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隔壁男美人之后》 第1章 第1章 姐姐活了 姐姐活了。 姜亦舟知道这个消息时不可置信地问了好几遍，但每次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舟舟，你听到没，安安没事，安安没事。”沈绿竹抓着姜亦舟的胳膊小幅度地晃动，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在姜永义环住她肩膀时忍不住了，转身埋在了他的怀里哭了出来。姜永义用手轻拍妻子的背，含泪的双眼试图透过病房的玻璃去确认自己大女儿的身体状况。 得知大女儿姜愿安人没事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但姜愿安醒来后清明的双目更是让这对中年夫妇体会到了什么叫被惊喜砸晕。 “她现在出现了惊人的认知功能恢复。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但这不是说明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距离完全康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父母在和医生讨论着姜愿安的身体，毕竟出事之前她是一个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低智儿。姜亦舟缓缓靠近姜愿安，看着她好奇的眼睛不断打量自己，想到医生说她这是失忆的表现。 可是那天她放学回家时看到的就是一向多动的姜愿安罕见地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她急忙前去查看，就见姜愿安脸上全是血，姜亦舟小心地伸手，没察觉到呼吸，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触碰到的姜愿安的身体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姜亦舟大脑一片空白，她现在刚上高一，也没有手机来通知其他人，她跌跌撞撞往门口跑，撞到了刚回来的张阿姨，其实当时说了什么她也想不起来了，只是姜愿安被送到了医院。 姜亦舟无助地在医院等待，直到爸妈站在了面前，她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软的，靠墙缓缓滑下，才发现手上沾上了血。 现在明明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姜愿安没有事，就躺在床上，甚至智商不再只停留在幼儿阶段，可姜亦舟却总觉得病床上的人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陌生感。 “安安，我是妈妈，”沈绿竹回到病房坐到床边，想伸手摸摸女儿的头，看到白绷带后又缩了回来，拍了拍姜永义，“这是爸爸。”姜永义连忙低头，将脸往女孩那边送了送，边笑边露出来满口的大白牙。病床上的女孩不由缩了一下脖子，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了另一边的姜亦舟，显然对姜亦舟很感兴趣。 “这是你妹妹姜亦舟，舟舟你走近一点，你姐姐想和你说话。” 姜亦舟挪到病床边，还是开口喊了声“姐”。 女孩转头看向那对激动的中年夫妻，小声说了句，“我想吃水果。” 姜永义立马拿上了外套。“爸爸马上这就给安安买，安安乖乖等一下啊。” 沈绿竹也起身给女孩倒了一杯温水。 “来，安安，口渴吗，喝一口来。” “我可以喝有味道的吗？” 沈绿竹愣了一下，立马从外套口袋摸出手机，对着姜愿安安抚着，“妈妈这就跟你爸爸说一声，让他带点蜂蜜来。” 女孩抿着嘴，刚张口想要说什么，沈绿竹就接到一个电话走出了病房。 目送沈绿竹关上病房门后，过了五秒，女孩支起身体，一瞬不瞬盯着姜亦舟。 “舟舟，我们是亲姐妹是吗？” 姜亦舟听着那个格外加重的“亲”字，有点不明所以，一瞬间脑内想到了很多，虽然小时候不是跟在父母身边，但是从奶奶家到姑姑家，再到外公家，哪怕有时候有些亲人对自己不是很好，有时还会忽视，但从未有人说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姜亦舟点了点头。 “那你，那我们爸妈是我俩的亲爸妈？” 姜亦舟感觉可能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完全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爸妈也没有虐待她吧，她到底是怎么产生这个怀疑的。据姜亦舟知道的，姜愿安小时候，爸妈就带着她到处求医，只是多年来并没有好转，就开始努力工作，努力赚钱，但不管有多忙有多累，都没打算把她就放在老家，从来都是带在身边。 