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人李建国》 第217章 老母亲的心愿 “不麻烦,” 秀才说,“公司会统一安排,到时候带着身份证就行,办卡的费用公司也会报销。炒股软件公司也会教咱用,到时候秀才我给大伙做笔记,保证每个人都能学会。” 麻子也说:“我之前在网上看过炒股的视频,不难,就是点几下鼠标的事,到时候我帮大伙一起弄。” 胖陈拍了拍大腿:“行!那我就买 30 万,要是赚了,我请大伙去滨海浴场玩,吃海鲜大餐!” “好啊好啊!” 徐磊高兴地跳了起来,“我还没去过滨海浴场呢,听说那里的沙子可软了,还能捡贝壳。” 桂志华也笑着说:“要是能去海边玩,我就给大伙唱壮歌,我唱歌可好听了。” 李建国看着大伙兴奋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他决定明天就给家里打电话,跟家里说买 2 万原始股的事,要是他们同意,说买就买。” 长海虽然没明说,但心里已经决定买 10 万,他想了想,又说:“要是真能赚钱,我就把烟戒了,好好治病,以后跟着大伙一起在飞速达好好干。” “太好了!长海叔你终于肯戒烟了!” 徐磊高兴地说,“到时候我监督你,要是你再抽烟,我就把你的烟都扔了。” 长海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把买原始股的事记了下来,生怕忘了。 秀才又给大伙念了一遍公司的持股政策,确认每个人都听明白了,才把笔记本收起来。胖陈从帆布包里拿出刚买的西瓜,是园区门口的小贩推着车卖的,一块钱一斤,他买了个大的,用刀切成八块,分给每个人:“来,吃西瓜,解解暑,这西瓜可甜了。” 李建国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也甜滋滋的。他看着屋里的七个兄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滨海市飞速达快递园区的员工宿舍三楼,302 室的灯还亮着。窗外的蝉鸣已经弱了些,海风裹着咸湿的凉意从纱窗缝里钻进来,吹散了屋里大半的闷热。地上的西瓜皮还没收拾,沾着红瓤的瓷盘摆在桌角,空气里混着西瓜的甜香、长海身上淡淡的烟味,还有胖陈刚从食堂打回来的咸菜味,是属于这八个分拣员的、最实在的烟火气。 “行了行了,不聊了,明儿个还得早起分拣海鲜件呢。” 胖陈率先站起来,二百斤的体重压得床板又 “吱呀” 响了一声。他把桌上的搪瓷碗摞在一起,碗边的缺口磕在一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刘芳姐说了,明早那批虾爬子得赶在 8 点前分完,晚了就不新鲜了,到时候客户投诉,咱又得挨训。” 徐磊正趴在床上玩手机,闻言赶紧把手机揣进枕头底下,动作快得像阵风 —— 他是 95 后,手脚麻利,分拣时能一分钟分三十件,“小旋风” 的外号不是白来的。“知道了胖陈哥,我定了闹钟,明早 5 点半准起。”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泪,“今儿个聊原始股聊得太兴奋,差点忘了明儿个要早起。” 桂志华也从桌边站起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团,是刚才记持股政策的草稿。他是广西人,说话总带着 “咩” 的尾音,这会儿声音里带着点倦意:“我也得早点睡,明儿个要把借建国哥钱的事跟家里说一声,免得爸妈担心。” 他说着看了眼李建国,眼里满是感激 —— 下午聊到钱不够时,李建国主动说要借他 2 万,让他能凑够 5 万买股,这份情他记在心里。 麻子从床底下拖出个旧塑料盆,准备去楼道尽头的水房洗漱。他脸上有几颗浅浅的痘印,笑起来时痘印会跟着皱起来,显得机灵又憨厚:“我跟你们说,我刚才在网上查了,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好多都是从借壳开始的,咱公司这路子没毛病!” 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听楼下小卖部的王婶说,她侄子就在金融公司上班,说要是有专门的金融公司来辅导,上市成功率能高不少。” “真的咩?” 桂志华眼睛一亮,刚要再问,就被秀才打断了。秀才本名吴玉坤,戴副黑框眼镜,之前在老家当代课老师,总爱给大伙念新规,这会儿正收拾他的笔记本,本子上记满了下午开会的内容,连张淑敏说的 “1 人民币 1 股” 都用红笔圈了出来。“麻子你别听王婶瞎传,金融公司辅导的事,下午张姐没提,咱还是以公司的消息为准,别瞎琢磨。”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台灯的光,“明儿个我去问问张姐,要是真有这回事,我再给大伙记下来。” 长海坐在床头,正慢悠悠地叠衣服。他肺不好,去年冬天还住过院,医生让他戒烟,可他总偷偷躲在楼道里抽,这会儿手指上还留着烟味。“行了行了,都别聊了,早点睡。” 他声音有点沙哑,说话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不管有没有金融公司辅导,咱买了股就好好等着,急也没用。” 他说着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床头的纸箱里,动作慢得像怕碰坏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建国一直坐在床沿上没说话,手里攥着个旧搪瓷缸,缸沿磕了个缺口,是他媳妇生前给他买的。他想起下午聊到要给家里打电话时,心里空落落的 ——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跟媳妇商量,可现在,只能自己拿主意了。他轻轻摩挲着搪瓷缸上的花纹,那是媳妇绣的一朵小菊花,现在已经磨得看不清了。 “建国哥,你咋还不睡?” 徐磊注意到李建国没动,探着脑袋问,“明儿个也得早起呢,你要是起不来,我叫你。” 李建国回过神,赶紧把搪瓷缸放在床头,笑了笑:“没事,我再坐会儿,你们先睡。” 他说着站起来,想去水房洗把脸,清醒清醒。 可就在这时,麻子突然 “哎” 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手里的塑料盆停在半空中。“对了大伙,我刚才忘了说个事!” 他的声音有点激动,刚才的倦意一扫而空,“我下午散会时,听见林总跟张姐聊天,说要是真能上市,走流程的时候会有专门的金融公司来咱厂子里,给咱们这些买股的员工做辅导!” 这话一出,屋里刚要散去的人都停下了动作,连已经躺到床上的徐磊都赶紧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麻子?你没听错吧?” 胖陈把手里的搪瓷碗又放回到桌上,声音里满是惊讶,“金融公司来厂里辅导?那得多专业啊!” 麻子用力点头,脸上的痘印都跟着动:“我肯定没听错!我当时就在隔壁办公室门口,林总跟张姐说‘到时候让金融公司的人来给员工讲讲怎么操作股票,省得他们到时候慌’,还说‘得让大伙都明白流程,别到时候赚了钱都不知道咋拿’!” 秀才推了推眼镜,赶紧把刚合上的笔记本又打开,拿出笔准备记:“你再想想,林总还说别的了吗?比如金融公司什么时候来,辅导什么内容?” 他之前在老家当老师时,就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什么事都要记下来才放心。 麻子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说具体时间,只说等借壳的事定下来就安排。还说辅导的时候会教咱们怎么弄境外银行卡,怎么用炒股软件,连怎么看股市行情都会讲,说是怕咱们这些没接触过股票的人弄不明白。” 他说着笑了笑,“林总还说,到时候会把辅导材料印成小册子,发给咱们每个人,看不懂的还能随时问金融公司的人。” “我的妈呀!这也太贴心了吧!” 徐磊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差点踩翻了地上的塑料盆,“有金融公司辅导,咱就不用怕到时候不会操作了!我之前还担心,要是到了美国上市,咱连怎么卖股票都不知道,现在看来,咱公司想得也太周到了!” 桂志华也激动起来,手里的纸团被他攥得更皱了:“要是有专业的人辅导,那上市肯定没问题了咩!到时候 1 股变 10 美元,我就能给家里盖新房子了,我爸妈再也不用住漏雨的土坯房了!” 他说着声音有点哽咽,眼睛里泛起了红 —— 他老家在广西的大山里,房子还是爷爷那辈盖的,一到下雨天就漏雨,每次打电话,爸妈都说 “没事”,可他知道,爸妈是怕他担心。 胖陈拍了拍大腿,兴奋得直咧嘴:“太好了!有金融公司辅导,咱这原始股买得更值了!我之前还担心,要是到时候流程太复杂,咱这些没文化的人弄不明白,现在看来,咱跟着公司走就行,肯定能赚大钱!” 他说着摸了摸肚子,脸上满是憧憬,“等赚了钱,我就在滨海买个小房子,把老婆孩子接过来,再也不用跟他们两地分居了。” 长海坐在床头,手里的衣服停在半空中,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手里有 15 万,是之前在砖厂打工攒下的,本来想留着治病 —— 他肺不好,医生说要是想彻底治好,得花不少钱。可现在听说有金融公司辅导,上市的把握更大了,他心里也动摇了:“要是真有金融公司来辅导,那我也买 10 万试试。” 他声音有点沙哑,咳嗽了两声,“要是赚了钱,我就把病治好,再给老家的儿子盖房子;要是亏了,大不了再去砖厂打工。” “长海叔你放心,肯定不会亏的!” 徐磊凑过去,拍了拍长海的肩膀,“有金融公司辅导,还有林总兜底,咱怕啥?到时候赚了钱,你就把烟戒了,好好治病,以后跟着大伙一起在飞速达好好干!” 长海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衣服放进纸箱里,动作比刚才慢了些,像是在琢磨着买股的事。 这时,李建国突然开口了,声音有点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也买 2 万。”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落在床头的搪瓷缸上,那是媳妇给他买的,媳妇走后,他每天都用这个缸子喝水,像是媳妇还在身边一样,“我没什么家人了,就想跟着公司好好干,要是真能赚点钱,就把老家的房子修修,老妈总说,想把房子的土坯墙换成砖墙。”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谁都知道李建国媳妇走了的事,平时没人敢提,怕戳他的痛处。徐磊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建国哥,你放心,咱这原始股肯定能赚钱,到时候你肯定能把房子修好。” 桂志华也赶紧说:“是啊建国哥,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老家看看,帮你一起修房子。” 他说着挠了挠头,又补充道,“我小时候在老家盖过房子,会和泥呢。” 李建国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显得温和又沧桑:“好啊,到时候麻烦你了志华。” 他说着站起身,“行了,都别聊了,真该睡了,明儿个还得早起分拣呢。” 麻子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拿起塑料盆:“对对对,该睡了,明儿个还得早起。” 他说着往门口走,又回头补充道,“我跟你们说,要是金融公司真来辅导,咱可得好好听,别到时候错过了赚钱的机会!” 徐磊也赶紧躺回床上,把被子拉到下巴底下:“知道了麻子哥,我肯定好好听!” 胖陈把搪瓷碗放进床底下的纸箱里,又叮嘱了一遍:“明早谁要是起晚了,我可不等你们啊!” 桂志华、秀才和长海也陆续躺到床上,屋里的灯还亮着,却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李建国最后一个躺下,他看着天花板,手里攥着那个旧搪瓷缸,心里满是期待 —— 他想起媳妇生前总说,想让他在城里找个稳当的工作,不用再在砖厂受苦。现在,他在飞速达找到了稳当的工作,还能买原始股,要是真能赚钱,就能实现一家人的心愿了。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分拣车间的股事风波 窗外的海风还在吹,带着咸湿的凉意,吹得纱窗 “哗啦” 响。屋里的灯亮了一会儿,最后被秀才起来关掉了,只剩下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亮了屋里的两张铁架床,还有八个追梦人的身影。他们或许没什么文化,或许没见过大世面,可他们都怀着一颗想好好过日子的心,想跟着飞速达,跟着林总,在滨海这个城市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李建国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他仿佛能看到,等公司上市后,他拿着赚来的钱,把老家的土坯墙换成砖墙,把媳妇的照片挂在新房里,跟她说:“媳妇,我做到了,咱们现在有新房子了。” 他还能看到,302 宿舍的八个兄弟,一起去滨海浴场玩,吃海鲜大餐,徐磊在沙滩上捡贝壳,桂志华唱壮歌,胖陈跟麻子比赛吃西瓜,长海笑着戒烟,秀才拿着笔记本记着这一切 —— 那是属于他们的,最美好的未来。 夜渐渐深了,园区里的蝉鸣彻底停了,只有远处分拣中心的灯还亮着,像是在为他们的未来指引方向。302 宿舍里,八个兄弟睡得正香,他们的梦里,或许都有一个关于原始股,关于上市,关于在滨海扎根的美梦。 2010 年 7 月 22 日清晨 5 点半,滨海市飞速达快递园区的分拣车间就亮了灯。淡蓝色的晨光透过高窗斜切进来,落在满是划痕的水泥地上,映出空气中浮动的灰尘。30 多个分拣员陆续走进车间,蓝色工服在昏暗中连成一片,脚步声、扫码枪的 “嘀嘀” 声、纸箱碰撞的 “砰砰” 声,很快填满了这个 200 平米的空间 —— 今天要赶在 8 点前分拣完 300 多件海鲜件,晚了虾爬子、梭子蟹就会变味,客户的投诉电话能把客服部的线路打爆。 李建国走进车间时,徐磊已经蹲在分拣台旁拆包了。他是 95 后,手指灵活得像翻花,一分钟能扯掉十几个快递袋的封口,“小旋风” 的外号在分拣车间没人不知道。“建国哥,你可算来了!” 徐磊头也不抬,手里的扫码枪 “嘀” 地响了一声,把一件标注 “易碎” 的包裹扫进 “西港区” 的分拣框,“刚胖陈还说你要是再不来,就把你那片的虾爬子都分了,省得你赶不上。” 李建国笑了笑,把随身带的旧搪瓷缸放在分拣台角落 —— 缸沿磕了个缺口,是媳妇生前给他买的,现在成了他的水杯。他拿起扫码枪,对准一件印着 “滨海渔港” 字样的纸箱扫了一下,屏幕上跳出 “南湾区” 的字样,他抬手把纸箱放进对应的框里,动作熟练又稳重。“胖陈呢?” 他问,目光扫过车间,没看到那个两百斤的身影。 “在后面搬冰袋呢!” 徐磊朝车间后门努了努嘴,“今早那批虾爬子用的冰袋不够,胖陈自告奋勇去仓库搬,说他力气大,一趟能扛两箱。” 他说着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对了建国哥,我刚才听桂志华说,他老家同意他借你钱买股了,还让他多跟你学学,说你实在。” 李建国心里一暖,昨天借桂志华 2 万时,他没多想,只觉得都是一起干活的兄弟,能帮就帮。现在听徐磊这么说,倒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应该的,志华不容易,能帮他凑够钱买股,也是好事。” 他正说着,就听见车间另一头传来一阵喧闹。桂志华正站在分拣台旁,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团,是昨天记持股政策的草稿,周围围了四五个分拣员,都在七嘴八舌地问着什么。桂志华是广西人,说话总带着 “咩” 的尾音,这会儿被问得有点慌,声音都提高了些:“真的咩!昨天我们宿舍聊到半夜,麻子说他听见林总跟张姐说,上市的时候会有金融公司来辅导,教咱们怎么弄境外银行卡,怎么操作股票!” “金融公司辅导?” 旁边一个穿灰色工服的分拣员皱起了眉头,他叫老周,在快递行业干了五年,换过三家公司,对这些 “新鲜事” 总带着点怀疑,“我之前在‘快通’干的时候,老板也说要上市,结果呢?还不是圈了员工的钱就跑路了?你们可别被骗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变了调。一个年轻点的分拣员凑过来,脸上带着犹豫:“老周哥,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想着跟我爸借点钱买股呢,要是真被骗了,我可赔不起。” “怎么不是真的?” 老周放下手里的扫码枪,语气笃定,“上市哪那么容易?纳斯达克是什么地方?那是随便什么公司都能上的?我听我侄子说,好多公司借壳上市都是幌子,就是为了骗员工买股,等钱骗够了,公司就黄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桂志华急了,脸都涨红了:“不是的咩!林总跟之前的老板不一样!他昨天把公司的家底都跟咱们说了,三千万的初始资金花了多少,剩了多少,都写得明明白白,还说要是公司连续两年亏损,就把本金退回来,还补利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退本金?说得好听!” 老周冷笑一声,“等你把钱投进去了,他就不是这么说了。我之前那个老板,也说过要退本金,结果呢?钱投进去没三个月,公司就搬空了,老板人影都找不到,我那两万块至今还没要回来呢!” 周围的分拣员顿时炸了锅,有的跟着附和,有的开始犹豫,还有的转头去问身边的人。李建国听得心里发沉,他知道老周说的是实情 —— 在快递行业,老板圈钱跑路的事并不少见,之前他在城郊那家小快递公司干时,就见过有人因为买了所谓的 “原始股”,最后血本无归。 “我觉得林总不是那样的人!”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秀才。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浅蓝工服,戴副黑框眼镜,手里还拿着他的笔记本,本子上记满了昨天开会的内容。他挤开人群,把笔记本摊开在分拣台上,指着用红笔圈出来的 “1 人民币 1 股” 说:“你们看,昨天张淑敏姐说的,咱这原始股定价 1 块钱,还能溢价,买 10 万到 30 万溢价 40%,买 50 万到 100 万溢价 50%,这要是想圈钱,怎么会给这么高的溢价?” “就是啊!” 徐磊也挤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没拆封的快递袋,“林总对咱们多好啊!夏天给咱们发高温补贴,食堂每天都煮绿豆汤,之前的公司可没这么好。要是想圈钱,他犯得着费这么大劲吗?” 老周却不买账,撇了撇嘴:“这都是套路!先给你们点小恩小惠,让你们放松警惕,然后再骗你们买股,等你们把钱投进去了,他就卷钱跑路,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麻子从车间后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汗,手里还拎着个空的冰袋箱子。他脸上有几颗浅浅的痘印,这会儿因为激动,痘印都跟着皱了起来,“我昨天在网上查了,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好多都是从借壳开始的,咱公司这路子没毛病!而且我听楼下小卖部的王婶说,她侄子就在金融公司上班,说要是有专门的金融公司来辅导,上市成功率能高不少,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王婶的话你也信?” 老周嗤笑一声,“她侄子要是真在金融公司上班,怎么没见他自己买股?还不是拿你们当傻子耍!” 麻子急了,刚要反驳,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胖陈扛着两箱冰袋走进来,两百斤的体重压得他额头满是汗,工服后背都洇湿了一大片。“你们吵什么呢?” 他把冰袋放在地上,喘着粗气,“明早的虾爬子还没分完呢,再吵就赶不上时间了,到时候刘芳姐又得训咱们!” “胖陈哥,他们在说原始股的事,老周哥说林总是想圈钱!” 徐磊赶紧说,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胖陈皱起了眉头,走到分拣台旁,拿起一个虾爬子的包裹,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地址,然后放进 “北港区” 的分拣框里。“老周,你这话可不对。” 他的声音有点沉,却很有分量,“我跟林总聊过两次,他那人实在,不像是说空话的人。上次我分拣时把易碎品摔了,本来以为要赔钱,结果林总说‘没事,下次注意’,还教我怎么包装才不容易坏,这样的老板,能坑咱们吗?” 老周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桂志华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屏幕上是他昨天跟家里的通话记录。“你们看,我昨天跟我爸妈说了借建国哥钱买股的事,我爸特意去问了村里的会计,会计说要是有金融公司辅导,上市的把握很大,还让我好好跟着公司干!” 他说着把手机递了过去,语气里满是认真,“我爸妈都是老实人,不会骗我,会计也是读过书的人,他说的话肯定没错!” 周围的分拣员都凑过来看手机,有的还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给家里打电话,问买股的事。老周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扫码枪,继续分拣包裹,只是动作慢了些,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李建国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他想起昨天晚上在宿舍,八个兄弟围坐在一起聊原始股的事,徐磊兴奋地说要赚了钱去滨海浴场玩,桂志华说要给家里盖新房子,胖陈说要把老婆孩子接过来,长海说要戒烟治病,秀才说要给大伙做辅导笔记,麻子说要帮大伙操作炒股软件 —— 那些对未来的憧憬,不是假的,是每个在滨海讨生活的人,最真实的渴望。 “行了行了,都别聊了!” 突然,刘芳的声音从车间门口传来。她穿着件黑色 T 恤,上面印着 “飞速达” 的 logo,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点严肃,“明早的虾爬子还有 100 多件没分完,再聊就赶不上时间了,到时候客户投诉,咱们整个分拣车间都得挨罚!” 分拣员们赶紧闭上嘴,拿起扫码枪开始分拣,车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只有偶尔传来的扫码声和纸箱碰撞声。李建国也加快了速度,手里的扫码枪 “嘀嘀” 响个不停,一件又一件包裹被准确地放进对应的分拣框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阳光渐渐升高,透过高窗照进车间,把分拣台旁的影子拉得很长。李建国看着眼前的包裹,心里突然觉得,这些包裹里装的,不仅是客户的货物,还有他们这些分拣员的希望 —— 希望能在滨海站稳脚,希望能给家里更好的生活,希望跟着飞速达,跟着林总,能实现那些藏在心里的梦想。 他想起媳妇生前总说,想让他在城里找个稳当的工作,不用再在砖厂受苦。现在,他在飞速达找到了稳当的工作,还能买原始股,要是真能上市,就能实现媳妇的心愿了。他轻轻摸了摸分拣台角落的搪瓷缸,像是在跟媳妇说:“媳妇,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车间里的分拣还在继续,扫码枪的 “嘀嘀” 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他们的未来伴奏。虽然关于原始股的说法还有很多,有的相信,有的怀疑,但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份期待 —— 期待着公司能顺利上市,期待着能赚点钱,期待着在滨海这个城市里,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胖陈突然凑到李建国身边,压低声音说:“建国哥,我想好了,我把攒的 30 万都投进去,要是赚了,我请大伙去滨海浴场玩,吃海鲜大餐!” 他说着笑了笑,露出两排憨厚的牙齿。 李建国也笑了,点了点头:“好啊,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徐磊也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也去!我还没去过滨海浴场呢,听说那里的沙子可软了,还能捡贝壳。” 桂志华也笑着说:“我也去,我给大伙唱壮歌,我唱歌可好听了!” 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分拣车间里的忙碌还在继续,关于原始股的讨论虽然暂时停了,但那份藏在心里的期待,却像种子一样,慢慢发了芽。他们或许没什么文化,或许没见过大世面,但他们都相信,只要跟着公司好好干,跟着林总好好干,就一定能在滨海站稳脚。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夜色里的酒吧心事 2010 年 9 月 15 日上午 10 点,清北大学第三教学楼,大教室的吊扇还在 “嗡嗡” 转着,把初秋的燥热搅得晃晃悠悠。窗外的白杨树叶子刚褪了点绿,风一吹就 “哗啦” 响,偶尔有几片落在窗台上,沾着点没扫干净的灰尘。信息自动化专业大四(1)班的学生们都埋着头,笔尖在笔记本上 “沙沙” 划过,偶尔有人抬头看一眼讲台 —— 讲台上的《自动控制原理》PPT 刚翻到 “PID 控制器参数整定”,密密麻麻的公式让后排几个犯困的学生悄悄捏了捏眉心。 李明宇坐在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蓝白相间的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电子表 —— 是高三毕业时父亲送的,表带边缘已经磨得发白。他的笔记本上记满了重点,公式旁边还用红笔标了注释,连老师随口提的 “工业控制实例” 都画了个小圆圈,提醒自己课后查资料。前几天刚结束的《传感器原理》小测,他考了 92 分,是班里的第三名,距离前两名还差 3 分,这会儿正盯着 PPT 里的难点,琢磨着怎么把这几分补上。 “同学们,先停一下。” 突然,专业课老师张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手里的激光笔停在屏幕上的公式旁。他刚从系办公室过来,手里还攥着张叠得整齐的白色通知单,脸上带着点严肃,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教室里的笔尖声瞬间停了,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讲台,后排打盹的学生猛地坐直,悄悄把撑着头的手收了回去。 李明宇也抬起头,心里有点纳闷 —— 张教授讲课向来连贯,很少中途打断,难道是有什么紧急通知?他下意识地把笔攥紧了些,指节微微发白,想起前几天系里说要统计实习意向,难道是实习安排提前了? “刚从系里拿到的消息,” 张教授把通知单放在讲台上,手指轻轻敲了敲纸面,“咱们班今年有两个保研名额,保本校信息自动化专业的硕士,名额已经确定给咱们班了,现在跟大伙说一声,也好让有想法的同学提前准备。” “唰” 的一声,教室里像是投了颗石子,瞬间炸了开来。后排的男生率先压低声音议论,前排的女生也转头跟同桌交换眼神,连最文静的学习委员都忍不住攥紧了笔记本。李明宇的心脏 “咚咚” 跳了起来,耳朵里嗡嗡的,刚才还清晰的吊扇声突然变得模糊 —— 保研名额?两个?他下意识地看向坐在第一排的赵磊和第二排的陈曦,他们俩是班里的前两名,《传感器原理》小测分别考了 95 分和 94 分,按成绩来说,这两个名额大概率是他们的。 “安静点,听我把话说完。” 张教授抬手压了压,教室里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名额是系里按综合成绩排的,参考前三年的专业课成绩、科研经历和竞赛奖项,最终确定的名单会在下周一张贴在系公告栏,现在只是先通知大伙,让有疑问的同学可以提前跟我或者系里沟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学生,最后落在李明宇身上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 李明宇是班里的 “稳扎派”,专业课成绩一直稳居前三,去年还跟着他做过 “智能仓储机器人” 的课题,虽然没拿到竞赛奖项,但动手能力很强,是他很看好的学生。“另外,” 张教授补充道,“如果最终确定的同学放弃保研,名额会依次往后递补,所以成绩靠前的同学都可以多关注一下,提前了解一下硕士阶段的研究方向,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大伙联系导师。” 这话一出,教室里的气氛更热烈了。后排的王浩悄悄碰了碰李明宇的胳膊,他是李明宇的室友,成绩排在第十名左右,这会儿眼睛里满是羡慕:“明宇,你前三年成绩这么稳,说不定能递补呢!要是赵磊他们有想出国的,你不就有机会了?” 李明宇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赵磊和陈曦的成绩比他好,赵磊还拿过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竞赛的二等奖,科研经历比他丰富,放弃保研的可能性不大。 “对了,” 张教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硕士阶段的研究方向,今年新增了‘工业智能控制系统’和‘机器人感知与控制’,都是跟现在的产业需求结合紧密的,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系官网看看导师的研究成果,要是有想提前进实验室熟悉环境的,也可以跟我提。” 教室里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有人兴奋地讨论着保研后的规划,有人遗憾地感慨自己成绩不够,还有人在悄悄打听赵磊和陈曦的意向。张教授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露出了点笑意,拿起讲台上的 PPT 翻页器:“好了,名额的事就先说到这,咱们接着上课,PID 控制器的参数整定还没讲完,这部分是期末考试的重点,大伙认真听。” 下课铃声响起,李明宇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那熟悉而又略显压抑的502宿舍。他的心情如同窗外那逐渐暗淡的天色,沉甸甸的,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一股混合着烟草味、汗臭味以及久未打扫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宿舍内,灯光昏黄而黯淡,仿佛也感染了这份压抑的气氛。几张破旧的课桌胡乱地摆放着,上面堆满了杂乱无章的书籍、泡面盒和未洗的衣物。几张床铺更是惨不忍睹,被子随意地堆成一团,床单皱巴巴的,仿佛在诉说着它们主人的懒散与无序。 李明宇的目光扫过宿舍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那几个正围坐在一起,或抽烟、或打游戏、或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的室友身上。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望与无奈。这些人,就是他的室友,502宿舍的“废物点心”。 “哎,明宇,回来了啊。”张淼淼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手机屏幕。 “嗯。”李明宇简单地应了一声,走到自己的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床铺发出“吱呀”一声惨叫,仿佛也在抗议这份不公的待遇。 李明宇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台,随后落在了下方书桌前专注忙碌的万宇身上。万宇似乎对保研的最新动态有所耳闻,他抬起头,对李明宇说道:“明宇,关于保研的事情,我听说如果原本保研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选择出国深造或者主动放弃了保研名额,那么第三个符合条件的同学就有机会递补进来。”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你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表现也相当出色,完全有竞争力。” 李明宇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警告,他显然是一个除非心甘情愿,否则绝不会轻易妥协的人。万宇对李明宇的脾性了如指掌,见状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继续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务。 清北大学宿舍区的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透过香樟树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302 寝室里静悄悄的,张昊和另外两个室友去校外看电影了,只有李明宇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自动控制原理》的教材,可眼神却没落在书页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上面 “机器人感知与控制” 的字迹被反复蹭得发毛。 桌上的电子表显示晚上 8 点 15 分,距离张教授宣布保研名额已经过去 10 个小时,可李明宇的心里像是堵了团湿棉花,越想越闷,越想越觉得委屈。他想起下午在图书馆,万宇帮他借来李教授的最新研究报告,他却连翻页的心思都没有;想起父亲傍晚打来的电话,语气里藏着期待,问他 “最近学习累不累,有没有什么好消息”,他只能强装轻松说 “一切都好”;想起班里同学私下议论 “保研肯定是赵磊和陈曦”,连提都没人提他这个第三名 —— 明明前三年专业课成绩稳在前三,明明跟着张教授做过课题,明明对 “机器人感知与控制” 的研究方向比谁都上心,可就因为差了几分,差了竞赛奖项,连争取的资格都像是被默认剥夺了。 “凭什么啊……” 李明宇低声骂了句,抬手把教材合上,书页碰撞的声音在寝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站起身,踢了踢桌腿,目光扫过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专业书,突然觉得这些平时视若珍宝的书,此刻都在嘲笑他的 “没用”。心里的委屈突然翻涌上来,变成一股无名火 —— 他不是不想争取,是连争取的机会都像是攥不住的沙子,越用力越容易漏。 鬼使神差地,李明宇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揣上钱包和手机,摔门而出。楼道里的声控灯被震亮,他踩着沉重的脚步往下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找个地方喝点酒,把心里的闷气压下去。他没去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那些地方总能碰到熟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想起前几天听室友说过,学校后巷有个叫 “暗夜” 的酒吧。 清北大学后巷藏在一片老旧居民楼里,路灯稀稀拉拉,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风一吹就沙沙响。李明宇沿着巷子往里走,走了大概十分钟,才看到一扇挂着黑色帘子的门,门楣上用霓虹灯写着 “暗夜” 两个字,光线昏暗,透着点颓靡的气息。 酒吧里很暗,只有舞台旁的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打在驻唱歌手身上,她正抱着吉他唱着舒缓的民谣。空气中混着酒精和爆米花的味道,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卡座里,低声交谈着,没人注意到刚进来的李明宇。他松了口气,走到吧台前坐下,吧台后的调酒师抬起头,一看是李明宇,也没讲什么,随手给他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李明宇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苦涩,却让心里的燥热稍微退了点。他盯着吧台上的酒杯,看着里面晃动的液体,脑子里又开始想保研的事 —— 他想起赵磊拿着竞赛奖状时的意气风发,想起陈曦在学术研讨会上发言的自信,再想想自己,好像除了 “成绩稳”,什么拿得出手的都没有。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搞科研,是不是该像母亲说的那样,毕业就找份工作,早点赚钱养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穿吊带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走过,香水味浓得像劣质油漆;染着黄毛的男人搂着同伴大笑,声音像破锣在敲;连舞台上驻唱的歌手,都像是故意唱着悲伤的调子,每一个音符都在往他心里扎。李明宇眯起眼,视线开始发花,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影渐渐扭曲 —— 穿吊带裙的女人转过脸,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像是在嘲笑他攥着酒杯的手在抖;黄毛男人的笑声变成了 “第三名也想保研” 的重复,每一个字都带着刺;连歌手的眼睛,都像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唱的歌词变成了 “没用的东西”“别做梦了”。 他猛地攥紧杯子,指节泛白,冰块被捏得咯吱响。明明都是不认识的人,明明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可李明宇就是觉得,他们都在看他的笑话,都在知道他是那个 “差一点却没资格” 的第三名,都在嘲笑他抱着那点 “递补” 的幻想不肯放手。 “滚开……” 他对着空气低吼,声音嘶哑。旁边卡座的人被吓了一跳,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诧异和嫌弃。李明宇却觉得,那眼神里全是鄙夷,全是再说他就是个神经病。” 后颈突然传来一阵轻痒 ——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触感很轻,带着点香水的冷意,不是酒吧里女人身上那种甜腻的劣质香,是像冰碴子似的,清冽得让他猛地一僵。李明宇的呼吸瞬间停了,脑子里的幻象突然炸开,那些嘲笑的脸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正从墙里往外钻。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往旁边躲,手腕却被对方轻轻攥住了 —— 那只手很细,指节分明,指甲涂着深褐色的指甲油,像干涸的血。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画廊里的救赎 李明宇僵硬地转过头,视线里的人影慢慢聚焦 —— 女人穿着件黑色的丝绒长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的锁骨上挂着条细链,链坠是颗小小的银质骷髅头。她的头发很长,黑得像墨,垂在肩膀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和涂着深色口红的嘴唇。 是洪小姐。 “明宇,明宇,看什么呢?” 洪小姐的声音没起伏,却让李明宇突然清醒了大半。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盯着墙皮发愣,瞳孔里还残留着幻象的碎片,而眼前真实的洪小姐,正垂着眼看他攥皱的衣服领口,那里沾着酒渍和呕吐物的痕迹,狼狈得像块被丢弃的抹布。 “没、没看什么。” 李明宇的声音还带着刚从幻境里挣脱的沙哑,他下意识地把沾着酒渍的校服下摆往后拢了拢,想遮住那些狼狈的痕迹。 “洪、洪小姐,你怎么会来清北市了?” 洪小姐嘴角勾着那抹未散的轻蔑。那笑意很淡,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李明宇脸上。她没说话,只是抬手从黑色手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铁盒,铁盒是暗银色的。 “咔嗒” 一声,铁盒被打开,一股混杂着烟草和陌生香气的味道飘了出来。李明宇好奇地探头看了眼,只见里面整齐码着几根烟,烟身是纯净的白色,过滤嘴是常见的淡黄色,和便利店卖的普通香烟没半点差别,连烟纸上印的细小花纹都透着寻常,若不是那股陌生的香气,他几乎要以为这就是最普通的烟。 洪小姐的指尖在烟盒里顿了顿,没去碰那些烟,反而抬眼看向李明宇,眼神里的轻蔑淡了些,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那两个保研的同学里,有没有抽烟的?” 李明宇愣了愣,脑子里飞快地过着赵磊和陈曦的样子 —— 赵磊偶尔会在宿舍阳台偷偷抽烟,上次还因为烟味被宿管提醒过;陈曦却从来没碰过烟,连别人递烟都会摆手拒绝。他赶紧点头:“有、有一个,赵磊偶尔会抽。” “那就好。” 洪小姐抬手捏起一根烟,指尖的深褐色指甲油在白花花的烟身上格外显眼,她没递到李明宇面前,而是放在了铁盒边缘,“把这个给他,让他抽上几口。” “给、给他?” 洪小姐没再多说一个字,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走到吧台前,朝着调酒师抬了抬下巴,声音隔着喧闹的音乐隐约传过来:“一杯威士忌,加冰。” 调酒师熟练地调着酒,随后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背影。李明宇接过装着香烟的小铁盒,心中了然,对于洪小姐的行事风格,他再熟悉不过——一旦她下定决心,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将那支香烟收进铁盒,小心地合上盖子,随后将它揣进兜里,转身离开了暗夜酒吧,踏上了回清北大学的路途。 晚 11 点,清北大学 502 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李明宇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走廊里的声控灯已经熄灭,只有宿舍里还亮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打在四张铁架床上,映出室友们熟睡的轮廓。他松了口气,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桌 —— 桌角还放着下午没看完的《自动控制原理》教材,书页被风吹得微微翻动。 李明宇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那个暗银色铁盒,指尖还残留着金属的冰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铁盒放在了书桌一角,想先去洗漱,再回来琢磨怎么处理这盒烟。可刚转身要走,身后就传来 “吱呀” 一声床板响,紧接着是王浩带着睡意的声音:“明宇?你咋才回来?” 李明宇心里一紧,僵硬地转过身。王浩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正好落在书桌上的铁盒上。“这啥啊?” 王浩好奇地爬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书桌前,没等李明宇反应过来,就一把拿起了铁盒。 “别碰!” 李明宇急忙开口,可已经晚了。王浩手指一扣,“咔嗒” 一声就打开了铁盒,里面整齐码着的白色香烟露了出来。王浩挑了挑眉,拿起一根烟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把铁盒举起来,对着小夜灯看了看,随即嗤笑一声:“哟,李明宇,你这是又开始走复古风了?改用铁盒装香烟了?” 他的声音不算小,隔壁床的张淼淼和林修被吵醒,纷纷探出头来看。“啥东西啊?” 张昊揉着眼睛问,目光落在王浩手里的铁盒上。 “还能啥?咱们‘学生会会长’李明宇的宝贝烟呗!” 王浩故意把 “会长” 两个字咬得很重,手里把玩着铁盒,“我说明宇,这香烟都用铁盒装了,挺讲究啊!” 其他人一听,顿时乐了。“哈哈,李明宇可以呀?” 张淼淼笑着说,陈骁也跟着起哄:“是不是最近保研压力太大,想借烟解压啊?早说啊,我这儿有烟,比你这铁盒装的普通多了!” 李明宇快步走过去,一把从王浩手里抢过铁盒,“还给我。” 这一切,都被坐在窗边的万宇看在眼里。他刚才一直没说话,只是靠在床头,借着小夜灯的光翻书。其实从李明宇进门时,他就注意到了那个铁盒,李明宇如此紧张…… 万宇皱紧眉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李明宇这是又要作妖了,指不定要因为这盒烟,闹出什么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明宇把书包往床底下塞了塞,又用被子盖住,好像这样就能让室友们不再关注。他没再理会王浩等人的调侃,转身拿起洗漱用品,快步走出宿舍。走廊里的声控灯被他的脚步声点亮。 此刻的李明宇,内心仍存有善念。他攥着那盒烟,终究没有在第二天就交给赵磊。 随后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转眼便到了国庆假期。 滨海市的国庆街头飘着零星细雨,湿冷的风裹着商铺促销的喇叭声,往人衣领里钻。李明宇背着双肩包,手里攥着从学校寄来的行李袋,站在老旧居民楼前 ——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一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老楼,墙皮斑驳得露出里面的红砖,楼道里堆满了邻居家的旧家具,连路灯都蒙着层厚厚的灰,亮起来时像颗昏黄的豆子。 他掏出钥匙打开三楼的门,“吱呀” 一声,门轴的响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带着点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母亲生前常用的肥皂味,混着父亲爱抽的廉价烟草味,在空荡的屋子里弥漫了半年,却依旧没散。屋子很小,一室一厅,加起来不到四十平米,客厅的沙发还是母亲嫁过来时买的,米黄色的布套已经洗得发白,扶手处磨出了毛边。 李明宇放下行李,没开灯,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沙发很软,陷下去的弧度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 以前母亲总爱坐在这儿织毛衣,他放学回家就趴在母亲腿上写作业,父亲则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抽烟,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他抬手摸了摸沙发扶手,指尖能触到母亲织毛衣时掉落的线头,心里突然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妈……” 他低声呢喃,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打着转,却没人回应。母亲是半年前走的,突发脑溢血,倒在厨房的灶台前,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青菜。他接到电话时正在学校准备期末考试,赶回来时只看到冰冷的灵堂,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半边头发,坐在灵前一言不发。 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彻底黑透,才起身走向父母的卧室。卧室里的陈设和母亲走时一模一样 —— 靠墙的衣柜上摆着父母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母亲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笑得眉眼弯弯;床头柜上放着母亲没看完的杂志。 李明宇坐在床沿上,手指轻轻拂过床单。床单是母亲喜欢的碎花图案,洗得有些褪色,却依旧平整。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感冒发烧,母亲都会把他抱到这张床上,用热毛巾给他擦额头,父亲则会去药店买退烧药,回来时总不忘带一根他爱吃的冰棍。那些温暖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可现在,只剩下冰冷的床铺和空荡的屋子。 父亲便一直住在快递厂的宿舍里。国庆加班能领三倍工资,所以国庆没选择回家。 李明宇在父母的卧室待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房间更小,只能放下一张铁架床和一个书桌,书桌上还摆着他高中时的课本,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奖状。他躺在铁床上,床板有点硬,硌得后背发疼,却让他觉得踏实 —— 这张床陪了他十几年,从小学到高中。 他侧过身,看着窗外。窗外是邻居家的阳台,挂着几件洗好的衣服,在风里轻轻晃动。远处的马路上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偶尔有烟花在夜空里炸开,绚烂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短暂的影子。李明宇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 他翻了个身,肚子 “咕咕” 叫了起来 —— 从学校回来后,他还没吃过东西,行李袋里的面包早就被压得变形,冰箱里大概也只有母亲走前剩下的菜叶。“该找点吃的了。” 他低声对自己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铁架床发出 “嘎吱” 的抗议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他刚要起身去厨房看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此刻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像一道突然闯入的光,让李明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去掏手机。屏幕上跳动着 “苏晴” 两个字,还有她发来的未读消息:“明宇,回滨海市了么?” 李明宇盯着手机屏幕,苏晴的信息静静躺在那里。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突然联系自己。放在从前,他多半会直接忽略,任那提示光点孤零零地暗下去。但这一次,指尖却仿佛不受控制般悬停在回拨键上。连他自己都未及细想,一个恍惚间,电话竟已拨了出去。 铃声只响了两下便被接起,苏晴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慵懒: “喂?” 短暂的沉默后,她接着说: “我在画廊新收了一批画……有时间的话,来看看?” 李明宇顿了顿,问道:“现在吗?” 电话那头,苏晴说:“可以啊。”随即又自然地补充道,“我刚好在画廊这边呢。今天是10月1号,展览第一天,估计得加班了。” 李明宇已不再像往昔那般吝啬于出行花费,这次他竟破天荒地选择了打车,耗资二十余元,抵达了苏晴画廊的门前。尽管时值下午四五点钟,画廊门口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访客络绎不绝。 画廊内部宽敞明亮,白色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每一幅都像是精心布置的谜题,等待着观者的解读。顾客们或驻足欣赏,或低声讨论,偶尔有工作人员轻声引导,整个空间充满了艺术氛围与和谐的交谈声。 李明宇的目光在画作间游走,最终定格在一幅名为《少女的救赎》的油画上。画中少女身着轻盈白纱,赤足立于墨蓝背景前,双手交叠于胸前...... “你知道这是谁画的么?” 苏晴的声音在李明宇身后响起。 苏晴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油画,“你看这白纱和墨蓝背景的对比,是不是特别强烈?就像《黑天鹅》里的色彩隐喻,白色是纯粹,黑色是欲望,可这里的墨蓝更像一种困境 —— 少女看似被黑暗包裹,其实光晕早把她护住了。”李明宇微微点头。 “这是白学姐亲手绘制的作品,没想到吧?”苏晴微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对作品与创作者的欣赏之光。 这是白溪月的画作吗?李明宇凝视着画中那熟悉的笔触与色彩,心中骤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隐隐觉得,白溪月的离世或许与洪小姐之间存在着某种错综复杂的联系。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第二次动员大会 2010 年 10 月 5 日上午 10 点,滨海市东港区海滨工业园 17 号的旧厂房里,比第一次大会更热闹。折叠椅从会场摆到了门口,连窗台上都坐着人,396 名员工的呼吸混着厂房里的铁锈味,裹着一股滚烫的期待 ——283 名快递员忘了送件时的风吹日晒,76 名分拣员忘了凌晨分拣的疲惫,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台上的创始人林滨海,等着他带来 “发财的准信”。 “各位兄弟姊妹!今天咱们不说空话,只说能让大家当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实招!” 林滨海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手里举着个厚厚的文件夹,身后的 “飞速达原始股投资宣讲会” 横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次有人问原始股靠不靠谱,今天我就用滨海的地标建筑告诉大家 —— 这事儿,国家都在支持!”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静了,连老周的咳嗽声都停了。