不像楼下花坛里的?”林晚把画纸推过来,明黄色的花瓣沾着未干的颜料,边缘晕出淡淡的橘色,像把夕阳揉进了画里。 那时的温家是真的“暖”。林晚在社区开美术班,教小朋友画水彩;温建明在少年宫当舞蹈老师,最擅长编儿童舞。周末家里总挤满孩子,温星燃要么趴在画架旁看妈妈调色,要么跟着爸爸的学生一起压腿,浑身沾着颜料和粉笔灰,却笑得比谁都欢。 他童年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是七岁生日那天。林晚给他画了张肖像,画里的他举着支棒棒糖,背后是片向日葵花田;温建明则编了支小舞蹈,带着少年宫的学生一起跳,结尾时孩子们围着他唱生日歌,父亲把他举过头顶,母亲在一旁拍照,闪光灯亮起来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拥有了全世界。 “以后想做什么?”林晚常摸着他的头问。温星燃总指着妈妈的画架:“想跟妈妈一样画画!”有时又会跟着爸爸的舞步晃:“也想跟爸爸一样跳舞!”林晚就笑,把颜料涂在他鼻尖上:“我们燃燃,以后肯定是个有灵气的孩子。” 那时的他不懂“灵气”是什么,只知道每天放学回家,能闻到妈妈煮的红烧肉香,能看到爸爸在客厅练舞的背影,就是最幸福的事。他的童年像林晚画里的向日葵,永远朝着阳光,连风里都带着甜。 变故是在他高一那年发生的。 那天是周五,温星燃刚结束晚自习,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往家走——他考了年级前十,还攒了零花钱给妈妈买了支新画笔,想给她个惊喜。可推开门,没看到往常坐在画架前的妈妈,只有爸爸坐在沙发上,眉头拧成一团,烟蒂在烟灰缸里堆了半满,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点微光。 “爸,我妈呢?”温星燃放下书包,心里突然慌了。温建明抬头,眼里满是红血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你妈……住院了,罕见的免疫系统病,我们现在去看看她。” 医院的消毒水味狠狠压过了林晚身上惯有的颜料香。病床上的她瘦了好多,脸色白得像张纸,头发也没了往日的光泽,却还强撑着笑,伸手摸温星燃的头:“燃燃别怕,妈妈就是有点累,休息几天就好。” 可温星燃没信。他在护士站门口,偷听到爸爸跟医生的对话——“后续治疗至少要几十万”“得长期用药,不能断”。那串数字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心口发疼。他攥着口袋里给妈妈买的画笔,指节都泛了白,却没敢在妈妈面前掉眼泪。 林晚的美术班停了,温建明的舞蹈课从每天三节减到一节,剩下的时间全用来打零工——去工地搬砖,去餐厅当服务员,甚至凌晨三点去菜市场帮人卸货。曾经站在舞台上挺拔耀眼的舞者,渐渐弯了脊背,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连跳舞时都没了往日的力气。 温星燃变了。以前爱跟同学打闹的他,下课就趴在座位上做题;以前总缠着妈妈要颜料的他,把自己的画笔、画纸全卖了,换了几百块钱偷偷塞给爸爸;以前挑食的他,早餐只买一个馒头,就着白开水咽下去,省下钱给妈妈买营养品。 有次周末,他去医院陪床,看到妈妈偷偷把药片藏在枕头下——她怕药太贵,想省着吃。温星燃再也忍不住,抱着妈妈哭了:“妈你别省,药我来想办法买,我能赚钱!”林晚也哭了,摸着他的头说:“是妈妈没用,让你这么小就操心。” 那天起,温星燃心里就扎了个念头:一定要快点赚钱,治好妈妈的病。 高中三年,他活得像个不停转的“陀螺”。白天在学校拼命学习,晚上就去兼职——发传单、给小学生当家教、在商场门口帮人举广告牌,有时忙到凌晨一两点,趴在书桌上就能睡着,第二天闹钟没响就醒了,怕耽误上课。 他的成绩始终稳在年级前几,不是因为“爱学习”,是他知道,只有考上好大学,才能有更多赚钱的机会。老师劝他“别太拼,注意身体”,他只笑着说“没事,我扛得住”——他不敢停,怕一停,妈妈的药就断了。 十八岁那年,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温星燃没去跟同学聚会,也没查成绩,揣着自己攒的几百块钱,跑遍了北京的各大模特公司。他长得好,身高窜到了188,眉眼干净又带着股不服输的倔强,有家公司的经纪人一眼就看中了他:“签三年,保底年薪十万,表现好还有提成。” 十万块,对当时的温家来说,是救命钱。经纪人递来合同的时候,温星燃的手在抖——他知道模特行业不好做,可能要拍自己不喜欢的照片,可能要应付各种应酬,可一想到妈妈的医药费,他还是咬着牙,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为什么想当模特?”签合同的时候,经纪人问他。温星燃抬头,眼里满是坚定:“赚钱,给我妈治病。”经纪人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的肩:“挺实在,不过想长久做下去,光靠‘赚钱’可不够。” 那时的他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进了公司才明白——模特远不止“站在镜头前摆姿势”。他要学台步,踩着高跟鞋在练功房里走得脚腕红肿;要学表情管理,对着镜子练几百遍笑、冷脸的表情;要控制体重,明明饿到胃疼,也只敢吃蔬菜沙拉。 最累的时候,他一天赶三个拍摄场,从早上五点拍到凌晨两点,回到出租屋连脱鞋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可每次拿到工资,他第一时间把钱打给爸爸,听到电话里“你妈妈的药续上了”的声音,就觉得所有的累都值了。 也是在这一年,他收到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选择表演,不是因为“热爱”,是经纪人说“学表演能提升镜头感,以后能接更多优质资源,赚更多钱”。他抱着“多赚钱”的念头,走进了北电的校门,却没料到,在这里,他会真正爱上“艺术”。 第一次上表演课,老师让他们演“分别”的场景。温星燃站在舞台上,脑子里突然闪过妈妈住院时,自己在病房外偷偷哭的画面——他没刻意“演”,只是把当时的情绪放了出来,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下课的时候,老师拍着他的肩说:“你有天赋,要好好把握,艺术能带你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那天晚上,温星燃在宿舍里想了很久。他想起小时候看妈妈画画时,妈妈说“颜料能画出心里的光”;想起爸爸跳舞时,眼里藏不住的热爱;想起自己在镜头前,慢慢找到状态时的踏实感——原来“艺术”不是冷冰冰的“赚钱工具”,是能把心里的情绪说出来的“出口”,是能让他感受到“活着的热烈”的东西。 他开始认真上表演课,跟着老师学台词,学肢体表达,学怎么走进角色的内心;他开始在拍摄间隙看电影、看话剧,把喜欢的片段记在笔记本上,反复琢磨;他甚至重新买了画笔和画纸,在出租屋的墙上画满了向日葵——像妈妈当年画的那样,永远朝着阳光。 妈妈的病情渐渐稳定,家里的债务也慢慢还清。温星燃终于不用再为“钱”拼命,却反而更努力了——因为他现在努力的理由,多了个“热爱”。他接的戏越来越有深度,拍的杂志封面越来越有质感,从当初那个“为了赚钱当模特”的少年,慢慢变成了“有自己风格的艺人”。 后来他遇到了沈逾白,在鎏金品牌发布会上,那个穿着西装、气质清冷的男人,却在他摔倒时第一时间扶了他;在静川茶馆,那个据说“不好接近”的投资人,却陪他聊了一下午的表演;在荷兰的花田,那个“理性到极致”的沈总,却会陪他一起画向日葵。 有次温星燃在画室画画,沈逾白坐在旁边看。他画的是片向日葵花田,花田中间站着两个人,手牵着手,背后是风车。“这是谁啊?”沈逾白指着画里的人问。温星燃笑着说:“你猜。”沈逾白捏了捏他的手,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温柔:“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温星燃抬头看他,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沈逾白的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突然想起高一那年,在医院走廊里攥着画笔哭的自己,想起十八岁签模特合同时颤抖的手,想起第一次在表演课上哭出来的瞬间——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让他遇到更好的人,更好的自己。 “以前我画画,只画向日葵,”温星燃放下画笔,靠在沈逾白怀里,“现在我画向日葵,还要加上你。”沈逾白抱着他,指尖轻轻划过画纸上的两个人,声音低沉又温柔:“以后的每幅画里,都有我们。”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画纸上的向日葵开得正好,两个人的影子在阳光里交叠在一起,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路——从各自的风雨里走来,却在彼此的怀里,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永不褪色的阳光。 就像林晚当年说的那样,他果然成了个“有灵气的孩子”,只是这份灵气里,多了份经历风雨后的坚韧,多了份被爱滋养后的温柔——而这一切,都藏在他画里的每一笔、每一抹色彩里,藏在他和沈逾白相守的每一个日常里。 我更心疼燃燃。白白和燃燃当年各有各的烦恼,都拼到缺觉,可白白是为了人生掌控权,为了自由;燃燃却是为了生存。白白输了有退路,燃燃输了吃不起饭。 深夜书房对话:两个“倔强鬼”的互相心疼 凌晨一点的书房还亮着盏暖灯,温星燃蜷在沙发里给流浪猫织小毛衣,沈逾白坐在旁边整理明天要签的合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 “突然想起个事儿,”温星燃把毛线团往腿上拢了拢,“你当年在剑桥熬夜做报表,是不是也跟我高三似的,靠速溶咖啡续命?” 沈逾白抬眼,看见他眼里带着点笑意,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毛线针——那是他想起自己过去时的小动作。“比你惨点,”他放下钢笔,往温星燃身边挪了挪,“有次赶项目报告,三天只睡了七个小时,最后直接在图书馆晕了过去。” 温星燃的手顿了顿,毛线针差点掉在地上。“怎么不照顾好自己?”他凑过去,伸手摸了摸沈逾白的额头,像在确认现在是不是好好的,“就算要较劲,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 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点薄茧,轻轻蹭了蹭他的指腹:“那时候想着,早点做出成绩,就能早点说了算。不像你,”他声音放软了些,“高三既要学习,还要发传单,是不是经常饿肚子?” 这话戳中了温星燃的心事。他低头笑了笑,把脸往沈逾白肩上靠了靠:“有次发完传单,兜里只剩五块钱,买了个馒头揣在怀里,走回学校的时候都凉透了。那时候就想,要是能多赚点钱,妈妈就能少受点罪了。”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书房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过了会儿,温星燃抬起头,捏了捏沈逾白的下巴:“你说咱们俩,以前一个怕没得选,一个怕没钱治,现在倒好,能一起窝在这儿织毛衣、看合同,跟做梦似的。” 沈逾白低头,在他额间亲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不是做梦,是咱们都熬过来了。”他拿起桌上的毛线针,笨拙地帮温星燃挑了一针,“以后不用你一个人扛了,我的‘人生计划’里,早就把你算进去了。” 温星燃笑着往他怀里蹭了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突然觉得那些苦日子都没白过——原来两个曾经各自咬着牙扛难的人,凑在一起,就能把过去的委屈,都变成现在的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6章 番外二十九:星光少年 第127章 番外三十:假凶真宠 沈逾白发现账本上多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时,指尖捏着钢笔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墨汁在“进书款”三个字旁边洇出个小小的黑团。他抬头看向吧台后哼着歌擦杯子的温星燃,对方穿着件米白色棉麻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正对着玻璃倒影比耶,完全没察觉“暴风雨”即将来临。 “温星燃。”沈逾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刻意带了点“严肃”的意味,像每次在董事会上指出项目漏洞时的语气。 温星燃擦杯子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时眼里还带着笑意,手里的抹布搭在肩头,像条随意的小围巾:“怎么了?”他凑过来,看到账本上的小人——画着个穿西装的Q版人物,头发被画得竖起来,旁边还写着“沈总又皱眉啦”,瞬间憋不住笑,“哎呀,手滑画的,马上擦掉。” “手滑?”沈逾白挑眉,把账本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点了点小人的头发,“上周你说手滑,在我合同背面画了只吐舌头的猫;上上周,你说手滑,在进货单上画了咱俩的简笔画。温星燃,你这手滑的频率,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 他刻意板着脸,想装出“生气”的样子,耳尖却悄悄泛红——其实看到小人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恼火,是觉得那竖起来的头发还挺像自己,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再画个领带就更像了”。 温星燃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别扭,却故意配合着“紧张”,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别啊沈总,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手滑了,再滑我就……就把咖啡全换成苦的,不加糖!” 他故意说得夸张,还偷偷观察沈逾白的反应——果然,听到“不加糖”,沈逾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松了点。他知道沈逾白嘴硬,却最听不得“委屈自己”的话,哪怕是玩笑话。 “这话可是你说的。”沈逾白收起账本,假装要放进抽屉,却在温星燃看不见的角度,用指尖轻轻摸了摸那个小人,“再发现一次,不仅咖啡不加糖,画笔也得没收。” “知道了知道了!”温星燃连忙点头,趁他转身时,飞快地在账本最后一页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心里偷着乐——这位沈总,装凶的样子比小人还可爱,连威胁人的话都透着点软。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没成想三天后,沈逾白在整理读者留言本时,又发现了“新罪证”。留言本里夹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个皱着眉的小人,正拿着钢笔“教训”旁边吐舌头的小人,配文“沈总日常装凶现场”,字迹一看就是温星燃的。 他捏着便利贴,走到后院时,正看到温星燃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喂食。橘猫围着他的裤脚蹭,他笑得眉眼弯弯,手里的猫粮撒得慢,生怕呛到小猫。阳光落在他蓬松的发顶上,像撒了层金粉,和便利贴上“调皮”的画风截然不同。 “温星燃。”沈逾白的声音依旧刻意压低,却没了之前的“严肃”,反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温星燃回头,看到他手里的便利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猫粮渣:“这不是怕你总皱眉,给你留个纪念嘛,以后看到就能想起,你凶我的时候多可爱。” “可爱?”沈逾白皱起眉,这一次是真的有点无奈,“我凶你,你觉得可爱?” “不然呢?”温星燃凑过去,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眉峰,“你看,你凶我的时候,眉头皱得像小山,眼睛却没真的生气,耳尖还会红,比平时冷着脸好看多了。” 他故意说得直白,看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透,连握着便利贴的手指都紧了紧。沈逾白张了张嘴,想反驳“我没有”,却被温星燃抢了先:“好啦好啦,我错了,下次不画了还不行吗?不过沈总,你要是真生气,就罚我给你煮一周的咖啡,不加糖的那种。” “谁要喝你煮的咖啡。”沈逾白别过脸,把便利贴塞进兜里,转身往书店走,脚步却比平时慢了点——他哪舍得让温星燃喝苦咖啡,更别说煮一周了。 温星燃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弯腰抱起橘猫,蹭了蹭它的下巴:“你看,沈总是不是很好哄?装凶都装不彻底。”橘猫“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本以为沈逾白会“记仇”,没成想当天晚上关店时,温星燃发现账本最后一页的笑脸旁边,多了个小小的钢笔印记——画了个简易的领带,正好戴在笑脸的领口上。他拿着账本去找沈逾白,对方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看到账本时,故意装作“不知道”:“什么印记?可能是钢笔漏墨了。” “漏墨能漏得这么整齐?”温星燃凑过去,把账本放在他腿上,指尖点了点领带,“沈总,你是不是偷偷画的?”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伸手把账本合上,推回给他:“别胡闹,该关店了。”他起身时,不小心把兜里的便利贴掉了出来,温星燃捡起来,发现背面多了行小字——“下次画的时候,把头发画得再软点”。 温星燃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心里软乎乎的。这位总爱装凶的沈总,其实比谁都在意他的小把戏,连“批评”都带着纵容,像把糖藏在严肃的外壳里,得慢慢剥才能尝到甜。 日子就这么在“装凶”与“配合”中过着,沈逾白的“凶”越来越没杀伤力,温星燃的“配合”也越来越熟练,甚至会主动“找凶”。 比如沈逾白提醒他“别总熬夜看剧本”,语气硬邦邦的,温星燃会故意说“再看半小时,就半小时”,看沈逾白皱起眉,立马举手投降:“马上关电脑,现在就睡!”其实他早就把剧本看完了,就想逗逗沈总装凶的样子。 再比如沈逾白发现他给多肉浇水太多,说“再这么浇,多肉都要淹死了”,温星燃会故意把喷壶举得高高的:“那我下次少浇点,沈总别生气呀。”看沈逾白伸手要拿喷壶,又笑着递过去,“其实我刚查了攻略,知道该浇多少了,就是想听听你‘教训’我。” 沈逾白嘴上说着“胡闹”,心里却清楚温星燃的小心思。他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装凶”——不是真的想批评,是喜欢看温星燃配合他的样子,喜欢看对方因为他的“凶”而紧张,又很快发现他的软,最后笑着凑过来撒娇。这种被人看穿却依旧纵容的感觉,比任何直白的亲近都更让他安心。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书店周年庆前,温星燃为了准备读者见面会,忙得连饭都忘了吃。沈逾白提着保温桶来的时候,正看到他蹲在地上整理读者送的礼物,头发乱糟糟的,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 “温星燃。”沈逾白的声音比平时冷了点,把保温桶放在吧台上,“饭都不吃,想把自己熬垮?” 温星燃抬头,看到保温桶时眼睛亮了亮,却故意装作“怕怕”的样子,慢慢站起来:“这不是忙忘了嘛,马上吃,现在就吃。”他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他爱吃的松鼠鳜鱼和清炒时蔬,香气瞬间漫开来,“哇,沈总亲自做的?” “不然呢?”沈逾白挑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递过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刚才装凶的时候,是不是太严肃了?早知道就换个温和点的语气。 温星燃擦了擦嘴,看着他眼底的担忧,故意说:“沈总,你刚才好凶啊,我都快吓哭了。”他还故意挤了挤眼睛,装作要掉眼泪的样子。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胡说,我哪有那么凶。”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下次再忙,也得记得吃饭,不然……不然我就每天来盯着你。” “好啊!”温星燃立刻点头,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那我每天都等沈总来监督我吃饭,顺便……听听你‘凶’我。” 沈逾白看着他的笑脸,忽然觉得“装凶”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样,他能找到理由靠近,能把关心藏在严肃的语气里,不用怕太直白会显得别扭。而温星燃,总能精准地看穿他的软,配合着他的小把戏,把“凶”变成两个人之间独有的甜。 周年庆当天,读者见面会上,有读者问温星燃:“温老师,平时沈总会不会管你呀?比如不让你乱画画之类的。” 温星燃笑着看了眼坐在台下的沈逾白,对方正端着咖啡,看似在看文件,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他故意说:“会啊,沈总可凶了!上次我在账本上画小人,他还说要没收我的画笔呢。” 台下一阵笑声,沈逾白的耳尖红了,却没反驳,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温星燃又补充道:“不过啊,沈总的凶都是装的。上次我熬夜,他嘴上说‘再熬就别想喝甜咖啡’,结果第二天还是给我煮了加了三块糖的咖啡。” 台下的笑声更响了,沈逾白放下咖啡杯,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没半点生气,反而带着点纵容的笑意。 见面会结束后,沈逾白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谁让你把这些事说出去的?” “怕什么,”温星燃笑着躲开,“大家都觉得你可爱,比平时冷着脸好看多了。”他凑过去,在沈逾白耳边小声说,“再说了,我就喜欢看你装凶,明明软得像棉花,还非要板着脸,太可爱了。” 沈逾白的耳尖更红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别胡闹,该关店了。”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月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沈逾白想起第一次“装凶”时的样子,那时还怕温星燃会真的生气,现在却知道,对方不仅看穿了他的软,还把这份软当成了宝贝,配合着他演了一场又一场“凶与怂”的戏码。 “沈总,”温星燃忽然开口,“下次你装凶的时候,能不能再凶一点?现在这样,我总忍不住想逗你。” 沈逾白看了他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下次再说。”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凶”早就被温星燃的配合磨软了,再也凶不起来。以后大概也只会这样,他装凶,温星燃配合,在这些小小的互动里,藏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温柔与默契,像书店里的暖灯,永远亮着,永远温暖。 关店时,温星燃在许愿墙上贴了张新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板着脸装凶,一个笑着配合,旁边写着:“最好的默契,是你装凶我配合,你软我全懂。” 沈逾白看着便利贴,伸手轻轻摸了摸,指尖划过两个小人的笑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这份“装凶与配合”的戏码,他们还会演很久很久,直到老得走不动路,直到书店的暖灯再也亮不起来,这份藏在细节里的甜,也会永远留在彼此的心里。 第128章 番外三十一:睫影撩心 初夏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沈氏集团的办公区洒下成片暖光。行政部的小林抱着刚装订好的文件,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目光不自觉往沈逾白办公室的方向飘——自从五月沈总低血糖的侧拍图在网上传开,“沈总睫毛长”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连打印文件时,都忍不住想“要是能借汇报的机会近距离看看就好了”。 小林深吸一口气,推开沈逾白办公室的门。沈逾白正坐在办公桌后看项目报表,深灰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干净的腕骨。听到动静,他抬头的瞬间,暖光恰好落在他眼睫上,根根分明的黑色睫毛像蝶翅般轻颤,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小林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文件差点滑落在地,慌忙低头:“沈总,这是您要的季度财务汇总。” “放这吧。”沈逾白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沉稳,指尖在报表上轻轻划动,“重点数据标红了吗?” “标、标了!”小林抬头回话,视线又忍不住往他眼睛飘——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他的睫毛不仅长,还带着自然的卷曲弧度,垂眼时扫过眼睑的动作,像在慢镜头里才有的画面。她慌忙收回目光,声音都有些发飘:“您翻到第三页就能看到关键指标,我……我先出去了。” 看着小林几乎是逃着离开的背影,沈逾白皱了皱眉。这几天行政部的员工都有些反常,汇报工作时要么脸红手抖,要么眼神躲闪,难道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他拿起手机,给温星燃发了条消息:“行政部员工状态不太对,要不要让人力资源部安排场团建?” 此时的温星燃正在家里熬莲子粥,看到消息忍不住笑——他昨天刷微博时,早就刷到了“沈逾白睫毛精”的话题,连员工偷偷拍的“工位视角睫毛图”都被顶上了热评。要知道五月那组侧拍图刚流出时,全网都在讨论沈总“易碎感贵气”,没几天就有人扒出“睫毛长”这个隐藏细节,现在连公司内部都悄悄成了“观察现场”。他回复:“不用,我下午带粥去公司,帮你‘看看情况’。” 下午两点,温星燃抱着保温桶出现在沈氏集团大厅。前台小姑娘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却又想起“不能盯着沈总睫毛看”的同事叮嘱——五月侧拍图里沈总垂眼的画面,至今还存在她的手机相册里,此刻慌忙低下头:“温先生,沈总在办公室。” “谢了。”温星燃笑着点头,脚步故意往行政部的方向拐。果然,刚走到工位区,就听到两个女生压低声音的讨论:“你上午汇报时看到没?沈总抬头问数据的时候,睫毛在阳光下像撒了细闪!比五月侧拍图里还明显!”另一个附和:“可不是嘛!我上周买的假睫毛都没这么自然,早知道我也不折腾了。” 温星燃故意放轻脚步,在两人身后慢悠悠开口:“你们这是在研究‘天然睫毛养护攻略’?还在回味五月那组图呢?” 两个员工吓得手忙脚乱关掉电脑上的睫毛特写图——屏幕里正是五月低血糖侧拍图的放大版,有人特意用红圈标出睫毛长度,旁边备注着“目测1.2厘米”。两人脸瞬间红到耳根:“温、温先生!我们在……在核对文件!” “哦?核对文件需要放大沈总五月侧拍图的睫毛细节?”温星燃挑眉,视线扫过屏幕角落没完全关掉的画面,“说实话,五月第一次看到那组图,我也盯着他睫毛看了好久——确实比一般人精致。”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今天熬了莲子粥,特意按你俩五月整理的低血糖食谱做的,等下我让他多抬头几次,给你们‘近距离观赏’的机会,怎么样?” 这话刚说完,沈逾白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你又在跟她们说什么?” 温星燃回头,看到沈逾白穿着件米白色羊绒衫,手里拿着份文件,眉头微蹙却没真生气。他故意扬高声音:“在说你五月那组图火了之后,睫毛都成公司‘隐藏福利’了,员工们都盼着你多抬头呢。” “别胡说八道。”沈逾白走过来,先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温热的桶壁,耳尖悄悄泛红——五月低血糖的事,他至今还记得自己晕乎乎靠在墙上的样子,后来看到侧拍图,只觉得“形象有些不体面”,压根没注意到睫毛成了焦点。他低声道:“办公场合,注意分寸。” 行政部的员工们看着两人互动,憋不住笑出声。以前总觉得沈总气场太强,不敢靠近,五月侧拍图让大家看到他“软乎乎”的一面,现在又发现他被调侃时会耳红,反而觉得亲切。小林壮着胆子开口:“沈总,您的睫毛确实很明显,上次您路过茶水间,我们还偷偷看了一眼——比五月照片里更清楚!” “是吗?”沈逾白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怎么没觉得?五月那组图我只看了一眼,没注意这些。” “您自己当然没感觉!”温星燃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眼睫,“这么长还密,低头时阴影能盖到眼下,五月侧拍图里暖光一照更明显,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睫毛被触碰的瞬间,沈逾白像被烫到似的眨了眨眼,伸手拍开他的手:“别胡闹。”可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想起五月温星燃找到他时,还调侃“你垂眼的样子像小猫”,当时只当是玩笑,现在被员工和温星燃这么一说,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温星燃笑着把保温桶递给行政部的小姑娘,“帮我把粥倒进陶瓷碗里,温着,等沈总忙完再喝——这可是按你们五月整理的食谱熬的,多放了些补气血的桂圆。”他转头对沈逾白说,“我在你办公室等你,顺便‘调研’下员工状态,看看五月之后大家的‘观察热情’有没有消退。” 进了办公室,沈逾白刚要开口说“别总拿睫毛和五月的事开玩笑”,温星燃却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博热搜——#沈逾白睫毛五月名场面#的词条正慢慢往上爬,热评第一是员工偷拍的“工位视角图”,配文:“沈总低头签字时,睫毛阴影落在报表上,谁懂啊!比五月侧拍图还戳人!” “你看,”温星燃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不是我胡说,五月那组图的热度还没散,大家还在关注。” 沈逾白看着屏幕上的评论,眉头皱得更紧,却没像平时那样说“让助理删掉”,只是小声嘀咕:“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还有什么好关注的,又不能当饭吃。” “怎么不能?”温星燃笑着靠在桌沿,“你没发现五月之后,员工上班都积极了?小林昨天还主动加班整理新的低血糖食谱,说‘想多跟沈总汇报几次,再看看睫毛’。”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其实五月那组图也不是坏事,至少让大家觉得你没那么难接近——偶尔暴露点小特点,反而更亲切。” 沈逾白没反驳,只是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两页,耳尖的红一直没散。他想起五月低血糖时自己软乎乎的样子,想起刚才小林汇报时躲闪的眼神,忽然觉得,或许温星燃说得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专业形象”,确实让员工们有些拘谨,而五月无意间被发现的长睫毛,倒成了拉近距离的契机。 傍晚下班时,沈逾白路过行政部,看到员工们凑在一起,手里拿着张打印出来的五月侧拍图,正用尺子量着睫毛的长度。他没像平时那样直接离开,反而停下脚步,开口问:“量出来多少?和五月比差多少?” 员工们吓得瞬间安静下来,小林红着脸举起尺子:“大、大概1.2厘米……和五月照片里差不多,甚至更明显些!” “哦。”沈逾白点点头,转身前忽然补充了句,“下次汇报工作,不用紧张,慢慢说——像五月整理食谱时那样从容就好。” 看着沈逾白离开的背影,行政部瞬间炸开了锅。“沈总居然主动提五月的事!”“他是不是知道我们一直在观察睫毛啊?”“以后是不是能光明正大看了?” 而办公室里的温星燃,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他家这位嘴硬心软的先生,嘴上说着“不关注”,心里却早就悄悄记下了五月之后员工的小心思,连“按五月食谱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的几天,沈氏集团的办公区多了些“小变化”。沈逾白开会时,抬头的次数明显变多,听汇报时还会刻意提起“五月食谱的优化方向”,借机多抬几次眼;行政部的打印机旁,悄悄多了本“睫毛观察日记”,员工们轮流记录“今日抬头次数”,还会标注“和五月侧拍图对比:睫毛长度一致,光影更柔和”;茶水间的货架上,除了薄荷糖,还多了些睫毛夹和睫毛膏——据说是前台小姑娘偷偷放的,说“想看看沈总用了会不会比五月更显睫毛长”。 周五下午,公司举办月度总结会。轮到小林汇报低血糖食谱优化方案时,她深吸一口气,比平时从容了许多:“沈总,我们在五月食谱的基础上,加了些桂圆,既能补气血,又能中和莲子的苦味。” 沈逾白抬头,眼神落在她手里的PPT上,睫毛在暖光下轻轻颤动——和五月侧拍图里的弧度几乎一样:“桂圆放多少?会不会太甜?五月那版莲子粥就有些偏淡。” “按每碗三颗的量放的,我们试过,甜度刚好,比五月那版更顺口。”小林笑着回话,这次没再躲闪眼神,甚至敢仔细看他的睫毛,“您要是觉得甜,下次可以少放两颗,就像五月那样调整。” 会议结束后,温星燃抱着刚买的水果来找沈逾白,看到行政部员工围着小林,兴奋地问:“刚才你跟沈总对视了吧?