姜亦舟缓缓点了一下头。 床上女孩呼出一大口气，准备躺回去，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 “现在是什么时间？你有手机吗？” “周三，”姜亦舟抬手看看手表，“21:38。至于手机”，只见姜亦舟眉间蹙起，“那俩有手机的不是已经被你支走了吗？” 病床上的女孩抿了下嘴唇，缓缓躺了回去。 第二天，中学课堂，乐清远看着旁边不断点头，然后强行撑开眼皮的同桌，默默递给了她一块强劲薄荷糖。姜亦舟偷偷含住了那块糖，一股清凉直冲脑顶，整个脑袋又凉又飘，像是被放在了薄荷糖做成的棉花糖里。 “你昨晚做贼去了？”一张纸条出现在姜亦舟面前。 “有点复杂，吃饭时说。” 餐桌上，乐清远看着同桌面前就一小碟青菜，一碗汤，一点米饭，十分不理解，“你要修仙吗？” “吃不下，我好晕啊，我吃一点就要回教室趴着了。” 看着一脸颓态的姜亦舟，乐清远不由好奇起来。 “说吧，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姜亦舟简单说了一下最近的事情。乐清远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圆了。 “你姐姐大难不死，因祸得福，变成正常人了？” 见姜亦舟点了点头，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也太小说了吧，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那你睡不着是开心，还是震惊到睡不着？” 姜亦舟叹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在椅子上又矮了一截，“我其实有点害怕，当时我第一个发现她的，她脸上都是血，身上还冰凉凉的，我以为，我以为……算了，”姜亦舟喝了两口汤，手端着碗在嘴边五公分处停住，眼睛盯着另外的地方不知道想着什么。 乐清远偏下头看着姜亦舟，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晃。 砰，姜亦舟把碗放下，坐直腰背，“我就是觉得她很奇怪，她问了我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而且看起来就跟另一个人一样。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冷漠，我亲姐姐，身体变好了，我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害怕，清清，你说我是不是没有感情啊。”说着说着，姜亦舟又叹了口气，胳膊抵在桌子上，强行将脑袋支起来。 “这事确实不常见，你可能只是不适应，你还没有习惯和这样的姐姐相处过，你们多接触接触说不定会好的。而且，”乐清远凑近看着姜亦舟的眼睛低声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她真的就是她吗？舟舟，虽然你以前总不信我说的那些故事和怪谈，但我还是要说，你最好保护好自己，也不要让她反应过来你对她有怀疑。” 姜亦舟推开乐清远，“等她出院后，我们可是要天天都住在一起的吗，你不要没事吓我。” “好吧，”乐清远撇撇嘴，又定睛对姜亦舟说，“没事，可能是因为你当时受到了惊吓，所以大脑会有一些混乱，睡眠不足的情况下，谁会有精力管其他的，你看我熬通宵时，第二天老班骂我我都不生气，多休息休息就好了。”然后又将碗里的小鸡腿夹到了姜亦舟碗里。 姜亦舟也是觉得脑袋像灌了水泥，搅也搅不动，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就算天塌下来都感觉没有多害怕，没什么好想的，还是赶紧吃完去休息吧。 度过了一个混沌，困乏，强行用圆规扎腿让自己清醒，差点被老师点名的下午后，终于放学了。 “你不回家吗？”看着姜亦舟走向相反的方向，乐清远感觉有些奇怪，“还是你不敢回家了？要不今天去我家吧，我正好买了几本小说，你也可以一起看看。” “我最近住酒店，”姜亦舟摇了摇头，“爸妈最近都在陪着姜愿安，就在医院附近开了酒店，所以她出院前，我都住酒店。” “好吧，”乐清远拍了拍同桌的肩膀，“你要是有碰到什么事，可以随时跟我说，清远之家永远欢迎你。” “怎么随时联系？” “哈哈哈，我妈妈最近给了我一部老人机。” 姜亦舟嘴角扬起弧度，“我老人机都没有”，继续微笑。 回到酒店，姜亦舟马上就去了病房，果然看到了爸妈，然后深切表达了自己对手机的需求，面对小女儿的需求，沈绿竹和姜永义有点犹豫，买手机不是不可以，但小女儿才上高中，手机可能会影响学习，这时病床上的大女儿伸出了小手，表示自己也想要手机。于是姜亦舟喜提低配版智能机加姜爸专门办的只能打电话，没有流量的手机卡，姜愿安拿到某款很火的智能机的最高配的最新机型。 