他把刚掏出来的烟又塞回兜里,凑着光往前看,肺里的痒意都被 “国家支持” 四个字压了下去。 林滨海打开文件夹,掏出一张滨海市地图,用红笔在上面圈了圈:“大家看,滨海大道上的路灯,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个‘双灯朝上、单灯朝下’的造型,你们以为这是随便建的?错了!这叫‘二次扬帆起航’,代表咱们飞速达的原始股,就是让大家第二次抓住财富的机会!” 运营总监王海涛立刻凑上来,指着地图补充:“还有北岸广场的不锈钢大平台,上面的鱼雕塑翘着尾巴,那叫‘鱼跃龙门’!林总说了,想当百万富翁,就得借原始股这个‘平台’!咱们公司跟北岸广场的开发商是合作方,这雕塑就是给咱们投原始股的人打气的!” 台下的大刘眼睛瞬间亮了,他拍着大腿喊:“真的假的?我上周送件路过北岸广场,还摸过那鱼雕塑呢!原来还有这意思!” 旁边的胖陈也跟着点头:“我也见过!早知道这是财富信号,我上次就该多投点!” 林滨海笑着往下说,手指又指向地图上的 “金融大道”:“再看金融大道,两边种了 棵树! 棵,这数可不是随便选的 —— 代表咱们投原始股的人,以后都能‘名留史册’!我跟金融大道的管委会聊过,等咱们公司上市,所有投原始股的员工名字,都会刻在金融大道的纪念墙上,让全滨海的人都知道你们是‘第一批吃螃蟹的富人’!” “真能上纪念墙?” 小徐攥着口袋里的工资,手都在抖。这 95 后小伙子满脑子都是 “名留史册” 的画面,想着以后带着女朋友路过金融大道,指着墙上的名字说 “这是我”,心里的火苗烧得更旺了。 财务总监张淑敏这时走上台,手里拿着一叠印着 “北固山金融债券” 的纸片:“各位,咱们这次的原始股,可不是普通股份,是跟‘北固山金融债券’挂钩的!1 块钱 1 股,7 万块就能买 21 份债券,跟马云当初创业时的投资份额一模一样!” 她举起纸片,对着台下晃了晃,“你们看,这债券上印着北固山的 logo,还有编号,都是实打实的‘财富凭证’!” 阿桂站在后排,手里攥着银行卡,之前的犹豫少了大半。他是广西人,听老家的人说过 “地标藏财富密码” 的说法,此刻看着林滨海手里的地图,又看着张淑敏手里的债券,忍不住问:“林总,那…… 那北部湾 1 号的 21 个单元,跟这 21 份债券有关系咩?” “阿桂你问到点子上了!” 市场部经理刘芳立刻接话,踩着高跟鞋走到台前,“北部湾 1 号 21 个单元,正好对应 21 份债券!这都是国家的‘财富暗号’,就等咱们看懂的人来抓!而且这债券每年分红不低于 8%,三年后公司上市,21 份债券至少能翻 100 倍,到时候 7 万块就能变成 700 万,咱们都是千万富翁!” “700 万!” 台下的老幺倒吸一口凉气,手里攥着的三千块突然觉得不够用了。他小声跟麻子说:“麻子哥,我…… 我能不能跟你借点钱?我想多买几份债券,以后给家里盖大别墅!” 麻子皱着眉,却没像上次那样阻拦。他看着台上林滨海手里的地图,又看了看身边人激动的样子 —— 大刘已经在算 “700 万怎么花”,胖陈在跟人约 “上市后一起买豪车”,连平时谨慎的秀才,都在拿着债券纸片仔细看,眼镜片上闪着光。麻子心里的疑虑慢慢散了,或许这真的是个能当千万富翁的机会。 林滨海看着台下沸腾的人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各位,现在认购原始股,除了债券,还能拿到‘财富凭证’—— 就是我手里这个‘尚方宝剑’造型的徽章!戴这个徽章,以后去北岸广场、金融大道,都能享受 VIP 待遇!” 他掏出一堆金属徽章,往台下扔,瞬间被抢疯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周抢了一个徽章,别在工服上,对着光看了又看。他想起老家的孙子,想着等债券翻了倍,就能给孙子在滨海买学区房,肺里的疼都忘了。小徐抢不到徽章,急得直跳脚,最后还是林滨海特意给他留了一个,他攥着徽章,眼泪都快下来了,心里已经开始规划 “700 万的生活”。 分拣小组的李建国跟组员们围在一起,兴奋地算着账。“我投 10 万,能买 14 份债券,翻 100 倍就是 1400 万!” 胖陈拍着肚子喊,“到时候我买个大别墅,专门给你们留房间!” 黑子挠着头笑:“我投 5 万,以后也能当百万富翁了,再也不用上夜班了!” 阿桂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张淑敏面前,把银行卡拍在桌上:“我投 7 万!买 21 份债券!我要当千万富翁!” 张淑敏笑着接过银行卡,给了他一叠债券纸片和一枚徽章:“阿桂,你这步走对了,以后等着当富人吧!” 台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396 名员工都沉浸在 “马上当百万富翁、千万富翁” 的梦里。没人注意到林滨海偷偷擦了擦汗,没人怀疑地图上的 “财富暗号” 是瞎编的,更没人想到,那些印着 “北固山金融债券” 的纸片,不过是他在小印刷厂印的假货。 老幺攥着借来的钱,排队等着认购,嘴里小声念叨:“妈,等我赚了钱,就给家里盖大别墅,让你也当富人。” 阳光透过厂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兴奋的脸上,也落在那些印着虚假承诺的债券纸片上,像一场荒诞却炽热的梦,笼罩着整个会场。 李建国推开宿舍门时,屋里的讨论声差点掀翻屋顶。老周蹲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夹着根烟,却忘了抽,烟灰掉在裤腿上也没察觉;大刘坐在宿舍中间的方凳上,唾沫星子横飞,正拿着从会场带回来的债券纸片比划;小徐趴在自己的铁架床上,对着手机屏幕跟老家的女朋友视频,声音里满是兴奋;阿桂坐在书桌前,手里攥着刚拿到的 “尚方宝剑” 徽章,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建国你可算回来了!快过来,咱们接着聊原始股的事儿!” 大刘看到李建国,立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嗓门比在会场时还大,“刚才我们算着呢,你要是投 15 万,能买 45 份债券,翻 100 倍就是 4500 万!到时候你就是咱们宿舍第一个千万富翁,可得请我们搓一顿!” 李建国放下手里的帆布包,刚坐下,老周就凑了过来,烟味混着他身上的汗味扑面而来:“建国,我跟你说,我这次投了 3 万,虽然不多,但翻 100 倍也有 300 万!我打算给我孙子在滨海买套学区房,剩下的钱存银行,每个月取利息,也够我养老了。” 他说着,咳嗽了两声,却难掩眼里的笑意,那 300 万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已经清晰得像真的一样。 小徐挂了视频,从床上蹦下来,跑到李建国身边:“建国哥,我投了 8 千,能买 2.4 份债券,翻 100 倍就是 80 万!我跟我女朋友说了,等赚了钱,就先订婚,年底再办婚礼,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当伴郎!” 这 95 后小伙子眼睛亮晶晶的,手舞足蹈地说着婚礼的规划,从婚纱照要拍的风格,到酒席要订的酒店,都想得明明白白,仿佛那 80 万已经揣进了兜里。 阿桂也走了过来,手里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光:“建国,我投了 7 万,买了 21 份债券,林总说这是跟北部湾 1 号 21 个单元对应的,是最好的数字,能翻 100 倍,就是 700 万!我想把我爸妈从广西接来滨海,买个带院子的房子,让他们也享享清福,再开个小饭馆,不用再在老家种地了。” 他说着,带着广西口音的普通话里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父母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的场景。 大刘拍着大腿,又补充道:“我这次投了 8 万,加上上次的 3 万,一共 11 万,能买 33 份债券,翻 100 倍就是 3300 万!我打算在滨海市中心买套大平层,再给我儿子买辆豪车,让他在学校里也能抬头挺胸!对了,我还想把我老家的亲戚都接来,给他们找份轻松的工作,让他们也跟着我享福!” 这东北汉子越说越激动,好像那 3300 万已经堆在了眼前,连亲戚们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李建国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心里也热了起来。他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多投点,此刻听着大家的规划,也忍不住算了起来:“我手里有 12 万积蓄,要是都投进去,能买 36 份债券,翻 100 倍就是 3600 万。我想先给我爸在快递厂附近买套小房子,让他不用再住宿舍,然后再开个小超市,让他平时看着店,不用再去分拣包裹那么辛苦。” 他说着,想起父亲常年弯腰分拣包裹,手上满是老茧的样子,眼眶有点红 —— 要是真能赚 3600 万,父亲就能彻底歇下来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时,麻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从外面复印的债券纸片。他之前没敢多投,只投了 2 万,此刻看到宿舍里热烈的氛围,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你们刚才算的是翻 100 倍?我还以为最多翻 50 倍呢,要是翻 100 倍,我这 2 万也能变成 200 万!我想在滨海买套公寓,再买辆二手车,以后送件就不用骑电动车了,刮风下雨也不怕了。” 他说着,脸上的痘印都显得没那么明显了,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老幺也跟着进来,手里攥着从麻子那借来的 5000 块,小声说:“我…… 我投了 5000 块,能买 1.5 份债券,翻 100 倍就是 50 万。我想给我妈买个新洗衣机,再给我爸买辆摩托车,剩下的钱存起来,以后娶媳妇用。”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也有自己的小算盘,50 万的目标在他眼里,已经是遥不可及的财富。 胖陈最后一个回来,手里提着刚买的啤酒和花生米。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打开啤酒分给大家:“来,咱们喝点,庆祝咱们以后都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我投了 10 万,翻 100 倍就是 1000 万,我打算先减肥,然后去报个厨师班,开个大饭店,让你们天天来吃霸王餐!” 他说着,喝了一口啤酒,脸上的肉都笑成了褶子,仿佛那 1000 万的大饭店已经在装修了。 宿舍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围着桌子,一边喝啤酒,一边讨论着以后的生活。老周说要带着孙子去迪士尼,大刘说要带着家人去国外旅游,小徐说要带着女朋友去拍最美的婚纱照,阿桂说要带着父母去吃遍滨海的美食,李建国说要带着父亲去体检,把身上的老毛病都治好,麻子说要带着老家的媳妇来滨海定居,老幺说要带着家人去城里买新衣服,胖陈说要请大家去最好的酒店吃一顿。 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花生米吃了一袋又一袋,大家的话也越来越多。从房子买到哪个小区,到车子买什么牌子,从孩子上哪个学校,到以后做什么生意,每个人都把未来的生活规划得清清楚楚,仿佛那百万、千万的财富已经稳稳地揣进了兜里,触手可及。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宿舍里的讨论声才慢慢小了下来。大家东倒西歪地睡在各自的床上,脸上还带着笑意,嘴里偶尔还会嘟囔着 “百万富翁”“千万富翁” 的梦话。李建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满是给父亲买房子、开超市的画面,他想着,等公司上市,拿到钱的第一天,一定要先带母亲去看房子,让她早点过上好日子。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雪夜姜茶 2010 年11月 底,滨海市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雪从凌晨开始下,到中午时已经没过了脚踝,快递园区的铁门被积雪封了大半,原本喧闹的分拣车间静了不少,只有偶尔传来的铲雪声和货车启动的轰鸣声,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格外遥远。 李建国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袄,缩着脖子往医务室走。早上分拣包裹时,他不小心被漏风的窗户吹了凉,到了下午就开始头疼,喉咙也疼得像吞了砂纸。园区里的快递员大多跟他一样,要么裹着厚厚的衣服在车间里跺脚,要么就缩在宿舍里不愿出来,只有坐班厂医小梅,还守在医务室里,给偶尔来拿药的员工递药、量体温。 医务室在园区角落的一间小屋里,是用旧集装箱改造的,外面刷着白色的油漆,此刻被积雪覆盖,只露出一扇亮着灯的窗户。李建国推开医务室的门,一股暖意瞬间裹住了他,混着淡淡的姜香和药味,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李师傅,你来了?” 小梅正坐在炉子旁,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勺子,在锅里搅拌着什么。她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外面套着白大褂,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脸上带着点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很温和。 “嗯,小梅医生,我头疼得厉害,想拿点感冒药。” 李建国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目光落在炉子上的锅里 —— 锅里煮着姜茶,姜片和红糖在水里翻滚,热气腾腾的,顺着锅盖的缝隙往上冒,扑在窗户上,凝成一层薄薄的水雾,把窗外的雪景晕成了一片模糊的白。 小梅放下勺子,从药柜里拿出一盒感冒药,又拿出一个体温计:“先量个体温吧,要是发烧了,就得再加点退烧药。” 她把体温计递给李建国,又转身回到炉子旁,“今天雪大,园区里好多人都冻着了,我煮了点姜茶,等会儿你拿完药,也喝点暖暖身子。” 李建国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目光却一直盯着锅里的姜茶。姜片是切得厚厚的,红糖沉在锅底,慢慢融化,把水染成了琥珀色。热气扑在他脸上,带着姜的辛辣和糖的甜意,让他想起了妻子周秀兰 —— 以前每到冬天,周秀兰也会煮姜茶,用家里的老式砂锅,煮得比小梅的更久,姜味也更浓,还会在里面加几颗红枣,说这样更补身子。 “体温 37 度 8,有点低烧,吃点感冒药,再喝碗姜茶,发发汗就好了。” 小梅接过体温计,看了看,把感冒药递给李建国,又从旁边拿了一个搪瓷碗,舀了一碗姜茶,递到他面前,“小心烫。” 李建国接过搪瓷碗,碗壁有点烫,他下意识地换了个手。姜茶冒着热气,他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辛辣的姜味和甜腻的红糖味在嘴里散开,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他胃里都舒服了不少。他想起以前,周秀兰煮好姜茶,也会这样递给他,还会叮嘱他 “慢点喝,别烫着”,有时候还会用手摸一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还冷。 “怎么样?还行吧?” 小梅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喝姜茶,又拿起勺子,往锅里加了几块姜片,“我这姜是从老家带来的,是我妈自己种的,比外面买的要辣一些,驱寒效果也更好。” “嗯,挺好喝的,跟我媳妇以前煮的有点像。” 李建国说着,心里突然一酸。周秀兰已经走了半年多了,是今年春天癌症晚期走的,倒在厨房的灶台前时,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青菜。他接到电话时正在园区分拣包裹,回想着灵堂,妻子的照片摆在正中间,笑得眉眼弯弯,却再也不会跟他说话,再也不会给他煮姜茶了。 小梅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提到了李建国的伤心事,赶紧说:“对不起啊,李师傅,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都过去半年多了。” 李建国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姜茶,暖意在身体里慢慢散开,头疼好像也轻了些,“我媳妇走得突然,没来得及跟我多说一句话,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就会想起她以前做的饭,煮的姜茶,还有她跟我唠叨的那些家常话。” 他说着,声音有点沙哑。46 岁的年纪,本该是夫妻携手过日子的时候,可他却成了孤身一人。妻子走后,他把家里的老房子锁了,搬到了园区的宿舍里,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偶尔跟宿舍里的人聊聊天,却再也没跟人说过这么多心里话。 小梅静静地听着,没打断他,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李师傅,别太难过了,周大姐要是知道你这么惦记她,也会放心不下的。”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周大姐走后,你一个人还这么努力工作,还把家里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李建国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工作咋行呢?家里还有老人要养,我要是倒下了,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他喝光了碗里的姜茶,把碗递给小梅,“谢谢你啊,小梅医生,这姜茶喝着真暖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梅接过碗,又给他舀了一碗:“再喝点吧,今天雪大,外面冷,多喝点暖身子。” 她把碗递给李建国,又说,“我看你平时吃饭也总是对付,其实冬天可以多煮点汤喝,或者煮点粥,对身体好。” 李建国接过碗,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自从周秀兰走后,除了老家的亲戚,还没人这么关心过他。小梅的声音很温和,像冬日里的阳光,照在他心里,驱散了不少孤独和冷清。他看着小梅忙碌的身影 —— 她正拿着抹布,擦着刚才被热气扑湿的窗户,动作很轻柔,偶尔还会对着窗外的雪景笑一笑,看起来很安静,也很温柔。 他突然想起宿舍里的人偶尔聊起的话题 —— 有人说小梅是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只是喜欢当医生,所以才来园区当坐班厂医;有人说小梅是离异带个儿子,身边也没什么异性朋友,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在宿舍里看书、养花。 李建国喝着姜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要是能有个人,像小梅这样温和、体贴,能在冬天给他煮一碗姜茶,能在他头疼脑热的时候递上一杯热水,能跟他一起聊聊天、说说家常话,该多好啊。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赶紧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荒唐 —— 小梅比他小十岁呢,人又年轻又漂亮,怎么会看上他这个中年丧妻、没什么钱的快递员呢? 可他又忍不住想起刚才喝姜茶时的温暖,想起小梅递给他纸巾时的温柔,想起她看着他时眼里的关切。这些细节像一颗颗小石子,落在他心里,漾起一圈圈涟漪。他已经单身半年多了,这半年里,他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应对生活里的所有事,可在这个雪夜,在这碗姜茶的暖意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习惯孤独,好像也渴望能有个人陪伴,能再成一个家。 “李师傅,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梅擦完窗户,回头看到李建国愣在那里,眼神有点恍惚,赶紧走过来问。 “没……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姜茶真好喝,有点走神了。” 李建国赶紧回过神,把碗里剩下的姜茶喝光,站起身,“小梅医生,谢谢你的姜茶和感冒药,我先回去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多喝点热水,要是明天还不舒服,就再来找我。” 小梅笑着说,把他送到门口,又叮嘱道,“外面雪大,路上慢点走,小心滑倒。” 李建国点点头,推开医务室的门,走进了漫天飞雪中。身上还带着姜茶的暖意,心里却不像刚才那么空落落的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医务室的窗户,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在漫天飞雪中像一颗温暖的星星,照亮了他心里的某个角落。 他慢慢地往宿舍走,雪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很快就积了一层。他想起周秀兰,也想起了小梅,想起了那碗温暖的姜茶。中年丧妻的痛苦还在,可在这个雪夜,在这碗姜茶的暖意里,他突然觉得,生活好像也不是只有冰冷和孤独,或许,他还能有机会,再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再有人给他煮一碗热腾腾的姜茶。 李建国推开宿舍门时,雪还黏在他的棉袄肩头,进门的瞬间便被屋里的暖气烘得化成了水珠,在深色布料上晕出一小片湿痕。宿舍里亮着两盏台灯,大刘正趴在桌上算着原始股的收益,麻子靠在床头刷着手机,胖陈则捧着个搪瓷缸子,小口喝着从食堂打回来的热粥,见他进来,几人都抬眼望了过来。 “哟,老李,你可算回来了!刚才还念叨你呢,感冒药拿着没?” 大刘头也没抬,手里的笔在纸上画着圈,算得热火朝天,“我跟你说,我刚又算了一遍,要是原始股真翻一百倍,我那十一万就能变成一千一百万,到时候我先在市中心买套大平层,再给你留个客房!” 李建国 “嗯” 了一声,没接话,径直走到自己床边坐下。他把感冒药放在床头柜上,又从怀里掏出手机 —— 刚才从医务室出来时,他鬼使神差地问小梅要了联系方式,说 “以后要是有同事不舒服,也好提前跟你说一声”,此刻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小梅的聊天界面,对话框里还只有他发的一句 “小梅医生,今天谢谢你的姜茶”,后面跟着一个笨拙的笑脸表情。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着,想再发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问 “姜茶里的姜是不是真的从老家带来的”,还是说 “喝完姜茶头疼好多了”?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把手机揣回了兜里,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想歇会儿。可脑子里却全是小梅的样子 —— 她煮姜茶时专注的侧脸,递纸巾时温和的眼神,还有送他到门口时叮嘱 “小心滑倒” 的声音,一幕幕都像电影画面一样,在眼前挥之不去。 “老李,你咋了?脸怎么这么红?” 胖陈放下搪瓷缸子,凑过来看了看,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却被李建国下意识地躲开了。“是不是烧得更厉害了?” 胖陈有点担心,“要不我再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用,没事。” 李建国摆摆手,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他不是烧得脸红,是想起小梅时,心里的暖意涌上来,连带着脸颊都热了。他掏出手机,又点开聊天界面,看着那个自己发的笑脸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着,好像这样就能离小梅更近一点。 “哎?老李这是咋了?” 麻子放下手机,盯着李建国的侧脸,“刚才回来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傻乐上了?不会是吃错药,产生幻觉了吧?” 大刘也停下笔,抬头看向李建国,见他盯着手机,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顿时乐了:“我看像!老李,你是不是幻觉里看到原始股翻了两百倍,你成千万富翁了?还是说,幻觉里娶了个漂亮媳妇,正给你煮姜茶呢?” 这话一出,胖陈和麻子都笑了起来。宿舍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风雪声,显得格外热闹。可李建国却像没听见一样,盯着手机。 “哎哎哎,你们看老李,笑得更疯了!” 大刘指着李建国,跟胖陈和麻子挤眉弄眼,“我看他不是产生幻觉了,是心里有事!老李,你老实说,是不是有情况了?” 李建国还是没搭理他们,转过身,背对着宿舍里的人,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宿舍里的笑声渐渐小了,大刘又开始算原始股的收益,麻子继续刷手机,胖陈则喝完了最后一口热粥,准备睡觉。可李建国却毫无睡意,他侧过身,想起小梅温和的笑容,想起她煮姜茶时的样子,想起她递纸巾时的温柔,心里的期待像春天的小草一样,慢慢发芽、生长。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睁着眼睛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笑了多久,只知道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窗外的风雪声渐渐小了,宿舍里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他却依旧没有睡意,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 或许,等雪停了,他可以找个机会,请小梅吃顿饭,好好谢谢她;或许,他可以跟小梅多说说话,让她多了解了解自己;或许,他真的有机会,再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再有人给他煮一碗热腾腾的姜茶。