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离婚书消失,隐婚老公疯了》 第1章 顾霆宴的白月光死而复生 京城。 装潢奢华的卧室,暖黄色的灯光透露出暧昧的氛围。 顾霆宴在国外出差三个月,飞机一落地就回了家,秦书没想到一回家就碰见了他。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秦书穿着一身性感丝滑的睡衣坐在床上,脸上淡定从容。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了。 秦书握住书的指尖微微用力几分,心神不定,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秦书依靠在床上,就无法专心的看书。 门打开,顾霆宴高大挺拔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头发湿漉漉的,腰间仅围了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赤裸白皙的胸膛,腰腹腹肌块垒分明,肌肉紧绷结实,性感而流畅。 顾霆宴的腿很长,宽肩窄腰,俊美的脸庞巧夺天工,菲薄的唇角给人凉薄的错觉,一双狭长的凤眸既犀利又冷酷,与生俱来的尊贵,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幅美男出浴图,看得令人血脉喷张。 “看痴了?”顾霆宴狭长的眼眸瞥到秦书赤裸直勾勾的眼神,擦头发的手一顿,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出来。 她好像格外痴迷自己这张脸和身体。 秦书小脸微红,顾霆宴已经走到她面前,他大手抬起她的脸,温柔地摸了摸,眼神侵略性很强。 “想老公吗?” 秦书面红耳赤,脱口而出:“想。” 下一刻,她手中的书被抽开丢到一旁,只感觉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就被男人给压在了身下。 秦书伸手抵住男人的腰腹,红着脸仰着脖子看他:“顾霆宴……” “乖,叫老公。” 秦书的脸红的厉害,她微微歪头,伸手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脸颊贴在了男人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不肯叫。 结婚五年了,秦书还纯情的跟个小姑娘一样,见到他,动不动就脸红。 顾霆宴唇角噙着淡笑,心头微动,低头在她唇角温柔的亲了一下。 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躯覆盖在她身上,霸道而强势,紧紧抱住她,与她五指相扣。 一场激烈的缠绵后。 秦书香汗淋漓,她浑身骨头犹如散架了一般,跟只猫儿一样无力地躺在顾霆宴赤裸的胸膛,微微喘息着。 秦书意识到男人没有做避孕措施,浑身一僵,软绵绵的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给我买药。” 女人说话的声音软糯香甜,又透露着一股撒娇,听得令人骨头都要酥掉半边。 顾霆宴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 顾霆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男人将她按在怀里,嗓音磁性低沉:“小画,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小画,是秦书的小名。 秦书怔愣,眼底带着惊惶、诧异,喜悦一闪而过。 她跟顾霆宴结婚五年,这场婚姻,一开始非他所愿。 他想娶的人不是她。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 嫁给他的人,应该是楚笙。 结婚五年,除去那混乱的一晚,秦书怀孕了。 后来每次顾霆宴跟她上床,都是做了全套避孕措施的。 他当初没想过要跟她生孩子,那个孩子,也不过是想成全了奶奶临死前最后的愿望。 奶奶希望死前能看到顾霆宴结婚,生下顾家长孙。 这是顾霆宴跟她结婚五年,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要孩子,秦书既惊喜又意外。 刚开始那两年,他对她的态度既冷漠又疏离客气,脾气不太好。 近两年,他们关系缓和了许多。 如果再生个小棉袄的话,就儿女双全了。 有人说,爱一个男人,就是想跟他生孩子。 她想给他生孩子。 秦书唇角微勾,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她听到自己说:“好。” 顾霆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眸色染上了一层欲色,他手掌摩挲着她细软的腰身,直接将人压在了身下。 “再来一次。” 男人声音嘶哑,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欲。 秦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身上干净清爽,昨夜,男人抱着她去浴室里清洗,又连哄带骗地把她压在浴缸里来了两次。 这场床事做到最后,秦书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分开三个月,小别胜新婚。 顾霆宴就如同豺狼虎豹一般,欲沟难填,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秦书睡醒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手机。 她的手机被轰炸了,都是苏团团发来的消息。 秦书拧眉,如果不是十万火急,苏团团不会给她发这么多消息。 她点开微信,看到苏团团发来的消息: 苏团团:“祖宗啊,你还没醒啊。” “火烧屁股了!” 秦书回过去:“怎么了?” 苏团团见她醒了,秒回:“楚笙回来了!” “轰动”秦书犹如五雷轰顶。 “她死而复生了!” “鬼知道她死了这么多年,怎么活过来了!” 秦书白净的脸毫无血色,她紧紧抓住手机,呼吸困难了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五年都没听过的名字,身子微僵,手机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犹如一道铁锤狠狠的砸在了秦书身上。 高一那年,她就喜欢上了顾霆宴。 那年的惊鸿一瞥,从此,少年便在她的心尖上生根发芽了。 秦书那会忽然就懂了,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度过。 明明是秦书先遇到顾霆宴的,他喜欢的却是楚笙。 楚笙,是顾霆宴的白月光,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秦书的亲生父亲是穷乡僻壤出身,秦家是医学世家,家里开了私人医院。 他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娶到了秦枝云,婚后楚玄明出轨,他们离婚的时候,楚心才三岁,后来改名成秦书,随妈妈姓。 而楚笙跟秦书同岁,甚至跟她同一天出生。 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车祸,楚笙死了。 嫁给他的,是楚笙,而不是她秦书。 整个高中校园时期,站在顾霆宴身边的人,是楚笙。 她长得甜美漂亮,一身白裙,衬得她跟仙女一样好看,笑起来很干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皎洁如明月,洁净无瑕。 高中时,秦书性格内敛,留着厚厚的刘海,独来独往,性子无趣,整天戴着个厚厚的黑色眼镜框,几乎遮挡了她大半张脸。 要是楚笙没死,秦书觉得,自己争不过她。 男人可能大多喜欢楚笙那一类的,清纯柔弱,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而顾霆宴对楚笙的偏爱,就已经让她输了一大截。 第2章 楚笙自杀了 秦书捡起地上的手机,骨节泛白,她握住手机的手指僵硬,眼神盯着前方,眼睛没法聚焦。 楚笙回来了,顾霆宴知道吗? 苏团团听到对面的动静,担忧地问道:“小画,你没事吧?” 苏团团跟秦书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人到高中才分开,苏团团成绩没秦书好,进不了一中。 秦书话很少,不爱交际,朋友就她一个。 苏团团知道她所有的小秘密。 她知道,秦书有多喜欢顾霆宴,为了这个男人,秦书几乎舍弃了所有,折断了翅膀待在他身边。 秦书是个十分隐忍、偏执的人,爱得克制,小心翼翼。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得到过,再失去,能要了她半条命。 这么多年,秦书就喜欢过顾霆宴这一个男人。 秦书妈妈在她高二那年没了,外公也跟着走了,她的亲生父亲楚玄明对外根本不认她。 苏团团担心顾霆宴抛弃秦书,回去找楚笙。 她怕秦书承受不住这种沉痛的打击。 她承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 顾霆宴最爱楚笙的时候,楚笙死了。 死去的白月光死而复生。 这杀伤力太强了。 苏团团替她担忧。 秦书心底泛寒,指尖在颤,眼睫抖动着,平静地说:“我没事。” 苏团团安慰她:“画画,你跟顾霆宴之间还有尘尘呢,不要担心。” 尘尘,是秦书和顾霆宴四岁的儿子,全名叫顾逸尘。 秦书想到他们之间还有儿子,微微松了一口气:“嗯。” 门从外面推开,顾霆宴西装革履,身高腿长地站在门口整理着袖口的扣子,抬眸看她:“爷爷让我们回老宅吃饭。” 秦书点头:“好。” 她站起身,抬眸静静的看向顾霆宴,男人周围带着贵气,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波澜,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顾霆宴见她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勾唇一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男人那深邃饱含深情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仿佛,她是他很爱的女人,他眼里只装得下她。 秦书看着他这副镇定从容的模样,一时猜不透他了。 “顾霆宴。”秦书抬头看向他,低声喊他名字。 她很少这样严肃地喊他名字。 顾霆宴神情多了几分认真,顿了一下:“怎么了?” 秦书望着面前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心底心口一触。 问什么呢? 问楚笙回来了,你会选择她,还是我。 当年,顾霆宴这么喜欢楚笙。 这样直白地问出口,她就已经输了。 秦书退缩了,唇角挂着淡淡忧伤:“没事。” 秦书换了一身衣服,两人开车前往顾家的老宅。 这一路上,车厢里静谧,秦书不是个话多的,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往后倒的风景,心乱如麻,手指关节僵硬。 她觉得,顾霆宴应该是知道了的。 苏团团都知道了,怎么可能没人告诉顾霆宴? 秦书侧头望向身侧的男人,他低垂着眼眸,骨节分明的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字,面上一片坦然镇定。 他竟对楚笙还活着的事情,无动于衷。 车子开到老宅。 秦书下了车,尘尘站在门口看到她,松开佣人的手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奶声奶气道:“妈妈。” 秦书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温柔。 顾霆宴单手插兜站在旁边看着母子俩的互动,他嘴角噙着笑,眸色渐深裹着缱绻温柔。 叮咚—— 顾霆宴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声。 男人低头随意的看了一眼手机,秦书抬头同时看了过去, 是楚笙的母亲发来的消息。 “霆宴,笙笙知道你结婚的事情了,知道你跟秦书还有了个四岁的孩子。” 顾霆宴瞳仁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秦书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惊惧。 姜沉雪:“她一时想不开在浴缸里自杀了。” “你能来看看她吗?” “阿姨求求你了。” 顾霆宴看到自杀那两字,脸色骤变,手指蜷缩了一下。 他眉头微蹙了一下,想到秦书还在,立刻收敛了情绪,男人面不改色地将手机揣进兜里。 顾霆宴向来做事沉稳冷静,鲜少露出这样慌张的神情。 尽管一闪而过,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秦书还是捕捉到了。 他侧头看向秦书,嗓音低沉温柔:“我就不吃饭了,还有点事情处理。” 秦书抱着儿子,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问道:“谁啊?” 顾霆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笑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顾霆宴真的很喜欢摸她的脸。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秦书低头仔细回味着这句话。 秦书的直觉告诉她,能这么影响到顾霆宴情绪的人,只有一个:楚笙。 顾霆宴低头看儿子:“尘尘,照顾好妈妈。” 小家伙乖乖的点点小脑袋:“我知道的,爸爸。” 顾霆宴上了车,面色阴沉下来,他看着司机低沉吩咐道:“去市医院。” “开快点!” 司机:“好的,顾总。” 秦书带着儿子站在原地看着顾霆宴疾驰离开的车身,眸色暗了暗,带着孩子往老宅走。 林静殊看到门口只有秦书一个人回来,她儿子顾霆宴不在,当即冷下了脸:“霆宴呢?” 秦书说道:“他有事要处理,不来吃饭了。” 顾怀远不咸不淡的瞥了秦书一眼,冷哼一声:“最近忙得连饭都不回来吃了。” 他看向秦书:“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秦书说:“我不知道。” “他也没跟我说。” 林静殊看着秦书冷笑:“你是他老婆,你连他去干什么都不知道?” “要你有什么用!” 当初她就不同意秦书进门,要不是楚笙死了,怎么轮得到秦书? 楚笙可是她儿子最爱的人,也是她最想要的儿媳妇!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现在顾霆宴跟楚笙的儿子都有尘尘这么大了! 顾老爷子从楼上走下来,听到林静殊又在指责秦书,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怒意:“够了,吵什么吵?” “你自己亲儿子去干什么,你都不知道。” “你好意思说秦书?” 第3章 他已结婚生子,她却回来了 顾清欢搀扶着老爷子下楼,附和着:“对啊,妈,大嫂一回来,你就阴阳怪气的骂。” 她傲娇扬着头冷哼一声:“我要是有你这个恶婆婆,我才不回来吃饭呢。” 林静殊听到女儿说自己恶婆婆,气的嘴唇都在哆嗦,她指着顾清欢的鼻子骂了句:“你个胳膊往外坏的不孝女。” “我可是你亲妈!” “生块叉烧包都比你听话!这么多年白疼你了!” 顾清欢笑笑,跑到她身边,献宝一样掏出一件上等品质的玉送给她:“当当当,给你的。” 她一脸肉痛:“我当然没忘记你是我亲亲妈了,这可是花了我不少私房钱买的。” 说完,她歪头冲秦书眨了眨眼睛。 秦书抿嘴一笑,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林静殊看着那玉就喜欢,也没心思说秦书了,拿着爱不释手的说:“这玉多少钱?” 顾清欢竖了两根手指:“两百万!” 林静殊点头,笑道:“这个价,值。” 这玉,拿市场上去卖,可不止两百万,卖出一千多万都有可能。 这丫头,运气挺好,捡了个大宝贝。 “妈咪,我没钱了,为了给你买礼物,都花光了。” 她捧着手心,抱着林静殊的胳膊撒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眼巴巴的看着林静殊:“给点零花钱花花。” 林静殊:“………” 她看着顾清欢冷笑:“果然,穷人的钱不能要。” 顾清欢嘴巴甜,左哄又哄,从林静殊手里掏了四百万转到自己卡里。 顾逸尘看的目瞪口呆,十分佩服小姑姑,真厉害哇。 他学会了。 有了顾清欢的加入,在其中调节气氛,这顿饭吃的还算可以。 临走时,顾清欢牵着尘尘的手,三人往外走。 上了车,她给顾霆宴发消息:“阿sir,任务圆满完成!” 顾霆宴没有回消息,直接给她卡里打了一百万。 顾清欢高兴的合不拢嘴,抱着秦书一个劲的说:“嫂嫂,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 她嘿嘿一笑:“大哥又给了我一百万。” 每次这种救场,只要她干的好,她大哥就赏的越多。 林静殊疼爱这个小女儿,不管她说什么过分的话,都不会拿她怎么样,谁让他们家,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 但却对嫂嫂有点过于苛刻了。 车子停到A大,顾清欢打开车门跳下车。 “嫂嫂再见。” “尘尘拜拜。” “跟姑姑说再见。”秦书摸了摸顾逸尘的头。 “姑姑再见。” 他看着顾清欢的背影,小脸严肃的嘱咐:“你要好好上学嗷。” 回到别墅。 顾霆宴还没回家。 秦书给顾逸尘洗了澡,用毛巾给他擦干净头发,小家伙打着个光屁股乖乖的任由她擦。 “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他仰头看着她说。 秦书没问顾霆宴,说道:“妈妈也不知道。” 医院。 顾霆宴赶到的时候,楚笙已经进抢救室了,还没有出来。 姜沉雪和楚玄明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面带苦涩。 楚玄明冲着顾霆宴微微点了点头,一脸悔不当初。 当初,要是他没有把秦书嫁给顾霆宴,笙笙回来也不会这么想不开。 楚玉在旁边哭的不行,她仰头看到顾霆宴来了,一下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姐夫,你终于来了。” 顾霆宴抬手拉开她,冷声道:“你姐情况怎么样?” 楚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知道,还在抢救。” 她委屈可怜的看着顾霆宴:“姐夫。” 顾霆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想抽,想到是医院,按捺了下去。 他听到楚玉这叫声,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眸看向楚玉,警告道:“别乱叫。” 楚玉抿抿唇。 “你本来就是我姐夫。” “我又没叫错。” “如果当年没那场车祸,你娶的就是我姐了。” “哪里轮得上秦书那个小贱人?” 顾霆宴听到她骂秦书贱人,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冷,冰冷无情,跟看死人一样。 楚玉浑身一震,打了个哆嗦,把嘴巴闭上了。 她紧紧的拽紧的拳头,心中更是恨极了秦书。 要不是她当初夺人所爱,横插一脚,趁人之危。 现在她姐姐回来了,顾霆宴就是她姐夫了。 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她好。 病房。 楚笙抢救过来,昏迷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顾霆宴就这么一直守在她病床前,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病床上的楚笙穿着病号服,雪白的面容憔悴,手腕上被白色绷带包扎着,脸上血色全无。 姜沉雪在旁边捂着嘴哭,看着顾霆宴,带着哀求:“医生说,她割了大动脉,再晚来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霆宴,笙笙她不想活了。” 她红着眼看着顾霆宴哭道:“你救救她。” “我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能就这么没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要报应到我女儿身上。” 顾霆宴心底一阵抽痛,他面容肃穆,菲薄唇角轻启:“我会救她的。” “您放心。” 楚笙睫毛颤了颤,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她旁边的顾霆宴。 她看着他,怔怔的,不敢挪开眼,生怕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霆宴。” 楚笙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抬眸定定的看着他,不敢挪开眼,小声啜泣:“我又梦到你了。” 她惨淡一笑:“真好。” 顾霆宴心底一阵沉闷,刺痛,他眼眸微抬,看着楚笙嗓音温柔:“怎么这么傻。” 楚笙一愣,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和悲伤:“让我摸摸你。” 顾霆宴没有动,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膛里横冲直撞,他双目血红,沉默不语。 “我总觉得是在做梦。” 她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英俊面容,红了眼:“梦醒了,你还在我身边。” “我们还能回到当初的样子。” 顾霆宴深呼吸一口气,心底沉闷的厉害,他揉着眉,低声跟她解释道:“笙笙,我结婚了。” 谁也无法预料到如今这个地步。 当初那么相爱的两人被迫分离,他已经结婚生子,她却回来了。 第4章 我以为,你至少会等等我 顾霆宴低声说道:“天底下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往前看。” 楚笙瞬间红了眼眶,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悲伤的看着顾霆宴:“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才五年时间,你孩子都四岁了。” 她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自我嘲笑道:“我以为,你至少会等等我。” 顾霆宴心底的愧疚不断的蔓延,沉默片刻,说道:“对不起。” 楚笙眼睛红了:“我不想听你道歉。” 顾霆宴抬眸看向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面上带着几分疲惫无奈,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楚笙眼角含泪,不甘心的盯着他,说道:“我要你。” 顾霆宴眉头紧蹙,说道:“不可能。” 他俊美的脸颊露出几分凉薄,身高腿长的靠在墙上,手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我结婚了。” “没想过玩婚外情。” 顾霆宴说:“你需要经济上的帮助,尽管提,能帮,我都会尽量帮。” 楚笙闭着眼睛,眼角流出了泪,声音沙哑:“你明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却还要来扎我的心。” “顾霆宴,你不觉得你对我太过残忍了吗?” 她眼睫挂满了泪光看着他:“你的妻子比我好吗?”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顾霆宴没回答她,单手插兜,看向窗外,唇角微抿。 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楚笙望着他这副凉薄,冷漠绝情的样子,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无声的痛哭。 顾霆宴见她哭的伤心不已,针管被牵动,血液开始倒流,他无奈喟叹一声,抬手轻轻拍在她背上:“别哭了。” 楚笙抬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肯放手,哭道:“霆宴,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你娶了别的女人?” 顾霆宴僵硬着身子,准备抽开她的手听到这话,没有动,眼底弥漫着迷茫和痛苦。 病房里,他们依偎拥抱在一起,宛如一对苦命鸳鸯。 楚玉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抱在一起的顾霆宴和楚笙,拿起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看着面前这刺眼的照片,脸上带着嫉妒,唇角带着冷笑。 总有一天,这张照片能派上用场的。 总不能,让她一个人爱而不得在这难过吧? —— 秦书靠在床上看书,床前只开了一盏小灯,旁边顾逸尘已经睡着了。 