拿到手机后，姜亦舟立马给乐清远打去了电话。 “可以啊舟舟，这么快就搞到手机了？” “什么叫‘搞到’，正常跟爸妈提需求，正规途径买到的。” “哦~” 听着电话那边拉长的声调，姜亦舟笑了笑，“我的不是老人机。” “什么？你竟然不是老人机，那给我挂□□，升一升等级。” “不能。” “求求你了，舟舟~” “我爸给我办的没有流量的电话卡，只能打电话，发短信。” “姜！亦！舟！” 第2章 第2章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姜愿安没过多久就回家了，姜亦舟也不用住酒店了。 一进门，姜亦舟就只看到厨房里正在忙碌的王阿姨，“妈，张阿姨呢？” “她啊，”沈绿竹小心翼翼地护着大女儿坐好，没好气地说，“不用了。” “她的工作就是照顾安安，都跟她说过了安安身边不能离人，她要是有事也得等家里有人。”姜永义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已经在准备起诉了。”沈绿竹补充道。 听到这话，姜愿安抬起头来，然后又默默看着手里的水杯。沈绿竹心疼地握着姜愿安的手，“安安，新的阿姨还在找，等阿姨到了，如果有什么不好或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爸爸妈妈。” “不用了，妈妈。”姜愿安急忙摇摇头，“我现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真的，妈妈，你看我手可以动，脚也没事，脑袋的伤我注意点别碰水，有事我跟妹妹说就行。”说着就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姜亦舟。 姜亦舟忽略那双眼睛，真诚地对沈绿竹说：“妈，我觉得姐姐还是需要一个阿姨的，我平常都要上学，有什么事根本不方便。” “安安，爸爸妈妈工作也忙，平常还是有人看着你安心点。”姜永义坐到了姜愿安另一边劝说。 在这对中年夫妻的左右夹击下，姜愿安还是没办法点下了头。 晚上，姜亦舟正在写作业，高中的作业不光多还难，尤其在还没分科的情况下，一不留神就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了。收拾好所有东西，伸个懒腰松一松经骨后，姜亦舟就准备睡觉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到了房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来，昏暗的走廊，一披头散发的，身穿白色睡裙的女孩抱着布娃娃立在门口。 一瞬间，姜亦舟心跳漏了一瞬，张开口刚想喊嘴就被人捂住了。 “别别别，”姜愿安鬼鬼祟祟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别激动，我是姜愿安。” 姜亦舟一把扯下姜愿安的手，没忍住骂两声：“你是不是有病？半夜跑过来吓我？” “不是，我只是晚上做噩梦，然后醒来有点害怕，刚好看到你房间的灯还开着。”姜愿安低下头，抓着姜亦舟的衣角。 姜亦舟坐在了床边，看着墙上的时钟快要走到了零点，脑袋有点重，明天还要早起，她揉了揉眼皮，问：“那你现在要干什么？我马上就要睡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 床上，姜愿安不断翻来翻去，然后小声地问出声，“舟舟，你睡着了吗？” 另一边没有声音。 “你是不是不是很喜欢我。” 还是没听到声音，姜愿安沉默了一瞬，小声地说着： “我不是故意来凑到你身边的，我是真的害怕。我梦见了姜愿安死了，我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上，血在不断地往外流，身体越来越冷，阳光也渐渐没有了，周围好黑，还冷，想喊但喊不出来……” 这时旁边的人翻身过来，给姜愿安扯了扯被子，环住姜愿安，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现在不冷了，睡吧。” 姜愿安渐渐进入梦乡，中途也没醒过，同时也没发现，在她睡着后，姜亦舟变成了那个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人了。 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姜愿安才慢慢醒过来，身边的人已经去学校上学了。 乐清远再次看到了黑眼圈同桌，“不是，这段时间你天天不睡啊？” “我现在脑袋有一种别样的清明。”姜亦舟摆摆手说道。手却被乐清远拉了下来，悄悄被塞了什么。 是一块叠好的黄符。 姜亦舟抬起手中的东西，皱着眉看向乐清远。“这是？” “收好，”乐清远一边说着，一遍压下了姜亦舟的手，“我周末特意去找大师去求的。” “你给我这个东西，我……” “哎呀，就是给你求的护身符。” 