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恶堕》 第1章 第一章 “我已经给你很久的时间了。”飞天小鱼从空左边飞到右边,“你不能这样,我要惩罚你。” “好啊。”空不甚在意,将其弹开。飞天小鱼气的白色头纱炸成了太阳花形状。 事情要从空初入提瓦特世界开始,他的随身伙伴从派蒙变成飞天小鱼,飞天小鱼说它是更高维世界的产物,收集足够能量就会回去,选择同样是外来旅者的空当能量载体。而根据飞天小鱼收集能量的方式,是让空收集不同角色的()。 空为此震惊,并表示绝无可能。 飞天小鱼每天撺掇空接触人,导致空完全不愿意接触人,它似乎还有预言的能力,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能遇到什么人,空将其能力用的很好,什么关键人物都没碰到。 所以即使他解决了风龙,认识温迪(飞天小鱼说他是蒙德的风神),成为荣誉骑士(宣布时空并未到场),大家对他的了解与评价依旧神秘。 飞天小鱼的惩罚很快就实施了。 傍晚,女士拦住温迪,掏出他的神之心,空的力量被飞天小鱼剥夺,只能眼睁睁看着唯一认识的人被伤害。 “这不是惩罚,这只是让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客栈内,飞天小鱼漆黑的眼睛盯着空,“我可以让你变弱,也可以让你变强。你只需要收集能量,其他的我都可以帮你,包括找到你的妹妹。” “那么现在——” 空看着飞天小鱼粉红的头发变长,白色头纱变大与粉红头发纠缠、融合,变成一根根触手。 “——惩罚开始。” * 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 浪潮翻涌,皮肤滚烫,轻触即灼烧,烧坏了理智的大脑。 他在尖叫,或者他没有出声,张开嘴,是压抑的破碎痛呼,其中夹杂隐秘的欢愉。 光束垂直笼罩,他在其中看到彩色的光晕。 …… 次日。 空一早便收拾东西踏入前往璃月的旅程。 他额角还在突突跳,大腿也不自觉发抖,昨晚的事情给他的精神和身体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闭眼就是铺天盖地的吸盘和触手。 飞天小鱼像个没事生物一样叽叽喳喳:“快到璃月了,你有目标吗?” “嗯。”空强忍着幻痛和不适感,朝海面一头扎进去。飞天小鱼的声音隔着水闷闷的:“喂!只是一次惩罚不要想不开啊!” “我有我的节奏,别管。”空浮上水面短暂换气,顺便回复一下飞天小鱼免得它添乱,他盯着后者:“让海把我送到达达利亚那边。” 飞天小鱼听到这里来劲了,元气满满:“没问题!” *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最近行事顺利的不可思议。 来到璃月,结识了博学多才的钟离先生,恰好先生还是往生堂客卿,而且是个热心肠的人,他已经搜集到不少有力情报,听说旅行者已经离开蒙德前往璃月,能利用这个干净背景的“英雄”做不少事。 思及此,他高兴的回北国银行给家里人写信,然后去海边垂钓。 虽然不是冬天,但也能消磨一下闲暇时变得浮躁的心情。 ……果然,事情一旦顺利过头,就代表你要倒霉了。达达利亚收起鱼竿,钓上来的少年躺在一旁生死不明,凌乱的金发散开,和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起闪瞎了达达利亚的眼睛。 咽下诸多疑惑,他上前试探鼻息,有些过分微弱了。 不能死在这吧?死在这里他会被当成凶手关押吗?算了,先救人。 达达利亚俯身人工呼吸,少年成功咳出腥咸海水,他睁开眼睛,一双湿漉漉还留着泪的蜜糖色撞入达达利亚的心脏。 “谢谢……咳咳,谢谢你救了我。”少年拿出一袋被海水泡湿掉的钱袋放到地上,钱袋没有坍塌,是满满一整袋摩拉。他嘴上说着感谢,实则神色淡淡,达达利亚表示举手之劳不要钱,他也没把钱收回去,就那样放在地上。 离开的达达利亚感觉有些怪异,他隐匿身形藏在树后观察,少年先是躺了一会,然后摇摇晃晃站起身继续往海里走。 海水没过脚腕、膝盖、腰腹、胸口……头顶。 飞天小鱼躲起来看的直咬手绢,这达达利亚怎么回事,他的性格难道不是莽撞直白的战斗狂少年吗?旅行者都呛水了他怎么还不来!! 就在飞天小鱼即将忍不住救人时,达达利亚过来一把拽住空的手臂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掐住腰把人举起来。 “哗啦——” 空被人托起腰腹浮出水面,他撕心裂肺的咳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扒拉掐在腰部的手掌,手指纹丝不动,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在挣扎时用光,他语气低落:“为什么救我?” 达达利亚挑眉:“我可不想我刚救的人在我面前死掉。” 少年看他一眼,达达利亚总觉得听到耳边一声轻笑,还没等他回过神,少年晕过去。 达达利亚低头看怀里不省人事的少年,满头问号。 第2章 第二章 少年人有无比精致的眉眼,他的整个躯体都仿佛是造物主的炫技之作,纤瘦的身形肌肉匀称,过分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而且…… “居然真的有粉色的。”达达利亚低声嘟囔着。他把人带回北国银行自己的房间,那头璀璨的金发被他用自己来垂钓带的斗篷遮住,只露出堪堪从肩头垂落的少许。很会照顾弟弟妹妹的青年当然也很会照顾病人,他褪去少年湿透的衣服,先把昏迷不醒的人带到浴室好好洗漱,擦干净后找到崭新的浴袍给人穿上,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少年看上去很有料,但体重很轻,真不知道怎么长得。 处理好少年,达达利亚去处理自己。 浴室水声响起,床上闭着眼的少年睁开眼,他全身都没有动,只有眼球转向浴室的方向,然后看旁边,动动嘴唇。 飞天小鱼得令,深夜空便发起高烧。 按理说,不朽之躯是不会生病的,但飞天小鱼是谁?它……不,祂可是高等文明的迷路小鱼!在这个世界没有祂做不到的事情,只要绑定对象收集的能量足够,祂可以为所欲为。 空心下了然,即使高烧也不妨碍他思考。 首先,这位撞上来以外好用的青年需要他想想怎么对待,以便来日。 - 达达利亚发现少年发烧,居然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他原想叫手下帮忙,又不想让少年被太多人看见,解释起来很麻烦。