她仔细的翻阅着手中的书,拿着笔注解,听到旁边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是顾霆宴。 顾霆宴给她发来了消息:“早点睡,今晚不回来了,不用等我。” 秦书回了个:“好。” 秦书又看了半小时,时间到了11点,她才关灯睡觉。 这一晚上,果然如顾霆宴所说,他都没有回来。 翌日。 秦书起床叫醒了儿子:“尘尘,起来,上课去了。” 顾逸尘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伸手抱住她的脖子跟她撒娇:“妈妈,不想上课。” “不行哦。” 秦书低头捏了捏他的脸,抱着儿子去洗漱,她给顾逸尘挤了牙膏放好:“乖乖洗脸刷牙。” 顾逸尘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的揉眼睛:“哦。” 洗漱完,穿好衣服,秦书牵着儿子的手下楼,佣人把早餐端在桌子上,她给他剥了个鸡蛋放小碗里。 他们到幼儿园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不少家长把孩子送了过来。 秦书牵着他的手下车,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捏了捏他的小脸:“我家小帅哥要乖乖上学哦。” 小家伙背着书包乖乖点头:“知道了,妈妈。” 秦书把孩子送进幼儿园,看到他进门,她才准备转身离开。 转身那一瞬,她的腰猛然被一个小孩冲过来撞了一下,抬手用力的打在她身上,嘴里大声骂道:“坏女人!” “你敢抢我爸爸,我打死你!” 秦书听到这话,拧了拧眉,她抬眼看过去,看到一个差不多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怒目圆睁的瞪着她。 那眼神像看一个仇人。 好像她真的抢了他爸爸一样。 秦书看着小孩愤怒的小脸,眉头紧蹙,温声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楚辰扑到她身上开始拳打脚踢,用嘴咬她手,嘴里不住的怒骂道:“就是你个坏女人!抢我爸爸!”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和异样的眼光,他们看她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好像她真的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秦书没了好脾气,她一把拎起这小孩的后领子,冷声道:“我已经结婚了,有老公。” “你口口声声说我抢了你爸爸。” “你现在打电话,把你爸爸叫来。” “我们当面对峙!” 那边保姆看到小少爷惹事了,连忙跑过来,在看到秦书那张脸时,愣了愣,心慌的不行,连忙给秦书道歉。 “对不起,我家少爷认错人了。” 楚辰愤怒的说:“就是这个狐狸精,我才不会认错的!” 顾逸尘背着小书包冲出来,挡在了秦书面前,瞪着楚辰:“你不许骂我妈妈!” 楚辰上前恶狠狠推了一下顾逸尘:“小野种。” 秦书脸沉了下来。 秦书脸色冰冷,看向那保姆:“叫他家长过来。” “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保姆吓得连忙给姜沉雪打电话。 姜家别墅。 姜沉雪接到保姆的电话,开口问道:“什么事?” “夫人,小少爷被人打了。” 姜沉雪脸色顿时变了,暴跳如雷:“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孙子!” 保姆哆哆嗦嗦的说:“是、是顾总的夫人。” “我马上过来。” 姜沉雪一听是秦书,脸色骤变,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秦书为什么会遇到她孙子? 难不成…… 她知道楚辰,是顾霆宴的儿子? 所以,才怀恨在心,对她孙子动手了? 姜沉雪连忙给楚笙发消息:“辰辰在秦书手里!”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姜沉雪很担心:“笙笙,顾霆宴会为你离婚吗?” 楚笙看向病床前趴睡着了的男人,顾霆宴守了她整整一夜。 他到底还是爱她的。 第5章 秦书,无非是个替代品 如果不爱,为什么会抛弃他老婆,整夜的守着自己。 顾霆宴对秦书只有作为丈夫的责任担当,并不是爱。 高中时,秦书就跟顾霆宴表白过,隔天楚笙跟顾霆宴就在朋友圈官宣了。 不爱就是不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秦书依旧争不过她。 秦书跟她那个妈,不过都是她们母女俩的垫脚石罢了。 秦枝云没争得过楚笙的母亲,她生的女儿跟她同样是个废物。 真是一对可悲又可怜的母女呢。 楚笙眼底带着势在必得,她平静淡然道:“放心,他会的。”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车祸,我跟霆宴也不会分开。” 楚笙抿唇:“爸也不会让秦书顶替我嫁入顾家!” “他爱的只有我。” 她跟秦书,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点,真是令她恶心。 楚笙死了,楚玄明自然不会放弃顾家这颗参天大树,便让人把秦书绑了送进顾家替嫁。 京城鲜少有人她跟秦书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连顾霆宴都不知道。 因为楚玄明不认秦书。 楚玄明跟秦枝云离婚的时候,楚家就直接把这对母女赶了出去。 秦枝云被算计到只能净身出户。 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顾霆宴爱的人都是她楚笙。 顾霆宴都只会属于她! 而秦书,无非是个替代品。 姜沉雪问道:“你还没告诉顾霆宴,你也给他生了个儿子?” 楚笙手一顿,眸色微浅:“先别告诉他。” 姜沉雪不明白:“为何不告诉他?” “他要是知道,你给他生了孩子,肯定会立马跟秦书离婚娶你!” 楚笙脸上带着烦躁,低头回她:“妈,你别说了,我有自己的计划。” 姜沉雪皱眉,这么好一张牌,为什么女儿不赶紧利用。 好叫顾霆宴赶紧跟秦书离婚。 楚笙给顾霆宴生了个儿子,就用不上秦书肚子里生出的那个小崽子。 以后顾家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只能是她孙子的! 医院。 顾霆宴也收到了司机发来的消息,他是被手机震醒的:“顾总,夫人和小少爷在学校被人打了。” 顾霆宴看到手机上的消息,脸色微变,起身抬腿往外走。 楚笙收起手机,眼神楚楚可怜的看着他:“霆宴,你去哪里?” “有事。”顾霆宴揉揉额角,他回头看她:“等会我让阿忠给你送吃的过来。” 说完,男人不等她说话直接摔门而去,走的很匆忙。 楚笙脸色惨白,她直觉告诉她,肯定是为了秦书。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秦书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决不允许! 楚笙脑海里浮现出秦书那张脸,常年戴着黑色大眼睛框,剪着刘海,穿着土里土气的,上不了台面,永远是班里最没存在感的一个,书呆子一个。 在学校时,秦书跟顾霆宴的成绩几乎是不相上下,经常并列全年级第一第二名。 她除了学习成绩好,一无是处,男人不会喜欢这种无趣,性格冷淡的女人。 顾霆宴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他不可能喜欢这种“质朴”的女人。 楚笙想到什么,她连忙焦急的给姜沉雪发了消息过去:“妈,霆宴过来了,你千万别让他发现辰辰的存在!”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这张牌。 姜沉雪不懂,却照做。 幼儿园。 楚辰凶狠的盯着秦书,仿佛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那充满怨恨的眼神,令人胆战心惊。 顾霆宴推开门走进来,看到秦书抱着孩子,手臂上还有小孩抓出来和咬的伤痕,他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顾逸尘抱着秦书的脖子,看到顾霆宴,犹如看到救星一般,眼睛微亮:“爸爸!你终于来了!” 顾霆宴:“嗯。” “痛吗?”顾霆宴走过去,抬手轻抚着秦书手臂上的伤口。 秦书心微微一动:“不碍事。” 楚辰在顾霆宴出现的那一瞬间,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 他从小就聪明过人,楚笙给他看过爸爸的照片。 他一眼就记住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爸爸啊,长得真好看。 顾霆宴转头看向楚辰,声音冷冽:“是你打我老婆?” 楚辰毕竟还是个四岁的小孩,面对气场强大的顾霆宴,尤其那张面若冰霜可怕的脸色,他直接吓哭了。 爸爸好凶,他不想要了。 妈妈骗他,爸爸根本一点不好。 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凶他! 保姆也有些惊惶,连忙抱住孩子道歉:“对不起,顾先生。” 姜沉雪匆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孙子颤抖着身子在哭,看到顾霆宴那张宛如寒冰的脸色,她脸色微变。 京城中,唯有顾家只手遮天,权柄在握。 五年前,所有人都以为顾霆宴站不起来了,医院都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要大面积截肢才能保住性命。 连姜沉雪都不报希望了。 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没听说过的鬼医圣手把人救了过来,保住了他的腿。 但只能坐一辈子轮椅。 现如今,他更是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奇迹,不得不令人堪堪称奇。 早知如此…… 她们何必当初…… 姜沉雪牙齿都快咬碎了,面带笑容的走过去,看了秦书一眼,微微一怔,眼神变得很冷。 秦书脸上那副黑色土气的眼镜框丢掉了,刘海长长了,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张美人面上,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洁白如玉的肌肤,樱桃一般的小嘴,宛如画中仙。 她长得比她母亲更美艳动人,容貌更盛! 秦书的母亲,秦枝云,是秦家独女。 她当年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出生医学世家,绝美的天才少女,生来便是天之骄女,京城四少都对她一见钟情,苦苦追求,魂牵梦绕,牵肠挂肚。 在学校时,豪车鲜花没少送,京城四少为她大打出手,轰动一时。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她谁都没选,转头下嫁给了楚玄明。 可后来的楚玄明靠着她上位,一跃成为了京城新贵,他出轨了富家女姜沉雪。 离婚后的秦枝云从此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楚玄明很快娶就娶了姜沉雪。 姜沉雪很久没见过自己这继女了,没想到,那张黑色眼镜框下,竟是这样一副绝世容颜! 秦枝云那贱人死后,她见过秦枝云生的女儿,脸上都是黑斑! 第6章 顾总护妻 长大后,变得唯唯诺诺不讨喜,眼镜高度近视,一副镜框遮住半张脸,气质普通,脸也普通。 跟秦枝云没半毛钱关系。 当初,让秦书替嫁进顾家,姜沉雪不认为顾霆宴会喜欢这样普通的女人。 所以准许秦书嫁去了顾家。 谁知道,秦书小小年纪,竟然心机如此深沉! 他们都被她骗了! 姜沉雪脸色变得很难看。 自从楚笙出事后,她基本在国外,压根没关注过顾家。 没想到,秦书那眼镜框下藏着这张狐狸精脸! 她若知道,定让人划烂秦书那张脸! 秦枝云这个人,从她一出生,就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秦枝云是天之骄女,姜沉雪站在她面前,瞬间黯然失色,别人永远看不到她。 可那又如何,秦枝云的丈夫如今归她。 秦枝云亲女儿的老公,爱的也是自己的女儿! 姜沉雪并没有输给她! 姜沉雪压根不理踩秦书,只冲顾霆宴笑道:“霆宴。” “小孩子他还小,不懂事。” 顾霆宴喜欢她女儿,肯定不会计较这些。 秦书再美又如何? 只会跟她母亲当年一个下场。 顾霆宴可不是那种只会看重美色,沉迷其中的普通男人。 顾霆宴嘴角微微上扬:“他还小?” 秦书抬眼向他看去,抱住儿子的手微微收紧几分。 这是楚笙的母亲,他大概不会为难她。 顾霆宴从秦书怀里把儿子抱过来,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那就……别放过他。” “小小年纪,心如此歹毒,诋毁咒骂我太太。” “甚至动手打人。” “我看他可不像小孩。” 顾霆宴嘴角挂着凉薄的冷笑:“有主意的很。” 他冰冷的看着楚辰:“你说我太太抢了你妈妈的老公,你倒是说说,你母亲是谁?” 他薄唇讥诮笑着:“随便跑来一个小孩,就认我当爸,当我这是垃圾收容场?” 男人说话不留情面,绝情而冷漠无情,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带着上位者的压迫,令人心悸。 楚辰被吓得脸色惨白,他害怕这样的顾霆宴,缩在保姆的怀里不敢抬头,哭的不行。 “说话。” 顾霆宴眼神凌厉的扫了过去:“今天这事说不清楚,谁都别想走。” 姜沉雪脸色骤变,看着顾霆宴:“霆宴,你这么对我们,以后你会后悔的!” 顾霆宴凉薄道:“我顾霆宴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二字。” 楚辰被吓得脸色惨白,小身子瑟瑟发抖,不住的哭。 姜沉雪心疼极了。 她恨不得立刻告诉顾霆宴,这就是你亲儿子! 她真想看看,秦书要是知道这是顾霆宴的亲儿子,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会惊愕不已。 痛苦万分!万箭穿心! 一想到这,姜沉雪心底就十分痛快,有种赤裸裸报复的畅快感! 但楚笙不让她说,她只能瞒着。 眼见顾霆宴丝毫不退步,姜沉雪一把拉出楚辰,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跟人道歉。” 楚辰带着哭腔,又十分怨恨的说:“对不起。” 姜沉雪看着秦书,强硬的挤出一抹笑:“抱歉,他认错人了。” “孩子也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 秦书看着她,手指摩挲在手臂上的伤口,眼神淡漠,不接受这种道歉。 气场顿时僵硬下来。 姜沉雪见秦书不吭声,面色微抽,口气也冷了下来:“你到底想怎样?” 秦书眼神很冷,她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楚辰脸颊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惊呆了众人。 秦书收回手,面色淡漠:“这才算公平。” “你疯了!” “你一个大人,你打小孩!” 姜沉雪脸色难看,她立刻抬眼去看顾霆宴。 秦书打的可是他跟笙笙的儿子! 顾霆宴抱着儿子站在那,他嘴角噙着笑,不仅没有恼怒,厌恶,嫌弃,甚至……眼神中还有些宠溺。 姜沉雪看得心底咯噔了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顾霆宴,不会真的喜欢上秦书了吧? 顾家别墅。 顾霆宴让佣人把顾逸尘抱了出去,他拎着医药箱拉着秦书坐在沙发上,用棉签蘸酒精擦拭着她手臂上的伤口。 顾霆宴低头睥她:“下次再有人这么对你,就直接打回去。” “老公给你撑腰。” “我媳妇不受这委屈。” 秦书垂眸:“嗯。” 秦书低垂的眼眶微微泛红,唇角轻轻抿着,鼻腔里有种酸涩感。 顾霆宴见她鼻尖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跟只小兔子一样,抬手将人抱进怀里:“委屈了?” “明天我腾出时间来,带你跟儿子出去玩。” “嗯?” 秦书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点点头,抱着他,心里只觉得踏实。 她头贴在他肩膀上,鼻尖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她身子微微僵硬了起来。 那股香水味尽管很淡,却让秦书难以忘却。 顾霆宴身上这股香水味,是属于楚笙的。 顾霆宴去见楚笙了。 难怪为什么顾霆宴昨天会收到消息,突然离开。 昨晚,他一夜未归。 秦书的心瞬间凌乱了起来,原本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心,犹如被狂风暴雨笼罩。 顾霆宴一整夜跟楚笙在一起? 他们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秦书抬起头,看着顾霆宴的眼睛,问道:“昨夜,你一整夜没回家,睡在哪?” 顾霆宴一顿,面不改色的说道:“工作太晚了,我睡在江叙白家。” 江叙白,是顾霆宴的发小,他不喜欢秦书,对她敌意很大,顾霆宴也很少带她出去见自己那群兄弟。 秦书听到顾霆宴的回答,手指微微攥紧。 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去见楚笙了。 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质问他。 当年,若是没有那场车祸,嫁给他的人,就不是她。 顾霆宴在学校很受女孩欢迎,他身姿挺拔,身材跟模特一般带劲,又长得帅,成绩好,家境优越,会打篮球,还是学生会主席。 整个校园时期,他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暗恋他的女孩子很多,跟他表白的不计其数。 高考结束,顾霆深跟楚笙就一起出国留学了,他不负众望的考上了全球最顶尖的学府。 秦书从此失去了他的消息。 秦书没想过,有一天她会阴差阳错的成为他的妻子。 年少时喜欢的人,如今娶了她。 尽管过程不是很美好。 楚家把她替嫁过来,顾霆宴大概以为自己迎娶的是楚笙。 第7章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娶秦书 他坐在轮椅上,抬手掀开她头顶上的红盖头,看到秦书的那一刻,男人脸颊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殆尽。 他面色阴寒的看着秦书,唇角紧抿,握住轮椅扶手的手指骨节泛白。 顾霆宴抬手摘掉她口中堵住的布,声音阴沉沉的可怕:“你为什么会在这?” 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令人冷到了骨头里,秦书至今难忘。 那一年,秦书读大二,被楚玄明绑来给顾霆宴冲喜。 后来,顾霆宴知道楚笙死后,把自己关在房间,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最后还是秦书拿着斧头砍破了门,把人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 她想,陪着他挺过这道难关。 她想,让他活下去。 起初,他总是对她冷言冷语,态度冷淡,脾气暴躁,恶意满满。 秦书想,时间或许会抚平一个人的伤口,总有一天,她也能捂热他。 近两年来,他们关系逐渐缓和,顾霆宴确实待她不错,尽到了丈夫的责任。 他们好像封建社会被包办婚姻的男女,因为父母不得不凑在一起。 顾霆宴爱她吗? 秦书心底深处知道答案,她只是一直在装傻,想把日子糊涂的过下去。 秦书从小没有特别喜欢过一个人或物,唯有顾霆宴是她此生唯一爱的。 年少时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对于这个话题,秦书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怕自己自取其辱。 得到一个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现在的日子,于她而言,她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婚姻里,难得的是装糊涂。 爱与不爱,好像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至少,他还陪在她身边。 —— 秦书先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她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看着,自从顾霆宴双腿残疾后,她书柜里就多了一些古藉针灸推拿。 浴室门打开,热水蒸腾的雾气扑进卧室,秦书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赤裸着上半身从浴室走出,濡湿的头发滴着水,水珠滴在他锁骨上蔓延在小腹。 顾霆宴擦拭着头发,看到秦书在看书,手微顿:“还在看书?” “嗯。” 她的视线轻飘飘从那具完美无缺的躯体上掠过,继而,继续低头看书。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秦书关了小灯,感觉旁边的床沉了下去,顾霆宴上了床。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 今夜,谁也无心床事。 顾霆宴靠过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低声说道:“睡吧。” 秦书:“嗯。” 秦书闭上了眼睛,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睡了过去,呼吸渐浅,然而,男人起身的时候,她还是醒了过来。 秦书闭着眼睛没睁开,听到顾霆宴拉开门走了出去,阳台上伴随着打火机“咔嗒”摩擦的声音。 男人指尖捏着一根猩红的烟抽着,眉眼矜贵如画。 顾霆宴低垂着眉眼,令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夜风吹在他冰凉的发梢,抚过他英俊的眉眼。 他抬眸,望向了卧室床上的妻子,他跟她结婚五年,养育了一个儿子。 顾霆宴紧蹙着眉头,吸了一口又一口烟。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娶秦书。 他跟秦书,从来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秦书喜欢他,顾霆宴知道。 少女心思藏不起来,看他的眼神跟冒星星似的,说半句话就脸红。 人坐在火炉旁边,怎么会感受不到温度。 他不知道秦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五年前一场车祸毁了他,差点导致他下半身截肢,楚笙死了,他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自暴自弃。 是秦书用一把斧头把门劈开,将他从房间里拖了出来,不管他如何打骂,她总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等他折腾够了,秦书就给他喂药,给他腿部按摩,扎针。 那段时间,他脾气暴躁,性格很不好。 秦书全盘接受,他最暴躁的时刻,连至亲父母都受不了,她却接收了他所有的坏脾气,垃圾情绪。 在他印象中,她总是呆呆的,戴着黑色大眼睛框,人很木讷,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只知道看书,成绩跟他不相上下。 年级总榜上,不是顾霆宴第一,就是秦书,或者并列第一。 她跟自己表白的时候,顾霆宴还是有点诧异。 没想到,她居然喜欢自己这样的人。 高中时的顾霆宴,桀骜不驯,肆意又嚣张,有些目中无人,学习成绩很好,成熟稳重,装得像个好学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叛逆,内心深处有多放荡不羁。 什么有责任心,领导能力的学生会主席,都是装的。 他惯会演戏,愚弄大人。 整个校园时期,他压根没怎么注意到秦书,多看她两眼。 她这人好似存在感很低,成绩却很亮眼,给人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顾霆宴靠在栏杆上一遍一遍的抽着烟,白烟缭绕,模糊了他俊朗的面庞,苦闷,烦躁席卷上心头,脚底堆积了一地的烟头。 安静许久的群里一遍又一遍的弹出来消息,江叙白艾特了所有人:“笙笙回来了!” “等她出院,我们给她办个欢迎仪式!” “都给我来啊!” 群里有五个人:他、楚笙、江叙白、季宴礼、陆子谦。 他们五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匪浅。 楚笙死后,顾霆宴几乎是立马结婚。 江叙白在群里把顾霆宴痛骂了一通,说他对不起楚笙。 宣泄了怒火,这群就安静了下来。 往上轻划,群里消息还停留在五年前。 江叙白单独艾特了顾霆宴,阴阳怪气道:“顾总,你老婆不会不准你出门吧?” 医院。 楚笙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她看着江叙白发出去的消息,季宴礼和陆子谦都发了消息。 季宴礼?陆子谦:“好。” 而顾霆宴却没有潜水,她脸色白了又白,直到江叙白单独艾特了他。 顾霆宴说:“她没那么小气。” “地址。” 江叙白冷笑:“成啊。” 说完,他甩了个地址过去,时间定在三天后。 顾霆宴抽完烟,这天晚上,他没有回房间,只是在阳台上的摇椅坐了一夜。 