姜亦舟看着护身符两秒、三秒，然后就放进口袋收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后面的日子姜愿安都喜欢出现在姜亦舟的身边，姜亦舟写作业时也喜欢坐在身边。 “你这数学题怎么长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就是有好多，好多字母啊。”见姜亦舟一直看着自己，姜愿安声音越说越小。 “你有学过数学？”姜亦舟手放进了口袋里紧紧抓住那块护身符。 “在网上学的，爸爸妈妈说有时间请人给我补习，我没事在家也会看看网课。” 姜亦舟沉默片刻，然后说：“你学到后面就知道了。” 除了写作业姜愿安要跟着一起，姜亦舟出去买东西，散步，她都要跟着，甚至还打算去接姜亦舟放学。 后面姜亦舟开始躲着姜愿安，她其实受不了天天和姜愿安待在一起，出事之前本来也没有和这个姐姐形影不离，出事之后和性情大变的姐姐接触更是让她每天疑神疑鬼。 说到姜亦舟对出事之前的姜愿安的了解，其实也不是很多。还小的时候，她就被送到奶奶家，奶奶对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毕竟当自己儿子愿意生二胎时，奶奶还是很开心的，以为终于能盼来一个孙子，没想到还是一个女孩，只是这次是个健康的女孩。可也是因为是一个健康的女孩，姜永义就不打算再生了，毕竟有一个健康的小女儿，大女儿以后也就有人照顾了。 小时候姜亦舟一直期盼着爸妈能把自己带在身边，就跟姐姐一样，但是这个愿望一年又一年地落空。等来的是奶奶身体不好，去姑姑家住，姑父是个酗酒后就喜欢打人的中年男性，姑姑是个只在乎自己儿子又不愿意离婚的人，在姑姑家生活的那几年，她成了姑姑家婚姻得以延续的出气包，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救，爸爸妈妈回来了，发现了她身上的伤口。 她以为她可以逃了，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了，但却是妈妈哭着抱着自己，说着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舟舟，爸爸妈妈现在并没有办法把你带在身边，你去外公家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等爸爸妈妈安定下来就接走你。” 当年小小的姜亦舟明白了什么是希望被打碎，她哭了，嚎啕大哭，她求妈妈，求爸爸，能不能把她带走，她很听话的，会洗衣服，会洗碗，还会拖地，她吃的很少，能不能把她带走。可是她的哭声可能吓到了姜愿安，所以，姜愿安也开始哭。妈妈前一秒还在抱着自己，可是听到姜愿安哭后，立马转身去安慰姜愿安，哪怕那时候，姜愿安身边已经有爸爸在哄了。 最后姜亦舟还是被送到了外公家里，她最后见到的就是爸爸妈妈牵着蹦蹦跳跳的姜愿安上车离开，隔着窗户她看见姜愿安边笑边流着口水，妈妈立马用纸巾擦去了。她发现自己眼前有些模糊，抬起手用衣袖擦去眼泪，强迫自己不要哭，爱哭的小孩不讨喜。 哪怕后来爸爸妈妈接她回家了，爸爸妈妈时常说她和姜愿安是亲姐妹，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可和姜愿安做成爸妈眼中的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她还是做不到。 在这个家里，姜愿安是全家的中心，她只需要吃好喝好睡好就行，自然也不需要注意到家里来了个新面孔，即使这个新面孔还是她的亲妹妹。而姜亦舟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和从来没生活过的姐姐相处好，她自己每天都要上学，寒暑假也要去辅导班，而姜愿安每天就吃吃喝喝，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玩，还有人一直照看着。只有爸妈回来时他们才会有机会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所以几年她们基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现在，姜愿安性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每天没事就黏在姜亦舟身边，姜亦舟觉得不习惯很正常。可是躲着是没用的，毕竟家里总共也就只有三层，两层是地面，一层是地下室，外带一个小院子，不管姜亦舟在哪，姜愿安总能找到她。 “你为什么总要跟着我？”这天，姜亦舟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无聊啊。”姜愿安撇撇嘴，“我从早到晚就在这个家里，根本什么事也没有，既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就算天天看手机，看电视，也是会无聊的。” 