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蓝》 第1章 紫罗兰之心 “我永恒的爱人呐,我将为你献上我的不渝之心,生生世世,我们永不分离”。 现在是言城时间7:30a.m,莫纳克酒庄内,被佣人们捯饬了接近两小时的姜渝终于舍得过神来,她在佣人们的簇拥下身至落地镜前,是她们欢快的赞叹声让姜渝自虚无中回到现实。 但见镜中的自己——长至脊背过半的长发被高高盘起,耳前还有两缕碎发微曲为端庄典雅的盘发添上了几分俏皮;巴洛克风金丝累嵌锻裙配上自己肩上的东珠长链。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衣冠楚楚下的不合理之处——重重叠叠的裙摆之下姜渝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嗯,一双纯黑的除舒适外平平无奇的被姜渝从乌伤市场以六十九块买来的运动鞋。 姜渝周身的人像是没发现这个bug一样仍一个劲地吹着并非全然夸张的彩虹屁。 言城时间7:50a.m,姜自山带着姜渝头上空缺的饰品来到了梳妆室。 梳妆室的门被打开然后地板上响起了一阵短促的“吱吱”声,期间不过数秒,室内原本的喧闹褪去,伴之而来的是死亡一样的寂静和时不时姜自山的皮鞋与地板的轻微摩擦声。 姜自山未言,但她们都自发地离开,低着头似是在羞赧。只消片刻,梳妆室内唯余这对父女。 “父亲。”,姜渝温驯的声音响起。她在向姜自山问好,可她的眼并不正对着姜自山的脸。 姜自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恰如他刚刚对吵嚷的环境并未表态。 姜自山的嘴皮微颤,他的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回应给爱女的却是沉默。 他该怎么回答她呢?“辛苦了,我的孩子......”还是“抱歉,小渝......”,哪种都不合适,无论哪种。姜自山对不起姜渝,这位二十年前丧妻的作为言城三大家族之首的姜家掌权人的男人即使在此刻是面不改色的,但他的心里却是一阵波起云涌。 姜渝容色平静依旧,她的眸仍是直勾勾地望着十来米外姜自山捧着的四四方方的红色丝绒盒子。 她们之间的确没什么好讲的,自打姜渝记事以来,她与姜自山单独同处一室过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自从那件事过去后姜自山就彻彻底底地逃避了他的责任,就连她幼时提出像一般同龄人去公立小学念书时姜渝向姜自山要来的电话号码都是他助理的,虽然后来她填的监护人信息都改成她家庭教师的了......诸如此类,简直像辛德瑞拉数豆子一样,姜渝记都记不清了。 千言万语汇集在姜自山的心头良久方成一句“你妈妈要是看到今天的你,她也会很开心的。”,虽然短短一句,但姜自山言语间已热泪盈眶。 姜渝不解,姜渝无半点震惊。姜渝点头,但在姜自山眼里姜渝却是在佯装冷静。思及,姜自山的热泪愈发磅礴,这位儒雅得体的中年男人在这二十年来头次父爱大爆发。 他的泪水不一会儿就从在眼眶里打转演变成潸然而下。 姜渝只是看着姜自山的情感宣泄,她感到新奇,不同于以前老师带她偷溜出去看的木偶戏或是她自个儿在校园和剧院看到的演出。他在哭什么?姜渝眉头微蹙,然后眨眨眼,这种感觉像极了她从小学到高中被阅读理解支配的迷茫。只可惜姜渝已经从高中毕业了,她舍弃了高中语文阅读理解中“分析画横线的句子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思想感情”/“第X段在全文起了什么样的作用”/“XX一词有何妙处”等若干的答题套路与模版。 姜渝内心深处的小人眯成了豆豆眼,可惜她不是学心理的或者刑侦的,没怎么涉猎过应对该场面的举措。又是想万俟鲤的一天,姜渝怀念起了自家杳无音信的家庭教师。 毕竟,不是谁都是万俟鲤那个鬼才,有全科高级教师资格证和心理医师咨询证等一打证书。 要是这位在,保管能全方位多层次地分析出姜自山此举的动机和应对措施。 想到这位两年前就宣告“远航看世界”的老师,姜渝左眼皮倏得一跳,她至今尚未可知万俟鲤临别前那句谜语人式的“睁开眼多看看吧”和她抽中的最后一组牌——倒吊人、塔和愚人。 这对父女的脑电波都不在同一频道上,可许是父女间的心灵感应吧,姜渝和姜自山几乎是同时从空想的潭潮中抽离,她们的眼今天首次对上了。 姜自山虚揩了把泪水然后道:“小渝,这是爸爸当年给你妈妈的定情信物,今天爸爸把它交给你,希望你和小郁以后能好好的。”。 啊,果然是“紫罗兰之心”呢。 姜渝忆起姜宅书房和乐房内姜自山和妈妈的婚纱照。 “妈妈......”姜渝心里不停地咀嚼着这个伟大的名词。虽然姜渝和俞欢像两条相交线一样短暂地相会又分隔于生与死的交处,但是应该没有人会比俞欢更爱姜渝......吧。 