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恋雪重生变成柱[鬼灭]》 第1章 第 1 章 我叫恋雪。 我有一个很爱我的夫君,他叫狛治。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三百年,可是他看不见我,也不记得我。 大概是上天不希望他一直堕落下去,中毒身亡的我竟然凝聚成了一股气流进入了狛治的心脏。 下毒的人确实可恨,可是这竟然成为狛治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源头。 好在,今天有一位名叫炭治郎的年轻人打醒了狛治,让他回想起了与他,与他的父亲、师傅以及与我有关的记忆。 我终于可以再次和他说话了。 “狛治先生,谢谢你,已经够了。” 我微笑着抚摸着他的脸颊。 “已经够了。”我喃喃说道。 狛治逐渐恢复理智,抱着我嚎啕大哭,仿佛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好你。” 狛治一直在对我说着对不起,可是我完全不会责怪他,我想我的父亲也是。 一个只想保护家人的人又有什么错呢。 “欢迎回来,夫君。” 我用手轻轻擦去狛治的眼泪。 这一次,我们一起回家吧。 狛治开心地笑了起来。 ———— 恋雪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景象和自己的闺房别无二致。 恋雪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安静,狛治呢? 嗒,嗒,嗒—— 熟悉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恋雪想要起身,可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又倒了下去。 伟岸的身影站在了门口,逆着光恋雪并没有看清脸庞,但是熟悉的气息让恋雪不禁流泪。 “恋雪,你醒了呀,来吃早饭。” 庆藏跪坐在恋雪面前,将早点放在一旁的案桌上,随后将恋雪扶了起来。 “你瞧,都已经是小大人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庆藏笑了起来,用满是茧子的手擦去了恋雪留下的眼泪。 “父亲!”恋雪用力拥抱着面前的庆藏,将头埋了进去,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哟,我们家小仙女哭成这样,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父亲,父亲帮你打回去。” 庆藏拍了拍恋雪的背,说着打架还不忘手上做着挥拳的假动作。 待恋雪哭够后,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 “父亲,狛治呢?他在哪?”恋雪抬头看向庆藏。 “狛治?狛治是谁?”庆藏一脸疑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恋雪怎么问一个陌生的名字?难道是……难道是…… 恋雪养了只小狗! “恋雪啊,咱家养狗不用偷偷摸摸的,你想养父亲还不支持你吗!”庆藏一脸正色。 恋雪一愣,小狗?狛治不是人吗?等等!这不是天堂吗? “父亲,我今年……多大了?” 庆藏刚想端着早点给自家女儿,就听见女儿傻傻的问题。 “你前两天刚满十二岁呀,恋雪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庆藏又将早点放下,赶紧用自己的手摸了摸恋雪的额头。 没发烧呀,怎么连自己刚过完生辰都不记得了。 屋外阳光明媚,清爽的微风此时穿过门扉拂过恋雪的脸颊,恋雪耳鬓因身体孱弱一直被虚汗浸湿的黑发随风飘起,恋雪此时才有切实活着的真实感。 原来这里并不是天堂,原来狛治也没有去往地狱。是上天垂怜我吗,让我重新回到了一切的原点。 恋雪看着屋内供奉的神像,这是庆藏为了祈求她无病无灾从江户最大的神庙带回来的。 庆藏见恋雪回过神来,就让恋雪赶紧把早点吃了,他等下还要去衙门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 虽然庆藏拥有一家道场,但是因为周边人的垂涎和时不时的挑衅导致庆藏并没有自己的门生,日常生活只能靠接私活这种方式挣钱。 庆藏见女儿吃完了早点,还不忘叮嘱一番,让她好好待在家中,不要随意出门。 可是恋雪并不想让自己羸弱的身体再次连累父亲,恋雪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又仔细捋了一下现在的处境。 恋雪起身盘腿坐下,学着上辈子狛治经常锻炼的方法开始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 待将呼吸调整好后,恋雪发现自己的肌肉和器官都通透了起来,然后又学着鬼杀队的训练方法,尝试将注意力集中。 可是恋雪终究因为虚弱的身体无法集中自己的力量。恋雪扶着门框站了起来,起伏的胸膛,湿透的里衣让她愈发觉得想要改变命运的走向,她就得把自己的身子调整过来。 恋雪望着院内长得恰到好处的樱花树,这是她和父亲母亲共同栽下的。 母亲虽然因她去世,但是父亲还是每天悉心照料她,连带着这棵树,也是父亲每天在打理。父亲说:“恋雪啊,你看看这棵树,虽然个头不高,但是在我的照料下依然长得很好。你再看看它虽然只能在这院子里,但是它自己能吸引飞鸟昆虫蝴蝶给它解闷,给它外面的养分。” 恋雪扶着墙,慢慢走向了庆藏的练武房。这里她不常来,因为她之前想着身体慢慢变好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了。 但是这世上不只有恶人还有恶鬼,如果她继续躺下去那么她只会成为父亲和狛治的累赘。 庆藏将活计忙完拿到报酬后就在街上逛了起来。今天恋雪的状态让他十分担心,是不是因为闷在家里太久了的缘故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庆藏打算买点恋雪爱吃的点心回去,顺便去牙子屋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丫头好给恋雪做个伴。 “庆藏!庆藏!”粗犷焦急的声音从庆藏身后传来。 庆藏付完钱,提着店家递过来的糕点转身,看见叫住自己的是万事屋里的一个活计。 “哟,岸边,老板还有什么事吗?”庆藏咧嘴笑着。 “庆藏!西南角武馆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挑事,已经打趴了不少人。我们这地方你的功夫最厉害,你快去瞧瞧吧!” 岸边气喘吁吁,西南角武馆的馆主和万事屋老板交情甚好,这不,得到消息后赶紧让岸边去追刚刚领完报酬的庆藏了。 庆藏看着天色尚早,恋雪在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跟着岸边去西南角的武馆了。 刚到武馆,就有一个中年男子从屋内飞了出来。庆藏惊讶出拳人的力度,这可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啊。 还没感叹结束,庆藏就看见从屋内走出来一个红发少年,他若隐若现的肌肉让人觉得肯定是个练家子。 可惜,用错方法了。庆藏摇了摇头,转眼就看见少年手上有三道刺青,庆藏微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会是罪人呢? 红色少年一瞬间就盯着站在门外的庆藏,然后面无表情地挥拳冲了上去。 庆藏侧身躲过了这拳。 “力度不错,就是没章法。”庆藏笑着点评着红色少年的拳法。 红色少年眼色微凛,转身向庆藏挥去,这次他的拳击变得更快,力度变得更大。 可是庆藏早就看出了红色少年的想法,一步一步卸掉了拳击的力度。 这样的做法把红色少年惹毛了,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但是就是不沾庆藏分毫。 “小伙子,拳不是莽就行了,你这样毫无章法是无法将力量集中一点的。”庆藏趁机拍了拍红色少年的拳头,“要像这样。”庆藏话音未落,一拳就落在了红色少年的肚子上,把红色少年打得直退。 “再来!”红色少年被打后反而没有退缩,擦掉嘴边的血对庆藏吼着。 庆藏觉得这个少年非常有血性,应该可以适当引导一下让他重新做人。 庆藏动身,红衣少年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不到几秒便身中数拳。 太快了!根本看不见他的手! “噗——” 红衣少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头有点眩晕,但是还不能倒下。 红衣少年想要再伸手去碰到庆藏,庆藏一个后击将红衣少年打晕在街上。 见红衣少年晕了过去,街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岸边上前:“庆藏,这个人就交给我吧,把他带去衙门。” 庆藏拦住岸边摇了摇头:“既然是我打倒的,那理应由我处置。” 庆藏说完便扛着红衣少年,提着糕点向素流道场走去。 庆藏将红衣少年安置在客房后,就去恋雪的房间了。可是,原本恋雪应该在的房里却空无一人。 “恋雪!恋雪!”庆藏一边呼唤着一边在各个房间寻找恋雪的踪影,最终竟然在自己常去的练武房找到了力竭倒下的恋雪。 此时庆藏颤抖着手探了探恋雪的鼻息,发现恋雪气息稳定,应该只是累着了。庆藏再摸了摸恋雪的额头,发现恋雪竟然没有微微薄汗,整个脸干爽透红。 庆藏又将恋雪抱回了房间,擦了擦身体后就盖好了被子。 待庆藏回到客房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晕着的少年已经醒了,转身沏了杯茶递给了面前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庆藏跪坐在少年的对面,开口问道。 “狛治。”狛治生硬地回答着庆藏的问题。 “狛治?你的名字……”和我家狗一模一样“……可真好听。”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狛治面无表情地看着庆藏,仿佛已经没有了活的念头。 “欸~说什么生啊死啊的,不吉利。”庆藏摆了摆手,“想学拳法吗?” 话音一落,狛治眼睛一亮,耳朵一竖。 “但是你得照顾我女儿。”庆藏提出了条件。 狛治自从父亲去世后早就没有什么想活的念头了,庆藏那一套流畅漂亮的拳法又让他多了一点想学的念头,毕竟他其实之前也有想过好好生活下去。 “好。” 狛治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2章 第 2 章 “猗窝座!想要伤人有本事从我身上跨过去。” “呵,猗窝座,你就这点本事?” “就杀了个柱有什么炫耀的,我要的花呢?” “狛治……狛治……”恋雪低喃着,眉头紧锁,似乎想要摆脱这恐怖的梦境。 她陪伴了狛治三百年,狛治做的任何事情她都看在眼里,杀人、变强然后再杀人,她无法阻止只能在虚无的空间里眼生生看着狛治变成无惨的工具和世人恐惧的恶魔。 恋雪正挣扎于无边的噩梦,突然感受到额头一凉,冰凉的感觉将她拉回现实,她睁开双眼侧头看见跪坐在一旁的狛治正用温度刚好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脸颊。 “狛治……”恋雪忍不住眼含泪水。 “嗯……?”狛治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水的女生一脸懵,他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吧? 狛治赶紧用擦脸的毛巾覆盖在恋雪的半张脸上,企图阻止恋雪的泪水。 “狛治!毛巾压着我鼻子了!”恋雪有点呼吸不过来。 “啊…哦。”狛治赶紧又将毛巾拿了起来,恋雪终于又能看见光明了。 狛治将拿下的毛巾又放进旁边的水盆里,想拧干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同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叫狛治的?” 按理说恋雪从昨天昏迷到现在,庆藏应该还没有将自己介绍给恋雪,所以面前这个柔弱的小女生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对面的恋雪听见问题一愣,总不能告诉狛治自己重开了吧,就算是疼爱自己的父亲都不会相信这种怪谈更何况是刚认识的狛治。 “呃……我家有只狗,叫狛治。它正好也是一身红毛,我以为做梦它变成人了。” 恋雪不动声色的撒着谎,正好昨天父亲怀疑自己是不是养了只小狗,那就当做是养了吧。 “可是我在院子里没看见小狗的身影,也没有闻到小狗的味道。”狛治一脸认真的看着恋雪,仿佛并不相信恋雪养了只狗。 “噢!那个…我让它出去打猎了,整天陪我闷在家里怪无聊的。”恋雪说着说着眼神变得黯淡。 “狛治先生,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恋雪微红着脸看着狛治,噩梦后的惊慌还没有让恋雪彻底缓过来。 狛治听见恋雪的感谢并没有做出对应的回应,因为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同他说谢谢,除了他的父亲。他不知道如何回应恋雪的感谢,毕竟他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 正当狛治想端着水盆离开的时候,恋雪抓住了他的衣摆。 “狛治先生,我知道父亲把你收入门下是为了我,但是父亲也是真心想要一个继承者,所以你尝试着放下对我们的戒备好不好。” 上辈子的狛治在被庆藏收入门下后其实像刺猬一样不想与人交流,他虽然想变强但是却不会和庆藏进行任何交流,只是闷着头学着庆藏传授的拳法。 察觉后的庆藏觉得这样并不好,这并不会改变狛治的心性和对世间的厌恶,所以庆藏停止了对狛治的教导,只让他在自己没空的时候照顾恋雪。 身体虚弱却对气场极为敏感的恋雪察觉到了庆藏和狛治之间对立的气场,为了让他们两的关系更加缓和,那时候的恋雪每次在狛治照顾她的时候都会让狛治给她讲讲外面的世界。 最开始的时候,狛治只会讲这个世界如何黑暗如何不公,但是描述多了之后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控诉的地方了,之后狛治就会给她讲自己的父亲,那个虽然病重但仍会让他不饿肚子的父亲。 狛治转头看向躺在塌上的女生,虽然她很羸弱但是她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内心。 狛治并没有回应恋雪的请求,端着水盆就走了出去。 恋雪知道这并不能降低狛治的防备,但是主动释放友好信号也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 素流道场大门口。 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来自隔壁剑术道场的门生。 “喂!庆藏!躲在家里干什么呢?之前损坏我们道场大门的费用还没有出呢!” 时下丸郎抱着胸在门口嚷嚷着。 “继承土地和道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门生,就一个莽夫和娇滴滴的娘们在家里。哈哈。” 周围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吱呀—— 紧闭的大门开出了一条缝,众人往里望去发现并不是庆藏,而是一位红发少年。 “庆藏!你不会成为缩头乌龟了吧,就派了个小子出来……”时下丸郎还没有说完,下颌就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正是那个红发少年。 时下丸郎摸了摸有点疼的下巴,不由得火大,什么时候自己被乳臭未干的小伙子打过?