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钟乐》 第1章 第一章：千万别回头 【正在进入无限规则世界，9527号试验体植入记忆中】 【萧琊，男，23岁，职业：悬疑小说写手】 “0001，无限时” 一阵空灵的声音响起，萧琊缓缓睁开眼，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荧幕上，只有编辑拒稿后回复的六个字。 “悬疑核心：未知恐惧” 明城图书馆，三楼阅览区，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落在一排排书架上，空气中飘着旧书页的油墨香。 他是来这儿找灵感的，没想到趴在桌上睡着了。 萧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四周，忽然顿住了。 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白色职装的女生正低头看着书，阳光勾勒出她纤薄的侧影，手边那本《时间简史》的书脊格外眼熟。 是钟乐？ 萧琊心头一动。 她是他大学同系学姐，比他高一届，当年在学校里以“清冷学霸”闻名，印象里她总抱着书，话不多。 没想到会在图书馆偶遇。 后腰传来熟悉的隐痛，萧琊下意识揉了揉。强直性脊柱炎像根无形的刺，时时提醒着他大一那年的变故。 那年的新生晚会，萧琊一段狂拽酷炫的街舞，引爆全场。当女生们歇斯底里的高声欢呼，萧琊以为自己接下来会迎来人生的高光时刻。 一束聚光灯点亮角落。萧琊瞥见一个穿白裙的女生，抱着一本《时间简史》安静的坐在那里，干净的像幅不食人间烟火的画。 就这这一秒的失神，他脚下踩空，从两米高的舞台摔了下去。 住院半年，却意外查出了强直性脊柱炎，彻底断送了萧琊的舞蹈梦，从此再也不能肆意旋转跳跃。 出院后，他到学校办了转院，从舞蹈班到了影视系编导班，转而成了一个悬疑写手。 而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生，他后来才知道，是影视系导演班的学姐，就是钟乐。 钟乐是出了名的冰美人，大学里不乏有帅气多金的男生追求。 萧琊甚至听到过，不少男生私底下给她起了个外号：“小叶全真”。 他们费尽心思，只想求得佳人一笑，传闻里，钟乐竟未对任何人笑过。 只是直到毕业，钟乐都孑然一身，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却让人欲罢不能，前赴后继。 甚至毕业之后，还有不少人在学院群里打探她的去处。 而萧琊也从此得知，钟乐进了明城首屈一指的传媒集团：新明城，担任助理编辑。 如今的她，简约的职装，利落的长发，手边放着素色肩包，半挽的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低调纤细的女士腕表映着点点阳光。 手边，依然放着那本《时间简史》。 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啊，依旧孑然一身吗，萧琊在心里暗叹。 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跟自己一样，找灵感？ 萧琊缓缓起身，忍着后腰的轻痛，轻手轻脚的来到她对面的空位坐下。 “钟学姐，好久不见” 钟乐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本能的去摸一侧的《时间简史》。认出萧琊后，那缕不安转瞬即逝，指尖从书脊缩回，只是身体仍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萧琊？”她的声音又轻又冷，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戒备。 “你怎么在这？” “新小说被拒了，这里安静，找找灵感，学姐呢？”萧琊笑了笑，直言不讳。 “我···在等人”钟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犹豫。 “啊～那我就不打扰了”萧琊顿时觉得自己唐突了，看到钟乐一个人就以为她还单身。约在图书馆见面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耳畔却响起钟乐略带仓促和恳切的回复。 “不打扰！再聊会儿吧” 萧琊一愣，要知道在学长们的嘴中，这位清冷学姐跟他们说过的话从不超过三句。 “那···好吧” 萧琊悻悻的坐了下来，周遭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还记得那年”二人异口同声，倒是都把对方吓了一跳。 “那年的事，对不起啦”钟乐脸颊微红道。 萧琊自然也知道，钟乐指的是什么。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钟乐语气有些迟疑，手指无意识的绕着一缕头发。 “那年新生晚会，舍友都说，是我害你跌下了台，再也跳不了舞” “她们胡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萧琊忙辩解，虽然，他刚开始是在心里埋怨过钟乐，但他因祸得福，提前查出强直性脊柱炎，没有继续跳舞，而选择提早治疗，若不是这样，他的下半生恐怕要躺着过了。 “不用安慰我，她们说的没错，你舞跳的真的很好很好”钟乐倔强的说着，眼底似有一丝红润。 “她们是嫉妒你，我不跳舞跟那次意外没关系，如果不是你···”萧琊当即便把自己因祸得福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学姐，我后半生肯定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然后老婆端着一碗药：‘大郎，来喝药啦’”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多虑了”钟乐显然解开了心结，被萧琊的语气逗的微微笑道。 冰美人的笑容，萧琊看在眼里，心都要化开了。 这可是那么多学长师兄梦寐以求的笑啊！ 萧琊鼓起勇气，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学姐，还一个人吗？” 钟乐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容凝固，眼中闪过一丝凄冷，正欲回答，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皮鞋踩着地面，在安静的阅览区里格外清晰。 萧琊分明察觉到，钟乐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萧琊微微蹙眉，循着声音望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 高订西装熨烫得体，袖口露出的名表价值百万，金丝眼镜反射着百叶窗露出的阳光，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他的笑容很标准，嘴角的弧度更像是量过一般，露齿的幅度都恰到好处。 他走到钟乐身边。 “钟老师，你在这里啊～” 说话间，他自然地俯身，指尖轻轻搭在钟乐手边的椅背上。 动作看着随意，却刚好将钟乐半边肩膀拢在自己的阴影里。钟乐的背脊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原本放在桌沿的手悄悄放在了那本《时间简史》的书脊上。 男人目光转向萧琊，镜片后的视线扫过来时，萧琊忽然觉得指尖有点凉。 那目光看着温和，落在人身上却像带着细刺，明明在笑，瞳孔深处却没半点暖意，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在估量什么物件的价值。 “这位是～” 萧琊鼻子微皱，这男人身上的味道，居然是费洛蒙，著名的斩女香水，他之前搜集素材时曾经特地查过。 萧琊开头道“同学” “男朋友”几乎是同一时间，钟乐脱口而出。 “嗯？”一瞬间，萧琊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钟乐，却正迎上钟乐满是恳求的目光。 “嗯～啊对，我们原来是同学，大学时就在一起了”萧琊连忙找补。 这一瞬的惊愕，让西装男顿时看在眼里，明白了三分。 西装男嘴角的笑容僵了半秒，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萧琊，又落回钟乐紧绷的侧脸。 他指尖在椅背上轻轻敲着，节奏慢得像在碾磨什么，开口时语气裹着伪善的温和： “男朋友，大学时就在一起，钟老师倒是会给人惊喜。这位朋友，在哪儿高就？” 男人说着，伸出手。 一瞬间，雄竞的心理让萧琊挺起胸脯，握住男人的手。 “作家” “哦，原来是个无业游民”男子轻蔑的笑了一声，收回手后，用随身带的手帕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 “钟老师，眼光不怎么样嘛” 这么明显的侮辱，傻子都看的出来。 “我喜欢”钟乐冷冷的回道。 “是吗？钟老师口味倒是独特。”男子擦完手，手指带着刚擦过手帕的凉意，径直按在了钟乐的肩膀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我猜，钟先生可不喜欢。” 钟先生三个字像冰锥，扎得钟乐浑身一震，肩膀下意识往回缩，却被男人的手按住没动。 萧琊猛地站起身，声音比刚才提高了半度，足够让周围翻书的人抬头。 “这位先生，手先拿开。” 西装男挑眉，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挑衅：“我跟钟老师说话，你插什么嘴？” 萧琊往前半步，目光落在男人按在钟乐肩上的手。 “难道你家长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吗？” 周围投来的目光瞬间带上了“审视”的意味，几个原本低头看书的人，已经悄悄把书放下了。 西装男的手僵了僵，脸色微沉：“我和钟老师是工作关系，我是她的上司，而且，只是碰下肩膀，没有过分的接触，怎么了？” 很好，陷入自证陷阱了，萧琊心中一喜。 “工作关系就更该守分寸，而且——”萧琊没给他留余地，目光扫过周围的人，声音清晰却不刺耳。 “谈工作？图书馆是谈工作的地儿吗？大家来图书馆都是图个安静，谁会在这里谈工作？怕是有人借着‘工作’的名义，对下属动手动脚，还拿旁人施压，贵公司是明城第一传媒集团，难道奉行的是这种企业文化？” 此话一出，围观者中，有好事者举起了手机。