I want someone who is fierce and will love me until death and knows that love is as strong as death[1]. 姜渝展眉:“好的,父亲。”。违心之言尔,姜自山希望她会和沈郁成为一对模范夫妻,一如妈妈生前和他一般。 这可能吗?暂且别提她这些年在贤妻良母预备役背道而驰路上的渐行渐远,沈郁这些年传到她耳畔的名声亦与她童年时软糯羞怯小男孩的往日映像大相径庭。她成为不了妈妈这样的人——一个甘愿退居幕后逝后只有零星评论其命好和红颜薄命的工商管理高材生。 没有谁生而为柴薪,姜渝讥讽地笑着。她看着姜自山一步步走过来、将封存了二十余年的紫罗兰之心从盒子中拿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托到她的下颌处。 姜渝的呼吸一窒,在室内明亮的灯光的照耀下,紫罗兰之心散发着刺眼的火彩,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 紫罗兰之心是一顶皇冠——一顶通体银白的嵌着一颗硕大的心形紫罗兰钻与若干无色碎钻的由90%纯银和10%纯金打造而成的复古式皇冠。 姜渝接过了紫罗兰之心,将它戴到头顶。姜自山有些痴了,他仿佛看见了当年戴着紫罗兰之心嫁给他的俞欢。 个 姜渝这下倒是有几分明悟姜自山愣神的缘由了。是想起了妈妈吗?可是一来场合不对,二来她今日的模样除了和妈妈当年化的是一样的淡妆外她们的风格哪哪儿都不像。 8:30a.m就是生日宴开场的时间了,已经快8:00a.m了。 姜渝善解人意地不说话。几分钟后,吕妈匆匆地赶来梳妆室,招呼姜渝和姜自山前往宴厅。 姜自山闻言不经意看了眼室内的珐琅钟,8:00a.m。 姜自山的本意是把装紫罗兰之心的盒子递给姜渝就离开梳妆室的,哪承想他一看到与出落得与亡妻十分相似的爱女就离魂了,忘意了,失态了。姜自山很是懊恼自己在姜渝面前长时间有失父亲形象的行径。姜自山大步流星地走了。 “哎呦,我的大小姐,您怎么穿的这双鞋啊?”吕妈心细,一进梳妆室就发现了姜渝这身行头的bug。但她不确定姜自山是否也知道,所以在姜自山关上门后,这位年逾五十的大妈才小声询问着姜渝。 姜渝苦笑:“吕妈,您是今天第一个发现的。”。 吕妈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她在心里问候了姜自山八百遍,这家伙不是眼尖得很吗,随便瞅一眼公账就能排除出做假账与否;瞧一眼人就能判断可用与否;上个餐桌就能给出餐食完美改良版的建议......她爹的,这是当爸爸该有的样子吗?亏她还以为姜自山是良心发现了想着和姜渝改善下亲子关系。 吕妈吐了口浊气,她不想姜自山这没眼看的家伙了。吕妈扬起了和蔼可亲的笑:“大小姐喜欢穿就穿,今个儿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您就按自个儿的心意来嘛。”,她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对了,萧小姐今早还给我打电话说她还有个把月才能回国,等她回国了,她还要重新给您办个生日宴庆祝庆祝哩!”。 姜渝轻轻摇头,道:“她有这心就好了,而且我没事,真没事的,吕妈。”。姜渝怎么听不出来吕妈这是在安慰她呢。 吕妈暗啐着姜自山。他是脑子飞了还是咋地,把女儿的订婚宴放在二十岁生日宴当天,就连派发出的邀请函上都写的是“订婚宴暨生日宴”,主次不分啊这真真是主次不分啊;再说了姜家跟沈家比起来还是姜家更胜,就沈朔这厮光明牌的私生子都有个沈蔓蔓、换过的女伴都可以排几千米的长龙了,难道他就只沈郁一个儿子?应该让沈郁赘给姜渝才对,她就不信沈朔缺儿子。 姜渝鸦睫稍垂,吕妈尚且算是姜宅啊不言城中为数不多的非“伪人”了。老师,您到底在暗示我什么?总不能......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吧? [1]“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出自珍妮特· 温森特(Jete Winterson)《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Oranges Are Not The Only Fruit)》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紫罗兰之心 第2章 宴无好宴 姜渝和沈郁站在高台上交换了戒指。 订婚仪式结束后,姜渝避开了沈郁,静悄悄地前往梳妆室换了条一字肩米色长裙。 盥洗室内,姜渝用冷水洗了把脸,所幸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在她进入梳妆室内就没了。 