虽然姜亦舟并不能感同身受，因为独处会让她觉得安全，也不会觉得无聊，但还是站在姜愿安的角度安慰道：“等你伤完全好了爸妈说就会找人教你学习的。” “绷带究竟要什么时候拆啊，我感觉身上要发霉了。”姜愿安就差在姜亦舟床上打滚了。 “要不你去院子转转，等这个写完了我们去玩五子棋。” “那我还是在这等你吧。” 姜亦舟看着在自己房间根本坐不住的姜愿安，不由皱眉。 “不想出去，一出房间阿姨就要跟着。”姜愿安毫不客气地躺在了床上，又想到了什么就起身抱怨，“你当时为什么不帮我说话，你要是说话，我就不用一直被阿姨盯着了。” 面对姜愿安那双将要溢出怨气的眼睛，姜亦舟选择偏头不看，“你以为我说话有用吗，我就算说你可以独立，你以为他们就会放心吗？” “我不管，反正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我就要缠着你。” 姜亦舟深呼了两口气，放下笔，“走，陪你下五子棋。” “好！”姜愿安从姜亦舟的床上弹起来，牵着姜亦舟就往一楼跑。 第3章 第3章 有个人被关在这里面 两姐妹面对面坐在窗边，桌上的鲜花称得她们皮肤更加白皙红润，在暖色的灯光的照射下，温馨的像是一幅画。这是刚下班回家的沈绿竹和姜永义眼中的画面。 沈绿竹和姜永义对视一笑。 吃过饭后，姜愿安再次提起自己真的不需要阿姨一直盯着，饭菜会有王阿姨做，自己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在家里是没有危险的，实在不行，自己会打电话的。 “对呀。等姐姐复查好了后，不是也有家教老师白天帮忙看着吗？晚上爸妈要是有事的话也没事，我也是要回家住的。” 姜亦舟刚说完，姜愿安就投来感激的目光，这一动静自然也被沈绿竹看在了眼里。软磨硬泡下，父母同意了等姜愿安请家教后就不要阿姨贴身照顾她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没过多久，姜愿安如愿等到了自由身，沈绿竹和姜永义也因为出差要将近半个月不能回来。 这天，姜亦舟刚回家，本以为会看见姜愿安瘫在沙发上玩手机，却没看见人，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房间里，姜愿安也不在，压下心里那一丝怪异，姜亦舟还是打开作业。 等到姜亦舟写完作业，来到客厅，才看见姜愿安正蹑手蹑脚地进门。 “姜愿安？” 被叫到的人立马挺直了腰，手中的帽子也因惊吓掉到了地上。她僵硬地转头，然后笑嘻嘻地说：“舟舟啊。” “你干嘛去了？” “这不是在家憋了好多天，想出去逛逛吗？”姜愿安讨好地笑笑。 想到这段时间姜愿安确实一直闷在家里，姜亦舟也没说什么，就回房间睡觉了。可接下来几天，姜愿安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见到了，问她也是打哈哈。 直觉告诉姜亦舟，姜愿安肯定有什么瞒着她。这天是周六，姜亦舟在将房门打开，边改卷子边听着隔壁的声音，听到隔壁打开又关上，姜亦舟也放下笔，看着姜愿安出门后，也立马跟上去，结果发现她绕了一圈之后来到了隔壁。 隔壁很少看见人，前年才有一个男生住进去，好像是因为附近有个大学，他就在那里读大学。虽说是有人住进来了，今年也很少再见到那个男生。姜愿安在这干什么？ 姜愿安来到房子的后院，径直来到了栏杆的一处，伸进去右腿，右胳膊，随后就是脑袋，就这么钻进去了。等姜愿安进去后，姜亦舟靠近一看，这是一处有些变形的铁栅栏，又因为受力，中间被撑开了，因为院子里的草木很少被打理，长势良好，遮住了这一角。 姜亦舟停下脚步，不知道该跟还是不跟，她透过栅栏看到姜愿安边走边找着什么，视线往上移，整栋房子静悄悄的，静的可怕。姜亦舟站在不远处靠着连接栅栏的柱子，她脑袋里不断浮现这段时间姜愿安的点点滴滴，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姜愿安又钻出来了，还没走两步就看见姜亦舟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怎么在这？”姜愿安先发制人。 “我还没问你，你偷偷去别人家干什么？” 姜愿安面露难色，“我，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没事，你慢慢说。”见姜愿安还是沉默不语，姜亦舟转身就走，“我会告诉爸妈，到时候你自己去跟爸妈说吧。” 刚走两步，姜亦舟的手就被姜愿安拉住了，她转头看向姜愿安，却见她定定地看向自己，轻声说：“你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姜亦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她有什么必要跟着姜愿安一起胡闹吗？ 来到院子后，姜愿安拉着姜亦舟的手，径直走向西北角。