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男人一个人丢脸不算什么，可若是连带偌大的集团名誉受损，那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萧琊特意加重“贵公司”三个字。这也恰巧精准踩中西装男的死穴。 周围的议论声已经隐约响起，有人窃窃私语。 “这个人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是新明城的CEO” “原来是新明城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家为群众发声的媒体，看着人模狗样，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第2章 意外和死亡 西装男终于撑不住了，手指猛地从钟乐肩膀上收回，指节攥得发白。他瞪了萧琊一眼，又看向钟乐，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威胁： “钟老师，明晚的饭局，你最好想清楚。” 此话一出，钟乐浑身猛的一震，双目竟变得空洞起来。 萧琊察觉到钟乐的异样， “如果钟乐想去，我会陪她去。但没人可以逼她去，你也不行” 男人没有理会萧琊，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剜了一眼钟乐。 萧琊察觉到那眼神中，除了愤怒，竟还有一丝贪婪。 离去的脚步声里，倒是比来时多了几分急促。 “他走了，没事了” 萧琊看着连唇色都有些苍白的钟乐，莫名一阵心疼。 “谢谢你”钟乐的声音，仍然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一想到男子说的饭局，萧琊立刻联想到了一堆中年油腻男打着酒局文化，实则暗中揩油的画面，这是他最反感的。 所谓的酒桌文化，不过是权力的任性，是对自由意志的亵渎。 “学姐，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一顿饭而已，随便什么理由都能推脱的掉啊” “那不是饭局···”钟乐的手指无意识的扣紧那本《时间简史》的书脊，指节发白。 “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不去！”萧琊压低声音道：“虽然，我不是你，没有资格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但我知道，不自由，毋宁死！我自己的生活，凭什么要听别人差遣，不就是份工作，以学姐的能力，到哪里都吃得开。” 萧琊的话，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钟乐憔悴的脸上有了一丝神采。 其实，萧琊真心想说的是：学姐，别工作了，我养你呀。 可他到底不是星爷，没有那么勇，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前，他没有任何底气。 在最无力的年纪，遇到最喜欢的人，着实令人抓狂。 钟乐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你安慰女生，似乎很有一套” 萧琊顿时局促起来，钟乐显然是在说他撩妹很有经验。 说实话，他一个天天忙着码字的人，哪里有什么机会跟女孩子约会，更别提撩妹的经验了。 “也只是当着学姐的面，有些嚣张罢了，有不对的地方，学姐别往心里去” 恰在此时。 阅览室里忽然一起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或震动。 萧琊疑惑的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只有五个字：“千万别回头” 而钟乐面上，同样也是一脸疑惑。 “你也收到了”萧琊的声音陡然凝重。 二人对了对手机，发现收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而发信人，罕见的是一串随机生成的乱码。 “谁啊，恶作剧吗？”坐在不远处的蓝碎花裙女人忽然低声抱怨，还径直转过头看向萧琊，“让我别回头，是你发的？” 萧琊摇摇头：“不是我，我也收到了。”他举起手机，将短信展示给她看。 不远处的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把手机往桌上一拍，语气烦躁：“什么破短信，千万别回头，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 他身边的女生也皱眉点着手机，“我也收到了，号码陌生，难道是群发的？” 蓝碎花裙女人显然是坏了性质，急匆匆收拾起书包，正要离开，可脚下忽然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一个趔趄，头重重的磕在了桌角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圆睁，顿时躺倒在地，鲜血顿时漫开。 “我尼玛”黑夹克男人发现了异常，回头见满地鲜血，猛的向一侧躲避，撞在了厚实沉重的书架上。 钟乐听到声音，正要回头，萧琊却忽然叫住了钟乐：“学姐，别，别回头” “发生什么了？”