姜渝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却放空到了和沈郁近距离接触的时刻。被窥探的感觉固然让她有些不适,可更让她心惊肉跳的却是沈郁。 一个人长大后,他的气质会与孩提时的迥异吗?姜渝皱眉,还能怎么解释,毕竟子肖父是公认的常识。 陌生的、冷淡的、似是毒蛇吐信时的目光......打住,不要再想下去了。 姜渝勉强将思绪扯离。 姜渝回到了宴厅。 又来了,这种感觉。姜渝端起了礼貌而又疏离的微笑,应付着社交。七层的生日蛋糕摆在宴厅中央,可宴厅中的陈设却还是订婚宴那套。 萧蘅来了,他带着位妙龄少女来了。 姜自山惊诧地看着这位上岸多年的好友,几乎所有宾客都用着同款目光看着萧蘅以及他身后的少女。 “嘶——”众人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原因无它,萧蘅身后的女孩实在是太像姜渝了。 萧岁昭听到宴厅内混合的气音时,本是亦步亦趋跟在萧蘅身后的她脚步一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身形一颤。 萧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看这个刚认回来的便宜女儿都会感觉怪怪的原因了,当萧蘅看到姜渝的零点零零一秒后。 欸,我不是特意过来参加姜渝这丫头的生日宴吗,我为什么要带萧岁昭过来?萧蘅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抹古怪的念头复而被抹除。 没人当萧蘅是一时犯浑,在惊叹过后众人又开始私语起了萧岁昭的美貌。 姜渝也在看萧岁昭——披散的仅用纯色发夹别起的发、纯白色的蕾丝蛋糕裙、奶油色的玛丽珍鞋以及因羞怯而红的脸。 姜渝收回了目光,她在打量萧岁昭的片刻间便了然这位少女的身份。 萧岁昭是萧蘅的私生女吧,姜渝兴致缺缺地想着。萧家一脉相承的丹凤眼和薄唇萧岁昭可谓是完全吻合。只是,萧蘅哪来的跟她长这么像的女儿。姜渝可是记得俞家的人可都死绝了啊。 姜渝闭上了眼,传入耳中的人声更加清晰了。 萧蘅在向姜自山介绍萧岁昭的身份,萧二小姐,萧夫人和他遗失多年的小女儿。 姜渝实在没忍住睁开了眼。萧蘅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可众人竟然点头,姜自山也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这是什么皇帝的新女儿。 要是萧佾听到她爹的这席话不得气死。姜渝有些庆幸好友此刻还在E国处理事务,不然她要是在场不得憋屈死? 一个月后,言城要变天了。姜渝跳了波预言家。 宴会的主题跑题之快仿佛脱缰的野马,倒也无所谓,既定的切蛋糕的时间为11:00a.m,现在才十点多,姜渝遛出了宴厅。 “啧,你们这是几个意思?”披着黑袍的S不爽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位活阎王。 “停止你的窥视。”万俟鲤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万俟鲤身旁的完全被雾气遮住的神秘人则是一弹指,一小片雾盖住了S。 “啊!”S惨叫起来,冷汗大颗大颗自他的皮囊滑落,不到盏茶功夫便浸湿了他的黑袍。 S狼狈地倒在地上,他气若游丝地望着眼前的“祇”。他的全身上下被血红色的丝线禁锢住了,怎么又是“祇”,S咬牙。 神秘人心念一动,丝线隐去,S钻心剜骨的痛随之消散。 S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收回了自己的B 级道具。三人最后在道具中看到的实时影像为姜渝在莫纳克酒庄的某个厅室内享用小点心。 万俟鲤冷眼觑着S。这个害群之马,潜逃两百余年的前管理局A- 级任务者。 神秘人化为点点荧光逸散。S喘着粗气,血沫自他的牙缝蔓延糊了他一嘴。 S不懂,一个低级的正在步入电子时代不过数十载的无其他元素的小世界怎么会让“祇”大驾光临两次,还有NO.6的长时间留驻? S撇去他嘴角的血沫,炯炯地盯着眼前的S 级。他想搞明白,NO.6与她无仇无故,怎么就偏偏亲自来到这个小世界和他杠上了。 S开口了:“抓捕A-级的任务一般是派发给A级,撑破天了也就S级,怎么执行者会是神级预备役?”瓮声瓮气的。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叛号703-1657y。”万俟鲤对这位一已之力在叛出管理局后不到千年便以一己之力直接造成三百余个小世界休止的罪人可没什么好颜色。 ...... 姜渝完美地融合进了莫纳克酒庄的侍应生中,在切蛋糕前的半个钟头。 这倒也算是合乎情理叭,姜渝可是在遛出来之前把紫罗兰之心放回盒子里了。至于颈间的东珠,这年头人造珍珠可不少见,更别提手上的白手套了,这不是职业基本必备嘛。 “小薇,你又迟到了!”姜渝被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叫住了。 啊?小薇,在喊我?姜渝一怔,又结合今天瞧见萧岁昭的奇遇。难道我成大众脸了?姜渝严肃地思考着。 莫纳克酒庄对员工的服装并没有统一的管理,这是他们现任老板娘提出来的。老板娘在成为老板娘之前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后厨打杂的。她认为人生而有穿衣选择的权利,因此她在嫁给莫纳克酒庄老板后便废除了酒庄全体员工统一制服的规定。但相应的,酒庄的招聘要求与每日例行安检更加严格了。不过员工现在仅需穿着得体即可,毕竟这里可是言城的门面之一。 莫纳克酒庄的客人们倒也没就此投诉过什么,甚至一例皆无。言城日报还大肆表扬了莫纳克酒庄人性化的改革。莫纳克酒庄也因好心老板娘的举措成为了最适合脱单的企业,无出其右。 痛失本名的姜渝被叫住她的主管安排去给宾客斟酒了,就是她刚遛出来的宴厅里的宾客。 限定“小薇”体验版姜渝跟着一群青春明丽的侍应生回到宴厅。 就像他们没看出姜渝的纯黑运动鞋一样,他们自然而然地把她当成了侍应生中的一员。 侍应生们在给宾客们斟酒。至于斟酒方式嘛,堪称五花八门。 姜渝一边斟酒一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观察着这极致的反差。 貌似只有萧岁昭方圆几十米范围内的斟酒方式十分正常。 萧蘅和姜自山正在萧岁昭身边说说笑笑。至于她未婚夫,恕她眼拙,没看到。 在宴厅里钟表的秒针距零还差六分之五圈的时候,斟酒服务完了,侍应生都走了,姜渝的“小薇”体验卡也到期了。 酒都倒完后侍应生们像队伍没有小薇这个人似的,自发地排队走了,宴厅里的人们还是在聊天。姜渝倒也不尴不尬地踱着步,然后被来给她传信的吕妈喊住了。 “大小姐.......”吕妈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宴厅,她停在了距离姜渝三米处的前方,“沈氏刚刚有A国那边的紧急业务,沈少爷被沈氏董事会召回去处理了。”。 吕妈的音量和平常讲话别无二致,可宴厅里的宾客像是火眼金睛和顺风耳附体一样。 宴厅里谈论的风向变了,总归是回了姜渝这位宴女主人身上。 然而宾客们还没聊上一句,钟表的走针恰好走到十一点整的位置。 姜渝开始切蛋糕了,在场值得让姜渝亲自分蛋糕的算上她自己统共也就四位——姜渝、姜自山、萧蘅、沈朔。 可能是萧岁昭长得很像自己深爱的亡妻的缘故,在姜渝正准备切第二刀的时候,姜自山说:“小渝啊,第一块就切给小昭吧,她一个姑娘家这些年也不容易。”。 姜渝的面部管理险些要失控了,什么鬼,萧岁昭容不容易关她姜渝什么事。 这是道德绑架吧,这绝对是道德绑架吧。 好巧不巧,姜渝手上的切刀以自由落体之势坠落,完美精确地完成了半自主的第二刀。第一块蛋糕由此诞生,它占据了第一层蛋糕的四分之一。 姜渝想着老师教的“在大场面要时刻保持人设”,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拿起切刀,将第一份蛋糕装盘,走到萧岁昭身边,准备递给她。 在姜渝将蛋糕递给萧岁昭的刹那,萧岁昭以七分感动、两分不可置信和一分破碎的表情慎重地接过了这盘蛋糕。 姜渝眼皮微跳,下一秒她就看到萧岁昭像是要碎了一样泫然欲泣:“谢谢你,姜小姐,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给我切蛋糕,以前都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过我过......”语罢,萧岁昭的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萧岁昭此言既出,在场的宾客纷纷感慨姜渝与萧岁昭的姐妹情深。 姜渝:这对吗?我们才第一天见,睁眼瞎造谣啊这...... 言城三大家族的家主也动容了。 姜自山:“小渝啊,小昭刚回来,你这个当姐姐的可要多照顾照顾妹妹。”;萧蘅:“放心吧昭昭,等你姐姐回国了你就不会再孤独了。”;沈朔:“小姑娘别伤心啊,你被你爸爸认回来了,福气还在后头呢。”。 悄咪咪剧透一下下:萧岁昭生母没死,而且萧岁昭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白花。 在正常情景下的道德绑架我们要“no”,虽然本文很显然不属于正常情景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宴无好宴 第3章 惊魂之夜 ...... 姜渝的生日宴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持续直至收场。 