睫毛是不是和五月侧拍图里一样明显?” “嗯!”小林用力点头,“沈总问桂圆的时候,睫毛扫到眼睑,和五月照片里的画面一模一样,我都没紧张!” 温星燃笑着走过去,把一袋葡萄递给她:“赏你的,下次继续加油——争取比五月食谱做得更棒。” 此时的沈逾白,正在办公室里看员工整理的“睫毛观察日记”,上面写着:“6月16日,沈总抬头5次,睫毛阴影落在报表上3次,和五月侧拍图光影相似;6月17日,沈总提五月食谱时,睫毛在阳光下泛闪……”他忍不住笑了,拿起笔在最后一页写了句:“下周汇报,可适当增加互动频率,参考五月沟通节奏。” 门外的温星燃看到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他知道,沈逾白从来都不是个不懂变通的人,只是习惯了用“专业”武装自己。而五月那组无意间流出的侧拍图,那被大家反复讨论的长睫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和员工之间的“距离感”,让这座看似冰冷的写字楼,多了些烟火气和人情味。 又过了一周,网上出现了条新的热搜——#沈氏集团员工幸福感爆棚#,配图是行政部员工和沈逾白的合影,照片里的沈逾白虽然没笑,却难得地没皱眉头,眼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和五月侧拍图里的气质一脉相承。热评第一是温星燃发的:“感谢五月‘睫毛名场面’,让我家先生多了些人气,也让办公室多了些温暖。” 而沈逾白看到这条热搜时,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让助理删掉。他拿起手机,给温星燃发了条消息:“下次别再发这种照片,还有,别总提五月的事。”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笑脸表情,后面跟着一句:“知道了,不过下次可以试试浅色系衬衫,衬得睫毛更黑密——比五月侧拍图还好看哦。” 沈逾白看着屏幕,耳尖又红了。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初夏的阳光依旧温暖,楼下的梧桐树叶刚抽出新绿,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柔软又温暖。他忽然觉得,或许五月那次意外的低血糖,那组被全网讨论的侧拍图,那些藏在睫毛阴影里的小心思,都不是坏事。 毕竟,在“沈总”这个身份之外,这些来自员工的悄悄关注,温星燃偶尔的调侃,还有五月至今未散的“睫毛热度”,都在悄悄告诉着他:做个偶尔暴露小特点的普通人,接受这些细碎的温暖,其实也很好。 全文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有缘读到这里的你。这个故事原定大纲计划其实只有5万字,到雪地婚纱就结束了。可是后来写着写着,逾白和星燃在我心里就活了过来,我越来越爱他们,所以就不受控的在无大纲的情况下写到了这里。 我超级爱燃燃的鲜活坦荡,他接受自己所有真实面,嬉笑怒骂、脸红害羞他都觉得很正常,没啥不可以给人看的。他自信充分接纳自己,别人很好,我也很好。 我也超级爱白白的理智脑。他的字典里“强者不可以有脆弱”“脆弱不会被同情只会被当弱点”“情绪不能解决问题”“温情会被得寸进尺利用”,所以他克制,用冷面藏起温柔,用理性包裹温柔与情绪。我不能说他错,他在名利场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敌人不会因为你弱对你手软,问题不会因为你有情绪就消失。他是一路和自己较劲,他是硬抗过来的。白白严于律己,对自己超级狠。我佩服他,我也心疼他。好在现在他有一个懂他的燃燃了,白白知道在燃燃这里露软会被接住,不会被笑话。他可以做他自己。 某种程度上,白白和燃燃都是我想成为的人。我羡慕燃燃的坦荡鲜活通透,我敬佩白白对自己严苛至极的狠绝。 燃燃和白白在我心里,只有在一起才可以让圆完整。白白对自己狠,好处是把自己潜能逼到极限,可以成就大事业,但是一直紧绷着太累了,他有了燃燃可以放松开心。燃燃是不管在哪里,都可以把自己日子过得很有趣的人,但他心软不愿意设防,我担心他吃亏受伤。我让白白和他在一起,白白会帮他把风雨悄悄挡掉,这样燃燃就可以一直做可爱的小朋友了。 附打油诗:《逾星小记》 沈总谈判气场飙,遇燃秒变红脸猫; 古琴弹罢温牛奶,报表画猫也不恼。 银戒圈住指尖温,商海浮沉只护君; 荷兰红本锁心窍,余生只把燃燃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8章 番外三十一:睫影撩心 第129章 番外三十二:咖啡秘计 沈逾白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是深夜书房里唯一的声响。落地灯暖光拢着书桌一角,屏幕冷白的光映得他眉眼锋利,桌角咖啡杯空了大半,杯壁水珠洇湿杯垫——明天董事会要审并购案尽调报告,他得把最后一页数据核对完,每个数字都得像钉钉子似的扎牢,连手机里特助刚发的“董事们已确认明早九点参会”消息,都还没来得及回。 “咔嗒”,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温星燃抱着浅灰色绒面靠垫晃进来。他穿的是沈逾白那件洗得软塌的棉质睡衣,袖口卷到小臂,腕骨处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活像只刚睡醒的猫,蹭着门框小声问:“还没弄完?你这咖啡凉得能冰死人了。” 沈逾白目光没离屏幕,只“嗯”了声:“再等会儿,你先睡。” “等你一起。”温星燃轻手轻脚走过去,把靠垫往他腰后一塞,“坐这么久,腰要断了都不知道。”说着拿起空咖啡杯,指腹触到冰凉杯壁时,眉头皱成小疙瘩——这已经是沈逾白今晚第三杯咖啡了,再喝下去胃都要成铁打的。 他没多话,端着杯子溜进厨房。开放式厨房离书房近,站在料理台前,能看见沈逾白伏案的背影,连肩膀绷着的弧度都透着“工作狂”的劲儿。温星燃打开冰箱,掠过咖啡豆,直奔鲜牛奶,又盯着可可粉罐子笑出小牙,把牛奶、可可粉、方糖摆成小堆,活像在搞什么秘密实验。 深棕色骨瓷杯是沈逾白的心头好,杯身几何纹温星燃早摸透了——牛奶倒进去会显深,和浅烘咖啡差不离。他先倒半杯牛奶进微波炉,盯准一分半钟,又用小勺舀可可粉,只敢放一点点,刚好让牛奶染成浅褐色,奶香盖不住,又像模像样。最后丢块方糖搅化,指尖碰杯壁:“完美,和某人喝咖啡的温度一模一样。” “你的咖啡。”他端着杯子回书房,轻轻放在沈逾白手边,还把散落的文件拢了拢,“别赶那么急,数据又不会长腿跑了。” 沈逾白“嗯”了声,伸手端杯就喝,视线还锁在屏幕上。温星燃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心里偷偷数:一口、两口、三口……这人居然半点没察觉,喝得跟平时没两样!他强忍着笑退到客厅,蜷在沙发里戳手机:“陆然!我把沈逾白的咖啡换成牛奶了!加了点可可粉调颜色,他喝得可香了,一点没发现!” 朋友陆然秒回,还带个笑到捶桌的表情:“不是吧?沈总那眼神,合同里多个小数点都能揪出来,居然分不清牛奶和咖啡?你这招也太容易了!” “谁让他满脑子都是报表,喝东西跟完成任务似的。”温星燃对着屏幕笑得直晃,“我特意用他常用的杯子,温度都调得一模一样,他哪能注意到。刚又喝了两口,跟没事人似的!” “你小心点,”陆然又发一条,“等他反应过来,有你好果子吃!” “吃什么果子?”温星燃哼了声,抬头往书房瞟,落地灯光从门缝漏出来,刚好照见沈逾白握杯的手,“他就算发现了,也舍不得说我。再说了,总比他喝那么多咖啡伤胃强,我这是为他好!”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静音,拿起画册翻着,目光却跟长了钩子似的往书房飘。听见键盘声停了,他立马坐直身子,以为被发现了,结果是沈逾白摸出手机——屏幕上弹出特助的紧急消息:“沈总,张董凌晨突发急性肠胃炎住院,其他董事提议会议顺延,等您定新时间。” 沈逾白指尖顿了顿,回了句“会议取消延后,明天先线上同步报告”,才重新低头敲键盘。这一幕温星燃没看见,只当他又在核对数据,悄悄松了口气,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半小时后,书房键盘声终于停了。沈逾白关了电脑,揉着发胀的眼睛,把杯底最后一口“咖啡”喝了,才起身走出书房。 “忙完啦?”温星燃立马扔了画册站起来,跑过去摸他额头,“没不舒服吧?看你盯屏幕盯得眼睛都红了。” “没事。”沈逾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凉意,“有点累,陪我坐会儿。”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客厅只开盏小夜灯,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沈逾白靠在沙发背闭眼休息,温星燃靠在他肩膀上,手指轻轻勾着他袖口玩。 过了会儿,沈逾白忽然开口:“今天咖啡怎么有点淡?方糖加少了?” 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得自然:“有吗?我按你平时的量加的,可能咖啡豆批次不一样,味道淡了点。” “哦,可能吧。”沈逾白没多问,只拍了拍他手背,“下次别等我,早点睡。” 温星燃偷偷抬眼,见他眉头舒展,没往“被换饮品”上想,才松了口气,往他怀里缩了缩:“我想等你一起睡。对了,明天你不是要去公司开董事会吗?我给你做早餐,煎溏心蛋,蛋黄流心的那种!” “明天会取消了。”沈逾白睁开眼睛,眼底带着笑,“张董突发肠胃炎住院,会议顺延,改线上同步报告就行。不用去公司,陪你去书店整理读者留言,你上周不是说有读者送了本老画册,想跟我一起看?” 温星燃眼睛瞬间亮了:“真的?不用早起赶去公司啦?” “嗯,”沈逾白揉了揉他头发,“报告早上发邮件就行,陪你的时间不能少。” 温星燃笑着抱住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沈逾白,你也太好了吧!” 沈逾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眼底温柔得快溢出来,抬手擦掉他嘴角沾的头发:“别闹,先去洗澡,洗完早点睡。” “好!”温星燃蹦起来往浴室跑,跑了两步又回头,“你等我啊,我超快的!” 沈逾白笑着点头,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瞥见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温星燃没关的聊天框赫然在目,陆然最后一条消息还在:“你就骗吧,等沈总发现了,有你好受的!” 他看着消息,无奈地笑了笑,指尖划过屏幕关掉聊天框。其实喝第一口时,他就觉得味道不对,满脑子都是赶报告没细想;喝到一半尝出奶香,还以为是自己太累出现错觉——直到看见聊天记录,才明白过来。而张董住院、会议取消,倒像给这份小心思加了颗巧糖,刚好能顺理成章陪这小傻子。 他没打算戳穿。 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看着门缝漏出的暖光,沈逾白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小傻子,为了让他少喝咖啡,居然想出这么个小把戏,连颜色和温度都调得一模一样,满是小心思。 等温星燃洗完澡出来,就见沈逾白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刚才看的画册,翻到读者送的老照片那页。“洗完了?”沈逾白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过来,给你看张有意思的照片。” 温星燃跑过去坐下,脑袋凑过去:“哪张?哦!这张!读者说这是二十年前的书店,你看这窗户,跟我们现在的好像……” 他絮絮叨叨说着,没注意到沈逾白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温星燃悄悄拿起茶几上的牛奶盒——下次,或许可以再“骗”他一次。毕竟,看着这小傻子晕乎乎的样子,比剧火了都让人开心。 哈哈。没想到吧,我又写了新番外。本来昨天全文结束了,但赶不上变化,脑子里故事又蹦出来了。我自己反正是萌死这对了,还在上头中,捂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9章 番外三十二:咖啡秘计 第130章 番外三十三:桃花食事 沈逾白没结婚那几年,在投资圈的“冷感”与“魅力”始终成正比。他边界感强,自带清冷疏离的气质,可偏偏架不住总有“胆大”的示好者,围绕在他身边的“桃花”从未断过。 示好者大多摸透了他的性子,鲜少当面递礼,爱把心意裹进印着丝带的礼盒,借着“公司福利”的名义送到前台——有瑞士进口黑巧、法式手工马卡龙,还有季节限定的草莓挞。包装却不是商务风格,精致又浪漫,偏偏不写收礼人姓名,只在卡片上留句模糊的“祝团队工作顺利”。 行政部最先摸清规律。每周三下午的固定下午茶时间,原本要从预算里划钱订的甜品,好几次都被这些“桃花礼”精准承包。行政主管拿着采购清单跟特助打趣:“沈总魅力值是公司隐形资产,照这频率,下半年下午茶预算都能省出一笔团建经费。” 员工们更是默契十足。每次前台喊“有新福利”,各部门都会有人笑着凑过来,连不苟言笑的技术主管都忍不住探头:“这周是哪位‘赞助商’?我赌是上次送六口味曲奇的那位。”分零食时还不忘跟行政开玩笑:“要不咱们给沈总颁个‘最佳省钱奖’?就说‘桃花常来,下午茶常新’。” 沈逾白对此毫不上心。特助第一次捧着浪漫包装的精致礼盒进办公室时,还小心翼翼问:“沈总,这些零食需要您过目吗?”当时沈逾白正盯着电脑里的并购案数据,头都没抬:“分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把文件放桌上”。 后来特助彻底摸清规律——只要收到没署名的零食礼盒,干脆不往办公室送,直接让行政登记后按部门分,省得让沈总多费口舌。 时间久了,特助甚至还总结出一套“处理流程”:先查礼盒标识——若是印着奢侈品logo或明显是饰品盒,立刻联系前台追溯送礼人,用“公司规定”为由坚定退回,连客套话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若是零食甜食,直接贴“部门福利”标签,拆都不用拆完,留几包给前台值班人员,剩下的全送进茶水间。 私下里,特助跟行政主管吐槽:“送零食的还好说,分完就清净;最头疼是送贵重礼的,得反复跟对方解释‘沈总从不收私人馈赠’,生怕话说轻了留念想,话说重了又显得不近人情。” 更有意思的是那些藏在礼盒里的“心意小卡片”。有的写着“愿沈总工作之余有甜意”,有的画着简笔向日葵,还有的留了隐晦的联系方式。员工们拆礼盒时总会好奇翻看,看完又默契地收进行政部的“趣味收藏盒”,谁也没敢拿给沈逾白看。 有次实习生不小心把卡片掉在走廊,被部门经理眼疾手快收走,事后特意叮嘱:“别让沈总知道,不然又得让咱们把卡片跟礼盒一起退,徒增麻烦。” 就这样,“桃花礼”成了团队心照不宣的职场小秘密。大家一边吃着免费甜品,一边偷偷议论“这次的送礼人审美在线”,偶尔还跟特助撒娇:“下次有送抹茶口味的,能不能优先给咱们部门留两盒?”特助笑着应下,心里却清楚,这些零食对沈逾白而言是“没必要处理的麻烦”,对员工却是枯燥工作里的小惊喜。 这份“福利日常”的“终结”,要从沈逾白和温星燃公开关系说起。 两人在微博晒出荷兰结婚证的那天,公司内网直接“瘫痪”。员工们抱着手机在茶水间欢呼,连平时严肃的法务总监都笑着说:“难怪沈总这两年没‘桃花’,原来早就心有所属。”可欢呼过后,大家也悄悄发现——下午茶桌上的进口零食,渐渐变成了行政部订的普通饼干。 半年后的某天,温星燃来公司等沈逾白下班,被几个熟员工堵在茶水间。运营部的小伙子率先开口,故意叹着气说:“温先生,跟您说个事儿——您跟沈总公开前,咱们每周都能吃免费零食,现在可没得吃了。” 温星燃愣了一下,手里刚泡好的手冲咖啡都忘了递出去:“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嘛!”行政主管凑过来,故意把“桃花礼”的来龙去脉说得绘声绘色,“以前总有人送进口巧克力、手工曲奇,沈总拆都不拆,全给我们分了。特助后来收到礼盒,都不跟沈总说,直接让我们处理,省得沈总心烦。” “还有小卡片呢!”实习生忍不住补充,“写得可暧昧了,我们都看过,沈总到现在都不知道。” 温星燃越听眼睛越亮,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壁。等沈逾白找过来时,就看到温星燃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狡黠的笑,身边围了一圈憋笑的员工。“怎么了?”沈逾白走过去,顺手接过温星燃手里的咖啡。 “没什么,”温星燃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就是觉得,得给大家补点福利。” 没过多久,温星燃就兑现了“承诺”。周五下午快下班时,他领着两个快递员走进公司,直接把巨大的纸箱放在茶水间:“给大家带的下午茶,拆开尝尝。” 员工们围过来一看,瞬间乐了——纸箱里的零食比以前的“桃花礼”精致十倍:有单块售价近百元的单一产地黑巧,有包装印着插画的手工饼干,还有当季限定的芒果干和草莓软糖,甚至连之前有人提过“超好吃”的日本草莓挞,都买了现成的半成品,附了张手写便签:“加热两分钟更甜,不够再跟我说。” “温先生,您这是把进口超市搬来了吧?”有人拆开黑巧,咬了一口就忍不住惊叹,“比以前的‘赞助商’大方多了!” 温星燃靠在桌边笑:“听你们说以前吃得好,总不能让大家受委屈。再说了,这些都是我跟沈总一起挑的,他尝过都说不错。”这话里的小较劲藏都藏不住——既暗戳戳强调“我跟沈总一起选的”,又把“比过桃花礼”的小心思裹在“补福利”的借口里。 更贴心的是,温星燃还特意记了大家提过的口味。之前说“爱吃抹茶”的设计部姑娘,拆开礼盒就看到两盒抹茶曲奇;吐槽“黑巧太苦”的实习生,面前摆着的是微甜的牛奶巧克力。“温先生,您居然记着我们说的话!”有人惊喜地喊出声。 “当然记着,”温星燃笑着说,“把你们哄开心了,才能帮沈总更用心干活,他说不定还得谢谢我。”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自从温星燃开始“承包”下午茶,团队的工作氛围明显更活跃。以前加班时大家只会默默点外卖,现在到了傍晚,会有人主动说:“等会儿吃温先生送的饼干,吃完再改方案。”甚至有部门在周会上汇报:“这周效率提升,多亏了温先生的‘能量补给’,咱们得加把劲,别辜负这份心意。” 特助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某次跟沈逾白汇报工作时,忍不住提了一嘴:“温先生送的零食比以前的桃花礼受欢迎多了,大家加班都更有干劲。” 沈逾白正在签文件,闻言抬头笑了笑:“他就是爱折腾。”语气里的无奈,却藏着掩不住的宠溺。 后来,温星燃送零食渐渐成了常态。去国外出差,会带当地的坚果巧克力;发现新款甜品店,会特意多买几份送到公司。员工们也摸清了他的脾气,每次都会故意“撒娇”:“温先生,上次的芒果干太好吃了,下次能不能多带点?”温星燃总会笑着应下,下次来的时候,准会把大家提过的零食全带来。 有次沈逾白跟温星燃在茶水间偶遇,正好看到员工们围着温星燃拆礼盒。沈逾白走过去,无奈地说:“别总惯着他们,都快被你宠得没规矩了。” 温星燃转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这是帮你笼络人心,让他们更用心给你干活,不好吗?”说着还拿起一块饼干递到沈逾白嘴边,“你尝尝,比以前那些桃花送的好吃多了。” 沈逾白张嘴接过,饼干的甜香在舌尖散开。 他看着温星燃跟员工们笑着聊天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觉得“麻烦”的桃花礼,远不如眼前这盒带着烟火气的饼干——毕竟,只有真正在意的人,才会把“讨好你的团队”当成自己的事,把“让你身边的人开心”当成值得较劲的小事。 员工们看着这一幕,悄悄互相递了个眼神。大家都清楚,以后再也不用盼着“桃花”来了。毕竟,有温先生在,他们不仅能吃到更好的零食,还能顺便嗑到老板和爱人的糖,这份“福利”,可比当年的桃花礼珍贵多了。 第131章 IF线二:申请蜜事 IF线二:申请蜜事 沈逾白坐在沙发上,指尖还残留着被温星燃揉过头发的柔软触感,眼眶却依旧泛着未褪尽的红。方才被逗得掉眼泪的生理反应还没完全消散,颈后那阵酥麻的电流感仿佛还在窜动,他别过脸盯着茶几上摊开的项目文件,耳尖却控制不住地发烫,连握着笔的指尖都泛着浅粉。 温星燃举着手机,屏幕里是刚拍下的照片——沈总半靠在沙发里,眉头微蹙像在闹别扭,眼尾泛红还带着未干的水汽,攥着抱枕的指节轻轻用力,明明是软乎乎的模样,却硬撑着挺直脊背,活像只被惹毛却不肯服软的小兽。他对着照片笑了半天,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想发给沈逾白逗逗他,手指却没注意切换聊天框,点错了发送键。 “叮咚”一声,公司工作群里弹出一张照片。 群里瞬间安静了两秒,随后消息像潮水般涌来。 “这不是沈总吗?眼睛怎么红了?” “天呐,沈总这是熬夜看文件累到了?最近项目赶得紧,沈总肯定没好好休息。” 温星燃看到消息时,心脏“咯噔”一下,他本来是要给沈逾白发“某人哭起来都这么乖”的。他手忙脚乱地撤回照片,可群里早有同事保存了截图。他急中生智,飞快打字:“沈总熬了半宿没合眼,家里空调开太高有点闷,眼睛才红的。大家别多想,赶紧忙手里的事” 这话刚发出去,群里立刻响起一片夸赞。 “沈总也太敬业了吧!为了项目熬到眼红,我们更得加油!” “难怪上周的方案那么细致,原来沈总背地里下这么多功夫。” “温先生也辛苦,陪着沈总一起连轴转。” 温星燃看着群里的消息,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却对上沈逾白似笑非笑的眼神。 “发错群了?”沈逾白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眼眶依旧泛红,却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指尖还在轻轻摩挲文件边缘,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温星燃干咳两声,把手机揣进兜里,凑过去想揉他的头发:“失误失误,这不是想帮你树立‘敬业大佬’的形象嘛。” 手还没碰到沈逾白的发顶,就被他偏头躲开。沈逾白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以后碰我,得申请。”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申请?沈总这是要给我立规矩?” “不然你总没记性。”沈逾白别过脸,耳尖又红了几分,“发错群事小,要是让别人看到不该看的,算谁的?” 他嘴上说得严肃,心里却藏着点小别扭——毕竟被逗哭的照片差点公之于众,总得让温星燃长点记性,不然下次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更“丢人”的事。 温星燃看着他嘴硬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故意逗他:“那申请流程怎么走?要不要写书面报告?还得找你签字审批?” “不用这么麻烦。”沈逾白想了想,“口头申请就行,我批准了才能碰。” 从那天起,“申请制”正式生效。 第二天一早,温星燃端着热牛奶走进书房,看到沈逾白正对着电脑开居家办公的早会。视频里同事们正汇报工作,沈逾白的侧脸对着屏幕,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温星燃习惯性地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手刚抬起来,就被沈逾白用眼神制止,还悄悄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申请。” 温星燃无奈地笑了,只好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申请揉一下沈总的头发,就一下,不耽误你开会。” 沈逾白对着视频里的同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汇报,同时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温星燃的手,算是批准。 温星燃的指尖轻轻落在沈逾白的发顶,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过,带着淡淡的雪松香。他故意多揉了两下,看到沈逾白的耳尖悄悄泛红,才满意地收回手,端着牛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认真开会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午休时,两人在客厅看电影,空调温度调得有点低,温星燃想靠得近一点取暖,刚要往沈逾白身边挪,就被提醒:“申请。” “申请和沈总挨近点看电影,天冷,凑一起暖和,还能省点电费。”温星燃故意装可怜,还眨了眨眼。 沈逾白瞥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半个人的位置:“批准,别挤我,影响我看剧情。” 温星燃笑着靠过去,肩膀轻轻蹭到沈逾白的手臂,感受到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又很快放松下来,心里偷偷乐开了花——这人嘴上说着不乐意,身体却诚实地很。 一开始,温星燃还真有点不习惯。以前他想碰沈逾白就碰,帮他拂掉肩上的灰尘、递文件时蹭蹭手腕、睡前揉揉后颈,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可现在每次都要先申请,总觉得有点别扭,像做什么都多了一道“手续”。可慢慢的,他发现这“申请制”竟成了两人之间的小乐趣。 有次沈逾白在家做报表,对着电脑里密密麻麻的数据皱着眉,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温星燃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看到他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忍不住想帮他拂开,却又想起“申请制”,只好说:“申请帮沈总理理头发,挡着眼睛了,影响你算账。” 沈逾白的手指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点无奈:“借口还挺多,批准。” 温星燃的指尖轻轻拂过沈逾白的额前,把碎发捋到耳后,看到他眼底的疲惫,忍不住说:“别算太久,休息会儿,不然眼睛又该红了。” 沈逾白“嗯”了一声,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快好了,算完再歇。” 还有次晚上视频会,沈逾白穿着件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系得太紧,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扯着衣领。温星燃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凑到镜头外,小声说:“申请帮你解颗扣子,勒得太紧了,你说话都不自在。” 沈逾白对着视频里的同事说了句“稍等”,然后转头瞪了温星燃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快点,别让他们等太久。” 温星燃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领口,解开那颗扣子,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颤,忍不住在他耳边调侃:“沈总怎么还这么敏感?都这么久了,还没习惯?”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泛红,没说话,只是飞快地转回镜头前,继续开会,可声音却比刚才软了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星燃渐渐把“申请制”玩成了“通关游戏”。他会故意在各种场景下申请碰沈逾白,看对方红着脸批准的样子,觉得比任何游戏都有意思。 有次两人在阳台浇花,沈逾白拿着喷壶给向日葵浇水,水珠溅到了手背上。温星燃想帮他擦掉,故意说:“申请帮沈总擦手,不然水干了会留印子,影响你下午签合同。” 沈逾白挑眉:“就这点水,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温星燃笑着说,“我们沈总可是精致人,手上不能有一点瑕疵。” 沈逾白没辙,只好把手递过去:“批准,快点擦。” 温星燃用纸巾轻轻擦着他的手背,指尖故意在他的手腕内侧蹭了蹭,看到沈逾白的手指悄悄蜷了蜷,忍不住笑了:“敏感点还这么明显?” 沈逾白抽回手,没好气地说:“别闹,花还没浇完。” 还有次沈逾白感冒了,鼻塞得厉害,连呼吸都不顺畅。温星燃想帮他量体温,故意说:“申请碰一下沈总的额头,看看烧没烧,要是烧了,今天的视频会就推了,别硬撑。” 沈逾白没辙,只好点头:“批准,快点。” 温星燃的掌心轻轻贴在沈逾白的额头上,感受到对方微凉的体温,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烧,多喝热水,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沈逾白“嗯”了一声,看着温星燃忙碌的背影,嘴角悄悄弯了弯——这人虽然爱逗他,却比谁都关心他。 这天晚上,两人靠在沙发上看老电影,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沈总,要不我们整个正式的申请表吧?写上申请事项、申请时间、审批意见,还能留档保存,多有仪式感。以后我们老了,拿出来看看,就知道我们当年申请了多少次,多有意思。” 沈逾白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瞪他:“幼稚。” “怎么会幼稚?”温星燃凑过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以后回忆起来,还能想起每次申请时你脸红的样子,多甜蜜。” 沈逾白别过脸,耳尖却红了:“不用,口头申请就行,没必要这么麻烦。” 温星燃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也没再坚持,只是笑着说:“行,听沈总的,不过要是哪天我忘了申请就碰你,你可别生气。” 沈逾白没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算是默认。 日子一天天过去,“申请制”成了两人之间的专属默契。温星燃每次申请时的小调皮,沈逾白批准时的小别扭,都成了生活里最甜蜜的调味剂。有时候温星燃故意不申请就碰他,沈逾白也只会瞪他一眼,却不会真的生气,反而会悄悄配合他的动作。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两人在书房整理旧文件,温星燃翻到去年沈逾白偷偷补记的账本,忍不住笑了:“沈总,你当时还说我记账像画画,你看你记的,比我还仔细,连我买奶茶花了十五块都记着。” 沈逾白凑过去看,看到账本上的记录,耳尖微微泛红:“那不是怕你把书店亏倒闭嘛。” 温星燃笑着靠在他肩上:“现在不怕了吧?要不要把申请制取消了?我都快习惯每次碰你都先申请了,有时候忘了,还会愣一下。” 沈逾白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取消吧,总不能一直这样。” 温星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沈总终于舍得给我特权了?” 沈逾白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从那天起,“申请制”正式取消。可温星燃还是习惯性地在碰沈逾白前问一句:“能碰吗?” 沈逾白每次都会无奈地说:“都说取消了,还问,是不是傻?” 有次两人在院子里晒太阳,温星燃靠在沈逾白怀里,忽然想起“申请制”的日子,忍不住笑了:“你还记得当时我把你哭的照片发错群吗?你居然用申请制罚我,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当时我每次申请,你都红着脸批准,样子特别可爱。”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泛红,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还说呢,当时差点让全公司都知道我被你逗哭了,丢死人了。” “那不是没让他们知道嘛。”温星燃笑着说,“而且还让他们夸你敬业,多好,一举两得。”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院子里的向日葵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为他们的甜蜜伴奏。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当时我还说要做申请表,你还说我幼稚,现在要不要补做一份?留着当纪念,以后给我们的朋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有这么一段好玩的日子。” 沈逾白瞪了他一眼:“别闹,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 “我不嘛,”温星燃故意撒娇,伸手挠他的腰,“我就要做,还要把我们每次申请的事项都写上去,比如‘申请揉头发’‘申请解扣子’‘申请擦手’,一个都不能少。” 沈逾白没辙,只好点头:“随便你,别写太多,太麻烦。” 温星燃笑着起身,跑去书房找纸和笔,留下沈逾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起“申请制”的日子,想起温星燃每次申请时的小调皮,想起自己批准时的小别扭,心里满是甜蜜。虽然那段日子有点“折腾”,却成了两人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温星燃拿着纸和笔跑回来,坐在沈逾白身边,认真地写着申请表。沈逾白凑过去看,看到“申请事项:揉头发”“申请时间:X年X月X日”“审批意见:批准(仅限一分钟)”的字样,忍不住笑了:“你还真写啊,还加了时间限制,要不要这么较真?” “当然,”温星燃笑着说,“这可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必须好好保存,以后老了拿出来看,肯定会觉得特别有意思。”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纸上,把那些字迹染成了暖黄色,像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最甜蜜的故事。 