钟乐一脸懵懂。 “刚刚回头的人”萧琊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压抑：“死了” “真是晦气，”黑夹克男人对一旁的女子道；“老婆，你拍照，我打电话报警。” 男子极力躲避流淌到他脚下的血，又向后靠了一下。 “该死，怎么连信号都——” “咣当”一声巨响，男子头顶一排厚实的精装书忽然直直的砸了下来，正中黑夹克男的后脑。男子顿时失神，手机坠落，男子健硕的身体如一摊烂泥，摔倒在地。 女子下意识的要回头，却被旁边的戴眼镜年轻男人慌忙拉住：“别回头，短信说了千万别回头！” 可为时已晚，女子从余光看见了自家男人的惨状，脸色惨败如纸，顾不上那莫名其妙的短信，一下子扑在男子身上“阿浩！醒醒！来人，救命啊！” 女子的求救声尚未喊道第二遍，“砰！”她身后的窗户忽然莫名其妙的炸裂，碎玻璃像锋利的刀子飞溅，其中一块径直穿过了她的颈动脉。 女子捂着脖子，眼睛瞪的滚圆，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整个阅览区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阅览区发生的一切，被萧琊尽收眼底，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紧，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后腰的疼痛感也骤然加剧。 三人转眼间的死亡，都在“回头”之后！ 钟乐因为看不到一切，反而愈发的恐惧，额头满是冷汗，按在《时间简史》上的手微微颤抖，毫无血色。 “学姐”萧琊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语气平稳，“别慌，用手机前置摄像头观察，别回头” 钟乐猛地回神，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前置，可另一只手仍旧放在《时间简史》上，这是她难以改变的习惯。 萧琊也打开手机，屏幕里清晰显示着身后的景象，有人吓得浑身发抖，有人试图挪动身体。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实在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我要出去，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她一边哭，一边收拾完东西，随后下意识的回头转身，想要找出口的方向。 可下一刻，她手中的充电宝忽然爆炸，一股诡异的蓝色火焰将女子浑身包裹。 女子惨叫着大呼救命，眼镜男瞅见一旁有灭火器，旋即抱起来冲过去。 厚实的干粉瞬间迎面喷出，转眼，眼睛男就将女子身上的火焰扑灭，男子急忙去扶，可女人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男子颤巍巍的低头去看，却发现女子双眼上翻，佝偻着手掐着脖子，俨然已经死了。 眼镜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喷出的干粉，竟吹进了女子的嘴巴和鼻孔，竟让女子生生憋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给我作证，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见义勇为” 男子下意识的回头向后看，试图寻得其他人的帮助。 他看到了一脸惊恐的钟乐，他踉踉跄跄向着钟乐和萧琊走来。 “美女，你给我作证，我是做好事，我是见义勇为，我——” 屋顶上的吊灯忽然坠落，自他的头顶直挺挺的贯穿。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一切，萧琊透过手机摄像头，尽收眼底。 眼前种种，竟是像极了国外一个系列电影死神来了的剧情。 电影里的人是被死神定下了死亡顺序，可这里，却是按照违背那条短信的顺序，走入终结。 萧琊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短暂涉猎过的一个小说种类——规则怪谈！ 只要违背规则，就会遭遇不测！ 殷红流到萧琊和钟乐的脚下，钟乐顿时缩起穿着高跟鞋的脚，一手恐惧的捂住了脸，一手死死的扣着那本《时间简史》，撕裂的指甲缝里，竟渗出了血。 “别怕”萧琊轻轻握住了钟乐颤抖的手。 滚烫的掌心，让钟乐莫名心安。 一连串的变故，阅览室中其他人陷入了崩溃，哪里还顾得上那莫名其妙的短信，纷纷四散乱逃。 萧琊忙道：“大家千万别回头！” 可此话为时已晚，这群人在慌乱中，早就不知道回头多少次。 他们冲到阅览室的门边，用力扭动着门把手，可奇怪的是，本该轻松开启的门，此刻竟纹丝不动。 “闪开，让我来踹开它！” 一个中年男子用力对着门来了一记狠踹。 这一脚下去，没能踢开门，却震塌了门上方的天花板，厚实的板材带着杂乱的碎石，将门附近的所有人压了个结实。 就在这时，萧琊和钟乐的手机同时响起短信。 萧琊战战兢兢的点开，“恭喜你，活下来了，规则解除” 一刹那，萧琊只感觉眼前一阵恍惚，再看钟乐的身后时，顿时目瞪口呆。 