而卧室里的秦书,同样的,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8章 她跟顾霆宴的婚姻要走到尽头了 顾霆宴一早上就开车离开了别墅,给秦书发了消息:“出差一段时间,要是孩子没时间看,让阿忠带去爸妈那。” “下次带你们出去玩。” 秦书听到楼下传来引擎声,她去浴室洗漱完,才回了顾霆宴消息:“好。” 发完消息,秦书去叫顾逸尘起床,给孩子弄了三明治早餐和牛奶,把他送去了幼儿园。 送完孩子,秦书才给苏团团发消息:“我现在过来。” 秦书一年前就进了顾霆宴的公司,成为了他旗下的艺人。 顾家在娱乐圈,掌握着一大半的影视资源,外面都称呼顾霆宴一声太子爷。 他是京圈真正有权有势,有资源的大佬,名下产业颇多,而星辰娱乐,则是顾霆宴一手打造。 苏团团是她的闺蜜,同时也是她的经纪人。 苏团团接到电话就开车来接秦书,她看着站在路边的秦书,按了一下喇叭,秦书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苏团团眼睛放光:“我打听到消息了陈导的位置,我们可以去制造一个偶遇。” 陈老的国际地位很显赫,他的戏很难得,人有些性格古怪,特别苛刻严厉。 但每部戏都是精品,当他的男女主,基本上稳住了影帝影后的位置。 他这部新戏筹备了整整三年,六个月前就放出消息要全国公开选演员,娱乐圈一大半明星都在蠢蠢欲动。 秦书系上安全带,笑了笑:“辛苦我家团团了。” “拿钱办事,辛苦啥。” 苏团团边开车,边用眼角余光飘秦书:“你跟你家那位还好吧?” 秦书面不改色:“嗯。” 苏团团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打听过了,五年前那场车祸,顾霆宴重伤,楚笙失踪,是因为她失忆了,掉进了海里,被人救了。” “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三个月前,她才恢复了记忆。” “三天前才回来的。” 秦书手一顿,眼神怔了怔。 她紧抿着唇角,侧头看向苏团团,问道:“你说,楚笙三个月前就恢复了记忆?” “对。” “听说是被M国当地一个渔民救下来的,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M国? 秦书心底瞬间紧缩了起来,一时之间就想多了。 三个月前,顾霆宴就是去M国出的差。 楚笙活着,她第一时间肯定会给顾听宴打电话。 三个月前,顾霆宴确实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时,他们刚从老宅开车回来路上,顾霆宴接到了一通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脸色变得很奇怪。 顾霆宴挂了电话,回头就对秦书说:“我要紧急去出差三个月。” “你自己回家?” 秦书坐在他车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半道被他扔下了车。 她穿着高跟鞋站在原地,只能看到黑暗中疾驰而去的车身。 当天,顾霆宴就匆忙出国了,她给他打电话,很少打的通。 原来,他不是去出差,而是抛下她,去找楚笙了。 顾霆宴在国外待了三个月。 一直跟楚笙在一起。 秦书的呼吸变得急促,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有一把刀深深的刺入了她的胸膛,让她的心痉挛的痛了起来。 苏团团见她脸色难看的很,焦急道:“画画,你没事吧?!” 秦书脸上挤出一抹笑:“没事,就是没睡好。” 车子停在一处静谧的木屋前,这处建筑偏离城市,周围竖立着大片竹林。 路面平整光滑,周围有商铺,古老遗留下来的一座古镇。 木屋则在镇子不远处,旁边地里种着菜,一条小水沟穿流而过。 秦书看着这熟悉的地方,问道:“这不是你家吗?” 苏团团神秘一笑:“三个月前,陈导把这租了下来。” “要不是我爷爷给我发照片,说来了个下棋厉害的大师,我都不知道行踪神秘的陈导在我家。” 苏团团打开后备箱,里面有给她爷爷买的东西,还有陈导最喜爱的文房四宝,可是她花大价钱拍来的! 为了争取到这次陈导的女主角,秦书下了很大功夫熟读剧本,她很感兴趣,准备了很长时间。 这个角色,苏团团怎么也要替她争下来! 苏团团把陈导的礼物塞到秦书手里,自己提着两袋子东西进门,笑呵呵道:“爷爷!我带画画回来了!” 两人进门,就看到门口桂花树下两人坐着在下围棋。 苏爷爷看到孙女回来了,连忙回头,看到门口的两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团团!画画!” 秦书笑着叫了声:“苏爷爷。” 陈无执手里执着黑棋,抬眸,面色淡然的看着秦书。 苏团团佯装诧异的看着陈无执:“爷爷,这是?” 苏爷爷笑着介绍:“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会下棋的大师!” 苏团团惊讶出声:“原来是他啊。” 陈无执身姿挺拔的坐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秦书。 秦书被笑的头皮发麻,拿着东西上前一步,笑着叫道:“陈导。” 苏团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书:“你怎么不打自招?” 这跟她们窜供的一点都不一样!得装不认识陈导,无无形中用魅力折服他! 因为陈导最讨厌别人故意跟他套近乎,走后门! 秦书无奈一笑:“陈导这般英明神武,神通广大,怕是早猜到我们为什么来了。” 陈无执手执给棋,淡淡开口:“我记得你,你叫秦书。” “器无名那部电影,女二是你演的?” 秦书一顿,点头:“是。” 陈无执面不改色,点评道:“嗯,演的不错。” 苏爷爷没想到,自己这位下棋厉害的租客,还是娱乐圈大名鼎鼎的陈导,国际上响当当的陈无执! 正式试戏时间,定在四天后。 苏团团跟秦书就在此住了下来,这三天,两人都没提试戏的事,毕竟不是正式选演员的场合,陈导认出了她们,自然也知道两人的来意。 陈无执也从不提及娱乐圈任何一事,每天照样吃吃喝喝,下下棋,看看剧本。 跟着秦书、苏爷爷、苏团团下地种种菜,体验真正的田园生活。 秦书离开三天,顾逸尘每天一通电话,都是晚上给她打过来的。 而顾霆宴一通电话都没有,人跟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放以前,秦书肯定会每天都给他发消息。 现在,秦书握住手机的手,盯着微信页面,也没有再发消息。 秦书感觉,她跟顾霆宴的婚姻要走到尽头了。 第9章 准备离婚 秦书坐在椅子思考着离婚后的事情,财产她可以不要。 但孩子,她一定要带走。 将来顾霆宴跟楚笙有了孩子,尘尘不会得到他父亲的庇护。 一个男人,爱不爱孩子,决定于他爱不爱孩子的母亲。 尘尘跟着他,会吃很多苦。 “画画,我们去小镇上转转。”苏团团在楼下喊她。 “嗯,来了。” 秦书起身朝楼下走了下去。 古镇熙熙攘攘来了很多旅游的人,苏团团一蹦一跳的,秦书跟在她身后走,脸上噙着笑,下一秒,她的笑容骤然消失。 秦书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那对男女。 楚笙穿着一身亚麻长裙,笑颜如花的挽着男人的手臂,两人宛如一对登对的情侣。 楚笙走到卖糖人的摊,扭头看向顾霆宴,娇声道:“霆宴,我要这个糖人。” 摊主看着这对俊男美女,笑容灿烂:“这位先生,给你女朋友买个糖人吧?” 女朋友? 楚笙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回头看着他。 顾霆宴蹙眉,低头看向楚笙发自内心的笑容,眼神温柔,并没有出口反驳,而是拿出手机付钱。 秦书手脚冰凉的站在那,等他们离开后才从拐角出来。 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秦书拿出手机给顾霆宴打电话,她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亲眼看到顾霆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把电话挂断了。 秦书心口一窒,给他微信发消息:“顾霆宴,你在哪里?” 她不死心一般,只想得到一个验证,他会不会选择欺骗她。 良久后,顾霆宴给她回了消息:“老婆,想我了?” “我在出差,明天回来。” 秦书看到男人回过来的微信,浑身遍体生寒,面如死灰,连带着心也跟着麻木。 他骗她。 原本出差的男人,却出现在了这里,他身边陪着的是楚笙。 说什么出差,原来是去陪他旧情人去了。 “画画?怎么了?”苏团团拿着新买的蒲扇跑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色骤变:“靠!” “这对狗男女!” “你家顾霆宴不是出差去了?” 苏团团眼神喷火:“原来是去陪前女友!” 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找两人理论,秦画连忙伸手拉住她,声音发抖:“别去。” 不能去。 到时候难堪的只有她。 “画画,你没事吧?”苏团团看着她脸色不对,连忙转过身去扶住她。 秦书狠狠缓了一口气,鼻尖酸涩,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苏团团见她难受成这样,眼圈都红了:“呸!真晦气!” “算了,我们不逛了,回去吧。” 秦书点头,两人往回走,走到巷子的石板路上,走在一家正在装修店面,迎面就遇到了顾霆宴和楚笙。 楚笙手里拿着糖人,一只手挽住顾霆宴的手臂,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宛如情侣一样。 秦书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上,唇角勾出一抹嘲讽。 顾霆宴看到秦书,脸色微变,不动神色的拉开了和楚笙的距离。 楚笙松开了他的手。神色坦然的直视着秦书,唇角勾出淡淡的讥讽。 顾霆宴看着秦书那张冰冷的脸,心底慌乱不安,喉结发涩:“秦书” 他话未落,头顶上方传来了工人急促焦急的大喊声:“快闪开!” “东西掉下来了!” 顾霆宴:“笙笙!” 苏团团:“画画!” 楚笙脸色苍白,伸手拽着顾霆宴的衣角,身子摇摇欲坠:“霆宴,救我!” 顶楼厚重的广告牌砸了下来,带着砖块大面积滑落,路人尖叫着四散而开。 楚笙和秦书站在一块,顾霆宴下意识的就将楚笙护在怀里,用身躯给她遮挡所有危险。 苏团团被秦书一把推到旁边,她瘫软在地,眼看着那厚重的广告牌砸了下来,撕心裂肺的喊道:“画画!” 头顶上大面积的广告牌和砖块掉了下来,砸在人头顶上会砸死人的! 顾霆宴听到秦书的名字,猛然抬头,看到厚重的广告牌和砖块朝秦书的位置砸了下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惊慌无比。 顾霆宴看到眼前这惊骇的一幕,瞳仁地震,浑身都在颤抖,他双眸血红,声音嘶吼:“秦书!” 楚笙尖叫一声,用双手护住他的头,看了一眼秦书的方向紧紧抱住了他:“霆宴,别过去!危险!” “你会死的!” 秦书躲闪不及,一砖头直接砸在了她肩膀上,她痛闷一声,用双手护住头抬脚就跑,但来不及了。 危险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楼顶上的广告牌和砖块,径直朝秦书砸了下来。 顾霆宴瞠目欲裂,心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猛地提了起来。 “秦书!” 秦书闭着眼睛,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了,她把苏团团推了出去,就没机会跑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秦书被身后的人用力的往后拉了一把,她整个人就直接栽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小心!” “画画!” “砰!” 巨大的广告牌和无数的砖头掉落砸在地上,在地上砸出不少坑,掀起厚厚的灰层,就直直砸在了秦书原先站立的位置。 秦书脸色一片苍白,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威胁,她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腿软的不行。 如果没有身后的人拉她一把。 她可能真的就死了。 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书听到顾霆宴的声音,她惨白着脸抬头看去,就见顾霆宴如护珍宝一般将楚笙护在怀里,男人后背也被砸出了血。 顾霆宴紧紧护住怀里的楚笙,抬头看向秦书,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快速抱着楚笙离开了现场。 秦书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幕,心如刀绞般的痛楚袭来,似有无数电流在她身体里穿梭,让她感到无比的刺痛和麻木。 顾霆宴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楚笙周全,从头到尾,紧紧护住她,生怕她受伤害。 他眼里,从来没有她。 都说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男人会下意识的保护最重要的人。 顾霆宴在她跟楚笙之间,选择的是救楚笙。 这五年来,她活的像个笑话,自己的丈夫居然救了别的女人。 如果没有人拉她一把,她今天就被活生生的砸死了。 秦书想笑,可她笑不出来,心像被人拿刀狠狠捅了一刀,她全身都在痛。 秦书身子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的可怕,她望着顾霆宴眼底里流露着浓烈的悲伤气息。 顾霆宴抱着楚笙抬头,望着秦书那双绝望悲哀的目光,让他心尖狠狠一颤。 顾霆宴看着秦书嘴唇微颤,欲言又止,他眼底带着红血丝,弥漫着汹涌的情绪。 一面是他多年陪伴在身边的妻子。 一面,是他当初最爱的女人。 楚笙死在了顾霆宴最爱她的那年。 死去的白月光复活。 而他,已娶妻生子。 这仿佛是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玩笑,将他心中最珍视的人无情地夺走。 他对楚笙的爱,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浓烈,然而,这团火焰却在最绚烂的时刻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扑灭。 秦书知道,从楚笙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彻底的输了。 她用五年的时间,都没换来顾霆宴对她的偏爱。 人群中有人率先认出了顾霆宴:“啊,这不是顾氏集团的顾总吗?” 见到他怀里抱着个女人,眼中带着惊奇。 没想到,外表清冷禁欲,不沾女色的顾大总裁!居然有女朋友了! 他女朋友还如此漂亮! 顾霆宴跟秦书隐婚五年,没人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孩子。 “顾总!” “真是顾霆宴啊!天啦!” “他好帅啊!比电视上还要帅太多!” “顾总,请问你怀里抱着的是你女朋友吗?!” “顾总,你对你女朋友好好啊!” “顾总为了保护自己的女朋友都受伤了,天啦,好羡慕有顾总这样的男朋友。” 秦书听着人群中的这些话,脸上的讽刺越来越大。 顾霆宴常年活跃在新闻上,长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五年前出了一场车祸,大家都以为顾氏集团要改朝换代了。 谁知道,顾霆宴即便是坐在轮椅上,手段也是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处理了趁火打劫的内部高层。 仅用五年时间,又带领顾氏集团走向了更高的高度! 顾霆宴见有人认出了他,一堆人簇拥着围了上来,还拿出手机拍照。 顾霆宴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紧紧护住楚笙的脸,用手将她按在自己胸膛中,不让她的脸暴露在人前。 他厉声呵斥道:“别拍了!” 楚笙害怕的缩在他怀里,浑身止不住发颤抖,她的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惊慌不安,虚弱的说道:“霆宴,我害怕。” 楚笙的病犯了。 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已经到了有自杀的倾向。 顾霆宴心疼不已,他低头安慰的拍拍她后背,动作轻柔,声音温柔:“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男人眼里的温柔,几乎是溢出水来。 他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姿态,像怕被碰碎的瓷器,保护着他最珍爱的珍宝。 结婚五年,顾霆宴从来没有对她这般呵护备至过。 这或许就是不爱吧。 “快看!那是不是秦书!”人群中有人眼尖认出了秦书。 第10章 顾总,你老婆也受伤了,你瞎了吗? 秦书长了一张妩媚妖娆的脸,五官艳丽,攻击性很强,漂亮到让人见过一次就难以忘去。 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顾霆宴身上,差点忽视她。 秦书一年前进入娱乐圈,凭借这张抗打过分美艳的脸,一炮而红,不算一线,但也算是小有名气,有不少粉丝。 第一个发现了秦书,便有无数人看了过去,一起簇拥了过去。 “天啦!是秦书!” “她好漂亮!本人比电视剧里还要漂亮啊。” “脸好小啊,跟我巴掌一样大小。” 秦书被一堆人围在中间,她脸色苍白,身子推搡着站不住。 顾霆宴抬头看了秦书一眼,见她安稳的站在那,他弯腰抱起了楚笙,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都给我滚开!” 顾霆宴满脸阴鸷,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森可怕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所有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顾霆宴抱着楚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泛红,有一股难以名状的酸痛感从心尖开始蔓延,心仿佛被撕开一个口子,凉飕飕的灌着冷风,好疼,好疼。 她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了。 见她受伤,甚至连过问一句都没有。 “你身上有伤,得先去处理一下。” 秦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一顿,她抬头看去,愣了愣:“季宴礼?” “你回国了?” 季宴礼伸手将她护在怀里,心疼的看着她:“嗯。” 秦书嫁给顾霆宴那天,季宴礼就出国了。 整整五年,都没有回来过。 季宴礼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小画,你还是不长记性。” “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放弃所有,值得吗?” 秦书嘴唇抖了抖,面色苍白,有些脱力,百毒不侵的心因为他这几句话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苏团团从地上爬起来,冲秦书跑过去,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她看到秦书肩膀上泛着的一团淤青,细白的肌肤被砸破了皮,大片的血渗透了出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团团气的眼睛都红了,低声咒骂着:“操!顾霆宴这贱男人!” 自己老婆受伤了不管,居然抱着别的女人就跑! 苏团团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他怎么不去死啊!” 季宴礼拉着秦书往外走:“先去医院。” “对对对,先去医院。”苏团团连忙擦干净了泪水。 苏团团用力的推开人群,焦急道:“麻烦让让!我家艺人受伤了,我们得去医院!” 人群中一名粉丝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受伤了,脸色苍白的不行,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她站出来,手捧成喇叭,怒吼一声:“都给老娘让开!秦书受伤了!” 一众人听到秦书受伤了,担心的不行,连忙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出来。 医院。 秦书刚被送到医院,迎面而来的,就在门口跟顾霆宴碰见了。 苏团团见他抱着别的女人,不管自己老婆,冷笑了一声:“顾总,你老婆也受伤了,你瞎了吗?” 顾霆宴脚步微顿,朝着秦书看去:“受伤了?” 秦书盯着他看,声音淡然:“我没事。” 楚笙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向秦书,脸上露出了大度虚弱的笑,她拍了拍顾霆宴的手臂,温声道:“霆宴,放我下来吧。” 她看了一眼秦书,笑容温柔:“我没事的,你先去看看秦小姐。” 楚笙胆怯的看了秦书一眼,似乎有点害怕她:“秦小姐好像不喜欢我。” 她伸手拽着顾霆宴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你去找她吧,我没事的。” 她低垂着眼帘:“别因为我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那模样要多委屈又多委屈,好像秦书是个欺辱人的恶霸。 秦书站在那,心中只觉得好笑。 顾霆宴是她的丈夫,她受伤了,还要他前女友的施舍大度。 她心底瞬间涌出无尽的悲凉。 秦书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只觉得刺眼。 好像她才是婚姻中的第三者。 她,才是那个外人。 楚笙目光柔和的看向顾霆宴:“刚才谢谢你护住我,要不是有你,我可能就死了。” 顾霆宴抱着楚笙的手一紧,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沙哑:“别说丧气话。” 楚笙唇角露出一抹笑,她握住顾霆宴的手,从他怀里抬头,在顾霆宴看不见的角落,眼神怜悯的看向了秦书。 那眼神似在示威,又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看吧,只要我稍微示弱,顾霆宴就会心疼我。 占有了顾霆宴五年又如何? 还不是得不到他的心。 她如今回来了,秦书要是聪明点,不想难堪,自取其辱,就该主动退出。 成全她跟顾霆宴。 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 只要她楚笙站在顾霆宴面前,秦书都争不过她。 秦书手指陷入掌心,心脏也痉挛着痛。 她站在那,看着自己的丈夫亲密无间的抱着别的女人,看着这一幕,她只觉得刺眼极了。 秦书讽刺一笑,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了。 她懒的跟楚笙耍这些花花肠子。 有本事,就让顾霆宴跟她离婚。 秦书真的努力过了,努力去爱顾霆宴,努力捂热他的心。 她用了八年时间去爱一个人,即便走错了路,她也认了。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 能被楚笙抢去的,从来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秦书接受自己看错人,接受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接受自己的真诚被欺骗。 接受爱别离,接受求不得,接受一切的事与愿违。 人生,没有一帆风顺。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错过人?爱过几个渣男? 苏团团在她身后骂骂咧咧的,气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恨不得上去给楚笙一拳! 可那是秦书自己的婚姻,她再多的也不能插手。 季宴礼看着秦书离开的背影,回头冲楚笙和顾霆宴点头。 楚笙看着季宴礼,好奇问道:“宴礼,你怎么在这?” “啊,秦书肩膀上受伤了,刚才要不是我拉她一把。” 他勾唇讥讽道:“那广告牌,不把她砸死,也得成植物人。” 季宴礼笑着对楚笙说:“顾霆宴还真是爱你啊,为了你,抛弃自己老婆不管。” 楚笙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 但这话,却令她舒服。 在她跟秦书之间,顾霆宴选择的是她。 季宴礼冷冷的看了顾霆宴和楚笙一眼,后脚跟在秦书后面走了进去。 顾霆宴脸色惨白,他刚准备抬脚去追秦书,身旁的楚笙直接晕了过去。 “楚笙!” 顾霆宴脸色一变,打横将楚笙一把抱起,焦急的往里面跑了进去。 秦书肩膀上的狰狞的伤口被处理好了,季宴礼靠在墙壁上,低头垂眸看她:“老师很想你。” 第11章 我睡了他五年,不亏 秦书手一顿,心口也跟着一窒。 她平静得如蜻蜓点水,内心肯定是五味杂陈。 当初,楚笙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 在她前途一片光明时,她选择结婚生子,做全职富太太。 