立马就挥拳打了上去,周围的人见状也上前帮忙。 在屋内再次练习着呼吸法的恋雪并没有察觉到院外的动静。但是夜幕降临,再次见到狛治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恋雪还是发现了他脸上的新添的伤口。 “狛治?你怎么了?”恋雪站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脸上的伤痕。 “没什么。喝药吧。”狛治把盘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把药碗递给了恋雪。 “药可以冷会儿再喝。”恋雪赶紧翻箱倒柜,把箱子里放着的备用跌打损伤找了出来。 之前庆藏也是经常带伤回来,恋雪虽然身弱,但是给人包扎伤口的小事还是能做,所以经常备着。 后面可能是由于庆藏不想让女儿担心,后面都是自己处理好了伤口再来见恋雪,所以这些药品也许久没有动过了。 恋雪用棉签蘸了蘸药小心翼翼地涂在狛治的脸上。 “狛治先生,疼吗?” 狛治感受着凉意从脸上划过,随后便是火辣辣的痛感。但是狛治还是摇了摇头,这种伤已经很小了,对比他当小偷的时候。 “狛治先生,剑术道场的门生众多,他们会时不时的来找麻烦,你就当做不存在就好了,他们是不敢闯进来的。” 恋雪一边涂着药一边告诉狛治周边的情况。 隔壁的剑术道场因为眼馋庆藏的资产,之前就已经找了不少麻烦,但是都被庆藏打回去了,庆藏也因此经常负伤。 庆藏也是越战越勇,就算是剑术道场所有人过来也不敢随意动手,他们如今也只会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阻碍庆藏了。 恋雪涂完药后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狛治。 “狛治先生,如今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健康,这里有一封信希望你能帮我送到驿站。” 狛治看着用红封封好的信封,拿过来揣进了兜里。 恋雪看着窗外的景色,寻思着父亲应该快回来了。 果然在恋雪刚想提议前往斋房的时候,走廊上稳重的脚步声有规律的响起。 “哟!恋雪!狛治也在呀!”庆藏探过头看着屋内的少年少女。 “今天我带了烤鸭回来,是村东的一个老婆婆给的。”庆藏提着用油纸包好的烤鸭在恋雪和狛治面前晃了晃。 “欸,狛治!你脸怎么了。”庆藏看着鼻青脸肿的狛治不免好奇,不是今天早上刚走的时候他脸还没这么肿的吗。 “……”狛治看着笑着的庆藏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只能默默的避开庆藏的眼睛。 “一打几?”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肯定和别人打架了呗,庆藏盘腿坐在蒲团上。 “四。” “不错啊,一打四还没缺胳膊少腿的,是个练武天才。” 恋雪在旁边看着,心想父亲肯定要给狛治指点什么了,便默默地拿着糕点和烤鸭独自前往斋房。 在路过练武房的时候,恋雪看见里面的油灯还亮着,便进去瞧了瞧。练武房里的陈设和昨天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套衣服和几个木桩,想必是父亲连夜叫人做出来的。 庆藏看见女儿走后便收起了笑容,难得严肃地看着狛治。 “是时下家的人吗?” “是。” 狛治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但是周围的小弟助威得倒不少,只言片语也就知道来挑衅的是什么人了。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庆藏盯着狛治,屋内非常安静。 “弱。” 狛治想也没想就吐出了一个字。闻言后的庆藏怔愣了几秒,然后大笑。 “小子,不要小看弱者。打架的时候首先不能轻视你的敌人。” “我要教你的拳法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的,而是让你保护好你自己,保护好那些需要保护的人。” 庆藏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教他拳法的初衷。狛治的耳朵动了动,轻轻点了点头。 “拳法首先是要集中运气,将你的全身调动起来,感受肌肉的搏动。就像这样。” 庆藏深吸一口气,在狛治面前做着示范。狛治照着庆藏的方法运行了一周,果然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比以前更稳,体内无处释放的力量也比之前的更为有序。 半个时辰后,狛治睁开眼,一股气流从身边溢出,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好了,去吃饭了,恋雪应该等急了。”庆藏起身拍了拍狛治的肩膀。 恋雪知道自己在练武上面帮不上忙,所以就索性来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可以做的。 好在庆藏上午准备好了面条,不用恋雪来擀面了。恋雪做着记忆中的高汤面,不多时身上就冒出了细微的汗。随后恋雪洗了洗庆藏买回来的水果,切好装在盘子上就是今晚的晚餐了。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庆藏和狛治也来到了斋房。 “父亲,我听闻西边的狼山上有一个衣代婆婆,她医术极好,我想能不能去她那学学医术顺便看一下我的病。” 狼山古时以狼多为名。原本久居深闺的恋雪肯定不会知道有这号人物。 还是在跟着身为猗窝座的狛治去寻找衣代婆婆的后代,才知道就在素流道场不远处有一个医术高明但是隐姓埋名的神医。 无惨想要找的东西衣代婆婆也略有研究,听说她的师祖就是当年被无惨杀掉的医生。 “衣代婆婆?没听说过,我明天去问问。”庆藏脑海里思索着这号人物,但是并没有找到。有关女儿的身体还是多去问问吧。 庆藏夹着鸭腿一个给了恋雪一个给了狛治。 “你们俩多吃点。” 此时,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庆藏起身向前厅走去,走时还不忘提醒恋雪不要跟着过来,并吩咐狛治看好她。 岸边带着一众手下着急忙慌的走到前厅,看见庆藏后吐了一口气。 “南边!南边……村庄里有杀人魔!” 庆藏神色一凛。 “万事屋派去的打手也没有消息传递回来,恐怕……凶多吉少!” “老板希望你去看看,此次的报酬只多不少……” 第3章 第 3 章 庆藏赶到万盛村的时候,村子已经面目全非了。火苗肆虐着整个村落,道路上倒下的村民鲜血淋漓,这仿佛是一个大型屠杀现场。 “主管,并没有发现杀人魔的任何踪迹。”清点完尸体和幸存者的万事屋伙计向岸边汇报着大致的情况。 万盛村被袭击的事情也传到了衙门,现场也有不少衙役在搜寻着杀人魔可能遗留下的线索。 庆藏向里走去,浓黑的烟呛得睁不开眼,但是庆藏还是在一户人家的菜园里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就是脚印。 但是菜园里的脚印非常杂也非常乱,而且十分密集,仿佛是有人在这里一直走来走去一样。 庆藏十分疑惑,这菜园里的脚印太诡异了,不像是正常人能留下的痕迹。 悉索,悉索—— 旁边的树林里跳出一个身影,庆藏凛神戒备。 等黑影走到月光下面,庆藏才发现是一个身形不大的小孩,但是他一头白发,眼眸也略偏浅蓝,似乎是因为营养不良,他的身体十分瘦弱,同身形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闻到了,你身上有药的味道。” 小男孩低喃,然后抬头看向庆藏。 咻—— 庆藏一个分神,小男孩已经到了他的身前抓着他深棕色的衣袍。 “不是你。” 小男孩肯定地说着。正当庆藏想要再询问一番时,身后传来呼喊他的声音。 “庆藏!庆藏!我在农舍里发现了这个。” 