挠挠头,达达利亚准备先用酒精擦拭少年的身体,好在他酒量不错也爱喝,房间有储存。 冰凉的毛巾带着酒香沾到少年肩膀,激起一阵颤栗。 “会很冷吗?很快就好。”达达利亚加快动作,简单擦拭了少年上身用被子裹好,在被子里探到少年下身准备擦拭时却被揪住头发,“喂,有点痛啊。”达达利亚忍住头皮绷紧的不适,擦好大腿很快就从被子里出来,然后就对上少年泛红的脸。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氤氲着迷蒙的雾气,达达利亚猛然意识到刚刚动作间的冒犯,平时照顾弟弟惯了,一时间竟也没多想。 而此刻,无论是那张在白皙皮肤上红的明显的颜色,还是紧咬下唇别扭的侧脸,都在告诉达达利亚这不是他弟弟,是个救起来的奇怪陌生人。 “啊…抱歉。”他道歉道,听到少年小声说没事,暗暗松口气。 “我去隔壁睡。”达达利亚起身。 少年拽住他的手腕,“我叫空,今天多谢你。” 奥对,没有自我介绍,天呐那不是更冒犯了。达达利亚暗自唾弃自己被莫名其妙冲昏的头脑,尴尬的笑了笑:“我叫达达利亚,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看着他落荒而逃般的背影,空伸出手握了握拳,感受依旧在体内流淌的力量,眸色微沉。 飞天小鱼在他旁边显露身形:“你只有一天时间。” “我知道。”空说,“今天先让我好好睡一觉。” - 达达利亚在走廊碰到愚人众的手下,他欲盖弥彰的拍拍手下肩膀:“好好干。”士兵望着老大的背影,只觉疑惑不解。 而达达利亚在另一个房间完全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少年泛红的脸,此时回忆更加细节,他甚至记得少年侧过头红透的耳尖和擦拭过后微微颤抖的腿。 那双浸润了生理泪水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人。 “啊——”达达利亚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在心里尖叫,你都干了什么!!对着一个试图寻死的陌生人——发情?! 不,少年一定有古怪。达达利亚冷静下来,虽然耳朵还是红的,脸上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 明天一定识破他的真面目! 次日一早,达达利亚在自己门口碰到踌躇不决的侍从,将他手中托盘接过来让他回去,离开前又嘱咐人将午餐、晚餐也送过来。 达达利亚进入房间时,空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外面。 “早上好,在看什么?” “这里看不到太阳。” “或许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达达利亚将托盘放桌上,“但要吃完早餐。” 空:“不用了。” 达达利亚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不用了?” “早餐、出去,都不用。”空侧身站在窗前,窗帘中间的缝隙泄露的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柔和的不可思议。他微笑着,眼睫低垂,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郁色。 达达利亚忽然很生气:“你为什么寻死?” “因为死不掉,还有必须完成的事。” “我不救你你就死了!” “你不救我,自会有人救我。”空毫不留情面,他的表情不同于昨晚高烧时灵动可爱,只余冰冷。 飞天小鱼不会让他死的。 达达利亚气的夺门而出。门“砰”的被关上,飞天小鱼有些担忧:“没问题吗?今晚他不行我就要上了喔。” 空指尖微动,紧握成拳。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如碎金洒满大地,达达利亚却想到少年那头璀璨的金发。他有些烦躁咂舌,不敢置信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扰乱心神,这其中一定有诈! 他反复告诫自己,又忍不住反复去想,为什么? 达达利亚问侍从:“一个人想寻死会是什么原因?” “家中变故、生活无望、赌债难消?” 达达利亚目光狐疑:“你这在哪知道的?” 侍从非常诚实:“画本子里。” 啧,真是疯了才会问他们。于是达达利亚找到博学多才的钟离先生,钟离一看他便知晓是遇到了难题,善解人意的到茶馆雅间与人边饮茶边聊天。 “公子阁下似乎有惑?” 「公子」是达达利亚的代号,他是至冬愚人众执行官末席,是最年轻的执行官。 年少有为的执行官大人郁闷的倒茶,“先生,我有个…朋友,他说自己死不掉,有必须完成的事,又在寻死,为什么?” 青年褪去正经刻板的表象,郁闷的趴在桌上,倒更像个孩子了。 钟离思索一番,道:“那件必须完成的事一定让你的朋友很痛苦,才会寻死,或许有人盯着他完成,所以他会说自己死不掉。” 难道是来窃取愚人众资料的?达达利亚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十一位执行官确实是自己这里最好入手。 要不干脆给他点无关紧要的情报让他交差好了。达达利亚喝完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钟离有些兴味,指着杯中茶水:“阁下,茶梗立起,好运发生,看来你或你的朋友会迎难而解。” 达达利亚心情好不少:“那便承先生吉言。哦对了,账记北国银行。” “让阁下破费了。” “应该的。” - 喝完茶,处理好今天的事务,回到房间门口,达达利亚带着非机密的文件犹豫一瞬,推开门。 早饭还放在桌上托盘未动,少年依旧站在窗边,此刻日光变成月光,一切都和早上的场景一样。 “你来了。”空注意到达达利亚手里的纸张,笑起来,不同于早上的温柔,这个笑格外真实,让达达利亚觉得他就是为情报而来。 “拿去交差,明天你就可以走了。”说完,达达利亚将情报递过去。 空先自己大致看了一遍,暗暗记住,然后将情报文件随手放在桌上,“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达达利亚此时真有些不耐烦了,是间谍?是刺客?干脆来打一架吧!这种软刀子磨真让人受不了,给个痛快—— “我要你。” 给个痛——“什么?”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听错了,合着是长期的美人心计? 