日子还长,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关于“申请制”的小插曲,那些逗趣又甜蜜的瞬间,都会成为他们记忆里最珍贵的宝藏,陪着他们一起慢慢变老,直到白发苍苍,还能拿着那张申请表,笑着回忆起这段荒唐又甜蜜的时光。 第132章 IF线三上:狐尾护羽 平行时空,仙侠背景。雪狐仙尊×太阳鸟仙使 《狐尾护羽:千年雪遇光》上 一、昆仑雪撞小太阳 昆仑墟的雪,下了整整三千年。 栖雪殿外的冰晶结界泛着冷光,连风都绕着走——没人敢轻易踏足这里,只因殿主是上古雪狐仙尊沈逾白。传闻这位仙尊修为深不可测,性子冷得能冻裂玄冰,千年里没笑过一次,连昆仑掌门见了,都要恭恭敬敬退后半步。 此刻,沈逾白正坐在殿内的冰晶台上打坐。银发垂落,沾着细碎的雪粒,月白狐裘衬得他肤色冷白,指尖凝着的冰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连周围的玉盏都结了层薄霜。他身后的九条狐尾隐在狐裘下,只有尾尖偶尔轻轻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细雪,又很快融在他周身的寒气里。 “咚——” 一声轻响撞破结界,打断了沈逾白的修行。 他睁开眼,冰晶蓝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殿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殿门外,一只浑身燃着金红羽光的小太阳鸟,正扑棱着翅膀,羽冠上的两根金羽掉在雪地里,翅膀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撞疼了。 “嘶……这结界也太硬了!”温星燃揉着翅膀,没等缓过劲,又好奇地扑到冰窗上,用喙轻轻啄了啄玻璃般的冰面,金红羽毛落在窗上,瞬间融化了一小片霜花。 他是奉天帝之命来送桃花仙露的,却早听天界的仙娥说,昆仑雪狐仙尊是个“千年冰块脸”,偏生不信邪,故意绕了远路,想看看这位仙尊是不是真的连笑都不会。没成想飞得太急,一头撞在了结界上,连最引以为傲的羽冠都受损了。 殿门无声开启,沈逾白站在漫天飞雪中,身影清瘦却挺拔。他垂眼看向脚边炸毛的小太阳鸟,目光落在那两根掉在雪地里、还在泛着暖光的金羽上,指尖凝出的冰雾顿了顿——这鸟儿浑身像裹着团小太阳,连落在雪地里的羽毛,都能融化周围的积雪,和昆仑的严寒格格不入。 “天帝的仙使?”沈逾白的声音清冽,像雪粒碰撞的质感,落在温星燃耳里,却没让他觉得冷,反而有点像天界的冰泉叮咚声。 温星燃不怕他,反而扑棱着翅膀,径直飞到他肩头,金红羽毛蹭过他的狐裘,留下几缕细碎的金光:“仙尊好眼力!我叫温星燃,是来送桃花仙露的!”他用脑袋蹭了蹭沈逾白的银发,软乎乎的羽冠扫过对方的耳垂,“不过仙尊,你真的像传闻里一样,连笑都不会吗?” 沈逾白的肩头瞬间僵住。他活了上万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近地碰他,还是只浑身暖烘烘的小太阳鸟。身后的狐尾在雪地里悄悄扫了扫,带起一阵细雪,又很快藏回狐裘下,像是在掩饰什么。 “擅闯栖雪殿,按昆仑规矩,当罚。”沈逾白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没真的动手,只是侧身让开,“进来吧,仙露放下,尽早回天界。” 温星燃眼睛一亮,知道这是对方默许他留下,立刻扑棱着翅膀飞进殿内,还故意在沈逾白面前转了个圈,金羽落在冰晶台上,融化了上面的薄霜:“仙尊别这么冷淡嘛!我听说昆仑的雪特别好看,你带我逛逛好不好?” 沈逾白没回答,却从袖中拿出一块暖玉,放在温星燃面前的冰晶台上:“你的翅膀受伤了,先暖着。”暖玉泛着淡淡的绿光,正好够小太阳鸟落脚,瞬间驱散了他翅膀上的寒气。 温星燃看着那块暖玉,又看了看沈逾白转身时,狐裘下摆扫过雪粒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位雪狐仙尊,好像也没那么冷。 二、暖羽融冰小试探 自那以后,温星燃成了栖雪殿的常客。 有时他提着天帝赏赐的蟠桃,说“仙尊,这桃子超甜,吃了肯定能笑”;有时他揣着从天界集市淘来的琉璃球,拉着沈逾白的狐裘,让对方陪他一起玩“追光游戏”——琉璃球在冰晶台上滚动,泛着五彩的光,温星燃追着球跑,金羽落在沈逾白的银发上,像撒了把星星。 沈逾白嘴上总说“吵闹”,行动却很诚实。 他悄悄改了栖雪殿的结界,以前连风都吹不进,现在温星燃不用打招呼,就能直接飞进来;他在自己修炼的冰晶台旁,特意留了一块没结冰的暖石,刚好够小太阳鸟蜷在上面打盹;甚至在温星燃某次玩雪冻得打哆嗦时,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让他落在自己掌心,用仙力一点点暖着他的翅膀。 “仙尊,你掌心好暖啊!”温星燃用脑袋蹭了蹭沈逾白的指尖,金红羽毛泛着微光,比天界的暖阳珠还耀眼,“比我上次在瑶池偷喝的仙酒还暖!” 沈逾白的指尖微微发颤,耳尖悄悄漫上一层薄红——这是雪狐动情时才会有的反应。他千年的修行,早已能将体温控制在冰点,可每次碰到这只小太阳鸟,体内的仙力就会不受控地变暖,像雪地里突然融了一汪温泉。 “别乱动。”沈逾白的声音低了些,怕被对方听出异样,指尖轻轻拂过温星燃翅膀上的绒毛,帮他拂掉沾着的雪粒,“再冻着,下次不许来栖雪殿。” 温星燃才不怕他的“威胁”,反而得寸进尺地扑到他的银发上,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狐耳(沈逾白化出人形时,狐耳偶尔会露出来):“仙尊,你化小狐狸给我看看好不好?我听说雪狐的幼崽特别可爱,毛茸茸的,还会用尾巴圈人!” 沈逾白的耳根更红了,却没推开他,只是偏头避开他的喙:“胡闹。” 可温星燃总能找到让他妥协的办法。 某天,温星燃抱着一个装满暖阳珠的小袋子来栖雪殿,却故意不进门,蹲在殿外的雪地里,翅膀耷拉着,看起来委屈巴巴的:“仙尊不让我看小狐狸,我就不进去了,反正我是只没人疼的小太阳鸟,连想看的都看不到……” 没等他说完,殿门就开了。沈逾白站在门口,身后的狐尾悄悄露出来一点,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进来,只许看一眼。” 温星燃瞬间精神起来,扑棱着翅膀飞进殿内,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沈逾白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阵白光闪过,原地出现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巴掌大的身子,耳朵尖泛着淡蓝,尾巴蓬松得像团雪,唯独眼睛还是那片冰晶蓝,看着温星燃的眼神软得像化了的雪。 “哇!好可爱!”温星燃立刻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小狐狸抱在怀里,用脸颊蹭他的毛,“比天界的玉兔还可爱!仙尊,你以后多化小狐狸好不好?我给你梳毛!” 小狐狸在他怀里蹭了蹭,尾巴轻轻勾住他的手腕,算是默认了。 温星燃没发现,沈逾白枕下藏着一本《天界风物志》,里面夹着一片晒干的太阳鸟羽毛——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温星燃掉在雪地里的那根。沈逾白每晚打坐前,都会把羽毛拿出来,用仙力轻轻温着,像护着一团不会熄灭的小太阳。 而温星燃也偷偷收集着沈逾白的狐毛。他把狐毛和自己的金羽编在一起,做成一个小小的羽冠,藏在翅膀下,每次来栖雪殿,都会偷偷戴一会儿,觉得这样就像和仙尊“绑”在一起了。 三、战场狐尾护金羽 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天界与魔族的大战就爆发了。 魔族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上古禁术,能操控黑魔气,不少天界仙将都被魔气所伤。天帝急得团团转,直到有人想起,太阳鸟的血脉能驱散魔气,便立刻下旨,让温星燃去前线支援。 温星燃接到旨意时,正在栖雪殿帮沈逾白梳理银发。他看着手中的金梳,心里有点发慌——他虽有驱散魔气的血脉,却没什么实战经验,可一想到前线的仙兵们还在受苦,还是咬了咬牙,对沈逾白说:“仙尊,我要去前线了,等我回来,还帮你梳毛。” 沈逾白正在打坐的手顿了顿,冰晶蓝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情绪——是担忧。他伸手抓住温星燃的翅膀,指尖泛着冷光,却没用力:“不行,魔气凶险,你的翅膀是软肋,一旦受损,会重伤。” “可仙兵们更危险啊!”温星燃挣开他的手,翅膀上的金羽泛着微光,“我是太阳鸟,驱散魔气是我的责任!仙尊,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昆仑的日出好不好?”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坚定,知道劝不住。他从袖中拿出一枚冰晶玉佩,轻轻系在温星燃的羽冠上:“这是昆仑的护心玉,能挡三次魔气攻击,一定要带在身上。”他又化出一根狐尾上的毛,缠在玉佩上,“要是遇到危险,捏碎玉佩,我会立刻赶来。” 温星燃点点头,蹭了蹭他的指尖,转身扑棱着翅膀,朝着前线飞去。沈逾白站在栖雪殿外,看着那团金红羽光渐渐消失在天际,身后的九条狐尾不自觉地展开,在雪地里扫出深深的痕迹——他千年里从未涉入任何战事,却第一次有了“怕失去”的感觉。 前线的战况比想象中更惨烈。 黑魔气弥漫在战场上,不少仙兵倒在地上,连武器都被魔气染黑。温星燃立刻飞上前,展开翅膀,金红羽光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黑魔气像遇到阳光的冰雪,瞬间消散。仙兵们看到希望,纷纷振作起来,跟着他一起对抗魔族。 可魔族将领早有预谋。 他看出温星燃是战场上的“关键”,故意派小股魔族缠住其他仙兵,自己则偷偷绕到温星燃身后,用禁术凝聚出一道浓郁的黑魔气——这道魔气比之前的强十倍,直指温星燃的翅膀,显然是想一击致命。 “小心!”有仙兵察觉到危险,大喊着提醒,却已经来不及。 黑魔气像毒蛇般扑向温星燃,他正专注地驱散身前的魔气,根本没察觉身后的危机。羽冠上的冰晶玉佩泛着微光,却只能挡三次普通魔气,面对这道禁术凝聚的攻击,根本不够。 就在黑魔气即将碰到温星燃翅膀的瞬间,一道雪白的身影冲破战场结界,带着昆仑的寒气,落在他身前。 是沈逾白。 他不知何时赶来,九条雪白的狐尾全开,像展开一道巨大的冰雪屏障,硬生生挡下了那道黑魔气。狐尾被魔气染黑了几缕,雪白色的毛瞬间失去光泽,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就把温星燃抱在怀里,狐裘上沾了魔气的黑渍,眼神却冷得吓人。 “谁准你们动他的?”沈逾白的声音带着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结了冰。他指尖凝出冰刃,没给魔族将领反应的机会,瞬间刺穿了对方的琵琶骨,黑魔气从魔族将领体内逸出,很快被温星燃的羽光驱散。 “我的人,也敢碰?”沈逾白低头看着怀里的温星燃,语气里的冷意褪去,只剩下心疼。他轻轻抚摸着温星燃的翅膀,发现上面还是沾了点魔气,正慢慢侵蚀着金羽,“别怕,我来了。”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翅膀上传来阵阵刺痛,却第一时间用脑袋蹭了蹭沈逾白的下巴,金红羽毛蹭掉他狐裘上的黑渍:“仙尊,你怎么来了?会不会影响你的修行?我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吗?” 沈逾白没回答,只是用仙力小心翼翼地修复他受损的羽翼。他的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珍宝,指尖划过温星燃的羽冠,帮他理好乱掉的金羽:“以后不许再逞能。” 说话间,他的狐耳不自觉地露出来,轻轻蹭到温星燃的羽冠——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主动流露亲昵。周围的天界士兵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那个冷得像冰的雪狐仙尊,此刻会像护崽的兽,用九条狐尾小心翼翼地裹住怀里的小太阳鸟,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碰疼了他。 沈逾白抱着温星燃,转身就往昆仑的方向飞去。战场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他的狐尾始终裹着温星燃,挡住所有寒风和残留的魔气,像在守护一件稀世珍宝。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看着沈逾白银发上沾着的雪粒,又看了看他被魔气染黑的狐尾,忽然觉得,就算受伤,能被仙尊这样护着,好像也没那么疼了。他用喙轻轻碰了碰沈逾白的耳垂,小声说:“仙尊,等我好了,我们还去看日出好不好?” 沈逾白低头,看着怀里小太阳鸟亮晶晶的眼睛,冰晶蓝的眸子里泛起暖意:“好,等你好了,我们去看昆仑最好看的日出。” 第133章 IF线三下:狐尾护羽 四、魔气退散暖意生 返程的风带着昆仑的寒气,却被沈逾白的狐尾牢牢挡在外面。温星燃缩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震动——沈逾白飞得极快,连仙力都运转到了极致,生怕晚一秒,怀里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栖雪殿的冰晶门被仙力强行推开,殿内的冰柱因急剧的温度变化,簌簌落下细碎的冰碴。沈逾白没顾上这些,径直走到内殿的玉床前,小心翼翼地将温星燃放在铺着暖玉的床榻上,九条狐尾瞬间展开,在床榻周围织成一道雪白的屏障,隔绝了所有寒气。 “别动。”沈逾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冰晶盒,里面装着昆仑最珍贵的雪参露——这是他用千年修为凝练而成,本是用来应对上古凶险的护身之物,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倒在掌心,指尖泛着淡蓝的仙力,轻轻拂过温星燃受损的翅膀。 雪参露触到金羽的瞬间,温星燃忍不住轻哼一声——不是疼,是暖意顺着羽翼蔓延开来,像有无数细小的暖流在修复受损的经脉。他睁开眼,看到沈逾白正垂着眼,专注地帮他梳理黏在一起的金羽,银发垂落,扫过他的翅膀,带着淡淡的雪香。 “仙尊,你的狐尾……”温星燃忽然注意到,沈逾白那几条被魔气染黑的狐尾,此刻正泛着微弱的灰光,显然是魔气还在侵蚀,“你快先处理自己的伤!” “无妨。”沈逾白头也没抬,指尖的仙力又加重了几分,“你的翅膀更重要。”他知道,太阳鸟的羽翼是血脉根本,若修复不及时,不仅会影响飞行,还可能损伤本源,这比他自己受点魔气侵蚀严重得多。 温星燃没再说话,只是悄悄用脑袋蹭了蹭沈逾白的手腕,金红羽毛落在他的狐裘上,像撒了把暖光。他看着沈逾白认真的侧脸,看着对方因运转仙力而微微泛白的唇,忽然觉得,这昆仑的三千年寒雪,好像都因为这个人,变得温暖起来。 半个时辰后,温星燃翅膀上的魔气终于被彻底驱散,金羽重新焕发出耀眼的红光。沈逾白这才松了口气,收起狐尾时,那几条染黑的狐毛已经失去了光泽,垂在身后,显得有些狼狈。 “仙尊!”温星燃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他染黑的狐尾,“我帮你驱散魔气!” 没等沈逾白拒绝,温星燃就展开翅膀,金红羽光瞬间笼罩住那几条受损的狐尾。太阳鸟的血脉之力对魔气本就有克制作用,加上雪参露的余温,黑色的魔气很快像退潮般消散,狐毛重新恢复了雪白的光泽,只是尾尖还残留着一点淡灰——那是魔气侵蚀留下的印记,却成了两人共过险的证明。 “好了!”温星燃收起翅膀,得意地晃了晃羽冠,“我就说我很厉害吧!” 沈逾白看着他眼里的星光,千年未变的冷脸终于彻底软了下来。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温星燃的羽冠,那里还系着那枚冰晶玉佩——玉佩边缘已经有了裂纹,显然是刚才在战场挡了部分魔气,“以后不许再把自己置于险境。” “知道啦!”温星燃蹭了蹭他的指尖,忽然想起什么,从翅膀下掏出一个小小的羽冠——那是用沈逾白的狐毛和自己的金羽编的,此刻还泛着微光,“仙尊,这个给你!以后你戴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样!” 沈逾白接过羽冠,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交织的狐毛与金羽,忽然笑了。不是敷衍的扯嘴角,是眼底带着暖意的笑,像昆仑山顶的冰雪初融,连殿内的冰柱都融化了几滴,滴在玉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星燃看呆了——他终于见到沈逾白笑的样子,比天界的朝阳还耀眼,比瑶池的仙露还甜。 五、雪殿暖阳定心意 自那以后,栖雪殿彻底变了模样。 沈逾白在殿外开辟了一片花圃,用温星燃的金羽混合自己的仙力,培育出一种能在雪地里生长的“暖阳花”。花苗刚种下时,只是小小的绿芽,可没过几天,就绽放出金红色的花朵,花瓣泛着暖光,像把天界的太阳搬来了昆仑,连周围的积雪都融化了一圈,露出嫩绿的草地。 “仙尊,你看!花开了!”温星燃扑棱着翅膀,在花丛中飞来飞去,金羽落在花瓣上,让花朵的光芒更盛,“比天界的牡丹还好看!” 沈逾白站在花圃边,看着那个在花海里穿梭的身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抬手,仙力轻轻一挥,花圃周围瞬间升起一道透明的结界——不是用来阻挡外人,而是用来聚拢暖意,让暖阳花能开得更久,也让温星燃能在里面肆意玩耍。 殿内的变化更明显。 原本空旷的冰晶台旁,摆上了温星燃喜欢的蟠桃蜜饯,琉璃球被串成一串,挂在殿顶,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沈逾白还特意在窗边设了一张暖玉桌,上面放着温星燃从天界带来的话本,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暖阳花瓣,翻开时满是甜香。 “仙尊,你陪我看话本好不好?”温星燃叼着一本《天界仙缘录》,飞到沈逾白身边,用翅膀碰了碰他的胳膊,“这里面说,神仙也会有喜欢的人,还会一起看日出、酿仙酒呢!” 沈逾白放下手里的修仙典籍,任由温星燃把话本放在他腿上,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字迹:“你想一起酿仙酒?” “想!”温星燃眼睛一亮,“我听说用昆仑的雪水酿酒最甜,我们一起酿好不好?就叫‘星燃酒’,用我的名字命名!” “好。”沈逾白点头,没丝毫犹豫。 第二天,两人就开始准备酿酒。温星燃负责收集“暖阳羽露”——拔下自己身上最亮的几根金羽,放在雪水里,用太阳鸟的血脉之力融化,让雪水泛着金红的微光;沈逾白则负责掌控火候,用仙力将雪水与蟠桃蜜饯融合,殿内很快弥漫着甜香。 酿酒的间隙,温星燃忽然扑到沈逾白怀里,用喙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仙尊,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沈逾白的身体瞬间僵住,耳尖又泛起熟悉的薄红。他低头,看着怀里小太阳鸟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方翅膀上还残留的、自己狐毛编的羽冠,忽然伸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九条狐尾轻轻缠上他的翅膀,声音低沉而认真:“是。” 温星燃的翅膀瞬间绷紧,随即又放松下来,他用脑袋蹭了蹭沈逾白的下巴,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我也喜欢你!” 话音刚落,殿内的酿酒炉忽然“嘭”地一声,冒出一团金红的仙雾——原来是两人的仙力无意间交融,竟让“星燃酒”提前酿好了,酒液泛着金红的光,在琉璃盏里轻轻晃动,还飘着几片暖阳花瓣。 沈逾白拿起一盏酒,递到温星燃面前,自己也端起一盏:“尝尝?” 温星燃啄了一口,甜香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雪水的清冽和太阳鸟羽露的暖,比天界的任何仙酒都好喝。他忍不住又啄了几口,没一会儿就有些微醺,翅膀耷拉着,靠在沈逾白怀里打晃。 “别喝了。”沈逾白拿走他的酒盏,指尖轻轻擦过他沾着酒液的喙,“再喝就醉了。” 温星燃没听,反而凑过去,在沈逾白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酒气的暖,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沈逾白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反客为主,低头加深了这个吻,狐尾紧紧裹住怀里的人,殿内的甜香与酒香交织,成了昆仑墟千年里最温柔的气息。 六、月下羽露共余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栖雪殿的暖阳花开得越来越艳,温星燃的翅膀也彻底恢复,甚至比以前更亮。沈逾白兑现了承诺,在一个雪后初晴的清晨,带着温星燃去了昆仑山顶看日出。 天还没亮,山顶的风带着寒气,却被沈逾白的狐尾牢牢挡住。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看着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看着朝阳一点点跳出云海,金光照在两人身上,将银发与金羽都染成了暖金色。 “仙尊,你看!”温星燃指着日出的方向,翅膀兴奋地扑棱着,“比天界的日出还好看!” “嗯。”沈逾白低头,在他的羽冠上轻轻吻了一下,“以后每年都陪你看。” 从山顶回来后,两人又酿了一坛“星燃酒”,这次特意加入了暖阳花的花瓣,酒液泛着更浓的金红光。夜晚,他们坐在栖雪殿的屋顶,温星燃忽然化出了人形——这是他第一次在沈逾白面前显露人身,红衣似火,发间还留着两根金羽,衬得他皮肤白皙,眉眼弯弯,比朝阳还耀眼。 沈逾白也化出人形,银发垂落,狐耳悄悄露在外面,手里还拿着两盏“星燃酒”。他递给温星燃一盏,自己端着另一盏,月光落在两人身上,酒液里的金红微光与月色交融,温柔得不像话。 “仙尊,你化狐耳的样子,好好看。”温星燃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沈逾白的狐耳,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 沈逾白没躲开,反而伸手将他揽进怀里,狐尾悄悄缠上他的红衣下摆:“以后,栖雪殿就是你的家,天界要是想你,我们就回去看看;要是不想,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看雪、看花、酿酒。”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喝着甜香的“星燃酒”,看着远处昆仑的雪和近处的暖阳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他想要的余生。他抬头,在沈逾白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酒气的软:“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银发与红衣缠绕,狐尾与金羽相依,栖雪殿的暖风吹过,带着“星燃酒”的甜香和暖阳花的气息,成了昆仑墟三千年里,最动人的风景。 没过多久,天界就传来消息——雪狐仙尊沈逾白,带着太阳鸟仙使温星燃,去瑶池求天帝赐婚了。据说天帝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看到沈逾白狐尾上还缠着温星燃的金羽,笑着答应了,还特意赐了“连理仙印”,让他们的仙缘能绵延万年。 消息传到昆仑时,栖雪殿外的暖阳花正好开得最艳,金红色的花瓣落在雪地上,像铺了条通往幸福的路。沈逾白正帮温星燃梳理新长出来的金羽,温星燃则在给沈逾白编新的狐毛羽冠,殿内的“星燃酒”还在散发着甜香,一切都美好得像场不会醒的梦。 后来,有人问过沈逾白,千年的高冷怎么突然就化了。他只是看着身边正在玩琉璃球的温星燃,眼底带着化不开的暖意:“遇到了想暖一辈子的小太阳,再冷的冰,也会融的。” 而温星燃听到这话时,会笑着扑到他怀里,用金羽蹭他的银发:“那我就做仙尊永远的小太阳,把昆仑的雪,都暖成春天。” 第134章 番外三十四:江南巷吻 江南的梅雨季总带着化不开的湿意,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两侧的白墙黛瓦爬满青苔,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沈逾白撑着把油纸伞,跟着温星燃钻进一条窄巷——是刚才逛园林时,温星燃说“发现个好地方”,拉着他一路小跑过来的。 巷子里确实清净,只有墙角的芭蕉叶滴着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温星燃收了伞,靠在斑驳的砖墙上,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沈总,你看这地方,是不是比会议室舒服多了?” 沈逾白刚要开口,就被温星燃拽着手腕拉近。对方的掌心带着雨水的凉意,却烫得他心跳漏了半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温星燃的唇就压了上来,带着点桂花的甜香,从轻柔的蹭吻慢慢加深,舌尖轻轻扫过他的下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 “唔……”沈逾白的指尖下意识攥紧温星燃的衣角,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身前却是温星燃滚烫的体温。他原本还想绷着点理智,可越吻越觉得呼吸发紧,颈侧被带着温度的唇扫过,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似的,连睁眼的劲儿都没了。意识渐渐发飘,只剩下唇齿间的软意和对方身上熟悉的皂角香,连“别在这里”的话都哼不完整,只剩轻轻的喘息。 温星燃察觉到他的软,吻得更慢了些,手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摩挲,帮他顺气,却没松口——难得能把沈总亲到这般卸防,又在这江南小巷里,总觉得不多腻一会儿,都辜负了这景致。 就在沈逾白彻底闭着眼,连指尖都软下来时,巷口忽然传来“叮铃铃”的车铃声,还伴着老妇人的吆喝:“让让嘞,小心撞着!” 沈逾白的意识像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清醒大半。他猛地推了推温星燃的胸口,眼神里还带着没散的懵,耳尖却红得能滴血。温星燃也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个骑着老式二八大杠的阿婆,车后座绑着个竹筐,正慢悠悠地往巷子里骑,离他们不过几步远。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阿婆看清巷子里的两人,连忙捏了刹车,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没瞅见里头有人,打扰你们小年轻了哈!” 温星燃反应快,立刻松开沈逾白,顺手帮他理了理被揉乱的衣领,还故意对着阿婆笑:“没事阿婆,是我们没注意看路。”说着,还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沈逾白,眼里藏着点恶作剧的笑意。 沈逾白的脸早就红透了,低着头没敢看阿婆,只含糊地“嗯”了一声,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刚才被亲到发飘的样子,肯定被人看了去,这比让他在谈判桌上输了还难受。 阿婆倒没多停留,笑着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我这就走,不耽误你们!”说着,小心翼翼地骑着车从旁边绕过去,路过时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带着点“年轻真好”的笑意。 直到车铃声远了,巷子里重新恢复安静,沈逾白才抬起头,瞪了温星燃一眼:“都是你!”声音里带着点没散的颤音,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在撒娇。 温星燃憋着笑,伸手帮他拂开额前沾着的碎发,指尖碰到他发烫的耳尖:“怎么能怪我?是沈总自己没绷住,刚才是谁攥着我衣服不放来着?” “我没有!”沈逾白反驳,却没底气——他确实记得刚才意识模糊时,手指一直抓着温星燃的衬衫,连指节都泛白了。 “好好好,没有。”温星燃顺着他的话,却故意凑近了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放得很软,“不过阿婆都说了‘继续’,我们要不要……把刚才没完成的补上?” 沈逾白的耳尖更红了,伸手推开他的脸:“别胡闹!万一再有人来怎么办?”嘴上这么说,却没真的躲远,反而往温星燃身边靠了靠——刚才被打断的吻还留着余温,连呼吸里都带着对方的味道,让他有点舍不得推开。 温星燃看着他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没再逗他,只是拿起放在旁边的油纸伞,撑开后往沈逾白那边偏了偏:“不闹了,带你去吃刚才看到的桂花糖粥,据说这家店开了三十年,甜而不腻。” 沈逾白没说话,跟着他往巷口走,手指却悄悄勾住了温星燃的小指。两人的指尖在伞下轻轻相扣,带着雨水的凉意,却烫得彼此心跳都快了些。 走到巷口时,还能看到阿婆骑着车的背影,在青石板路上慢慢远去。温星燃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在沈逾白唇上快速亲了一下,像偷来的甜:“刚才的不算,晚上回客栈,补回来。” 沈逾白的脸又红了,却没反驳,只是拉着他的手,往桂花糖粥店的方向走。雨还在下,油纸伞下的空间很小,却足够装下两人的软语和心跳,还有这江南雨季里,一场被打断却更显甜腻的吻。 后来每次想起这事,沈逾白都会别扭地别过脸,说“都怪你选的破地方”,温星燃却总笑着提“阿婆说的‘继续’”,气得沈逾白想瞪他,却又忍不住想起当时巷子里的桂花香,和对方唇上的甜,最后只能红着耳尖,任由温星燃把这事翻来覆去地调侃——毕竟是在江南烟雨中的吻,哪怕被打断,也成了彼此心里,独一份的甜。 一、沈逾白江南巷吻全程弹幕实录 1. 深吻开始时——意识清醒期 【!!!他怎么突然压过来了?巷子里万一有人……】 【后背好凉,墙砖蹭得慌,但他唇好软……】 【呼吸好急,得推开点,不然要缺氧了……】 【等等,手怎么攥着他衣服了?松开啊沈逾白!】 【完了,腰被他圈住了,推不动了……】 2. 吻至意识发飘——半懵状态 【脑子好空……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他怎么还在亲?唇齿间全是桂花味,是早上吃的桂花糕吗?】 【耳朵好痒,别蹭了……再蹭真的要软了……】 【手没力气了,攥着他衣服好像也不错,至少不会倒……】 【缺氧了……得让他松口,可是好舒服,不想动……】 3. 听到车铃声瞬间——意识惊醒 【!!!什么声音?有人?!】 【完了完了!被看到了!他还没松口!】 【推他!快推他!沈逾白你手呢?!】 【脸好烫,耳朵肯定红透了,千万别抬头……】 4. 阿婆路过时——尴尬到想钻地 【救命!阿婆怎么还笑了?她看到多少?】 【温星燃你别说话!越说越尴尬!】 【我为什么要攥着他衣服?现在松手会不会更奇怪?】 【“小年轻”?阿婆你别这么说!我不是!我没有!】 【快骑过去!别停留!再看我要炸了!】 5. 阿婆走远后——别扭又心虚 【都怪你!选什么破巷子!现在好了吧?】 【还笑?你还好意思笑!刚才是谁不松口的?】 【他碰我耳尖干什么?好烫!别碰了!】 【“补上”?补什么补!再提我真的要生气了!】 【等等,他拿伞往我这边偏了……算了,不跟他计较。】 6. 勾指走向糖粥店——口硬心软期 【手怎么自己勾上去了?赶紧松开!】 【桂花糖粥……好像是挺想吃的,刚才他说开了三十年?】 【巷口阿婆的背影还在……千万别再遇到了。】 【他刚才亲我那下好快……算了,晚上回客栈再说。】 【沈逾白你出息点!别总想着这些!但……好像有点期待?】 二、温星燃江南巷吻全程弹幕实录 1. 拽人进巷时——蓄谋已久期 【!!这青砖墙配桂花香也太会选了吧!沈总要是不亲都说不过去!】 【沈逾白耳尖红了!果然没抗拒,肯定早等着了~】 【慢慢来慢慢来,别吓着他,毕竟是在外面,得给沈总留够面子~】 【他手攥我衣角了!没推开!这不是默认是什么!】 【后背贴墙会不会凉?等会儿多抱会儿,帮他暖暖。】 2. 深吻升温时——掌控节奏期 【沈总呼吸变急了!再慢半拍,让他彻底卸防~】 【唇好软,比早上吃的桂花糕还甜,忍不住想多蹭两下!】 【圈着他腰的时候能感觉到在轻轻颤,沈总这反差也太可爱了吧!】 【别攥这么紧啊,衬衫要被扯变形了……不过攥着也好,跑不了~】 【看他眼尾泛红的样子,意识肯定要糊了!这模样也就我能看见!】 3. 听到车铃声时——快速反应期 【!!车铃?有人来了!先松口,别让沈总慌到炸毛~】 【是阿婆!还好是老人家,肯定不会多问,稳了!】 【赶紧帮沈总理衣领!刚才揉太乱了,别被看出破绽~】 【阿婆说“打扰小年轻”?您也太懂了!这波助攻我给满分!】 【沈逾白头低得快埋胸口了,耳朵红得能滴血,好想笑但得憋住!】 4. 阿婆走远后——逗人上瘾期 【沈总瞪我了!但眼神软乎乎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都怪你”?明明是某人自己攥着我衣服不放,还倒打一耙~】 【提“补上”会不会太直接?但看他没反驳,这是默认了吧!】 【伞往他那边偏点,别让雨淋到,刚被亲懵肯定没力气躲~】 【他手指勾我小指了!嘴上硬得很,身体倒诚实,太好拿捏了~】 5. 走向糖粥店时——暗戳戳期待期 【刚才偷吻那下没被躲!沈总肯定也想继续,就是嘴硬~】 【桂花糖粥配沈总,绝了!等会儿喂他吃,看他会不会脸红到脖子根~】 【阿婆背影还在,幸好没回头,不然沈总又要别扭半天~】 【晚上回客栈必须补回来!把巷子里没完成的都补够!】 【沈总走得有点快,是急着吃糖粥,还是急着等晚上啊?】 6. 快到粥店时——甜蜜盘算期 【多买份桂花糕,沈逾白早上吃了两块,肯定还想吃~】 【巷子里的吻被打断了,晚上换客栈阳台!私密又能看夜景,绝了~】 【沈总还勾着我手指没松!看来今天这波“突袭”没翻车~】 【江南这地方太适合约会了,下次还来,专门找这种没人的小巷子~】 【到粥店了!先喂他吃口粥,再提晚上补吻的事,循序渐进,不怕他不答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4章 番外三十四:江南巷吻 第135章 番外三十五:酥音书舍 周六下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慢悠悠淌过逾星书斋的木质门楣。 陈佳佳捏着口袋里的咖啡券和购书卡,站在巷口深吸了口气——这是她第三次来书店,前两次要么赶上沈总开跨国会议,要么温老师在拍宣传照,始终没敢往里多走。 作为沈氏集团市场部的普通员工,她对那位“冷脸审批预算”的老板,总有种天然的敬畏,这次来,还是被同事硬塞了句“周末老板大概率不在,快去用掉福利券”才鼓起勇气。 