“这里有个地下室的天窗，但是现在这个天窗被东西盖住了。” 姜愿安弯下腰把盖在天窗上的木板搬开，木板有些厚重，姜亦舟立马伸手扶住，和她一起搬。边搬着姜愿安嘴里还在嘟囔：“板子一盖，叶子一落，根本就找不到，要不是对照着家里的户型，都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 木板搬开后，露出原来的玻璃窗，姜亦舟看向姜愿安，还是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姜愿安敲敲玻璃，感觉到玻璃有一定的厚度，想打开但是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她左看右看，发现旁边有个小假山，姜愿安搬起假山就准备往下砸，结果被姜亦舟眼疾手快拦住了。 “你干嘛！”姜亦舟想骂但迫于无奈压低了声音。 “开窗啊。”见姜愿安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姜亦舟气笑了，干嘛要跟个傻子计较，傻子想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她干嘛要跟着一起掺和。想着姜亦舟就放下假山，抬起木板想要放置原位，私自闯进别人家本来就不应该，更何况还要砸别家窗户。 “你干什么？”姜愿安看着姜亦舟去搬木板有些急了，结果姜亦舟根本不理她，打开她去阻拦的手，埋头继续拖。 “这地下室关了一个人。” 姜亦舟停了下来，看向姜愿安，指着还没被盖上的玻璃窗户，问：“这里？” “对，”姜愿安蹲下来，看着玻璃，仿佛能看到漆黑的里面，“有个人被关在这里面。” 姜亦舟蹲下，耳朵贴着玻璃，想试试能不能听到什么，但什么都没有。她用手围住嘴，当成一个扩音器，抵着玻璃，用压低但尽量大的声音喊：“请问，下面有人吗？你是不是被人囚禁了？” 然后姜亦舟用手使劲敲了两下玻璃，随即立马又贴着玻璃，这时她听到声音了。一下接一下沉闷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敲击木头发出的声响。姜亦舟立马招呼姜愿安，姜愿安受意，听到声音后一下子蹦了起来，“看吧，我就说有人。” 说完，姜愿安又搬起来那个假山，但又被姜亦舟眼疾手快拦下来了。 “干什么，”姜愿安一脸不解，“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我没骗你。” 姜亦舟放下假山，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报！警！” 姜愿安愣住几秒，然后缓缓开口：“报警？” “你带手机了吗？带了就打110。” 姜愿安掏出手机，刚要拨打出去就停了下来，“那他们要是问我怎么发现的，我该怎么说？” “你怎么发现的就怎么说啊。”见姜愿安一直定在那里不动，姜亦舟奇怪地走上前，结果发现姜愿安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颤，紧抿的嘴唇有些发白。 当自己的手被一只暖和的手握住时，姜愿安才堪堪反应过来。姜愿安眼神飘忽，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就散步的时候，听到这边有声响，以为有谁有什么事，就发现了。” 这话一听就不是实话，刚刚她们是耳朵贴在玻璃上才听到的声音，在栅栏外一般注意不到这个声音，更何况上面还盖住了一个很厚的木板，姜亦舟刚想说什么却被姜愿安猛地一拽，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姜愿安按在窗下躲着。 “他回来了。”姜愿安用嘴型说着。 客厅，沈墨川左手还在接打着电话，右手随意扔出外套后摩挲着柜子上的相框。“姐，这周末回家吃饭嘛，爸妈说想你了。”说着，也不知道对面回了什么，沈墨川扬起嘴角，手指触碰着照片上女孩，刘海下只能看见镜片的反光，看不清眼神。结束通话后，沈墨川收起了所有表情，靠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照片。桌子上的照片和柜台的照片上都是同一个女孩，除了这两张照片，只要能摆东西的地方，书柜，餐桌，甚至还有二楼某个房间的所有墙壁，都摆满了女孩的照片。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墨川下意识朝窗外望去，这一看，就发现了院子里的东西变了，假山掉落在地上，假山的旁边就是用来挡地下室天窗的木板，木板明显动过，露出大半的窗户。不好，沈墨川抓起钥匙就往地下室跑去。 听到房子里咚咚咚的声音，姜亦舟悄悄抬起头，发现没人，准备拉着姜愿安跑，却看见她准备去拖木板。 “走啊！” “他要是到地下室发现有光不就知道我们了吗？” “你怎么就知道他刚刚就没看见？客厅窗户直接就对着这边的，走！” “那我们就直接走吗？”