空拽住青年衣领把他往下拉,他还穿着浴袍,达达利亚惊觉少年身上还泛着湿气。 空意义不明:“我已经洗过了。” 达达利亚脸色爆红,他不是没遇到过试图往他床上塞人的人,但他一心沉醉战斗,比起这种他更喜欢拳拳到肉、将生命掷于赌桌上的厮杀,将每个试图往他床上塞人的人都揍了一遍。这是漏网之鱼吗? “谁让你来的,我去揍他!” 空瞥了一眼在窗外摸鱼的飞天小鱼想,这你可打不过,他也装的有些烦了,直接重重咬住青年的唇瓣,唇贴着唇:“我说,我要你。” 达达利亚试图让他害怕,高大的身躯将人抵在窗与墙的夹缝,属于自身的阴影完全将人笼罩:“不害怕?” “我觉得,”空一字一顿,“你应该先去洗澡。” - 平日的战斗简单粗暴,没想到这上面的战斗也足够让人钻研,力道的轻重与速度的缓急都需要实践摸索,位置的研磨也要找好,能听到可爱的变调的叫声。比起那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现在仿佛刚从海里打捞出来湿漉漉的人更可爱。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又噙着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到锁骨下方,达达利亚将泪水吻掉,哄道:“叫我阿贾克斯。” 达达利亚、公子,都是代号,他的本名其实是阿贾克斯。 哎,终究还是被算计了。达达利亚感慨,抱起少年。 空战术后仰,被拖拽回去,心里暗骂一声。 “阿…阿贾克斯——” 少年扬起纤细的脖颈。 第3章 第三章 一夜荒唐,达达利亚落荒而逃,空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悠然地吃掉还热乎的午餐,招呼飞天小鱼前往请仙典仪。 飞天小鱼很高兴,这还是空拒绝了一整个蒙德后它头一次吃荤菜,嗯……惩罚那次不算!飞天小鱼高高兴兴的飞着,白色头纱被风吹动下摆如粼粼波光,空却想到这小家伙变成本体后的庞大模样。 下次吃章鱼烧好了,他想。 飞天小鱼感到头顶一凉,还真是新奇,它转了两圈,突然想起什么和空说:“既然有能量了,先给你开点挂。” “什——”么? 疑惑被咽回喉咙。从四肢百骸传递过来的灼烧,伴随血液的奔腾在空体内席卷,高温让他面色红润、唇朱如血,他突然有些释怀——如果能加以利用,或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实实在在的力量在体内趋于平稳,空若有所思。即便高温褪去,面颊依旧泛着红,眼尾、鼻尖都红红的,可爱的紧。 飞天小鱼不知为何也感觉热热的,可能能量一口气输送太多有些虚弱了吧。 一人一鱼各怀鬼胎,刚到请仙典仪外场就听到里面传来“帝君遇刺,封锁现场”的声音,二者对视,转身就走,犹豫一秒都是对明显有诈的请仙典仪的不尊重。 被千岩军拦住的时候,空已经打算开摆,刚要束手就擒就听到箭矢穿透空气的声音。 他看到逆光从高处跳下来的人,橘发灿烂、红绸张扬、灰衣整洁、肩甲流光。水元素之力在他手中凝聚成弓和矢,避开空将包围的千岩军打晕。 “嗯?你怎么在这?”达达利亚用手将凌乱的头发摆弄两下,情报上明明说带着一个白色不明飞行物的金发旅行者今日到访……他看到空身侧的飞天小鱼,白色头纱白色裙子粉红色头发,又看了看空的金发,陷入沉思。 “别发呆了。”空一把将人拽过来,直接前往北国银行。 - “你就是旅行者?”达达利亚低头看情报上的画像,又抬头诧异的打量人,[女士]那边的情报被不知名力量拦截,他收到消息晚了两天,结果就把人——睡了? 空饮茶,皱眉犀利点评:“谁泡的茶?好难喝。” 达达利亚:“……不好意思啊,正是在下。”他看着即使说很难喝依旧皱眉不紧不慢喝茶的人,偷偷凑到飞天小鱼旁边指指点点:“你不管管?” 飞天小鱼:“我是吉祥物,管不了。” 达达利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问:“我们俩……的时候,你在哪啊?” “窗外。” “……哪?” “窗外啊,你话有这么多吗?”看着石化的达达利亚,飞天小鱼很嫌弃,决定让空换一个目标。 空起身以手坐刀打在人头顶:“笨蛋么。” 还沉浸在“怪不得空的声音很轻在盥洗室才稍微大了点原来是飞行物就在外面岂不是都被看到了可恶居然还有点刺激”思想中的达达利亚被冷不丁打了一下,茫然抬头。 仰视视角的金发少年与昨晚重合。 达达利亚面色爆红。 空的烦躁散去很多,感到有趣,他双手撑在青年身后的墙壁上,缓缓俯身。 达达利亚闭上眼。空的声音近乎于无,他的唇贴着达达利亚红透的耳边,坏心眼的、故意黏黏糊糊地叫出他的本名:“阿贾克斯。” “我——!”达达利亚猛地站起身,下意识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少年,快步夺门而出,“我还有事先走了!” 飞天小鱼恨铁不成钢:“他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空懒洋洋坐回椅子上,刚刚达达利亚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有趣。飞天小鱼漆黑的眼睛盯着空,有些警惕:“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你也是笨蛋么。”空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它,它非常Q弹的顺着力道飞到另一侧。“这种受制于()的情况,我怎么可能喜欢。”空神情冷然,飞天小鱼突然想到自己深海同族的师兄,也是这么冷,呼吸都带有寒气。 外面的喧嚣和此时此刻的他无关,空忽然问:“小鱼,接吻能收集能量吗?” “量少,但能。” “哈。”空轻笑,“讲讲岩神的情报。” “遵命,契约者。” - 达达利亚脸上的热度褪去,他心里乱乱的,莫名被拦截的情报、寻死的少年、拯救蒙德的旅行者在他脑海里汇聚成一个人,那道金发的身影自上而下看着他,明明眼尾都已经红透,但眼神是冷的,像极至冬的风雪,刺在达达利亚心里。 钝痛蔓延,他故意不去看不去想,让泪水把眼睛浸透,这样就看不到冷意。 空到底有什么目的?坐在茶室,达达利亚想自己最近的行程和任务,除了解开旋涡魔神奥赛尔的封印,他也没干别的。 “钟离先生,我有一个朋友。”达达利亚努力将事情简化,争取三言两语表述清楚,“他遇到一个享有名誉的人,那个人目的不纯和他……和他超出了朋友的界限,那个人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你的朋友的目的是什么,也许那个人的目的就是什么。” 