老师气得差点跟她断绝关系,再也没见过她。 逢年过节,秦书送去的礼品,都被丢了出来。 老师说,她迟早会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年,秦书是老师最欣赏的学生,他视秦书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细心教导,恨不得把所有成果都全盘交给她。 那时,老师带着国家级别的秘密项目找上了秦书,希望她跟自己一起走,老师是领头人,手底下有不少天资聪颖的天才。 秦书是个天赋怪,又出生医学世家,实力和操作连一些年过半百的大佬都不及她。 秦书要在,这项研究成果,绝对会事半功倍! 这个秘密研究所,是国家领导人牵的头,不对外公开,需要隐姓埋名,断绝所有关系。 人跟死了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直到,研究成果出来那天,他们才能出现在人前。 秦书拒绝了。 她走了,顾霆宴这辈子就真的没法站起来了。 这项国家级别的任务完成后,荣誉和成就,绝对要名垂青史!被历史铭记! 而秦书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 老师恨铁不成钢,骂了她很久,再也不肯见她。 楚玉穿着一身白大褂拿着药路过,她脚步微停顿,在卫生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诧异了一下。 秦书? 她怎么在这里? 楚玉抬脚就跟了上去。 秦书处理完伤口去了趟卫生间。 她从卫生间出来,低头拧开水龙头,捧着清水往脸上泼,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秦书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来的是季宴礼的话。 她以为,老师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 “哟,这不是顾太太吗?” 秦书拿纸巾擦着手,面无表情地说:“哪里来的苍蝇?嗡嗡嗡叫得令人恶心。” 楚玉笑容灿烂的走进去,听到这话,脸色很是不好看。 她拧开水龙头站在一旁,看向一身狼狈的秦书:“怎么,你受伤了?” “顾霆宴没来看你啊?” “你知道,霆宴哥为什么没来看你嘛?” 秦书懒得理,她知道顾霆宴在陪他的旧情人。 楚玉关了水龙头,凑近她,笑容灿烂:“因为,他在陪我姐。” 楚玉笑得好不得意:“秦书,我姐回来了。” “她跟顾霆宴才是一对,你该退出了。” 她看到秦书泛红的眼角,以为秦书是伤心难过的,笑得越来开心了起来。 秦书就是不自量力的小丑! 楚玉如沐春风一般撩了撩头发:“要不是五年前那场意外,也轮不到你嫁里面顾家。” 楚玉拿着手机点开相册,放大一张照片递到秦书面前,笑道:“你看,顾霆宴对我姐是真好啊。” 她笑着,然后把病房里拍的那两张照片点击了发送,给秦书微信发了过去。 她就是想恶心死秦书! 凭什么她霸占了顾霆宴五年? 秦书关了水龙头,面色淡然地看了一眼,那两张照片里。 有一张楚笙昏迷躺在了病床上,顾霆宴紧紧握住她的手,就这么守在她病床前。 男人眼底的温柔和心疼,是她从未见过的。 结婚五年,顾霆宴给她的感觉像是个好丈夫。 他明明离自己很近,却又让秦书觉得很遥远。 不真实,又虚假。 还有一张,是顾霆宴和楚笙在病房里抱在一起的画面。 秦书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无比,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着她的内脏,锋利的刀片一寸寸地切割着她的神经。 呵……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秦书抬手,狠狠拍开了楚玉的手,差点让楚玉的手机掉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她愤怒地抬头: “秦书,你有病吧?” 秦书转头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我看有病的是你。” “你难道分不清状况?谁才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 “我跟他的名字,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 “只要我一日没有离婚。” “楚笙才是那个第三者,人人喊打的小三!” “把我惹极了。” 秦书凉凉一笑:“你信不信,我能耗死顾霆宴?” “一辈子不离婚?” 楚玉手背被拍红了,她听到秦书这番话,气笑了:“你也有脾气啊?” 她指着秦书的鼻子骂道:“往日里,你装出来的温柔娴静,贤妻良母,都是给顾霆宴和顾老爷子看的吧?” “你把顾老爷子哄得团团转!” “我迟早拆穿你的真面目!” 秦书勾唇讽刺一笑:“我的真面目?” 秦书看着她说:“我的真面目就是你爹。” 楚玉胸膛快要气炸了,每次她跟秦书吵架,都骂不赢,自己还要被气好久! 偏偏秦书这贱人最会伪装了! 顾霆宴跟顾老爷子都被她蒙蔽了! 没人的时候,秦书不是骂她,就是打她! 她还死不承认! 还在顾老爷子和顾霆宴面前装乖巧听话,装成温润无害的小白兔! 楚玉指尖掐进肉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瞪着她:“我告诉你,你再学楚笙,你也得不到顾霆宴的心!” 楚玉用一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秦书:“你就是个替身,如今正主回来了!” “你该退位了!” “替身?” 秦书抬眸,笑容灿烂:“那又如何?” 她毫不在意地说道:“我睡了他五年,也不亏。” “没得到他的心,却得到了他的身体。” “男人最美好的年华,都被我享受了。” 楚玉震惊的看着秦书,不明白,她怎么说得出这么赤裸,羞耻,不要脸的话来! 秦书盯着楚玉,露出爪牙,笑得坏坏的:“倒是你啊,就算我跟顾霆宴离婚了,也轮不到你这个小丑。” “捡垃圾都轮不到你!” “你连我这个替身都不如!” 楚玉被秦书的话给狠狠地戳痛了,她破防了:“啊啊啊啊啊啊!” 顾霆宴要么只在乎秦书,要么在乎楚笙。 从来不正眼好好看她。 捡垃圾都轮不到她。 她确实连秦书这个替身都不如。 “秦书,我要杀了你!” 楚玉瞬间被这话气炸了,抬手就朝着秦书脸颊上狠狠扇下去! 第12章 爱怎么怎么着吧,她不伺候了! “秦书,你怎么不跟你妈一起去死啊!贱人!” 秦书眼底黑沉沉的,听到这话,脸色冷得可怕。 楚玉怎么说自己都没事,她反正会反击回去。 但说她妈妈,这是秦书内心不敢触碰,最深的痛。 她妈妈是个很明艳动人,聪明温柔的女人,最后却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因为妈妈的死,外公心底太痛,沉受不住也跟着去了。 接踵而来的打击,让外婆病得很重,有时能记得秦书,有时不记得她。 她心底始终记挂着一个人,想不起来是谁了。 但却知道,自己的努力活着,她不能死。 因为秦书还小,还要读书,没有成年。 她走了,秦书就成孤儿了,要被楚家欺负死。 如今,外婆已经记不得秦书了,现在还在疗养院住着。 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楚玄明和姜沉雪!拜他们所赐! 秦书一把用力的遏制住楚玉的手腕,脸上带着十足的狠戾,抬手一巴掌朝楚玉的脸狠狠打了回去! 秦书眼底含恨道:“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 “啪”清脆的巴掌声震耳欲聋,打得楚玉脸颊猩红一片,她捂住脸,一脸震惊地看着秦书:“你敢打我?” “你再一口一个贱人试试?” 楚玉立刻愤怒道:“贱人!” 秦书抬手毫不客气又是一巴掌:“啪!” “贱人!” “啪啪啪!” 秦书左右开弓,直接给了她三巴掌。 秦书打完,手掌心都麻了,对上楚玉杀人又怨恨的目光,她满不在乎。 秦书微微歪头,看着楚玉,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楚笙知道你喜欢顾霆宴吗?” 楚玉瞳孔微缩,她浑身气得发抖,心底惊慌失措,恼羞成怒地怒吼着:“秦书!” 楚笙要是知道,自己对顾霆宴起了不轨的心思,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五年前,本来是她代替楚笙嫁给顾霆宴的。 是她太胆怯了。 医院说顾霆宴会被截肢,即便抢救回来,也得坐一辈子轮椅。 他彻底沦为一个废人了。 楚玉害怕退缩了,她不敢嫁给顾霆宴,害怕他一辈子就这样了。 是她,跟爸爸大吵了一架,跟爸爸说:“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让秦书去嫁啊!” 说到底,秦书能嫁给顾霆宴,楚玉还是媒婆。 楚玄明当即给秦书发消息过去,说她外婆病重把人从学校诱骗了回来,直接绑去了顾家。 楚玉红着眼,不甘心地看着秦书:“当初嫁给顾霆宴的,本该是我!” 秦书冷冷的看着她,一针见血道:“可你不敢。” “你也没想到,有一天,顾霆宴还能站起来。” 楚玉手指蜷缩,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眼里带着悔恨和不甘,又一阵心悸。 秦书推开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她一出来,就碰见靠在墙壁上的季宴礼,脚步微微一顿。 季宴礼嘴角含笑,看着她:“怕你晕倒,过来看看。” 秦书心底一阵感动,低声道:“谢谢。” 季宴礼笑道:“真想要谢谢我,请我吃一顿饭吧?” 秦书知道,没有季宴礼,她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 别说一顿饭,一百顿,都是应该请的。 秦书看着季宴礼说道:“餐厅你挑,我来付钱。” 季宴礼毫不客气地说:“行,我一定挑最贵的点。” 两人并肩向外面走了出去,刚上车,秦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老公。 季宴礼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是顾霆宴的电话,神色平静地看向秦书:“不接吗?” 秦书手指一划,直接挂断了。 她冷声道:“不想接。” 爱怎么怎么着吧,她不伺候了! 秦书刚挂断,对面锲而不舍地继续打了过来,她直接手机关机,把手机丢在一旁没理。 顾霆宴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她打了楚笙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向来爱屋及乌。 以前楚玉来招惹她,秦书动了手,顾霆宴就会来找她。 她也挺烦的,索性就开始装了,专门挑不起眼的地方打,打了也死不承认。 顾霆宴好不容易脱身去外科找秦书,结果,他跑遍了整个科室都没找到人。 他继续打电话过去,对面更是直接关机了。 顾霆宴知道,秦书是生气了。 她从来不会不接他电话。 以前顾霆宴坐在轮椅上,即便是秦书睡着了,手机一响,也会起来接顾霆宴的电话,生怕他出事。 秦书的手机保持着24小时畅通,可以让顾霆宴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找到她。 顾霆宴继续打,依旧是无法接通。 他给秦书发微信:“画画,你人呢?” “看到消息,给我打电话,我很担心你。” 顾霆宴发完消息,低头盯着屏幕看了许久,也没见秦书回。 一想到秦书身上的伤,他心底无端地生出一股恐慌和烦躁不安,脸上暴躁了起来。 “姐夫。”楚玉肿着脸看到顾霆宴,眼睛一亮,松开捂住脸颊的手,红着眼睛向他走了过来,眼底带着几分委屈。 这次,秦书留下这么大个把柄,给她脸打成这样。 顾霆宴肯定会骂死她! 她开始委屈地告状:“秦书打我!” 顾霆宴看到她脸颊两处高高肿起,皱了皱眉,心底无端烦躁:“你是不是又去招惹她了?” 楚玉心虚,理直气壮道:“我没有!” “她就是看我不顺眼!” 顾霆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她怎么不打别人,偏偏就打你?” 楚玉:“………”因为她有病! “没事少去招惹她。” 顾霆宴没心情应付她,直截了当道:“秦书呢?” 楚玉身子微僵,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开口就是问秦书! 楚无用手捂住脸,不经意间撩了撩头发,随口一说道:“她打了我就跟一个男人走了。” 她楚楚可怜地仰望着顾霆宴告状:“姐夫,他们看起来很亲密,关系不一般啊。” 顾霆宴一顿,淡淡道:“嗯。” 他说完,抬脚就往外走,拿起手机拨打季宴礼的电话。 季宴礼似早料到一般,早就把手机关机了。 顾霆宴打不通他的电话,怔了一下。 第13章 顾霆宴,我们离婚吧 他低头看手机,季宴礼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难道…… 顾霆宴想到这个可能,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五年前他跟秦书结婚的时候,季宴礼就出国了,连他的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 他不可能跟秦书有关系。 更何况,季宴礼心底早就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姑娘。 但季宴礼藏的很深,顾霆宴也没见过。 他冷着脸,给家里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阿忠,顾霆宴声音冷沉:“太太回来了吗?” 阿忠恭敬的说道:“太太还没回来。” 顾霆宴:“嗯,她回家了,给我打电话。” 阿忠:“好的。” 顾霆宴揉了揉涨痛的额角,走到医院门口,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猩红的烟头在他指尖燃烧着,烟雾缭绕升腾起的白烟,衬得他眉眼越发矜贵,凉薄。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秦书那双清冷悲伤的眼眸,她站在那,平静而淡然的看着他和楚笙抱在一起,眼眶泛着红。 就像许多年前一样,她知道自己跟楚笙在一起后。 在校园里撞见,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然而,从今天事发到现在,他这个妻子,不哭也不闹,更没有打电话来质问过他一句。 顾霆宴不知道该夸她大度,还是说,她其实并不在乎他跟谁在一起,跟谁做了什么。 顾霆宴想到她的脸,她那双眼睛,心口微微泛着痛,只觉得那双眼睛太过凉薄了,看他的眼神悲伤而又冷漠,没了以往的温柔缱绻。 让他想伸手捂住她的眼,不想看到那样的秦书。 苏团团知道秦书要请季宴礼吃饭,她本打算打车回家,季宴礼笑看着她:“没事,苏小姐一起吧,多一个人热闹。” 苏团团看向秦书,秦书点头。 苏团团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人一起走进餐厅,拿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去。 秦书把菜单递给季宴礼:“你来点吧。” 季宴礼伸手接过,他拿笔随意勾画了几道菜,随后递给了苏团团。 苏团团正准备勾秦书爱吃的菜,看到菜单,微微一愣。 她就点了自己喜欢吃的。 苏团团惊奇的看着季宴礼:“没想到,你的口味跟画画是一样的。” 季宴礼眼眸含笑看向秦书,勾唇:“是吗?好巧。” 秦书低头捧着一杯水喝着,闻言,微微一顿。 读大学时,她跟苏团团并不在一个城市读书,所以,她不知道季宴礼跟自己的关系。 秦书跟她提起季宴礼时,都是说师兄。 季宴礼跟她师出同门,都是老师的得意弟子。 等菜间隙,季宴礼正式向苏团团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季宴礼。” 他瞥了一眼睛旁边的秦书,脸上露出温润的微笑:“是秦书的师兄。” 苏团团惊愕,嘴巴张成鹅蛋那么大:“天,你、你不会就是秦书嘴里那个美人师兄吧!” 没想到这美人师兄本人长得这么好看! 季宴礼挑眉看向秦书:“美人师兄?” 秦书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这话,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她一咳,肩膀上的伤就牵扯的痛,让她微微拧眉。 季宴礼长得很好看,比女生都要好看,出生显贵,温润尔雅,矜贵的眉眼一派贵公子气派,外显谦和、内藏风骨。 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大学的时候他们同校,他对秦书很好,但他们认识的更早。 季宴礼八岁那年被绑架,被虐待得了很严重的自闭症和幽闭恐惧症,心理健康出了问题,被送去了乡下养病。 他家隔壁住的是秦老爷子一家,季宴礼遇到了小小秦书,还有那个很温柔漂亮的女人。 那是秦书的妈妈。 季宴礼的病一直都是她在治疗,她有一手惊才绝艳的医术,可最终却没法救治自己,抑郁而终。 季宴礼见秦书咳成这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小心喝。” 苏团团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嘿嘿一笑。 秦书和季宴礼都是一顿。 见季宴礼看向自己,她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笑容灿烂:“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苏团团,是画画最好的闺蜜!” 她轻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季宴礼笑道:“我知道,她经常跟我说起你。” 吃完饭的时候,苏团团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等季宴礼开车离开后,苏团团抱住秦书尖叫道:“啊啊啊啊他好帅啊,比娱乐圈的男明星帅多了!” “他要是出道,那张脸往屏幕前一站,不知道要迷晕多少颜狗!” 季宴礼确实长得很好看,他跟顾霆宴是不同类型的,季宴礼温润如玉,待人优雅,端端君子。 秦书敲了敲她的头:“别想了,他们家不会让季宴礼进娱乐圈的。” 季宴礼家不是一般的有钱,他以后得回去继承家产。 季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在国内有公司,但绝大部份产业在北美,季家是北美财阀。 在那里,季家才是唯一的王,他们说一不二的地盘。 季宴礼是季家唯一的男丁,他上面还有个姐姐,季家不会让他去娱乐圈的。 苏团团有些失望:“哎,此等美男可惜了。” 秦书把苏团团送回了家。 秦书回到家,在门口玄关处换鞋,把包包挂好往里面走,在看到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顾霆宴,脚步微微一顿。 顾霆宴像是等了她很久,脸色阴沉不定的拿着手机坐在那,像是一直在等她消息。 看到秦书回来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晚上22点了。 他在家等了她很久,一直等到现在,也没等她一个电话。 哪怕,她打一个电话回来骂他一句,他心里也不会如此煎熬难受。 “去哪里了?”他站起身,紧紧跟在秦书身后,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 顾霆宴回家后,才知道,这三天秦书也没有回家,孩子送到老宅去了。 然而,秦书却没告诉他。 “为什么你这三天都不在家?” 秦书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走进客厅,路过顾霆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了楼。 已经打算离婚了,就没必要再跟他说一句话。 顾霆宴站起身,跟在她身后,语气幽怨:“秦书,你是打算冷暴力我吗?” “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 他的语气颇有些像怨夫,好像她才是那个做错事的渣女。 秦书手指紧紧握在一起,骨节泛白,她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向顾霆宴,眼神平静淡漠:“顾霆宴,我们离婚吧。” 第14章 他不爱她,却不肯跟她离婚 秦书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理智,不发疯,不去跟他吵架。 跟顾霆宴和平离婚。 秦书见他没回话,以为他没听清,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顾霆宴,我们离婚。” 顾霆宴听到这话,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令他忍不住颤栗,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他手紧紧握成拳,眼尾泛红,声音沙哑:“为什么?”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秦书抬眸,疑惑的看着他,他演出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好像非她不可,对她情深义重一般。 不知道的,以为他有多爱自己。 广告牌跟砖块同时掉下来时,他选择救楚笙,她不怪他,毕竟,事发突然,顾霆宴只能选择一个最近的救。 可心底就是难受,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秦书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为了保护楚笙受伤,还把她丢在原地不闻不问。 顾霆宴可以为救任何女人受伤,但为什么是楚笙? 在他顾霆宴心里的位置,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她跟楚笙同时受伤时,他却并连问一句都没有,直接带着楚笙离开了。 秦书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顾霆宴把楚笙护在胸膛,小心翼翼护若珍宝一般,紧张而眼神凌厉的看着所有人,生怕楚笙受到一点伤害。 他护着楚笙离开,却把她抛在了原地。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 爱与不爱,很明显。 不爱一个人,连你在上吊都以为你在荡秋千。 秦书心脏又泛起一阵痛,她有些想笑,心底苦涩辛酸:“楚笙如今回来了。” 她笑容浅淡:“我成全你们。” 秦书抬头看着他笑道:“你们也不用在偷偷摸摸的,不好吗?” 顾霆宴眼底情绪剧烈一颤,他听到这荒唐的话,紧抿唇角,下颌紧绷,冰冷的神情有一丝龟裂。 她都知道了。 却没有跟他闹,没有流泪、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质问。 顾霆宴苦笑了一声,低头呢喃了一句:“成全我们?” 顾霆宴自嘲一笑,声音沙哑:“你倒是大度。” 他漆黑的眼神凝视着秦书:“孩子呢。” “孩子你也不打算要了?” 秦书有多在乎尘尘,顾霆宴知道,尘尘一出生就是她一手带大的。 是她精心照顾着的长大的,从不假手于人,事事亲为。 她要跟他离婚,难道舍得尘尘? 秦书知道,顾家不会轻易让她把孩子带走的。 所以,她开口说道:“我可以净身出户,前提条件是尘尘归我。” 顾霆宴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书,瞳孔地震,连呼吸都凝固了起来,心脏一阵阵的痉挛泛着痛。 她宁愿净身出户只要尘尘,也不要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就狠心到要跟自己离婚。 顾霆宴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仿佛被狠狠践踏,这五年来,难道,她对他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 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霆宴狠狠的闭了闭眼,睁开,一双眼眸阴森恐怖:“不离婚。” “我不同意。” 秦书抬眸看着他,眼神淡漠,眼底没有了往日里看他的温情缱绻。 以前秦书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爱意,眼里都是他。 “顾霆宴,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书抬眼看他,轻声问:“你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她红着眼莞尔一笑:“你不和我离婚,你忍心让楚笙当小三?” 秦书是无法容忍跟楚笙共事一夫,她觉得恶心。 只要一想到楚笙的妈妈抢了她爸爸,现在楚笙又要来抢她老公,她就觉得好恶心啊。 这对母女,是天生跟她们过不去。 所以,她成全他们。 顾霆宴手指微颤,伸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抬手,捂住了秦书那双凉薄而倔强悲伤的眼睛:“画画,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在外面出差。” “今天才回来。” “江叙白说,要给她办个欢迎会。” 