口袋里的咖啡券和购书卡还带着油墨香,是上周公司发的员工福利——行政部张姐当时笑着说“这可是沈总特批的,凭券能在书店换杯现煮咖啡,购书还打八折”。 陈佳佳当时就偷偷和同事嘀咕:“老板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帮衬温老师的生意吧?”现在站在书店门口,看着玻璃窗上贴着的“欢迎使用沈氏员工福利券”的海报,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说不定真没猜错。 推开门的瞬间,桂花乌龙的香气混着新书的油墨味扑面而来,和公司茶水间里永远飘着的冷冽黑咖啡气息截然不同。 陈佳佳放轻脚步往里走,右手无意识地攥着福利券,左手拿着提前列好的书单——她想速战速决,换杯咖啡、挑本专业书就走,可刚拐过社科类书架,一阵细碎的笑声就撞进耳朵里,还跟着个低沉的声音,正一字一句地讲着什么。 那声音太特别了,低磁得像浸了温水的黑曜石,裹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润,慢悠悠淌进耳朵里:“小王子每天都会给玫瑰浇水,哪怕它总说‘我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后来他离开星球,才明白独一无二的不是玫瑰,是他为玫瑰花过的时间。” 陈佳佳的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书“哗啦”掉在地上。第一秒,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声音比平时在部门例会上听到的软了太多,带着讲故事时特有的起伏,连尾音都染了点温柔;可第二秒,那熟悉的低磁质感像刻在记忆里的印记,瞬间让她反应过来——这分明是沈总的声音! 在公司听惯了沈总讲话:汇报工作时吐字清晰得像打字机,每个音节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连说“方案重做”都没多余情绪;谈判桌上更是冷硬得像冰,三言两语直击要点。可此刻这声音,却像被温水泡过的海绵,软得能掐出水,连讲“玫瑰”两个字时,尾音都轻轻扬了扬,像在哄人。 陈佳佳慌忙蹲下去捡书单,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往声音来源处瞥——儿童区的彩色地毯上,一群小朋友围着个米白色的身影,而那个身影,赫然是她在公司年会上见过无数次的沈总! 和平时在公司的样子完全不同,沈总没穿标志性的深色西装,而是穿了件米白色羊绒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连平时总是绷得笔直的肩线,都因为俯身的动作变得柔和起来。 更让她震惊的是,沈总怀里还趴着只黑猫,正是同事们常说的书店“镇店神兽”煤球,此刻正懒洋洋地蜷在他腿上,尾巴偶尔扫过他的手背,他也没像在公司“嫌弃报表褶皱”那样躲开,反而伸手轻轻挠了挠猫下巴,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 “沈叔叔,”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扯了扯他的羊绒衫衣角,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我妈妈说,离开的人就像星星,再也见不到了,是真的吗?” 沈逾白低头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眶,声线又放软了些,像在怕吓着她:“你看煤球,之前在巷口挨饿受冻,现在有温叔叔喂它罐头,有我们陪它玩,是不是比以前开心?有些人离开不是消失了,是换了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就像星星会一直在天上亮着。” 这话里没什么大道理,却被他讲得格外真诚,连陈佳佳蹲在书架后,都觉得鼻尖有点发酸。她想起去年爷爷去世时,自己躲在茶水间哭,正好遇到沈总路过,当时以为会被骂“上班时间情绪化”,没想到他只是递了包纸巾,说“要是需要调休,找主管签字就行”——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沈总语气里不带工作感,而此刻这声音,比当时更软,更暖。 旁边穿背带裤的小男孩立刻凑过来,举着本《宇宙百科》晃了晃:“沈叔叔!温叔叔说你去过荷兰的天文台,见过会眨眼睛的星星!你给我们讲讲好不好?” “荷兰的星星很亮,”沈逾白笑着接过书,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星云图案,阳光在他指节上跳跃,声线里染了点笑意,“但没有你们现在眼里的星星亮。” 他顿了顿,忽然临时编起故事,讲“猫咪星球”时特意放慢语速,提到“星星像煤球爪子”,还故意模仿猫叫“喵”了一声,逗得小朋友们笑得前仰后合。 陈佳佳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原来那个在预算评审会上“三分钟指出三个数据错误”的沈总,也会用这种带着笑意的声线讲笑话,也会为了逗小朋友模仿猫叫。 她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想拍下这声音对应的画面,指尖刚碰到快门键,就想起入职时老员工说的“沈总不喜欢被偷拍,尤其是私人场合”,连忙把手机塞回口袋,心里却满是遗憾——这么特别的声线,这么温柔的画面,要是能录下来给同事听听,肯定能打破大家对他的严肃刻板印象。 “这位姑娘,需要帮忙吗?”温星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陈佳佳吓得手一抖,差点撞到书架。她慌忙站起身,转身时正好撞见温星燃端着两杯卡布奇诺,眼里满是笑意,“看你蹲在这儿半天了,是找不到想看的书吗?” “我、我是沈氏集团的员工,来用福利券换咖啡……”陈佳佳的耳尖瞬间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目光忍不住往儿童区瞄,“没、没别的意思,就是刚才听到声音,没敢认……” “认不出很正常,”温星燃把一杯卡布奇诺递给他,眼里带着点了然,“他在这儿说话,和在公司完全不一样。平时对着报表,声线都绷得紧,只有对着孩子和煤球,才会放这么软。”他顿了顿,笑着补充,“书店里的风景随便拍,不过沈逾白确实不喜欢被拍,上次有客人想拍他读故事,他没生气,就是耳尖红了半天,还偷偷问我‘是不是讲得太幼稚了’。” 陈佳佳接过卡布奇诺,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紧张感瞬间散了大半。 两人站在书架旁,听着儿童区传来的声音——沈总正在讲“猫咪星球的玫瑰开花了”,声线随着剧情轻轻起伏,偶尔还会被小朋友的提问打断,却从没露出半分不耐烦。 温星燃忽然说:“其实他以前不爱热闹,周末喜欢一个人独处。开了这家书店后才慢慢变的,你看他现在,连小朋友扯他衣服、把果汁洒在他裤子上,都不会皱眉头。” 陈佳佳点点头,想起上周部门聚餐时,主管说“沈总为了帮温老师压下偷拍风波,连夜让律师团队准备材料”,当时还觉得老板是在“护着合作伙伴”,现在看着他在书店里的样子,听着他带着情感的声线,忽然懂了——那不是护着合作伙伴,是护着心里最在意的人,护着这份能让他卸下所有冷硬的温柔。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孩子们的家长陆续来接人。沈逾白送最后一个小朋友到门口时,还特意把那本《小王子》借给他,声线又恢复了平时的清晰,却多了点叮嘱的温柔:“看完要记得还回来,煤球还等着听猫咪星球的后续呢,我会把新故事写在便签上。” 转身看到陈佳佳和温星燃站在书架旁,他的耳尖瞬间红了,下意识地整理了下羊绒衫的领口,像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连声线都比刚才讲完故事时紧了些:“是来用福利券的?” “是、是的沈总!”陈佳佳连忙点头,紧张得差点把卡布奇诺洒出来,“我挑完书就走,不打扰您……” “不用急,”沈逾白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市场营销案例分析》上,声线恢复了工作时的清晰,却没了平时的冷硬,“这本书里有几个案例我看过,第三章的‘用户画像’分析得不错,你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温星燃,他最近在帮我整理相关资料。” 说完,他没像在公司那样追问“进度如何”,反而转身帮温星燃收拾散落的绘本,还会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 陈佳佳走到吧台挑书时,才发现书架上贴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是沈总的字迹,写着“沈氏集团员工购书除折扣外,可额外选一本儿童绘本捐赠给公益机构”。 她心里一动,选了本《我爸爸》,想着下次可以带小侄女来,顺便把绘本捐出去——说不定还能再听听沈总讲的猫咪星球故事,再听听那带着情感的低磁声线。 换完咖啡和书准备离开时,温星燃叫住她,递来一袋刚烤好的杏仁酥:“沈逾白说你们市场部最近总加班,让我多烤了点,带回去当下午茶吧,别总吃泡面。”他顿了顿,补充道,“他刚才还问我‘员工会不会觉得杏仁酥太甜’,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减糖。” 陈佳佳接过杏仁酥,袋子还带着温度,心里暖烘烘的。 她看着沈总靠在吧台边,和温老师讨论“晚上煮鱼汤要不要放豆腐”,听着他用那种不带工作感的、软乎乎的声线说“煤球最近好像胖了,得少喂点罐头”,忽然觉得,原来那个在公司里冷硬的沈总,也有这么柔软的一面——他的低磁声线可以是谈判桌上的武器,也可以是讲给孩子的温柔故事;他的严谨可以用在预算报表上,也可以用在“杏仁酥减不减糖”的小事里。 走出书店时,阳光依旧温暖。陈佳佳咬了口杏仁酥,甜香在舌尖蔓延开来,她掏出手机,对着手里的卡布奇诺和杏仁酥拍了张照,发了条朋友圈,配文“书店的咖啡和点心都很甜,原来温柔可以藏在书里,藏在故事里,藏在不经意的关心裡”,特意没提见到沈总的事,只在评论区回复同事“周末可以去书店逛逛,福利券很划算,还能听到超好听的故事”。 没几分钟,评论区就炸了—— “天呐!这是逾星书斋的杏仁酥吧?我上次去没买到!” “佳佳你见到温老师了吗?” “求问‘超好听的故事’是谁讲的!我也想去听!” 陈佳佳笑着回复“温老师超帅,故事讲得特别温柔,放心去”,心里却悄悄记下:下次再来,一定要早点来,说不定能再听听沈总讲的猫咪星球故事,再听听那带着情感的低磁声线——哪怕不能拍照,不能录音,这些温柔的声音和画面,记在心里也很好。 而书店里,沈逾白正看着温星燃收拾烤杏仁酥的烤盘,忽然说:“刚才那个员工,是不是听出我的声音了?” “嗯,她愣了好一会儿呢。”温星燃笑着点头,“怎么,怕她回去说你‘讲故事像变了个人’?” “不是。”沈逾白的耳尖还泛着红,声线又软了下来,“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顿了顿,伸手握住温星燃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不过,和你一起在这里讲给孩子听,也没什么不好。”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吧台边的杏仁酥上,落在蜷在地毯上的煤球身上,像给这个周末的午后,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陈佳佳不知道的是,后来她捐的那本《我爸爸》,被沈总偷偷在扉页写了句“愿每个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字迹比平时软了些,连顿笔都没那么锋利——就像他在书店里的声线,藏着不为人知的柔软。 又过了两周,陈佳佳带着小侄女来书店,发现儿童区多了个小小的“故事角”,上面摆着好几本《小王子》,每本扉页上都贴着张便签,是沈总的字迹,写着“今天玫瑰开花了,小王子给它浇了温水”。旁边还放着个留言本,里面有小朋友画的沈总和煤球的漫画,还有家长写的“谢谢沈老师的故事,孩子回家后说‘要像沈叔叔那样,用好听的声音讲温暖的事’”。 陈佳佳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沈总和温老师开的不只是一家书店,更是一个藏着温柔的小世界——在这里,冷硬的老板会用低磁温润的声线讲童话,普通的员工能收到带着温度的点心,连一本小小的绘本、一段简单的故事,都能传递满满的爱意。而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份温柔,都像沈总那特别的声线一样,值得被珍藏,值得被传递。 离开书店时,小侄女抱着刚借的《小王子》,兴奋地说:“姑姑,下次我们还来好不好?我想再听沈叔叔讲猫咪星球的故事,他的声音好好听!” 陈佳佳笑着点头,心里悄悄期待着下一次的书店之行——不是因为福利券,而是因为想再看看书斋里那个不一样的沈总,再听听他藏在声线里的心意,看看这个小世界里,永远不缺的温暖与美好。 第136章 番外三十六:暖阳绣语 温星燃在整理书店仓库时,从一箱旧书里翻出了个有些泛黄的牛皮纸信封。信封边角磨得发毛,上面没有署名,只用水笔浅浅画了道横线,像是随手做的标记。 他蹲在堆满书的地板上拆开,里面没装信,只有一张巴掌大的白色绣布,布面上歪歪扭扭绣着半片玉兰叶,丝线用的是最基础的米白色,针脚倒是齐整,只是末尾处断了线,留了个细小的线头翘在外面,像只怯生生的小尾巴。 “这是谁的呀?”温星燃举着绣片对着仓库的小窗户看,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布面上,丝线泛着柔和的光。他记得自己没绣过这个,店员们也都是手忙脚乱的性子,断不会有这耐心。正琢磨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沈逾白来了。 沈逾白原本是来接他回家的,见他蹲在地上半天没动静,便走过来弯腰看:“在看什么?” “找着个旧绣片,你看,”温星燃把绣片递过去,指尖碰到沈逾白的手,还带着外面秋凉的温度,“绣得还挺认真,就是没绣完。你说会不会是以前书店老板留下的?”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绣片上时,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那半片玉兰叶的针法他太熟悉了——平针绣的叶筋,打籽绣的叶尖,甚至断线的位置,都和他记忆里某个午后的场景重合。他指尖捏着绣片的边缘,像怕碰碎了似的,动作放得极轻。 “不是以前老板的。”沈逾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温星燃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那是谁的?总不能是你的吧,沈总?”他这话本是玩笑,带着点揶揄的笑意,可看见沈逾白耳尖泛起点微红时,眼睛倏地亮了,“真的是你绣的?!” 沈逾白没说话,算是默认。他把绣片小心地放回信封里,起身拉温星燃起来,顺手拍了拍他裤腿上的灰:“回家说。” 车里的暖气开得正好,温星燃捧着热可可,眼睛还盯着放在副驾储物格里的牛皮纸信封,像盯着个稀世珍宝:“你什么时候学的苏绣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小时候。”沈逾白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的车流上,语气平淡,却慢慢把记忆里的画面铺展开来。 他小时候放学回家,总先去母亲的绣房。俞婉清的绣房里永远飘着淡淡的线香,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绣绷上,母亲坐着的藤椅旁堆着各色丝线,像彩虹。他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吵闹,就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母亲的手指捏着绣花针上下翻飞,原本空白的绣布上,慢慢开出玉兰,飞出蝴蝶。 一开始他只是看,看母亲怎么算留白的比例,怎么用不同粗细的丝线表现花瓣的层次,心里可能还会用“学术思维”琢磨“这个针法的效率比那个高”。后来有次母亲绣到一半,临时要去接外婆,叮嘱他“别碰绣绷”,可他看着那没绣完的玉兰叶,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绣花针。 “我那时候觉得,绣东西和搭积木差不多,都是按步骤来。”沈逾白想起当时的自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妈教过我怎么穿针,说线要留三寸长才不容易断,我就照着做。绣叶筋的时候,还在心里数着针脚的距离,怕歪了。” 温星燃听得笑出声:“所以你连学绣花都用你的‘逻辑思维’啊?那你绣完这片叶子了吗?怎么就断了线?” “没绣完。”沈逾白的语气里多了点无奈,“绣到叶尖的时候,妈回来了。她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没说我乱动绣绷,反而问我‘要不要学打籽绣?叶尖用这个针法更立体’。” 他当时其实有点别扭,带着点被抓包的羞,但看着母亲递过来的彩色丝线,还是点了头。俞婉清教他打籽绣的手法,教他怎么控制力度,让籽儿大小均匀。他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绣出了几个小籽儿,只是手指被针尖扎了下,渗出点血珠。 “我妈赶紧找创可贴给我贴,还说‘绣东西急不得,要沉下心’。”沈逾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仿佛还能想起当时的刺痛,“可我那时候觉得,绣一片叶子要花半个下午,太浪费时间了。后来又绣了两次,觉得‘会了就行’,就没再碰过绣绷。这片没绣完的叶子,应该是那时候随手夹在书里的,忘了拿出来。” 车子停在楼下时,温星燃还捧着那个牛皮纸信封,指尖轻轻摸着绣片上的针脚:“原来你还有这么‘不效率’的时候啊。”他抬头看沈逾白,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那你现在还会绣吗?比如……绣个小太阳?我想挂在书店的收银台后面,肯定好看。” 沈逾白看着他期待的样子,原本想说“太耗时”,话到嘴边却改了口:“试试吧。”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落在铺着浅色桌布的餐桌上。温星燃把苏绣工具摊在桌上,各色丝线绕在线轴上,像一排小小的彩虹。沈逾白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绣绷,指尖捏着绣花针,动作有些生疏,却依旧认真。 温星燃趴在旁边看,看他先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太阳轮廓,用铅笔轻轻标上针法,甚至还在旁边写了行小字:“外圈用平针,内圈用打籽绣,丝线选橙红渐变。”他忍不住戳了戳沈逾白的胳膊:“你连绣个太阳都要做计划啊?就不能随性点?” 沈逾白没抬头,指尖的针穿过绣布,拉出细细的橙红色丝线:“不然你又要笑我绣歪了。”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些,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温星燃,眼神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他偷偷打开手机,后台还挂着昨晚搜的“苏绣平针绣间距标准”,只是没好意思说——怕温星燃笑他连这点小事都要查攻略。 阳光慢慢移动,餐桌上的丝线换了好几种颜色。沈逾白的指尖渐渐有了薄汗,绣到内圈打籽绣时,温星燃突然凑过来,指着他手里的线问:“这个红色会不会太暗了?要不要换浅一点的?”温热的呼吸落在沈逾白的手腕上,他手一抖,针尖没对准位置,在太阳右下角绣出个突兀的小疙瘩。 “哎呀,手抖了!”温星燃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沈总也有失误的时候啊。” 沈逾白皱了皱眉,伸手就要拆:“重新绣。”他昨晚特意查过“打籽绣出错补救方法”,此刻满脑子都是“拆线要从线头处慢慢挑,避免勾坏绣布”,完全没注意到温星燃的阻拦。 “别拆别拆!”温星燃赶紧按住他的手,“多可爱啊,像小太阳长了颗雀斑!留着吧,这样才特别。”他说着,还拿起手机对着绣绷拍了张照,“你看,多有纪念意义——这可是沈总‘手滑限定款’太阳。” 沈逾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拆绣线的动作顿住了,最终还是妥协般地“嗯”了一声。只是低头时,悄悄把手机里“打籽绣补救攻略”的页面关掉了——看来这攻略是用不上了。温星燃见状,赶紧递过热好的牛奶,帮他理了理缠在一起的丝线,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愣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视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甜。 等到夕阳西下时,小太阳终于绣完了。沈逾白把绣绷递给温星燃,耳尖还是有点红:“可能……没那么好看。”他其实没说,绣到最后,手指都有点酸了——平时握惯了钢笔和鼠标,捏绣花针的力道总掌握不好,指腹都压出了淡淡的红痕。 温星燃举着绣绷对着夕阳看,阳光透过绣布,小太阳的轮廓泛着柔和的光——外圈的橙红丝线按渐变顺序排得整整齐齐,针脚间距几乎分毫不差,内圈的打籽绣籽儿大小均匀,唯独右下角那颗“小雀斑”格外显眼。他凑过去,在沈逾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里满是笑意:“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太阳都好看!尤其是这个小雀斑,绝了!” 第二天,温星燃把小太阳绣品装裱好,挂在了书店收银台后面最显眼的位置。有熟客来买咖啡,一眼就看到了,指着绣品笑:“星燃,你这太阳怎么还带颗小疙瘩啊?是故意的吗?” 温星燃正擦着咖啡杯,闻言抬头笑:“这是我家沈总绣的,那不是小疙瘩,是小太阳的雀斑,特意留的!”他说得骄傲,眼睛里闪着光,“你看这针脚多齐,我家沈总做事就是认真——就是……偶尔会手抖。” 这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沈逾白的声音:“在说什么?”他手里提着刚买的水果,是温星燃爱吃的草莓,只是耳尖有点红——显然是听到了“手抖”两个字。 熟客见状,笑着打趣:“沈总,星燃正夸你绣的太阳好看呢,说那小疙瘩是雀斑,还说你……偶尔会手抖。”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更红了,他把水果放在柜台上,没接话,只是对着温星燃递了个眼神,像是在说“别乱讲”。可温星燃才不怕他,反而拿起绣品,凑到他身边:“你看,大家都觉得好看。对了,我昨晚看你手机,还搜了‘苏绣打籽绣怎么不手抖’呢——沈总,是不是偷偷做攻略了?” 沈逾白的脸这下彻底红了,他伸手捏了捏温星燃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无奈:“就你话多。” 温星燃笑得更欢了,熟客也跟着笑,书店里满是暖意。夕阳透过玻璃窗,落在挂着的小太阳绣品上,那颗“雀斑”在光线下格外显眼,像是把那个周末午后的笨拙与温柔,永远定格在了这里。后来沈逾白再逛苏绣店,还是会悄悄站在柜台前看半天,只是这次,他敢拉着温星燃一起看了,还小声问:“这个月亮绣法,难不难?”——原来有些“不擅长”,只要身边有对的人,也会慢慢变成“想尝试”。 第137章 番外三十七:酒意真心 温星燃坐在藤椅上,指腹碾过玻璃杯壁的冰雾。杯底残着半汪甜红,是沈逾白方才喝剩的——那人两小时前晃着酒杯过来,说“新到的年份,尝尝”,眼底藏着点刻意的雀跃,温星燃一眼就看穿了。 果不其然,第一杯抿完,沈逾白的耳尖就泛了粉,往他身边挪了寸,胳膊肘若有似无蹭过他小臂;第二杯见了底,直接靠在他肩上,声音软得发黏:“有点晕。” 手悄悄攥住他衣角,像怕他跑了。 温星燃起身往卧室走,玄关柜上的醒酒药撞进眼底——是沈逾白今早特意摆的,标签朝向他常走的方向。他忽然想起上月沈逾白应酬回来的模样:靠在门框上,脸色发白,领带松了半截,却硬撑着说“就几杯,没事”。直到温星燃伸手碰他胃腹,才听见一声闷哼,指尖的颤抖藏都藏不住。原来所谓“能喝”,不过是商场上的体面,每多喝一口,都在咬着牙忍。 卧室只亮着小夜灯,暖光裹着沈逾白。他捧着财经杂志,指尖在同一行字上反复划,见温星燃进来,耳尖红得更甚,却强装镇定:“这篇投资分析……” “还晕?”温星燃坐在床边,替他捋开额前碎发,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沈逾白的呼吸顿了半拍。 “不晕了。”沈逾白合了杂志,目光飘向抱枕,“就是有点热。” “酒自己钻你嘴里的?”温星燃低笑,攥住他想推人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沈逾白瞬间卸了劲,只敢小声嘟囔:“别笑了。” 温星燃把人往怀里带,鼻尖蹭过他发顶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酒气。他太懂这份别扭——清醒时的沈逾白要强又易羞,想被抱都靠暗示等自己主动;只有借着酒意,才敢把依赖露出来,像卸了铠甲的猫,直白往他怀里缩着要贴贴。 上次应酬后,沈逾白蜷在他怀里,攥着他衣角说“别走好”,声音里带着酒气的委屈;今晚找“尝新酒”的借口,不过是想多靠他一会儿。这些小心思,温星燃都记着——疼他硬撑的体面,更惜这份独有的软。 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呼吸沉了。温星燃低头,见沈逾白眼尾还泛着红,嘴角勾着浅淡的笑,像偷了糖的孩子。他替人盖好薄毯,指尖轻轻碰过那泛红的耳尖,动作轻得怕惊着。 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落在交握的手上。温星燃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喉间滚出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其实你不用借酒,我也愿意的。” 白白后来肯定是可以自然服软,自然主动要贴贴、要抱抱的。这个是两人很早期相处时,白白干过的事。他可以抱燃燃,可以让燃燃贴过来,也允许燃燃主动抱他,但是很难允许自己主动求抱抱。借着酒劲他可以接受自己求依赖,毕竟他可以对自己说我是意识不清醒,反抗不了,不是主动要抱的。至于上次酒局,白白边界感强,谁敢灌他酒。估计是白白想着燃燃的事情走神,把酒当白水喝了,还嘀咕“今天白水怎么那么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7章 番外三十七:酒意真心 第138章 番外三十八:独醉盼归 沈逾白坐在玄关换鞋时,指尖触到鞋柜上的便签,是温星燃三天前贴的。米白色便签纸边角被风吹得微卷,上面是温星燃飞扬的字迹:“酒柜第三层有甜红,等我回来开,别自己偷喝。” 他指尖顿了顿,弯腰把公文包放在鞋柜上。玄关的感应灯亮着暖黄的光,映得空荡的屋子更显安静——温星燃出差去邻市谈项目,已经走了三天,原本说今天回来,早上却发消息说要推迟一天,得明天才能到家。 项目收尾的忙碌刚告一段落,沈逾白靠在玄关柜上,捏了捏眉心。疲惫感像潮水般漫上来,他想起以前忙完项目,温星燃会提前煮好醒酒汤,等他回家时,客厅的灯总亮着,空气里飘着小米粥的香气。可今天推开门,只有冷清的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点深秋的凉意。 他换了鞋往客厅走,路过酒柜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玻璃门里,第三层的甜红静静立着,瓶身还贴着温星燃写的标签:“沈总专属,微醺即止。” 那是上个月两人逛酒庄时买的,温星燃说这酒甜度刚好,适合他,特意留着等忙完这阵一起喝。 沈逾白打开酒柜,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等温星燃回来”,可空荡的屋子、未散的疲惫,还有那点隐秘的想念,让他忍不住拧开了瓶盖。甜丝丝的酒香漫出来,像温星燃身上淡淡的柑橘味,勾得人心里发颤。 他拿了个高脚杯,倒了小半杯。酒液是浅红宝石色,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沈逾白坐在沙发上,没开主灯,只开了茶几上的小夜灯。暖黄的光落在杯沿,他抿了一口,甜意裹着果香在舌尖散开,比想象中更软。 没有温星燃在旁边念叨“少喝点”,也没有对方偶尔凑过来蹭一口的温热呼吸,沈逾白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无声播放的财经新闻,不知不觉间,小半杯酒就见了底。他起身又倒了些,这次倒得比上次多——反正温星燃明天才回来,喝到微醺,刚好能睡个好觉。 第二杯酒见了底时,酒劲开始往上涌。沈逾白的脸颊泛着浅粉,眼神也变得有些发飘。他伸手去拿手机,想给温星燃发消息,指尖却在屏幕上半天按不准输入法。屏幕亮起时,他看到温星燃早上发的消息:“明天上午的高铁,中午就能到家,给你带了那家你爱吃的糖炒栗子。” 心里忽然就泛起点委屈。他其实不是想喝酒,是想温星燃了。想对方替他挡酒时的样子,想对方揉他头发时的温度,想对方笑着说“沈总怎么这么乖”时的眼神。这些平时被他藏在“沈总”面具下的依赖,在独处的夜晚,借着酒劲,一点点露了出来。 沈逾白踉跄着起身,想去厨房找水喝。脚步虚浮,他扶着墙往前走,路过客厅的落地镜时,瞥见镜中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浴袍系带松松垮垮挂着,脸颊红得像染了胭脂,眼神湿漉漉的,完全没了平时在会议室的锐利,活像只没了主的小猫。 他自嘲地笑了笑,刚走到厨房门口,脚下忽然一滑,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沈逾白蹲在地上,看着散落的碎片,鼻尖忽然就酸了。 要是温星燃在,肯定会先扶他起来,再拿扫帚收拾碎片,还会念叨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蹲在地上,手指攥着衣角,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温星燃的视频电话。沈逾白慌忙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才接通电话。屏幕刚亮起,就看到温星燃的脸——背景是酒店的房间,对方穿着他熟悉的灰色睡衣,头发有些乱,眼神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怎么这么久才接?”温星燃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流的杂音,却依旧温柔,“是不是还在忙?” 沈逾白张了张嘴,想说“没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带着哭腔的鼻音:“温星燃……” 温星燃的眉头瞬间皱起来,身体往前凑了凑,屏幕里的脸变得清晰:“怎么了?声音不对,是不是喝酒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逾白身后的厨房,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语气立刻软下来,“是不是喝酒了?还把杯子摔了?” 被说中心思,沈逾白的眼泪更忍不住了。他别过脸,不想让温星燃看到自己的样子,声音却越来越委屈:“我就喝了一点……杯子太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温星燃的声音放得极轻,像在哄小孩,“你先站起来,离玻璃碎片远点,别扎到手,好不好?” 沈逾白听话地站起来,扶着墙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屏幕里的温星燃,眼眶红红的:“我想喝你煮的醒酒汤……” “乖,等我明天回去给你煮,煮你爱喝的蜂蜜味的。”温星燃的眼神里满是心疼,“我现在让张阿姨过去陪你,她住得近,十分钟就能到,让她帮你收拾碎片,再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不要阿姨……”沈逾白摇摇头,往镜头前凑了凑,眼神发飘,却带着点固执,“我等你回来收拾……你快点哦,我一个人在家,不好玩。” 温星燃看着他醉得迷糊却还强撑着等他的样子,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知道沈逾白的别扭,知道对方从不会轻易说“想你”,可此刻的委屈和依赖,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他动容。 “好,等我回去收拾。”温星燃点头,声音里满是承诺,“你现在去沙发上坐着,别乱动,我跟你视频,等你睡着我再挂,好不好?” “嗯。”沈逾白乖乖答应,踉跄着往沙发走。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镜头对着自己,然后蜷缩在沙发里,像只找温暖的小猫。酒劲越来越浓,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模糊,却还盯着屏幕里的温星燃,小声嘟囔:“温星燃,你别挂电话……” “不挂,我陪着你。”温星燃看着他渐渐闭上的眼睛,声音轻得像风,“睡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给你带糖炒栗子。” 沈逾白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显然是睡着了。屏幕里的人蜷缩在沙发上,眉头轻轻皱着,像在梦里也盼着他回来。 温星燃没挂电话。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酒店床头柜上,调整好角度,让镜头刚好对着屏幕里的沈逾白,又从行李箱里翻出充电宝连上——手机屏幕亮着,映出沙发上那人的睡颜,连呼吸时胸口的起伏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坐在床边,手肘撑着膝盖,就这么盯着屏幕,连眨眼都放轻了动作。 凌晨一点,屏幕里的沈逾白动了动,大概是沙发硌得不舒服,他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手无意识地碰到手机,屏幕亮了亮,又暗下去。温星燃的心跟着提了一下,直到看到对方重新蜷好身子,呼吸恢复平稳,才悄悄松了口气。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手机屏幕,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屏幕里的沈逾白脸颊还泛着酡红,眼尾沾着点未干的泪渍,看着就让人心疼。 