钟离的话让达达利亚醍醐灌顶——仙祖法蜕!空也想要神之心?为什么? 答案引出更大的疑惑,达达利亚纠结不已,没有注意到钟离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神色。 从二楼往下看,金发少年似乎站在街道听说书人讲故事,他感受到了来自二楼的目光,抬眼对视,微笑着比了噤声的手势。 “先生在看什么?”达达利亚凑过来,等他再看的时候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公子阁下,最好小心点你口中的那个人。”钟离举起茶杯挡住下半张脸,无论达达利亚怎么问都不再说话。达达利亚觉得钟离先生应该猜到了那个人是谁,神秘的旅行者,哈,好像还挺有挑战性的。 跃跃欲试的青年人在钟离眼中还是个孩子,看来有必要加快进程了。 毕竟,他也很好奇那位旅行者到底要做什么。 璃月七星、愚人众、仙人,三方势力下场,这几天的璃月暗涌不断,人们在心里祈祷岩王爷安好,又忍不住担心。 空气中的潮湿度似乎比以往更加浓烈,璃月现在的掌权者七星们敏锐的嗅到战争伊始,积蓄力量。 仙人罕见的凑到一起,璃月有难他们不可能视而不见。 愚人众待命,等候上级指令。而他们的上级—— “哈,有点意思。”黄金屋内,堆积如山的摩拉闪烁着冰冷的辉光,一切都被镀上一层虚伪的金色。达达利亚摸着空空如也的仙祖法蜕恼羞成怒,他看到空双臂环胸靠在门口,懒洋洋的姿态不知为何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你知道。”达达利亚陈述道,水刃在他手中成型,他弓身如猎豹,夹杂着磅礴的水元素之力像一道蓝色闪电疾驰而出,水刃划破空气直逼少年面门:“神之心不在这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空指尖翻转,凭空抽出一把剑精准架住水刃,离得近了,空能看到达达利亚那双无光的蓝眼睛因怒气而灵动,“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你有毛病吧!”没忍住,达达利亚骂出声,剑与刃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如同他躁动的心跳,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你难道在挖苦我吗?”格挡间隙,总觉得被戏耍了的达达利亚愤怒出声。 “我说过了。”空将剑掷出,随手又抽出一把剑直取达达利亚的要害,后者躲开后又被地面自下而上升起的荒星托举,几乎就要撞上剑锋! 然达达利亚不躲不避,瞬间开启邪眼的力量发动魔王武装,雷光乍现,暗色铠甲覆盖身躯。 剑被弹开,震的空手臂发麻,他翻身躲过雷击,指尖翻转,再次凭空抽出一把剑。 很好,总算像样了点,空笑了,诡异的纹路爬上剑刃又消失。他早就想试试飞天小鱼说的能量了。 魔王武装下的达达利亚身躯高大,面甲覆盖他的面容,只漏出那双无光的眼睛。 他垂首,与执剑少年对视。 达达利亚看到了,空的眼睛犹如冶炼的黄金,冰冷肃杀,只一眼便叫他汗毛耸立,浑身兴奋地颤抖不已。 深紫色电弧在他周身跳跃,此时此刻,除了战斗,他心无旁骛。 雷光的速度与穿透力远超水流,空不退反进,剑光掠影,悉数格挡回去。黄金屋内雷声轰鸣,金光闪烁,被气流冲击四散的摩拉与伤口流出的血液一同飞溅,血是空的,不过很快就会变成达达利亚的。 剑指向达达利亚,空微微动唇,金色的流光自脚底扩散升腾,在黄金屋内看不真切。 空气仿佛凝固了。 达达利亚悬浮半空,他缓缓张开双臂,仿佛邀请空将剑刺入他的心脏。邪眼光芒更胜,达达利亚头顶的空间被撕裂了,幽暗的底色中流淌星云能量,这股不同于提瓦特能量体系的力量,让摸鱼的飞天小鱼起了兴趣,跃跃欲试试图和他比:“空,让他见识见识!” 空没有理升起攀比心的怪物,金光在他身下蔓延,已经到达连黄金屋都盖不住的光芒。他与达达利亚一人占据一半,一半金光闪闪如烈日,一半漆黑幽暗如深渊。 巨大的空间裂缝传来一声远古呼啸,一只巨大的鲸鱼自漆黑的漩涡中探出头,它通体呈现暗紫色,表面流淌幽蓝色星河脉络,透过半透明的躯体,能观测到磅礴的雷元素和深渊能量汇聚成的星空般的内部,庞大的身躯逐渐遮挡半空。 空气中的金色辉光流淌,触目都是璀璨的金芒,金芒在空举剑的侧上方汇聚成一柄巨大的长剑,剑身闪烁不详的繁复红纹,在金光的掩盖下悄然隐没。 凝固的空气流淌,鲸鱼以万钧之势降落,长剑以破空之势迎击! 剑穿透鲸鱼来到躲闪不急的达达利亚面前。 鲸鱼降落的风也吹起空的衣摆。 空突然撤掉了金辉,飞条小鱼错愕看去,对上空温柔的笑。 ——鲸鱼淹没了少年。 晕过去的达达利亚没有看到解放形态的飞天小鱼,变成巨大章鱼的飞天小鱼用几根触手挡住吞天之鲸,张开血盆大口将鲸鱼吞如腹中。 “我要惩罚你!!我要惩罚你!!”飞天小鱼尖锐的叫声隐没在能量对冲的破空声里,距离太近祂根本不能完全护住空,不朽之躯被深渊污染又被自动净化,可净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污染速度。 无奈之下,飞天小鱼将刚在对冲中失去又重新长回来并获得深渊力量的触手自行切掉,切下来的触手化作能量流入空的口中。 空醒来的时候,达达利亚还没有醒,飞天小鱼的身体重新变成飞行物,肉眼可见的缩小一大圈,它叫嚣着今晚要空好看。 “赔你一个旋涡魔神奥赛尔,抵消掉惩罚。”空走向达达利亚,摸出百无禁忌箓。 飞天小鱼阴沉着脸,没有同意,也并未拒绝。 第4章 第四章 昏迷中的达达利亚为空背了黑锅。 空吃掉飞天小鱼消化深渊的一部分,得到了不太熟悉的深渊之力,他不经意扫过飞行物,沉默的飞天小鱼让他眉心一跳。 完蛋了。 空指尖不自觉动了动,似乎想到前几天的战栗,给自己洗脑:没关系,至少你得到了很多。 只有尽可能多的拥有一切,才能摆脱现状,摆脱这个让他不得不以()为食的、该死的强制契约。 当空来到孤云阁时,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庞大的身躯正搅动滔天巨浪,雷暴声隆隆响。 群玉阁上,仙人与七星的力量汇聚成光,与远古的魔威激烈抗衡,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压制。 就在奥赛尔的一个头颅仰天长啸,凝聚着毁灭性能量的吐息即将喷向璃月港的瞬间—— 一道金色流光逆着狂风暴雨,划破阴沉天幕,径直冲向那巨大的魔神。 是金发的旅者。 