刚刚还混乱的阅览室，此刻，竟完全恢复了最初的宁静，阳光透过百叶窗留下的投影，依旧温和细腻。 只是，整个阅览室，除了自己和钟乐，再无旁人！ “是幻觉吗？”钟乐也发现了异样，咽了口唾沫，轻轻挣脱了了萧琊的手。 “不是”萧琊看着掌心沾染的血渍，“如果我没猜错，刚刚我们陷入规则的世界了” “规则的世界？”钟乐眨着眼，“什么意思，平行宇宙？” 萧琊看着钟乐面前的《时间简史》，“不，是完全区别于我们本来世界的地方，平行宇宙，离不开各种基础物理定律，可规则的世界，只有一个定律——规则。” 钟乐更疑惑了。 第3章 钟乐的另一面 萧琊继续耐心解释道：“在现实世界，一个年轻人，摔一跤，死的概率有多大？被几本书砸中死的概率有多大？玻璃穿破喉咙，充电宝爆炸，吊灯坠落，这些死法放在现实世界，太过诡异，太过离谱，可在这里，却能轻易的抹去一个人。只因为他们违背了那条短信，而那条短信，就是规则，他们违背了规则，所以死了，我们遵守了规则，所以活下来了” 说到这，钟乐终于是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我们的确穿越了，但，穿越到了一个，有独立逻辑的世界，就好像，你的小说里？” “诶，你看过我的小说？”萧琊顿感意外。 钟乐抿了抿嘴唇“嗯···那还是大学的时候，当初我还给你留言来着，但你好像不太爱搭理我”。 萧琊仔细回想着，自己这些年来小说成绩惨淡，倒是始终有一个读者不离不弃的追读，偶尔还会分析剧情，和他探讨人设。 但那个读者的id叫：八百斤晚风撞碎星辰哥。 每次看到这个id，他都仿佛看到一个壮硕的莽汉向他疾驰而来。 因为他第一个笔名就叫星辰哥。 “那个八百斤晚风，就是你～”萧琊不敢置信的看着钟乐。 钟乐掩着嘴轻笑，带了点小得意道：“连你这个大作家都骗过了，我厉害吧，吼吼吼～” 萧琊此刻心里却暖暖的，一直以来，那个默默追更的读者，居然是那个师兄们口中从不苟言笑，拒人千里之外的冰美人钟乐。 “任谁也想不到八百斤晚风撞碎星辰哥，会是你吧。早知道是你在看，我肯定不会太监！” “太监是什么？” “就是断更” 二人一番笑谈，倒是冲淡了不少紧张的情绪。 “走吧，也许走出了那扇门，一切就回到现实世界了” 说实话，他很享受和钟乐重逢的这短暂时光，但，这里终究不是现实。 钟乐听到此话，神色却骤然一暗，手轻轻握紧“萧，萧琊，可以，再多陪我坐一会儿吗？” “学姐，不用担心，如果你不得不去，那我陪你一起”萧琊沉默片刻道。 “不，你不能去”钟乐一双美眸蒙上一层水雾。 “那，你可以拒绝他们，就说，你男朋友不让”萧琊脸一红，厚着脸皮道。 钟乐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男朋友？” “啊～我是说，以男朋友的身份～”说到最后，萧琊索性背过了身，红着脸挠了挠头。 “···罢了”钟乐缓缓起身，神情漠然“我们走吧” “好吧”萧琊叹息一声。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前，钟乐轻轻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咔哒。 门开了。 刹那，阴凉带着湿气的风吹入阅览室。 萧琊只觉得脊背涌起阵阵寒意。 二人疑惑的迈出，门外原本的走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无尽的长廊，长廊一侧，无数扇门间隔排列，延伸至虚无。 一扇扇门陆续打开，走出了年龄、衣着、甚至年代、人种都不同的人，有人兴奋，有人平静，有人呆滞。 “这里是哪儿？”萧琊揉着后腰，声音发颤。 “不知道。”钟乐摇摇头，手机依旧没有信号，怀里的《时间简史》被她攥得更紧了。 萧琊叫住一个穿民国服饰的女生，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生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他们身后。 一扇电梯门不知何时出现，每扇门对面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电梯。 看着有人陆续走进电梯，萧琊对钟乐说：“我们也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钟乐没有反驳，轻轻应了一声，萧琊发现，钟乐的眼眸中竟多了些许神采。 电梯轿厢是银色的，面板上只有三个带符号的按钮：门形、房子形、铜钱形，只是门形的暗着。 “该按哪一个？”萧琊面露疑惑。 钟乐犹豫片刻，随口道：“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说着按下了铜钱形按钮。 “嘀！”刺耳的提示音响起，显然选错了。 殷红的光瞬间充斥轿厢。 “萧琊救命！”钟乐像受伤的小兽般扑进他怀里。 萧琊连忙按下房子形按钮，红光褪去，电梯缓缓向上运行。 “没事了。”萧琊脸一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却感觉到她单薄的身躯在不住颤抖。 PTSD！ 竟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萧琊暗暗心惊，这是只会在受打重打击后才会出现的症状。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间酒店风的商务套间！ 