9:00p.m,姜渝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姜宅。姜自山还在应酬,而她,一位素来拥有阳间作息的正值桃李年华的自律青年自然是选择润了。 这靠北的地方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了。 梅开二度,姜宅大门口放着个精致的包裹,保安们像没看到似的仍是手持电击棒、腰别对讲机不停地巡逻着。 姜渝合理怀疑他们是瞎眼了,就像莫纳克酒庄的一干人。 姜渝下了车,保安们驻足,气势宏亮地向她问好:“大小姐晚上好!”。 姜渝颔首,然后朝着保安头子问:“吕叔,门口这东西是?......”。 吕叔挠着头回答:“大小姐,是一架无人机带着它降落在这地方的。”。 “那你们看清那架无人机的样子了吗?”。 “没有,那架无人机在半空就炸成烟花了。”。 姜渝:行叭。 姜渝纳罕,姜渝仔细想了想。 不会又是佚名献上的birthday surprise吧,姜渝在心中下了论断,然后熟悉的恶寒袭来。 十八岁的礼盒中七零八碎的积木,十九岁的布满血渍的毛皮。 好家伙,前年和去年尚且还是混在她生日礼物堆里的,今年这样,是生怕她认不出来吗? 姜渝清清嗓子,道:“很好,吕叔你们做的很对。着是我的一位......朋友,特意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保安们大愚若智地点点头,姜渝抱起这包裹开门回卧室了。 姜渝是在洗漱完毕后才拆包的,她觉得要是她不在洗完后开盒她怕是连洗漱的心都无了。 她倒也不是害怕birthday surprise,只是这玩意的伤害性不强,精神污染极大。 在拆完包后一睹全貌的瞬间,饶是姜渝建设过一番心理准备还是连连后退。 这砷金的纯度是一年比一年高吗?!! 今年的birthday surprise是一具蓝喉歌鸲的遗体、一束被沾染上血气的弗洛伊德玫瑰还有一张暗红色的印上了鎏金色印刷体爱语的贺卡。 “ Querido pajarito, al final voy a diseccionar tu corazón.”[1]姜渝念出了贺卡上的这句话。 很好,她今晚要睡不着了。 姜渝下完论断就抱着包裹离开卧房。她要找个地方让这只小可怜安息。 姜渝在前往后花园的路上顺路去书房里顺了个打火机。 在走出书房之前,姜渝看了好一会儿姜自山和妈妈的婚纱照。 很幸福,姜渝失神地凝视着照片中俞欢的笑。 妈妈,我长大了,却背弃了您生前的期望。您会失望吗? 姜渝失落地抵达了目的地。 她找了片未覆植被的空地,然后蹲下身,把包裹和打火机放到空地上。 空地旁的花圃种满了蓝色与白色的无尽夏。 姜渝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了铁锹。 姜渝回到空地,一点一点地撬起泥土。姜渝的动作逐渐与十来年前种下无尽夏的她重合。 撬起的土堆起了一座小丘。姜渝扔下手中的铁锹,再次蹲下,拿出贺卡攥在掌心后把包裹放到坑底的正中心,然后捡起铁锹、起身、弯腰,平坑。 坑填好了,姜渝咬着唇把铁锹平放到坑上方,留作标记。姜渝捡起打火机复伸腰,贺卡已被濡湿,它由被攥在右手掌心换为被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一角。 姜渝左手紧紧握住打火机,揭盖后用大拇指狠狠按下那按手。“咔哒”,火焰冒出。贺卡被她凑到火苗外焰之上,它一寸一寸被火焰吞噬蚕食,直到焚尽。烟灰随风游荡在半空,要么消散要么坠落。 贺卡被焚尽。姜渝还在盯着打火机燃起的火苗。火焰有着灼人的温暖与明亮,就像.......就像她曾经近乎无知残忍的天真。 一年四季中,姜渝曾经最喜欢的季节是夏。因为她的生日在八月,只有在八月,爸爸才有时间抽出一天来陪小姜渝过生日。一年之中,唯有小姜渝生日这一天,就连大年三十都不行。小姜渝从小都没见过妈妈,她们给小姜渝看妈妈的画像和照片,给小姜渝讲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小姜渝什么都不缺但她好孤单好孤单,她好希望妈妈什么时候可以来见她、陪陪她。小姜渝把她的想法告诉了照顾她的大姐姐们和给她上课的老师们。老师们告诉小姜渝,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等小姜渝长大后才能来见她;姐姐们跟小姜渝说爸爸答应过妈妈在小姜渝长大之前会带着妈妈的那份一起陪她长大。 小姜渝似懂非懂,可是爸爸好忙好忙,忙得每年只能抽出一天来陪她。小姜渝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爸爸很忙,她不奢求爸爸每天都来看她。要是爸爸能每个月来陪她一天就好了,小姜渝在三岁生日当晚许下这样的心愿。 小姜渝在看绘本的时候认识了一种名为“无尽夏”的植物。