两点多的时候,他拨通了张阿姨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怕吵到屏幕里的人:“阿姨,麻烦您去我家一趟,沈先生喝了点酒睡着了,厨房门口有摔碎的玻璃杯,您帮忙收拾一下,再热杯牛奶放茶几上就行,不用叫醒他,收拾完您就走,密码我发您临时的。” 电话那头的张阿姨应得干脆,温星燃又反复叮嘱:“您轻点儿,别弄出声响,他怕吵。”挂了张阿姨的电话,他又把视线落回屏幕,看着沈逾白安稳的睡颜,手指在屏幕边缘轻轻摩挲——要是此刻在他身边,就能替他把歪掉的毯子拉好,就能揉一揉他皱着的眉头,可现在,只能隔着屏幕,这么远地守着。 三点左右,张阿姨发来消息:“温先生,都收拾好了,牛奶温在保温杯里,便签放茶几上了,沈先生没醒。”温星燃看着消息,又往屏幕里扫了眼——茶几上果然多了个保温杯,玻璃碎片已经没了踪影,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落地。他回复张阿姨“麻烦您了”,又继续盯着屏幕,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起身洗漱,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往高铁站赶。 凌晨五点,温星燃拎着行李箱,站在自家门口。他提前改签了最早一班高铁,只想早点回来。掏出钥匙开门时,动作放得极轻,怕吵醒沙发上的人。 玄关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映着客厅的景象——沈逾白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两人的视频通话界面。茶几上放着空了的红酒瓶、高脚杯,还有张阿姨留下的保温杯和便签:“先生,碎片已清理,给沈总热了牛奶,在保温杯里。” 温星燃走过去,蹲在沙发边。沈逾白的脸颊还带着未散的酡红,眼尾泛着浅粉,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他伸手轻轻拂过对方额前的碎发,指尖碰到温热的皮肤,沈逾白动了动,无意识地往他手边蹭了蹭,像在确认什么。 “我回来了。”温星燃轻声说,声音轻得怕吵醒他。 沈逾白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糊。看到是温星燃,他愣了愣,然后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声音软得发黏:“燃燃……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温星燃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带你回房间睡,好不好?” 沈逾白点点头,任由温星燃把他抱起来。他靠在对方怀里,闻着熟悉的柑橘味,心里的委屈和不安瞬间消散。他伸手抱住温星燃的脖子,把脸埋在对方颈窝,小声说:“以后你出差,我不自己喝酒了。” “好,不喝了。”温星燃抱着他往卧室走,脚步放得极轻,“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攥得更紧了。卧室的窗帘拉得很严,只有一点晨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温星燃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刚想起身去热牛奶,手腕却被沈逾白抓住。 “别走。”沈逾白睁着眼睛,眼神清明了些,却带着点依赖,“陪我睡会儿。” 温星燃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昨晚没睡好。他脱了外套,躺在沈逾白身边,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沈逾白立刻往他怀里靠,手攥着他的衣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阳光慢慢爬上床头,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星燃低头看着怀里人的睡颜,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发顶,心里满是柔软。他想起昨晚守着视频电话的半宿,想起屏幕里沈逾白皱着眉的睡颜,忽然就明白了——沈逾白不是离不开酒,是离不开他;不是怕一个人喝酒,是怕一个人面对空荡的屋子,怕想念没处安放。 等沈逾白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洒满卧室。他睁开眼,看到温星燃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却没看屏幕,眼神落在他身上。 “醒了?”温星燃合上电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头还疼吗?” 沈逾白摇摇头,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牛奶,还有一袋糖炒栗子——是他爱吃的那家,还带着温热。 “给你剥了栗子,趁热吃。”温星燃拿起一颗剥好的栗子,递到他嘴边。 沈逾白张口接住,甜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比平时吃的更甜。他看着温星燃低头剥栗子的侧脸,阳光落在对方睫毛上,泛着浅金色的光。他忽然开口:“昨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星燃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倒是觉得,你醉了挺可爱的。”他顿了顿,伸手揉了揉沈逾白的头发,“以后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别自己喝酒,知道吗?” 沈逾白的耳尖瞬间红了,却还是点了点头。他伸手拿起一颗栗子,剥好递到温星燃嘴边,小声说:“给你吃。” 温星燃张口接住,甜味漫进心里。他看着沈逾白别扭又软乎的样子,忽然觉得,所有的奔波和等待都值得。原来最好的时光,不过是你在闹,我在笑,你醉了有人护,醒了有人陪,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 窗外的阳光正好,秋风带着点凉意吹进来,却吹不散卧室里的温暖。沈逾白靠在温星燃身边,手里拿着栗子,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以后不管温星燃去哪,不管他多忙,只要回头,就能看到那个人在等他,就能闻到熟悉的柑橘味,就能吃到温热的糖炒栗子——这份安心,比任何酒都更让人沉醉。 平时其实是白白抱燃燃更多的。白白那克制的性格,难得允许自己失控。所以我比较爱看白白失控不设防被抱。哈哈哈 小剧场:兜里的“沈总” 【场景】客厅沙发,暖黄小夜灯亮着,沈逾白靠在温星燃怀里,脸颊泛着酡红,眼神半眯半醒。 温星燃(捏了捏他的耳垂,带点笑意):下次再自己喝醉,我就把你揣兜里,走哪带哪。 沈逾白(皱着眉,语气较真):你卫衣兜……太小,手机装不下,怎么装我? 温星燃(故意逗他):那换你那件羊毛风衣,兜能装本杂志,装你够了。 沈逾白(立刻摇头,还蹭了蹭他的手):不行,羊毛硌得慌……兜还深,我会掉下去。 温星燃(心变软,顺着他的话):那给你做专属羊绒兜,垫棉花,保证不掉。 沈逾白(眼睛亮了亮,又纠结):那开会时我想喝水怎么办? 温星燃(笑着拍他的背):兜里放迷你水壶,你戳戳我,我就放你出来。 沈逾白(终于松劲,往他怀里缩):……说话算话,别掉了。 温星燃(低头吻他发顶):算话,揣一辈子都不掉。 【停顿】沈逾白没几秒就呼吸平稳,温星燃看着他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8章 番外三十八:独醉盼归 第139章 番外三十九:自我指令 深秋的雨下到后半夜,终于歇了。温星燃拎着行李箱站在玄关,指纹锁识别的“嘀”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提前结束邻市的项目会议,没告诉沈逾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玄关的感应灯没亮,只有客厅方向漏出点暖黄的光,像蒙着层薄纱。温星燃放轻脚步,刚拐过走廊,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人。沈逾白裹着厚厚的羊绒毯,脸埋在抱枕里,露出的手腕泛着不正常的红,连呼吸都带着粗重的热气,每一次起伏都比平时慢半拍。 “逾白?”温星燃快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对方的手背,就被烫得缩回手。他心瞬间揪紧,绕到沙发正面,小心翼翼地把沈逾白的脸从抱枕里抬起来——额头滚烫,眼睫上沾着层细密的汗,连平时锐利的眼,此刻都蒙着层水汽,睁开时连焦点都抓不住。 “燃燃……”沈逾白的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伸手想抓他的衣角,却没力气,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滑了下去,落在沙发扶手上的空咖啡杯旁。温星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茶几上放着没吃完的退烧药板,还有半杯凉透的温水——显然是沈逾白自己试过吃药,却没力气喝完水。 “我回来了,别怕。”温星燃把行李箱推到角落,转身去厨房。水壶里的水早凉了,他接满水烧开,又从药箱里翻出体温计和新的退烧药,还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浸在凉水里。等他回到客厅时,沈逾白已经重新闭上眼,却在他靠近时,无意识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像在找热源。 体温计夹进沈逾白腋下时,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嘴里突然冒出句含糊的话:“沈逾白……咖啡杯……归位……” 温星燃的动作顿了顿。他看向沙发扶手上的空咖啡杯——杯柄朝左,而平时沈逾白用完咖啡杯,总会把杯柄转到正对沙发的方向,再放进厨房的杯架里。没想到烧到意识模糊,这人还记着这点“规矩”。他没拆穿,只是轻声哄:“好,等会儿就让沈逾白归位,先夹好体温计。” 沈逾白没再说话,却乖乖维持着夹体温计的姿势。温星燃趁机把凉毛巾敷在他额头,刚调整好位置,就听见对方又开口了,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严肃:“沈逾白……绩效扣工资……咖啡没喝完……” 这下温星燃彻底愣了。他低头看了眼咖啡杯里剩下的半圈褐色痕迹——平时沈逾白最讨厌浪费,不管是咖啡还是茶,只要倒了就会喝完。现在倒好,烧糊涂了连自己“剩咖啡”的事都没放过。 “好好好,扣沈总工资。”温星燃强忍着笑,伸手把沈逾白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下次一定喝完,不浪费。” 沈逾白像是听懂了,嘴角轻轻动了动,却没睁眼。这时体温计“嘀”的一声响,温星燃拿出来一看——39.5℃。他赶紧倒了杯温水,把退烧药碾成粉末混进去,又找了个勺子,小心翼翼地把沈逾白的头扶起来:“先喝药,喝了烧就退了。” 沈逾白的意识还糊着,嘴闭得紧,温星燃只能用勺子一点点喂。大半杯水洒在下巴上,终于把药喂进去。他刚拿纸巾擦沈逾白的脸,对方突然偏过头,盯着茶几上的药盒皱眉头,声音发飘却格外认真:“沈逾白……药盒……按药效分类……” 温星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才找药时,他把感冒药盒和肠胃药盒摞在了一起,而平时沈逾白整理药箱,总会按“退烧药、感冒药、肠胃药、外用药”的顺序分类摆放,标签必须朝同一个方向,连药盒之间的间距都要一致。没想到这点“不规整”,也被烧糊涂的沈逾白捕捉到了。 “马上分,马上分。”温星燃不敢耽误,赶紧把药盒拆开,按沈逾白的习惯一一归位,还特意把标签都转成正面,凑到他面前说,“沈总检查,都按药效分好了。” 沈逾白的眼睫颤了颤,终于睁开点缝,模糊地扫了眼药盒,才重新闭上眼,嘴里还碎碎念:“下次……注意……” 温星燃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凉毛巾已经热了,他转身去换毛巾,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沈逾白的声音,比刚才清楚了点,却带着点委屈:“沈逾白……量杯……五十克……” 他心里纳闷,转身往客厅走,刚拐过弯就明白了——煤球正蹲在猫碗旁边,对着空碗“喵喵”叫,而平时放猫粮量杯的收纳盒,正敞开着放在茶几上。温星燃这才想起,早上出门前,沈逾白特意跟他说过“煤球的猫粮每天晚上七点倒,必须用专用量杯称五十克”,现在都快半夜了,煤球显然是饿了。 “是是是,五十克。”温星燃赶紧去厨房拿猫粮,找到那个印着“50g”刻度的量杯,当着沈逾白的面,一点一点把猫粮舀进去,直到刻度刚好对齐“50g”,才倒进猫碗里。煤球立刻凑过去吃,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温星燃把量杯洗干净,倒扣在收纳盒里,才走回沙发边,俯身对沈逾白说:“沈总放心,煤球的猫粮刚好五十克,量杯也归位了。” 沈逾白没说话,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温星燃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指尖还在发烫,却攥得很用力,像是怕他走。他顺势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把沈逾白的手裹进自己掌心暖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像在哄小孩睡觉。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沈逾白的脸上,映得他眼睫的影子格外长。温星燃盯着他的睡颜,突然想起沈逾白在公司的样子——沈逾白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主位上,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距离感,谁能想到,烧糊涂时会变成这样,连“归位咖啡杯”“分类药盒”“称猫粮”这种小事,都要自己喊自己去做,活像个守着规矩的小迷糊。 不知过了多久,沈逾白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额头的温度也降了点。温星燃起身想去煮点姜汤,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沈逾白拽住了。他低头一看,沈逾白正睁着眼睛看他,眼神依旧没聚焦,却准确地找到了他的方向,嘴里小声说:“沈逾白……钢笔……笔帽……” 温星燃这才想起,下午整理公文包时,他把沈逾白的钢笔随手放在了茶几上——那支钢笔是沈逾白的宝贝,平时用完都会旋紧笔帽,再插进皮质笔袋里,连笔袋在公文包的位置都固定在左侧夹层,从来不许“敞着笔帽放”。 “我这就去旋笔帽。”温星燃赶紧拿起钢笔,仔细看了看——笔帽果然没旋紧,露出了一点银色的笔尖。他小心翼翼地旋紧笔帽,又找到那个深棕色的皮质笔袋,把钢笔放进去,再把笔袋塞进公文包的左侧夹层,拉好拉链,才走回沙发边,对沈逾白说:“钢笔弄好了,笔帽旋紧了,也放回笔袋了。” 沈逾白的嘴角轻轻弯了弯,像是松了口气,攥着他手腕的手也松了点,重新闭上眼,嘴里还碎碎念:“……乖……” 温星燃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是湿的,却比刚才凉了点。他没再起身,就坐在地板上,握着沈逾白的手,盯着他的睡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悄悄起身去煮姜汤。 姜汤的辛辣味漫开时,沈逾白醒了。他睁开眼,看到温星燃端着保温杯走过来,眼神里带着点迷茫,像是还没完全清醒。温星燃把保温杯放在茶几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只是还有点低烧。 “醒了?先喝碗姜汤,驱驱寒。”温星燃把沈逾白扶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个软枕,又把保温杯里的姜汤倒出来,吹凉了才递到他嘴边。 沈逾白喝了两口,才找回点力气,看着温星燃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夜。”温星燃把碗放在茶几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昨晚烧到39.5℃,还自己喊自己做事,记不记得?” 沈逾白的眼神愣了愣,显然是没印象。温星燃笑着把昨晚的事一件一件讲给他听——从“扣沈总工资”到“分类药盒”,从“称五十克猫粮”到“旋钢笔帽”,每讲一件,沈逾白的耳尖就红一点,到最后,连脖子都红透了。 “我……我没说这些吧?”沈逾白的声音有点发虚,眼神也不敢看温星燃,像是在逃避。 “怎么没说?”温星燃故意逗他,还学他的语气说,“‘沈逾白,扣工资’‘沈逾白,量杯五十克’,说得可清楚了。” 沈逾白的脸更红了,伸手想捂温星燃的嘴,却被对方抓住了手。温星燃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满是笑意:“其实我觉得,你昨晚那样挺可爱的。” 沈逾白别过脸,没说话,却没抽回手。温星燃知道,他这是害羞了,却也没再逗他,只是起身去厨房把剩下的姜汤热了热,又煮了点小米粥——熬得稀烂,加了点冰糖,刚好适合没力气的人喝。 等温星燃端着小米粥回来时,沈逾白正盯着茶几上的咖啡杯发呆。看到温星燃,他小声说:“咖啡杯……我早上忘归位了。” 温星燃笑了,把小米粥放在他面前:“没事,我已经归位了。快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逾白点点头,拿起勺子慢慢喝粥。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侧脸格外柔和。温星燃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喝粥的样子,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在你烧糊涂时,有人记得你所有的小规矩,陪着你,守着你,把那些迷糊中的“自我指令”,都变成温暖的日常。 后来沈逾白彻底退烧后,再也没提过那晚的事,却悄悄改了两个习惯——咖啡杯总会及时归位,钢笔用完一定会旋紧笔帽;而温星燃也多了个习惯,每次喂煤球时,都会特意用那个“50g”的量杯称猫粮,整理药箱时,会按“退烧药、感冒药、肠胃药、外用药”的顺序分类摆放。 没人再提那晚的“自我指令”,可那些藏在规矩里的在意,却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就像温星燃知道,沈逾白的那些“规矩”,从来不是死板的要求,而是对生活的认真;而沈逾白也知道,温星燃记得他所有的小规矩,不是迁就,而是爱。 深秋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客厅里,暖得让人不想动。煤球蜷缩在沈逾白的脚边睡觉,沈逾白靠在温星燃身边,手里拿着一本画册,慢慢翻着。温星燃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偶尔伸手帮他翻一页。空气里飘着小米粥的甜香,还有阳光的味道,安静又温暖。 “下次要是再发烧,别自己扛着。”温星燃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沈逾白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知道了。” 温星燃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有,别再自己喊自己扣工资了,你那点工资,还不够我给你买糖炒栗子的。” 沈逾白的耳尖又红了,却没反驳,只是往温星燃身边靠了靠,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小声说:“知道了。”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客厅里的温暖。温星燃抱着身边的人,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突然觉得,所有的奔波和等待都值得——原来最好的时光,不过是你在闹,我在笑,你迷糊时有人陪,你认真时有人懂,连那些藏在规矩里的小迷糊,都成了最甜的回忆。 第140章 IF线四:蜡烛违规 If沈总被烛光表白了!但不是燃燃! 且看沈总如何灭桃花 沈氏集团一楼大厅的玻璃门,往常这个点只嵌着加班族疲惫的灯光,唯独今日傍晚,被圈暖黄的烛光撞得晃眼。 六点不到,前台小方就看见几个穿休闲西装的年轻人搬着纸箱进来,在中央的喷泉旁蹲下身,从箱子里掏出一支支裹着锡纸的蜡烛——领头的是上周来对接科技项目的周经理,他今天没穿平日的商务装,反倒衬得眉眼间多了几分紧张的雀跃。 “哎?那不是周经理吗?”小方戳了戳旁边打印文件的行政部小周,指尖悄悄指向那堆蜡烛。小周探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不会是来表白的吧?咱们公司还没人敢在大厅前搞这阵仗!” 两人正嘀咕着,法务部的王姐抱着文件夹路过,脚步顿了顿:“上周项目对接会,我就觉得周经理看沈总的眼神不对劲,原来真是冲着人来的。”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一会儿,市场部、财务部的人都借着“接水”“打印”的由头往大厅凑。张远甚至搬了把椅子坐在角落,手里捏着瓜子:“我赌两百块,肯定是给沈总的!你看周经理那紧张样,攥蜡烛的手都在抖!”旁边的实习生小吴怯生生补了句:“沈总不是单身吗?要是真被同性表白,会不会……”话没说完,就被众人笑着打断:“沈总眼里只有项目报表,管他同性异性,估计都一个反应!” 人群越聚越多,连保洁刘姨都拎着拖把站在远处张望。蜡烛一支支被点燃,暖黄的光在地面上晕开,周经理蹲在地上反复调整位置,额角渗出薄汗,渐渐拼出了轮廓——先是“沈”字的竖弯钩,再是“逾”字的走之旁,等“白”字的撇画显现时,大厅里突然静了半秒。 “我去……真的是沈总!”张远手里的瓜子壳掉在地上,小方的手机“啪嗒”一声砸在柜台上。王姐推了推眼镜,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周经理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公司搞这个!”实习生小吴捂着嘴:“难怪刚才看周经理在楼下练了好几遍表白的话,我还以为是准备项目汇报呢……” 议论声里,蜡烛已经完整拼出了“沈逾白”三个字,旁边还绕着一圈小小的爱心。 周经理捧着一大束白桔梗站在蜡烛中间——不是常见的玫瑰,倒像是特意选的、带着“纯粹心意”的花,他指尖反复摩挲着花茎,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等会儿沈总来了,麻烦大家……多帮我鼓鼓劲。” 大厅里的员工瞬间兴奋起来,小方悄悄拉了个临时群,群名直接改成“沈总单身终结(同性版)现场围观群”,不到一分钟就加了二十多个人。 “等会儿沈总来了,咱们一起喊‘在一起’!”小方在群里发消息,张远秒回:“算我一个!沈总要是脱单,咱们说不定还能沾光多放半天假!”王姐犹豫了会儿,也发了个“OK”的表情,小声嘀咕:“要是真成了,以后公司也能少点‘沈总不食人间烟火’的传言。”连刘姨都凑过来问小方:“等会儿起哄的时候,我也能喊吗?我还没见过沈总笑呢。” 六点十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楼下。特助林舟先下了车,绕到后座时脚步顿了顿,抬头看见烛光、攒动的人群,还有站在蜡烛中间的周经理,脸色瞬间变了——他跟着沈逾白三年,太清楚这位单身老板对“私人情绪闯入工作场”的抵触。 林舟转头飞快冲里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尖还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项目文件,生怕员工们的起哄声先一步传到沈逾白耳里。 可这动作反倒让众人更激动,小方举着手机对准车门,屏幕都快贴到玻璃上;张远悄悄清了清嗓子,连坐姿都坐直了些,就等沈逾白出现喊出口号。 沈逾白走下来时,晚风刚好吹得蜡烛火苗晃了晃。他的目光先扫过围在门口的员工,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平日这个点,大厅早该恢复安静,此刻却挤满了人,连下班的通道都被堵了小半,显然影响了办公秩序。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那圈拼着自己名字的蜡烛上,又掠过捧着白桔梗的周经理,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仿佛看见的不是浪漫告白,而是一份数据填错的报表,透着“需要尽快处理”的冷静,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化过半分。 林舟赶紧凑上前,弯腰压低声音:“沈总,是合作方的周经理,他说……是来祝您生日快乐的,还准备了些……私人心意。”说话时,他还悄悄往后瞥了眼,生怕员工们突然喊出声,彻底打乱沈逾白的节奏。 “生日快乐”四个字还没飘远,周经理已经红着眼眶往前走了两步,白桔梗的花瓣被攥得微微发皱,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沈总,从上次项目对接会您指出我方案里的漏洞,到您帮我们团队争取到技术支持……我关注您很久了,知道很突然,但我是真心想和您……试试。” 他的话没说完,沈逾白已经抬手打断。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在会议室念公司规章,没有半分私人情绪,连目光都没在周经理脸上多停,只落在那圈蜡烛上:“周经理,感谢你的心意。但这里是公司,根据《办公场所安全管理条例》第三条,非工作时间聚集无关人员、摆放易燃物品,已构成安全隐患,还影响了员工正常下班。” 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瞬间静得能听见蜡烛燃烧的“滋滋”声。 小方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刚才还准备喊“在一起”的嗓子像被堵住,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张远刚要张开的嘴忘了合上,手里的瓜子壳顺着指缝往下掉,砸在地上都没敢捡;刘姨手里的拖把“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她赶紧弯腰去捡,动作轻得像怕惊动谁。临时群里的消息也彻底停了,最后一条还停留在张远十分钟前发的“准备喊!”,后面跟着一串兴奋的表情包,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沈逾白没在意众人的反应,转头对林舟说:“联系安保部,五分钟内疏散人群,清理现场——优先保证员工下班动线,别影响明天正常办公。另外,通知行政部,明天更新《外来人员管理细则》,明确禁止非工作事由在办公区开展私人活动,后续对接合作方,也得提前强调办公区纪律,避免再出现这类情况。” 他说完,没再看周经理一眼,甚至没往那圈写着自己名字的蜡烛多扫,径直走向电梯。黑色西装的衣角掠过烛光时,连火苗都没被带得晃动半分,仿佛那片暖黄的光、那束带着心意的白桔梗,都只是办公区里需要清理的“障碍物”,和他单身与否、是否被同性表白,没有半点关系。 林舟赶紧跟上,路过大厅时,能感觉到无数道“震惊到失语”的目光落在背上——有人悄悄把手机收进兜里,连屏幕都不敢亮;有人对着“沈逾白”三个字的蜡烛轻轻叹气,嘴里念叨着“果然,沈总单身不是没理由的,连同性表白都按规章来”;小方在群里发了个“裂开”的表情包,配文:“谁能想到?沈总眼里,这不是脱单机会,是得按安全条例处理的隐患啊!”发完还特意加了句“都别聊了,赶紧下班,别让沈总看见咱们围观”。 后来清理现场时,刘姨边收拾散落的桔梗花瓣边叹气:“周经理也是个实诚人,就是选地方选错了。沈总哪会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这儿来,换个茶馆或者花店表白,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小方正帮着捡蜡烛头,闻言突然笑出声:“你没发现吗?沈总刚才连‘自己名字’的蜡烛都没多看一眼,全程像在处理‘会议室空调故障’,冷静得吓人,哪像个被表白的单身人士啊。” 这事成了沈氏集团的“年度名场面”。后来新人入职,老员工都会拍着他们的肩,用过来人的语气叮嘱:“记住,别在公司给沈总搞浪漫——上次周经理摆蜡烛给他表白,拼了名字还绕了爱心,结果花没送出去,还让沈总让林舟特助加了新规章,现在外来人员进大厅,连束花都得登记清楚用途,就怕再‘打扰’沈总工作。” 而当事人沈逾白,当晚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只是给自己泡了杯手冲咖啡,坐在书桌前继续核对项目报表。林舟发来消息说“现场已清理完毕,明日细则会送审”,他只回了个“知道了”,便收起手机,指尖重新落在键盘上。 窗外的月光落在书桌上,映着他单身公寓里简洁到甚至有些冷清的陈设,没有半分被表白后的波澜。 后来林舟偶然提起“周经理后来换了对接人,说怕在总公司见面尴尬”,沈逾白也只是淡淡点头:“合作对接交给专业的人就行,私人情绪不该影响工作推进。” 说这话时,他正翻着新到的《科技财经》,眼神依旧专注在版面的数据分析上,仿佛那段办公区的“浪漫意外”,只是他无数个工作日里,需要按规章处理的一件小事,没在他单身的生活里,留下半点多余的痕迹。 这事儿过去一年,沈逾白早已和温星燃熟络,甚至会在周末陪他去静川茶馆喝茶。那天两人坐在靠窗的老位置,温星燃正逗着桌角的猫,林舟拿着一份需要签字的《办公区管理补充条例》过来,临走时被温星燃叫住:“林特助,你们这条例还挺细,连‘禁止携带易燃装饰’都写了,以前出过事?” 林舟愣了下,下意识瞥了眼沈逾白,见老板没反对,才笑着说:“去年有位合作方的周经理,在大厅前摆蜡烛给沈总表白,拼了名字还绕了爱心,最后沈总按安全条例清了场,还加了这条规矩。” 温星燃手里的逗猫棒“啪嗒”掉在桌上,眼睛瞬间亮了,转头看向沈逾白,语气里满是调侃:“沈总?还有这事儿?你当时就没半点心动?多浪漫啊。” 沈逾白正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耳尖难得泛了点红,却还嘴硬:“公司不是表白的地方,易燃物品有安全隐患。” “哦?”温星燃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点狡黠,“那要是现在有人在你公司摆蜡烛,还是我摆的,你还会清场吗?” 沈逾白抬眼,撞进温星燃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沉默两秒才低声说:“不会。” 林舟在旁边看得清楚,自家老板说这话时,目光软得像化了的糖,哪还有半分当年处理“意外”时的冷静——原来不是不懂浪漫,不是对同性表白无动于衷,只是没遇到能让他打破所有规矩的人。 彩蛋:白白的留体面 和林舟的单独讲话 “林舟,清场时不用太急,让安保部先引导员工走侧门,给周经理留些体面。” 说到“周经理”时,他的语气没半点波澜,仿佛只是在提一个普通合作方:“他那边,你去说两句——就说‘感谢心意,合作照常推进,后续对接让副总监跟’,不用多解释,也别提‘表白’这回事。” 林舟刚要应声,又被他补充的一句叫住:“另外,他带来的花和蜡烛,让安保部小心收着,问清楚他要不要带走——别直接扔了,显得没分寸。” 说完这话,他没再停留,径直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林舟还能看到他低头翻看项目文件的侧脸,仿佛刚才那几句“留体面”的叮嘱,只是处理“办公区突发状况”的附加流程,和私人情绪无关,却悄悄给这场尴尬的表白,留了最后一点余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0章 IF线四:蜡烛违规 第141章 逾白星燃后记 我的偏爱 故事起草过程中,我对着文档里“酒局风波”的废稿静坐了很久。 屏幕上还停留在周明攥着针管逼近的段落——沈逾白的衬衫被撕扯到腰际,冷白皮肤上的勒痕渗着红,致幻剂让他视线涣散,却仍攥着枚打火机不肯松手。 我分明能往下写:写他失去意识前最后念的是“温星燃”,写温星燃闯进门时看到的是彻底冷透的场景,写那件他总穿的深灰西装沾满污渍,连最在意的领口都歪得不成样子。 这些细节曾在草稿上出现:写沈逾白若真的失忆,会在向日葵花田旁对着陌生的温星燃本能靠近,却记不起为何看到手腕的疤会心慌;写亡命之徒为了报复,能在酒里加远超剂量的药物,让他连自救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写过最残忍的结局——温星燃抱着他冰冷的身体,从他口袋里摸出块没吃完的杏仁酥,是出门前自己塞给他的,而那件熨得平整的衬衫,早已被混乱的挣扎揉得满是褶皱,再没了往日的体面。温星燃珍藏他生前最爱的,为他写传记,完成他的遗愿。温星燃抱着婚纱照在荷兰花田旁立石碑,刻下“石有棱角,人有风骨;爱无终章,花有归期”。只是桌对面的杯子再也没有人握,余生空对回忆。他会在某个醉酒的夜看到幻影,眼泪倏然落下。 但最后选择全部废弃。 或许有人会说,这样的故事太“平”,没有撕心裂肺的冲突,没有辗转反侧的误会,少了些“抓人的戏剧性”。可我何尝不懂冲突的魅力? 我知道让沈逾白在投资圈栽个狠跟头,让温星燃在事业与爱情间做艰难抉择,让他们隔着误解与现实拉扯,会让故事更有“记忆点”。但我偏不。 我就是要把世间最妥帖的偏爱都给他们:沈逾白有执掌商业帝国的权与利,却愿为温星燃推掉重要酒局,回家煮一碗热姜汤;温星燃有颠倒众生的才与貌,却甘愿守着一间小书斋,等沈逾白结束工作后的一个拥抱。 他们不必为钱权奔波,不必为生计妥协,连拌嘴都是“今天谁洗碗”“明天去看郁金香”的细碎甜蜜,连矛盾都是“账本画太多笑脸”“咖啡糖加得不够”的无伤大雅。 我就是要让他们拥有旁人求而不得的圆满,让钱权名利才貌都成点缀,只把最纯粹的甜,揉进朝朝暮暮里。 我不是不会写“虐”。投资圈本就有太多被利益逼疯的人,沈逾白凭精准眼光戳破过多少人的发财梦,早有人在暗处磨着刀;他习惯了谈判桌上的明枪,却防不住酒局里递来的一杯“鸿门宴”,以有心算无心,本就是最容易得手的阴招。 我明明可以让沈逾白的敌人因为他正常的商业决策错失机会,资金链断裂,破产妻离子散而走上疯狂。