岸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庆藏应声转头再回神的时候发现小男孩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 庆藏拿着岸边递过来的圆形玉坠,微微泛着红光。 “不知道,普通农舍里是不会有这玩意儿的。我想着你对血玉略有研究,就拿过来给你看看了。” “不是我对血玉有研究,是恋雪她母亲。” 庆藏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的妻子本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家道中落才遇见了他,相识相知相爱后结为了夫妻。他的妻子就有一块祖传的血玉,听说这块玉是曾经有位高僧赠予的,但是如若使用不当会带来致命的灾难,所以在恋雪出生后就把玉锁在了特质的盒子里。 “嗐,别管有的没的,你们家起码有相关的书籍,我们哪懂这些。你研究好了告诉老板就行了。” 岸边摆了摆手,然后抬手放在庆藏的肩上往外走。 “这次虽然没有抓到那个杀人魔,但是老板已经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咱们又可以多点酬劳了。” 庆藏想着血玉的事情没有多想,附和着岸边点了点头。 ———— “狛治,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庆藏走后,就留下了恋雪和狛治,恋雪拿出一块糕点放在狛治的盘子上。 “没有。我觉得人比鬼恶,就算是有鬼我也不怕。” 狛治看着盘里糕点,犹豫了一会儿,又想起恋雪早上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拿起来放进了嘴里。 “如果真的有鬼,那你想变成鬼吗?” “父亲已经去世,变不变鬼都无所谓。”狛治看着微弱的灯光,毫不在意的说着。 “你父亲真的很好呢,反正闲来无事,能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吗?” 狛治转头看向恋雪,恋雪微笑地和他对视,没一会儿狛治就受不了又把头偏了过去。 虽然狛治觉得非常别扭,但还是把他和父亲之间的故事告诉了第三个人。而关于他父亲的好,也终于不只是他一个人能感受到了。 恋雪听着和上辈子几乎一样的故事出了神,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有三百年没有看到了。 狛治原先还有点放不开,但是越讲越多也越讲越激动。 感受到恋雪不动声色的附和,他也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之前的不快也通通在这次交流中消弭。 直到庆藏回来,狛治还在讲他是如何以一敌五的。 “哟,你们都不睡觉吗?” 庆藏靠在门口,环抱着胸看着恋雪和狛治。 “你,明天太阳升起时来练武房。” 庆藏指着狛治,然后提着恋雪的后衣。 “你,快给我回房睡觉!这么晚了,不要命了?” 恋雪被庆藏提着回到了房里。 “父亲,我明天也想跟着学。” 庆藏看着面前不听话的女儿挑了挑眉,“你不好好休息,跟着大老爷们儿练武干什么。” “父亲,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让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恋雪撒着娇,庆藏也没有办法,只好让恋雪坐在旁边看着,但是不能上手。 后面的一个月里,恋雪通过每天的“训练”慢慢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虽然仍不能剧烈运动,但是身体素养比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红润。 狛治看着在旁边一直坚持的恋雪,自己也更加勤奋地向庆藏学习素流派的招式。庆藏感叹他的学习天赋,竟然在一个月内学会了六七成。 庆藏这一个月的闲暇时间也在研究着那天晚上带回来的血玉,但是并没有什么进展。 “庆藏!庆藏!” 素流道场门口有人拍着大门,在书房研究血玉的庆藏放下血玉赶到门口。 “庆藏,你现在还招门生吗?”来者是西村村长坂田归郎。 “门生?”庆藏从没招过门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坂田归郎说的话。 “对呀,门生。”坂田归郎又肯定了之前的话。 “招呀,但是有人想来吗?”庆藏左右探了探头,向坂田归郎示意隔壁的剑术道场。 “哎呀,我那二姨妈的姨夫的孙子的表兄的侄子的弟弟想找一家道场学本领,听闻你功夫好脾气好,这不上门来问问吗。”坂田归郎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还让庆藏侧过耳,小声对他说道,“隔壁那剑术道场前不久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府君,现在勒令被查搜出了不少金银珠宝,恐怕性命难保喔。” “你也知道,之前是因为隔壁太过于嚣张跋扈才导致我们不敢来找你。这不,隔壁终于被查了,府君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呀。” 其实庆藏在镇上的风评很好,但由于是草根出身意外获得了土地和道场才被剑术道场视为眼中钉。剑术道场又是一脉承袭的,其门生早已成了固定和忠实的弟子,并且人多势众,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不敢惹他们。 估计是最近在家修炼太久,庆藏竟然没听到关于剑术道场的一点风声。 庆藏打开门让坂田归郎进门商量。 听到庆藏终于开张招门生弟子,恋雪非常高兴,拉着狛治在道场的后花园找找挖挖。 “恋雪,你要找什么?”狛治在一个月的相处后也变得非常熟稔和活跃起来,原先半大的小伙子也变得更加高大结实。 “之前母亲在树下埋了一坛花酒,说是父亲招弟子了再拿出来喝掉。”恋雪想着当年母亲对她说的话。虽然母亲因为她的病去世,但是当年他们也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呀!找到了!”恋雪用铁锹挖到了硬硬的瓷砖。 恋雪因为身体抱不动沉重的花酒,便让狛治帮忙抱了起来。 “狛治,你喝过酒吗?”恋雪跟着狛治慢慢走到了斋房。 狛治轻轻摇了摇头,连父亲的病都治不好,怎么还有多余的钱去买酒呢。 “哟!恋雪,你把你母亲的酒挖出来了呀!”庆藏恰好在斋房旁的厨房里,看见狛治抱着的酒坛子笑着。 “这是坂田先生带来的肉和青菜,今天可以吃大餐咯。”庆藏露出大白牙开心地看着恋雪和狛治。 经过一阵捣鼓后,美味的菜肴呈现在了恋雪和狛治的面前。狛治咽了咽口水,之前因为训练不宜重油重辣,每次都是非常清淡的饮食,这次看到香气四溢的菜肴也忍不住大快朵颐。 “来!狛治!喝点你师母做的花酒。”庆藏倒了一碗酒放在狛治面前。 狛治端起来闻了闻,酒香味扑鼻而来,学着庆藏往嘴里灌了进去。 微辣,有点呛喉咙。 “咳咳……” 狛治夹起了面前的肉吃了进去,但没过一会儿耳朵渐渐红了起来。 庆藏还觉得不过瘾,又和狛治碰起杯来。 两杯下肚,狛治感觉脑袋晕乎乎的,面前的杯子有点晃。 “狛治,你的脸好红。”恋雪在一旁默默看着,发现狛治的脸越来越红,抬起手摸了摸狛治的额头。 “唔……”狛治没有什么反应,非常乖巧。 “师傅,你怎么变成三个了。”狛治看着对面出现虚影的庆藏疑惑起来,好像师傅也没跟他说有分身这件事呀。 庆藏大笑,心知狛治肯定醉了,刚想说什么下一秒猛地变得严肃起来。 “谁?” 庆藏看向门外,猛地掷出一根筷子,筷子受力插在了外墙上。 咻—— 黑色的身影快速躲过了庆藏掷出的筷子,然后站在了庭院里。 庆藏眯着眼,发现竟然是一月前出现的白发小男孩。 “药——”男孩伸出手指着庆藏旁边的恋雪。 狛治眯着眼,看着晃成三个人的小男孩指着恋雪不免生气,想也不想挥拳揍了上去,但是还没打到小男孩就被门槛给绊倒了。 “三郎,不要吓着人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从门口慢慢走来,走到面前还略带歉意的向庆藏鞠了一躬。 “庆藏场主,很抱歉突然惊扰到您。”老婆婆招了招手让小男孩到身边来。 “我是狼山的衣代婆婆,这个是我的孙子三郎。”老婆婆向庆藏自报家门。 “我有办法让您的女儿彻底痊愈,但是需要跟着我去狼山。” 庆藏十分戒备,听到可以让恋雪痊愈愣了愣。 “代价是什么?” 恋雪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站起来看着衣代婆婆。 “你是千载难逢的药人,以身养药,方可痊愈。”衣代婆婆盯着恋雪,微微张口,“但是需得承受住药带给身体的重塑之痛。” “老巫婆,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倒在地上的狛治又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一晃一晃的身影拍了拍脑袋,“恋雪才不会成为什么药人,想都别想。” 狛治又冲了出去,想要打晕对面的人。 三郎见状瞬间来到狛治旁边,后肘击倒了喝醉的狛治。 “这倒是个不错的练武之人。”衣代婆婆笑着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狛治。 “如果有想法,就来狼山找我。” 衣代婆婆朝三郎招了招手。 然后,消失在了黑幕中。 第4章 第 4 章 狛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着熟悉的房间竟然想不起丝毫关于昨晚的记忆。 头还有点晕的狛治摸了摸脑袋,缓过神来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狛治,你醒啦!这里是我做的米粥,加了点糖。” 恋雪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将碗筷放在了塌旁边的案桌上。 “我怎么感觉我脖子有点疼呢。”狛治揉了揉后脖颈,好像被人打了几下一样。 “应该是落枕了吧。” 恋雪坐下,笑着看着狛治。 “赶快吃吧,粥要凉了。” 狛治听见恋雪的催促并没有做出对应的动作,反而仔细看着恋雪,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该死,喝酒真误事。 “我明天就会去衣代婆婆家。”恋雪端着粥喝了起来,“你在家好好和父亲学武。” 听完话的狛治一愣:“衣代婆婆?” 衣代婆婆四个字仿佛拼凑了狛治昨晚的一点记忆,脑海里还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声“老巫婆”。但是至于为什么要叫一个老奶奶为老巫婆这件事,狛治忘了,不过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我跟着你去吧。”狛治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左右恋雪的选择,但是自己可以跟着走呀! 恋雪摇了摇头。父亲的拳法如今他还没有完全学会,跟着她去狼山会耽误他自己的修炼。 “不过,你如果无聊了可以去狼山找我玩呀。” 恋雪用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从衣服的暗袋里拿出一个用麻线编制好的护身符袋。 “前段时间在你和父亲切磋的时候我去旁边的神庙里求了两张符,我已经整理好了,这个是给你的。” 狛治看着手上小巧的符袋愣了愣,郑重地放进了离自己胸口最近的地方。 和狛治说完话后,还是去书房找了一趟庆藏,庆藏此时端坐在案桌前看着书。 见恋雪走了进来,庆藏长叹了一口气。 “女儿啊,你真的要去那里吗?” 其实之前在恋雪提到衣代婆婆的时候庆藏有在外面打听过,但是都是无功而返——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如今衣代婆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道场里,说明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那么提出的东西肯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是昨晚安置好狛治后,恋雪却坚定的说要去狼山找衣代婆婆,庆藏以为她是被好处诱惑了让她再仔细想想。 这不,现在就又来找他,那么恋雪肯定下定了决心。 “父亲,你相信人会死而复生吗?” 恋雪直直地看着庆藏,“你和母亲年年都没有想过我会有明年、后年,每天都是当做最后一天来照顾我,可是我还是活到了十二岁。” “我不想死,我想活。” 我也不想你因为我死,我更不想狛治变成没有家人的鬼。 庆藏被恋雪的这一番话惊到了,他之前确实没有想过恋雪能安稳的活到现在,至少在她母亲离世前都这样觉得。 ———— 狼山。 衣代婆婆住在半山腰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里,屋外有简易的围栏围着,偌大的院子里种满了不知名的鲜艳的花。 庆藏和狛治都不是很放心恋雪,所以决定一起过来送他,但是在靠近木屋大概三里位置的时候却突然迷雾骤起,让三人迷失了方向。 在三人来到一棵大槐树下的时候发现树上绑好的纸条,上面写着闲人止步四个大字,恋雪就知道庆藏和狛治不能继续向前了。 恋雪轻轻扣着木门,木门应声自己打开。 “进来吧,孩子。” 从正屋里传来衣代婆婆的声音,恋雪抱着行李向里走去并且环视着周围。 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木质房子,但是鲜艳的植物众多,地上长的、藤架上爬的还有不远处水塘里飘的,仿佛一个植物王国。它们额外伸出的枝桠几乎要占满整个过道,恋雪一边扒着多出的叶子一边往走廊尽头的屋门走去。 衣代婆婆此时坐在正堂,旁边放着一盆植株,绿色的叶子裹挟着似开未开的紫色花苞,较粗的绿茎将它们错落有致地分开着。 “孩子,你叫恋雪是吧。” 衣代婆婆和蔼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恋雪,并且抬手示意让她坐在对面的蒲团上。 “婆婆招待不周,这里只有粗淡的茶水。” 恋雪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摇了摇头,“婆婆这招待甚好,是恋雪贸然来访。” 衣代婆婆也没再客套。 “上次我见你体内有股紊乱的药气导致你气血不通,病弱缠身,三郎也说你身上有股很浓的药的味道,我就知道你是极佳的药人。” “药人是什么?” 衣代婆婆听到恋雪的询问,不由得陷入了无边的回忆,那时候的她还是衣代家族最为年轻的药剂师。 衣代家族是千年医门,但从数百年前祖先因怜悯意外让鬼现世后就逐渐避世和凋零,而十年前的一场屠杀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家族直接族破人亡彻底消失在世间。 药人本是衣代家族的世代传习的秘法,每一位家族成员都可以是药人。以身养药,能让自己充分了解药的特性进而充分地发挥药在病、毒、疗上的功效。 但是由于血脉的稀释和对药的操控的逐渐不稳,成为带有功能的药人已经成为了一种残酷的试炼,试炼失败则会导致筋脉俱损,因此部分族人也选择了离开家族另谋出路。 而衣代婆婆是给药人提供特性药的药剂师,如何将药与药人充分融合并发挥巨大的效能,除了考验药人本身的意志力外还要考验药剂师的融合效果。 “三郎虽然是直系血脉,可他的融合能力太低,因此只能跟着我学习如何成为药剂师,然后慢慢等待最佳药人的出现。” 衣代婆婆一边讲述着故事一边抚摸着花骨朵。 “你本来就知道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吧。” 一双布满皱纹的双眼似乎看透了恋雪的担忧。 “我们家族和它们渊源颇深,我们无从得知祖先是如何研制出变鬼的药,那本手札在祖先被杀的时候就已经不见,我们举全族之力研究了数百年才有了些许眉目。