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团建两日游 雪停后的第三天,飞速达快递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红色的通知纸上写着 “公司组织团建,赴青澜市两日游”,下面还标注了集合时间、地点,以及 “包食宿、免费用” 的字样,瞬间点燃了员工们的热情 —— 自从原始股宣讲会后,大家心里都揣着 “未来千万富翁” 的期待,此刻又多了免费团建的惊喜,整个园区都热闹了起来。 “青澜市!听说那边有个湖,冬天能滑冰!” 大刘挤在公告栏前,嗓门比平时还大,手里的笔在通知纸上圈出 “青澜湖” 三个字,“老李,咱们到时候一起去滑冰啊!我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在东北,滑冰可厉害了!” 李建国站在人群外,手里攥着手机,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 —— 他昨天在医务室碰到小梅,听她说也会参加这次团建。此刻看到通知纸上 “全员参与” 的字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着,想着要不要给小梅发个消息,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老李,发什么呆呢?” 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是不是在想团建的时候跟谁一组啊?我可听说了,小梅医生也会去,你要是想跟她一组,到时候我帮你说!” 李建国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摆手:“别瞎说,我就是在看通知。”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满是期待 —— 要是真能跟小梅一组,那这次团建肯定会不一样。 “想跟小梅医生一组?我看悬。” 这话突然从旁边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意。李建国转头一看,是行政部的老吴,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刚从办公室出来。老吴平时负责公司的活动安排,这次团建的分组、座位,据说都是他在统筹。 李建国心里一紧,赶紧问:“老吴,这话怎么说?” 麻子和大刘也凑了过来,显然也关心分组的事 —— 大刘还想着跟李建国一组,好让他帮忙拎东西,麻子则盼着能跟几个年轻同事一组,热闹。 老吴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指了指其中一页:“这次大巴车的座位、团建的分组,都是按部门来的。你们分拣部跟客服部一组,坐第一辆大巴;小梅医生是医务室的,属于行政后勤组,跟我们行政、财务坐第二辆大巴,分组活动也分开安排。”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李建国,语气没什么起伏,“所以啊,老李,你跟小梅医生,大概率是坐不到一起,也分不到一个组的。” 这话像一盆刚从外面雪堆里舀出来的凉水,“哗啦” 一声浇在李建国头上。他刚才还热烘烘的心,瞬间凉了下去,连指尖都觉得发僵。他盯着老吴手里的文件夹,好像要把那页分组名单看穿,嘴里还下意识地念叨:“按部门分?怎么会按部门分呢……” 他之前还想着,要在大巴上给小梅递暖宝宝、送姜茶,要在滑冰的时候护着她,要在晚上烧烤时跟她多聊会儿天,可现在,这些念想好像一下子都落了空。 “就是按部门分,方便管理嘛。” 老吴合起文件夹,拍了拍李建国的肩膀,“行了,别琢磨了,赶紧看看你们分拣部的名单,跟谁一组,到时候别记错了。” 说完,老吴就拿着文件夹往行政部走了,留下李建国站在原地,脸色发白。 旁边的大刘看他这样,赶紧安慰:“老李,没事啊,不就是分不到一个组嘛,反正都是在一个景点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能碰到,到时候你再跟小梅医生说话也一样。” 麻子也跟着点头:“对啊,而且晚上住民宿,都是在一个院子里,你想找小梅医生聊天,也能过去找她。” 可李建国没怎么听进去。他心里像堵了块湿冷的棉花,又沉又闷。他想起雪夜在医务室喝的那碗姜茶,想起小梅递给他的纸巾,想起昨天碰到她时,她笑着说 “期待团建” 的样子。他还特意翻出了家里唯一一件没怎么穿过的新棉袄,想着团建时穿得精神点,给小梅留个好印象;还早起煮了姜茶,想着路上给她暖身子,可现在…… 连坐一辆大巴的机会都没有。 风从公告栏旁边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外面的寒气,吹在李建国脸上。他裹了裹身上的旧棉袄,却觉得比刚才站在雪地里还冷。刚才心里的那些期待,像被风吹灭的火苗,只剩下一点点火星,还在微弱地跳着,却不知道能不能再燃起来。 “老李,别耷拉着个脸啊。” 大刘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调呢!我跟老吴还算熟,回头我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第二辆大巴,跟小梅医生坐一起。” 李建国抬起头,眼里有了点光,却又很快暗了下去 —— 他知道,公司的安排定下来,一般是不会随便改的,大刘这话,大概也只是安慰他。 他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分拣部的名单前,找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在分拣部第三组,跟胖陈、黑子一组,旁边还写着 “负责携带烧烤食材、冰鞋租赁单”。他看着那行字,心里更沉了 —— 要带这么多东西,中午吃饭的时候,恐怕连去找小梅的功夫都没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告栏前的人渐渐散了,大家都拿着自己的分组名单,说说笑笑地往宿舍走,只有李建国还站在原地。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粒落在他的头上、肩膀上,很快就积了一层。他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像他此刻的心情。他想起老吴刚才的话,想起自己那些落空的念想,忍不住叹了口气 —— 这心凉的滋味,比此刻的天,还要冷上几分。 午休时,李建国没回宿舍,揣着那包没送出去的暖宝宝,磨磨蹭蹭地往医务室走。雪还没停,园区的小路上积了薄薄一层雪,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着棉花,心里还在琢磨怎么跟小梅说分组的事,又怕自己语气太沮丧,让她也跟着不开心。 医务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 “沙沙” 的翻书声。李建国推开门,暖意在瞬间裹住他,却没驱散心里的沉郁。小梅正坐在炉子旁的桌子前,看着一本医学杂志,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李建国时,眼里露出了笑意,可这笑意很快就变成了疑惑 —— 李建国耷拉着脑袋,肩膀垮着,双手插在棉袄兜里,像只打了败仗的小狗,蔫蔫地走到靠墙的木头长凳旁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鞋面上沾着的雪粒正慢慢融化,晕出一小片湿痕。 小梅合上书,起身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老李建国,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你,见我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坐在这儿,活像被主人训了的汪汪,我这儿又不是训你的地方,有啥不开心的,跟我说说呗?” 李建国的头埋得更低了,耳朵却悄悄红了。他能闻到小梅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点姜茶的甜意,是他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他犹豫了半天,才慢慢抬起头,声音有点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小梅医生,这次团建…… 我们分不到一个组了。”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那包暖宝宝,递到小梅面前:“我本来想着,团建路上给你暖手的,还有姜茶,我也准备煮了…… 可老吴说,按部门分,我们分拣部跟你们行政后勤组不在一起,坐不了一辆大巴,也不能一起活动。”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我还想着,到了青澜湖,教你滑冰呢……” 小梅看着他手里的暖宝宝,又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心里软了下来。她接过暖宝宝,放在手里攥着,在他旁边的长凳上坐下,轻声说:“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就为这个啊?” 她顿了顿,笑着说,“分不到一个组也没关系啊,你看,我们现在不也能聊天吗?而且到了青澜市,景点就那么大,我想找你,总能找到的。” 李建国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疑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小梅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他。 看着小梅眼里的笑意,听着她温柔的话,李建国心里的沉郁好像慢慢散了。他接过水果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连带着刚才的沮丧都淡了不少。他看着小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不会,我肯定不赶走你。” 炉子上的水壶 “呜呜” 地响了起来,小梅起身去倒水,回头对他说:“我再给你煮碗姜茶吧,喝完暖暖身子,别总想着分组的事,咱们到时候肯定能一起玩的。” 李建国坐在长凳上,看着小梅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暖意又回来了。 喝完小梅煮的姜茶,李建国又跟她聊了会儿天。小梅跟他说起自己老家的趣事,说冬天的时候,老家的院子里会堆满雪,她会跟弟弟一起堆雪人、打雪仗,还会在雪地里煮红薯,香甜的味道能飘满整个村子。李建国也跟她聊起自己以前跟妻子周秀兰一起过冬天的日子,说周秀兰会在雪天里给他织毛衣,还会做他最爱吃的白菜猪肉炖粉条,虽然简单,却满是家的味道。 两人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上早班的时间。李建国起身要走,小梅把那包暖宝宝又塞回他手里:“你拿着,团建路上说不定能用得上。” 李建国接过暖宝宝,紧紧攥在手里,像攥着一个珍贵的宝贝。他用力点头:“我等着,你放心吧!” 说完,他快步走出医务室,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连身上的旧棉袄都好像没那么沉了。 下午的早班过得格外快。李建国在分拣车间里,手脚麻利地分拣着包裹,嘴角一直带着笑意。旁边的胖陈看他这样,忍不住问:“老李,你今天咋这么开心?” 李建国脸一红,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满是期待。 下午四点多,早班结束,李建国跟同事们打了招呼,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宿舍走。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他走在园区的小路上,脚步轻快,嘴里还小声哼着以前跟周秀兰一起听的老歌,连平时觉得难走的雪路,都好像变得顺畅了不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几个调休的工友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晒太阳。他们看到李建国,都笑着起哄:“哟,老李,这是咋了?今天这么开心,是不是吃了蜜蜂屎了?” 李建国的脸瞬间红了,像个害羞的孩子,赶紧低下头,小声说:“你别多管闲事儿!” 可他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忍不住跟着乐了起来。工友们一看他这样,笑得更欢了。 李建国快步走进宿舍楼。他回到宿舍,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拿起墙角的铁饭盆,他拿着铁饭盆,哼着歌,走出宿舍。夕阳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想起雪夜的姜茶,想起小梅递给他的水果糖,想起她温柔的话,心里满是暖意。他加快脚步,往食堂走去,心里盘算着,晚上要多吃点,明天才有精神跟小梅一起玩,一起在青澜湖滑冰,一起在民宿的院子里聊天。 食堂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李建国排队打了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看着窗外的夕阳,吃着碗里的饭菜,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 出发那天,天刚亮,园区门口就停了两辆大巴车。员工们拎着行李,说说笑笑地往车上挤。李建国背着个双肩包,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特意带了两包暖宝宝和一个保温杯 —— 他想起小梅上次说冬天手脚容易凉,特意从宿舍翻出来的。 “老李,这里!” 大刘在大巴车后排挥手,旁边还空着两个座位。李建国刚走过去,就看到小梅提着个小行李箱,站在车门口,正犹豫着坐哪里。他心里一紧,赶紧放下背包,朝着小梅招了招手:“小梅医生,这里有空位!”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青澜市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园区门口的两辆大巴车就已经亮着灯。李建国背着提前收拾好的双肩包,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装着给小梅准备的姜茶保温杯和两包暖宝宝,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他站在大巴车旁,时不时往园区门口望,心里既期待又紧张,生怕小梅来晚了,没地方坐。 “老李,你来得这么早,是不是怕小梅医生没座位啊?” 大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装着不少零食,“我跟你说,我昨天特意跟前排的兄弟打了招呼,给你留了个靠窗的好位置,既能看风景,又方便你跟小梅医生聊天。” 李建国的脸瞬间红了,赶紧说:“别瞎说,我就是来得早,想早点上车歇会儿。”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很感激大刘 —— 他其实早就担心座位的事,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没过多久,员工们就陆续到了,说说笑笑地往大巴车上挤。李建国跟着大刘上了第一辆大巴,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旁边还空着一个座位,是大刘特意给他留的。他放下背包,刚想拿出保温杯,看看姜茶还热不热,就看到小梅提着个小行李箱,站在车门口,正犹豫着坐哪里。 小梅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羽绒服,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意,目光在车厢里扫来扫去,显然是在找空位。李建国心里一紧,赶紧放下手里的保温杯,朝着小梅招了招手,声音比平时大了些:“小梅医生,这里有空位!” 小梅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李建国时,眼里立刻露出了笑意,提着行李箱就往这边走。李建国赶紧站起身,帮她把行李箱放在座位底下,又把自己放在旁边座位上的背包挪到腿上,腾出位置:“你坐这儿吧,靠窗,能看风景。” “谢谢李师傅,麻烦你了。” 小梅笑着坐下,刚想跟李建国说句话,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起哄声。 “哟!老李,你这可不够意思啊!” 大刘拍着大腿笑,“我昨天特意跟你说,这个座位是我给你留的,让你放东西,结果你倒好,直接让给小梅医生了,把我这个兄弟抛到脑后了是吧?” 坐在斜前方的麻子也转过身,笑着说:“就是啊,老李,你这叫啥?见色忘友!有了小梅医生,就忘了我们这些一起熬夜分拣包裹的兄弟了!” 其他几个同宿舍的工友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以前团建,老李你都跟我们挤在一起,这次倒好,直接跟小梅医生凑一对儿了,把我们都晾一边儿了!” 李建国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他赶紧摆手,解释道:“别瞎说,我就是看小梅医生没地方坐,正好这儿有空位,让她坐会儿怎么了?” 他说着,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小梅,发现小梅也在笑,脸颊红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小梅笑着对大刘他们说:“各位师傅,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抢你们位置的,我就是刚才没找到空位,谢谢李师傅让我坐这儿。” 她顿了顿,从包里掏出几包糖果,递给大刘和麻子,“这个是我老家的糖,挺甜的,你们尝尝,就当我给大家赔个不是了。” 大刘接过糖果,笑着说:“哎哟,小梅医生这么客气,我们就是跟老李开玩笑呢!你坐这儿挺好,正好帮我们看着老李,别让他路上睡着了,错过风景。” 麻子也接过糖果,剥开一颗放进嘴里:“这糖真甜!比老李给我们带的硬糖好吃多了!老李,你看看人家小梅医生,多会做人,你得学着点!” 李建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小梅:“小梅医生,你喝点姜茶吧,还是热的,暖暖身子。” 小梅接过保温杯,打开盖子,一股姜香飘了出来,她喝了一小口,笑着说:“真好喝,谢谢李师傅。” 大巴车慢慢启动了,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有的工友靠在座位上睡觉,有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李建国没睡,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雪景,又偷偷看了眼旁边喝姜茶的小梅,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大刘他们都是在开玩笑,没有真的怪他,反而在默默帮他 —— 要是没有大刘特意留的空位,他也没机会让小梅坐在这里。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的雪粒落在车窗上,慢慢融化。车厢里很暖和,混着姜茶的香味和糖果的甜味,还有工友们偶尔传来的笑声。李建国靠在座位上,看着旁边的小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 他知道,这次团建,肯定会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次旅行,而这一切,都从这一个小小的空位开始,从这一杯温暖的姜茶开始。 “哎!我说大伙儿,咱们到了青澜市度假村,第一件事得干啥?” 大刘嚼着小梅给的糖,嗓门又响了起来,瞬间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我先说啊,我要去滑雪!听说那度假村的滑雪场老专业了,还有教练,我非得教小梅医生滑两圈不可!” 坐在前排的老周听到这话,慢慢转过身,咳嗽了两声说:“滑雪就算了,我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那冻了。我啊,就想找个温泉池泡着,暖暖身子,比啥都强。” 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里满是对温泉的期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叔,温泉好!泡完温泉再去吃烧烤,那才叫舒服!” 小徐从斜后方探过脑袋,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他打听来的度假村项目,“我昨天问了去过的人,说那的烧烤有烤羊腿、烤鸡翅,还有烤玉米,香得很!到时候咱们组个局,一起吃!” “要得要得!” 阿桂操着带 “咩” 的广西口音,笑着附和,“我还听说有卡拉 OK,到时候我要唱首老家的山歌,让大伙儿听听咱们壮家的歌好不好听!” 他说着,还哼了两句,调子欢快,引得车厢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老幺坐在阿桂旁边,手里攥着个小钱包,小声说:“我…… 我想去滑雪,但是我怕摔。” 他话刚说完,黑子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怕啥!有我呢!我夜班练出来的反应快,到时候我扶着你滑,保证你摔不着!” 黑子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身反光背心虽然没穿在身上,但大家都能想起他夜班时在分拣车间里忙碌的样子。 “你们都别光顾着玩,我得提醒一句啊。” 秀才推了推眼镜,从包里掏出一张度假村的注意事项,“那滑雪场有规定,必须戴头盔,温泉池旁边有防滑垫,大家可得注意安全。还有篝火晚会,得在指定区域,不能随便玩火。” 他一边念,一边给大家分发打印好的纸条,认真的样子惹得大家都点头称是。 胖陈坐在秀才旁边,拍着自己的肚子笑:“秀才你放心,安全我肯定注意!不过我最期待的还是烧烤,到时候我得多吃点,争取把来回的车票钱吃回来!” 他说着,还摸了摸肚子,惹得小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满是温柔。 小梅看着大家热闹的样子,笑着对李建国说:“李师傅,你们工友之间的氛围真好,像一家人一样。” 李建国挠了挠头,笑着说:“都是一起干活的兄弟,相处久了,就跟家人一样了。” 他顿了顿,又说,“到时候我陪你去,能帮你拿东西,给你递水。” “好啊,谢谢李师傅。” 小梅笑着点头,眼里闪着光。旁边的大刘看到这一幕,又开始起哄:“哎哟!老李这是要跟小梅医生单独行动啊!不行不行,到时候咱们得一起,不能让他们俩偷偷约会!” “就是就是!” 麻子也跟着附和,“篝火晚会的时候,咱们还得让老李跟小梅医生合唱一首歌,增进增进感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车厢里的笑声此起彼伏,连窗外的雪好像都下得更欢快了。 李建国的脸又红了,却没再反驳,只是偷偷看了眼小梅,发现她也在笑,脸颊红红的,像冬日里最暖的太阳。他心里想着,到了度假村,一定要陪小梅去泡温泉,陪她去吃烧烤,要是她想唱卡拉 OK,自己就算五音不全,也要陪她唱一首;篝火晚会的时候,还要给她递杯热饮,别让她冻着。 车厢里的笑声还没停,大巴车就缓缓减速,透过车窗,远处的青澜市度假村渐渐清晰起来。白色的雪覆盖了度假村的屋顶和小路,几座尖顶的木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树林间,屋顶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混着冬日的寒气,像一幅水墨山水画。滑雪场的缆车在雪山上缓缓移动,隐约能看到穿着彩色滑雪服的人影在雪道上穿梭,温泉区的玻璃房里雾气腾腾,连空气里都好像飘着淡淡的硫磺味。 “到了到了!是度假村!” 小徐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窗外兴奋地喊,手里的小本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他早就盼着这一天,连梦里都在想滑雪的场景,此刻看到真实的滑雪场,眼睛亮得像星星。 大巴车稳稳地停在度假村门口的停车场,车门刚打开,一股夹杂着雪香和松针味的冷空气就涌了进来,却丝毫没影响大家的热情。大刘第一个跳下车,伸了个懒腰,嗓门大得能惊动远处的飞鸟:“哎哟!这地方可真不赖!比咱们园区强多了!” 他说着,还跺了跺脚上的雪,好像要把这一路的疲惫都跺掉。 李建国也慢慢站起身,先帮小梅把行李箱从座位底下拿出来,又顺手接过她的背包:“我帮你拿吧,里面东西沉。” 小梅笑着点头,跟在他身后下了车,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柔软。 “小梅医生,你看那滑雪场!” 老幺拉着黑子的胳膊,指着远处的雪山,“比我老家的山还好看!等会儿咱们就能去滑雪了!” 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急,先把行李放好,咱们有的是时间玩!” 老周慢慢走下车,裹紧了身上的棉袄,看着不远处的温泉区,眼里满是期待:“这温泉区看着就暖和,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泡,你们年轻人去滑雪吧。” 他说着,还咳嗽了两声,却难掩脸上的笑意 —— 这一路的期待,终于要成真了。 林间的松枝缀着积雪,风一吹,细碎的雪粒簌簌落下,混着淡淡的松针香气,远处隐约飘来一层薄雾,裹着温泉特有的湿润气息 —— 松雾温泉度假村,果然和名字一样,连空气里都藏着诗意。 顺着木屋旁的石板路走了大概五分钟,松雾温泉度假村的酒店大厅就出现在眼前。不同于木屋的温馨质朴,大厅气派又明亮,棕色的木质大门敞开着,门檐下挂着串红灯笼,灯笼旁的木牌上刻着 “松雾温泉度假村” 六个烫金大字,字体带着几分飘逸,和周围的松林雾气相映成趣。门口站着两位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员,看到他们过来,立刻笑着迎上前:“欢迎飞速达公司的各位贵宾!一路辛苦,快请进!” 大家跟着服务员走进大厅,刚一进门,就被头顶的横幅吸引了目光 —— 一条红色的横幅从大厅的这头拉到那头,上面用金色的字体写着 “热烈欢迎飞速达快递有限公司莅临松雾温泉度假村”,字体饱满,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格外醒目,横幅边缘还绣着细小的松枝图案,细节里满是度假村的特色。 “哟!这横幅真大气!还绣着松枝呢!” 大刘忍不住感叹,嗓门比平时还大,“松雾温泉度假村,这名字听着就舒服,跟这地方的景太配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对着横幅拍了张照,又转身对着门口的木牌拍了一张,嘴里念叨着 “回去给我媳妇看看,让她知道我来的这度假村多有格调,还能泡温泉、滑雪”。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雪坡上的暖与笑 小徐也跟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张哥,你看这度假村名字,还有这环境,肯定特别有名吧?