他的手中凝聚着一团前所未见的光芒,光芒化作金色的剑,打散魔神的吐息。 仙人和七星显然有关于旅行者的情报,对他的出现没有表现过多惊诧,但—— “那力量,并非单纯的元素力。”降魔大圣不爱说话,开口便是王炸。 空敏锐于有人认出,一看是仙人又不觉惊奇。他的力量除了风、岩元素力,还有空间、深渊和飞天小鱼的力量。这股力量纯粹而庞大,让他周身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可能会略微寒暄表示自己是来帮忙的,可惜,魔神就是他放出来的,即使身不由己,空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那团浓缩力量的光剑,如同投掷星辰般,狠狠砸向奥赛尔其中一个最为狂暴的头颅。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抹除”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光芒与奥赛尔的分身接触的刹那,那由魔神之力构成的、坚不可摧的躯体,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从碰撞点开始寸寸碎裂、瓦解,最终化作漫天飘散的光点,彻底消失在海风之中。 一击! 仅仅一击,便彻底湮灭了一位魔神的分身!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正在施法的仙人们瞳孔微缩,凝光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愕,就连狂怒的奥赛尔,其余头颅的动作也出现了片刻的停滞,古老意志中首次流露出名为“惊惧”的情绪。 空这一击,不仅粉碎了一个分身,更是彻底扭转了战场的士气与格局。 无需多言,仙力与归终机的光芒再次大盛,抓住奥赛尔受创震荡的契机,七星们的指挥也变得更加决绝。在空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带领下,所有的力量汇成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最终将漩涡之魔神的野心,再度镇压回孤云阁的深海之下。 海面逐渐恢复平静,阳光刺破乌云。 空缓缓降落在群玉阁的甲板上,微微喘息,手中那惊人的光芒已然消散。但他站在那里本身,就已向整个璃月宣告——一位足以改变战局、甚至拥有比肩魔神力量的旅行者,正式登上了提瓦特的舞台。 没有人看到,海底的怪物张开了深渊巨口,将奥赛尔吞噬。 站在港口的钟离离去的脚步微顿,面朝群玉阁那边的海面,若有所思。 - “你有些过火了。”吃掉奥赛尔的飞天小鱼体型恢复,它面无表情的看着空,俨然一副燃烧冰冷怒火的模样,“师兄说的没错,想让人类记住自己的错误,唯有一次彻底的恐惧。” 空知道自己逃不掉,但他不想放弃:“奥赛尔被你吃了,你至少——唔——” 柔软湿滑的触手堵住他的嘴。 冰凉的触感自脚踝往上,自裸露的腰部往上,把他折成身体可承受范围的形状,痛苦与快乐交织,□□与灵魂颤抖。 …… “你做什么?!为什么——”空的身体剧烈痉挛,触手堵住吸盘还在缓缓磨蹭,将他的理智也消磨殆尽。更多湿滑黏腻的触手围上来,将喉间痛呼用更加粗暴的方式碾碎。 “求你——拜托……别这样,我——”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记得他求了很久很久,飞天小鱼仍旧无动于衷,即使他哭的泪流满面,痉挛依旧没有停止。 空不理解,飞天小鱼没有发现他消化了祂一部分力量,那它到底在生什么气? 无法思考,绷紧的弦全部折断,不断翻涌的热浪带着要把人烧死的温度,一寸寸将他的傲骨折断。 要疯了。 - 空踏入往生堂时,步履比平日沉重三分。 晨曦的金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眉眼间那层压抑的阴翳。他试图挺直背脊,步履平稳走向那个端坐在茶案后的身影,但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还是出卖了他整夜与深渊纠缠的疲惫。 钟离放下茶盏,石珀色的眼眸抬起,目光如最精细的砝码,瞬间衡量出空状态的不对劲。他并未做自我介绍,能够找来这边,空一定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他对窥探别人**没兴趣。 钟离声音沉稳,直接切入核心:“你身上,缠绕着另一份‘契约’的痕迹。混乱,且充满恶意。” 他顿了顿,观察着空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语气是陈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若你需要,我可以提供帮助。” 空停下脚步,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闻言,他扯出一个近乎锐利的笑容,昨夜那触手带来的低语与折磨,混合着吞噬“飞天小鱼”力量后的混乱,在此刻找到了一个扭曲的宣泄口。 金色眼瞳里翻涌着未被完全压制的黑暗,带着自嘲和刻意营造的轻浮:“怎么?”空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大名鼎鼎的岩神,摩拉克斯,是要发善心?和我睡觉吗?” 话一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往生堂内静得能听见尘埃漂浮的声音。 这并非空的本意。回过神时话已出口,空有些懊恼,但说都说了,他破罐破摔的想,就这样吧。 他预想了钟离的愕然,或是不悦,甚至是冰冷的斥责。 然而,钟离只是微微一怔。 那双看惯六千年风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归于深沉的平静。他并未因这冒犯而动怒,反而像是在瞬间解读了这荒唐提议背后—那被深渊侵蚀的痛苦和试探。 他沉默地看着空,目光掠过年轻人强撑的倔强,看到了其下挣扎的灵魂。 片刻后,在空几乎要求他当没听见时,钟离极其郑重地颔首。 “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清晰、平稳、不带任何旖旎,却如同磐石坠地,在寂静的堂内激起无声惊雷。 这次,轮到空彻底愣住了。 他设想了所有反应,唯独没有这一个。 