但是无惨需要我们同时也惧怕我们,因为每个族人的血脉里都有药的痕迹,因此并不能被他倒戈变成鬼。” “所以我们就成了他灭族的对象。” 衣代婆婆再次想起了火光蔓延的那天晚上,族长的嘶吼,族人的悲泣,最后一代药人的拼死保护,最终将她和三郎送到了狼山。 她用培养的迷雾藤在屋子三里周围形成天然边界,就算是拥有血鬼术的鬼也会迷失方向原路返回。 “那为什么不和鬼杀队联手?”恋雪听完后提出了内心的问题。 如果衣代家族和鬼杀队联手,那将是鬼的地狱。 衣代婆婆听后摇了摇头。 “衣代家族的人无法拿住日轮刀。” 衣代家族早就有人提出过这个想法,并且也有族人去实践,但最终的结果是拿不住鬼杀队特制的日轮刀,也就意味着他们只能短暂的拖延鬼的生长速度并不能完全地杀死鬼。 “我也不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很浓的药的味道,但是你的虚弱的身体肯定是由于紊乱的药气。” 普通人是无法掌控药的,这样的结果就会让这个人变得非常病弱,并且极大可能早夭。 “我可以让你的身体完全痊愈,但是你日后的调理会和药息息相关。” 衣代婆婆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想衣代家族就此湮灭,也不希望三郎越来越衰弱。” 药剂师其实也和药息息相关。如果没有药人与药剂师培养的药相互融合,那么药剂师也会遭受反噬。毕竟培养药的原材料是需要药剂师的大部分精气,没有融合的正向反馈,药剂师是无法获得对应的精力。 “那我该怎么做?” 听完衣代婆婆的叙述后,恋雪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代价她可以承受。 “今天还是好好歇息一番,等到明天早上我们再开始。” 衣代婆婆笑着看着恋雪,然后朝旁边的屏风看了看,“三郎,我知道你在偷听。你带着恋雪去你隔壁的房间吧。” 恋雪一惊,她并没有注意到屋内还有第三个人。 悉索悉索—— 穿着宽大白袍的小男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站在恋雪的跟前,此时他还没有恋雪高,谁又能想到他和恋雪一个年纪。 “婆婆。”三郎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衣代婆婆,似乎没有从刚才故事缓过神来。 “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啼啼的,婆婆之前就告诉过你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衣代婆婆虽然略带责怪地看着三郎,但是还是轻柔地摸了摸三郎的脑袋。 恋雪跟着三郎来到了衣代婆婆为她准备的房间,房间里干净整洁连带着被褥都带有扑鼻的清香,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狼山找他们。 “婆婆让我告诉你明天卯时三刻去药房找她。”三郎木然地看着恋雪,转述完后转身就想离开。 “我能问一下药房怎么走吗?” “穿过屋后的走廊你会看见被红色如火的地狱花包围着的小房子,那里就是炼药的地方。” 三郎指了指后方示意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房间。 就在三郎抬手的那几秒,恋雪看见了隐藏在宽大衣袖下如同毒藤缠绕的手臂,触目惊心。 第5章 第 5 章 恋雪看着木桶里的药剂还是不免心神一颤,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缓和了恋雪紊乱的思绪。 衣代婆婆在一旁的柜子上拿下一个用紫色檀木做的盒子,打开将里面的手链套在了恋雪的手腕上。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手链。她是我们家族最有天赋的药人。” 衣代婆婆露出怀恋的眼神,松垮的皮肤被嘴角带动起来显得格外慈祥。 恋雪看着手上的手链,它在从窗纸照射进来微弱的阳光下泛出了一丝光泽。 “这条手链是由集天地万物之精华的灵石打造而成的,能够与药人的体质结合。也就是说,它可以集中你的药气。” 衣代婆婆向恋雪解释了这条手链的作用并示意恋雪可以更衣开始调理。 一个时辰,恋雪在木桶里感受到了体内无数的气流在翻滚,似乎要冲出体外。 “噗……咳咳……”恋雪实在忍受不了,向桶外吐了一大口鲜血,此时手腕上的手链也在微微闪烁。 衣代婆婆见时辰已到,将备好的缓冲液倒进桶里同时将自己的手覆在恋雪的背上。幽蓝色的光从衣代婆婆的手下溢出,然后逐渐变红,最后慢慢消失殆尽。 “呼呼……”衣代婆婆扶着木桶大口喘着气,低喃道:“果然还是老了……” 恋雪睁开双眼看见情况不对的衣代婆婆立马起身,药水哗哗从身上滑落,更加洁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坐下,我没事。”衣代婆婆调整好示意恋雪继续调理。 ——— “师傅!那个小子不怀好意,为什么还答应恋雪去狼山?”狛治被庆藏扳倒在地上,用手肘固定着。狛治明显不服想上去干架。 “所以呢?你打的过人家吗?”庆藏看着被自己制服在地的狛治面无表情地说着狛治最不想听到的话。 狛治有些泄气,情绪明显沮丧了起来。庆藏收回招式将狛治扶了起来。 “恋雪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作为她的后盾要尊重她的选择。”庆藏端起一边的茶杯喝了起来。 “哦……可是……”狛治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庆藏挑了挑眉看着狛治,知道他心里被那个小伙子打趴不服气,但是也不能明晃晃地上山挑衅,自家女儿还在那个什么衣代婆婆手里呢。 “我这两天有个委托,你到时跟我走一趟。” “……”狛治不出声。 “做好了我带你去见恋雪。”庆藏看不下去,加了奖励。 果然,狛治的耳朵动了动微微泛红。 ———— 恋雪经过一周的调理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在空闲之余还可以打理衣代婆婆种的花草。 一株淡紫色的花蕊被其他的植株排挤到了过道之中,恋雪想要把它扶正。 “别动!” 平淡如水甚至带有一点不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三郎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的炼药房走了出来。 “这是茴香花,有剧毒。”三郎看着紫色的花解释着。然后他走上前将整株花朵折了下来。 “这……不是有毒吗?”恋雪看着手法利落的三郎非常疑惑。 三郎这次没有解释,转身带着折下的茴香花回到了自己的炼药房内。 恋雪调理的这段日子也发现了三郎并不是很好相处,他话不多还对她隐约抱有一点敌意。恋雪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整理这段时间衣代婆婆交给她的药学知识。 衣代婆婆站在堂屋内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心里叹气。 夜幕降临,恋雪就着油灯温习着这段时间的知识,这时轻缓的敲门声传来,恋雪打开门发现是衣代婆婆端着煮好的面条站在门口。 “学饿了吧?我看你晚饭也不来吃,这是我刚刚做好的面条。”衣代婆婆将碗放在案桌上提醒着恋雪以后要按时吃饭。 恋雪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婆婆下面,随即端起来慢慢吃了下去。 “恋雪啊,相处了一周了,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衣代婆婆看着吃面的恋雪缓缓开口,“三郎这个孩子,他小时候经历太多,性格孤僻倔犟,他有时得罪了你,你不要看着我的面子。这小子有时候就该教训。” 