我刚才在路上就看到好多松树,还有淡淡的雾,跟‘松雾’俩字一模一样!” 老张笑着点头:“我也是第一次来,之前听人说松雾温泉度假村的温泉是天然硫磺泉,对身体好,这次正好带老周好好泡泡。” 老周慢慢走进大厅,目光落在横幅上的 “松雾温泉” 四个字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名字好,听着就暖和。我这肺不好,最适合泡温泉了,等会儿放好行李,我就去温泉区看看。” 他说着,咳嗽了两声,却难掩眼里的期待 —— 刚才在路上闻到的温泉气息,早就勾得他心痒痒了。 阿桂操着带 “咩” 的广西口音,笑着说:“松雾温泉度假村,这名字念着真顺口!等会儿我也拍张照,发回老家给我爸妈看看,让他们知道我来这么美的地方团建,还能泡温泉、滑雪咩!” 他说着,拉着秀才一起站到横幅下拍照,秀才推了推眼镜,笑着配合,两人对着镜头比了个 “耶” 的手势,背景里的松枝刺绣格外显眼。 胖陈站在大厅中央,目光从横幅移到旁边的烧烤区指示牌上,笑着说:“松雾温泉度假村再有名,也不如晚上的烧烤香!我刚才看指示牌了,烧烤区就在大厅后面的院子里,还能看到温泉区的雾呢!” 他说着,摸了摸肚子,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连服务员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这位师傅真幽默,我们度假村的烧烤确实很有名,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就在烧烤区旁边。” 老张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好了好了,大家先别围着横幅看了,咱们先去前台办入住,放好行李后,想滑雪的去滑雪,想泡温泉的去泡温泉,晚上咱们一起吃烧烤、开篝火晚会。” 他说着,带头往前台走,大家也跟着往前台移动,脚步匆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那醒目的横幅,又转头望一眼窗外的松林雾气,心里满是对松雾温泉度假村的期待。 前台的工作人员早就做好了准备,看到他们过来,立刻热情地接待:“飞速达公司的各位贵宾,欢迎来到松雾温泉度假村!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房卡,请各位核对一下信息。咱们度假村的温泉区 24 小时开放,滑雪场到晚上七点关门,大家可以合理安排时间。咱们度假村一共 4 栋楼,A 座是领导专属楼栋,B 座住男员工,C 座住女员工,D 座是后勤人员专用楼栋,小梅医生属于后勤组,要住 D 座。”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分布图上的标注,“4 栋楼离得都不远,中间有连廊,走两分钟就能到,大家不用担心迷路。” 大家拿着房卡,跟着工作人员往各自的楼栋走。领导们率先往 A 座走,林总还回头跟大家挥了挥手:“晚上篝火晚会,大家都来啊,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分拣组的男员工们则往 B 座走,胖陈一边走一边念叨:“B 座好,离烧烤区近,晚上吃烧烤方便!” 大家拿着房卡,跟着工作人员往各自的楼栋走。刚走出酒店大堂,工作人员就指了指不远处的摆渡车停靠点:“各位贵宾,A 座和 D 座离大堂稍远,但离滑雪场近,需要乘坐摆渡车过去;B 座和 C 座步行五分钟就能到,大家注意区分路线哦。” 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望去,几辆印着 “松雾温泉度假村” 字样的白色摆渡车正停在雪地里,车身上还挂着小小的红灯笼,在白雪映衬下格外显眼。领导们率先走向摆渡车,林总回头对众人笑着说:“咱们 A 座离滑雪场近,等会儿滑雪不用跑远路,你们羡慕吧!” 说着便和其他领导一起上了车。 小梅也跟着工作人员往摆渡车走,她手里拎着小行李箱,脚步轻快,笑着挥了挥手:“李师傅,我先坐摆渡车去 D 座,放完行李就去滑雪场找你们!” 李建国站在原地,目光追着小梅的身影。只见她走上摆渡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隔着车窗朝他比划了个 “滑雪” 的手势。摆渡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积雪发出 “咯吱” 声,小梅的身影在车窗后越来越小,直到摆渡车拐过松林,彻底看不见了。李建国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想说句 “路上小心”,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摆渡车离开的方向愣了几秒 —— 原来她住的 D 座还要坐摆渡车,幸好离滑雪场近,等会儿见面也方便。 “老李,发啥呆呢!走了,B 座在这边!” 大刘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还晃着 B 座的房卡,“别惦记小梅医生了,她坐摆渡车快得很,咱们先回房间放行李,等会儿去滑雪场准能碰到她!” 李建国回过神,挠了挠头,跟着分拣组的工友们往 B 座走。雪还没化,脚下的石板路有点滑,胖陈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提醒大家:“慢点走啊,别摔着!我这二百斤体重摔了还好,你们细胳膊细腿的,摔着可就没法滑雪了!” 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李建国心里的那点怅然也散了不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没走几分钟,B 座就出现在眼前。这栋楼是浅棕色的木质结构,门口挂着串松果装饰,单元门上贴着 “欢迎飞速达分拣部工友” 的红色贴纸,一看就是工作人员特意准备的。老张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大伙儿快进来,外面冷!” 走进单元门,右手边就是电梯间,墙上还贴着滑雪场的简易地图,标注着初级、中级雪道的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前往滑雪场请从 B 座后门步行十分钟,或乘坐摆渡车(每半小时一班)。” 秀才凑过去看了看,推了推眼镜说:“咱们 B 座到滑雪场也挺近,步行十分钟就到,不用跟 A、D 座抢摆渡车了。” “那可不!” 大刘笑着说,“咱们步行过去还能看雪景,比坐摆渡车有意思多了!” 说着便率先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 “叮” 的一声打开,里面还铺着防滑垫,细节处满是贴心。 众人跟着走进电梯,李建国按下 “7” 楼 —— 他的房间在 717。电梯缓缓上升,显示屏上的数字从 “1” 跳到 “7”,伴随着轻微的 “叮咚” 声。走出电梯,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小小的门牌,上面印着可爱的滑雪图案。 李建国找到 717房,掏出房卡贴在刷卡区,“嘀” 的一声,门锁弹开。推开门,房间虽然没有 A、D 座大,却格外温馨:一张双人床靠着窗户,窗外能看到远处的松林;床头柜上放着一盆多肉植物,绿意盎然;卫生间里还贴心地准备了温泉专用的浴袍和拖鞋。 “老李,你这房间视野不错啊!” 住在对面 716的麻子推门进来,探头看了看,“我那房间只能看到院子,你这还能看松林,运气真好!” 李建国笑着说:“你要是想换,咱们可以换着住。” 麻子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羡慕一下,等会儿去滑雪场,啥景儿看不到啊!” “老李,收拾好了没?咱们该去滑雪场了!” 门外传来大刘的喊声。李建国赶紧关上窗户,应了一声:“来了!” 他拿起房卡,锁好门,跟着工友们往滑雪场走去。雪地里留下一串整齐的脚印。 从 B 座后门出来,沿着铺着防滑垫的小路往后山走,没几分钟,滑雪场的轮廓就渐渐清晰起来。远远望去,后山的滑雪场像一块巨大的白色绸缎,铺在连绵的山坡上,初级雪道旁插着彩色的小旗子,中级雪道上偶尔有几道飞速划过的身影,缆车在雪山上缓缓移动,像一串串珍珠挂在天际。空气中弥漫着雪的清凉和松针的香气,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欢笑声,让人心生向往。 “哇!这滑雪场也太大了吧!” 小徐忍不住加快脚步,眼睛瞪得溜圆,“比我在视频里看到的还好看!” 老幺跟在后面,紧紧拉着黑子的胳膊,既兴奋又有点紧张:“黑子哥,等会儿你一定要扶着我,我怕摔。” 黑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有我在,保准让你稳稳当当的!” 顺着大刘指的方向望去,李建国一眼就看到了小梅。她穿着淡蓝色的滑雪服,在一片白色的雪地里格外显眼,正和几个穿着粉色、黄色滑雪服的女同志一起,在初级雪道上慢慢滑行。她的动作还有点生涩,膝盖微微弯曲,双手紧紧握着滑雪杖,时不时会因为重心不稳晃一下,却笑得格外开心,头发被风吹起,贴在脸颊上,像冬日里绽放的一朵浅蓝色小花。 李建国换好滑雪服,拿着滑雪板,慢慢往初级雪道走。他心里早就有数 —— 这帮天天在分拣车间搬包裹的工友,哪儿摸过滑雪板啊,说是来滑雪,其实就是来 “摔跟头” 的。果不其然,刚走到雪道入口,就看见胖陈 “哎哟” 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滑雪板都飞出去老远,引得旁边人一阵哄笑。 “胖陈,你这是跟雪地亲上加亲啊!” 大刘叉着腰笑,话音刚落,自己脚下一滑,也跟着摔了个四脚朝天,滑雪杖戳在雪地里,活像个插在雪堆里的稻草人。小徐和老幺更别提了,两人手拉手想互相扶着,结果一起摔成了 “雪人”,头发上、衣服上都沾着雪,只剩俩眼睛轱辘转。 “都别笑了!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秀才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刚想给大家示范 “标准姿势”,脚尖一绊,也跟着摔了个趔趄,幸好抓住了旁边的防护网才没倒下,脸涨得通红。阿桂站在原地不敢动,脚底下的滑雪板像抹了油,嘴里念叨着 “完了完了,这玩意儿咋不听使唤咩”,逗得老周在休息区笑得直咳嗽。 李建国正乐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小梅 —— 她刚鼓起勇气往雪道上迈了两步,滑雪板还没稳住,身体就开始往后仰,像棵被风吹倒的小树苗。“小心!” 李建国喊了一声,哪儿还顾得上笑,脚下踉跄着就往那边冲,活像怕自家孩子摔着的家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还没等他跑近,就听见 “砰砰砰” 三声连响 —— 小梅先是膝盖磕在雪地上,接着手一松,滑雪杖飞了出去,最后整个人坐在了雪地里,淡蓝色的滑雪服沾了一层白霜,头发上还挂着个小雪团,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周围的女同志刚想伸手扶,李建国已经冲了过去,蹲在小梅身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拍掉身上的雪:“小梅医生,你没事吧?摔着哪儿了?疼不疼?” 他一边问,一边想扶她起来,又怕碰着她的伤处,手在她胳膊底下悬了半天,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胳膊,慢慢把人扶起来。 小梅脸都红透了,一半是摔的,一半是被李建国这急切的样子闹的,小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这滑雪也太难了。” 她低头看了看歪掉的滑雪板,又看了看远处还在摔跟头的工友们,忍不住笑了:“原来大家都不会滑啊,我还以为就我笨呢。” “哪儿能啊!” 李建国赶紧说,顺手把她的滑雪杖捡回来,帮她调整好滑雪板,“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其实难着呢!我刚才看大刘摔得比你还惨,你这算好的了。” 他怕小梅不好意思,特意把话题往大刘身上引,还朝大刘那边喊:“大刘!你别光笑别人,自己站起来再说!” 大刘刚从雪地里爬起来,听见这话,嚷嚷着:“老李,你这是有了小梅医生,就胳膊肘往外拐啊!我摔的时候你咋不这么关心?”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小梅也跟着笑,刚才摔跤的尴尬一下子就没了。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苦中作乐、温情相伴 折腾到下午四点多,太阳渐渐西斜,雪地里的寒气也重了几分。原本闹哄哄的初级雪道渐渐安静下来 —— 没人再想着 “学会滑雪” 了,一个个都拖着滑雪板往休息区挪,脸上的兴奋劲儿早被疲惫取代。 大刘一屁股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揉着发酸的膝盖,喘着粗气:“哎哟…… 这滑雪也太费劲儿了!比我在分拣车间搬一下午大包裹还累!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胖陈挨着他坐下,肚子 “咕噜” 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可不是嘛!我这肚子都开始抗议了,早上吃的那点粥早就消化没了。” “我也饿了!” 老幺揉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滑雪看着轻松,没想到这么消耗体力,我现在能吃下一整只烤鸡!” 小徐跟着点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半,要不咱们先去换衣服,然后去食堂等着?说不定能早点吃上饭。” 这话一出,大家都来了精神。原本蔫蔫的一群人,瞬间像打了鸡血,拖着滑雪板往更衣室走。李建国扶着小梅,慢慢跟在后面 —— 小梅的脚踝有点红,刚才摔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虽然不严重,但走路还是有点疼。“要不我背你吧?” 李建国小声问,“更衣室离这儿还有点远,别累着了。” 小梅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就是有点慢。” 她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也有点饿了,刚才滑雪的时候就听见肚子叫了,就是不好意思说。” 李建国被她逗笑了,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先吃点垫垫,等会儿到了食堂就能吃好吃的了。” 大家换衣服的时候,更衣室里满是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这滑雪服也太紧了,勒得我难受!”“我的腰啊,刚才摔的时候肯定闪着了!”“早知道滑雪这么累,我还不如在房间里睡觉呢!” 可抱怨归抱怨,一提到 “食堂”“好吃的”,每个人的眼里都亮了起来,换衣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换好自己的衣服,大家浩浩荡荡地往食堂走。松雾温泉度假村的食堂在酒店大堂旁边,走连廊就能到,不用在外面挨冻。刚走到连廊,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烤肉香味,引得胖陈加快了脚步:“你们闻!是烤肉的香味!肯定是给咱们准备的!” 果然,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门口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 “飞速达公司专属烤肉自助,17:30 开餐”。牌子旁边还贴着一张菜单,上面列着各种美食:烤羊腿、烤鸡翅、烤鱿鱼,还有三文鱼、扇贝、花蛤等小海鲜,以及十几种热菜和水果,看得大家直咽口水。 “我的天!这么多好吃的!” 小徐眼睛都看直了,“早知道食堂这么丰盛,我刚才滑雪的时候就多留点肚子了!” 老幺拉着黑子的胳膊,小声说:“黑子哥,等会儿开餐了,你帮我多拿点烤鸡翅好不好?我最爱吃烤鸡翅了。” 黑子笑着点头:“没问题!保证让你吃个够!” 李建国看了看时间,才五点整,离开餐还有半小时。“要不咱们先找个位置坐下等吧?” 他说着,扶着小梅往食堂里走。食堂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其他部门的同事,大家都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取餐区,时不时还会讨论 “等会儿先吃什么”。 大家找了个靠窗的大桌子坐下,胖陈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取餐区的烤炉,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还不开餐啊?我都快饿晕了。” 老周喝着服务员送来的热水,笑着说:“急什么,还有半小时呢,先喝点水暖暖身子,等会儿才能吃更多。” 小梅坐在李建国旁边,看着菜单,小声说:“没想到食堂准备的这么丰盛,还有这么多海鲜,我平时都很少吃海鲜。” 李建国笑着说:“等会儿开餐了,我帮你多拿点,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小梅的脸有点红,小声说了句 “谢谢”。 大刘掏出手机,给大家拍了张照片,发在公司群里:“兄弟们,食堂已经准备好了,烤肉自助,还有海鲜!快来快来!”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各种 “马上到”“等我” 的消息刷屏,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墙上的时钟指针一点点靠近 5:30,食堂里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胖陈每隔两分钟就站起来往取餐区瞅一眼,嘴里念叨着 “快了快了,马上就能吃了”;小徐和老幺则凑在一起,拿着手机对着菜单照片,列着 “必吃清单”;阿桂和秀才在讨论先吃烤肉还是先吃海鲜,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决定 “一起吃”。 终于,时针指向 5:30,食堂里瞬间安静了一秒,紧接着就响起了服务员的声音:“飞速达公司的各位贵宾,烤肉自助现在正式开餐!请大家有序取餐,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就推着餐车,从后厨鱼贯而出。第一辆餐车上放着刚烤好的烤羊腿,金黄的外皮冒着油光,撒着孜然和辣椒面,香味一下子就飘满了整个食堂;第二辆餐车上是烤鸡翅和烤鱿鱼,鸡翅烤得外焦里嫩,鱿鱼须上还滴着酱汁;后面的餐车则装满了各种小海鲜 —— 扇贝一个个敞开着,上面铺着蒜蓉和粉丝;花蛤在保温盘里吐着泡泡,旁边还放着调好的辣根蘸料;三文鱼被切成薄薄的片状,摆成漂亮的花形,旁边放着柠檬片和芥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这些,还有十几种热菜 —— 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糖醋排骨裹着亮晶晶的糖霜,炒时蔬绿油油的,看着就有食欲;水果区更是丰富,草莓、蓝莓、芒果、西瓜摆了满满一桌,旁边还放着酸奶和沙拉酱,供大家自制水果沙拉。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把这些食物一一放进保温箱和保温盘里,保温盘里的加热灯亮着,让食物始终保持着温热的状态,香味源源不断地往大家鼻子里钻。 速达这次来了 300 多口子人,一下子涌起来,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 有人端着盘子往烤肉区冲,有人直奔海鲜区,还有人先去拿水果垫垫肚子,整个食堂瞬间像开了锅的水,喧闹声、脚步声、笑声混在一起,活像个 “炒蛤蟆坑”。 “我先去拿烤羊腿!” 大刘说着,端起盘子就往烤肉区跑,生怕去晚了就没了;胖陈也不甘示弱,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一个往烤肉区冲,一个往海鲜区跑,嘴里还喊着 “我要吃烤羊腿!我还要吃扇贝!”;小徐和老幺手拉手,挤在人群里,慢慢往烤鸡翅区挪,嘴里还念叨着 “别挤别挤,我们就拿几个鸡翅”。 李建国没急着去取餐,他先给小梅倒了杯热果汁,放在她面前:“你先喝点果汁,我去给你拿吃的,你想吃什么?” 小梅想了想,小声说:“我想吃点烤鸡翅,还有扇贝,再拿点水果就好,不用太多。” “好嘞!” 李建国端起两个盘子,小心翼翼地挤入人群。烤肉区已经排起了长队,他看到大刘正举着一个大烤羊腿往回走,嘴里还啃着一个烤鸡翅,活像个 “吃货”;胖陈则端着满满一盘扇贝和花蛤,正往回挤,盘子里的汤汁都快洒出来了。李建国先去海鲜区,给小梅拿了四个扇贝,又拿了几个花蛤,放在一个盘子里;然后去烤肉区,排队拿了六个烤鸡翅,还特意让工作人员多撒了点蜂蜜,因为他记得小梅爱吃甜的;最后去水果区,拿了一盒草莓和一块西瓜,放在另一个盘子里。 等他挤回座位时,额头上已经冒了汗。他把装着扇贝和烤鸡翅的盘子递给小梅:“你先吃,我再去拿点烤肉和热菜。”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食堂里的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格外温馨。虽然自助餐才刚开始,但大家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篝火晚会了 —— 毕竟,吃饱喝足后,再围着篝火唱唱歌、跳跳舞,才是团建最开心的事。 旁边桌的工友凑过来聊天,其中一个去过海鲜市场的工友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吗?那三文鱼可贵了!我上次在超市看,就几片儿就要好几百块钱,平时根本舍不得买。没想到今天自助随便吃,这可是好东西,得多吃点,不然亏了!” 这话正好被李建国听见,他心里一动 —— 小梅平时省吃俭用,肯定也没怎么吃过三文鱼。他抬头看了看海鲜区,三文鱼还剩下不少,切成薄薄的片状,摆在碎冰上,旁边放着柠檬片和芥末,看起来新鲜得很。他赶紧对小梅说:“小梅医生,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点三文鱼,这东西可贵了,平时难得吃一次。” 小梅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爱吃生的,而且这东西肯定很贵,别浪费了。” “不浪费不浪费!” 李建国笑着说,“自助随便吃,不吃才浪费呢!你就尝尝,不好吃咱就不吃,行不行?” 他没等小梅再拒绝,就端起盘子往海鲜区走。这次取餐的人少了些,他很快就拿了几片三文鱼,还特意拿了一片柠檬,想着小梅可能吃不惯生鱼片的腥味,用柠檬去去味会好点。 回到座位,李建国把三文鱼放在小梅面前,还帮她挤了点柠檬汁:“你尝尝,用柠檬去了味,应该不腥。这东西有营养,对身体好。” 小梅看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又看了看李建国期待的眼神,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拒绝 —— 她知道李建国是一片好意,而且也怕浪费了这 “贵东西”,于是小声说:“那…… 那我就尝一点。” 不知不觉,自助餐已经接近尾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开始讨论晚上的篝火晚会。大刘拍着肚子,笑着说:“吃饱喝足,正好去篝火晚会蹦跶蹦跶,消化消化食!” 小徐掏出手机,看了看公司群里的通知:“群里说了,篝火晚会晚上 9 点开始,到 10 点结束,10 点以后想继续跳舞、喝酒的可以留在那儿玩,累了的就可以回宿舍休息,还挺自由的。” “那太好了!” 老幺兴奋地说,“我要跟黑子哥一起玩到 10 点,然后再回宿舍睡觉!” 黑子笑着点头:“行,到时候我陪你玩,不过你可别玩太晚,明天还要去泡温泉呢。” 老周喝了口热茶,笑着说:“我年纪大了,玩不了太晚,等篝火晚会开始,我去凑个热闹,听你们唱唱歌,10 点就回宿舍休息,明天早起去泡温泉。” 晚上 8 点多,大家陆续离开食堂,往篝火晚会的广场走。广场在 C 座旁边,离 B 座、D 座都不远。远远望去,广场中央已经堆好了柴火,旁边还放着几个音响,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准备晚上的节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建国陪着小梅慢慢往广场走,雪地里的脚印层层叠叠,像一串串快乐的音符。他看着身边的小梅,又看了看远处热闹的广场,心里满是期待 —— 他已经开始想象,晚上围着篝火,和小梅一起唱歌、跳舞的场景,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等着篝火晚会开始。李建国和小梅找了个靠近篝火的位置坐下,旁边是老周、大刘他们。大刘还从宿舍带了瓶酒,说要在篝火晚会上和大家一起喝。 晚上 9 点整,随着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工作人员拿着火把走到篝火堆旁。“countdown!3、2、1!” 广场上的人一起喊着,火把被扔进柴火堆里,瞬间 “轰” 的一声,火苗窜起好几米高,橘红色的火焰像一条腾空而起的火龙,照亮了整个广场,连远处的松林都被染成了暖黄色,仿佛方圆几百米的雪地都被这团火焐热了。 “哇!好壮观!” 小徐兴奋地跳了起来,拿出手机对着篝火拍照;老幺拉着黑子的手,眼睛瞪得溜圆,嘴里不停念叨 “太好看了”;阿桂也忘了唱歌的事,只是呆呆地看着篝火,嘴里说着 “我的天,这火也太大了咩”。李建国也看呆了,火苗在风里跳动,映在小梅的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目光。 大刘拧开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李建国:“老李,来!喝一杯!这么好的篝火,不喝酒可惜了!” 李建国平时不怎么喝酒,但今天心情好,又被现场的气氛感染,接过杯子就喝了一口 —— 酒是高度白酒,辛辣的味道从喉咙滑下去,烧得他胃里暖暖的,脸上也渐渐热了起来。 “再来一杯!” 大刘又给李建国倒了一杯,还往老周、黑子他们手里的杯子里添了酒。大家围着篝火,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音乐变得更欢快了,有人开始跟着音乐扭动身体,慢慢变成了跳舞。大刘拉着李建国站起来:“老李,别坐着了!一起跳啊!”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篝火晚会 李建国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着大家都在跳,也跟着动了起来。他的脚步有点笨拙,加上喝了酒,眼神渐渐变得模糊 —— 不知道是篝火的火苗太晃眼,还是酒意上了头,眼前的人影、火光都变得朦胧起来。他只知道跟着音乐的节奏,跟着身边的工友们一起跳,偶尔和大刘碰一下杯,再喝一口酒,心里的欢喜像篝火一样,越烧越旺。 小梅就站在他旁边,也跟着音乐轻轻跳着,淡蓝色的外套在火光里泛着暖光。李建国偶尔会撞到她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都没说话,却觉得心里的距离又近了些。