钟离缓缓站起身,走向他,步伐从容不迫。他在空面前站定,并未靠近,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双写满惊愕与混乱的金色眼睛。 “若你认为这是唯一能覆盖''或净化''那份污秽契约的方法,”钟离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大地本身在低语,“那么,依据新的契约,我可以应允。” “但,旅行者,”他话锋微转,语气里带着一种古老神祇的威严与慈悲,“你需要想清楚,你真正寻求的,是短暂的麻痹,还是真正的解脱。” 空僵在原地,不论是体内的钝痛还是体表的隐痛,都无时无刻不在研磨他脆弱的神经。而钟离的回应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用以自卫的尖刺,也将他内心真正的迷茫与痛苦,彻底暴露在晨曦之中。 他到底要怎么办? 他现在能怎么办? 提瓦特没有存在能阻止飞天小鱼,空不想让这些无辜者卷入纷争,所以他从未多说一句关于飞天小鱼,也未对自己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为做出任何表示。 就算是被人唾弃,被人以为放浪形骸,也无所谓。 他是世界的旅者,他不会一直呆在提瓦特,这里的人对未来的他来说都是过客,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暂时摆脱飞天小鱼的解药。 昨晚空甚至都在想,要不然被毒死吧,就这样放弃,把一切都交给飞天小鱼。 ……可他怎么甘心! “你……”空有些失语,钟离似乎误会了他身上的契约,并不是能被覆盖或接触掉的。但戏谑之言竟被对方以最严肃的契约形式接住,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有一点感动。 这场对话,已然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驶向了一个他完全无法预测的、由岩石与契约构筑的未知领域。 即使是未知领域,岩神也完成的很好。 …… 众所周知,龙有两个。 第5章 第五章 钟离很贴心,不同于飞天小鱼的恐怖、达达利亚的生涩,他是年长的智者,有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即便空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他都知道下一步动作如何。 这让空的阴影稍微降低——截止到钟离化成原型。 “……你不能变回人吗。”空有些艰难道。拜托,他对非人类有些PTSD了,看到就会头痛胃痛浑身都痛。 “抱歉,”钟离的声音在脑子中响,察觉到空皱眉,他放缓了音调,“有些失控,很快就好。” 龙躯宛如一条流动的山脉,纯粹的岩元素力流淌,明明是庄严神圣的龙首,此刻却低伏在空怀里,整个龙躯盘起将空包裹在中心。 空没忍住握住龙角。 龙瞳轻颤,钟离叹了口气,空此刻已经大着胆子揪住龙须正在把它打成蝴蝶结。 “摩拉克斯,你这是缩小后的吧。”空对自己的蝴蝶结杰作非常满意,刚要站起身却被压回去:“?” “这已经是控制后的结果。”钟离说,“如果彻底解放本体,未免过于夸张。” “嗯,我知道了,你先起来?” “旅行者,”钟离又叹气,他觉得今天叹的气比过去一年都要多,旅行者是个比胡堂主还要难搞的人,他有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契约还没有被完善,你身上的契约太过霸道,我只能多加几层锁。” “这已经很好了,”虽然还有些抵触,但比起飞天小鱼,还是摩拉克斯更能让空接受。“拜托你完善了,摩拉克斯。” 钟离瞳色微暗,旅行者总喜欢在这种时候叫他的本名。 他不知道,这种时候叫名字,会让人更加兴奋吗。 龙躯盘踞,少年陷入其中,磅礴的岩元素被限制在结界里,空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涂满了岩元素之力,他抱着即使缩小也根本抱不住的龙首。 绑住的蝴蝶结在动作间散开,空眼中倒映着布满熔金般温润光泽的鳞片。 真好看啊…… 他闭上眼。 - “接下来的旅途……是稻妻?”钟离穿着浴袍站在窗前,窗外明月高悬,让他的肌肤泛起莹莹玉色,侧颈上的牙印格外明显。 空也穿着浴袍,靠在床头,他看了会自己咬的牙印,移开目光,轻声应道:“嗯。” “……抱歉。” “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空感受体内两种契约互相制衡,心想不愧是古老的、能够在提瓦特占据一席之地的契约之神,“现在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即便是‘原神’……也难以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没关系,我有我自己的方法。”空垂下眼睛,他收集摩拉克斯能量的时候飞天小鱼并不在,不知道祂去哪了不过这样更好,总归踏上旅途的时候它会出现。 空的声音很轻很轻:“我只是……需要时间。” “海灯节快到了。”钟离说,“海灯节是璃月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万家灯火为逝者寄托哀思,为生者祈求平安。你可以放松一下再走,切忌急于求成。” “哈,”空眉眼弯弯,坏心眼再起:“摩拉克斯大人是舍不得我了吗?” 年长者又叹一口气,嘴角含笑,他没有立刻回应,那目光中带着足以穿透一切的温和与真挚,让空阴暗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空的心凉了一半——他知道奥赛尔的事! 看出空神色间的慌乱与逃避,钟离缓步走到床边,他并未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空,他的眼睛很亮,带着要灼伤人的温度。 “旅行者,”钟离开口,沉稳的声音驱散了刚刚一瞬间的冰冷与审视,他伸出手,指尖并未触碰到空,只是轻轻拂过空气中残存的岩元素,“我相信你。” 空震惊的抬眼:“我可是——” 食指抵住微动的唇,钟离制止了他未尽的言语,通过深入契约,他们对彼此心知肚明。 “你的灵魂很漂亮,吸引人并不意外。”钟离微微附身,浴袍的领口微敞,侧颈的牙印在月光下愈发清晰,像某种神秘的烙印。 离得太近,以至于空别过头,金发遮掩住了他一切表情。 