恋雪吃面的动作突然一顿,摇了摇头:“婆婆,我没感觉到什么委屈。” 衣代婆婆笑着看着恋雪,似乎知道恋雪会这样客气:“年轻的时候我可是看不得这种刺头小子的。要是我还有力气的话早就把他扔到后山里了。” 衣代婆婆想到什么,拉着恋雪絮絮叨叨讲着她年轻时的故事。 那时候的衣代家族虽然不敌鼎盛时期,但是人丁还尚且兴旺,每年也会有不少族人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专门习药的学堂里希望能将传承发扬光大,而那时的衣代婆婆则是专门负责学堂的管理人,衣代一族的传承重任交在了她的身上,她自然用不少的手段制服了一些刺头的学生。 直到,自己亲手带的学生竟然出了一个叛徒。那个叛徒向无惨暴露衣代家族的聚居地以求复活自己的爱人。 衣代婆婆回忆的眼神从怀恋变得暗淡。她亲手教的学生灭了衣代一族,她怎能不恨自己? 恋雪听着沉痛的故事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皱纹深密如树皮的手上:“衣代婆婆,这并不是你的错。” 衣代婆婆摇了摇头,这种心结可能这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衣代婆婆侧头看着窗外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恋雪你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我教你衣代家族的秘法。” 恋雪震惊,秘法可是衣代家族直系才能传承的心术,蕴含了衣代家族千年的经验和心血。 衣代婆婆看着恋雪吃惊的表情不由得好笑:“人都没了还在意那些死规矩干嘛?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 恋雪看着一旁的三郎心知今天衣代婆婆准备一起教他们两。 “衣代家族的秘法首先在于静,其次是感。”衣代婆婆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看向面前的少年少女。 “用心感受体内的药气,展开自己的领域,让周围的花草树木飞虫变得更加透彻和清晰。” 衣代婆婆看向一旁的花圃,恋雪和三郎也一同看了过去。 “这个花圃是我这段时间精心打造,里面有各种花草混合而成的香气容易扰乱心神,其次还有一些昆虫。你们在里面打坐,将昆虫的具体数目告诉我。” 一个时辰后。 恋雪渐渐熟悉了花圃内混乱的气息,稳住心神感受着昆虫的活动。而一旁的三郎明显有些吃力,他苍白着脸,手上的青筋逐渐显露。 “一,二,三……三十八!”恋雪数着感受到的波动,向屋内的衣代婆婆报着具体的数目。 衣代婆婆欣慰地看着恋雪,果然她是成为绝佳药人的好苗子。而此时,三郎终于坚持不住栽了下去,额头布满了冷汗。 “三郎!”恋雪赶紧扶起一旁的白衣男孩儿,她才发现原来他这么瘦弱,浑身仿佛只剩下了骨架子。 恋雪赶紧背着三郎回到了他的房间将他放在了床上,一旁的衣代婆婆也拿出特制的银针插在了三郎的身上。 “这孩子,太逞强了。” 衣代婆婆叹着气,性格太倔了。 “他出生没两年衣代一族就覆灭了,但他的记性很好,那场屠杀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恋雪看着床上瘦弱的男孩也难过了起来,原本……他应该可以拥有更美好的童年的。 衣代婆婆精力有限无法整日照料三郎,因而照料三郎的重担放在了恋雪身上。 三郎悠悠转醒的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生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三郎转着眼珠看向明亮的窗外,似乎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恋雪练功的同时还经常去给三郎换药,据说他的反噬太过严重导致无法很好的融合衣代家族的秘法,所以需要药剂调理。 而三郎也对恋雪的态度逐渐不那么僵硬起来,甚至有时候也会主动找恋雪说说话,说一说他的想法。不过…… “恋雪!”开心激动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一抹红色身影飞快的穿过花圃过道精准地来到恋雪面前。 “恋雪!我来看你了!”狛治嘿嘿地看着恋雪,将手里买好的糕点递给恋雪:“师傅说要你不要担心,好好养身体,这是我在路上买的桂花糕,你尝尝。” 很久不见,狛治的话变得多了起来,恋雪开心地接过点心,赶紧将狛治拉到身边坐了下来。 “狛治,你怎么进来的?衣代婆婆不是在周围设好边界了吗?” “噢!你说大雾是边界啊?我还真不知道。我是闻着你的气味过来的。”狛治笑着看着恋雪,脸红地露出自己的大白牙。 “?”恋雪一脸疑惑,闻?气味? “你闻不到吗?你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味,特别好闻,就算过了这么久我都还记得。”狛治的脸更红了,喝着桌上准备的茶水试图缓解尴尬。 “你那是狗鼻子吧。”冷不丁的话从门口传来,三郎拖着白袍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神情木然。 “?”狛治看着门口的三郎,想起之前的恩怨,那股劲又涌了上来,但是想着师傅的“谆谆教导”还是咬牙切齿地怼了回去:“比不上某人的嘴巴臭,还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时隔快三个月我又来了。 之前不同题材申签了很多次都没申上,心灰意冷不想写了[爆哭]。 但是这本衍生确确实实是我想写的故事,还是希望恋雪和狛治有个圆满的结局,所以我又回来了,往后我会尽力保持每周都更新[竖耳兔头]。 有些设定可能会超出鬼灭的原有人设,希望读者能多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狛治面无表情,不想搭理木呆子,倒是恋雪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说了个借口让三郎离开了。 “你每天在照顾他?”狛治想起之前恋雪照顾自己的样子又同样在照顾那个臭小子顿时没有好气。 “嗯…没有。我只是将做好的饭端去他的房里,还有送药。”恋雪吃着糕点非常开心,也没意识到狛治的话其实是在暗自较劲。 “哦,所以你还是在照顾他。”狛治垮着一张脸,他也猜到了。 恋雪听到酸酸的话疑惑的抬头,随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狛治,你怎么了?我帮衣代婆婆照顾三郎不是很正常吗?” 狛治将自己的头撇向一边,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恋雪看见笑得更灿烂了,逗了逗狛治:“所以,这么久没见,你想我了吗?” 听见这么直白的话的狛治脸瞬间红了起来,梗在那里出不了声。他总不能说他最近练功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就是在想她吧?太丢人了。 恋雪见玩笑不能开下去了,转了话头:“父亲最近有在做什么危险的活吗?”她其实从小就知道父亲为了养家糊口经常受伤,她也只能默默地在门口看着以免父亲担心。 “没有。倒是师傅去拜访了一个朋友。”狛治回想着这段时间的见闻。 那次庆藏让他跟着,表面上说是万事屋给他的委托,其实是去隔壁城市见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很神秘,至始至终狛治都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 庆藏手上拿着血玉拜访了他。但不幸的是,他不肯将里面的秘密告诉庆藏,庆藏也只好败兴而归。 狛治还想起,师傅曾念叨着,这块血玉可能是关乎师母的重要物件,可能也关系着恋雪。狛治想到里面的关键点,看向了恋雪,眉头一蹙没有说什么。 恋雪知道父亲的朋友遍布四海,因为他为人正直可靠,所以也没接着狛治的话向下问。 