是不是种下了无尽夏,就会永远是夏天啦?爸爸是不是就可以经常陪我啦。 小姜渝央求着吕妈帮她买来一兜无尽夏的种子,她在吕妈和花匠大叔和大姐姐们的指导下种下一丛又一丛无尽夏。 她那时候还太小,不知道季节的更迭从不会为一个人的心愿与徒劳之行而停滞。 小姜渝种下了无尽夏,可夏季还是匆匆地走了,匆匆地来的是秋季。 小姜渝感到不可置信,明明无尽夏都已经种下了,为什么,为什么夏季还是走了啊?小姜渝伤心了好一段时间,郁郁寡欢,不出所料地,她病了,病得很严重。 小姜渝病重的时候照顾她的是家庭医生和大姐姐们,每天为她忙碌的还是吕妈。 然后......然后吕妈被爸爸换下来了,换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 姜渝不想再回忆下去了,她的下唇不知觉间已被咬出了血。 姜渝关掉了打火机,她吸吮着自己的血,淡淡的甜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无尽夏还是一丛一丛地盛开着,可姜渝已经不会为了夏季的消逝而伤郁了。 嗯,很漂亮,不愧是我亲自种下的。姜渝想着,望着绣球花海报之粲然的笑。 姜渝离开后花园,蓝喉歌鸲安眠于此。它会喜欢这个地方的,作为埋骨之地,姜渝想。 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姜渝吸吸鼻子,馥香拂面去。 雕花打火机没有被姜渝放回书房,而是被她放到了卧房内镜奁里,以备不时之需。姜渝长叹口气,她又泡次澡换了身睡衣后才上床。 阖眼辗转反侧了一个多钟头,姜渝累了,仰卧着不动了。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然后慢慢清明。 她来到了一个显然不是现世的地方,她看到了梁枋彩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枋彩画好像是在屋檐下的那片区域吧,可我不是远视眼啊?姜渝有些懵,她准备捏捏自己的脸来判断眼前之景是否为幻觉。 许是动作过快的缘故,姜渝的左手穿透脸庞,无一丝实感。 姜渝抽回左手,换了种方式判断,她低头一看——哦豁,她离地面分明有几米的距离。 所以,她现在是个阿飘。 阿飘姜渝欢快地一会儿向下飘,一会儿向上飘。玩累之后,姜渝稀罕地发现这宫殿的大门是敞着的。 姜渝飘了进去,她刚飘进去大门就关了,它自己关的。 姜渝的脸扭着,她这算中了守门待飘的计了吗? 姜渝不再多想,她现在感觉好难受好难受,就像有人在往她身上烙铁一样。 姜渝费力地让脸复原,目光搜寻着她的疼痛之源。 阿飘的眼距可以随时放大和缩小。最终姜渝的眼锁定了两处。 一处是一群不修边幅的人跪在一绯色蟒袍男子身前叽里咕噜;另一群是一群僧侣围绕着一具冰棺在念梵经。 只消片刻,姜渝便判断出了自己的疼痛源自后者,可是她的目光一触及前者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嚷着“危险!危险!别被发现!”然后眼珠子不受控地移到另一端。 跪着的和念经的刚好分隔在宫室的两侧。姜渝感到一阵幻痛,自己的眼像是要裂开了。 姜渝慌张地飘到了那群念经的和尚中央,幻痛消失了,还是那般疼痛。 不过这群僧侣仍是在闭眼念经,对姜渝飘过来的行径似是一无所觉。 姜渝适应了这种疼痛,但她还是想让他们闭嘴。 她飘了下去,顿时透彻心扉的寒凉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同时,站在冰棺正前方的僧人睁开了眼,面无表情与她四目相对。 他看到她了。姜渝慌张且无助地直摆头。所幸那僧人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还是口吐梵经。 姜渝想要离开,但她的魂体像是被冰棺棺盖黏住一样,任她百般挣扎却徒劳无益。 姜渝情急之中,那僧人朝她微微点头。姜渝条件反射似地跟随他头向下,然后她无意地看到了冰棺中人的脸。 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言城时间6:00a.m,姜渝醒了,被她定的闹钟闹醒了。 姜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昨晚是做了个清醒梦嘛?她起了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冷汗涔涔湿透她的睡衣。 [1]此处为西语,可译为“亲爱的小鸟,我终将剖开你的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惊魂之夜 第4章 言城刀人事件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嘈多无口简直。 