老周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喝着热茶,看着大家跳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秀才则拿着手机,给大家拍视频,偶尔也跟着音乐晃两下脑袋。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 10 点多。篝火的火苗渐渐小了些,广场上的人也少了不少 —— 很多人玩累了,都打着哈欠往宿舍走。大刘揉了揉眼睛,拍了拍李建国的肩膀:“老李,差不多了,咱们也回宿舍吧,明天还得去泡温泉呢!” 黑子和老幺也走了过来,老幺打着哈欠说:“我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李建国点了点头,酒意还没散,脑袋有点沉。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想跟小梅说 “一起回去”,可这一看 —— 刚才还在身边跳舞的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又往广场上扫了一圈,火光下只有零星几个还在跳舞的人,已经没有了小梅的身影。 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李建国,被室友们半扶半架着往 B 座走,路过 D 座时,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满脑子只剩 “回宿舍睡觉” 的念头。到了房间,他连洗漱都没顾上,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呼噜声瞬间响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是被室友们的说话声吵醒的。他揉着发疼的脑袋坐起来,刚想抱怨 “吵什么呢”,就听到大刘说:“你们听说了吗?小梅医生昨晚被送医院了!好像是吃了生鱼片,肠胃敏感还过敏,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一晚上!” “什么?” 李建国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他猛地掀开被子,冲到大刘面前,抓着他的胳膊问:“你说什么?小梅医生住院了?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昨晚的酒意彻底散了,只剩下心慌。 “具体我也不清楚,早上听行政部的人说的。” 大刘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赶紧补充,“说是昨晚篝火晚会散了没多久,小梅医生就开始不舒服,跟她同宿舍的女同志赶紧联系了度假村的救护车,送附近的医院急诊了,又是输液又是洗胃的,凌晨才稳定下来。” “生鱼片…… 是我给她拿的生鱼片……” 李建国喃喃自语,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满是自责。他想起昨天在食堂,自己非要给小梅拿三文鱼,还说 “不吃浪费”,可他根本不知道小梅肠胃敏感,不能吃生的。要是昨天他不那么固执,要是他多问一句,小梅就不会遭这份罪了。 “老李,你别自责了,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老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医院看看小梅医生,问问她的情况。” 李建国猛地回过神,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他一边跑一边给领导打电话报备,声音急促:“领导,我是李建国,我要去医院看小梅医生,她昨晚住院了,我晚点再回度假村!” 挂了电话,他一路跑到度假村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名字,催促司机 “快点,再快点”。 他太着急了,根本没想起来要去买水果或牛奶,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冲进了医院。按照护士说的病房号,他一路跑过去,走廊里的冷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也顾不上擦。到了病房门口,他喘着粗气,扶着门框缓了半天,才轻轻推开房门。 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小梅靠在床头,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护士刚给她送来的早点放在床头柜上,她正拿着勺子小口喝粥。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建国。 李建国穿着昨天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脸颊因为跑步和冷风冻得通红,额头上还冒着汗,双手空空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小梅看着他这副模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声音还有点虚弱,却带着暖意:“李师傅,你怎么来了?跑着来的么,脸都冻红了。” 李建国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更难受了。他慢慢走到病床边,低着头,不敢看小梅的眼睛,声音沙哑:“小梅医生,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拿生鱼片,我要是知道你肠胃敏感,我肯定不会让你吃的……”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愧疚得说不出其他话。 小梅放下勺子,看着他自责的样子,轻声说:“你也是好意,想让我尝尝好东西。” 她顿了顿,又笑了笑,“你看,我现在好多了,护士说再输一天液就能出院了,你别这么自责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 李建国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梅打断了:“别可是了,你跑这么远过来,肯定还没吃早饭吧?我这还有个鸡蛋,你吃了吧。”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鸡蛋,递给他。 李建国看着小梅递过来的鸡蛋,又看了看她苍白却带着笑容的脸,心里又暖又酸。他接过鸡蛋,小声说了句 “谢谢”,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知道,小梅是在安慰他,可这份安慰,让他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换药的工具盘,笑着说:“冯玉梅,该换药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医生刚走到病床边,扫了眼小梅手里的粥碗,又看了看旁边坐立不安的李建国,随口调侃道:“还说没事儿呢,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上吐下泻折腾到后半夜,输了液还说‘我没事,不用麻烦医生’,可把护士们忙坏了。” 医生刚收拾好工具盘,听到李建国说要给小梅煮粥,脚步顿了顿。他侧过身,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李建国,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埋怨:“你是患者家属吗?” 见李建国愣着没应声,医生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拔高了些,“患者肠胃敏感,不能吃生的,你不知道啊?” 李建国头埋得更低了。 医生眼神里满是责备,“得亏她吃的少,送来的也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儿,急性肠胃炎引发脱水,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李建国一番,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一点儿都不上心?患者的身体能当儿戏吗? 小梅见状,赶紧放下粥碗,对医生说:“医生,您别责怪他了,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想吃,没跟他说我肠胃敏感。” 医生看了眼小梅,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没放过李建国:“姑娘,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身边人要是上点心,你也不用遭这份罪。” 他又转向李建国,眼神严肃,“我跟你说,患者出院后,饮食一定要注意,只能吃温热、清淡的,小米粥、面条都行,生的、凉的、油腻的,一口都不能碰,听见没?要是再出问题,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听见了,听见了!” 李建国赶紧点头,像个犯错的学生被老师教训,“医生您放心,我肯定盯着她,不让她吃不该吃的东西,以后我一定多上心。”医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拿着工具盘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李建国,那眼神像是在提醒他 “别再犯糊涂”。 小梅拿起空粥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又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慢慢擦了擦嘴角。她转过头,看着还在低头自责的李建国,突然笑出了声,声音轻快:“老李,你别老耷拉着个脑袋了,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你看我现在,壮得跟牛似的!不就是输了点液、洗了个胃嘛,早没事了!这事儿啊,你别放在心上,都怪我自己。” 医生刚走出病房,隔壁床的大姐就放下手里的苹果,笑着凑了过来。大姐大概五十多岁,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脸上带着 “吃瓜” 的笑意,对小梅说:“小梅妹子,刚才我可都看着呢!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啊,一大早跑过来,还被医生骂了也不生气,就坐在那儿听着,一看就是个老实人,靠谱!” 小梅的脸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赶紧摆着手解释:“姐,您别瞎说!这不是我爱人,就是我同事,我们一个快递厂的,他叫李建国,就是来看看我。” 听小梅解释完,李建国也赶紧凑到床边,手都有点没处放,对着大姐连连点头附和:“是是是,大姐您真别误会,我就是和小梅医生一个快递厂的同事,分拣组的,她是咱们厂的后勤医生,平时在厂里就互相照应着......” 他越说越紧张,舌头都有点打结,“我我…… ” 大姐啃着苹果,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刚才李建国急着给小梅买水、搜煮粥做法的样子,小梅提到李建国时泛红的脸颊,哪是普通同事能有的模样?一屋子都是过来人,这点小心思早就看透了。 她放下苹果核,拿纸巾擦了擦手,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行行行,是大姐我看错了,都怪我这张嘴,爱瞎琢磨!” 嘴上这么说,语气里却满是 “我都懂” 的调侃,“你们俩是同事,是互相照应,大姐知道了!” 说着,还故意朝两人眨了眨眼,看得小梅的脸又红了几分,赶紧低下头喝温水,不敢再看大姐。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只有报纸翻动的轻微声响。小梅喝着温水,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眼李建国,见他正盯着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看,眼神里满是心疼,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她想起刚才大姐的话,又想起李建国一大早跑过来的样子,心跳忍不住快了几分,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雪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两人聊了些厂里的趣事,没聊一会儿,墙上的时钟就指向了 11 点半,到了医院食堂开餐的时间。李建国看了看小梅,又看了看空了的粥碗,站起身说:“小梅,到饭点了,我去医院食堂给你打点粥。” 医院食堂人不多,李建国很快就打到了满满一盒小米粥,粥熬得软烂,还飘着淡淡的米香。他想着小梅病刚好,光喝粥可能不够,又绕到医院门口的水果摊,挑了些软乎的香蕉和苹果 —— 香蕉不用削皮,方便小梅吃;苹果他想着回去洗干净削成块,省得她费力。付完钱,他把水果揣在怀里,又用外套裹紧了铁饭盒,生怕粥凉了,快步往病房走。 李建国把铁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又把水果拿出来放在旁边,笑着说:“这是我刚给你打的小米粥,护士说这个养胃,你先趁热喝了吧。我还买了点苹果,我这就给你洗了,稍等一下。” 说着,他拿起苹果,又拿起铁饭盒里的勺子,转身就往病房的洗手池走。 洗着苹果,李建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了糊涂 —— 刚才光顾着买水果,忘了小梅刚洗胃输液,肠胃敏感得很,哪能吃凉水果。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又忘了医生说的话了! 拿起勺子递给小梅,语气放得柔:“粥还热着呢,你慢点儿喝,别烫着。我买的这苹果挺甜的,就是现在凉,你暂时吃不了,我先帮你‘消灭’了,省得浪费。” 小梅接过勺子,看着他手里满满一盘水果,忍不住笑了:“你也别吃太快,小心噎着。” 她说着,小口舀起小米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得让她轻轻叹了口气。而旁边的李建国,已经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咔嚓” 一声嚼得清脆。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小梅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又觉得好笑,顺手递过一张纸巾,“嘴角沾东西了,擦一擦。” 李建国这才停下动作,胡乱擦了擦嘴角,脸颊瞬间红了 —— 光顾着吃,连形象都顾不上了。他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早上没吃早饭,有点饿了,这水果甜,忍不住就吃快了。” “饿了也别光吃水果,等会儿我喝完粥,你去食堂吃点正经饭。” 小梅叮嘱道,眼神里带着点嗔怪,又有点担心,“你胃也不算好,别吃太多凉的,免得不舒服。” 李建国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就吃这些,吃完我就去食堂吃馒头,保证不吃凉的了。” 话是这么说,他手里的动作却没停,没一会儿就把一盘水果吃得干干净净,连掉在纸巾上的苹果小块都没放过。他拍了拍肚子,满足地叹了口气:“吃饱了!这水果真甜,没白买。” 小梅看着他这副 “库库炫完” 的憨态,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却扬着藏不住的笑意 —— 这个男人虽然总犯糊涂,可这份直白的贴心,却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寒夜的獠牙 下午两点,护士准时来通知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小梅慢慢坐起身,李建国赶紧上前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动作太急牵扯到肠胃。“我自己来就行,没那么娇气。” 小梅笑着说,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慢慢整理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背包 ——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几件换洗衣物和随身用品,李建国却抢着帮她收拾,叠衣服时还特意把厚外套放在最上面,念叨着 “回去路上冷,方便拿”。 收拾好东西,李建国拎着背包,扶着小梅往住院部一楼走。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不多,他很快就缴完费、拿好出院小结,还特意跟医生再确认了一遍饮食禁忌:“医生,她回去能吃面条吗?小米粥是不是要煮得更软烂点?” 医生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耐心叮嘱:“面条可以吃,煮清汤的,别放油腻调料;小米粥煮到开花最好,养肠胃。” 李建国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一笔一划记下来,才放心地扶着小梅离开医院。 医院门口的风比上午大了些,李建国赶紧把小梅的围巾又裹紧一圈,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 他的外套宽大,裹在小梅身上像个小被子,带着他身上的温热。“你别冻着了。” 小梅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我火力壮,不怕冷,你刚出院,可不能再着凉。” 说着,他拦了辆出租车,先弯腰护着小梅坐进后排,自己才坐进去,跟司机报了松雾温泉度假村的地址。 出租车里暖气很足,小梅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雪景,轻声说:“这次团建,麻烦你了。” 李建国赶紧摆手:“麻烦啥,都是同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再说,要不是我让你吃生鱼片,你也不会遭这份罪。” 小梅笑着摇头:“都说了不怪你,而且…… 还挺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悄悄红了,李建国没听清后半句,只当她在客气,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始念叨回度假村后要给她煮小米粥的事。 回到度假村时,其他同事大多已经收拾好行李,在酒店大堂等着集合 —— 公司原定下午三点乘大巴返回滨海市,刚好赶上他们回来。大刘看到两人,赶紧迎上来:“老李,小梅医生!你们可回来了,我们还担心你们赶不上大巴呢!” 胖陈也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煮鸡蛋:“小梅医生,你身体好些没?这个鸡蛋你拿着,路上饿了吃。” 小梅接过鸡蛋,心里暖暖的,连声道谢。 李建国扶着小梅先去 D 座拿行李 —— 她的行李昨天没怎么打开,就一个小行李箱,李建国拎在手里毫不费力。两人回到大堂时,离发车还有十分钟,老张走过来,递了杯热姜茶给小梅:“路上喝,暖暖胃。这次让你受委屈了,回去给你放两天假,好好休息。” 小梅接过姜茶,眼眶有点热:“谢谢张哥,不用放假,我身体没事了。” 下午三点整,大巴车准时出发。李建国特意给小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还把自己的靠垫递给她:“路上颠,你靠着舒服点。” 小梅点点头,靠在靠垫上,看着窗外的度假村渐渐远去 —— 松雾温泉度假村的木屋、滑雪场、篝火广场,还有那醒目的欢迎横幅,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虽然中间出了点小意外,却满是温暖的回忆。 李建国坐在她旁边,没敢多说话,怕打扰她休息,只是悄悄把车窗关小了些,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偶尔小梅醒过来,两人就聊两句厂里的事,聊下次团建要不要去个暖和点的地方,聊着聊着,小梅又靠在靠垫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大巴车在高速上平稳行驶,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李建国看着身边熟睡的小梅,心里满是踏实 —— 这次团建,虽然没让小梅好好玩,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到滨海市后,要更用心地照顾她,等她身体彻底好了,就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说自己的想法。 傍晚六点多,大巴车终于抵达滨海市。 大四最后一个寒假,对李明宇而言,从来不是裹着暖炉读几页闲书的休憩港湾 —— 而是架在他脖颈上的刀,是推着他往深渊里坠的加速器。滨海市的冬日总刮着刀子似的风,卷着碎雪砸在出租屋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 “嗒嗒” 声,像极了他心里那股扭曲的欲望:表面是冰封的平静,内里却藏着火山般的炽热与危险,每一次心跳都在叩问着 “为什么不是我”。 2011 年的春节,滨海市的雪下得比往年都早,也更冷。李明宇蜷缩在老破小出租屋的角落,身上裹着母亲生前织的灰色毛衣 —— 领口已经松垮,袖口磨出了毛边,却还是挡不住从窗户缝钻进来的寒风。屋子太小,一张单人床占了大半空间。 母亲走的时候是去年秋天,肺癌晚期,走得急,没留下太多话,只攥着他的手说 “好好读书,别学你爸太拼”。可父亲哪能不拼?在快递厂做分拣工,一天要搬十几个小时的包裹,春节也不回家,说 “初一到初三三倍工资,能多给你攒点学费”。刚才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那边只有流水线的 “轰隆” 声和父亲气喘吁吁的 “忙着呢,挂了啊”,连一句 “过年好” 都没来得及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出租屋的玻璃窗上结着冰花,外面的鞭炮声断断续续传来,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在放烟花,亮闪闪的光透过冰花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破碎的影子。李明宇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塑料袋 “哗啦” 响 —— 里面是他中午买的两个馒头,现在已经凉透了。他没胃口,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寒风灌满了。过去那些在实验室里暗中观察、偷偷篡改数据的小动作,此刻在脑海里翻涌:他不是天生坏,只是太怕了 —— 怕自己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在快递厂搬包裹,怕自己永远活在别人的 “穷酸”“痴心妄想” 的眼光里,怕母亲在地下看到他的 “没出息”。 窗外的鞭炮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响,更热闹。李明宇重新蜷缩回角落,把母亲的毛衣裹得更紧了些。2011 年的这个春节,没有阖家团圆的温暖,没有父亲的陪伴,没有母亲的叮嘱,只有刺骨的寒风和他心里那股越来越旺的、扭曲的欲望。他知道,这个寒假,是他人生里最黑暗的篇章,也是他亲手把自己推向深渊的开始 —— 因为他太怕回到过去,太怕成为那个连春节都只能在出租屋里啃凉馒头的李明宇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三分钟,指尖在拨号键上悬着,连呼吸都放轻了。是太寂寞了吧?是出租屋的霉味太呛人,是凉馒头的滋味太寡淡,是母亲遗像上的笑容太刺眼 —— 他太需要一点 “暖” 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能说话的人。电话通了,忙音 “嘟嘟” 响了两声,那边传来苏晴温和的声音:“喂,明宇?” 李明宇:“你…… 能不能来我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苏晴轻轻的 “好”:“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下就过去。” 李明宇仿佛被一股不可名状的黑暗力量牵引,鬼使神差般地,在这个孤寂的夜晚,向苏晴发出了那道隐秘而扭曲的邀约。苏晴,那个自青春萌动起便将他深藏于心的女孩,即便历经岁月洗礼,心中的那份情愫依旧未曾褪色。她,对李明宇而言,曾是校园里一抹温柔的亮色,却也是他心中复杂情感交织的漩涡边缘。 李明宇的电话,如同暗夜中的低语,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诱惑与决绝。苏晴,这个始终对李明宇抱有纯真情感的少女,虽已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女子,但面对他的召唤,心中那份悸动依旧如初。她未加多想,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迅速换上大衣,吩咐司机驱车前往李明宇的居所。 出租车缓缓停在了一栋老旧居民楼前,夜色中,那斑驳的墙面显得格外阴森。苏晴下车,目光在昏暗中搜寻着李明宇的身影。他,早已伫立在楼道口,一身黑衣融入夜色,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仿佛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带着几分不祥的气息。 “你家怎么有股子霉味?”苏晴一踏入那狭小而陈旧的出租屋,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用手轻轻扇动着鼻前的空气,试图驱散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这霉味,像是岁月沉淀下的腐朽与绝望,悄然侵蚀着每一寸空间,也映衬着李明宇内心深处那片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 李明宇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扭曲的欲望。“或许是太久没有阳光照进来的缘故吧。”他的话语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仿佛是在为这屋内的霉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又或是在暗示着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苏晴环顾四周,这间承载了李明宇多年记忆的小屋,此刻在她眼中却显得如此陌生而诡异。