确切的说，是一间摆着一餐桌美味佳肴和各色酒水的商务大床套间。 桌上的餐品种类繁杂，琳琅满目一桌美味，香气扑面而来，萧琊和钟乐面面相觑。 刚刚经历了阅览室内的混乱，如今面对这样一个场景，让人如坠梦中。 “学··学姐” “嗯？” “你踩到我脚了” 钟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松开了抱着萧琊的双手，红着脸走出了电梯， 萧琊龇牙咧嘴的疼了好一阵。 高跟鞋，不愧是女白领防身第一利器。 萧琊一瘸一拐，迈入了套间，而伴随着他走出电梯，再回头看时，那电梯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原地只剩一个落地窗，萧琊走到窗前，窗外一片迷蒙，是苍茫的白色，仿佛是一个大雾天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他打开窗户，轻盈的风吹入，带着凉凉的湿气。 如此真实的触感，让萧琊确信，自己并没有做梦。 “萧琊，接着！” 萧琊闻声转身，却见迎面飞来一个东西，他本能的接住，他细细端详了一番，竟是一款颇有名气的啤酒，罐璧上带着冷凝的水珠。 “我用随身带的试纸试过了，没毒，没迷药”钟乐此时仿佛回到家中一般，褪去了高跟鞋，蜷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夹起一块香气扑鼻的烤鱼就塞进了嘴里，紧接着又灌下一口啤酒，打了一个长嗝，大声说了一句，“爽！活着真爽！” 诶？这冰美人居然还有这一面？ 萧琊心生好奇，关上窗，握着啤酒来到餐桌前。 餐桌上的美味种类丰富，其中不少倒是他喜欢的。 “也是奇怪，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平时爱吃的，就好像···”钟乐一边大快朵颐，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暗，话锋一转，“只是可惜，只有各种酒” 萧琊眉头一皱，他也察觉到，这些菜品中，至少有一半十分符合自己的口味。 难道是有什么人，在背后默默关注着自己？ 想到这里，萧琊只感觉脊背发冷。 他没有任何胃口，只是解开啤酒，浅浅的喝了几口。 从阅览室，到这个套间，再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电梯，这一切都太过诡异。 虽然他常写恐怖小说，但小说毕竟是小说。 当故事里的情节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萧琊只觉得阵阵脊背发冷。 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一只剥了壳的小龙虾突然塞到了萧琊的嘴里。 “萧琊，对不起，这个，赔你！”钟乐脸颊微红，呼吸里带着些许酒气。 “没事，谢谢”萧琊咀嚼着虾肉，目光撞上了钟乐的美眸，萧琊心头一颤，连忙环顾四周。 “你好像有些紧张”钟乐眼神有些迷离。 “啊，这个地方，好像到处都透露着诡异，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有收到新的规则”萧琊语气有些局促。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所谓适食物者为俊杰，先吃！”说着，又用叉子挑起一块汤汁丰足的烤肉递到萧琊的面前。 “哦，好吧～”萧琊接过烤肉，但此时他毫无胃口，依旧四处打量着。 整个房间布置的简洁高雅，也符合他的品味，墙上挂着一面钟，可奇怪的是，表盘上只有一上一下两个时间刻度，对应正常表盘的12点和6点，而且更诡异的是，只有一根分针，笔直向下。 不，不对！萧琊换了个角度，侧过来看时，才发现，时针分针秒针竟完全重叠，停在了6点的方位。 秒针不动，难道意味着，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还是说，这表单纯坏了？ 今天经历的一切让萧琊头晕脑胀。 “干杯！”钟乐忽然举着啤酒，打断了萧琊的思绪。 “哦，干杯”萧琊随口应着，抿了几口酒。 钟乐转眼又喝完一罐，看在眼里，顿时撅嘴不乐“你养鱼呢，干了！” 在钟乐的催促下，萧琊只好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这学姐，还是个酒蒙子？可听之前的师兄说，她可从不饮酒的。 “我陪一个！”钟乐竟又开了一罐，咕咚咕咚，又喝完了一整罐冰啤酒。 “少喝点，这个凉，伤身子。”萧琊好意劝道。 钟乐听到这话，竟晃晃悠悠的起身，径直来到萧琊面前，竟直接跨坐到了萧琊身上，一手提着萧琊的衣领，一手捏住萧琊的下巴，对着自己。 钟乐脸颊宛如红彤彤的苹果，呼气如兰，带着丝缕酒气，蓝色的蕾丝花边透过衬衣的领若隐若现，“你少关心我，臭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整天脑子里，想的不就是那种事吗？我不喝多，你怎么有机会。” 这一刻，萧琊甚至产生了怀疑，眼前的钟乐，被一个风尘女子附体了。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若是遇到女人如此投怀送抱，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会作何反应？ 