言城公安局西区分局,审询室内。 姜渝和沈蔓蔓坐在真皮沙发上,沈蔓蔓依偎在姜渝的怀里,泪水早已侵湿姜渝纯棉短T的襟口,但她仍没有停止哭泣,连苗头都没有。 周成芳疲惫地按着太阳穴,沈蔓蔓长时间高强度的哭泣让她一时头痛。 距报案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据与周成芳交班的警员所言,她已经连续哭泣三个多小时了。 身为言城公安局内唯一一名拥有心理学与刑侦学双学位的硕士研究生,周成芳最不敢直视的便是刑警大队队长和顾警监那两双深邃的眼镜。两者的眼睛是每位刑警这辈子最渴望也最恐惧的东西。[1] 这段话像是被复制粘贴到了周成芳的脑海,周成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还好,好疼。 周成芳又晃晃脑袋,想把脑子里进的水全从耳朵那儿甩出去。 最近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周成芳想。 她最近天天做梦,午睡做、晚觉也做,虽然醒后什么也不记得了。而且最近她的业务能力简直是爆发式倍增,就连大队长都亲口表扬了她十来分钟诶。 但周成芳也越来越苦恼了。她总感觉自己不是这样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等待着她完成。不是给他们进行心理疏导,也不是给询问与审讯打辅助,更不是做PPT和Excle。 而且许许多多她从未听过的看过的话会浮现到她的脑海里,她在多数情况下竟会产生一种认同感。 ......扯远了,先想想该怎么从这两位祖宗口里讨话吧。 周成芳发呆的时长约莫两分钟,她从霍莉手上交过这班的拢共也才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也足够她看出些什么东西了。 这两位目击者连嫌疑人都算不上,真不知道霍莉临走前在她耳边说的是凭啥子推断的。 此时不知姜渝与沈蔓蔓名姓的周成芳将她俩划分为目击者甲与目击者乙。 乙的长时间哭泣可能是出于亲眼目睹案发现场后造成的创伤应激,这可以体现在其在与其有亲密关系的甲的安抚下仍未停歇。或许两位死者之一是她认识的人? 如果仅限认识的话反应应该不会激烈成这样,或许,进一步推断。 已知案发现场为中心商场六楼的私人成衣定制店J&R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J&R在C国内的招牌是西装与......婚纱。 死者为两名成年男性,一人俯首双膝跪地,脸部、双臂还有胸腹部均有深深的划痕,其中左右臂膀均插入六把银制小刀,渗出的血流到地面上竟也是对称的;至于另一人...... 确定不是主人的命令或极端色情狂吗? 周成芳百分百确定另一名死者的死法在整个言城乃至C国是史无前例的,她也很笃定死者的死因绝对不是这两只在教授口中一带而过的。 在赶来询问甲和乙之前,周成芳曾在案发现场那待了几分钟后又前往法医那远远地瞅了几眼未动的尸体。 疑似死于自杀的狂教徒和疑似死于性窒息的......变态。 倒不是她周成芳歧视小众,主要是这已经猎奇到单放社会新闻上讲估计全民都以为是营销号在胡说八道的地步了。 但前者也不可以播,毕竟有败公序良俗。 周成芳将心比心把自己摆到沈蔓蔓的位置上,倒也不是不理解她为什么可以哭得这么厉害了。 估计那变态是她男朋友或者暗恋对象。 虽然变态□□且死时右手还放在口口处,在他“荡秋千”[2]的下方方圆几米处甚至还能在地上看到某些不明液体。 今天可是星期六,而且在她被临时召命来前她还在法医那看热闹呢,虽然也就几秒 言城的警察都快变成限制十八加中的一环了—— 女士A报警举报其丈夫非法囚禁,结果他们到达远在荒郊野岭的别墅时被自愿听了一耳的活春宫,事后她夹着腿红着一张脸说这是她和她丈夫间的play,可女士A报警时的紧张和发颤的尾音不似做伪,她的脸部苍白得像张薄纸,她手踝与脚踝上的勒痕与淤痕和她皮肤的对比鲜明,盛夏时她唯一裸露在外的部分只有一双枯干的手和憔悴的脸;男士B称其年轻的继母害死了他的父亲,警方依言上门取证并将那位年轻的继母收监调查,结果立案的第三天,男士B带着言城最大的私立医院的死亡证明来带继母回家,死亡证明的时间是立案的四天前,然后半月后,某调查员参加了男士B与他改头换面后的继母的婚礼;女士C本是本区新贵家的独女,结果被断了右臂送进监狱,据传闻她是与沈家分支的某位公子哥起了冲突,她坐了五年牢后被放出来,然后那位公子哥像疯了似地追求她,她不肯直到公子哥一边嚷着“苏萘你笑啊,你要是对我笑我把命都给你!”一边红着眼旁观苏家的破产,最后女士C的爸爸受不住打击跳楼死了,女士C的妈妈给逼出了抑郁症和人格分裂症被公子哥送进第三人民医院,最后女士C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天嫁给了公子哥[3]...... 