可每当笔尖要触到那些锋利的情节,总会想起他雨天细心护多肉的模样,想起他给温星燃系向日葵项链时的温柔,想起两人在书店里并肩整理书架的安稳——这些画面像层软甲,挡住了那些要扎向他们的刺。 我偏舍不得让他零落成泥。那个永远把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连说话都带着克制优雅的人,不该以狼狈的姿态落幕;那个总把“开心就好”挂在嘴边的温星燃,也不该余生都抱着回忆过日子。 所以,在我的心里,沈逾白的敌人永远眼里有希望,永远有最后的理智,永远有对生命的热爱与珍惜。 世间的遗憾已经够多了,有人在现实里被迫面对生离死别,有人在权衡里弄丢了真心,我只想在故事里给他们留一方净土:是荷兰运河边没被打断的合照,是“逾星书斋”里永远热着的咖啡,是雪夜里相拥着看老电影的暖光,是哪怕老了,也能一起在藤椅上晒太阳的安稳。 那些没写出来的凶险,不是不存在,而是我偏要为他们挡回去。 就像沈逾白会悄悄把温星燃怕强光的习惯记在心里,温星燃会在沈逾白加班时留一盏灯,这份“舍不得”,是我能给他们的最直白的偏爱。 合上书时,仿佛还能看见书斋的木门敞开着,阳光落在满墙的许愿签上,沈逾白在吧台后翻着账本,温星燃趴在旁边画小太阳,风里飘着桂花和咖啡的香气——这不是最跌宕的故事,却是我能给他们的,最好的结局。 毕竟,最好的温柔从不是历经劫难后的相守,而是从一开始,就有人护着你,连风浪都没机会靠近。 第142章 番外四十:眉间暖痕[番外] 联动番外四《嘴硬先生》:便签记硬撑,暖痕证柔肠) 另《嘴硬先生》末尾已修,加了一段伏笔 沈逾白第一次在温星燃面前露出破绽,是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跨国视频会议刚结束,屏幕上还停留在并购案的财务报表界面,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起身,转身想去倒杯温水时,手肘不小心撞到书架侧边——顶层堆叠的精装书本本厚重,本就没放稳,被这一碰瞬间失去平衡,哗啦啦砸下来,最底下两本《资本论》的硬壳封面直接磕在他眉骨上,瞬间渗出细密的血珠。 “嘶——”他下意识抬手按住眉骨,指腹瞬间沾了温热的血,视线里也晃过几秒钝痛的模糊。他没急着揉伤口,先伸手稳住还在晃的书架,又弯腰把散落的书拢到一旁——动作里带着惯有的稳妥,仿佛先处理“混乱的现场”,比自己的伤口更重要。等收拾完手边的狼藉,才转身去找抽屉里的急救箱。 消毒棉片碰到伤口的瞬间,门被猛地推开。温星燃举着杯热可可站在门口,看到他眉骨上的血和散落一地的书,手里的杯子“哐当”砸在茶几上,热饮溅出的褐色液体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渍痕。 “你怎么回事?!”温星燃冲过来,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纱布,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骨,声音都在发颤,“疼不疼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书架旁边别堆东西,你就是不听!”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受伤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从来不是“疼不疼”,而是“怎么搞的”“下次注意”。比如五岁摔破膝盖,家庭医生来处理时,父亲站在门口说“楼梯口的防滑垫该换了”;比如十二岁练马术被马甩下来,母亲递来的是“马术课调整方案”,而非一个拥抱。他早已习惯把“受伤”等同于“需要解决的问题”,却忘了伤口本身,该先被心疼。 “没事,小伤。”他想往后退,避开温星燃过于灼热的目光,手腕却被牢牢攥住。温星燃转身冲进卫生间,回来时手里拿着块温热的毛巾,动作笨拙却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渍,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温星燃把他按在沙发上,拆开新的纱布,小心翼翼地缠在他眉骨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能解决问题,疼不疼都无所谓啊?”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看着温星燃泛红的眼眶。台灯的暖光落在他发顶,几缕碎发垂下来,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他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发烧到39度,自己爬起来找退烧药,母亲推门进来时,第一句话是“明天的奥数竞赛要不要请假”,而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时他以为,“关心”就是这样——用解决问题代替情绪表达,用理性规划覆盖脆弱。直到此刻,温星燃带着水汽的目光、微微发抖的指尖,才让他后知后觉: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种感觉——你的伤口,比“解决问题”更重要;你的疼,比“下次注意”更值得被先看见。 “以后受伤了,第一时间叫我,别自己扛。”温星燃把剩下的纱布放进急救箱,又把散落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按沈逾白习惯的“学科分类 出版年份”重新排好,“我虽然不如你会规划,但递个纱布、煮碗姜汤还是会的。” 沈逾白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眉骨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以前……我受伤时,家里人会先找原因,再想怎么避免下次发生。” 温星燃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时眼里带着了然:“所以你现在也这样?觉得疼是小事,解决问题才是大事?” “嗯。”沈逾白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他们不是不爱我,只是觉得……帮我避开麻烦,比说软话更有用。”比如父亲会提前为他铺好人生的路,从名校到商业资源;母亲会为他定制精准的生活作息,连每天喝的茶都要按季节调整。他们给了他最好的物质、最稳妥的规划,却忘了问他:要不要一个拥抱?疼不疼? “我知道。”温星燃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但我不一样啊。”他抬头,眼里的光比台灯还亮,“你可以在我这里疼,可以说‘不舒服’,不用先想‘怎么解决’,也不用硬撑着说‘没事’。” 那天晚上,温星燃在他眉骨的纱布上贴了个小小的向日葵贴纸,说“这样就不丑了”;又煮了碗姜汤,盯着他喝完才肯去睡觉。沈逾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吊扇,忽然想起白天会议上,特助问他“为什么突然把董事会推迟”,他当时只说“有点事”,其实是因为温星燃说“想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原来在遇到温星燃之前,他像个精准运转的机器,按既定程序推进人生,却不知道自己缺了什么。直到温星燃带着烟火气闯进来,用热姜汤、用受伤时的心疼、用“不用硬撑”的纵容,一点点填满他童年留下的空白——那些没被说出口的“疼”,没被接住的脆弱,没被拥抱的瞬间,都在温星燃这里,得到了迟到却温柔的补偿。 后来沈逾白的眉骨上曾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温星燃总爱用指尖轻轻摸,说“这是我的专属标记”,还天天盯着他涂淡化膏。没过多久,那点印子就慢慢消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有次王大爷看到,笑着问“沈总上次眉骨的疤怎么没见了”,沈逾白还没开口,温星燃就抢着说“是我盯着涂药的功劳,不然他才不管呢”,语气里满是“护短”的骄傲。 沈逾白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童年没得到的“先被心疼”,其实都在以另一种方式归来。不是对过去的弥补,而是对现在的确认——确认有人会把你的伤口放在心上,确认你可以不用永远理性,确认“脆弱”不是缺点,而是被爱的理由。 就像此刻,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看电影,手指无意识地蹭过他眉骨,屏幕里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沈逾白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心里悄悄想:原来最好的生活,不是永远精准无错,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把“解决问题”往后放一放,先问一句“疼不疼”。 正文超计划写,番外也超计划更~ 本来后记都发完了,以为该跟大家真的暂告一段落,结果今天沈逾白和温星燃又在我脑子里“敲锣打鼓”——硬是把新片段塞过来,拦都拦不住。 合着他俩根本没认“完结”这回事,还在后台排着队等加更呢! 看来计划永远赶不上角色鲜活,以后也不纠结“超不超纲”了,只要他们还愿意蹦跶出小故事,就随时随机掉落给大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2章 番外四十:眉间暖痕 第143章 番外四十一:看霸说暖[番外] 晚八点,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光裹着沙发。温星燃蜷在沈逾白身侧,手里举着平板,屏幕里正演到霸总将咖啡泼向对手——深棕液体溅在昂贵的西装裤上,镜头给了个极具张力的特写。 温星燃忽然戳了戳沈逾白的小臂,声音里裹着笑:“你看这脾气,多够劲。” 沈逾白正翻着一份并购案报告,闻言抬眼扫了眼屏幕,指尖仍停在数据栏:“咖啡渍难清洁,后续还得补印文件,低效。” “啧,”温星燃把平板往他面前凑了凑,“要是你遇着耍无赖的合作方,是不是得先让特助测咖啡温度——既不烫伤人,又能让他记教训,最后还得算清洁费扣尾款?” 沈逾白没接话,只是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得更稳。 剧情推进到霸总将女主护在身后,台词掷地有声:“我的人,你也敢动?” 温星燃突然压低声音,捏着嗓子学那腔调,热气拂过沈逾白耳畔:“沈总~要是我被人欺负了,你会不会这么帅?” 他故意顿了顿,歪头看沈逾白:“还是得先让特助查对方资质,再发个‘合作风险预警’?” 沈逾白翻报告的手终于停了,侧头看他。落地灯的光落在温星燃眼底,亮得像藏了星子。他指尖轻轻刮过温星燃的下巴:“你想试哪种?” 温星燃被他看得耳尖发红,赶紧转回头盯屏幕,嘴上却不饶人:“我才不试,你那套‘合规护短’,比剧里的花架子靠谱多了。” 没一会儿,屏幕里又演到霸总为女主包下整个商场。温星燃指着画面,突然问:“要是我想要隔壁甜品店的限量蛋糕,你会包场不?” 沈逾白这次答得快:“让特助提前三天订,算好运输损耗,顺便谈长期折扣。” “果然!”温星燃笑得直晃,“就知道你不玩虚的。” 他放下平板,往沈逾白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对方的衬衫领口,闻到熟悉的雪松香。“不过啊,”他声音软下来,“还是你这样好。” 沈逾白关掉报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哪里好?” “好就好在,”温星燃抬头,眼里的笑意比落地灯还暖,“你护我的时候,从不用砸钱撑场面,却总能让我觉得,比剧里还安心。” 屏幕里的霸总还在演着轰轰烈烈的戏码,沙发上的两人却只盯着彼此。暖光漫过交握的手,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比任何剧里的名场面都更动人。 第144章 番外四十二:书里狐狸[番外] 秋夜,客厅只亮着盏落地灯,暖光裹着书页的油墨香漫开。温星燃蜷在沙发里,脚尖踢了踢沈逾白的膝盖,眼底藏着狡黠:“你那支银钢笔,好像不见了。” 沈逾白正翻着财报,指尖顿了顿,没抬头:“是吗?” “是啊,”温星燃忍着笑,故意装得无辜,“早上我还看见在书桌上,现在怎么找都没有——会不会是被风吹到哪了?” 沈逾白终于抬眼,目光扫过温星燃紧抿的嘴角,还有他藏在身后、悄悄攥着钢笔尾端的手指。他没戳破,只是放下财报,从茶几底层抽出本漫画——正是温星燃昨天看了一半、夹着向日葵书签的那本。 “正好,”沈逾白翻开书签页,语气平淡得像在念投资数据,“刚看到一段,念给你听听。” 他清了清嗓子,温润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小狐狸把蜂蜜藏进树洞里,尾巴却露在外面,还晃来晃去。小熊没拆穿,只是说‘树洞太深,我帮你把蜂蜜拿出来吧’。” 温星燃的耳尖瞬间发烫,藏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松了松。钢笔“啪嗒”掉在地毯上,他慌忙去捡,却被沈逾白先一步握住手腕。 “小狐狸的尾巴,”沈逾白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藏得不够好。” 温星燃别开脸,嘴硬道:“谁是小狐狸了……我就是觉得那支笔太旧,想让你换支新的。” 沈逾白捡起钢笔,在他手心里轻轻敲了敲:“这支笔用了五年,你说过‘旧物顺手’。”他顿了顿,合上漫画,“下次想逗我,换个藏得深点的地方。” 温星燃看着他手里的钢笔,又看了眼那本摊开的漫画,忽然扑过去挠他的腰:“你早就知道!故意拿我看的书怼我!” 沈逾白笑着躲开,顺手把人揽进怀里:“是你先吊我胃口。”他低头,在温星燃泛红的耳尖上轻碰了一下,“不过,小狐狸的把戏,挺可爱。” 落地灯的光落在交握的手上,钢笔静静躺在两人之间,漫画书页被风轻轻吹得翻动,像在为这场小闹剧,添上温柔的注脚。 第145章 IF线五:七日白猫(一)[番外] 逾星书斋,门轴“吱呀”一声响,打破了巷口的安静。温星燃正要弯腰捡起身旁被风吹倒的“营业中”木牌,目光却突然顿住——门的正中央,蜷着一团雪白的影子。 那是猫,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毛发蓬松得没有一丝杂色,像刚被精心梳理过,连耳后最容易藏灰的绒毛都干净得发亮。 它半眯着琥珀色的眼睛,瞳孔缩成细缝,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爪子却刻意踮着,避开地上散落的枯叶和温星燃昨晚随手放在门边的旧棉布拖鞋——鞋上沾了点巷口的泥土,白猫的爪子连碰都不肯碰,姿态矜贵得像位挑剔的贵族。 “哪来的小家伙?”温星燃放轻脚步走过去,指尖刚要碰到猫毛,白猫却忽然抬眼。可它没摆出戒备的样子,反倒从喉咙里漏出声极轻的“咕噜”——不是警告,更像一句松口的许可,默认了这份靠近。 只是这份默许没持续多久,它既没凑过来蹭手,也没留在原地,反倒转身就往旁边的吧台跳。动作轻得像片飘落的羽毛,落上温星燃昨晚没收拾的账本时,还特意收了收尖尖的趾甲,只用软乎乎的肉垫,轻轻扒拉了下摊开的页脚。那一页恰好记着 “进《小王子》精装版10本”,是温星燃昨天跟供应商反复确认、特意敲定的品类。 温星燃愣了愣。这猫的动作太奇怪了,不像普通流浪猫那样警惕或黏人,反而透着种“熟悉这里”的笃定。 趁着白猫扒拉账本的间隙,温星燃弯腰从吧台底下摸出个塑料碗,倒了些牛奶推过去。白猫凑过去闻了闻,就往后退了两步,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碗沿,像是在嫌弃材质。温星燃见状,又转身取来个骨瓷茶杯——那是沈逾白常用的款式,杯沿描着圈淡青花纹——白猫才犹豫着凑过去,小口舔了两口,喝的时候还特意避开杯沿,只碰最干净的内侧,喝完后还用爪子抹了抹嘴,洁癖得过分。 “你这习惯,倒跟某人有点像。”温星燃失笑,指尖轻轻碰了碰白猫的耳朵,它没躲开,只是偏了偏头,耳尖的绒毛蹭过温星燃的指腹,软得像团云。也正是这凑近的动作,让温星燃瞥见了它脖子间的异样。目光顺着猫耳往下移,白猫脖子上挂着枚极小的银圈,细得几乎看不见,内侧刻着个极小的“逾”字,字体遒劲,和沈逾白签合同的笔迹有几分相似。 这个发现让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两人在荷兰领证时,沈逾白戴的素圈银戒内侧,也刻着彼此的名字,当时沈逾白还说“刻得小一点,低调”。难道这猫是哪家丢的宠物?可看它的样子,倒像是自己找到这里来的。 上午的客人渐渐多了。有熟客看到吧台上的白猫,笑着打趣:“星燃,你什么时候养宠物了?这猫长得真俊,跟沈总似的,连眼神都冷冰冰的。”白猫像是听懂了,抬头看了那客人一眼,尾巴轻轻扫过账本,正好停在“沈逾白”三个字旁边——那是温星燃昨天记的“沈总送茶叶两罐”,特意用红笔标了重点。 温星燃的心又动了动。他把猫抱到临窗的沙发上——那是沈逾白每次来都要坐的位置,垫着块深蓝色针织毯——白猫立刻蜷了进去,眼睛盯着窗外的向日葵花田出神。那片花田是沈逾白去年捐的,此刻正开得灿烂,金黄的花盘迎着阳光,像铺了满地的星星。白猫看了一会儿,忽然用爪子拍了拍沙发扶手,那里放着本沈逾白上次没看完的《财经周刊》,页码正好停在他标注过的“新能源项目分析”那页。 傍晚关店时,天已经擦黑了。温星燃收拾好账本,转身想把白猫抱到门外——他想着猫可能只是暂时停留,说不定主人正在找它——可白猫却死活不肯动,爪子紧紧扒着沙发毯,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泛起了水光。 温星燃没办法,只好拿了个干净的纸箱,铺了块自己的旧毛衣,放在吧台旁边,算是给它搭了个临时窝。 睡前,温星燃给沈逾白发了条消息,附了张白猫的照片:“店里来了只流浪猫,洁癖又傲娇,跟你有点像,脖子上还着‘逾’字,你说巧不巧?”过了会儿,沈逾白回复了个“嗯”,后面跟了个“注意别让它掉毛在账本上”的表情。温星燃看着屏幕笑了,低头看了眼纸箱里的白猫——它正盯着手机屏幕,尾巴轻轻勾了勾温星燃的裤脚,像在催促他快点回复。 夜深了,书店里只剩下台灯的暖光。温星燃靠在沙发上看老电影,白猫跳上他的膝盖,蜷成一团,呼吸均匀得像在睡觉。电影里出现雨景时,白猫突然往他怀里缩了缩,爪子紧紧抱着他的手腕,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温星燃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猫,忽然想起沈逾白每次出差,睡前都会给他发消息说“别踢被子”,语气冷淡,却藏着掩不住的在意。 这只猫,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带着刻着“逾”字的银圈,找到这家书店?温星燃摸了摸白猫脖子上的银圈,指尖划过那个“逾”字,心里忽然生出个荒唐的念头——如果这猫真的和沈逾白有关,那它会不会……就是沈逾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温星燃压了下去。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是看电影看糊涂了,可怀里的白猫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的“咕噜”声又响了起来,温柔得像在安抚。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白猫雪白的毛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温星燃抱着猫,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格外安心,就像沈逾白在身边时那样。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白猫的眼睛悄悄睁开,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侧脸,像在认真记住这个画面。 第146章 IF线五:七日白猫(二)[番外] 第二天清晨,温星燃是被爪子扒拉账本的声音弄醒的。他昨晚抱着白猫在沙发上睡着了。 此刻白猫正站在吧台上,用爪子把摊开的账本推得整整齐齐,连页脚的褶皱都被它用肉垫抚平了。看到温星燃醒来,白猫停下动作,跳回他怀里,尾巴轻轻扫了扫他的脸颊,像是在说“该起床干活了”。 “你倒比我还积极。”温星燃笑着起身,把白猫放在沙发上,去厨房煮咖啡。刚把咖啡豆倒进研磨机,就听见身后传来“啪嗒”一声——回头一看,白猫正用爪子把歪掉的书架推正,它只碰精装书,对那些封面磨损的旧书碰都不碰,推的时候还会调整角度,直到每本书的书脊都对齐,强迫症得跟沈逾白一模一样。 “你这小家伙,还会整理书架?”温星燃走过去,拿起本《小王子》递到白猫面前,“认识这个吗?” 白猫凑过去闻了闻,突然转身跳吧台,咬着另一本《小王子》拖到他脚边——那本是精装版,封面上印着金色的星球图案,正是温星燃昨天跟客人说“卖完了”的版本。原来他昨晚记错了库存,把精装版和简装版弄混了,白猫竟然帮他纠正了过来。 这个发现让温星燃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猫不仅知道书店的布局,还清楚库存,甚至连他记错的细节都能纠正,这根本不是普通宠物能做到的。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白猫的肉垫,那里有个极小的疤痕,形状像片叶子,和沈逾白大学时救小孩被自行车链条刮伤的疤痕形状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温星燃轻声问,白猫只是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没有回答。 上午的客人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是书店的常客,每次来都要找温星燃读绘本。今天她看到吧台上的白猫,兴奋地跑过去,伸手就要抓猫尾巴。白猫瞬间炸毛,毛发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哈”声,可就在小姑娘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温星燃说了句“别闹,它怕生”,白猫立刻收了爪子,只是用尾巴轻轻扫了扫小姑娘的手背,像是在道歉。 “它听你的话!”小姑娘眼睛亮了,“燃哥,你快让它跟我玩嘛。” “它今天有点累,下次再陪你玩好不好?”温星燃把小姑娘抱到沙发上,拿了本《猫的报恩》给她,白猫则跳上旁边的椅子,盯着小姑娘看书的样子,眼神里竟透着种“监护”的认真,像沈逾白每次看着他跟粉丝互动时的表情。 中午吃饭时,温星燃点了份外卖,是沈逾白喜欢的糖醋排骨。他刚把排骨放在盘子里,白猫就跳上桌子,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筷子,像是在提醒什么。温星燃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昨天跟沈逾白说“最近想吃清淡点”,沈逾白还特意叮嘱“别总吃糖醋的,腻”。难道这猫连他的饮食偏好都知道? “你还管起我的饭了?”温星燃失笑,把排骨推到一边,换了份青菜,白猫这才满意地舔了舔爪子,跳到旁边的柜子上,盯着他吃饭,姿态像个监督的“小管家”。 下午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有客人进来躲雨,不小心把伞上的水洒在了地板上,白猫立刻跳下去,用爪子指着门口的拖把,喉咙里发出“喵”的叫声,直到温星燃把地拖干净,它才跳回沙发上,蜷在沈逾白常坐的位置,盯着窗外的雨景出神。温星燃看着它的样子,忽然想起沈逾白每次下雨,都会提前来接他关店,还会带把大伞,说“别淋感冒了”,语气冷淡,却会把伞往他这边倾斜。 傍晚六点,白猫突然跳上吧台,用爪子扒拉温星燃的手机。屏幕亮起,正好显示着沈逾白的聊天界面,上次的消息还停在“注意掉毛”。温星燃笑着点开对话框,刚要打字,白猫却用爪子按了按输入框,像是在催他发消息。 “知道了,这就跟他说。”温星燃输入“今天猫帮我整理书架了,还纠正了库存,比你还靠谱”,后面加了个笑脸表情。没过多久,沈逾白回复了个“嗯”,接着又发来条消息:“晚上我来接你,带了新鲜的向日葵。” 看到“向日葵”三个字,白猫突然兴奋起来,跳上窗台,对着外面的花田叫了两声,尾巴摇得比平时快了不少。温星燃看着它的反应,心里的念头又冒了出来——这猫绝对和沈逾白有关,说不定就是沈逾白变的。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猫? 晚上关店时,沈逾白果然来了。他穿着件深灰色的风衣,手里提着个纸袋,里面装着几支新鲜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雨水。看到吧台上的白猫,沈逾白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哪来的猫?掉毛吗?” “捡的,挺干净的,不像会掉毛。”温星燃接过向日葵,插进吧台的花瓶里,白猫则跳上沈逾白的肩膀,动作熟稔得像认识他很久,还用头蹭了蹭沈逾白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沈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伸手想把猫抱下来,可白猫却抓着他的风衣不肯放,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撒娇。温星燃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好笑:“你看,它跟你还挺亲。”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抱着猫走到沙发边,把它放在温星燃旁边,然后从纸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温星燃:“给你的,昨天路过珠宝店看到的。”盒子里是枚小小的向日葵吊坠,银质的,花瓣上刻着细小的纹路,和白猫脖子上的银圈材质很像。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温星燃惊喜地接过吊坠,抬头却看到沈逾白的目光落在白猫身上,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什么熟悉的东西。 “猜的。”沈逾白避开他的视线,伸手整理了一下沙发上的账本,动作熟练得像在自己家,“时间不早了,回去吧,猫怎么办?” “带回去吧,总不能让它在店里待着。”温星燃把白猫抱起来,它立刻蜷在他怀里,眼睛盯着沈逾白的背影,像是在确认他的动作。 回去的路上,沈逾白开车,温星燃坐在副驾,怀里抱着白猫。白猫很安静,只是偶尔用爪子扒拉一下温星燃的手,像是在提醒他系好安全带。沈逾白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到了家,温星燃把白猫放在沙发上,去厨房煮姜汤——沈逾白刚才淋雨,他怕他感冒。等他端着姜汤出来时,却看到白猫正蹲在沈逾白的书房门口,盯着里面的书架,像是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沈逾白则站在书架前,手里拿着本旧相册,里面夹着两人在荷兰拍的婚纱照,白猫看到照片,突然跳上桌子,用头蹭了蹭照片上沈逾白的脸,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 “你到底是谁?”温星燃走过去,轻声问白猫,也像是在问沈逾白。沈逾白放下相册,没有回答,只是拿起姜汤喝了一口,说“有点烫”,语气平淡,却避开了温星燃的目光。 夜深了,白猫睡在温星燃的枕头边,呼吸均匀。温星燃摸着它脖子上的银圈,指尖划过那个“逾”字,心里忽然觉得,不管这猫是谁,能遇到它,或许是件幸运的事。 沈逾白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的一人一猫,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直到确认白猫没有异常,才轻轻带上门,回到自己的书房——书桌上摊着本《动物行为学》,页码停在“猫的情绪表达”那页。 第147章 IF线五:七日白猫(三)[番外] 翌日清晨,温星燃在细碎的“哒哒”声醒来。 温星燃睁眼一看,白猫正用爪子推他手腕,爪垫上沾着点浅灰色的墨水——是他昨晚写便签时不小心蹭在桌角的。见他醒了,白猫立刻跳下床,叼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过来,上面是温星燃昨天记的“王导演约见”,还画了个叉,显然是不赞成。 “你还懂这个?”温星燃笑着把便签展开,指尖划过“王导演”三个字时,白猫突然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咕噜”声,像是在提醒他小心。 他其实没打算见王导演。上次写真集风波,王导演不仅在背后散布谣言,还想借机挖走他团队里的助理,是沈逾白暗中收集证据,才让对方收敛。这次王导演突然联系,说“有好剧本推荐”,温星燃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另有所图。 可没等他回复拒绝,书店的门就被推开了。王导演穿着件花衬衫,手里捏着个剧本,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到吧台上的白猫,还故意踢了踢旁边的猫窝:“哟,星燃现在改行养猫了?这猫看着挺金贵,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抓老鼠。” 白猫瞬间炸毛,毛发竖得像根根银针,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王导演。温星燃赶紧把猫抱起来,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背:“王导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王导演把剧本往吧台上一扔,封面上“顶级制作”四个大字格外刺眼,“我这有个男主角色,量身定做的,只要你肯接,片酬好说。” 温星燃扫了眼剧本梗概,里面写着“艺术家与投资人的禁忌之恋”,尺度大得离谱,甚至有几处标注着“需半裸出镜”。他皱了皱眉,把剧本推回去:“王导,我现在主要精力在书店,暂时不接戏。” “别给脸不要脸!”王导演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伸手就要抓温星燃的手腕,“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顶流?现在能有戏拍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就在这时,白猫突然从温星燃怀里跳下来,像道白色闪电般扑向王导演的手,爪子死死按住他的手腕,指甲虽然收着,却用了十足的力道。王导演痛得叫出声,想甩开猫,可白猫却咬着他的袖口不肯松口,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冷意,像极了沈逾白在谈判桌上对峙时的眼神。 “疯猫!快把它弄走!”王导演慌了,语气里满是慌乱。温星燃赶紧把白猫抱起来,它却还在对着王导演龇牙,爪子上沾了点账本上的墨水,黑乎乎的一片。 “王导,请你出去。”温星燃的语气冷了下来,“以后别再来了。” 王导演狠狠瞪了他一眼,揉着被抓红的手腕,狼狈地走了。门关上的瞬间,白猫突然蔫了下来,趴在温星燃怀里,用舌头一点点舔着爪子上的墨水,动作认真得像在清理什么贵重物品。温星燃想帮它擦,它却躲开了,只允许他轻轻摸自己的头,傲娇得不肯让人碰脏爪子。 “你这小家伙,还挺护短。”温星燃失笑,指尖轻轻碰了碰白猫肉垫上的疤痕,“跟某人一样,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急。” 白猫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的“咕噜”声又响了起来。温星燃抱着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向日葵花田,忽然想起沈逾白上次说“你的事,我不会不管”,当时他还觉得沈逾白太严肃,现在才明白,那份严肃里藏着多少在意。 下午的时候,沈逾白来了。他刚处理完一个项目,脸上还带着点疲惫,手里却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温星燃喜欢的松鼠鳜鱼。看到白猫爪子上的墨水,沈逾白皱了皱眉:“怎么弄的?跟谁打架了?” “跟王导演。”温星燃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沈逾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握着保温桶的手指紧了紧:“他还敢来?” “有你的猫护着我,没事。”温星燃笑着把白猫抱到沈逾白面前,“你看,它跟你一样护短,还帮我挡了王导演。”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蹲下来,轻轻摸了摸白猫的头。白猫没躲开,反而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动作熟稔得像认识很久。温星燃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生出个荒唐的想法——如果这猫真的是沈逾白变的,那他是不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默默保护着自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沈逾白的话打断了:“晚上别关店太晚,我来接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把猫看好,别让它再跟人打架。” “知道了,沈管家。”温星燃笑着答应,看着沈逾白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白猫,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书店里的灯忽明忽暗,像是要停电。温星燃赶紧把窗户关好,转身却发现白猫不见了——他慌了,到处找,最后在卧室的床上找到了它,正蜷在他的枕头边,盯着窗外的雨景出神。 “你怎么跑这来了?”温星燃走过去,刚要把猫抱起来,白猫却突然用尾巴勾住他的手腕,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温星燃愣了愣,忽然想起沈逾白每次睡前,都会轻轻握他的手腕,藏着掩不住的温柔。 这个发现让温星燃心里的念头更加强烈。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白猫的银圈,轻声问:“你是不是沈逾白?