不过此时,木屋的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恋雪赶紧起身,但因为跪坐太久,起来的一瞬间瞬间充血有点头晕眼晃。此时狛治瞬间用双手扶着恋雪的身子,对上狛治担忧的眼神,恋雪又想起了之前她身子不好的时候,他也是这种神情,脉脉含情。 “婆婆!” 来到正屋,恋雪看见三郎蹲在倒在地上的衣代婆婆身边,十分悲戚。 “衣代婆婆!” 恋雪赶紧上前,帮助三郎扶起了衣代婆婆。一旁的狛治见他们都力气太小,直接近身将衣代婆婆双手抱了起来,随后放在了一旁的草席上。 “嗐。你们不用担心,老婆子年纪大了是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衣代婆婆慈祥地看着狛治又看了看恋雪,最后看向了三郎。 “三郎,你都已经比婆婆高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衣代婆婆的眼神不太赞许三郎的反应,她也觉得三郎的历练太少,很容易牵动自己的情绪。 狛治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衣代婆婆。这个婆婆他之前觉得不怀好意,但是现在,暂且把她划为自己人这边吧。 “恋雪,婆婆有个不情之请。”衣代婆婆虽年迈,脸上的褶子已经遮住她明睿的双眼,但是她的思路和术法确实一等一的。 “您说。”恋雪跪坐在一旁,仔细听着衣代婆婆的话。 “三郎如今也大了,我也老了,老婆子知道自己应该时间不多了。我想让你带他去鬼杀队历练历练,以后至少有个容身之所。” “可是婆婆您不是说衣代家族无法握住日轮刀吗?” “手上握不住,但是心里可以。”衣代婆婆定睛看着恋雪,“心里有刀,手上便有刀。” “衣代家族已然覆灭,但是三郎他,还有璀璨的人生。心怀执念的他必定做不了普通人,那就让他去灭鬼吧,好疏散内心的恨意。” 衣代婆婆把视角转向三郎,面露和蔼,但又带有一点来自长辈的压迫感。 “三郎,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吧?” 三郎神色湿润,点点头。 “衣代守。” ———— 谈完话回到房间的狛治还是一头雾水。 “什么鬼?什么鬼杀队?这都是些啥?”狛治无法从他们的谈话中正确理解这些名词的含义。 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狛治,本来还在感慨中的恋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是你想的那个。”恋雪给了明确的答复。 “?”狛治想起了许久前恋雪问他的问题,“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恋雪点了点头。想起前世的种种,其实她还是很担心,担心她有没有能力进入到鬼杀队的队伍里去灭鬼。 不过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和衣代守狠狠地被衣代婆婆蹂躏了。 “再快一点,你们这样是在藤袭山活不过一天的。”衣代婆婆拄着拐杖,轻喝着踩着独木桩过河的二人。 恋雪大喘着粗气,太累了,就算是用药调理了也跟不上节奏。她看着一旁的衣代守,原本瘦瘦弱弱的小男孩经过衣代婆婆的药膳和这段时间的训练结实了不少。不行,她也要更加努力。恋雪微微聚神,继续修行。 经过一个月的苦练后,二人才堪堪达到衣代婆婆的要求,这时的衣代婆婆看着他们日渐强壮的身子骨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会有一名前辈来指导你们。” “前辈?” “对。他已经到了。” 衣代婆婆的话音刚落,木门的风铃就传来清脆的声响。 微风渐起,吹动恋雪的裙摆也吹动了衣代守的柔顺的发尾。 唰—— 风的形状变了,变成了针叶状悬在空中。然后,倾泻而出。 撕拉。 恋雪堪堪躲过了极速的风剑,可惜袖袍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而一旁的衣代守也避开了直冲而来的剑意。 “理绘,好久不见。” 从门外走进一名中年男子,他笑盈盈地看着衣代婆婆,说出了衣代婆婆许久未曾听过的名字。 “熊一,你还是这么的目无尊长。”衣代婆婆眯了眯眼睛,倏得笑了出来。 只见男子抱着一把名贵的刀,耸了耸肩:“衣代一族已经没了,理绘你也不必用之前的规矩压着我了。” “这就是你的两个后辈?”熊一转过眼看向了恋雪和衣代守二人,“反应还不错,就是太软了没劲。” 熊一正眼看着恋雪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人的脸上有一块很深的胎记,直接覆盖住了右眼。而他的右眼也很不一样,竟然是深蓝色的。 “教他们呼吸之法吧。”衣代婆婆抬头看向对面的熊一。 “你舍得?”熊一挑了挑眉,“这小子是你的小心肝吧。” 熊一上前用刀抵了抵衣代守的腰,摇了摇头:“太弱了。理绘,你不是最强的药剂师吗?怎么把他调理成这样。” 此时衣代守很不情愿地让熊一去点评他。其实他更在意的是熊一对衣代婆婆的称呼。太没有礼貌了! 不过衣代婆婆似乎毫不在意,依旧是笑了笑:“熊一,你知道的,没有那个东西,我的能力几乎没有以前的一半。” 熊一听后沉下脸,眼睛也变得更加深邃:“所以,你就变了如今这副模样?” 衣代婆婆笑而不语。 熊一叹了口气,也很无奈地说道:“理绘,已经十年了,你这是第一次联系我。” 恋雪从熊一的话中听出了无数的感慨,怀念以及一种莫名的情愫。 衣代婆婆和熊一也不再叙旧,转而对她和衣代守进行一次详细的身体素质测试。 “这姑娘的潜力大,但是身体太弱了,是刚好吧?”熊一从恋雪的各项测试中看出了恋雪曾经的身体状态。 恋雪讶异,看来这个熊一老师不止心法强,连对药人的掌握也很强。而一旁的衣代守却一直默声没有之前训练的那么活泼。 等到熊一全部测完后已经是两天后了。 “三郎,你最近怎么不说话?”恋雪习惯了叫衣代守三郎。 “他对婆婆不尊敬,我不喜欢他。”衣代守直接说了出来。 恋雪了然。熊一老师比衣代婆婆更加严厉,再加上平时的口无遮拦,确实会让以衣代婆婆为尊的衣代守更加厌恶。 不过,就在正式训练的第三天下午,衣代守对熊一有了彻底的改观。 “呼吸,要集中你们的每个部位。甚至是吃饭睡觉都不能松懈。”熊一吐纳着呼吸,然后举起了比他重四倍的巨石。 恋雪和衣代守都按熊一的步骤去尝试着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肌肉自己全身上下每个组织。 可是实在是过于困难。全集中呼吸法牵动着恋雪的每一根神经,痛并麻木着。 而就在多次吐纳之际,木屋内传来摔碎的声音。 衣代守想也不想连忙跑了进去:“婆婆!” 只见衣代婆婆此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熊一脸色焦急,赶紧将衣代婆婆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理绘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月前开始的。”恋雪担忧地看着衣代婆婆。 熊一也不多说废话,立刻把脉。他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紧蹙的眉头让他的胎记的颜色更深了。 “衣代守,去拿药珠。”熊一严肃下来。 衣代守愣在原地,迟迟不动,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要你去就快去。” 衣代守赶紧起身出门从一旁的药房里拿来了一颗暗红的血珠。 这颗血珠恋雪第一次见。 此时衣代婆婆悠悠转醒,看见血珠脸色一变:“熊一!你干什么!我身体有数,这东西不能用!” 熊一充耳不闻,看着血珠,缓慢地将自己的手割开一道口,覆盖在血珠上。 “理绘,十年前你就这样,现在你还要逞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