顾霆宴低头认真的跟她解释:“楚笙得了重度抑郁症,有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我得对她负责。” “当年是我开的车,才出的车祸。” “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这样。” 顾霆宴喉结滚动,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我从没想过要跟她旧情复燃。” 他说:“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不高兴。” 顾霆宴低声哀求道:“画画,我们结婚五年了。” 秦书眼眶酸涩胀痛的厉害。 是啊,他们结婚五年了。 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秦书难过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明明在她最接近幸福的时候,为什么楚笙就回来了。 顾霆宴看到她哭了,手指轻颤,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秦书后退了半步,跟他保持着距离,顾霆宴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秦书声音沙哑:“顾霆宴,我的话你好好考虑清楚。”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楚笙。” 顾霆宴僵硬的站在原地,没有回答,沉默着不说话。 秦书见他说不出话来,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的悲伤,她自我嘲讽的笑了笑。 看吧,不管她陪伴在顾霆宴身边多久,他爱的人,始终只有楚笙。 他不爱她,却不肯跟她离婚。 秦书眼角弥漫出一层泪意,她不想当顾霆宴的面哭出来,说完转身快速上了楼。 顾霆宴看着秦书离开的背影,没有开口叫住她。 他心底烦躁不已。 他爱秦书吗? 顾霆宴不知道。 他以前很爱楚笙,一场车祸把他们分开,他以为楚笙死了,她又回来了。 顾霆宴结婚五年,连孩子都有了。 命运就是如此作弄人。 他爱楚笙,在她死后没多久,又很快接受了秦书。 顾霆宴有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渣的。 不怪江叙白骂他。 顾霆宴对秦书的情愫很复杂,他剧烈挣扎过,迷茫过,一边觉得对不起楚笙,一边又沉沦在秦书身上。 他们结婚五年了,这五年来,秦书几乎融洽进了他的生命中。 只要一想到,她会跟自己离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顾霆宴心脏就难受的厉害,心如刀绞一般。 第15章 都希望他离婚 他从来没想过要跟秦书离婚。 哪怕,楚笙回来了,他也从未想过。 顾霆宴眼前浮现出秦书那双泛红的眼睛,心口泛了点疼。 顾霆宴走到阳台上,点烧了一支香烟,他徐徐吐出烟圈,薄薄的烟雾笼罩着他俊美的脸庞。 顾霆宴靠在栏杆上,吹着凉风,抬眼看着窗口那盏灯看得出神。 一阵铃声在夜空中响起,顾霆宴从兜里掏出手机,他抬手接了起来,是他父亲顾怀远打来的。 非必要,顾怀远很少给他打电话。 这么晚了打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顾霆宴快速接起,声音低沉:“爸,找我有事?” 顾怀远低沉道:“来老宅一趟。” 顾霆宴:“嗯。” 顾霆宴边打电话边抬脚往外面走,电话挂断,他往楼上走了上去,卧室的门被秦书反锁了,打不开。 顾霆宴抿了抿唇,抬手敲门:“画画,我去趟老宅,爸找我有事。” “今天晚上不一定回来。” 他说完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秦书说话。 顾霆宴知道她听到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秦书听到门外顾霆宴的声音,也当没听见,她听到楼下传来车子鸣笛声,知道顾霆宴离开了。 顾霆宴一路开车到老宅。 老宅。 顾怀远跟楚玄明坐在一起饮茶,脸上带着笑,交谈甚欢。 楚玄明见顾霆宴这个女婿来了,忙笑着招呼他过来:“霆宴来了。” 顾霆宴看到楚玄明也在,脚步微微一顿,冲顾怀远叫了声:“爸。” “你找我有事?” 顾怀远让他坐下:“尝尝你岳父带来的新茶,可是少有的极品。” 顾霆宴不明白这两人卖什么关子,坐下喝了杯茶,眉眼浅淡:“你们有事要说?” 顾怀远看了楚玄明一眼,示意让他说。 楚玄明看着顾霆宴笑道:“今天的新闻我看了,多亏霆宴你救了我家笙笙。” “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有我家笙笙。” 顾霆宴听到这话,眉头紧蹙。 他看着顾霆宴说道:“当初楚家跟你们顾家订婚的人,也是楚笙。” “如今笙笙回来了,不如让一切事情回归原位?” 楚玄明看着顾霆宴问道:“你觉得呢?” 顾霆宴面色冷洌,手指扣在桌子上,讥讽一笑:“什么意思?” 楚玄明看着他认真的说:“你跟秦书离婚,娶楚笙。” “本来当初嫁给你的,也不是我这养女。” 秦书当初替嫁的身份,就是楚玄明的养女。 秦枝云带着才三岁的秦书被赶出去,被楚玄明算计到净身出户,从此消失在众人眼前。 京城只知楚家有两位金枝玉贵的千金,却忽略掉了楚玄明还有个女儿。 楚玄明观察着顾霆宴的神色,不咸不淡的开口:“霆宴,我知道你爱的人是笙笙。” “要不然也不会抛弃秦书这么护着她。” 顾霆宴微微一怔。 他敛眉,沉默一会儿,抬眸问道:“你们觉得,我救笙笙,是对她旧情难忘?” “不然呢?”楚玄明笑道:“我是男人,我理解你。” “以后你跟秦书离婚了,我会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 楚玄明停顿了一下:“至于孩子,可以留在顾家。” “笙笙会把他当成亲生的对待。” 这是他跟顾怀远商量出来的结果。 尘尘是顾家长孙,不可能让秦书带走。 那就只能委屈笙笙当后妈了。 顾怀明看着顾霆宴说道:“你妈喜欢笙笙,爸爸也觉得她看着比秦书强。” “你明天就去跟她离婚,该少的,我顾家不会少她半分。” 顾霆宴只觉得荒谬,他的婚姻,竟然由他们做主,全然不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愿,就替他决定了。 当初娶秦书的时候是这样,如今让他跟秦书离婚,娶楚笙的时候,也是这样。 能让他爸松口的,一定是楚玄明给到了他爸期望的东西。 顾霆宴寒着个脸站起身,冷冷说道:“我没打算离婚。” “恐怕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顾怀远和楚玄明听到这话,都怔住了。 顾霆宴居然不想离婚? 难不成,他还喜欢上秦书了? 楚玄明眼神危险咪了起来:“顾霆宴,你什么意思?” 顾霆宴冷沉道:“意思是,我的婚姻不是你们谈判桌上的牺牲品。” 他凝视着楚玄明,眼神冷的厉害:“是楚笙让你过来的?” 顾霆宴黑眸沉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冰寒彻骨的眼神令楚玄明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楚玄明气的想拿杯子冲他砸过去:“你就是这样想我女儿的?” “这是我的主意,她并不知情!” 顾霆宴冷漠的神情听到这话,眼神没那么凌厉可怕,他转身就出了门。 “我不打算离婚,你们别在这算计秦书。” “既然她嫁给了我,就是我妻子。” 顾霆宴说完这话,直接转身离开。 楚玄明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瞪向顾怀远,冷笑:“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顾怀远脸色难看的不行,白天顾霆宴那么维护楚笙,他还以为顾霆宴对楚笙有想法。 当初秦书能嫁进顾家,就是楚玄明不厚道,自己不肯把亲生女儿嫁过来,随意塞了个女人过来。 秦书没背景,没家世,就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那会顾霆宴宛如一个废人,没人想嫁给他,下半辈子守一辈子活寡,那时他们没得选择。 否则,秦书怎么也不可能嫁进顾家。 如今顾霆宴能站起来了,他们自然有了别的想法,给他娶一个有助力的妻子。 顾霆宴寒着一张脸走出房间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逸尘和林静殊,林静殊见儿子脸色冰冷的出来。 “爸爸。”尘尘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林静殊看着他们父子俩,皱眉:“你爸跟你提议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霆宴烦躁的开口:“妈,你别跟着瞎掺合了。” 一个两个,都巴不得他离婚。 顾霆宴冷着一张脸将地上的儿子抱了起来:“跟爸爸回家。” 林静殊看着父子俩离开的背影,脸色冷冷的。 顾霆宴抱着儿子刚上车,楚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接了起来。 第16章 秦书打了顾霆宴一巴掌 楚笙轻声道:“霆宴,我爸爸找你了?” 顾霆宴:“嗯。” “抱歉,我并不知情,否则,我一定阻止他。” 楚笙声音柔弱:“你别生我爸的气,他只是觉得我委屈。” 电话那端传来带着哭腔压抑的声音:“原本,你是我的男朋友,却娶了秦书。” 顾霆宴听得心头震颤了一下,眸底笼罩着一层阴郁。 委屈什么? 自然是委屈楚笙的男朋友当了秦书的老公,还害得她自杀。 楚笙苦涩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接受失去你的事了。” 她的声音轻柔:“我不会再自杀了。” 顾霆宴:“嗯。” 顾霆宴紧紧抿唇,有些心烦意乱的挂了电话,胸口沉闷的厉害。 终究是他负了楚笙。 顾逸尘看着他叫了一声:“爸爸。” 顾霆宴迷茫不已的思绪渐渐回神,他看到尘尘的脸,怔了一下,眼底彻底清明,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他一路把车开回别墅,抱着顾逸尘嘱咐道:“爸爸惹你妈妈生气了。” 他伸手捏了捏儿子的鼻子:“等会你替爸爸哄哄妈妈?” 尘尘拍拍小胸膛,奶声奶气的说:“爸爸你放心,包我身上。” 顾逸尘一到家就找去了秦书的卧室,把门拍得邦邦响:“妈妈,我回来了。” 秦书听到孩子的声音开了门,小家伙一下子抱紧了她的大腿,奶声奶气的撒娇:“妈妈。” 秦书心软成一团将他抱了起来。 他贴脸过去轻轻的亲了亲秦书的脸:“妈妈,你别生爸爸气了。” 小家伙虎虎生威地挥了挥拳头:“他惹你生气,我替你揍他!” 秦书被他逗笑了,抱着他回了房间。 顾霆宴就坐在客厅沙发上,他不停的低头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儿子肯定睡着了。 顾霆宴这才起身上楼。 毫无疑问,房间门又被秦书锁了。 顾霆宴:“………” 自己老婆防他跟防狼一样。 顾霆宴轻车熟路的掏出了钥匙,对进钥匙孔里,然后开门进去。 他看到大床上睡熟了的一大一小,眼底带着几分柔和,心底有股暖流萦绕心头。 顾霆宴走过去轻手轻脚的把顾逸尘从床上抱了起来,出门抱去了他自己的小房间。 顾霆宴关紧了房间门,他爬上床,从身后抱住了秦书,低头暧昧的咬着秦书的耳朵,声音裹着情欲:“我知道你没睡着。” 秦书想装睡都不行,顾霆宴把手探进了她睡衣里面,抚摸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秦书被他撩出了火,一把握住他作乱的手,气息有些凌乱:“顾霆宴,我不想做。” 身后的男人停了手,从后背环绕进来紧紧抱住她的腰,放低姿态:“画画,以后我会跟她保持距离。” “我们好好过。” 秦书听的一阵沉默,没有说话。 她不信顾霆宴真的可以做到,不再管楚笙。 秦书说:“顾霆宴,一个月。” 顾霆宴道:“什么?” “一个月你不管楚笙,我们就不离婚。” 顾霆宴听到她说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秦书低声道:“若是你食言了,就跟我去民政局离婚。” 她赌,顾霆宴做不到。 最后只能心甘情愿的跟她去离婚。 顾霆宴要是不想离,秦书轻易脱不了身,孩子也抢不走。 这男人身居高位多年,向来霸道惯了。 顾霆宴嘴角噙着笑,心情愉悦的抱紧她:“那我们这辈子都离不了。” 顾霆宴心想:这还不简单? 她唇角勾出一抹自我嘲弄,她觉得,顾霆宴做不到。 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而楚笙,一定会找机会离间他们。 她不了解顾霆宴,难道还不了解楚笙? 顾霆宴贴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呼吸有些粗重,声音沙哑:“画画。” 顾霆宴主动求欢,秦书抵挡不住,她的身体他最熟悉,这男人知道怎么在她身上点火,怎么撩拨她激发她的欲望。 他身材好,堪比模特,脸也长得不错。 秦书很吃他这张脸,以前生气的时候,只要抬头看到顾霆宴那张帅气的脸庞。 再大的气,她也消了。 秦书是颜狗,她对顾霆宴这张脸真的没抵抗力。 他长得太好看了。 但秦书有洁癖,她只要一想到顾听宴跟楚笙上过床,她就觉得恶心。 秦书偏过头去,不让他亲:“顾霆宴,你脏死了。” 顾霆宴不是傻子,不会没有听出秦书的言外之意。 他顿时气得心肝疼,紧紧握住她的腰,朝着秦书的唇强势而霸道的亲了下去。 “说我脏,我也把你弄脏!” 她伸手推开他的胸膛:“顾霆宴!你别碰我!” 顾霆宴冷笑一声,高大挺拔的身躯覆盖在她身上,伸手就将她身上的睡衣撕得七零八落! 秦书剧烈的反抗,反抗不过,新仇加旧恨,愤怒瞬间爆发。 她只要一想到顾霆宴在国外陪楚笙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她不信他们什么都没做! “啪”清脆的一巴掌响起,把顾霆宴当场打懵了。 他趴在秦书身上,僵硬着身子,俊美的脸颊上还有道猩红的巴掌印,眼底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书。 顾霆宴声线发抖,低头震惊的看着她:“你打我?” 秦书痴迷的就是他这张脸,以前再生气,也不会对他动手,她自己看着这张俊美的脸,气就消了。 秦书是个娇软没有攻击性的小白兔,以前任由他在床上怎么欺负恨了,都只会趴他怀里哭。 可他没想到,兔子急忙了也咬人! 秦书打完人,自己也懵了。 她有些心虚不敢去看顾霆宴的脸,理直气壮道:“谁让你招惹我的?” “谁知道你有没有跟楚笙睡过?” 秦书红着眼眶说道:“睡完她,又来睡我,我觉得恶心。” 顾霆宴看了她一眼,翻身从她身上下去,侧躺在另外一边,什么话也没说。 冷血的妻子,破败的家,昏暗的灯光,破碎的他。 秦书打了他一巴掌,本来挺气的,见他一声不吭的背对着自己睡,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 可秦书也拉不下脸来道歉。 秦书白净的脸庞上闪过一抹窘迫,好半响才开口:“要不,你打回来吧。” 第17章 我现在,就这么令你恶心? 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别人欺负她,她才会反击。 顾霆宴以为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好歹地哄他一下,结果,就是让他打回去。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东西? 顾霆宴舍不得对她动手,心底越发气恼。 他翻过身压在秦书身上,愤怒地发泄着,啃食着她嫣红娇软的唇。 秦书身子往外爬想要逃脱他的禁锢,顾霆宴冷笑一声,他掐住她的腰,直接将人拖了回来。 顾霆宴将人按在怀里,他的一只大掌就扣在秦书的后脑,压着她、强迫着秦书承受他的攻势。 他的唇刚擦过她的唇,下一秒,就被秦书狠狠的咬了一口,疼得顾霆宴闷哼出声。 顾霆宴有些暴躁出声:“秦书!!” “你是狗吗?” “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 秦书冷笑一声,抬眼就瞪他。 顾霆宴被她气笑了,低头按着她使劲的亲。 他整个人埋头在秦书的白皙脖颈上,对着那纤长的优美线条,又啃又咬。 秦书瞪大双眼看着他,她指甲陷入男人的臂肉,一只手抵住了他的腰腹怎么也挣扎不开。 秦书红了眼眶,低声咒骂他:“顾霆宴!你浑蛋!” 她骂人的声音软绵绵的,跟猫儿一样,上挑的尾音像小猫爪子似的在人心上挠了一下。 “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算什么男人!” 那双漂亮的眼睛被欺负的水润润的,媚眼如丝,潋滟的眸子像是含了一汪春水,鸦黑的长睫上还沾染着泪,眼尾绯红。 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欺负惨了。 顾霆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解开浴巾,冷笑一声:“我是不是男人,你等会就知道了!” 男女力量向来悬殊,秦书宛如案板上的鱼任人摆布。 秦书不打算挣扎了,犹如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双目空洞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树。 不就是上床吗? 这五年来,他们没少做。 她就当自己没狗咬了。 顾霆宴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紧紧抿唇,心尖疼得直抽抽,他脸色冷沉到可怕。 顾霆宴眼眸黑沉,脸色不好看,犹如裹了一层寒霜,他一拳头砸在墙壁上,自我嘲讽一笑:“我现在,就这么令你恶心?” 秦书偏头不看他,说道:“是。” 只要一想到他跟楚笙纠缠过,在医院紧紧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就没法再接受顾霆宴。 他既然这么爱楚笙,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去娶楚笙? 秦书不明白顾霆宴怎么想的。 他在乎楚笙,犹如铁骑保护公主一般护在她身前,却还要来跟她纠缠不清。 秦书不信,他们在国外那三个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什么都没做。 难道楚笙在床上没有满足他吗? 他从国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睡她。 顾霆宴望着秦书那张面如死灰的脸,他的身体一寸寸冷下去,那点欲望消失殆尽。 男人冷笑一声,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赤裸着身躯径直去浴室洗冷水澡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洗澡声。 秦书躺在床上狠狠闭着眼,一滴泪水流了出来,从她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浴室里。 顾霆宴仰头任由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冷水打在他脸上,背部的伤口裂开,血水顺着他的肌肤流入下水道。 男人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没有痛觉,自虐似的淋着水。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口上的痛来的厉害。 秦书居然说他脏。 顾霆宴关掉水流,拿毛巾擦头发,手微微一顿,男人望着镜子里那张面容阴沉无比的脸,眼底肆掠着狂风暴雨,犹如要杀人一般凶狠。 他气愤的抬手一拳头砸在了镜子上,玻璃碎了一地,手也受了伤,他愤怒到眼眸猩红一片,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秦书听到了浴室里的动静,她身子微僵,睫毛剧烈的颤了颤,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顾霆宴从浴室里出来,穿上睡衣,本想摔门而去。 他眼角余光看见床上的人儿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只有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这样紧紧的抱住着自己。 顾霆宴冷冷看了一眼,转身就下了搂。 他点了一支香烟,靠在窗边一个电话打到了江叙白那:“过来,给我处理一下伤口。” “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医院。 江叙白:“………”他当自己是什么了? 他可以随唤随到的家庭医生? 江叙白从小天资聪颖,从小跳级上的学,如今年仅25岁已经从全球最顶级的大学博士毕业。 现在是帝都医院的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楚笙小脸苍白的坐在病床上,眼神温和的看了江叙白一眼,轻声道:“你去吧,我没事的。” “霆宴受伤了,你先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江叙白穿着白大褂抬手摸了摸楚笙的头,宠溺一笑:“你啊,还是这么单纯善良。” 他要是楚笙,回来就弄死顾霆宴和秦书这对狗男女。 “我先去看看,等忙完再来照顾你。” “好。” 楚笙目送着江叙白离开,她低垂着眼眸,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顾霆宴居然不愿意离婚。 秦书啊,秦书,我真是小看你勾引人的手段了。 但危险来临,二选一的时候,霆宴还是选择救了她,说明,她在他心中永远排第一位。 霆宴对她并没如此绝情。 顾家别墅。 江叙白拿着医药箱进门,熟门熟路地进去,一路上打量着这栋别墅,五年没来过,样子还是没变。 江叙白看到坐在沙发上不停抽烟的男人,冷着一张脸把医药箱放下,声音冷漠:“要不是你救了笙笙,我可不会来。” 他冷声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顾霆宴听到这话,没有多高兴,沉默的厉害,指尖上的烟被他摁灭在烟灰缸里。 江叙白:“把衣服脱了。” 顾霆宴干脆利落地脱了衣服。 江叙白看到他后背的伤,嘴角一抽:“你是不是有病?伤口不能碰水!” 顾霆宴很是不耐烦:“废话连篇,快点处理。” 江叙白冷笑一声,没轻没重的给他伤口消毒,上药,力道很大,冲着疼死顾霆宴去的。 第18章 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好过,嗯? 他冷声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顾霆宴听到这话,并没有没有多高兴,沉默的厉害,指尖上的烟被他摁灭在烟灰缸里。 江叙白手里拿着药:“把衣服脱了。” 顾霆宴干脆利落地脱了衣服。 江叙白看到他后背的伤,嘴角一抽:“你是不是有病?伤口不能碰水!” “你是成年人了,自己不懂?” 顾霆宴眉眼黑沉,很是不耐烦,命令道:“废话连篇,快点处理。” 本来顾霆宴打算去趟医院的,可想到床上蜷缩着那道人影,他心口就泛着疼,没法走开。 江叙白冷笑一声,没轻没重的给他伤口消毒,上药,他的力道很大,冲着疼死顾霆宴去的。 结果,他包扎完,顾霆宴也没吭一声,后背和额角疼出了一层冷汗。 江叙白看了,自己却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冷笑:“我真是欠你的。” “等笙笙出院了,重新给她办个欢迎会,那天她出事都没弄成。” 顾霆宴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他面颊泛凉,冷着脸:“我就不去了。” 他跟秦书有约定在先,去了,她就有理由跟他离婚。 顾霆宴不想跟她离婚。 江叙白脸也冷了下来,他四周看了一眼,没有看到秦书,脸上带着讥讽。 他冷呵一声:“是秦书不让你去的?” 顾霆宴冷声道:“不关她的事。” 江叙白冷冷一笑:“那就是了。” 他问道:“笙笙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霆宴眼都没抬下:“什么怎么办?” 江叙白看着他,皱眉:“你不打算跟秦书离婚?” 他面容阴沉:“你真打算跟她过一辈子?” 尽管后面江叙白知道,当初那场婚姻,顾霆宴也是被顾家跟楚家联合起来骗了,怕他因为楚笙的死,双腿残废的事,承受不住打击,去寻死。 但他依旧气不过。 这些年在国外读书,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顾霆宴脸色阴沉的可怕,胸口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让他离婚! 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 就连秦书,现在也要跟他闹离婚。 顾霆宴气的心肝疼,脸上布满了寒霜:“我没想过要离。” 他冷冷抬头看着江叙白,声音犹如裹了寒冰:“再说一次,别怪我翻脸无情!” 江叙白被他那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他从来没有见过顾霆宴生这么大的气。 江叙白捏紧拳头,他的声音猛然拔高,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霆宴那张凉薄的脸:“你不跟秦书离婚,还想抛下笙笙第二次?” 