是不是他变来保护我的?” 白猫没有回答,只是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的“咕噜”声温柔得像在安抚。温星燃看着它的眼睛,忽然觉得,不管这猫是谁,只要它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晚上关店时,沈逾白准时来了。他打着把大伞,身上却还是沾了点雨水,看到温星燃和白猫,皱了皱眉:“雨太大,今天住书店吧,别回去了。” “好啊。”温星燃答应着,把白猫抱起来,跟着沈逾白走进卧室。床上铺着干净的被子,是沈逾白早上特意带来的,白猫跳上床,立刻蜷在中间,像是在占位置。沈逾白无奈地笑了笑,把被子盖在温星燃身上,又拿了条毯子盖在白猫身上,动作温柔得像在照顾两个孩子。 夜深了,温星燃睡得很沉。他做了个梦,梦到沈逾白变成了白猫,正用爪子拍他的脸颊,说“别睡了,该起来看星星了”。他醒来时,发现白猫正趴在他的胸口,用爪子轻轻碰他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温柔。 窗外的雨还在下,书店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一猫的呼吸声。温星燃摸着白猫的头,忽然觉得,这个暴雨夜格外安心。 沈逾白正坐在床边,轻轻拿起桌上的账本,用红笔在“王导演”三个字旁边画了个叉。 第148章 IF线五:七日白猫(四)[番外] 又一个清晨,温星燃醒来时,白猫正用爪子扒拉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轻软的“咕噜”声,像是在叫他起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白猫雪白的毛发上,像镀了层金边。 “早啊,小家伙。”温星燃笑着把猫抱起来,指尖无意间碰到它脖子上的银圈——这一碰,他突然愣住了:银圈内侧的“逾”字,比昨天淡了不少,原本清晰的笔画变得模糊,像是被水浸过一样。 “怎么回事?”温星燃赶紧把银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逾”字的右侧已经快要看不清了,只剩下个模糊的轮廓。白猫像是察觉到他的慌乱,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安慰的“呜呜”声,却没解释什么。 这个发现让温星燃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昨天白猫护着他时的坚定,想起它帮自己整理书架、纠正库存的熟练,难道这猫真的要消失了?可它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会带着刻着“逾”字的银圈出现在这里? 上午的客人很少,温星燃没心思整理书架,只是抱着白猫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银圈上的“逾”字,心里满是不安。白猫也没了平时的活力,不再去整理书架,也不再提醒他发消息,只是蜷在他怀里,盯着窗外的向日葵花田出神,眼神里满是眷恋。 “你是不是要走了?”温星燃轻声问,白猫没有回答,只是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在说“别担心”。可它的动作越来越轻,连呼吸都变得比平时慢了些,温星燃抱着它,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中午的时候,熟客刘老板来了。他提着个青花瓷盆,里面栽着株新冒芽的墨兰,看到温星燃怀里的白猫,笑着打趣:“星燃,你这猫怎么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 “不知道,它脖子上的字淡了。”温星燃把银圈给刘老板看,刘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这银圈看着有些年头了,说不定是遇到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说起来,这猫跟沈总真像,连发呆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上次沈总来店里,也是这样盯着花田看了半天。” 刘老板的话像颗石子,在温星燃心里激起圈圈涟漪。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他和沈逾白的结婚证照片。温星燃把照片递到白猫面前,轻声问:“你认识他吗?你是不是他变的?” 白猫的眼睛瞬间亮了。它凑到照片前,用头轻轻蹭了蹭照片上沈逾白的脸,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泛起了水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照片的边缘,晕开一小片湿痕。 “真的是你……”温星燃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终于确定,这猫就是沈逾白变的。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猫?又为什么会带着刻着“逾”字的银圈出现在这里? 刘老板看着这一幕,也愣了愣:“看来这猫跟沈总真的有关系,星燃,你可得好好照顾它。” 刘老板走后,书店里更安静了。温星燃抱着白猫,靠在沙发上,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疑惑,还有深深的不安。他不知道沈逾白为什么会变成猫,也不知道这猫消失后,沈逾白会不会回来,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猫,更不能失去沈逾白。 下午的时候,温星燃觉得有些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做了个噩梦,梦到沈逾白出差时遇到了危险,飞机失事,再也回不来了。他在梦里疯了似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别哭。”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温星燃猛地睁开眼,看到白猫正用爪子擦他的眼泪,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像是在安慰他。 “你回来了……”温星燃一把抱住白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还以为你不见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白猫没有说话,只是用尾巴绕住他的手指,动作温柔得像在承诺“我不会走”。温星燃抱着它,哭了很久,直到情绪渐渐平复,才发现白猫脖子上的银圈——“逾”字又淡了一截,只剩下个模糊的“辶”旁,眼看就要彻底消失了。 “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温星燃的声音带着哽咽,“如果是,能不能告诉我,你还会回来吗?还会变成沈逾白来看我吗?” 白猫没有回答,只是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然后跳下床,走到书架前,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最上层的一本书——那是沈逾白最喜欢的《财经周刊》,里面夹着张便签,是沈逾白写的“下次带你去荷兰看郁金香”。 温星燃走过去,拿起便签,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想起两人在荷兰领证时的场景,想起沈逾白说“心动就要行动,速度快一点,才没人能抢走你”,想起他为自己压下负面舆论、为自己调暗摄影棚灯光的点点滴滴,心里满是温暖。 傍晚的时候,沈逾白来了。他提着个纸袋,里面装着新鲜的向日葵,看到温星燃红红的眼睛,皱了皱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做了个噩梦。”温星燃赶紧擦干眼泪,把白猫抱起来,“它脖子上的字快没了,我怕它消失。” 沈逾白的目光落在银圈上,眼神复杂,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别担心,它不会消失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晚上我陪你在书店住,好不好?” “好。”温星燃答应着,心里却还是不安。他看着沈逾白,又看了看怀里的白猫,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好像有什么联系,却又说不上来。 夜深了,白猫睡在温星燃的枕头边,呼吸越来越轻。温星燃摸着它的头,轻声说:“如果你真的是沈逾白,就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还没跟你说够话,还没跟你一起去看郁金香,还没跟你一起变老。” 白猫像是听懂了,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然后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温星燃看着它的睡颜,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不管这猫是不是沈逾白,不管它会不会消失,自己都会好好照顾它,就像沈逾白照顾自己一样。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白猫雪白的毛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温星燃抱着猫,渐渐睡着了。 沈逾白正站在床边,看着他和白猫,眼神里藏着深深的眷恋。他轻轻拿起桌上的银圈,用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快要消失的“逾”字,低声说:“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回来。” 第149章 IF线五:七日白猫(五)[番外] 天刚蒙蒙亮,温星燃是被怀里的凉意惊醒的。他猛地睁开眼,怀里空荡荡的——白猫不见了。 “小白!”温星燃几乎是立刻弹坐起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掀起床单,翻遍沙发底,甚至连书架最窄的缝隙都没放过,书店里到处都没有那团雪白的影子。只有枕边放着枚孤零零的银圈,内侧的“逾”字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刻痕,像从未存在过。 温星燃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闷得发疼。他拿起银圈,指尖反复摩挲着那道刻痕,突然注意到银圈内侧还藏着行极小的字——是用针尖刻的“等我”,笔画细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等我……”温星燃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他终于确定,白猫就是沈逾白,可现在它消失了,只留下这两个字,像个遥遥无期的承诺。 他疯了似的冲出书店,沿着巷口一路跑,向日葵花田、静川茶馆、甚至连两人第一次见面的街角,都找了个遍,却连一根猫毛都没看到。晨光漫过屋顶,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得像被全世界抛弃。 “沈逾白……你回来啊……”温星燃蹲在花田边,看着金黄的花盘,眼泪滴在泥土里,“你不是说要带我看郁金香吗?不是说要陪我变老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他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温星燃猛地回头,看到晨光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深灰色的定制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干净利落的手腕,正是他找了一早上的沈逾白。 “你……”温星燃的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回来了?你是……变回来了?” 沈逾白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指尖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哭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吗?” “你去哪了?小白呢?它是不是你变的?”温星燃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熟悉的温度,还有道淡淡的印子——位置正好和白猫爪垫上的疤痕重合。 “是我。”沈逾白没有否认,声音低沉而坦诚,“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变成猫,陪你看了七天书店。”他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递到温星燃面前——是那只温星燃给白猫搭窝用的纸箱,里面铺着他的旧毛衣,还放着朵晒干的向日葵,正是白猫之前总盯着看的那朵。 “这……”温星燃看着纸箱,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你都记得?你记得你帮我整理书架,记得你护着我怼走王导演,记得你用尾巴勾我手腕……” “都记得。”沈逾白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记得你给我倒牛奶时换骨瓷杯,记得你看我消失时慌得像个孩子,记得你抱着我哭着说‘别离开’。”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终于放下心来。他知道,他的沈逾白回来了,那个会护着他、会纵容他、会把他放在心尖上的沈逾白,真的回来了。 两人抱着蹲在花田边,晨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过了很久,温星燃才想起什么,抬头问:“那你为什么会变成猫?又为什么会变回来?” 沈逾白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大概是……太想陪在你身边,连老天都帮我吧。”他没细说原因,只是拉起温星燃的手,“走,回书店,我煮了你喜欢的龙井。” 回书店的路上,温星燃还在恍惚。他时不时捏捏沈逾白的手腕,确认那道印子是真实的,又摸摸自己的脸颊,确认眼泪的温度不是幻觉。沈逾白任由他折腾,只是牵着他的手,脚步放得很慢,像在享受这份失而复得的安稳。 推开书店门时,温星燃突然停住脚步——门槛上落着几根雪白的猫毛,和白猫的毛发一模一样。他弯腰捡起来,抬头看向沈逾白,眼里带着点狡黠:“你是不是还能变回去?不然怎么会有猫毛?” 沈逾白的耳尖微微发红,别开视线:“风吹进来的。”他嘴上否认,却伸手把温星燃拉进怀里,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下次……别让猫睡枕头,掉毛。” 温星燃笑着点头,心里却满是甜蜜。他知道,不管沈逾白是不是还能变猫,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就足够了。 书店里,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吧台上的龙井茶杯里,泛着淡淡的茶香。沈逾白正在整理账本,温星燃靠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那枚银圈,指尖划过内侧的“等我”,忽然觉得,这个清晨的重逢,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而沈逾白看着身边的人,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150章 IF线五:七日白猫(六)[番外] 温星燃猛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晃得他有些发怔。 怀里没有熟悉的猫毛,手边也没有刻着“等我”的银圈,只有沙发扶手上搭着的米白色毛毯,还带着他午睡时的体温。书店里很安静,只有书架上的风铃被风吹得轻响,叮咚声清脆得像在敲碎一场不真实的梦。 他下意识摸了摸枕边,指尖只碰到一本摊开的《猫的报恩》绘本——是昨天下午小姑娘落下的,他随手放在了沙发上,封面上的猫咪画得圆滚滚的,和梦里那只白猫有几分相似(原来梦里的猫,是从这本绘本里跑出来的)。 “原来是个梦啊……”温星燃失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时才发现,自己压着的沙发巾皱了一角,边缘还沾着点淡淡的奶渍——是他中午喝牛奶时不小心洒的,当时嫌麻烦没擦,现在看来,梦里白猫拒绝塑料碗、只喝骨瓷杯的细节,根本就是他潜意识里“嫌弃塑料碗不精致”的念头在作祟。 他走到吧台前,昨晚没整理的账本还摊在原地,上面用红笔画着小太阳,是他昨天记“进向日葵标本5份”时随手画的,没有半点猫爪印。原来梦里白猫扒拉账本、纠正库存的画面,不过是他希望沈逾白多关注自己日常的小心思——毕竟沈逾白最近总忙着新项目,两人一起待在书店的时间少了很多。 临窗的沙发上,放着沈逾白早上送来的热可可杯,杯沿干净得没有一丝指纹,杯底还压着张便签,字迹遒劲:“晚上带新鲜的向日葵回来,给你插瓶里。”温星燃拿起便签,指尖划过“向日葵”三个字,忽然想起梦里白猫总盯着花田出神的样子——原来那不是猫的执念,是他自己盼着沈逾白兑现“一起看花田”的承诺。 所有的伏笔都有了答案,所有的心动都有了来源。这场长达七天的猫梦,不过是他午睡时,把现实里的细碎念想揉进了梦里,让那个总是忙碌的沈逾白,以另一种方式陪在自己身边。 “真是越活越幼稚了。”温星燃笑着把便签折好,放进钱包里,刚要去煮咖啡,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沈逾白的钥匙,他配了一把书店的钥匙,说“方便随时来给你送吃的”。 温星燃抬头,正好看到沈逾白提着个宠物航空箱走进来,黑色的箱子上还贴着张粉色的标签,写着“已驱虫,健康”。他愣了愣,还没来得及问,沈逾白就把箱子放在了吧台上,轻轻打开——里面蜷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毛发蓬松得没有一丝杂色,琥珀色的眼睛怯生生地盯着他,和梦里的白猫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温星燃的呼吸瞬间顿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吧台边缘,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下班路上捡的流浪猫。”沈逾白的语气很平淡,却伸手摸了摸猫的头,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在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很健康,就是有点怕生。”他顿了顿,看向温星燃,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你要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我再找个好人家。” 温星燃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航空箱里的猫。这猫的毛色、眼睛、甚至连耳后那撮特别软的绒毛,都和梦里的白猫分毫不差。 温星燃忽然又生出几分不真实感。他掐了掐自己,有点疼。接着,他缓缓走过去,先碰了碰沈逾白的手腕——那里有道淡淡的印子,是早上帮他搬书架时蹭到的,温度真实得能透过皮肤传到心里。 然后他打开航空箱,轻轻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猫的头,白猫就主动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软乎乎的触感像团云,和梦里最后那次蹭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好像这次真的是真的。他面前的沈逾白是真的,不是梦里的幻影。 “你……”温星燃的声音带着哽咽,又带着点不敢置信,“你是不是……记得什么?” 沈逾白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记得什么?记得捡它的时候,它正蹲在向日葵花田边,盯着花盘发呆,跟你上次看花田的样子一模一样。”他没提梦,却伸手把温星燃揽进怀里,“怎么?吓到了?” “有点。”温星燃靠在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你变成了白猫,陪我在书店待了七天,还帮我怼走了王导演,护着我……” “傻不傻?”沈逾白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悄悄收紧了手臂,“就算不变猫,我也会护着你。”他顿了顿,低头在温星燃耳边轻声说。 两人靠在一起没说话,空气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航空箱里的白猫似乎察觉到两人的情绪,轻轻叫了一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沈逾白的裤脚。 温星燃看着它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沈逾白,忽然觉得,这场梦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沈逾白在身边,还有一只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白猫,以后他们会一起在书店煮咖啡,一起看向日葵花田,一起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给它起个名字吧?”温星燃笑着说,伸手把白猫抱起来,它立刻蜷在他怀里,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沈逾白想了想,看着猫脖子上那撮软毛,又看了看温星燃眼里的光:“叫‘雪团’吧,简单。” “好啊。”温星燃答应着,低头对怀里的白猫说,“雪团,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有我和沈逾白陪你,不会再让你流浪了。” 白猫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一猫身上,暖得像要融化所有的不安。风铃还在轻轻响,账本上的小太阳还在笑,便签上的“向日葵”还在等兑现——这场关于猫的梦,最终以最温柔的方式,落在了真正的现实里。 逾星七日猫缘梦 书斋初遇雪猫蜷,银圈隐逾意暗牵。 理帐驱凶如旧识,晨惊圈淡泪潸然。 花田遍觅空留憾,晨光忽见故人还。 沙发惊醒铃轻响,始觉七朝是梦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0章 IF线五:七日白猫(六) 第151章 番外四十三:绣卷庭册[番外] 苏州的秋总带着点缠绵的湿意,雨丝斜斜打在青石板上,晕开细碎的水痕。沈逾白握着温星燃的手走在平江路的巷子里,灰色大衣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却小心地把温星燃往伞下拢了拢——这人穿了件单薄的米白针织开衫,说是“配苏州的秋景正好”,此刻鼻尖却冻得泛红。 “早让你多穿点。”沈逾白的指尖划过他微凉的耳尖,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巷口的桂花树正开得盛,细碎的金黄花瓣落在伞面上,混着雨香,成了独属于江南的温柔。 温星燃笑着往他怀里蹭了蹭,手里还拎着给外婆带的龙井:“这不是有你嘛。再说,穿太厚怎么配你外婆家的苏绣靠垫?”他早就听沈逾白说,外婆的老宅里摆着不少苏绣摆件,连靠垫都是母亲亲手绣的,特意穿浅色系,就是想“跟苏绣更搭”。 沈逾白的外婆住在巷尾的老宅子,青瓦白墙,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门楣上的“绣卷庭”三字是外婆亲手写的,笔锋清雅舒展。门没关严,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翻书页的声响,混着老式座钟的滴答声,格外安宁。 “外婆。”沈逾白轻轻推开门,声音放得格外软。 里屋的藤椅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翻书,听到声音抬头,眼里瞬间亮了:“白白来啦?快进来,外面雨大。”看到温星燃时,更是笑得眉眼弯弯,“这位就是燃燃吧?比白白说的还精神。” 温星燃连忙把龙井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外婆好,第一次来,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带了点新采的龙井。” “有心了。”外婆接过茶叶,拉着他坐在藤椅上,又给沈逾白使了个眼色,“去把我那盒桂花糕拿来,燃燃肯定喜欢。” 沈逾白无奈地起身去厨房,温星燃趁机打量起屋里的布置:博古架上摆着不少古籍和陶瓷摆件,墙上挂着幅水墨山水画,角落里的古琴蒙着防尘布,最显眼的是沙发上的苏绣靠垫,绣着缠枝莲纹样,针脚细密得像艺术品。 “这靠垫是逾白妈妈绣的?”温星燃伸手轻轻碰了碰,指尖传来丝绒的细腻触感。 “是啊,”外婆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她从小就手巧,这靠垫绣了小半个月,说给白白留着,结果他总说‘太精致,怕弄脏’,倒是你来了,正好能用上。”她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书架最上层翻出个红绸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本泛黄的牛皮相册,“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相册的封皮已经有些磨损,翻开第一页,一张老照片赫然映入眼帘——照片里的小孩穿着件浅杏色针织衫,领口用银线绣着个小小的“白”字,软乎乎的短发贴在耳侧,正站在苏绣工坊的木桌前,踮着脚给穿旗袍的女人递线轴。小孩的脸小小的,下颌线干净得像被精心勾勒过,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沈逾白的轮廓,却少了几分冷硬,多了些软乎乎的孩童气。他的左手攥着颗没剥壳的糖炒栗子,糖渍在浅杏色衣襟上留下个小小的琥珀色印子。 “这是白白五岁的时候,”外婆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柔,“那天他妈妈在绣屏风,他非要帮忙,结果线没递成,倒把自己的衣服蹭脏了,还哭鼻子说‘对不起妈妈的丝线’。” 温星燃的眼睛瞬间亮了,指尖轻轻拂过照片里小孩的脸颊,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笑意:“这是沈逾白?也太像糯米团子了吧!穿浅杏衫软乎乎的。” 外婆被他逗笑了,又往后翻了两页:“你再看这个。”照片里的小孩换了件淡蓝色背带裤,搭配白色棉衬衫,正坐在古琴前,小小的手还够不到全部琴弦,却学得有模有样,脚悬在半空,脚趾悄悄勾着琴凳的木腿,脸上带着点严肃的小表情,像在参加什么重要的演出。背景里的窗台上摆着盆小小的多肉,是外婆特意给他种的,说“练琴累了看看,能静下心”。 “他小时候就爱跟在我身边看古籍,”外婆指着另一张照片,里面的小孩穿件米白色衬衫,蹲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手里捧着本线装书,旁边卧着只橘猫,衬衫下摆沾了草屑也不在意,“有次我跟他说‘读书要坐端正’,他倒好,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树下,说‘桂花香能帮他记住里面的字’。” 温星燃越看越觉得新奇,尤其是看到张家庭合照时,更是笑得直不起腰。照片里的沈逾白站在中间,穿件浅灰色针织衫,领口别着朵小小的白兰花,是母亲给他别上的,说“配浅灰好看”。他被外婆和父母围着,手里举着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糖霜沾在嘴角,眼神清亮得像春日的溪水,嘴角还露出浅浅的梨涡。 “你看他这小模样,”温星燃指着照片里的沈逾白,转头对外婆说,“穿浅色系显白又软萌,哪像现在,职场穿深色西装,连笑都很少露梨涡了。” 外婆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总觉得‘要把事情做好’,连穿衣服都要考虑‘会不会影响做事’。他妈妈给他买的浅色系衣服多,说‘小孩就该穿得清爽’,他倒好,后来长大点,自己非要穿深色,说‘严肃,方便去公司帮忙’。” 正说着,沈逾白端着桂花糕从厨房出来,看到温星燃手里的相册,耳尖瞬间微微发红:“外婆,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让燃燃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怎么了?”外婆故意逗他,“小时候多可爱,燃燃要是早认识你,肯定喜欢。” 温星燃举起相册,故意晃了晃:“外婆说得对!我要把这张穿浅杏衫的照片拍下来,以后沈逾白跟我摆沈总脸,我就拿给他看!” 沈逾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桂花糕放在桌上,伸手想把相册拿回来,却被温星燃灵巧地躲开。他绕着藤椅跑了两步,不小心撞到沈逾白怀里,手里的相册掉在地毯上,正好翻到张沈逾白七岁时的照片——小孩穿件浅粉色针织衫(是母亲特意选的,说“显气色”),站在苏州中学的校门口,手里举着张写着“我以后要考这里”的纸条,眼神认真得像在许下什么重要的承诺。 “好可爱啊”温星燃捡起相册,指着照片。 沈逾白的耳尖更红了,伸手把人拉到身边,替他拂掉肩上的桂花花瓣:“小时候觉得苏州中学是最好的学校。后来外婆跟我说‘外面还有更广阔的世界’,才慢慢知道了其他学校,再后来又有了去剑桥的想法。”他顿了顿,看向外婆,眼里满是温柔,“外婆还帮我找了很多英文古籍,说‘多看看,以后去了国外也能看懂当地的书’。” 外婆笑着摇头:“是你自己争气,那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就起来背英文,我让你多睡会儿,你还说‘不能浪费时间’。”她拿起块桂花糕递给温星燃,“你尝尝,这是白白小时候最爱吃的,家里每年都要做不少。” 温星燃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桂花的气息在舌尖散开,忽然想起刚才照片里沈逾白嘴角的糖霜,忍不住笑了:“难怪逾白现在也爱吃桂花糕,原来从小喂出来的。” 沈逾白没反驳,只是拿起块桂花糕,细心地剥掉包装纸,递到温星燃嘴边:“慢点吃,别噎着。” 午后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木窗照进来,落在相册上,也落在三人身上。外婆翻着相册,絮絮叨叨地说着沈逾白小时候的趣事:有次练古琴把琴弦弄断了,躲在房间里哭,还是外婆哄了半天才好;有次帮母亲整理苏绣丝线,把颜色弄混了,自己蹲在地上分类到半夜;还有次去博物馆看古籍,跟工作人员问个不停,被夸“比大人还认真”。 温星燃听得入神,偶尔会指着照片问些细节,沈逾白在旁边补充,偶尔会因为小时候的糗事耳尖发红,却从不会打断。阳光暖融融的,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外婆的笑声、温星燃的打趣声,混着桂花糕的甜香,成了最温柔的时光。 快到傍晚时,温星燃帮外婆把相册收起来,忽然说:“外婆,能不能把逾白穿浅杏衫的那张照片借我翻拍一下?我想打印出来,贴在我们书店的故事墙上,让大家看看‘沈总小时候的反差萌’。” 外婆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别让白白知道是我同意的。” 沈逾白无奈地看着两人“串通”,却没反对,只是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别闹得太过分。” 离开绣卷庭时,外婆送他们到巷口,手里还拎着个布包:“这里面是逾白小时候穿的两件浅色系针织衫,都洗干净了,燃燃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去当纪念。” 温星燃接过布包,心里暖烘烘的,连忙道谢:“谢谢外婆,我肯定好好收着!” 车子驶离平江路时,温星燃靠在副驾上,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是件浅杏色针织衫和件淡蓝色背带裤,布料虽然有些旧,却依旧柔软,领口的“白”字还能看清。他拿起针织衫比划了一下,虽然小了些,却还是兴奋地对沈逾白说:“你看!这件浅杏衫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沈逾白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纵容。 车子驶过洒满桂花的街道,温星燃抱着布包,忽然想起外婆说的话:“白白小时候总说‘要成为让家人骄傲的人’,现在他做到了,还找到了你,我更放心了。”他抬头看向沈逾白,忽然觉得,那个穿浅色系的软乎乎的小团子,其实从未消失——他只是把那份柔软藏在了冷硬的外壳下,直到遇到自己,才慢慢显露出来。 后来,温星燃真的把沈逾白小时候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了书店故事墙的最显眼处,下面写着“糯米团子沈逾白”。熟客们看到了,都笑着说“原来沈总小时候这么软”,沈逾白每次路过,都会耳尖发红地把人拉走,却从不会真的把照片撕掉。 某个周末的午后,温星燃靠在沈逾白怀里,翻着那本从绣卷庭借来翻拍的相册,忽然说:“其实你现在穿浅色系也很好看,比如上次那件米白羊绒衫,比黑西装软多了。” 沈逾白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好,以后多穿浅色系。”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故事墙上的照片上。 