如果不是经历过电梯那一遭，或许他此刻就会将之就地正法。 但萧琊不喜欢趁人之危，那红光之下的钟乐，脆弱的让人不忍触碰。 第4章 第四章：伤疤 萧琊的手轻轻覆在钟乐攥着他衣领的手背上，没有用力掰，只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冰凉的指节，声音轻柔：“钟乐，先下来。”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烫得钟乐指尖一颤。她本想再逼得紧些，像过去用尖锐包裹自己那样，可对上萧琊的眼睛时，那里面没有她熟悉的“**”，只有一种让她心慌的“认真”。 钟乐的身体先于脑子软了下来。 她松开手，膝盖一弯就想从萧琊腿上滑下去，却没稳住，重重磕在桌角。萧琊伸手扶她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后腰的衣料，她像被火燎了似的往旁边缩，撞翻了桌下的啤酒罐，冰凉的液体溅在脚踝上，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别碰我！”她突然拔高声音，双手抱膝缩在沙发角落，下巴抵着膝盖，头发垂下来遮住脸。刚才还泛着红晕的脸颊，此刻只剩苍白，连嘴唇都抿成了毫无血色的直线。 萧琊没再靠近，只是弯腰把翻倒的啤酒罐捡起来，又抽了张纸巾递到她脚边：“地上凉，擦擦。” 沉默在房间里漫开，只有墙上停滞的时钟，像个旁观者似的悬着。 窗外的白雾似乎更浓了，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响动，像有人在雾里走动，又很快消失。 钟乐攥着纸巾的手越收越紧，指缝里渗出细汗，最后突然哑着嗓子开口： “我就知道……”她顿了顿，肩膀轻轻抖了一下，“没人会真心要我这样的。小时候他也说，‘你这样才乖’，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只是觉得我方便。” 她没说“他”是谁，但“方便”两个字出口时，萧琊的指尖猛地攥紧了。 什么人，才会方便！？ 他骤然记起刚刚钟乐那句，“我用试纸测过了，没毒，没有迷药” 钟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试毒试药的试纸随身带在身边？ 到底是谁，摧毁了一个女孩最底层的安全感。 他猛的记起那个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提到过一个人。 钟先生！ 当初那人提到这三个字时，钟乐身子的颤抖，眼神的畏惧。 钟先生，钟乐··· 萧琊的世界观崩塌了。 “我记得你第二本小说里，有过一个小配角，名叫楚楚，是个刑事案件的受害者，可最终剧情反转，她才是凶手，可我好羡慕她，她比我有勇气，还有她的那句话。” 萧琊心头一震，隔得太久，剧情他早已不记得，他没想到的，是钟乐居然清楚的记得那个角色的名字和剧情。 他看着钟乐把脸埋得更深，连呼吸都在刻意放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在藏自己的伤口。那是她用多年“冰美人”外壳护住的东西，此刻因为几罐啤酒、一次反常的靠近，漏出了最软的内里。 “萧琊，”钟乐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却还在强撑着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我是不是很恶心？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却还是……还是想抓住点什么。” 萧琊走过去，没蹲在她面前，而是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有压力的距离。他拿起桌上没开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过去，声音很稳：“不恶心。” 萧琊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电梯里，你想抓住的其实不是我，是‘安全’吧。但我不会趁这个时候碰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是因为你值得等——等你真的想靠近，而不是逼自己靠近。” 钟乐盯着他递来的矿泉水瓶，瓶身上凝着水珠，像她刚才攥在手里的啤酒罐。她犹豫了很久，才伸手接过来，指尖碰到瓶身时，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最后还是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 窗外的白雾还没散，墙上的时钟依旧停在六点。房间里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雾里偶尔传来的、模糊的脚步声。萧琊没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她慢慢喝光那瓶水，看着她把空瓶子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没再把自己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钟乐突然小声说：“萧琊，我后腰有个疤……是他当年推我撞在桌角上弄的。” 