钟离的声音带着近乎叹息的韵律:“作为与你定下契约的另一方,我有责任确保你在踏上更危险的旅途前,拥有足以自保的清明与稳定。” 他的话滴水不漏,让空无法反驳,钟离看出他的抵触,罕见直白道:“我不会干预你的行动,你并不是危机璃月的罪魁祸首。” “嗯。” 钟离仿佛刚刚注意到旅行者红透的耳尖,那抹绯色与他方才谈论沉重话题时的苍白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出一种格外生动的鲜活。 他难得起了逗弄人的兴致。 钟离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就着俯身的姿势,将距离拉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空耳畔的金发,声音低沉如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即便没有另一份契约,你也本就拥有改变时局的力量。”他稍作停顿,目光落在空微微颤动的睫毛上,语气忽然一转,带上些许意味深长,“不过,旅行者……” 空下意识屏住呼吸。 “下次若再想在我身上留下印记,”钟离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自己侧颈上的牙印,动作缓慢而刻意,眼中促狭的光芒一闪而过,“或许可以换个更……从容的方式。” “轰”的一下,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他猛地向后一缩却避无可避,羞恼地瞪向眼前这位忽然变得“为老不尊”的神明,刚才的沉重气氛瞬间被击得粉碎。 “摩拉克斯!” 他低吼,却因为气势不足而显得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钟离终于低笑出声,那笑声不同于以往温和疏离的礼貌,而是带着真实的、愉悦的震动。他见好就收,直起身来,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出言“调戏”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好休息。”他最后说道,转身走向门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只是尾音里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笑意。 门被轻轻合上。 空独自坐在床上,脑中一片混乱,他的心跳如擂鼓,一会儿是奥赛尔事件被洞察的后怕,一会儿是那句“我相信你”带来的巨大冲击,最后全被钟离那突如其来的逗弄搅得乱七八糟。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退休岩神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最后再轻描淡写地撩拨一下,让他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适从。 只剩他一人的房间让空很快放松下来,他其实是害怕未知恐惧的类型,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也会坚定地走下去。 “荧……” 一切,都是为了能与妹妹再度重逢。 第6章 第六章 飞天小鱼将能量消化完毕,吃饱喝足后回来,发现空整个人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它有些不满,岩神的活能比它的好?它有那么多只手! 空轻飘飘瞥它一眼,没有说话,视线转到窗外,不远处有人放烟花,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 “烟花很漂亮。” 飞天小鱼凑到窗边看,觉得也就那样,它没有反驳空:“嗯。” “海灯节的烟花更好看,”空的目光从窗外移到飞天小鱼身上,“过几天一起去看吧。” 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下,飞天小鱼觉得自己第二颗心脏砰砰直跳,它假装镇定:“嗯。我出去了。” 空眉眼弯弯:“路上小心。” 飞天小鱼以极快的速度飞走后,空面无表情的下床,光着脚来到盥洗室。 “呕——”他吐得昏天暗地,克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该死!该死——!! 被泪水浸过的眸子格外亮,温暖的蜜糖色透着一圈冰冷诡异的红,他愤怒,他压抑,他恨不得把这个如草台班子戏弄他的世界毁掉。 等他有足够的力量,要有足够的力量摆脱这一切——杀了祂!! 将秽物冲进下水道,空收拾干净自己后,没有把头发绑成辫子,任由它在脑后散开,半干的头发还滴着水珠,他对着镜子,从来没发现自己可以露出这么可怕阴沉的表情。 眉眼低垂一阵,重新抬眼之时,他又变成那个无措的少年。 看着镜子里因为刚洗完澡脸颊粉红的少年,空一拳打碎镜子。 - 心情一直不是很美妙,空懒得再做表情,最近躲着点人就行。 然后就听说达达利亚在到处找他。 被打到的愚人众欲哭无泪,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已经有人偷摸将旅行者所在地的情报递给执行官。空注意到递情报的人,不过他也要和达达利亚谈谈,便没有阻止。 “空!”达达利亚人未至声先到。 空转身看到他从高处跳下,带起一阵灰尘稳稳的落地,他几步走到空面前,橙发有些凌乱,被阳光一照更像鸟窝了。 达达利亚蓝色的眼睛紧紧锁住空,嘴唇张合,良久问:“为什么?” “你是指一开始的自杀、短暂相处的三天、故意去黄金屋和你打架、明明阻止了你却还是解除魔神封印——哪一件事呢?” 空的尾音甚至扬起笑意,达达利亚看着他平静的眼神,突然觉得很荒谬。 “你——”达达利亚的声音顿住,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鹅。他突然意识到,空是真的不在乎,他不在乎平民百姓,不在乎璃月港被魔神入侵会变成什么样,更大的疑问笼罩住他,让达达利亚觉得浑身冰冷。 “如果只是为了解除魔神封印,完全没有必要和我……” 达达利亚说不出话。 他说不出来。 