浅色系的针织衫、软乎乎的孩童气、成年后的温柔妥协,像串起了时光的珍珠,把“低调藏锋”的过往,和“有人懂、有人陪”的现在,轻轻连在了一起。 第152章 番外四十四:藤椅蜜暖[番外] 逾星书斋,米白色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财务模型、用红笔标注的风险评估重点,在秋日暖光里泛着细碎的光泽。 沈逾白已经对着这叠纸坐了两个小时。指尖捏着的钢笔尖,在“光伏电站成本回收周期”那页空白处悬了许久,终究没落下一个字。指节因为长时间握笔泛着青白,连温星燃十分钟前端来的蜂蜜水都没碰。 温星燃蹲在书架最底层,刚把最后一摞《敦煌遗书》归位。深褐色的书脊蹭过他米白色棉麻衬衫的下摆,留下几道浅淡的印子,他却毫不在意。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时,正好撞见沈逾白抬手揉眉心的动作。 “沈总这是要把项目资料盯出洞来?”温星燃走过去,把水杯往他手边又推了推,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 “我猜你上学时肯定也这样,解不出数学题就躲在房间里较真,草稿纸堆得比人高还嘴硬说‘快了’。”温星燃的语气带着调侃,“现在看项目报表,怕是连小数点后两位都要反复算三遍,生怕差了半分影响决策。” 沈逾白的动作顿了顿,钢笔尖从纸上移开,柔和的目光落在温星燃带笑的眼睛上。 他没直接否认,只是伸手拿起蜂蜜水。指尖先碰了碰杯壁的温度,确认不烫后才抿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暖光里格外清晰。“哪有那么夸张。”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刚开口时的微哑。 杯沿离开嘴唇时,他又补了句,声音轻得像落在纸页上的墨:“就是觉得,既然要做,就别糊弄——上学时解数学题是,后来啃金融教材是,现在看项目申请,也是。” 温星燃心里轻轻“哦”了一声,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他太懂沈逾白这话里没说透的意思——哪是“别糊弄”,是怕辜负。 从认识沈逾白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人骨子里藏着股“较真劲”:上次听沈逾白发小说他高中时的金融笔记,里面记满了“供需理论”“边际效用”的推导过程,连辅导老师随口提的“金融危机案例”都被整理成思维导图;还有次翻到沈逾白大学时的论文,关于“绿色金融与可持续发展”的论述里,夹着张便签,是沈父的字迹:“逻辑清晰,但可以再加入‘政策干预’的维度”。 这些细碎的痕迹,像拼图一样,让温星燃慢慢拼凑出沈逾白过去的模样——一个把“自我压力”悄悄藏在心里,用较真回应所有偏爱的人。 他没追问“是不是从小就被按精英路线培养”,也没提“是不是怕辜负家人的期待”,只是伸手把案上的项目资料轻轻推到一边,拉着沈逾白往窗边的藤椅走。 藤椅是去年买的。温星燃自己蜷在旁边的软垫上,晃着腿笑:“那我可得庆幸,没跟你当同班同学。” “嗯?”沈逾白侧头看他,蜂蜜水的甜香混着桂树的清香漫在两人之间。 “不然我肯定天天跟你借笔记。”温星燃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沈逾白的膝盖,“你上学时笔记肯定比教科书还细,连老师漏说的知识点都记着,不像我,上课总偷偷在课本上画小人。”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语气里带着好奇:“对了,你当年准备剑桥面试,是不是也这样抱着资料啃到半夜?对着镜子练回答,怕自己太严肃吓着教授。” 这话半真半假,却精准戳中沈逾白藏在心里的过去。 他想起高三那年冬天,为了应对剑桥金融特有的“案例分析”面试,自己抱着《金融市场学》啃了整整三个月,连春节都在啃“跨国公司汇率风险管理”的资料。 有次外婆来送饺子,看到他桌上摊着的面试模拟题,笑着说“这孩子,研究起金融比看古籍还认真”。这些事他从没跟温星燃提过,连父亲都只知道“他在准备申请”,却不知道他为了一个“如何用数学模型预测股价”的问题,查了二十多篇学术论文,把推导过程写满了整整五页纸。 此刻被温星燃笑着提起,反而像有人轻轻叩开了记忆的门,让那些埋头苦读的日子,有了可以分享的温度。 “其实那天面试,我差点慌了。”沈逾白忽然开口,声音裹着秋阳的暖意,像刚煮好的姜汤。他的下巴抵在温星燃的发顶,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呼吸轻轻落在他的衬衫上,带着点痒。 “面试官问我‘为什么选金融’,我没说‘喜欢’,也没说‘未来想做投资’。”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些回忆的柔软,“我说想把数学逻辑和商业实践结合起来,既要看数据背后的规律,也要懂市场里的人情。” 温星燃的耳朵轻轻动了动,伸手环住沈逾白的腰,指尖在他针织衫的纹理上慢慢画着圈。 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沈逾白坐在面试房间里,面前是三位西装革履的教授,窗外是剑桥的草坪。他或许会微微挺直脊背,眼神里带着点少年人的认真,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慢慢说出来,不像在答题,更像在跟人分享“为什么喜欢一件事”。 “那现在好了呀。”温星燃抬起头,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连睫毛上都沾着细碎的光,“不仅能把当年学的金融知识用在项目上,以后还能跟你一起看报表。” 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里多了些期待:“对了,你之前说伦敦金融城旁边有家咖啡馆,窗边能看到泰晤士河。下次去的时候,能不能点两杯热可可,边喝边听你讲面试的事?比如教授听完你的回答,是不是笑着说‘你的思路很特别’,比如有没有夸你?” 沈逾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过去那些“悄悄较劲”的日子,都有了温柔的落点。 父母从没有说过他必须要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只是出于爱在能力范围内给了他最好的资源支持。是他自己单方面怕辜负这份用心的培养。他原以为这份自我要求下的压力,是只有自己才懂的小秘密。他从没和人说过,把怕辜负藏在了行动里——是小时候对着镜子练英语发音的坚持,是高中时啃金融教材到指尖磨茧的较真,是面试前反复修改论述框架的执念。 而今天温星燃没追问,没心疼,更没说“你不用这么拼”,用“我们一起”的未来,把过去所有的紧绷悄悄揉碎,变成藏在蜂蜜水里的甜,变成“以后一起去伦敦喝咖啡”的期待。他是懂他的。 风穿过院子,吹得桂树沙沙作响,几片金黄的花瓣落在藤椅上,像细碎的金光。温星燃从口袋里掏出块刚烤好的杏仁酥,递到沈逾白嘴边,故意逗他:“说真的,你上学时要是跟我一样,上课在课本上画小人,会不会被老师罚站?”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细节,眼里满是狡黠:“还有啊,你当年背金融公式,是不是背到半夜,偷偷用巧克力当奖励?比如背会一个‘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就吃一小块黑巧克力,还得是70%可可含量的,怕太甜影响思路。” 沈逾白张嘴接住杏仁酥,甜香在舌尖散开,混着蜂蜜水的余味,像被阳光裹住的糖。他没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温星燃的头发,指尖划过柔软的发丝,眼底的笑意漫到嘴角,心里软得像浸了蜜。 第153章 番外四十五:星糖心机[番外] 沈逾白在整理旧物时,从外婆的樟木箱底翻出了一个泛黄的硬壳本子。封面是幼稚的蜡笔画——歪歪扭扭的古琴旁,缀着十几颗用红笔涂满的星星,角落还有个小小的“白”字,是他小学时的笔迹。 他指尖顿了顿,翻开本子。第一页是外婆工整的小楷:“白白练琴第三日,‘挑’指法错五次,今日错三次,得一颗星。”往后翻,每一页都记着练琴进度,偶尔夹着几张琴谱碎片,边缘还留着他当年折角做的记号。 记忆突然漫上来。 那时他刚学古琴,觉得反复纠正指法太枯燥,练完就把琴谱一扔,跑去看外婆修剪盆栽。外婆从不说“你要收拾”,也不提“你要总结”,只把他拉到琴前,变魔术似的掏出这个本子:“咱们玩个‘琴谱小侦探’游戏好不好?找到今天练的《仙翁操》在哪页,再想想刚才弹‘勾’的时候,是不是比昨天稳?说对一个,外婆就给你画颗星星。” 他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赢星星”,趴在琴案上翻来翻去,连琴谱边角的小污渍都记得清清楚楚。等找到对应页码,还会得意地跟外婆掰着手指算:“今天我只错了两次!比昨天少三次!”外婆就笑着拿红笔在本子上画颗星星,再把琴谱叠得整整齐齐:“咱们白白是小侦探,连错处都记得,真厉害。” 后来这“游戏”成了习惯。他练完琴会主动整理琴谱,睡前还会趴在书桌上写“小总结”——今天数学题哪道错了,明天要问老师什么,甚至会把“古琴弦断了一根”记下来,提醒爸爸帮忙换。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爱琢磨”,直到此刻看着本子上的星星,才后知后觉:哪是什么游戏,分明是外婆把“复盘”裹进了“找星星”的糖衣里,连引导都怕他觉得是任务。 正愣着,手机响了,是温星燃发来的消息:“要不要去庙会?听说有老糖画师傅,去给你买个龙形的?” 沈逾白指尖微弯,想起另一件事。 小时候家人带他去庙会,妈妈总爱拉着他站在糖画摊前,递给他一个“小挑战”:“白白你看,师傅画的龙鳞片,跟上次咱们去苏绣工坊看的龙纹,是不是不一样?你找出一个区别,妈妈就给你买糖画。” 他会凑到摊前,盯着师傅手里的糖勺,连糖丝粗细都要比一比。看到糖画龙的鳞片是“尖的”,而苏绣龙的鳞片是“圆的”,就兴奋地拉着妈妈说:“这里不一样!苏绣的龙鳞片有金线,糖画没有!”妈妈就笑着付钱,还会跟师傅夸他:“这孩子眼睛尖,连细节都能看出来。” 后来他做文化商业项目,总能精准发现古籍纹样与现代设计的契合点——比如把苏绣的“盘金绣”工艺用到包装上,或是从青瓷碗的纹路里提取logo元素。温星燃总说他“自带细节雷达”,他一直以为是兴趣使然,此刻才明白:那些逛庙会时的“找不同”,博物馆里爸爸随口说的“比谁先发现相似处”,早把“关注文化细节”的种子种进了他心里。 “想什么呢?”温星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点笑意,“再不来我就把糖画吃完了啊。” 沈逾白把本子轻轻放回樟木箱,指尖还留着纸张的温软。他对着电话轻笑:“没什么,想起小时候外婆给我画星星的事了。” “星星?”温星燃好奇,“什么星星?” “就是……一个让我养成复盘习惯的‘游戏’。”沈逾白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还有小时候逛庙会,我妈总让我找糖画和苏绣的区别,我那时候还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什么都能找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温星燃笑出的气音:“好家伙,你家这是‘高级诱导术’啊!连培养习惯都用‘玩游戏’的法子,也太宠了吧?” 沈逾白靠在樟木箱上,望着窗外的阳光。外婆的星星本,妈妈的“找不同”,爸爸带他看古建筑时递来的儿童绘本……那些他曾以为是“自主选择”的习惯,原来全是家人用温柔裹着的引导。没有说教,没有强迫,只把“该学的事”变成“想做的事”,连后知后觉的发现,都带着满溢的暖意。 “嗯,是挺宠的。”他轻声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回复,“等我,马上到。顺便……咱们也去看看糖画和苏绣的区别,我还能找着。” 温星燃在那头笑:“行啊,看看咱们沈总的‘细节雷达’还灵不灵!” 沈逾白合上手机,目光再落回樟木箱上的星星本。原来最好的引导,从不是“你该怎么做”,而是“我陪你玩,让你在不知不觉里,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那些藏在星星与糖画里的小心机,说到底,全是没说出口的“爱你”。 第154章 番外四十六:温家餐桌[番外] 番外:温家餐桌 2020年6月的午后,蝉鸣刚起,空气里还裹着点初夏的凉。温星燃蹲在逾星书斋的后院,把沈逾白从苏州带来的苏绣手帕往锦盒里塞时,指尖第三次蹭到盒角的雕花——不是紧张,是怕。 怕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准。怕爸妈觉得沈逾白太严肃,怕沈逾白聊起投资冷场,更怕饭桌上突然安静,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响。上个月在荷兰市政厅领证时都没这么慌,现在手里攥着锦盒提手,指节都泛了白。 “在跟盒子较劲?”沈逾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温星燃回头,看见男人穿着自己选的浅灰色棉麻衬衫,领口别着枚小小的太阳徽章——是上次拍古镇写真时,他随手画在便签上的图案,沈逾白竟找工匠做成了徽章,别在身上。 “没较劲。”温星燃把锦盒往身后藏,却被沈逾白伸手抽了过去。男人打开锦盒,指尖拂过那块苏绣手帕——淡青色的底,绣着几竿竹,是沈母特意按温星燃的喜好定制的,针脚细得能看清竹节的纹理。 “还加了这个?”沈逾白拿起锦盒里的陶瓷杯,杯壁上用青花写着个小小的“温”字,是他上次给温星燃熬姜汤时,趁着温火慢炖的间隙写的,没想到这人偷偷收了起来。 “怕我爸妈觉得你人冷。”温星燃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我妈总说,会给人熬汤的人,心都软。” 沈逾白没说话,只是把锦盒重新盖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蹭过温星燃额前的碎发,带着点刚洗过的皂角香。他其实比温星燃还紧张,早上出门前翻了三次衣柜,最后还是按温星燃的建议选了棉麻衬衫;甚至提前查了温家小区的停车路线,把车停在离单元楼最近的避荫处,连温母爱喝的陈年普洱都装在了保温袋里——怕路上凉了,失了心意。 “走吧。”沈逾白提起锦盒,又把温星燃落在吧台上的手机递给他,“再晚,阿姨该等急了。” 温家现在住在老城区的六层小楼。他们到的时候赶上电梯维修时段,温星燃领着沈逾白走步梯。温星燃走在前面,每上一级台阶都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沈逾白,像怕他突然转身走掉。沈逾白却走得稳,手里提着锦盒和水果篮,另一只手还不忘扶着温星燃的腰——怕他踩空。 到了门口,温星燃深吸一口气,刚要敲门,门却先开了。温父穿着件半旧的蓝布衫,手里还拿着件水绿色的舞蹈服,看到他们,眼睛瞬间亮了:“可算来了!星燃妈在厨房切水果呢。” “爸。”温星燃喊了声,又指了指身边的沈逾白,“这是沈逾白。” 沈逾白立刻上前,把锦盒递过去,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叔叔好,一点心意。” 温父接过锦盒,却没立刻打开,反而拉着沈逾白往屋里走:“快进来!我跟你说,我最近排了支《雨巷》主题的舞,道具伞总选不好,你帮我看看?” 温星燃愣在原地,看着沈逾白被父亲拉着走到衣架前,心里的石头忽然落了一半。沈逾白正指着那把墨色的伞,说“伞面水墨浓度可以再淡些,更贴雨巷的朦胧感”,还提起上次拍古镇写真时,摄影师用柔光镜拍出的效果——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的细节,沈逾白竟记着。 “星燃!发什么呆呢?”温母从厨房探出头,系着条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个卡通陶瓷杯,杯身上画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是温星燃小时候的杰作。 “妈。”温星燃走过去,刚要接过杯子,却被温母往沈逾白那边递:“给沈先生的,你尝尝家里的普洱,比外面买的醇。” 沈逾白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暖了暖。他记得温星燃说过,温母总把这个杯子留给最亲近的人用。“谢谢阿姨,画得很好,比花店的真花还鲜活。” 温母笑得眼睛都眯了,拉着温星燃进厨房帮忙,留沈逾白和温父在客厅聊舞蹈道具。温星燃剥着蒜,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对话声——温父说“这个背景布的蓝色太沉”,沈逾白说“可以加些白色的纱,模拟雨雾的感觉”,竟一点都不冷场,反而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别偷听了。”温母戳了戳他的腰,“我看沈先生挺好,比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摄影师稳重多了。” 温星燃的脸瞬间红了:“妈!那是工作伙伴。” “知道是工作伙伴。”温母笑着盛菜,“但沈先生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刚才你站在门口,他眼睛就没离开过你。” 温星燃没接话,只是把剥好的蒜放进盘子里,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在荷兰领证那天,沈逾白握着他的手,指尖微微发颤;想起深夜机车后座,沈逾白环着他腰的力道;想起每次拍外景,沈逾白总会提前把暖宝宝塞进他的口袋——这些细节,爸妈或许没看到,但他们能看到沈逾白眼里的在意,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管用。 “开饭啦!”温母端着松鼠鳜鱼走出厨房,香味瞬间漫满了客厅。温星燃帮忙摆碗筷,沈逾白则主动去端汤,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温父坐在主位,看着沈逾白给温星燃夹鱼,还细心地挑掉鱼刺,忽然开口:“荷兰的郁金香花期,是不是比国内长些?” 温星燃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刚想打圆场,却看见沈逾白放下汤勺,从内侧口袋里拿出两本红本——暗红色的封皮,烫金的荷兰语“结婚证明”在灯光下泛着光,是他们在荷兰市政厅领的证,边角被沈逾白小心地磨得光滑。 “叔叔,阿姨。”沈逾白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我和星燃在荷兰办了手续。”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星燃身上,“谢谢你们把星燃教得这么好,以后我会陪他守好书店,也守好家。”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温星燃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他偷偷看了眼爸妈,温母正拿着筷子,眼眶有点红;温父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两本红本,手指在桌布上轻轻敲着。 “傻站着干什么?”温母忽然笑了,把松鼠鳜鱼往沈逾白碗里推了推,“星燃小时候吃鱼总卡刺,你以后多帮他挑挑。”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画纸——是温星燃五岁时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下面,站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我和未来的伴儿”。 “这孩子从小就盼。”温母的声音有点哑,“盼一个能一起晒太阳、一起看雨的人,现在总算盼到了。” 温星燃的鼻子忽然酸了。他以为爸妈会问很多问题,会纠结手续在国内算不算数,会担心别人的眼光,可他们没有。他们只是把鱼往沈逾白碗里推,只是拿出自己童年的涂鸦,用最温柔的方式,接纳了这个“新家人”。 沈逾白放下红本,拿起筷子给温母夹了块鱼腹:“阿姨,您也吃。”又给温父添了杯普洱,“这茶很醇,比我平时喝的要好。” 温母没接鱼,反而放下筷子,看着沈逾白笑:“逾白啊,你跟星燃在荷兰把证领了,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别总叔叔阿姨的叫,听着生分。该叫爸妈了。” 温父也跟着点头,指了指桌上的红本:“我们老两口没别的要求,就盼着你俩好好的。既然你说要陪星燃守书店、守家,那这个爸妈,你就安心叫。” 沈逾白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眶忽然有点热。他原本还在琢磨,什么时候开口改口才不唐突,没想到爸妈竟先递了台阶。他放下筷子,微微俯身,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格外清晰:“爸,妈。” 温星燃坐在旁边,看着沈逾白泛红的耳尖,又看着爸妈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嘴里的鱼都甜了 —— 原来最亲的人从不会让你等太久,他们早把接纳藏在了话里。 饭桌上的气氛更热了起来。温父聊起舞蹈编排,沈逾白偶尔插一两句,都是关于色彩和光影的建议,正好戳中温父的心思;温母则问起书店的筹备情况,温星燃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从书架的布局说到许愿墙的设计,沈逾白在旁边补充“儿童区可以加个小画台”,两人一唱一和,像早就排练过无数次。 “对了,”温父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房里拿出一张清单,递给沈逾白,“下周来家里吃饭,帮我参谋下《雨巷》舞的背景布配色。星燃说你选面料很有眼光,我信他的话。” 沈逾白接过清单,上面用铅笔标注着各种蓝色的色号,是温父熬夜整理的。他认真地看着,时不时问两句“想要偏冷还是偏暖的色调”,温父立刻打开话匣子,连当年排《春江花月夜》的往事都讲了出来。 温星燃靠在椅背上,看着沈逾白和父亲聊得投机,看着母亲偷偷擦眼泪,忽然觉得心里的慌都散了。原来见家长没那么可怕,原来最亲近的人,从来不会为难你,只会为你找到归属而开心。 吃完饭,沈逾白主动收拾碗筷,温星燃想帮忙,却被温母拉进了卧室。“这个给你。”温母递过来一沓手绘的图纸,是书店的布局设计参考图。 “我跟你爸琢磨了一周。”温母笑着说,“你说想让书店像家,我们就按家里的样子画的。” 温星燃看着图纸上的线条,眼眶又红了。他想起小时候学画画,母亲总在旁边陪着,说“画错了没关系,重要的是画得开心”;想起第一次带沈逾白去古镇,母亲还特意叮嘱“别让人家觉得你太跳脱”——原来爸妈早就知道,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所有支持。 “对了。”温母忽然拉住他,声音放轻了些,“星燃,晚上晚归时让沈先生给你留盏灯。我看他细心,肯定会记得。” 温星燃点点头,说不出话。只是觉得,有这样的爸妈,有这样的沈逾白,自己好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出门时,天已经擦黑了。温父站在楼道口,还在跟沈逾白聊背景布的配色;温母则把温星燃拉到一边,塞给他一袋荷花酥——是温星燃小时候最爱吃的,母亲特意蒸的,还热着。 “常回家。”温母拍了拍他的肩,“别总想着书店,家里永远有你们的位置。” 车子驶出老城区时,温星燃靠在副驾上,手里还攥着那袋荷花酥。沈逾白握着方向盘,偶尔侧头看他一眼,眼里带着温柔。 “我爸妈其实早就知道你。”温星燃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闷,“上次我拍写真被黑,他们还问‘是不是那个帮你压热搜的沈先生’。” 沈逾白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把车速放慢了些。他想起上次写真风波,自己连夜联系律师,把所有负面帖子都压了下去,还让赵坤的项目黄了——这些都没告诉温星燃,怕他担心,没想到温父温母都看在眼里。 “下次带他们去荷兰。”沈逾白忽然说,“去看郁金香花田,你说过妈喜欢油画感的花海。” 温星燃抬头,撞进沈逾白的眼里。路灯的光落在男人脸上,明明灭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他忽然笑了,伸手握住沈逾白的手,指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是在荷兰买的,内侧刻着彼此的名字,磨得有些发亮。 “好啊。”温星燃说,“再带他们去羊角村,坐那种小木船,看两岸的花。” 车子继续往前开,窗外的夜景渐渐亮了起来。温星燃靠在沈逾白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棉麻香,忽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不是一栋房子,而是有你在意的人,有在意你的人,有饭桌上的烟火气,有藏在细节里的心意。 就像此刻,手里的荷花酥还热着,身边的人还笑着,未来的日子还长着——足够他们一起守着书店,一起陪爸妈吃饭,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想要的样子。 沈逾白看着前方的路,心里忽然变得很踏实。他想起下午在温家客厅,温父把舞蹈道具清单塞给他时说的话:“以后星燃就交给你了,我们放心。”原来被认可不是靠说,是靠做——靠记得对方的喜好,靠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靠愿意陪他走过每一段路的决心。 “对了。”温星燃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照片——是下午吃饭时偷偷拍的,沈逾白正给母亲夹鱼,父亲在旁边笑着,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幅画。 “这张要洗出来,放在书店的故事墙上。”温星燃说,眼里闪着光,“标题就叫‘温家餐桌的半小时’。” 沈逾白看着照片,忽然笑了。伸手把温星燃往怀里拉了拉,在他额间轻轻吻了一下——没有偷袭的慌乱,只有踏实的温柔。 “好。”他说,“还要在旁边加一行字。” “什么字?” “家的样子,就是有你,有他们,有烟火。” 车子驶过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晚风从车窗缝钻进来,带着点花的甜香,吹起了温星燃手里的荷花酥包装袋,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样子——有爱人在侧,有家人牵挂,有未完成的书店,有可期的未来。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像温家餐桌上的那碗普洱,越品越醇,越品越甜。 第155章 番外四十七(父母视角):砚边护雏一[番外] 暮春的雨,是苏州老宅最寻常的景致。青灰瓦檐垂落的雨丝,织成一片朦胧的帘,打在庭院的芭蕉叶上,淅淅沥沥地碎成软响,又顺着叶脉滚落到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浅淡的湿痕。 沈母坐在书房的花梨木桌前,指尖捏着一枚银质装裱针,正细细修整一幅古琴谱的绫边。宣纸是陈年的净皮宣,带着淡淡的竹纤维纹路,上面影印的“清代《广陵散》孤本谱”字迹隽秀,墨色虽历经百年,依旧透着股温润的光。这是上周谷家的儿子谷维送来的,装在一只深棕色的牛皮纸封袋里,封袋上贴着张米白色便签,字迹清秀得有些过分:“逾白弟,潘家园旧书摊偶得此谱,知你爱研古琴,特赠。谷维。” 便签被她压在镇纸下,边角已经被指尖摩挲得有些发毛。她抬头看向窗外,雨雾中,少年沈逾白正坐在回廊的竹椅上,手里捧着本厚厚的《货币银行学》,侧脸被廊下的暖灯映得柔和。他刚满十五岁,身形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执拗——比如坚持要把书桌搬到能看见庭院的地方,说“看雨打芭蕉能静下心算题”;比如认定了要考剑桥金融系,连课余时间都用来啃《国富论》和雅思真题,连母亲递过去的桂花糕,都要等把一道汇率换算题算完才肯吃。 “又在看逾白?”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沈父沈则安走了进来。他穿着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大概是刚从公司回来,领带松了半截,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低调的百达翡丽——那是他新婚时,岳父送的礼物,如今戴了快二十年,表盘上的细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却依旧走时精准,像他做人做事的风格,沉稳、妥帖,从不多出半分差错。 沈母抬头,将装裱针放在竹制针盒里,声音轻得像檐下的雨丝:“刚把谷维送的那本琴谱拆出来,想着装裱好给逾白当纪念,又怕他分心——你看他,这都快十点了,还在看那本《货币银行学》。” 沈则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回廊,少年的侧脸埋在书页的阴影里,指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大概是又想到了新的解题思路。他走到桌前,将手里的黑色文件夹放在案上,文件夹的封皮印着沈家公司的烫金logo,边角却没有半分张扬的痕迹。 “刚让助理整理的谷维资料,你看看。”他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茶,指尖在杯沿轻轻转了圈,“谷家做地产起家,在长三角有不少楼盘,家底确实能算‘优渥’。谷维比逾白大八岁,国外读完本科回来,没进自家公司,倒开了家小古琴工作室,平时就跟些圈里人喝茶、聊古籍,性子比他父亲软些,却也藏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 沈母拿起文件夹,指尖划过“谷维个人履历”那一页。照片上的青年穿着件浅灰色针织衫,眉眼温和,嘴角带着浅淡的笑,看起来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人。可当她翻到“近一个月与沈逾白接触记录”时,指尖还是顿住了:三月十二日,以“陪妹妹约同学”为由,在学校附近茶馆与沈逾白初见;三月十六日,邀沈逾白去私人画室,赠送定制古琴主题油画;三月二十日,带沈逾白参加古琴茶会,介绍琴师认识;四月二日,约沈逾白去郊区古琴工坊,赠送清代孤本琴谱…… 每一次邀约,都精准地踩在沈逾白的兴趣点上。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逾白从小就喜欢古琴和古籍,却很少有人能跟他聊到一块儿去。谷维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份“孤独”——他懂古琴流派的差异,能跟逾白聊《广陵散》的不同版本;他知古籍修复的门道,能给逾白讲手工拓印的技巧。对逾白来说,谷维大概只是个“懂自己兴趣的大哥哥”,可这份“懂”,在谷维那里,似乎藏着更深的心思。 “他找逾白的频率,太高了。”沈母把文件夹合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皮,“上周去古琴工坊,我本来想跟着去,逾白说‘谷维哥哥就住那附近,顺便带我去,不用麻烦妈妈’——我当时没多想,现在看这记录,才觉得不对劲。” 沈则安喝了口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我昨天跟谷家的老总谷明远通了电话。他倒是直爽,没绕弯子,直接说‘谷维是真喜欢逾白这孩子,觉得他干净、不功利,跟圈子里那些浑身铜臭味的不一样,私下里跟我提过,等以后逾白成年了,想让他安安稳稳待在身边,不用操心生计,专心做喜欢的古琴、古籍事’。” “让逾白待在他身边,不用操心生计?”沈母皱了皱眉,拿起镇纸下的便签,“他这是想把逾白圈在自己的世界里养着?逾白才十五岁,满心都是考剑桥、做金融助力非遗的念头,他倒好,打着‘为逾白好’的旗号,想断了孩子的志向?” “也不能说他是故意断逾白的志向。”沈则安放下茶杯,语气平和了些,“谷明远说,谷维从小就心思重,见多了圈子里‘联姻换资源’的事,对‘利益捆绑的关系’特别抵触。他开古琴工作室,就是想躲着家里的生意,找些‘纯粹’的人和事。上次在茶馆见了逾白,回来就跟谷明远说‘终于遇到个能安安静静待着的人’——在他眼里,逾白大概就是他一直想找的‘纯粹’,他觉得‘养着逾白、让他不用接触世俗纷扰’,就是对这份‘纯粹’最好的守护。” 沈母沉默了。她不是不理解这种“对纯粹的渴望”。身处顶尖圈层,见多了为了利益勾心斗角、虚与委蛇的场面,谁不希望能遇到一个“不图自己钱、不图自己背景”的人?可谷维错就错在,他把“纯粹”等同于“需要被供养的脆弱”,还选了最不该选的时机——在逾白未成年、人生规划刚成型的时候,想用“兴趣投喂”和“温柔包裹”,让孩子放弃自己的理想,留在他搭建的“温室”里。 她想起三月十六日那天,逾白抱着谷维送的油画回来,脸上带着雀跃的笑:“妈妈,谷维哥哥找朋友给我画的!画的是我那把仲尼式古琴,背景有芭蕉,他说‘知道你喜欢家里的芭蕉,特意加上去的’。” 当时她看着油画上栩栩如生的芭蕉叶,只夸了句“画得真好”,没多想。现在再想,谷维的“用心”,细思极恐——他亲妹妹是逾白的同学,他借着妹妹打听清楚了逾白的喜好、习惯,然后用这些“精准的投其所好”,一点点拉近和逾白的距离,悄悄编织着一张“让逾白依赖他”的网。 “逾白对他,只有好感,没有别的。”沈则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安慰道,“我昨天晚上跟他聊选课,故意提了句‘最近谷维总找你,会不会影响学习’。你猜他怎么说?他说‘谷维哥哥懂古琴,能跟我聊《广陵散》的版本,不过我这周要整理剑桥金融预科的申请材料,可能没时间再出去了’。” 沈母的心稍稍放下些。她太了解逾白了,这孩子性格要强,从小就目标明确,有自己的想法。他对谷维的“好感”,不过是因为“有人能跟自己聊兴趣”,就像小时候喜欢跟隔壁的老爷爷下棋,只是因为“老爷爷棋下得好”,半分少年人的绮念都没有,更不会察觉到谷维那份藏在“兄长关怀”下的、想“养着他”的心思。 可谷维的盘算,显然不会轻易停下。 四月五日那天,谷维又约了逾白,说“认识一位非遗琴师,想带他去见识见识古琴修复的老手艺”。这次沈则安没让沈逾白单独去,以“周末正好有空,陪儿子考察非遗项目,也帮他多记些细节,方便以后做金融规划”为由,跟着一起去了郊区的古琴工坊。 谷家算盘啪啪响 沈父沈母:好家伙,主意打我儿子身上了。当我们傻的嘛。[摆手] 理解你不代表赞同你 成长路上的小插曲哈哈。 我们白白父母很护崽的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5章 番外四十七(父母视角):砚边护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