墙上的裂痕、角落里的蛛网、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都像是李明宇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复杂、阴暗、且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然而,即便如此,苏晴的心中依旧对李明宇抱有一丝幻想与期待。她不知道,这个夜晚,将如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自己即将踏入的,是一个怎样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李明宇带苏晴走进了他的卧室。那空间逼仄得让人心头发紧,与其说是卧室,倒不如说更像苏晴家堆放旧物的储物间 —— 没有像样的衣柜,没有柔软的地毯,只有两样东西孤零零地杵在那儿:一张铁架床。床架锈迹斑斑,床板被岁月压出深深的凹陷,一看就躺了至少十年,连搭在上面的灰蓝色被子,边角都磨得发毛;还有一张掉漆的木桌,桌腿歪歪扭扭,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散架,桌面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像谁用指甲抠出来的印记。 苏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鞋跟不小心撞到墙角堆着的纸箱,发出 “咚” 的一声轻响。纸箱上蒙着厚厚的灰,她扫了眼,能模糊看见上面印着 “大学教材” 的字样,大概是李明宇多年前的东西,就这么被随意丢在这儿,和这屋子一起落满了时光的尘埃。 李明宇的目光在苏晴身上扫来扫去 —— 从她肩上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到脚上锃亮的短靴,每一处精致都像是在戳他的眼。他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露出两排不太整齐的牙,那笑容里裹着酸意、不甘,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像烂泥里爬出来的虫子,黏腻又恶心。 “不热吗?”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慢悠悠的。 原来他的嘲讽,从来都不是单向的,既是在嘲笑她 “富家女” 的身份与这 “垃圾堆” 的格格不入,更是在嘲笑自己,连邀请个人,都只能在这样破败的地方,连抬头看她的资格都要靠挑衅来撑着。 李明宇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像一张网,慢慢朝着苏晴的方向罩过来。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苏晴的大衣纽扣,指尖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不堪,指甲缝里的污垢在灯光下格外扎眼:“脱了吧,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你当年不是挺喜欢我吗?现在装什么清高?” 苏晴与李明宇在那个略显陈旧的房间里相对而立,空气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让人呼吸都轻了几分。斑驳的窗棂挡不住月光,银白的光丝斜斜落进来,在李明宇黑衣的肩头织出一层薄霜,也在苏晴垂着的手背上,映出窗格细碎的影子。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结婚照的灰尘 她抽一张纸巾擦手,纸巾瞬间吸饱水,变得半透明,像术后覆盖在切口上的纱布,隐约可见下方暗红色渗出。她把纸巾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纸团弹起又落下。 她走回病床,脚步声在地板上拖出“沙沙”声,像监护仪突然报警时,鞋底与地面的摩擦。李建国下意识抬头看屏幕,心率72次/分,血氧96%,一切正常,却正常得令人心慌。她爬上床,动作缓慢,像术后第一次下床,每一步都怕扯到伤口。他伸手去扶,碰到她手肘,皮肤凉得像刚从冰柜取出的输液袋。两人并肩坐着,中间隔着一只被吃掉的苹果,像隔着一具被解剖过的尸体,谁也不敢先开口。 沉默持续五分钟,像手术结束前,医生最后一次清点纱布,数字对不上,谁也不敢说话。李建国低头玩味手指上残留的果汁,黏而甜,像术后渗出的淋巴液,干不掉,也擦不净。他忽然想起医生说过的话:“苹果氧化就像肿瘤进展,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他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所有词语都像被氧化,边缘发黑,无法使用。最后他只能伸手,覆在她手背上,掌心相对,温度互相渗透,像两片被缝合在一起的皮缘,等待愈合,也可能等待坏死。 灯被关掉,病房陷入黑暗,像未被麻醉的手术,每一秒都是切割。李建国闭眼,却仍能看见苹果切口处不断扩大的褐色,像幻灯片一样投射在视网膜上。他听见妻子的呼吸,浅而快,像术中监测到的血压下降,每一次呼气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他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苹果核,却只摸到塑料袋,里面空空如也,像刚被送走的标本袋,连最后一丝痕迹也被清理干净。黑暗里,他忽然明白,苹果可以重新削,肿瘤却不可以;果皮可以复原,生命却不可以。于是他把手指缩回,悄悄握住妻子的手,像握住最后一块未被切开的果肉,等待黎明,也可能等待永夜。 李建国回到家,站在卧室旧衣柜前,看着柜子里一只牛皮纸袋斜靠在樟木箱角,袋口敞开,里面露出硬壳结婚照的边框。他伸手,指尖刚碰到纸袋,灰尘便扬起——0.05毫米的灰雪,在光柱里旋转、沉降,像一场微型核冬天。每一粒灰尘都带着时间的倒刺,附着在他皲裂的指背上,像要钻进皮肤,把1988年的空气重新注射进他的血管。 纸袋是当年照相馆赠送的,正面印着“滨海影苑”四个烫金隶书,如今金粉剥落,像被剥下的痂。袋口用一圈干掉的浆糊封着,边缘脆化,一碰就碎成锯齿。李建国忽然想起,去年在肿瘤医院,医生递给他的病理报告袋也是32开,也是锯齿,也是一圈干涸的浆糊。他把纸袋倒过来,结婚照滑进掌心,发出“沙”一声轻响,像一张被抽出的死亡证明,却盖着1988年的邮戳。 相框是松木外包塑料,木纹本就模糊,却被岁月再镀一层黄。右上角有一道划痕,露出底下灰白的木质,像香烟烫过的疤。那年婚后第三个月,他熬夜加班,回家顺手把烟头按在相框角——记忆与塑料一起熔化,留下这道永久焦痕。如今指尖抚过,烫疤仍在,而那只手却因化疗瘦得能看见掌骨,像被剔去软组织的标本。 相框表面覆着一层2毫米玻璃,玻璃右下角有条裂纹,长3厘米,呈“Y”字形,像未缝合的针眼。裂纹深处嵌着一粒灰尘,褐色,像干涸的血点。李建国记得,这道裂纹诞生于1992年冬天,两人吵架,他把相框反扣在桌面,玻璃当场炸裂。那天周秀兰哭得无声,眼泪掉在裂纹上,像给伤口涂碘伏。此后他们再没吵过架,裂纹却留下来,成为婚姻最早的瘢痕。 照片里,周秀兰穿大红缎面棉袄,领口绣金色凤凰,凤凰眼睛被闪光灯照成两粒白点,像被剔出的晶状体。红袄染料经过十八年氧化,边缘开始发黑,像陈旧血痂。李建国凑近,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败味——不是来自照片,而是来自记忆:1988年冬天,照相馆没有暖气,她把红袄脱下来给他暖手,自己只穿一件白衬衫,冻得鼻尖通红。那一刻,红袄像一层被剥下的皮肤,带着她的体温,覆盖在他冰凉的掌心上。 照片放大到六寸,像素颗粒本就粗糙,如今更崩解成一个个离散的马赛克,像低分化癌细胞失去正常排列。周秀兰的笑脸位于画面中心,嘴角弯成一道拱桥,桥体却因像素丢失而断裂,像被咬掉一口的月亮。李建国伸手去摸,指腹只触到冰冷的玻璃,却摸不到当年的温度。他忽然想起上周的PET-CT,医生放大肝脏病灶,指着屏幕上模糊的亮点说:“这里,像素丢失,可能是坏死区。”此刻,照片里的笑脸与CT上的病灶重叠,都是中心断裂,都是边缘毛刺,都是无法再复原的缺失。 周秀兰当年留着两条粗黑麻花辫,辫梢用红头绳扎成蝴蝶结,如今蝴蝶结褪色成粉白,像术后纱布。发辫在照片里搭在她胸前,末梢却因相纸老化而分叉,像化疗后脱发的截面——一根头发,末端突然变细,断裂,消失。李建国记得,去年冬天开始,她的头发一把把掉在枕头上,他偷偷把它们团成一个小球,塞进裤兜,像藏起一块被切除的肿瘤。此刻,照片里的发辫与现实的脱发在他脑子里重叠,都是末梢分叉,都是无法阻止的断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照相馆背景是手绘西湖,湖面波纹用淡蓝粉笔画成,褶皱处却因年代久远而开裂,像未被展平的皮瓣,边缘翘起,露出背后灰白的纸板。李建国盯着那道褶皱,忽然想起上周手术演示视频:医生用镊子夹起一块游离皮瓣,试图覆盖创面,却因张力过大而皱缩,边缘渗血。此刻,背景布的褶皱与视频里的皮瓣重叠,都是无法拉平的紧张,都是无法覆盖的缺损。 照片左上角,闪光灯反射出一个白色亮点,直径2毫米,像电刀烧灼后的碳化点。李建国记得,拍照那天,摄影师连按三次快门,第三次时,周秀兰被闪得眨眼,照片定格在她睫毛半垂的瞬间。如今,那亮点仍在,睫毛却已在化疗中掉光。他伸手去摸照片,指尖只触到冰冷的玻璃,却摸不到当年睫毛扫过他掌心的痒。亮点与睫毛,烧灼与脱落,成为一对无法对合的缺口。 相纸是1980年代常见的RC相纸,乳剂层经过十八年氧化,开始龟裂,形成无数细小裂纹,像放疗后皮肤,干燥、脱屑、色素沉着。李建国用放大镜看,裂纹呈不规则多边形,像被放射线分割的DNA双链,每一道裂缝都可能成为突变点。他忽然想起,医生说过,放疗后的皮肤不能再晒太阳,否则可能癌变。此刻,相纸的裂纹与妻子的皮肤在他脑子里重叠,都是无法修复的断裂,都是无法躲避的突变。 他看得太久,灰尘再次落下,覆盖在玻璃表面,像二次转移的病灶,无法切除,无法清扫。李建国用嘴吹,灰尘飞起,又落下,像肿瘤细胞脱离原发灶,在胸腔内种下新的结节。他不敢再吹,怕把照片吹裂,怕把妻子最后的影像也吹散。于是他用手掌去擦,掌纹里的汗液与灰尘混合,形成褐色泥浆,像术后渗出的淋巴液,涂抹在玻璃表面,反而让照片更加模糊。 他最终把照片放回纸袋,动作缓慢,像把一块切片放回标本柜。纸袋口再次封合,锯齿边缘咬合,像病理袋的封口,一旦合上,就无法再打开。他把纸袋重新塞进樟木箱最深处,用一件旧毛衣盖住,像用纱布覆盖创面。关灯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黑暗里,纸袋与毛衣融为一体,像被埋藏的原发灶,暂时找不到,却永远不会消失。 灯灭,黑暗降临,像未被麻醉的切口,每一秒都是切割。李建国闭眼,却仍能看见照片里周秀兰的笑脸,像素颗粒不断崩解,最终变成一片模糊的红色,像被高速搅拌器打碎的苹果,像低分化癌组织,像再也无法拼接的1988年。黑暗中,他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床单冰凉,像一张未被铺开的手术巾。他知道,明天还要去医院,还要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还要在“继续治疗”与“放弃治疗”之间选择。而此刻,他只能把脸埋进枕头,让眼泪把照片里那团模糊的红色重新晕染,像给旧照片上一层新漆,像给无法愈合的伤口贴一块暂时止血的纱布。 他梦见自己回到1988年的照相馆,摄影师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却变成一台CT机,X射线穿透周秀兰的身体,像素颗粒在屏幕上不断放大,最终变成一张巨大的病理报告,报告上写着:“红袄新娘,低分化腺癌,广泛转移。”他伸手去撕报告,纸张却变成无数红色苹果皮,纷纷扬扬落下,覆盖在他脸上,像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灰尘雪。 凌晨五点,他被闹钟叫醒。窗外开始下雪,灰白色的雪片落在玻璃上,像一层新落的灰尘。他起身,打开樟木箱,取出纸袋,用一块干净的软布轻轻擦拭玻璃表面,把褐色泥浆擦掉,把裂纹留在原地。然后把照片立在窗台,让雪光从背后透过来,像给旧照片打上一层背光,像给无法复原的笑脸做一次最后的放疗。雪继续下,照片继续模糊,裂纹继续存在,而1988年的红袄新娘,依旧在他心里,笑着,模糊着,无法再次清晰,也无法彻底消失。 凌晨零点,分针刚跨过十二,心电监护发出一声拖长的“滴——”。屏幕上的绿色波纹骤然拉直,像被上帝随手抹平的褶皱。周秀兰的手还留在李建国掌心里,温度以每秒0.1℃的速度下降,像缓慢漏气的热水袋。护士冲进来,鞋跟在地胶上踩出凌乱鼓点;值班医生跟着闯入,白大褂下摆扫过床栏,带起一阵消毒水风。李建国被挤到墙角,背脊贴着冰凉的铝制扶手,感觉自己也成了闲置的仪器——插头没拔,电源却断了。 医生双臂绷直,掌心叠扣,每一次按压都精准落在胸骨中下1/3,频率110次/分,深度5厘米。周秀兰的胸腔像被踩瘪的易拉罐,弹起又陷下,弹起又陷下。李建国看见她左乳下的手术瘢痕被压得发白,又瞬间涨紫,像一条被反复拉伸的橡皮筋,随时会崩断。护士推来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再1mg,再1mg——黄色药液在输液管里留下闪电状残影,仿佛试图给心脏装上临时跳线。第九分钟,医生额角汗珠滚进睫毛,手速缓下来,像鼓手体力耗尽,鼓面余音渐弱。他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又看李建国,嘴唇开合,无声地说出那句医学宣判:“时间到。” 李建国被允许回到床边。他握住周秀兰的手——那只手在五分钟前还残留着回光返照的温热,此刻却像从冰柜里取出的输液袋,指节僵硬,掌纹里嵌着无法融化的冰碴。他试着把温度揉回去,双掌合拢,像搓木炭火,却只搓出更多褶皱——掌纹对不上掌纹,温度传不到温度。触觉塌方,世界随之陷落:脚下的PVC地板变成流沙,天花板往下滴落看不见的汞,胸腔里仿佛塞进一块铅制胸腔引流板,每吸一口气都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 护士站的激光打印机开始工作,滚轴升温,发出“哧——”的预热声,像火化炉点火。A4纸缓缓吐出,标题黑体小二: 《居民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 纸张经过高温定影,带着淡淡焦糊味,飘到李建国手里时仍有余温,像一块刚出炉的烤瓷,却要被嵌进亡妻的永久档案。他盯着“死亡原因”一栏,医生已填好: “1. 多器官功能衰竭 2. 恶性肿瘤晚期(IVB期)” 两行字像两枚铆钉,被机械臂瞬间敲进他的视网膜。打印机再次吐出第二联、第三联,声音短促,像给棺材钉上最后几颗钉子。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童心暂栖院 童心暂栖院,这座曾被誉为滨海市最大的公立孤儿院,实际上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秘密。该孤儿院由滨海首富苏晴的父亲苏明远与滨海市政府共同创建,然而,其背后却有着令人发指的非法活动。 表面上是收容孤儿的慈善机构,实则沦为了境外势力或富商的“血包”供应站,以及人体器官非法交易的温床。更为骇人听闻的是,该孤儿院还充当了苏明远旗下星耀集团制药厂的人体实验基地,无数无辜孤儿被当作小白鼠,被迫测试各种未上市的药品,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折磨。 孙建平,彼时正任职于滨海市政府,却因与苏明远暗中勾结,从事着不可告人的违法勾当。心怀鬼胎之下,他竟将自己与青梅竹马未婚先孕所生的儿子,悄悄送入了那所孤儿院。他深知,院长与他暗中有交情,定会暗中照拂这个孩子。孙建平盘算着,待自己在清北市站稳脚跟,事业有成之时,再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儿子接回身边,以续天伦之乐。 90年代的阳光,似乎真的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淳朴与温暖,它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孤儿院那略显陈旧却充满生机的院子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泥土、青草和远处偶尔飘来的饭菜香,那是专属于那个时代的清新与纯粹。 五岁的程彦哲,坐在孤儿院长条走廊的一把木椅上,小手紧紧握着一支画笔,正专注地在画纸上涂抹着。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林晚棠姐妹俩像两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程彦哲的身边。她们的出现,仿佛给这幅静谧的画面添上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小哲,画什么呢?这么认真。”林晚棠好奇地凑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画纸,试图从那些尚未成形的线条中解读出程彦哲的小秘密。 程彦哲抬头,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他指着画纸,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晚棠姐,汐玥姐,和小哲。” 林汐玥闻言,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赞叹道:“咱们小哲的画作真是越来越出色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不久的将来,连晚棠姐都要被你超越了呢!” 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之际,孤儿院的周院长缓缓踱步至树荫下,目光望向身旁的孙建平,轻声问道:“建平啊,画画的小男孩儿,就是你的儿子,今天,就打算接他走么?” 孙建平的选择,其实并不能简单地用“渣男”二字来概括。他内心深处,或许也怀揣着对更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这种渴望驱使他从滨海市这座二线城市,毅然决然地迈向了繁华的一线城市——清北市。在清北市,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机遇,与富商吴家的独生女吴芳雨结缘,并最终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一步,无疑为他的仕途铺就了一条更为宽广的道路。 然而,孙建平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在与吴芳雨联姻的同时,他的心中始终保留着对旧爱冯春梅的一丝温情与牵挂。他未曾真正抛弃过冯春梅,只是生活的洪流与现实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暂时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当他终于在清北市站稳脚跟,满心欢喜地想要回到滨海市,与冯春梅分享这份成就,并接她到身边时,却发现冯春梅已经带着孩子移民加拿大,从此音讯全无。或许,是冯春梅不愿再与这个已经和别人组建了新家庭的男人有任何瓜葛,选择了用距离来斩断过往的一切。 孙建平的目光转向程彦哲身后那两个文静的女孩,轻声询问周院长:“周院长,那两个孩子也是咱们孤儿院的吗?” 周院长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情:“是的,那是林氏姐妹,她们也是命运多舛的孩子。” 孙建平细细打量了一番,注意到其中较小的那个女孩,与程彦哲年龄相仿,不禁感慨道:“看那个小姑娘,似乎和我们彦哲年纪差不多大呢。” 周院长笑着回应:“确实如此,她与彦哲同岁。” 孙建平沉思片刻,转头看向身旁的妻子吴芳雨,温柔地说:“芳雨,你弟弟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我看这个小女孩挺合适的,不如我们和弟弟一起领养了她吧。” 吴芳雨温柔地笑了:“好啊,建平,我也觉得她很可爱,和我们有缘。” 周院长闻言,转向林氏姐妹中较大的那个女孩,关切地问道:“那大姐呢?她怎么办?” 孙建平的目光在大女孩身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中带着一丝决断:“那个姐姐看起来已经十多岁了,可能和我们不会太亲近了,就让她留在孤儿院吧。不过,她一直照顾彦哲,还教他画画,你们一定要对她好一些。等她满了十八岁,就帮她安排个好出路,送她出孤儿院,开始新的生活。” 周院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中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与算计。她心中暗自盘算着,林晚棠这孩子,身形高挑,面容清秀,若是好好“利用”,定能为孤儿院带来不少“资源”。在她眼中,林晚棠不过是一个可以交易的筹码,一个即将被推入深渊的可怜灵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晚棠啊,留在这看似温馨实则吸血的孤儿院里,谁又能真正知道,在她18岁之前,会经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别关照’呢?”周院长心中暗想,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即便她在18岁之前能侥幸躲过那些暗流涌动,但18岁之后,等待她的,将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周院长早已打定主意,要让林晚棠在16岁以后,成为孤儿院与那些商业大客户之间交易的“桥梁”。她想象着林晚棠被那些权贵环绕,被迫陪笑、陪酒,甚至更不堪的场景,心中竟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为了孤儿院的未来,为了那些‘大客户’的满意,林晚棠,你就牺牲一下吧。”周院长在心中默默念叨,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林晚棠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就被无情地卷入了一个黑暗而肮脏的漩涡之中。 彦哲与林汐玥的名字,在孤儿院那棵老槐树的枝桠间被周院长以一种近乎慈爱却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唤出。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对未知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缓缓走向周院长。 “程彦哲,林汐玥,你们俩过来一下。”周院长的声音温和,她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似乎在传递着某种深意。 待两人站定,周院长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站着的孙建平,那是一个穿着考究、面容和蔼却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孩子们,这位是孙建平先生,他和他的家人决定领养你们。孙家在清北市是有头有脸的家庭,你们去了那里,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程彦哲与林汐玥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两人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心中既有对孤儿院生活的留恋,也有对未知家庭的好奇与向往。晚饭时分,孤儿院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孩子们似乎都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离别。 饭后,他们与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一告别,那些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纯真的祝福与淡淡的忧伤。周院长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夜幕降临,孙建平带着他们离开了孤儿院。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程彦哲与林汐玥透过车窗,最后望了一眼那座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孤儿院的灯光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 林汐月最终被送往了吴雨芳那不能生育的弟弟家中。说来也怪,自打她踏入那个家门,日子竟过得颇为顺遂。弟弟一家对她视若珍宝,呵护备至,仿佛她真的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珍贵礼物,让这个因无法生育而略显冷清的家。 程彦哲则被孙家接回了府上。孙建平领着程彦哲踏入孙家大宅的那一刻,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其事:“彦哲,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来,见过你的妹妹,孙雅妮。” 孙雅妮,自小便被宠溺得如同公主一般,性格中自然带着几分大小姐的傲娇与不羁。她缓缓从楼梯上踱步而下,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不屑,轻蔑地扫过程彦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家里这是要变成收容所了吗?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言罢,她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只留下一串清脆却刺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吴芳雨轻嗔了一句,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她转头看向孙建平,语气里多了几分劝解,“建平啊,咱们闺女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家里突然多个哥哥,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就别这么说她了,搞得好像彦哲才是你亲生儿子似的。” 孙建平无奈地轻叹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领着程彦哲踏上了二楼那专属的、略显孤寂的卧室。