顾霆宴眸中弥漫着血气,胸膛起伏,眼神凌厉的看着江叙白:“我特么是欠她!” 顾霆宴眼眸血红一片,低吼咆哮着:“难道,要我把这条命也赔给她!” “我残废的时候,都逼我结婚,如今我能站起来了,都想让我离婚!” “你们是不是一起合算好的?” 顾霆宴抬手将手中的烟灰缸猛地砸了出去,面目狰狞,阴沉恐怖:“秦书呢,秦书她在你们这群人眼中,算什么?” “你们有谁考虑过她的感受?” 顾霆宴手指微颤,眼神猩红一片,低垂着头,声音沙哑:“昨天她差点就被砸死了,差点一点。” “楚笙的这条命,我用妻子的命换了。” 男人眼眸血红:“你们还想让我怎样?” 顾霆宴千算万算,没想到秦书也会出现在古镇里,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楚笙刚割腕自杀,才出院,秦书比她身体健康,所以他只能选择先救楚笙。 可他也不是算无遗漏,什么都能在他掌控之中。 如果没有季宴礼,躺在太平间的就是秦书。 他救了楚笙,却差点失去自己的妻子。 江叙白脸色苍白,他心惊胆跳地站在原地,看着发疯的顾霆宴,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眼神复杂。 江叙白看着顾霆宴,低声道:“你好好冷静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江叙白提着医药箱从顾家别墅走了出去。 顾霆宴站在原地,闭了闭眼,他靠在窗边点燃一支香烟,烟雾袅袅,高大挺拔的背影似笼罩了几分苍凉。 等彻底平复了情绪,顾霆宴掐灭了手中的烟,抬脚上楼。 卧室。 顾霆宴开门进去,看到床上蜷缩的人儿,他上床,更紧的将秦书搂抱在怀里,他下巴抵在她肩上,放软了姿态,低声道:“出差那三个月,我跟她什么也没做。” “画画,我没碰过她。” 秦书从顾霆宴从背后抱住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闭着眼睛装睡,闻言,眼睫颤了颤。 顾霆宴撩开她的头发,手掌贴在她脸上,温声细语的哄着秦书:“你不喜欢她,以后私底下我就不见她。” “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好过,嗯?” 秦书睁开眼,回过头看向他:“只要你做到一个月不管楚笙。” “我们就能好好过下去。” 顾霆宴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声音沙哑:“好,我答应你。” 秦书也不想尘尘失去一个幸福的家,明明这两年,他们的关系都已经好起来了,楚笙却回来了。 楚笙一回来,顾霆宴的心就偏离了。 秦书睁着眼看着虚空,一只手抵住了心口的位置,蜷缩起身子,竭尽全力的抵抗那一波一波的疼痛。 顾霆宴,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只是,你真的能做到吗? 秦书只想最后努力一次,不希望尘尘跟她一样没有爸爸。 翌日。 秦书醒来的时候,床另外一边已经空了。 她洗漱完下楼,顾逸尘已经乖乖的坐在桌子上吃早餐了,顾霆宴坐在桌子的另外一端,看到秦书下来,招呼她:“吃早餐。” “今天我送尘尘去学校。” 听到顾霆宴要送自己去上学,顾逸尘高兴的不行,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爸爸有空送我去上学?” 秦书看着儿子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心底微微泛酸,她好像不能再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秦书知道,她跟顾霆宴迟早会因为楚笙离婚的。 第19章 她不能拖画画后腿 秦书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情绪,面带笑容走了过去。 刚吃完早餐,秦书就接到了疗养院打来的电话,她连忙接了起来:“陈医生,我外婆怎么了?” 顾霆宴放下刀叉,黑眸紧紧盯着秦书看。 电话那端的人高兴的说道:“秦小姐,你外婆好像记起你了。” “她今天恢复了一点状态,跟我问起你,画画去哪里了。”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秦书眼角湿润了,她低声道:“好,我马上过来。” 顾霆宴低声问道:“外婆怎么了?” 他知道,秦书有个外婆,两人相依为命,但不记得秦书了。 秦书高兴的说:“她记得我了。” 她抬头由衷地笑了出来,笑完,才想起他们才吵完架没多久,笑容就收敛了下去。 顾霆宴勾唇看向她:“嗯,今天我负责送孩子。” 秦书:“嗯。” 秦书拿着包包一路开车到了疗养院,她跟着院长进门的时候,秦书站在玻璃窗外看见有个身子单薄的女人在细心的给老太太擦嘴角。 外婆笑的很开心。 秦书的外婆忘记了许多事情,因为在楚玄明身上吃过亏,秦家被整得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死了,丈夫也死了。 如果不是秦书,她也跟着去了。 老太太平时基本上不让人靠近,对谁都防备得紧,一靠近,她就紧张害怕,只有秦书才能近她的身。 就连尘尘和顾霆宴过来看她,都会被老太太拿棍子赶出去。 秦书想过把外婆接一起住,给她请两个护工,老太太不跟她一起住。 这个女人,居然能近她外婆的身。 院长见秦书盯着苏向晚看,他眼尖笑着说道:“她叫苏向晚,是新来的志愿者,刚来一个月,老太太很喜欢她。” “平时护工送完吃的都会被赶出来,她是特例。” 秦书点头,推门进去。 老太太见她进来,抬眼望去怔了怔,眼睛紧紧盯着她那张脸看,努力的辨别着她是谁。 老太太没想起来,冲秦书慈祥笑道:“小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跟我孙女画画一样漂亮。” “你见过我家画画吗?” 老太太比了比手势:“她大概这么高,可俊了,从小长得跟仙女一样。” 那是八岁的小秦书。 秦书眼眶微红,走过去蹲在外婆膝盖面前,握住她的手贴在面颊,声音哽咽沙哑:“外婆,我是画画啊。” 老太太盯着她看,皱眉,不断摇头:“不对,我家画画才八岁。” “她不长你这样。” 老太太说:“但你跟我家画画长得一样漂亮。” 老太太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哭了,她顿时慌了,用那双布满皱纹苍老的手不停的给秦书擦眼泪。 “别哭,小姑娘别哭,你这是怎么了?” 秦书眼泪止不住地流,声音哽咽:“我想我外婆了。” 老太太看见她哭,莫名心疼的厉害,伸手轻轻抱住她,摸摸头:“乖,不哭。” 秦书小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每次趴外婆怀里哭,外婆都是这么抱着她安慰。 秦书擦干了泪,仰头笑着看向外婆:“我能叫你外婆吗?我真的很想她。” 老太太点头,大方道:“好啊。” 秦书勾唇笑了笑,她抬头看向苏向晚,真诚感谢道:“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外婆。”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填了五十万递了过去:“苏小姐,我能拜托你继续照顾我外婆吗?” 秦书之前也请了好几个护工,都被老太太赶走了。 苏向晚看见秦书给了支票,还是一下子给五十万,她怔了怔,伸手推了回去,轻声笑道:“秦小姐,我是志愿者,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更何况,已经付过钱了。” 她摇头:“这钱我不能收。” 当志愿者,每个月有1500,这够她生活了。 秦书也觉得自己可能冒昧了,可她没什么能感谢的,只有钱。 秦书见苏向晚眼神认真,是真不会收,她只能把支票收回包包里:“抱歉,是我唐突了。” 苏向晚笑道:“你很爱你外婆。” 秦书低头看老太太,老太太伸手握住她的手,也冲她笑。 秦书:“嗯。” “你放心吧,一有空,我就会过来的。” 秦书笑道:“好,谢谢你。” 苏向晚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太太挥手,高兴的说:“哎,晚晚再见。” 秦书笑着蹲在老太太面前,仰头看她:“外婆。” 老太太怔怔的看着她,盯着那张脸看了又看,震惊道:“哎呦,画画?我的画画来看我了。” 秦书一怔:“外婆,你记起我了?” 老太太伸手紧紧抱住她,热泪盈眶的说道:“外婆忘记谁,都不能忘记我家画画啊。” “你跟我来。”老太太起身,神神秘秘地拉着她去开自己的柜子,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存钱罐,从里面拿出了一叠钞票。 大概有一万块钱左右。 老太太把钱取出来,交到了秦书手里,心疼的看着她:“这是外婆存的,都给我家画画。” “我家画画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要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秦书妈妈没了,爸爸不认她,什么都只能靠她自己,她这老太婆也不中用了,能省下来的只有这些了。 这是她一点一点地存下来的,是老太太的所有积蓄了。 秦书眼睛泛红,鼻尖红红的,一片酸涩,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秦书声音沙哑,把钱放了回去:“外婆,我能赚钱了,可以赚到很多钱了。” “您先替我收着。” 秦书在疗养院陪了老太太一上午,直到苏团团打电话来催她。 “画画,快过来,陈导的试戏马上到你了。” 秦书:“嗯,好。” 她站起身跟老太太告别:“外婆,我要去工作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哎,去吧,外婆能自己照顾自己。” 老太太看着秦书离开房间,自己偷偷跟了上去,步伐蹒跚的下楼,她站在门口目送着秦书的车子离开,直到车子变成一个小黑点,她还站在那站了一个小时。 第20章 原来顾总是楚笙的男朋友 画画长大了,鹰儿应该展翅翱翔,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时刻陪伴她了。 她能照顾好自己这把老骨头,不能拖画画后腿。 人老了,能做到的就是放手,年轻人该出去闯闯。 院长看到老太太站在门口站了很久,生怕老太太出事,走过去说道:“秦老太太,先回屋吧,外面风大。” 老太太回了个头,看到面前的陌生脸庞,皱了皱眉:“你谁啊?” 她双眼带着迷茫,把秦书忘记了,也不记得为什么要站在门口:“我怎么在这?” 院长已经习惯了,耐心地把老太太又哄回了房间。 …… 秦书到试戏现场时,排队的人已经过了大半,苏团团拿着剧本忙招呼她过去。 秦书抬脚走过去,气息还些喘:“到几号了?” “马上轮到你了。” 苏团团话音刚落,副导演推开门走了出来:“135号。” 秦书就是135号,她拿着本子直接抬脚走进去,苏团团给她鼓气:“画画加油!” 秦书平复了一下心情,推开门进去,房间里坐着导演、副导演、制片人、投资方,忽而她神情微顿。 坐在陈导旁边的,是顾霆宴,他身边坐着的人是楚笙。 楚笙嘴角噙着笑,用一种隐晦玩味的眼神看着秦书。 顾霆宴翘着二郎腿坐在陈导旁边,他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方,看到秦书进来,眼神一丝未变,仿若不认识她一般。 秦书顿了顿,她很快收敛情绪,正式的来了段自我介绍,她试的是女主角。 陈导看了她一眼,随机抽取了一段让她表演。 秦书表演完后,房间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长得漂亮,有演技,台词功底扎实,让人眼前一亮。 陈导淡淡看了她一眼:“回去等通知。” 秦书弯腰说了声谢谢,随后走了出去。 苏团团看见秦书走出来:“怎么样?” 秦书心里没个准:“不知道。” 她说:“顾霆宴和楚笙也在。” 苏团团说:“我知道。” 旁边的人听到顾霆宴的名字,叹了一口气:“估计女主角早被内定了。” “顾霆宴是最大的投资方,他肯定为自己的女朋友来保驾护航的。” “女主我看是没戏了,只能最大程度争取女二号了。” 秦书看向苏团团:“楚笙也要进娱乐圈?” 苏团团也很无语:“对……” 楚家也不缺钱,她进娱乐圈瞎凑合啥?顾霆宴去那,她也跟着去。 苏团团抿唇:“我听说,她签了星辰娱乐。” 星辰娱乐,是顾霆宴一手创立的公司,掌控着娱乐圈大半边天。 秦书闻言心梗的不行。 昨天顾霆宴还跟她保证,跟楚笙保持着距离,今天,就跟人搅合在一起了。 她也是蠢,被骗了一次又一次,还信他的鬼话。 秦书上了车就开始咨询离婚律师。 两人的车子刚开到一半,顾霆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秦书没接。 顾霆宴就给她发消息:“晚上过来跟陈导一起吃饭。” 说完,还甩了个地址过去。 “如果你想拍陈导的戏,就过来。” 秦书看到这话,心颤了颤,他这是威胁自己? 不去,就不让她拍? 秦书问了句:“楚笙也要去?” 顾霆宴:“嗯。” “她签了星辰娱乐。” 这话是告诉秦书,楚笙也是他旗下的艺人,他是老板,楚笙是员工,他只是公事公办。 秦书回道:“不去了。” 有楚笙和他的地方,秦书不想去,免得自己被膈应。 顾霆宴:“好。” …… 晚上差不多十点左右。 苏团团给她发微信,给了她一则新闻链接:“画画,陈导这部戏的女主角定了,不是你。” 秦书还没点进去,心底就有了猜测,她问:“是楚笙?” 苏团团沉默:“嗯……” “顾霆宴对她,可真是舍得下血本,一个新人刚出道,就拿下了陈导的大制作。” “这部戏一拍完,基本上能拿奖,影后就是楚笙的了。” 秦书就是冲着拿奖去的,顾霆宴倒好,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楚笙。 苏团团心底不是滋味,秦书进娱乐圈这么久,也没有得到过任何顾霆宴资源上的支持。 哪怕顾霆宴对秦书有楚笙半分上心,凭借着秦书的演技和美貌,早在娱乐圈站稳脚跟了。 秦书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心底还是酸涩心脏处疼的厉害。 他又是把楚笙签进自己公司,又是给她介绍顶级资源。 娱乐圈多少女明星,摸爬打滚一辈子,也排不上陈导的戏。 楚笙一出道就有了。 连秦书都没有过优渥待遇。 她要拍这部戏,得靠她自己去争取的。 他就这么给了楚笙。 秦书当初进娱乐圈,顾霆宴知道自己签了他的公司,可他从来没管过,更不会破例给她走后门。 秦书也没想过要靠顾霆宴的资源和背景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只是两相比较之下,她跟楚笙就有了区别。 这种区别对待,令秦书心底泛起一阵疼,眼眶泛酸。 既羡慕,又嫉妒。 在娱乐圈这么久,全靠她跟苏团团打拼,从跑龙套做起,后来她火过一段时间,之后就没什么水花了。 秦书的演技不差,脸跟身材完美,可资源并不怎么好。 其实只要顾霆宴一句话,哪怕秦书的演技再烂,他也能把她捧红。 但他没有,外界甚至不知道他已婚还有个孩子,更不知道,秦书就是他老婆。 如今楚笙一出道,就有顾霆宴给她保驾护航。 顾逸尘抱着枕头出现在房间门口,他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咪,你今天能哄我睡觉觉吗?” “好。” 秦书放下手机,抱着顾逸尘去他的小房间。 他一抬头就看见秦书眼眶红了,心疼地用手给她摸了摸:“妈咪,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妈妈。” 他是小,可不傻:“骗人,你眼睛都红了。” 秦书把儿子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的头:“尘尘,如果有一天爸爸跟妈妈离婚了,你选择跟谁?” 顾逸尘抿着唇:“我不想爸爸妈妈离婚。” 第21章 楚笙把顾霆宴带走了 他仰头看着秦书:“妈妈,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 秦书笑道:“没有。” 顾逸尘明显不能接受自己的爸妈离婚,秦书不想他在其中受伤害,打算等离婚证办下来,再告诉他。 把孩子哄睡了,回到房间,秦书才点开那条娱乐新闻。 娱乐头条标签:《皇城》男女主已定,这是陈无执导演的新电影,据内部消息人士透露,男主定了谢烬,女主是新人楚笙。 配了图两张偷拍的照片。 投资方和导演,制片人一起吃饭,旁边还有个一线大明星,谢烬,另外两人是顾霆宴和楚笙。 顾霆宴坐在楚笙旁边,面容冷酷,旁边的楚笙则是一脸爱慕的眼神看着他的侧脸。 “男主谢烬,毫无疑问了,他是最符合形象的男主!” “这女主长得还挺漂亮的,小白花长相。” “搞笑吧,新人一出道就演女主角?资本下场啊。” “我姐妹也去海选了,没选上,她说女主角早内定了。” “女主定楚笙毫无意外啊,谁让人家签了星辰娱乐,背靠顾霆宴这颗大树?这福气不是谁都有的。” “人家男朋友是大佬,跟普通演员没得比。” “哎,没想到陈导也要向资本屈服!”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他们俊男美女,还挺搭的。” “这部戏,不会就是顾霆宴为了捧他女朋友投资的吧?” “听说投了五个亿呢。” 秦书看完就退了出来。 她给金牌律师陆子谦发了消息:“陆律师,如果我离婚的话,孩子给我的几率大吗?” “我能不能争得赢我老公?” 陆子谦的律师事务所,是全球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之一,他本人打的官司从无败绩! 秦书知道,他有起官司女方没有拿到自己丈夫实质性的出轨证据,却被他剥茧抽丝一般找出了痕迹,找到了对方的软肋,甚至找到了男方藏在乡下的私生子。 直接把孩子判给了女方,还分到了一大笔财产。 陆子谦公事公办的回了她微信:“难。” 秦书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陆子谦退出跟秦书的微信界面,给顾霆宴发消息:“顾霆宴,你老婆向我咨询离婚。” 顾霆宴:“………” “不可能。” 秦书答应过他,不离婚的。 陆子谦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直接截图发了过去。 顾霆宴看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头像,唇角紧紧抿了起来,俊美的脸庞似笼罩着一层寒霜。 她骗他,说那些话,只是想哄住他而已。 楚笙见顾霆宴脸色难看的不行,她靠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顾霆宴收起了手机,面色阴沉的坐在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 楚笙靠的近,眼尖地瞥到了两人的聊天内容,唇角微微勾了勾。 顾霆宴喝酒,她就乖乖的给他倒酒:“少喝点,等会醉了,又要我管你。” 以往他们兄弟几个出来喝酒,楚笙是滴酒不沾的,他们喝的伶仃大醉,她好把人都送回家。 顾霆宴喝了不少酒,醉得一塌糊涂,楚笙坐在他旁边给他轻轻拍着胸口,一直等包厢里所有人都走了。 楚笙望着顾霆宴这张俊美的脸庞,心动不至,她凑过去盯着他的唇,慢慢地贴了上去,声音蛊惑娇媚:“霆宴。” 她的嘴唇状若无意地擦过他的耳垂,低声询问:“去我那睡?嗯?” 顾霆宴喝醉了,嘴里呢喃着什么,楚笙凑近去听:“秦书。” 她脸色瞬间变了。 楚笙猛地站起身,眼神阴沉的可怕。 他喝醉了,喊的名字居然是秦书! 楚笙冷笑一声,她打了个电话,立马就有人送来一张酒店总统套房的房卡。 楚笙用力的搀扶着顾霆宴出了包厢门,她按了电梯,拿着房卡按到了最顶层。 楚笙拿房卡开门,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房间,把顾霆宴放倒在床上,累的不行。 刚把人放在床上,顾霆宴的手机就响了,她拿起来就接,还以为是秦书呢,结果是阿忠。 “顾总,您人呢?”阿忠坐在车里,见人都走完了,迟迟没见到顾霆宴下来。 他生怕出事,连忙打了电话过去。 楚笙轻声笑道:“阿忠,霆宴在我这睡下了,你自己回去吧。” “不用等他了。” 阿忠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楚笙。 但一想到顾霆宴对楚笙的特殊待遇,他就沉默了。 “好的,楚小姐。” “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笙:“嗯。” 阿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抬头望着最高层的总统套房,狠狠皱起了眉。 顾霆宴跟秦书还没离婚,这样堂而皇之的跟楚笙小姐在一起,不太好吧? 阿忠跟在顾霆宴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一步步看着秦书怎么过来的,在顾霆宴双腿残缺,人人都嫌弃他的时候,只有夫人陪在他身边。 每天给他扎针,带他做康健。 顾总脾气不算好,连阿忠都嫌弃,秦书却能一直坚持下来。 当初连医生都给顾霆宴判了死刑,是秦书一直坚持,他才站起来的。 阿忠紧紧的握住方向盘,思想在强烈的做斗争。 他想了又想,给秦书打了电话过去。 算了,大不了就是被顾总狠狠打一顿! 顾总太狼心狗肺了,自己能站起来就抛弃跟他吃过苦的秦书,在外面堂而皇之的包养情人。 这楚笙小姐回来的也挺令人意外,在顾总腿残废的时候,掉入海里消失无影。 顾总能站起来了,她突然就死而复生了。 阿忠总觉得很怪异。 秦书本来要睡下了,结果接到了阿忠的电话。 秦书接起电话:“喂?阿忠,有事吗?” 阿忠带着哭腔说道:“夫人,你快来吧,出大事了!” 秦书握住手机的手一紧,心猛地一提:“怎么了?” 难不成,顾霆宴死了? 阿忠向来沉稳冷静,待在顾霆宴身边这么多年,处事手段也学了七八分雷厉风行。 秦书认识他以来,很少见他如此慌张的模样。 阿忠拿出了毕生所有的演技,哀求着哭道:“求求你快来吧。” “我也一时说不清楚。” “夫人,你快过来吧!!!” 第22章 顾霆宴,都是你逼我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顾霆宴肯定是喝醉了,这要是再发生点什么。 顾霆宴的清白可就被别的女人夺走了…… 到时候被夫人发现,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阿忠不等秦书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他直接用微信给秦书发了地址过去。 阿忠在电话那端,语气急切,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秦书的微信收到了阿忠发过来的地址,她连忙起身,换好衣服开车赶到了酒店。 听阿忠的口吻,应该是顾霆宴出事了。 秦书一想到顾霆宴出事了,心底多了几分恐慌,她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和镇定。 秦书给顾霆宴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最后干脆关机了。 顾霆宴不接她电话,这很明显不对劲。 秦书的心猛然就沉了下来,心底有股不祥的预感,眼皮不停地狂跳着。 一路上,秦书开车都开得特别快,她到了酒店,在门口看到了心急如焚的阿忠,快步上前去。 秦书看着阿忠,急忙问道:“顾霆宴是不是出事了?!” 阿忠点头,脸上也着急,他在秦书来之前就把酒店的备用钥匙要来的。 阿忠站在原地,心底也焦虑的不行:“太太,你快跟我上去吧,真要出大事了!” 他终归到底只是个打工人,顾霆宴对楚笙很特殊,他总不能冲进去,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可能就会被杀人灭口了。 但秦书不一样,秦书是顾霆宴的老婆。 抓奸抓一双,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阿忠给秦书打电话的那一刻,脑海里连辞职信都写好了。 秦书对他有恩,他母亲缠绵病榻的时候,是秦书出钱救了他母亲。 顾霆宴要是怪罪他,他就只能辞职回老家了。 秦书脸上带着疑惑,一路被阿忠领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她问什么,阿忠都是支支吾吾的,秦书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浓了。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向她袭了过来。 总统套房内。 楚笙看到床上顾霆宴的电话响了,她眼神冷漠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是秦书的来电,直接按了挂断。 今夜,为了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跟顾霆宴,楚笙直接把他的手机关机了。 楚笙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抬手认真的描摹着他好看的眉眼。 她以为,只要自己回来,顾霆宴的心就能回到她这。 可顾霆宴喝醉了,男人嘴里下意识喊出来的名字居然是秦书。 楚笙再也无法忍受! 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喜欢的男人,嘴里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更让楚笙意外的是,顾霆宴居然不想跟秦书离婚! 楚笙看着闭着眼睛的顾霆宴,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她眼底透着浓浓的不甘。 