虽然但是吧,全球二十六个国家凑不齐一册完整的法典。[4] 就言城是重灾区罢了。 周成芳托起茶盏,轻轻吹了下飘在茶面上的茶叶。 “这位小姐可以先不要这么伤心了吗?关于您男朋友的案子我们已经稍微有了些眉目。”周成芳试探性地开口。 沈蔓蔓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皮肿成了核桃样,她此时的表情里混着迷茫、惊惧与一丝......幸灾乐祸? 死者在死前应该与乙发生了冲突,照乙的衣饰和发型来看,她今天的原定安排应该是和死者约会。 沈蔓蔓哑着嗓子说:“我不想听!”。 周成芳、姜渝:...... 姜渝对周成芳报之歉意的点头。 在姜渝的主动叙述下,案子的进展似乎在朝着邪乎的方向一去不回。 姜渝在中心商场四楼用完早午饭后便上了电梯准备去八楼运动消食。 可电梯门于八楼打开的刹那,姜渝听到了男性的怒吼与女性的控诉。 她循着声源走到休闲区附近,看到的是沈蔓蔓和她的未婚夫何惟在。 何惟在的怒气似乎已经达到爆发的临界值了,眼见着他忍不住要出拳了,姜渝此时有走到了沈蔓蔓的身旁,何惟在只得讪讪对姜渝笑笑问好,旋即悻悻地离开了八楼。 再然后,姜渝在休闲区内看了会儿电视就去无氧区撸铁了,无事可做的沈蔓蔓自然跟着姜渝去无氧区一边看着姜渝一边嘴里叭叭叭。 实在是过于尴尬得让姜渝招架不住了,于是姜渝提议陪沈蔓蔓一起到六楼购物。 结果一到六楼沈蔓蔓就直奔J&R,一路小跑,头也不回地丢给姜渝一句“姜姐姐,等会儿我穿婚纱给你看哟......”。 姜渝很给面子地小步小步走到J&R的店门前几米处就听到沈蔓蔓撕心裂肺的“啊!——”。 姜渝想也没想就报了警然后快步走到J&R的店门门口,她刚想推门察看沈蔓蔓的情况耳边就又传来沈蔓蔓的“别进来! ——”。 再然后嘛...... 姜渝讲完了。 (姜渝口头叙述的部分比以上文字更狗血更具戏剧性,但同时她客观叙述的地方有多处生草词汇,在此放部分前文没提到的内容加上一点她的主观态度。) “萧岁昭?她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周成芳的眉皱得很用力,她的眼睛也因此眯成了一条缝,卧蚕就此显现。 姜渝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蔓蔓就抢先回答:“是个学人精狐媚子,她昨天跑到姜姐姐的订婚宴上喧宾夺主,今天又跑来勾引我未婚夫,而且她还把姜姐姐的仿妆焊在了脸上。”。 此言既出,姜渝和周成芳都是一愣一愣的。 姜渝:有没有一种可能,萧岁昭是素颜呢?而且就萧伯父给她安排的身份来看,何惟在也忒有点没眼看了。 周成芳:好丰富的想象力...... 沈蔓蔓忽然福至心灵,大愚若智[5]地叫嚷着:“对对对,快抓萧岁昭,绝对是她,我未婚夫是跟着她离开八楼的!”。 然而事实上,萧岁昭离开八楼的时间与何惟在足有半小时的差距,这也是为什么姜渝今天根本没看到萧岁昭的缘故。 姜渝温柔地笑笑,提醒道:“蔓蔓,你的妆......”。 “啊!——”。 沈蔓蔓连滚带爬地从姜渝身上离开,仓皇地离开询问室,只留下一句“你问她吧。”。 周成芳与姜渝四目相对,周成芳说:“姜小姐,你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姜渝只是摇摇头,道:“我已经把我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全部讲出来了。”。 一阵相对无言。 沙发前的两盏茶已经凉了,盏壁上的水汽鲜明依旧。 周成芳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了,在姜渝详尽转述沈蔓蔓的话的时候。 霍莉,你个坑队友的家伙。周成芳内心深处的小人不停地画着圈圈[6]。 [1]互联网中“嗲子文学”的变体,但是这个小世界内没有这个梗的存在,周成芳是怎么联想到的尚且是个迷。 [2]出自短剧《替君语落阶》的“沈明珠!屋里不许荡秋千!”。 [3]早古文里的红眼给命文学,多用在追妻火葬场的虐文里。这三对典型嘉宾后续会分别出现在正文或番外里。 [4]该D级小世界里一共有二十六个国家,与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相对应。至于这么说的原因,后文会提及。 [5]化用成语“大智若愚”。 [6]起源是《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关于警员和审询还有服装品牌啥的纯属作者虚构,你完全可以把它当早古文的设定(明示,原因后文分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言城刀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