姜愿安踌躇着放下木板。 “刚刚都已经报警了，我们直接跑就行。” 拽着姜愿安没跑两步，极度紧张下，她们听到了背后有声响，是沈墨川在开那扇窗户。 大脑来不及思考，姜亦舟快速躲到了旁边的水缸后面，可姜愿安拽出自己的手朝反方向跑去了。 沈墨川刚打开窗户就看见一个女生跑过去，他用手撑着跳出窗户，不能让她跑出去。 这边姜亦舟准备去钻栅栏时回头看见了开着的天窗，地下室里真的是被囚禁的人，万一是宠物之类的呢？ 抱着确认自己不是擅闯民宅和报假警的想法，姜亦舟低头朝着地下看去。 第4章 第4章 你怎么知道地下室有人 因为刚刚沈墨川开了灯，姜亦舟轻易就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正下方是搭好的木梯，往前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张照片，再往前是空旷的，两侧墙壁有很多工具箱，放着乱七八糟的工具。 再就是只能看到一段铁链。不会真是宠物吧？姜亦舟心开始突突跳，再次压低身体，她看见，顺着铁链拴着的，是一只脚，一只带血的脚。一瞬间，姜亦舟大脑一片空白，她看见了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人缩在角落，脚被拴着，手被绑着，口被捂着，脑袋一下、两下地撞着旁边的木柜子，因为头发太长，根本看不见眉眼。 姜亦舟被吓到了，想说话却有些失声。平缓一下心跳后，她对着里面说：“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放开我！我已经……唔唔呜……” 听到门口传来的姜愿安的声音，姜亦舟立马下到地下室，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木棍，躲到木柜里面。比拖拽人下楼声更重的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姜亦舟本想用另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胸膛，却看见两只手都抖的厉害。 “进来！”沈墨川恶狠狠地把姜愿安摔在地上，姜愿安一时疼得起不了身，随即沈墨川拿出绳子朝姜愿安走去。看着男生的后脑勺出现在自己眼前，姜亦舟打开柜门，趁对面人没反应过来，一棍子抡过去。沈墨川一个趔趄停了下来，但眼镜掉落了出去，还没看清多出来的一个人，又一棒子已经过来了。在姜亦舟第三次出击时，棍子被沈墨川握住了，一抓一甩，凶器就出现在了沈墨川手里，姜亦舟转身就跑，还不忘将姜愿安捞起来，刚扶姜愿安往前跑两步就听到“咚”的一声。回头，是沈墨川趴倒在地上，棍子滚落在一边，顺着看过去，是那个被铁链拴着的人压在了沈墨川腿上，他的手腕被捆在了一起，但他的手紧紧抓着沈墨川的脚腕，消瘦的身躯死死压着沈墨川的小腿。 姜亦舟见状拿起棍子又朝沈墨川背上来了一下，刚要爬起来的沈墨川脸又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姜愿安拿起刚刚要绑自己的绳索，姐妹俩一起将沈墨川五花大绑。 完成一切后，姜愿安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流下，“舟舟，我好疼，身上好疼。” 姜亦舟跪坐在某个被吓坏了的人旁边，将她揽入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头发，“没事，已经没事了，警察马上要来了，我们等会儿就去医院。” 没一会儿，警笛声响起，声音不断在地下室回荡，回荡在坐着的三个人耳边，回荡在躺在墙边被绑着的罪犯耳边。 警局里，姜愿安手紧紧攥着裤子，身上一使劲，腿就开始不受控地抖，她尽力让自己平缓下来，但也只好了一瞬，一紧张身上就又开始抖。 “你是怎么发现的地下室的？” “那房子在我家隔壁，我家后院差不多的位置就有一个天窗。” “你为什么要去你隔壁的后院，怎么去的？” 姜愿安抿了下嘴唇，手指松开又攥紧。“院子有个角落铁栅栏是弯的，我可以钻进去。” “栏杆是你弄的吗？” “不是。” “你为什么要进去隔壁后院。” “不知道，我当时看着那个可以进去，我就想进去，然后进去后发现天窗被盖住了，我很好奇就趴在了那里，然后就听到了有声音。”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继续询问：“你怎么能确认那声音就是人发出来的。” …… 另一边，因为姜亦舟是未成年，警察开始联系监护人。但这时候沈绿竹和姜永义电话都没打通，姜亦舟说他们应该都在国外，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你们是怎么发现有人被关在地下室的。” 姜亦舟看向警察，说：“我最近看到姐姐总是出门，所以就跟着她身后，发现她到了隔壁院子，我问她为什么到隔壁，她把我带到地下室天窗那边，说那里面有人。” “你们怎么确定地下室就关的是人？” “当时天窗开了后我往里面看，看到了有个人被锁在里面。” “天窗是怎么开的。” 