她没回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膝盖，声音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刚才磕到桌角时，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了。” 萧琊没接话，手却握紧了。 他起身拿了条毯子，轻轻搭在她肩上。毯子是房间里备用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盖在身上时，钟乐的肩膀终于不再抖了。她把脸埋进毯子里，闷闷地说：“谢谢你。” 萧琊“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他知道，今天她能说这些，已经是把心里最沉的东西，往外挪了一小步。 至于剩下的，不用急，等雾散了，等她愿意说了，再听也不迟。 “今晚，你睡里面，我睡外面”萧琊低声道。 钟乐拢着毛毯，轻轻起身，往里间走去。 伴随着门轻轻合上，萧琊松了口气。 他坐回到沙发旁，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 不出意料，房间里没网。 萧琊调出了自己的小说文档，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了钟乐提到的那段。 时隔多年，再读自己的小说，萧琊感觉，自己仿佛在读一个陌生人的作品。 这段是男主在警局里意外触发的支线任务，他参与调查一个富商的灭门案，富商保险箱里的几百斤黄金和百万现钞不翼而飞。全家上下只活了一个富商的养女。 养女名叫楚楚，23岁，被警方发现时，她被绑的结结实实，泡在浴缸里，浑身都是被侵害留下的伤痕，这个富商在当地是有名的慈善家，也是纳税大户，上面十分重视，靠着养女的口供，警方判定这是一起典型的入室抢劫□□灭门案，十分恶劣。 可主角靠着能看破人心的金手指天眼通硬是看破了伪装成受害者的凶手，就是所有人都心疼的楚楚 但楚楚始终记得那个痛苦的夜晚，她恨富商家的所有人，在那个晚上没有人来救她。 于是楚楚联手自己在孤儿院时的伙伴，精心策划了这场灭门案，残忍的杀害了富商上下十几口人。 为了摆脱嫌疑，不惜去网上购买陌生人的□□，用注射器留在自己体内，伪装成自己是被害者，然而她的这个举动，也让她永久的染上了艾滋。 当所有人都为楚楚不值时，楚楚却对单独审问她的男主说出了那句话：“事情过去了，但噩梦还在” 萧琊皱眉关闭了文档，他想起来，当时这个故事的风评并不好。 不少读者都在骂作者太扯。 有人骂楚楚丧心病狂，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记在心里云云。 还有人骂楚楚笨，明明可以靠肉身上位拿到所有资源然后反手将富商送进监狱。 有人骂楚楚不该在富商喝醉酒的时候穿那么少的衣服出现。 甚至有人说孤儿院里的孩子心理都有问题，说她根本就是冲着富商家里的几百斤黄金去的。 因为这个导向，编辑三番五次联系他改稿，可他就是不乐意改，那本书最后流量锐减，无奈太监。 萧琊恍惚间，记了起来： 那八百斤晚风撞碎星辰哥，是唯一一个肯定了楚楚的读者。 还写下了那句让他记忆犹新的评价：“楚楚是个有勇气的女孩。” 事情过去了，但噩梦还在。 钟乐指的，就是这句话吧。 萧琊瞥见桌边，那本《时间简史》。 这么多年来，钟乐从不离身。 这里面，会不会有钟乐的秘密？ 一阵强烈的好奇，涌上萧琊的心头。 他伸出手指，轻抚着那略带毛糙的书脊。 这么多年，她为何一直总是将这本书带在身边？ 而且，一有不安时，就本能的想去抓住。 不行，怎么能随便翻姑娘的东西呢？ 强烈的道德感和强烈的好奇心让萧琊左右为难。 最终，道德感还是略胜一筹，他索性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 这个房间里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萧琊迷迷糊糊，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惊醒了萧琊，萧琊猛的睁开眼，自己仍旧躺在酒店的沙发上，墙上钟表的指针，不知何时，竟全部指向了12点钟的方向。 伴随着一阵蓝光亮起，电梯刷的出现在了套间之中。 这时，钟乐揉着脑袋，带着宿醉，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从内间走了出来，看到电梯时，脸上再次露出不安的神色。 电梯门缓缓开启。 钟乐本能的后退一步。 一阵机械的冰冷声音从电梯里传出：“9526，9527，请在十分钟内登入电梯，超时将执行抹除指令” 随着声音结束，房间内忽然亮起一个巨大的金色倒计时。 00:10:00 00:09:59 00:09:58 “9526，9527？是我们吗？”萧琊疑惑的看了一眼钟乐，见钟乐捂着胸口，神情复杂，她颤巍巍揭开衣领，锁骨位置，赫然多了一行赤色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