楚笙看着顾霆宴低声说道:“顾霆宴,这都是你逼我的。” 楚笙褪去了自己的上衣,她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白的发光。 楚笙穿着内衣,抬腿爬上了顾霆宴的床。 她低头看着顾霆宴睡着了的样子,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眼,眼底带着笑意: “霆宴,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八年前秦书不能,八年后,你也只能是我的。” 楚笙说:“你太不听话了,我五年没回来。” “你的心就在秦书身上去了。” 楚笙几乎魔怔的低声呢喃着:“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个女人可以是任何人,可为什么偏偏是秦书? 楚笙眼底涌起一股浓烈的恨意,嫉妒几乎让她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既然你不肯和秦书离婚。” 楚笙凝视着顾霆宴那张俊美如斯的脸,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出来。 “那我只能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脱光了衣服,掀开被子往里面钻了进去:“霆宴,我不想这样的。” 顾霆宴浑身燥热难受,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他迫切的需要想到一处冰泉瀑布。 忽而,一具冰凉的身躯向他靠了过来,让他体内的欲望越发的强烈起来。 楚笙知道,她踏出了这一步,顾霆宴以后一定会防备她,甚至会逐渐消耗殆尽对她的情份。 但她不后悔! 楚笙眼睛红红的,颤抖着手指去解开顾霆宴的衬衫扣子:“都是你逼我的。” 她手指不停的哆嗦着,生怕中途顾霆宴醒来,用那双漆黑近乎冷漠绝情的眼睛看她。 不过,他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了。 因为那酒里,她早让服务员掺了东西进去,只是一些能让人增加情趣的东西,能使人的欲望加强五倍! 只要过了今天晚上,顾霆宴就是她的男人了。 顾霆宴跟秦书之间也再无可能! 只要顾霆宴和她睡过,秦书这辈子都别想跟他在一起。 她了解顾霆宴,更了解秦书。 秦书绝对是个眼底容不下沙子的女人。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睡过,她估计想起来就觉得膈应。 尤其,睡顾霆宴的女人还是她楚笙! 楚笙一想到这,眼底就有种报复性的快感。 她加快速度脱掉了顾霆宴的上半身,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随后,楚笙将目光移动到了他的下半身。 楚笙紧紧咬唇,伸手往他下半身探去。 阿忠在电梯里焦急得不行,他不停地看楼层数字,第一次觉得修这么高的楼干嘛? 半天都上不去! 秦书原本担忧的心逐渐回归平静,她看向阿忠,问道:“顾霆宴到底怎么了?” 阿忠欲言又止,他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怎么解释。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他们到了顶层。 阿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书的脸色:“夫人,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秦书道:“嗯。” 阿忠领着她找到楚笙开的那间总统套房。 阿忠把钥匙插进去,说道:“顾总喝醉了,被楚笙小姐带进了这间房!” 秦书站在顾霆宴和楚笙的房门口,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即脸色白了又白,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楚笙和顾霆宴在酒店开房? 第23章 我是喝醉了,不是死了 顾霆宴酒量很好,他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喝醉的人。 结婚五年来,秦书从来没有见过顾霆宴喝醉过。 顾霆宴喝醉酒? 这是把她当傻子耍了吗? 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喝,没有人敢强迫他。 只能说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楚笙。 给两人之间能发生点什么,制造个契机! 很多男人出轨,不都是说自己喝了酒,酒后乱性,一不小心跟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拿这个找借口。 可真正喝醉的男人,那方面是不行的。 除非,顾霆宴自己愿意入套。 因为是楚笙,所以他愿意“喝醉”。 顾霆宴都愿意拿五亿陪楚笙玩,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喝了酒暧昧升级,干柴烈火,自然就睡到了一起。 秦书一瞬间感觉心如刀绞,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秦书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进去干嘛? 自取其辱? 还是给顾霆宴的情人机会,让她踩到自己脸上作威作福,洋洋得意跟她炫耀,她只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 “夫人,你干嘛去?”阿忠急了。 “顾霆宴一个大男人能被别人灌醉,我看他就是自己想睡楚笙。” “阿忠,你给他找的这个借口太烂了。”秦书脸上浮现出一片讥讽的笑容出来。 顾霆宴要真想睡楚笙,她能阻止一次,心里也永远过不了那道坎。 阿忠懵了,好像是。 顾总这五年从来没有喝醉过,除非他自己想喝,没人敢劝他酒。 阿忠看着秦书离开的背影,抿唇:“还是进去看一眼吧,假如,事情真的不是那样呢?” “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秦书听到这话,她走到电梯的脚步顿住。 总统套房里。 楚笙的手朝着男人下半身探去,头顶突然传来低沉的寒声:“能在干什么?” 楚笙心猛然颤抖了起来,小脸一片苍白惊慌失措。 楚笙宛若受惊的小白兔,仓惶的看着他:“霆宴,你、你、你怎么醒了?” 顾霆宴只觉得浑身难受,身体滚烫的厉害,跟火烧一样难受。 顾霆宴头痛欲裂的直起上半身,声音阴沉:“我是喝醉了,不是死了。” 顾霆宴扯过被子遮挡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他抬眸,眼神阴森森的看着楚笙:“你给我下药了?” 楚笙脸色瞬间白了。 她紧紧抓住男人的手:“顾霆宴,我知道你跟秦书结婚是被逼的。” 楚笙眼眶泛红,说的情意缠绵:“秦书戒指明显大一些,那戒指,是你为我量身定制的。” 楚笙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语气温柔,面带微笑:“我知道你忘不了我。” “你并不爱她。” 顾霆宴身体微微一震。 楚笙认真的说道:“霆宴,你跟她离婚吧。” 离婚? 顾霆宴低头,扯开她的手,低声道:“是,当初结婚我是被逼的。” 顾霆宴一字一句的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娶秦书。”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娶她,并非我愿,我是不爱她” 但是,这五年来的相处,秦书已经成为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秦书全身僵硬的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她听到里面男人冰冷的声音,心一寸寸破碎成无数块,落在了地上,深深陷进泥潭中。 顾霆宴说,他不爱她。 他从来没想过要娶秦书。 秦书手指抚摸着手上的戒指,戒指有些大,不是她的尺寸。 以前秦书以为,顾霆宴只是不小心定大了,她戴上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自己弄丢了。 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原来,也是捡楚笙的。 “砰”的一声,门被阿忠从外面推开。 再听下去,一切都完了! 门被打开。 秦书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她看着床上近乎赤裸的两人,嘴角噙着一抹冰冷嘲讽的笑。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书不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么,还在对顾霆宴抱什么希望。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那一刻,让她浑身犹如被凌迟过一般,瞬间心如死灰。 秦书笑着笑着就哭了,明明不想掉眼泪的,不想被人看轻了去。 可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心痛到难以呼吸。 秦书摇摇欲坠的离开,泪水汹涌的落了出来,她捂住心脏那个位置,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阿忠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神惊恐,顿时头都大了。 完了。 都完了。 阿忠连自己埋在什么地方都想好了。 顾霆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秦书,心底一惊,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他跟楚笙的谈话。 他瞳孔剧烈的收缩了起来。 顾霆宴见秦书脸色惨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心底瞬间慌乱到了极点:“秦书!”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顾霆宴起身就要去追她。 楚笙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去找秦书,她仰头看着顾霆宴哭着哀求道:“霆宴,别去,你跟她离婚吧。” “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她都脱成这样了! 顾霆宴要是抛下她去找秦书,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 秦书心里一定洋洋得意极了,暗地里嘲讽她。 顾霆宴双眸猩红的回头看她,伸手猛的将楚笙推到一边去,脸上带着狰狞的恐怖神情,低吼一声:“滚!” 男人俊美的脸庞凉薄到近乎绝情:“楚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顾霆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这是不是你算计好的?” 楚笙被推的一个踉跄,她闻言,脸色煞白。 楚笙辩解道:“不是,我没有。” 她也没想到秦书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秦书是故意的吧! 顾霆宴脸色铁青的起身穿好衣服,他扣扣子的手不停的在颤抖,身子踉跄着追了出去。 顾霆宴看着秦书离开的背影,撕心裂肺的怒吼道:“阿忠,给我拦住她!” 顾霆宴声音嘶哑:“不要让她离开!” 他今天不能让秦书走了,不然,一切都完了! 不能让秦书走了! 阿忠见顾霆宴似乎不对劲,他回神,连忙抬脚去追秦书。 第24章 不能让她走 阿忠跑上前拦住秦书:“夫人” 他抬眼看到秦书悲凉,红润的眼眶,和那张泪流满面的脸,阿忠原本还想说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这五年来,阿忠从来没见过秦书伤心成这样。 他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秦书推开他,踉跄着身子进了电梯,电梯缓缓在顾霆宴面前关上。 顾霆宴脸色苍白,快步追了上去,不停的按住电梯,拍打着:“秦书!” 另一则电梯门打开了,顾霆宴转身走了进去。 电梯在不断的向下坠落。 电梯开了,秦书从里面走了出来。 另一则的电梯门也开了,顾霆宴追了上去。 “秦书!” 楚笙也追了出来。 楚笙流着泪,她拿着锋利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大动脉,声嘶力竭的威胁着顾霆宴:“顾霆宴,你今天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必须用生命去赌,让秦书对顾霆宴彻底死心。 顾霆宴只能是她的! 顾霆宴狠狠闭了闭眼,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啊……”楚笙拿着刀,眼中带着一股狠劲,朝着冲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割了下去。 锋利的水果刀割断了她的手腕,她割的狠,手腕上有道深深的血口,看着有些狰狞,鲜红的血不断的流了出来。 不割狠一点,她留不下顾霆宴。 顾霆宴要走了,她就是被他害死的。 顾霆宴会永远背负着她楚笙这条命,愧疚,日夜难缠,看到秦书,就该想到她。 他这辈子也别想跟秦书好过! 楚笙居然真的敢用自杀来威胁顾霆宴! 楚笙捂住流了满手是血的手腕,痛到了极点,令她身子微微颤了起来。 她盯着顾霆宴的背影,声音虚弱哽咽:“顾霆宴,我好痛。” 身后传来了楚笙凄凉的笑:“顾霆宴,我快死了。” 楚笙病态般的笑了出来:“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我好痛……好痛……好痛啊……” 楚笙哑着嗓音:“霆宴,我快死了。” 顾霆宴身子僵硬在了原地,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一辆车冲他跟楚笙疾驰而来,楚笙伸手推开了他。 那会,他以为她死了。 顾霆宴回头,看到楚笙手里拿着刀,满手都是血,血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顾霆宴看了秦书一眼,视线落在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秦书轻轻扯唇一笑,抬眼对向了楚笙的视线。 楚笙双手都是血,血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 她近乎疯狂偏执的冲着秦书笑,她像感觉不到痛一般,捂住带血的手腕,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书。 你猜猜,顾霆宴会选我,还是选你? 顾霆宴看到楚笙割了大动脉,脸色微变,眸子微缩,他朝着她疯了一般跑了过去,抱住楚笙抬腿快速的往外跑。 顾霆宴在跟秦书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声音沙哑:“等我回来跟你解释。” 秦书轻笑一声,低声道:“没必要了。” “顾霆宴,你已经失约了。” 他们约定好了的,只要顾霆宴一个月不管楚笙,他们就不离婚。 他们还是夫妻,继续过下去。 若顾霆宴没有做到,他们就离婚。 这才多少天? 顾霆宴心猛的一颤,声音沙哑:“秦书。” 他看着秦书,双眸泛红,颤着声:“她割腕了,我不能不管她。” 楚笙在他怀里低呼一声:“我好痛。” 顾霆宴听到这话,抱着她大步往外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书再次被他抛下了。 秦书僵硬的站在原地,眼角的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顾霆宴,我们彻底完了。 秦书微微仰头,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秦书的呼吸变得急促,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有一把刀深深的刺入了她的胸膛,让她的心痉挛的痛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 她不信,这世界上除了他顾霆宴,她找不到更好的了。 秦书擦干净了眼泪,整理好了表情,开车回了家。 顾逸尘被顾霆宴的母亲接去了老宅。 这场婚姻,持续了五年,她也不算什么都没得到。 至少,她得了一个孩子。 回到家,秦书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无意间手肘碰到了一本书,那是顾霆宴平时最常翻阅的一本。 书落下来的一瞬间,一张照片散落了出来。 秦书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照片上的是十八的楚笙。 这么多年,顾霆宴还将她的照片保存的很好。 他根本就没有忘记过楚笙。 秦书原封不动的把那张照片插回了书里,将那本书摆放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她拿出藏在柜子里的离婚协议书,拿着笔一笔一划的在上面签字,写下了秦书两个字。 这张离婚协议书,她握住笔的瞬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啪”一滴泪掉在了纸上。 她喜欢顾霆宴,喜欢了整整九年。 她以为自己能捂热他的心,真心能换来真心。 这一切,在楚笙回来的那一刻,顷刻间崩塌了。 医院。 顾霆宴把楚笙送到了医院,医生和护士把人送进了手术室。 顾霆宴靠在墙壁上,双眸血红,身体疲倦的瘫软在椅子上。 “病人家属,病人失血过多,她血型特殊,她是Rh阳性血型!” “赶快让人来给她输血!”护士戴着口罩声音焦急紧迫的说。 “我们血库的Rh阳性血不够了!” “好。” 顾霆宴脸色发沉,连忙拿电话给楚玄明打了过去,言简意赅的说:“楚笙割腕了,她失血过多,你们谁是Rh阳性血型?” “赶紧过来给她输血!” 姜沉雪听到楚笙又割腕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了过去,楚玄明带着她连忙朝医院赶去。 姜沉雪紧紧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打电话给秦书!” “让她来医院救笙笙!” “她是Rh阳性血型!” 小时候楚笙也出过事,流血过多,他们找遍了半个京城,都没找到Rh阳性血型的人,这种血型太特殊了,很少有人有。 姜沉雪当时病急乱投医,抓到秦书就去医院验血,没想到,她居然真是Rh阳性血型! 楚玄明抿紧唇,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叮……” 秦书的手机震动了一声,是楚玄明打来的电话,她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楚玄明又继续打,依旧没人接听。 手术室外。 楚玄明看着打不通的电话,瞬间暴跳如雷! 他脸色冷的可怕:“她不接我的电话!” 姜沉雪捂住脸哭,抬眼看向顾霆宴:“霆宴,你能不能让秦书过来给笙笙输血?” 第25章 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我就给她输血 护士从里面又出来催促了一遍,焦急道:“病人家属,你们谁能给她输血?” “人找到了吗?” 姜沉雪直接跪在了顾霆宴面前,哀求道:“阿姨求你了,你让秦书过来给笙笙输血吧。” “她的血型跟笙笙的是一样的。” 顾霆宴额角青筋爆起,胸口不间断的起伏着,闻言手一顿:“再等等,我让人去找同样血型的人了。” “只要她肯救笙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霆宴走出去给江叙白打电话,声音低沉:“找到了吗?” 江叙白说:“倒是有一个,怕你舍不得。” 顾霆宴心微微一沉:“秦书?” 江叙白:“嗯。” “顾霆宴,我们没时间了。” 江叙白说道:“只有她能救!” “你知道的,熊猫血本就稀有,等我们找到的时候,楚笙救不回来了。” “要她死,还是要她活,全是你一句话的事。” 顾霆宴呼吸都沉了沉,眼神可怖:“江叙白,你什么意思?” “威胁我?” 江叙白轻笑了一声,秦书可是他老婆,没有他的同意,谁敢去碰? 可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就能左右得了楚笙的死。 “她因为你变成了这样。” “只是让秦书过来输个血而已,你就心疼了。” “那你想过楚笙的绝望没有?” “她满心欢喜的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给你打电话。” “结果,你结婚了,还跟秦书有了个四岁的孩子。” “没有这些,她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 “只是让秦书输个血而已,你就心疼成这样!” “秦书她又不会死!” 顾霆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身体内的药效上来,加上酒精的双重影响,让他大脑快要炸开了一般。 顾霆宴挂断了电话,翻到电话页最上面的备注,盯着看了很久。 让秦书给楚笙输血? 他给秦书打了电话过去。 秦书看到是顾霆宴的电话接了起来,她没有说话。 顾霆宴紧紧握住手机的手骨节泛白,极度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声音沙哑:“秦书,你能不能来趟医院,给楚笙输血?” 秦书说:“好。” 顾霆宴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同意的这么快,他身子微微僵硬了起来。 顾霆宴既希望她骂他一句,又想她同意。 可秦书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意了,顾霆宴心里却莫名很难受。 他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宁愿看着楚笙去死,也不会出手救她。 秦书问道:“地址。” 顾霆宴给她发了地址过去。 他坐在医院走廊里,明明是夏天,却手脚冰凉的很,思绪混乱的很。 他不知道秦书会怎么想。 护士又出来紧急催促了一遍,顾霆宴靠在椅子上,浑身难受,呼吸困难,他眼前雾蒙蒙的,耳边只有姜沉雪的哭声。 让他心情糟糕透了。 没事的,以后他会好好补偿秦书的。 很快,秦书来了。 她踩着高跟鞋,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端庄而又优雅,眼底没有一丝因为顾霆宴要她输血,而感到伤心难过。 她依旧漂亮,高贵迷人。 顾霆宴睁开眼,看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她那张脸,秦书缓慢的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 “签了它,我就输血救楚笙。” 顾霆宴伸手接过,看到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心钝钝地痛。 他眼角猩红一片,声音嘶哑:“我们真要走到这一步?” 秦书手指捏的泛白,心微微抽痛,她近乎冷血无情的开口:“你可以不签,那就让楚笙去死吧。” 顾霆宴身子震了震。 姜沉雪听到秦书这话,气得伸手就过去给了秦书一巴掌! 顾霆宴站起身挡在了秦书面前,一把握住姜沉雪的手,狠狠甩到另外一边,眼神冰冷:“你动她一下试试!” 秦书被顾霆宴挡在身后。 她抬眸,眼神淡漠的看向楚玄明:“另外,楚家必须给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她眼底没有半分难过伤心,冷静而又震惊。 那张漂亮的脸上,凉薄到近乎绝情。 楚玄明见秦书狮子大开口,脸色阴沉的可怕:“你真敢要!” 秦书轻笑一声:“楚先生,难道,这不该是我应得的吗?” 楚玄明脸色微变,生怕她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让顾霆宴知道。 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原本就是给小秦书的,等她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正式过到她名下。 楚玄明把原本属于秦书的股份,在楚笙十八岁时,给了她。 秦书笑道:“不给可以啊。” 她说:“那您跟姜女士,就好好给她准备葬礼吧。” 姜沉雪气疯了,有顾霆宴在,又不敢对秦书动手。 楚玄明被气的脸皮抽搐了一下,他在秦书的逼迫下,握紧了拳头,松了一口:“要股份不行。” “我给你钱。” 秦书早知道她这渣爹的属性,要股份,能要了他的命。 但钱可以。 前面她提出一个困难问题,他肯定百分百不会同意,后面秦书再抛出一个小问题,就能让他松口。 秦书冷冷说:“三个亿。” 楚玄明差点对她破口大骂! 这个不孝女! 她盯着楚玄明说道:“别想坑我,说楚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没这么多钱。” 