姜亦舟简单描述后，警察再次询问，“那窗户开之前，你姐姐是怎么告诉你的，为什么她认为里面有人被关。” “而且你开始说因为你姐姐总是出门，所以你跟着她，为什么你要跟在她后面，她以前做过什么事吗？”另一位警察补充道。 …… “姜愿安，你要清楚，如果你不知道里面有人的话，可以认为你这是报假警和非法入侵，这些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姜愿安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脚尖，虽然是运动鞋，但鞋上还是镶嵌着水晶，是出事之前姜愿安最喜欢的亮晶晶，刹那间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 她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前段时间脑袋受过伤，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但这段时间脑袋里开始出现一些片段，大部分都是一闪而过，可能因为在出事之前我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低智儿吧，我能回忆起的东西很混乱，出现在画面里的声音也很杂乱。” 姜愿安吞咽了一口口水，说出的话越来越流畅：“被这些记忆弄得有些烦躁，我开始出门透气，希望能让自己的内心安定一些。直到我又一次散步来到邻居的后院，我感觉我对这里有一些记忆，于是我常常去那边逛，也发现了那家后院有一处栅栏是弯曲的。那天，我想起来对那边的记忆是什么了……” 由于爸爸妈妈最近总是出差频繁，姜愿安开始感觉得郁闷，但她不知道郁闷是什么，她只是很不舒服，很不开心，很烦躁。她一不开心，就惨了照顾她的张阿姨。看着到处搞破坏还大喊大叫的姜愿安，张阿姨很头疼，换各种她曾经喜欢的玩具安抚都不行，直到拿到一个望远镜。姜愿安安静了，但没有持续多久，她就闹腾地想要出门，终于，她如愿出门了。 她用望远镜看着蓝天白云，试图从天上看见爸爸妈妈飞回来，毕竟，他们说他们是飞走的，可看了半天，都没看见爸爸妈妈，只看到了一只虫子，它飞呀飞，飞到了一颗树里。 姜愿安还想看那只虫子跑到哪里了，是树把虫子吃了吗？树总是会吃东西，树还会吃太阳，但吃不干净，会留下一些阳光碎片。姜愿安有时会张开口去接树漏下来的阳光，因为爸爸妈妈说过剩下饭菜是不对的。其实姜愿安不喜欢白天吃阳光，因为阳光的味道是红色的，姜愿安觉得这更适合晚上吃，可是晚上又吃不到。 可是没等姜愿安找到那只虫子，张阿姨就拽着她回去。 “小祖宗，等我上个厕所好吗？” 被拖回家里后，张阿姨立马冲去了厕所。姜愿安看着没关紧的门，轻轻推了一下，又去找虫子了。 虫子没找到，但看到蝴蝶了，它也会飞，扑闪着翅膀，从树上盘旋下来，它在阳光的碎片里起舞，翅膀闪闪发光。姜愿安跟着它，它在矮木丛上停留，她就来带了矮木丛前，它沿着路向前弯弯绕绕地飞，她就跟着跌跌撞撞往前跑。 蝴蝶翩翩飞进了一片花园，姜愿安“哐”地一声撞向了铁栅栏，手上的望远镜“啪”地掉在了水泥地上。姜愿安捡起望远镜，急忙找寻蝴蝶，摇摇晃晃的画面里，她看见了一个窗户，窗户从内里拉上了窗帘，窗帘的缝隙里玻璃上映着一只带血的手，但马上手就落下去了。 只留下一只欲飞却没飞起的血色蝴蝶，姜愿安想让蝴蝶飞，但在白色丝巾的擦拭下，蝴蝶消失了。姜愿安往上望，只看到有什么东西反光，然后闪到了自己眼睛。一闭眼一睁眼，只看见干净的玻璃，紧闭的窗帘，蝴蝶呢？ 张阿姨马上就找过来了，姜愿安中止了寻找爸妈最后又变成寻找蝴蝶的旅程。 “除了看到那个带血的手，后来我看到他家院子里用来采光的天窗被盖住了。但是后面我又失忆了，直到前几天才模糊地想起来这件事。” 发现不对劲自己跑去调查这件事还是被警察教训了，但姜愿安还是舒了一口气。 等到姐妹俩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姜亦舟其实有一肚子话，但是折腾一天太累了，想着还是睡吧，明天再说。 洗漱完后姜亦舟沾枕就睡，姜愿安却来到一个奇幻的梦境。 她发现自己站在房间的阳台，眼前出现彩色的光芒，光芒变幻莫测，各种形状来回切换，她想要去抓，却总是抓不住，那光总是在指尖快要触碰时飞走。 光芒又变成彩色的月亮向上腾起，她随着月亮升起的步伐踩上椅子，桌子，所有的一切组成上升的阶梯，她踩着阶梯朝着自己月亮奔去，突然之间天空变成了地面，草是土地的云朵。她坠入的自己的天空，瞬息之间，她偏头，好像看见了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闪到了自己的眼睛。 月亮升起了，夜幕降临，只是这次，月亮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