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彦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尿意袭来,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走廊的灯光昏黄而朦胧,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正当他行至走廊转角,准备迈向洗手间时,一个尖锐而刺耳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夜的寂静:“哟,这不是我们家的新‘小少爷’嘛,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溜达什么呢?” 程彦哲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孙雅妮斜倚在走廊的另一端,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我……我只是想去洗手间。”程彦哲低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孙雅妮冷笑一声,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程彦哲的心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洗手间?哼,你以为你来了我们家,就能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少爷吗?别做梦了!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我们家的一条狗,一个随叫随到的小跟班儿,奴隶,懂吗?” 程彦哲仿佛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未待对方言尽,便已悄然起身,步履从容地迈向厕所。归来时,他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径直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重新沉浸在梦乡之中。对于他而言,周遭人的言语,无论是赞誉还是贬损,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丝毫涟漪。他的世界,纯净而专注,唯有绘画,才是他灵魂的归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离开后不久,孤儿院便因内部管理问题被勒令关门整顿。随着调查的深入,与孤儿院有牵连的某些势力开始恐慌,深怕东窗事发,将罪责引火烧身。于是,他们迅速行动,不仅关闭了孤儿院,还巧妙地将资金转移,暗中投资了清北市的养老院,企图以此作为新的掩护,继续他们的不法勾当。 2009年4月 清明假期前 周子晴在滨海市的星耀集团已经实习了一段时日。随着清明假期的临近,她返回清北市,为了着手准备毕业的相关事宜。毕业在即,她即将告别校园生活,正式踏入星耀集团的大门。 在清北大学那略显嘈杂的食堂里,周子晴与林修正围坐一桌,沉浸在关于大厂生活的轻松交谈中,笑声与谈话声交织,为这平凡的一刻添上了几分温馨与趣味。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李明宇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们的餐桌旁, 他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不容抗拒的意味。那张名片,赫然印着赵临的名字与职位,在食堂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李明宇轻轻地将名片放在了他们之间的餐桌上,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却又不祥的声响。 林修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张名片的传递,更是李明宇对他们的一种无声威胁与警告。这是李明宇在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势力范围,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试探。 周子晴通过林修,多少也对李明宇这个疯子有点了解,深知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当李明宇那双深邃而略带诡异的眼睛直视着她,说出那句“周学姐,如果未来有一天我找你帮忙,希望您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时,周子晴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她没有立即回应李明宇,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太过诡异。她不明白李明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卷入这场未知的棋局之中。李明宇说完,便转身欲走,没有看林修一眼,仿佛在他眼中,林修真的只是这盘棋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周子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李明宇真实意图的好奇与警惕。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羞涩地探进康馨家园养老院的后门,坤哥安排的送菜大哥,已经把林汐玥带到了孙院长面前。 “孙院长,给您引荐一下,这位是我们老家来的小妹儿,初来乍到城里寻工作。您瞧瞧,这模样儿,水灵灵的,标致得很,不知合不合您这儿的眼缘?” 孙院长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在不经意间掠过林汐玥时,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仿佛久旱逢甘霖般,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毕竟,在这以中老年为主的养老院机构里,像林汐玥这般年轻且容貌出众的工作人员,实属罕见。 “老杨啊,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呢。”孙院长故作姿态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破例一次。林汐玥是吧,试用期三个月,表现得好,自然转正;要是达不到要求,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官腔,但内心却是乐开了花。孙院长暗自盘算着,若是将林汐玥纳入麾下,不仅能为养老院增添一抹亮色,更能在那些商务联谊、投资酒会上,成为一张不可多得的“名片”。 林汐玥故意摆出一副初来乍到、略显局促的模样,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眼中闪烁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光芒,她轻声细语地说道:“谢谢孙院长,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不辜负您和院里的期望......” 毕竟,这家养老院本质上是以孤寡老人为掩护,暗中进行靶向药、特效药研发及各类人体实验的隐秘机构。林汐玥初来乍到,自然无法立刻跻身核心岗位,只能从整理活动室、处理基础行政事务这类琐碎而繁重的工作入手,逐步熟悉环境,等待时机。 李明宇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跳跃,编辑好一条短信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发送给了一个并未保存在通讯录中的神秘号码。短信内容简洁而有力:“人已就位。” 顾晓妍轻抿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那琥珀色的液体滑过舌尖,留下一丝辛辣与甘甜交织的余韵。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李明宇身上,轻声问道:“她怎么说?” 李明宇闻言,并未立即回应,只是默默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轻啜了一口威士忌。酒液入喉,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品味着其中的复杂滋味,又似在心中默默斟酌着言辞。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与顾晓妍交汇,却仍未言语。 洪小姐,这个名字仿佛是自由与不羁的代名词,在滨海市的暗流中悄然游走,以她独有的方式,编织着一张张错综复杂的网。作为李明宇与顾晓妍复仇计划中的关键盟友,她提出的条件既直接又充满挑战——前往那所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藏罪恶的养老院,搜集足以将幕后黑手一网打尽的铁证。待证据链完整无缺,她誓要让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让正义得以伸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明宇与顾晓妍不知道,洪小姐为何对这家养老院如此执着,但他们更清楚洪小姐的能量与手段。在这个充满利益纠葛与权力斗争的世界里,洪小姐的承诺,让他们坚信,只要紧跟她的步伐,对赵临的复仇便指日可待。 2009年的春天,清北市仿佛被冬日的寒意紧紧攥住,迟迟不肯松开它的怀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冷冽的气息,街道两旁的树木还未抽出新芽,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宛如这座城市中无数被生活重压所困的灵魂。 康馨家园养老院,这座被绿树环绕、看似宁静祥和的建筑,实则暗流涌动,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VIP病房内,一场激烈的争吵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将这份虚假的和平撕得粉碎。 顾小茜,这位在娱乐圈崭露头角的新星,此刻正站在病房中央,眼神冰冷而决绝。她的对面,是她的弟弟顾小强,一个满脸愤懑、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不甘的青年。两人的中间,是一张病床,床上躺着的是他们中风瘫痪的母亲,李秀琴。 “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人弄了一个骗钱的赌博网站,然后骗了咱家所有的钱,还让债主上门儿逼死了父亲!”顾小强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指着顾小茜的鼻子,仿佛要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她。 顾小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你们这一家子吸血鬼,这会儿没有钱了,反而倒说上我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呀。”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照片 2002年的温阳与2007年入学的李明宇同属信息自动化专业。若论资排辈,温阳是李明宇的学长。为查温阳,李明宇辗转询问了专业的几位学长和老师。他们回忆道:“818那天去医院探病时,温阳手臂上有几道指甲抓出的血痕。”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右颊靠近太阳穴的位置——那是硫酸意外灼烧后留下的疤。疤痕不大,用额发便能遮掩,表面看来并无大碍。 清明节,李明宇、万宇等七人,与林汐玥一行,分作三批在不同时段祭拜了林晚棠。墓碑前静静摆放的三束洁白菊花,仿佛无声地记录着这场离散的追思,又如同拼图的最后碎片,预示着所有谜底即将揭晓。 清北校园的空气,带着节假日特有的疏离感。李明宇和万宇刚踏回这片熟悉的领地,口袋里的手机便几乎在同一秒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学生会副会长林汐玥的名字跃然而上,信息简洁得近乎冷漠: 「速至404活动室。林。」 404学生会活动室的门,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呻吟。林汐玥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身影被窗外渐沉的暮色勾勒得有些模糊。她没有回头,声音平稳,不带任何寒暄: “清明假期,趁着学校人少,你们把学生会你那个旧仓库打扫一下吧。” 旧仓库位于活动楼最偏僻的角落,尘封经年。推开厚重铁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尘埃、腐朽纸张和陈年木材的滞重气息扑面而来,光线昏沉,只有几缕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光束,照亮空气中悬浮翻滚的颗粒。 “明宇,林学姐让我去打扫那边那间,这边交给你了。”万宇一边说的,一边拿着打扫工具,往相反方向走去。 李明宇走进小仓库,在成堆的废弃桌椅、破损的社团旗帜和蒙尘的文件箱中挪动着。灰尘钻进鼻腔,刺激着喉咙。他搬开一个沉重的木箱,箱体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在箱体挪开后露出的墙角缝隙里,一个硬壳笔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深蓝色的封面,边角磨损严重,透着一股被遗弃的凄凉。 他捡起来,手指拂过封面的积尘。翻开内页,纸张泛黄,大部分页面是一片刺眼的空白,仿佛所有的文字和思绪都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然而,在接近中间的部分,一张照片像一枚冰冷的刀片,静静地夹在那里。 李明宇的动作凝固了。 照片的背景是化学实验室,那些熟悉的试管架和通风橱冰冷地矗立着。画面的主体是被粗暴侵犯的林晚棠,她的表情淹没在痛苦和被摄者刻意选取的残酷角度中。拍摄者显然精于隐藏自身——画面被精确地裁剪,只留下施暴者一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的男性手腕和半截小臂,死死地钳制着受害者。那只手腕上,套着一个样式极为普通的手环。材质似乎是廉价的硅胶或塑料,颜色在昏暗的光线和照片本身的陈旧感下模糊不清,看不出任何品牌标志或独特特征,平凡得如同工地上的劳保用品。 笔记本的陈旧外壳,与这张照片所散发出的、崭新的冰冷恶意,形成了令人窒息的对比。它被放置的位置如此精准——挪开那个沉重的箱子才能发现,仿佛计算好了清理的顺序和发现者的视线角度。绝非偶然遗落。 李明宇捏着笔记本,灰尘的气息似乎更浓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感觉,就像一枚被精心计算过弹道的子弹,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是谁?为什么要让他触碰这片刻意安排的黑暗? “明宇?” 林汐玥的声音突兀地刺破了沉重的寂静。她不知何时已站在仓库门口,身影被门外稍亮的光线切割成一个轮廓分明的剪影。她的目光,精准地穿过飞舞的尘粒,落在李明宇僵硬的背影上。 “发什么呆呢?”语调平稳,听不出任何关切,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的探询。 李明宇的脊背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发出“啪”一声轻响,在死寂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回头,只是迅速地将笔记本塞进旁边一个半开的废纸箱里,动作有些仓促。 “没,”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平淡,甚至略显干涩,“没什么。灰尘眯眼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右手极其自然地滑入裤袋。那张薄薄的照片,无声地滑进他温热的掌心,随即被他更深地塞进裤袋底部。粗糙的布料瞬间隔绝了那冰冷的罪证。 他直起身,顺手抄起倚在旁边的一把旧扫帚,开始用力扫着脚下的灰尘,动作幅度比平时大了几分。尘土被搅动起来,在光线里翻滚升腾。 林汐玥站在门口,没有再追问。她沉默地注视着李明宇的背影几秒。仓库里只有扫帚划过水泥地面的“沙沙”声,单调而刺耳。李明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探针,一寸寸扫描着他的背脊。 几秒钟后,那目光移开了。 “嗯。” 林汐玥只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随即,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清脆、规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通往隔壁万宇所在仓库的铁门方向。沉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呻吟,又被“哐当”一声带上,彻底隔绝了外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韵早已被城市的霓虹吞噬。李明宇将扫帚靠墙放好,指尖捻了捻裤袋边缘——那张照片硬质的触感隔着布料灼烧着他的神经。仓库里弥漫着新鲜扫起的尘土味,混杂着旧物腐朽的气息,像一层无形的茧将他包裹。 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他略显疲惫的眉眼。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发给林汐玥的信息简洁得没有任何温度: 「仓库清理完毕。」 信息几乎是秒回: 「稍等。」 林汐玥来得很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感。她站在仓库门口,目光没有落在李明宇身上,而是快速而精准地扫视着整个空间——堆叠整齐的废弃物品、明显被清扫过的地面、角落里那个装着蓝色笔记本的废纸箱也被挪到了更显眼的位置。她的视线在那纸箱上停留了不足半秒,随即移开。 “可以了。”她的声音平稳无波,如同在宣读一份标准流程的验收报告,“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李明宇点了点头,没说话,喉咙有些发紧。他从林汐玥身边侧身而过,走出仓库沉闷的空气,走廊里稍显新鲜的氧气涌入肺部,却没能带来丝毫轻松。 暗夜酒吧的紫红色招牌像一个醉汉充血的眼球,在暑夜的闷热里病态地搏动着,将油腻的光晕泼洒在门前一小片坑洼的水泥地上。空气饱含着白日残留的热气、烧烤摊的油烟、劣质酒精挥发后的酸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带着甜腥的腐烂气息,从旁边堆满黑色垃圾袋的角落幽幽传来。前街的喧嚣被厚重的黑色门帘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电子鼓点,像一个巨大的、濒死的心脏在门板后无力地挣扎。 李明宇推开沉重的门帘。 浑浊得近乎凝固的空气裹挟着冷气、汗臭、廉价香水和发酵酒精的味道猛地撞了上来。酒吧内光线昏暗,几束惨白的射灯在舞池中央切割出一小块刺眼的区域,几个年轻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在光影边缘扭动。吧台区域相对疏离,像个被遗忘的角落。 坤哥就站在吧台外侧。 他没有在柜台后面掌控全局,背对着舞池的喧嚣,面朝吧台,微微躬着身。一件洗得发灰的黑色工装背心套在他略显松垮的上身,裸露的手臂肌肉虬结,一条褪色的盘龙纹身顺着左臂蜿蜒而下,龙尾隐没在背心下缘。昏黄的光线下,那纹身的鳞片边缘模糊,带着陈旧的戾气。他左手捏着一叠不算厚的旧版纸币,正用粗糙的拇指飞快地捻拨着,发出“唰啦、唰啦”单调而清晰的摩擦声。右手则拿着一支廉价电子记账笔,笔尖悬在一本摊开在吧台脏兮兮台面上的硬皮账本上方,似乎在核对某个数字。他脚下放着一个敞口的帆布工具包,里面能看到零散的硬币、几根散烟和一把黄铜色的老式钥匙。他的姿态看似专注,但宽阔的肩膀微微隆起,脖颈的线条绷紧,如同一头在进食中依旧保持警惕的兽类。 李明宇的脚步在距离坤哥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舞池传来的噪音似乎在这一刻被模糊过滤,只剩下那“唰啦、唰啦”捻钞票的声响,一下下刮擦着耳膜。 坤哥捻钞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但他似乎对周遭的气息流动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他并未抬头,沙哑低沉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木头,穿透了背景的嘈杂: “来了。” 李明宇微微颔首,声音同样不高:“坤哥好。” 坤哥捻钞票的拇指终于停下。他缓缓直起腰,转过身。那张脸在吧台顶灯昏黄的光线下暴露无遗——皮肤粗糙如同砾石,深刻的法令纹从鼻翼两侧延伸至紧绷的嘴角,眼袋浮肿,一双眼睛不大,瞳孔却黑得如同深井,里面没有任何欢迎的笑意,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审视和洞悉一切的冰冷。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极其短暂地在李明宇脸上扫过,随即下移,掠过他微微汗湿的T恤领口,最终落在他紧贴大腿外侧的裤袋上——那里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略显方正的硬物轮廓。 “嗯。”坤哥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回应,算是收了李明宇的问候。他顺手将捻过的那叠钞票丢进脚下的帆布包里,发出闷响。他拿起记账笔,在账本上潦草地划了一道,仿佛李明宇的到来只是账本上又一个微不足道的符号。 调酒师小哥——一个顶着染成枯草黄头发、眼神空洞麻木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吧台内侧。他像酒吧里一件会移动的灰色家具,身上廉价古龙水的味道混合着柠檬清洁剂的气息。他眼皮都没完全抬起来,只是机械地转向李明宇,嘴唇微动,吐出几个缺乏起伏的音节: “今天喝点啥?” “给我一杯龙舌兰。” 酒吧小哥闻言挑眉,从玻璃橱中抽出一支修长的Blanco龙舌兰酒瓶。琥珀色液体在射灯下漾出冷冽光泽,他指尖捻起海盐罐时抛出一句:“纯饮?还是走一趟墨西哥传统?”见李明宇颔首,小哥左手已利落拍下青柠角,盐粒如雪屑洒在虎口褶皱间——那是龙舌兰最经典的盐-酒-柠三部曲序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先让盐在舌尖化开,再让酒火燎过喉咙,最后用酸柠锁住余味。”他将盛满30毫升酒液的窄口杯推过台面,“记住别喘气——这口灼热叫‘仙人掌的叹息’。” 就在这灼痛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意识被酒精的野蛮力量冲击得一片混沌的瞬间—— 一个带着明显笑意的女声,毫无征兆地、清晰地在他身后咫尺响起。那声音丝滑、慵懒,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调侃: “哟……学韩剧男主角的样子,喝龙舌兰呢?” 声音很近!近到仿佛说话人的气息就撩拨着他后颈的汗毛! 冰冷的吧台在掌心下微微发颤。李明宇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小半杯龙舌兰抵到唇边,辛辣的液体混着盐粒的青涩猛地滑过喉管,灼烧感一路蔓延至胃底,像吞下了一枚滚烫的硬币。那股陌生的、带着某种昂贵又冷冽香水味的气息,如同有形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后颈裸露的皮肤,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压迫感。 他没有去看说话的女人,甚至没有调整坐姿。只是反手,用指节在冰凉光滑的金属吧台上轻轻一推。一张薄薄的照片,无声地、背面向着那香气来源的方向,滑了过去。照片的边缘,刚好抵在了女人放在吧台上那只涂着暗红色甲油的手旁边。 照片背面朝上,普通的相纸质地,记录着一个瞬间,或者说,一场暴行。 女人的动作停顿了半秒,似乎对这张凭空推来的照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她的手指很长,保养得宜,在吧台暧昧的光线下泛着珠光色的光泽。指尖轻轻捻起照片的边缘,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翻转过来。 照片上的画面清晰地呈现——林晚棠被粗暴地压制在化学实验室冰凉的、泛着不锈钢和试剂混合光泽的地板上,她的眼神是破碎的惊惧和羞愤,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额角,嘴角带着一丝刺目的淤红。 女人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着。昏暗迷离的酒吧灯光似乎没能融化她眼底一丝一毫的温度。她的嘴唇抿着一条冷硬的直线,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寂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只有冰块在酒杯中融化的轻微碰撞声,以及酒吧深处隐隐传来的背景音乐和模糊人声。 几秒钟后,她的嘴唇才微微翕动。声音不高,却像是冰锥凿击在冻结的湖面上,清晰、短促、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寒意,穿透了周围所有的嘈杂,精准地钉在李明宇的耳膜上: “找到这个人。” 没有疑问,没有试探。冰冷的命令。仿佛是高高在上的裁判,指向棋盘上一颗必须清除的棋子。 她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食指仍压在照片上,指尖在吧台表面碾出细微的摩擦声。指甲精准点住施暴男人臃肿的腕部轮廓。 “这个手环……”她突然用指甲刮过照片表面,试图在低解析度图像中逼出更多细节。女人眉头微皱,陷入思索。 坤哥听到这话,停下手中动作,缓缓走过来,眯着眼看向照片。“这手环……有点像01年暗夜酒吧春节派对的门票手环。”坤哥说道。 喜欢铁人李建国请大家收藏:()铁人李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