愚人众的人早在达达利亚过来的时候就全部撤退,绿华池附近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达达利亚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摇尾巴,渴求被安抚。 空感到有些好笑,只是三天,这位……嗯,愚人众执行官[公子],果然还是年轻。 空用自己的方式——一击未成只是佯装,转而侧身将人踹入渌华池,这下达达利亚彻底成为被淋湿的小狗了。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空自上而下看过来的眼神很冷,达达利亚觉得比池水更冷。 他不懂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失意少年摇身一变成为初入提瓦特便大名鼎鼎的旅行者,那三天就像自己臆想出来的幻梦。 可是梦太真实了,温热的呼吸、滚烫的体温、灼烧理智的火焰。 见空要走,达达利亚不顾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我是幌子,神之心在[女士]那里,任务已经完成了。”达达利亚紧紧攥着,又怕空疼收了些许力道,后者其实很怕痛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你的任务是什么?” “不是不能告诉你。”空贴近,嘴唇几乎要贴到达达利亚的耳廓,后者感到痒,在听闻他的任务后整个人僵住。 此刻没有纠结三天幻梦的时间,他的脑子都被空轻声细语吐露的二字占据心神。 “所以我们没有本质冲突,必要的时候可以互帮互助,我身边有祂的监视,要保密。”空凑过去,距离几乎要落下一个吻,“可以做到吧?阿贾克斯。” “不用……”达达利亚小声却清晰道,“不用故意这样。” “不需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空。”达达利亚表情认真,蓝色的眼瞳如深沉的东湖,他继续道,声音不高,却郑重其事:“保密,我会做到的。” 在空以旅行者身份示人时,达达利亚就看出来了,空并不享受这种近距离的接触,理智回笼再审视相处的细节,能清晰的感受到看似亲密的负距离接触背后,空可能隐藏的抵触和不适。 无论那三天是出于什么目的——利用也好,算计也罢,达达利亚在此刻选择将那份翻滚的、带着占有欲的未知情感强行压下,给出他所能给出的、最高规格的尊重:“我会禀告女皇。” 达达利亚误会了空剑锋所指方向,但问题不大,大差不差,总归毁灭之时也是要面对的。 ——弑神! - 绿华池因矿物生长原因池水清澈,达达利亚去给女皇传信,空看着池中自己的身影,注意到里面游动的小鱼。 他其实和小鱼一样,被困在池子里,唯有死亡方能解脱。 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目标,等完成后再看看彼岸的风景似乎也不错。 “你听到了多少?”空莫名出声,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手腕一甩,石子便在水面上跳跃出七八个涟漪。 身后不远处,清风微拢,少年仙人悄然显现。魈抱着双臂,面色清冷,并未直接回答空的问题,沉默便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答案——全部都听到了。 魈的目光如锐利的鹰隼,盯的空感到莫名。 “你身上……为何会浸染如此浓郁的、帝君的元素力?” 仙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他岁岩王帝君的力量熟悉到如同呼吸,因此旅行者进入自我感知附近时他便注意到。 那并非简单的残留,更像是一种深层次的交融与标记,属于摩拉克斯本源的厚重与威严不容错辩,这绝非寻常接触所能解释。 空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投掷石子的手腕非常明显的偏移轨道,让它几乎没点几次水便沉入池底。 他转过身,面对魈,脸上没什么表情,纤长的睫毛在眼中汇聚一团如云的阴影。 “这是代价。”空声音很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意有所指:“也是‘契约’的一部分。”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契约,也没有解释代价为何,但魈听懂了其中的未尽之言。 能让帝君动用如此本源力量去烙印的,绝非凡事。 联想到刚才空与达达利亚对话中透露的,关于奥赛尔、关于那些“勉强”与“不喜”的碎片…… 魈沉默片刻。他并非喜好探听**之人,尤其是涉及帝君之事,但旅行者身上这股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岩元素力,实在过于醒目。 最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空一眼,那眼神锐利依旧,却少了几分追问,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了然与一丝极淡的凝重。 “帝君之力,非凡躯可久承。”魈移开视线,望向层岩巨渊的方向,语气依旧冷淡,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提醒,“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身影一晃,便化作清风消散,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空独自站在水边,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感受着那沉稳如山岳、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某些事实的岩元素力,缓缓握紧了拳。 看来降魔大圣误会了契约的本质,这样很好,他懒得费心解释。这样也算在仙人那边过了明路,毕竟这一身岩元素力太过惹眼。 空再次透过渌华池的池水看水中倒影,蜜糖色的眼睛逐渐被猩红覆盖,最终只在眼瞳外圈凝成一圈红。 有点诡异,但还看得过去。空摸摸下巴,接下来找个无人的角落实验一点东西。 比如,如何在有人解析的情况下,光明正大使用深渊和神力。 一写达达利亚就容易写多了,哎呀曾经当过阿贾克斯的狗就是不一样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