秦书唇角勾出淡淡的讽刺意味:“集团市值百亿,楚先生为了救爱女,这点钱也舍不得?” 姜沉雪在旁边一声不敢吭,她生怕楚玄明不同意。 楚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姜沉雪最得意,最疼爱的一个。 秦书这是在趁火打劫! 可她更怕楚笙失血过多而死。 护士焦急的又出来催促了一遍:“谁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姜沉雪连忙上前,颤抖着签字。 “你们到底找没想到输血的人!” 楚玄明面色阴沉的看了顾霆宴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那张离婚协议书,想到手术室里没多少时间的楚笙。 楚玄明狠狠地咬牙,咬牙切齿地说:“好,我同意!” 秦书看向顾霆宴。 顾霆宴知道,他要是不同意签了这离婚协议书,秦书今天就是一头撞死在医院,也绝对不会救楚笙。 顾霆宴拿着笔,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签完了字,递给秦书:“可以了。” 秦书拿过那份协议书,转身跟着护士走:“我跟她血型一样,可以输我的血。” “太好了,快跟我进去!” 护士听到这话,连忙拉着秦书进去。 顾霆宴坐在椅子上,一口猩红的鲜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楚玄明被这突发的事件搞懵了,他连忙跑过去:“顾霆宴?” 第26章 摘掉不合适的戒指离开 顾霆宴昏迷了过去,楚玄明刚碰到他的身体,就发现他浑身滚烫的厉害。 这明显不正常,绝对不是发烧! 倒像是……中了某种催情的药。 楚玄明大声喊道:“医生!快来人,有人晕倒了!” 姜沉雪也惊了:“他这是怎么了?” “姐夫!”楚玉听到楚笙又自杀了,心里翻了个白眼,搞不懂,她怎么天天自杀。 偏偏命还很大,就是不死。 楚玉放下手中的活正赶过来,就看到顾霆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她大惊失色的跑了过去,跟护士紧急将顾霆宴送进了抢救室。 楚玉站在手术室外,看向楚玄明:“爸,顾霆宴他好端端的,怎么晕过去了?” “我怎么知道?” 楚玄明低垂着眼眸,沉思,如果他没有猜错,顾霆宴应该是因为秦书要跟他离婚,才气急攻心吐了血。 但这点打击不至于让他吐血,他浑身滚烫跟火烧一样,一定是吃药了。 秦书躺在病床上,她闭着眼睛让护士抽血,她怕疼,打针输液从来不去看针头。 “我准备插进去了。”护士拿着针头给了她一个心理建设。 秦书眉头一拧,针头已经插入了血管里:“嗯。” 秦书躺在床上,感受着血液在身体里慢慢的流失。 护士抽完了血,给她伤口上按了根棉签:“一直按着,直到血液不会流出来为止。” 秦书低声道:“谢谢。” 秦书走出来的时候,门外守着的是楚玄明,顾霆宴不见了。 不过,都不重要了。 现在他要去见谁,要去什么地方,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秦书脸色苍白的从里面走出来,楚玄明看到她,眼神复杂。 秦书提醒他:“记得把钱打我卡里。” 楚玄明面色铁青,似多看她一眼都不想。 秦书那张脸,长得太像她母亲了,容貌比她母亲更出众。 楚玄明冷笑:“少不了你的。” “你拿到钱,也赶紧跟顾霆宴离婚。” “你跟他不合适!” 秦书听到这话想笑,不合适,五年前,他绑她来结这个婚干什么? 顾霆宴残废了,拿她来当她女儿的垫脚石,他往上爬的阶梯。 现在楚笙回来,就想把她一脚踹开。 “画画!” 苏团团接到秦书的消息就过来了,她见秦书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不行,连忙走过来搀扶住她。 苏团团扶着秦书冷冷的看着楚玄明,替她打抱不平:“楚先生,画画好歹也是你的女儿。” “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 楚玄明抬眼看了秦书一眼:“她投错胎了。” 苏团团没见过这种爸,她还想说什么,被秦书制止了。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秦书半靠在身上,声音虚弱:“团子,带我走。” 苏团团带着秦书离开,回头狠狠的瞪着他:“楚玄明,你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报应? 楚玄明从来不信报应! 他从一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穷小子,走到如今这个地位,吃尽了苦头,尝遍了辛酸,几乎断亲了。 如今坐拥百亿集团,这已经超越了天底下大半的人! 他厌恶秦枝云那副千金大小姐,高高在上的姿态,秦书的外公在世的时候,左防又防备他,一点权力也不给他。 秦书的父亲瞧不起他,知道秦枝云和他谈恋爱,第一件事就是开学校羞辱他,说他跟秦枝云身份不同,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然后递了一张支票给他。 一开始,他是真喜欢秦书的母亲,她很优秀,他每当面对她,都会自惭形愧,不敢靠近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他奉她为女神。 可他父亲处处瞧不起他,处处打压他,舍不得放权,觉得他狼子野心,贪图他家的财产去的。 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图秦枝云这个人,想好好对她。 她长得貌美,又是富家千金,被京城四少同时追求,她能选择自己,他高兴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要不是秦书外公,他也不会出轨,更不会跟秦枝云走到离婚的地步。 说到底,就是秦书外公觉得他配不上秦枝云,让他拿钱滚。 结婚后,也要他楚玄明给秦家当一条听话的狗,折辱他的自尊,他忍辱负重多年,才翻身。 他一开始打心底自卑,后来遇见了同样是千金大小姐,比秦枝云家庭条件更优渥的女人。 她会伏低做小给他端茶倒水,给他捏肩膀,即便知道他结婚了,也甘愿做他背后的女人。 这些,都是高贵的秦枝云做不到的。 楚玄明厌恶秦家人,也厌恶秦书身上流着秦家的血。 如今秦家都快死绝了。 报应? 他楚玄明依旧活的好好的,他从来信的只有自己! 他要做的就是当人上人,不断的往上爬。 任何阻碍他脚步的人,都应该被铲除! 只有懦夫才拿报应来安慰自己,如今他掌控着上百亿的集团,女婿又是顾霆宴。 这五年来,他可没少从顾霆宴这里拿到好处。 他以为秦书只是颗废棋,楚笙死了,他还有个女儿,自然舍不得让她嫁给一个残废。 本以为用秦书替换楚玉,也没指望她能给楚家带来多大商业利益。 没想到,顾霆宴给了他不少项目做,靠着这些项目,他的公司市值已经超百亿了! 未来,他依旧会一帆风顺,而秦家,只能从京城消失! …… 苏团团把秦书送回了别墅,给她煲了鸡汤,等秦书喝完,看着她睡下了,这才放心的离开。 秦书听着楼下传来引擎声,脑子昏昏沉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七点。 顾霆宴没有回来。 秦书拖着行李箱,她的行李箱里只有几件自己买的衣服。 顾霆宴送她的珠宝首饰,一柜子的奢侈包包和高定裙子,她一样也没拿走。 秦书摘下手中那枚不合适的戒指,如同将她这段不合适的婚姻从生命中摘除出去。 从一开始就错了的婚姻,注定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 这五年跟顾霆宴的婚姻,好像她偷来的。 第27章 庆祝新生 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彻底将它结束。 秦书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管家看到她要出门,问道:“太太,您要出远门吗?” “多久回来?我好准备您的一日三餐。” 秦书看着管家说道:“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管家愣在原地。 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跟先生吵架了? 要离家出走? 秦书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五年的别墅,眼角湿润了起来。 秦书伸手抵住了心口的位置,弯着身子,竭尽全力的抵抗那一波一波的疼痛,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团团的车就停在路边,看见秦书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她微笑着,探出窗口使劲冲她挥手:“画画!” “快上车!” 秦书抬脚向她走了过去,苏团团拉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放了上去。 两人坐上车,苏团团格外的兴奋:“恭喜你脱离苦海。” 秦书昨夜就言简意赅的跟苏团团说了一下,她跟顾霆宴打算离婚了。 今天,苏团团就来接她了。 秦书还没有找到房子,暂时只能住到了苏团团租房的地方。 苏团团说道:“我跟你讲,你跟顾霆宴离婚,可得寸步不让,财产分离,一定要找好律师。” 秦书说:“我没要他的财产。” “滋……”苏团团直接踩了刹车,脸色不好看,尖叫道:“什么!?” “你没要他的钱?!”苏团团整个要疯了,没见过比秦书更蠢的女人! 秦书揉揉眉心:“听我说完。” “如果顾家把孩子给我,我可以净身出户。” “不要顾霆宴一分钱。” 在秦书心中,儿子比金钱重要,钱没了,她可以赚回来了。 可儿子,她只有一个。 秦书觉得亏欠顾逸尘很多,林静殊把他从自己身边带走,让他们母子聚少离多,时间再久下去。 秦书不敢保证,孩子还能对她保留多少感情。 林静殊是想让他们母子分离。 让顾逸尘不认她这个母亲。 秦书面色冷沉:“如果林静殊不肯给,离婚时,顾霆宴该分的财产我一分不会少拿。” 苏团团听到这,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我还怕你步你妈妈的后尘。” 秦书心底微抽,她眼眸微暗,唇角挂着浅淡的笑,眼角似有晶莹的泪花:“我永远不会步她后尘。” 顾霆宴不爱她,她绝不会在他身上纠缠。 不会在他身上内耗。 离婚后,他爱去找谁就去找谁。 苏团团把她的车子停到租房的小区,她在北京租了一个单人间,地段和位置靠近市中心,稍微有点小贵。 苏团团给她提行李箱:“这小区有点破旧。” “小心点。” “嗯。” 秦书把行李箱打开,整理好,她低头预约挂号,然后给顾霆宴发微信:“明天去民政局,早上九点,别迟到了。” 秦书本来打算直接拉黑顾霆宴的,但两人还没正式离婚,他们去民政局扯离婚证的时候,还得联系。 所以她就放任顾霆宴躺在微信里没管。 苏团团走过来,看到只有几件她的常服。 “这就是你的全部行李了?”苏团团有些不敢置信。 秦书:“嗯。” 苏团团叹了一口气,幸好秦书跟顾霆宴离了,不然,不知道还要在他身上吃多少亏。 苏团团笑着紧紧拥抱着她,由衷的为她开心:“恭喜秦大美女,开启新生活!” 秦书轻笑一声:“谢谢。” 秦书说:“最多两天,我应该就能找到房子了。” 苏团团无所谓地笑了:“我倒是想你继续住下去。” “你想多久都行。” “反正我这随时欢迎你。” 秦书眼角微红,伸手紧紧抱住苏团团,声音沙哑:“谢谢你,团子。” 秦书在京城熟悉的只有苏团团,她也不是没有钱去住酒店,她只是心太累了,疲倦而孤独。 她想找个人一起说说话。 医院。 顾霆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21点。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在病房里到处看。 陆子谦坐在他病床前,明知故问:“找谁呢?” 顾霆宴声音沙哑:“秦书呢。” 陆子谦勾唇,笑得特别欠揍:“哦,你前妻啊。” 他这是明晃晃的往顾霆宴心口上插刀子! 陆子谦这人特别记仇,报复心很强,四年前,他离婚,顾霆宴可没少奚落嘲笑他。 陆子谦是金牌律师,他的前妻几乎被她算计到净身出户,一无所有地被赶了出去。 顾霆宴当时怎么说? 说他把苏向晚送进去坐牢,迟早有一天,他会后悔。 对于那种恶毒的女人,没让她死在牢里,都是便宜她了! “这才多久啊,你也要离婚了。”陆子谦笑的胸口震动了起来。 顾霆宴脸色难看至极:“你怎么知道?” 他们才签的离婚协议,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陆子谦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老婆可是咨询过我的,谁让我是京城最权威的律师。” 陆子谦笑道:“你那份离婚协议书,你没签字前,我可是先替你看了。” 陆子谦见顾霆宴脸色越来越难看,咳嗽了一声,说道:“放心,帮你看过了,秦书可不是苏向晚那种恶毒的女人,她拿的都是该拿的钱。” 当初他跟苏向晚打离婚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冲着弄死对方去的,那场官司闹的沸沸腾腾,全京城都在吃瓜。 最后,苏向晚还不是被他送进牢里去了,什么也没捞到? 她那种女人,就该下地狱! 陆子谦低声道:“至于孩子,我让她有心理准备。” “以你妈那偏执的性格,她能从孩子一出生就把他从秦书抢走,你们离婚,她更是不可能放手的。”陆子谦给他一通分析。 “你妈不肯给,她必败。” 陆子谦挑眉看向他:“一旦让你妈知道这份协议的存在,你说她会弄死你,还是找人弄死秦书?” 秦书的任何条件加起来,都不足以能抗衡顾家,即便是闹到法庭上了,她也没有任何优势。 一个是京城财阀集团,一个只是娱乐圈小透明女星。 第28章 秦书走了 更何况,顾霆宴并不是过错方,受不到舆论的谴责,他没有出轨家暴。 秦书没有任何胜算的机会。 顾霆宴冷沉着一张脸,他拿出手机看到了秦书给他发的微信,让他明天去离婚。 老婆:“明天民政局,早上九点,别迟到。” 顾霆宴看到这个消息,脸色都变了。 他坐在病床上给秦书打电话,没人接,掀开被子就下床。 “谢谢提醒。”顾霆宴知道陆子谦不单单是来看他笑话的,更是提醒他,这份协议,对双方都很友好。 陆子谦耸了耸肩,单手插兜:“有空多给我介绍点工作就行。” 顾霆宴:“嗯。” 他套上西装外套,匆忙往外走,顾霆宴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是阿忠开的。 到了别墅。 管家看到男主人冷着脸回来了,身后并没有太太,他的脸色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先生。”管家毕恭毕敬的叫道。 “需要准备夜宵吗?” “不用。” “太太呢?”顾霆宴脚步微顿,看向管家问道。 管家说道:“太太昨天就拖着行李箱出门了。” “应该是出远门了。” 顾霆宴额角青筋一阵抽抽,他身子微微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秦书走了! 她居然悄无声息地走了! 顾霆宴胸膛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疯狂的燃烧着,他跑上楼,慌乱的推开主卧室的门。 顾霆宴打开衣柜,一排排高定奢华的衣服她都没有带走,连他送她的珠宝项链都没带走。 顾霆宴安慰自己,她不是走了。 她肯定是生他气了。 可当他一回头,却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因为顾霆宴看到了秦书放在桌子上的戒指。 那枚戒指是他们的结婚戒。 戒指并不是适合秦书的尺寸,是为楚笙量身定制的。 当初顾霆宴想娶的人,不是秦书。 她嫁进来,他也没把她当成自己老婆,想着迟早要离。 顾霆宴那会真的不喜欢秦书,只想着,把她当成高中同学照顾,楚家逼迫她,顾家也逼迫她。 说到底,她也是受了自己牵连。 他对秦书不是爱,是愧疚,是怜惜。 所以那场婚礼,他并没有多重视,戒指秦书戴着不合适,他也没想过要去换。 那会,他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 后来,两人有了孩子,顾霆宴也给她重新定制了一枚戒指,秦书戴的依旧是最初的那一枚。 她这人,向来重情,那枚不合适的戒指对她而言,意义不一样。 哪怕后来顾霆宴给她买了新的,她也一直戴着久的那枚。 她长情而专情。 一戴就是五年。 可现在这枚不适合的戒指,被她摘下来了,放在了顾霆宴的书桌上。 顾霆宴的心猛地颤了颤,心也跟着痉挛着痛,他眼角猩红,手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老天爷就爱捉弄人。 让他爱着楚笙的时候,她死了。 让他喜欢上秦书的时候,楚笙回来了。 顾霆宴心底清楚,他对楚笙剩下的仅有愧疚和自责,谈不上爱。 五年时间,再爱,那点爱也消磨了。 在秦书离开的这一刻。 顾霆宴后知后觉,他非秦书不可,不能失去秦书。 顾霆宴爱上秦书了。 那种浓烈的爱,如火一般燃烧,比对当初楚笙的感情更浓烈,更纯净,通透。 人只有失去了一次,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顾霆宴颤着手指拿去了那枚戒指,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枚戒指,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给错了人。 顾霆宴指尖烧着一支香烟,他给苏团团打电话,对面没接,后面更是直接将他给拉黑了。 顾霆宴只能让阿忠去查:“去查一下,现在秦书住在什么地方。” 阿忠看到顾霆宴脸色苍白,孤寂清冷的背影,心底涌上一顾愧疚感。 “对不起顾总,我当时要是没让夫人过去。” “你们也不会离婚了。” 顾霆宴指尖微颤,一双猩红可怖的眼神盯着他看:“知道错就好,去查出她的地址,将功补过。” 阿忠愣了愣,他嘴唇哆嗦:“您,不开除我吗?” 顾霆宴低头吸了一根烟:“你做的很好,知道维护秦书。” “我被下药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忠闻言,心底的愧疚感越来越浓,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对不起顾总,是我蠢。” “我当时就应该上去直接带你走。” 顾霆宴敛眉:“不是你的错,下去吧。” 阿忠带不走他。 是他自己的默许,纵容了楚笙的这些行为。 她利用了他对她的愧疚心,怜悯心,挑拨了他跟秦书之间的关系。 说到底,是他咎由自取,引火烧身。 他向来运筹帷幄,什么事情都喜欢在自己控制范围内。 是秦书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低估了楚笙的偏执。 从始至终,顾霆宴谁也怪不了。 要怪,只有他自己。 顾霆宴吐了一口烟雾出来,当这层雾撕开,露出来真面目后。 顾霆宴心底有几分后悔,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忠很快查到了秦书现在住的地方,他给顾霆宴发了过去:“顾总,她在她闺蜜苏团团那。” 顾霆宴确认好了秦书的位置,并没有急着开车过去。 他知道,秦书此时此刻,肯定恨极了他,不会再想见他。 苏团团家。 苏团团本来想带秦书去酒吧买醉的,但顾及到她公众人物的形象,就打消了。 她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子的啤酒,各种颜色,口味都来了一瓶。 今夜,打算跟秦书不醉不归! 这一刻,她真恨不得带秦书去酒吧,给她点上十八个男模! 再好吃的菜,吃久了,也腻了。 更何况,还是顾霆宴这颗烂白菜! 苏团团拉开易拉罐,跟她碰了碰:“庆新生!自由万岁!” 秦书笑:“庆新生!自由万岁!” 秦书仰头一口引尽,只觉得通体舒畅。 她在顾家,被束缚着,林静殊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更别说这么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喝啤酒。 要让她看见,能唠叨秦书好几天。 两人在苏团团的出租房喝的畅快,伶仃大醉。 秦书喝醉后就开始骂顾霆宴。 第29章 顾霆宴在秦书楼下守了一夜 秦书捏着酒瓶,仰头一饮而尽,冲着窗外喊道:“顾霆宴,你个狗男人!!”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苏团团见她喝完了,用嘴咬开瓶盖,伸手递给她:“骂!给我使劲骂!” “画画,你还是骂的太温柔了。” “来,跟我学。”苏团团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眼。 苏团团面色狰狞,咆哮:“顾霆宴,我去你妈的!姑奶奶不伺候了!” 她骂的可得劲了,差点忘记了,顾霆宴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秦书做手捧状,有模有样的学:“顾霆宴,我去你妈的!姑奶奶不伺候了!” 楼底下。 路边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迈巴赫。 顾霆宴一身笔挺西装靠在车身前,微凉的风吹过他细碎的发梢,他指尖夹着一支香烟,吐出一层薄薄的烟雾,衬的他俊美无比的轮廓越发成熟帅气。 知道秦书现在住址,顾霆宴没坐住,他本不打算打扰她的,可还是来了。 顾霆宴知道,此时此刻,秦书应当是恨极了他,不会再想见到他了。 顾霆宴没敢上去。 他连见秦书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顾霆宴来了有一会儿了,夜间吹着微凉的风,脚下堆积了不少烟头。 小区里,他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怒骂声,顾霆宴蹙眉抬头,认真听,就听到秦书在骂他狗男人。 顾霆宴:“………” 紧接着,顾霆宴就听到苏团团骂他,他额角瞬间青筋直跳。 平日里,苏团团在公司见到他,就跟见鬼了一样躲的远远的,隔老远看见他就溜了。 不到万不得已,苏团团绝对不会去顾霆宴的办公室。 没想到,因为秦书,她对他的怨气挺大。 估计私底下没少骂他。 随后,就是秦书有样学样的骂他:“顾霆宴,我去你妈的!姑奶奶不伺候了!” 顾霆宴:“………”!!!! 苏团团到底在乱教些什么! 从前,秦书可从来不会说这些脏话,她向来性格温柔乖巧善良。 秦书又骂了几句,骂出来后,她心底畅快了很多。 秦书坐在地板上,笑道:“果然,有时候人压抑久了,释放出来,心底痛快多了。” 苏团团非常赞同的点头:“可不。” “我每天上班都要骂老板。” 这就是她这个社畜上班最真实的写照,尤其搞一堆麻烦事给她的时候。 看到秦书这样,她其实挺开心的。 秦书在顾家,林静殊这个婆婆管她管的太严,她都变得不太像她了。 苏团团欣慰的点头,抬手拍拍她肩膀:“画画,你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男人,长得好看的男人可不止他顾霆宴!” 秦书狠狠的喝可一口酒:“嗯!我不信,我离开他,我会死。” 两人又喝了几个小时,秦书把这五年跟顾霆宴在一起的发生的事,全部吐槽了一遍。 直到凌晨一点。 秦书彻底喝醉了,她坨红着小脸,紧紧揪住苏团团的衣服小声呜咽着哭:“他们凭什么欺负我。” 苏团团紧紧抱住她,拍拍的背:“没事了,画画没事了。” 秦书哭了好一阵,苏团团把人搀扶着上床,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睡着。 翌日。 早上八点,闹钟响了。 秦书醒过来时,头痛欲裂,她连忙伸手去按闹钟,看到还在睡觉的苏团团,伸手摇了摇她:“团子,起来。” “你上班要迟到了。” 苏团团瞬间惊醒,快速爬起床冲进浴室洗漱,一阵兵荒马乱后,苏团团背着包包准备出门了。 苏团团弯腰换鞋,嘱咐着她:“早餐你去外面随便买点吃,晚上等我下班,带你去吃大餐!” 秦书:“好。” “砰”一声,门关了。 秦书洗漱完,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涂了口红,这才让她脸上气色好了些。 出门前,她给顾霆宴发消息,提醒他:“别迟到。” 顾霆宴:“下楼。” “我在楼下。” 秦书一怔,狠狠皱眉:“顾霆宴,你跟踪我?” 顾霆宴直接没回。 秦书换好衣服下楼,果然在路边看到了顾霆宴那辆熟悉的车身。 男人坐在车内,身上是笔挺剪裁精致的西装,衬衫微微扣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性感的锁骨。 他眉眼漆黑如墨,眼神凉薄,车窗半开,手随意搭在外面,指尖捏着一根猩红的烟在抽,他将烟放在唇边,轻吐了一口烟雾出来,性感而又撩人。 成年男人的成熟魅力瞬间展现无疑,令人看到,心尖都会忍不住为之颤抖起来。 像顾霆宴这种男人,要是去外面找女人,很多富婆都想倒贴跟他。 秦书向来知道他长得好看。 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这张脸,她也不会在他身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顾霆宴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指尖夹着烟,抖了抖烟灰:“上车。” 秦书走过去,看到地上一地的烟头,像是他一夜都在这里没有走。 秦书没问,她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 顾霆宴将手中的烟摁灭,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往后看了一眼:“我是你的司机?” “坐前面来。” 秦书没有动,眼皮都没抬一下:“要开就快点,别耽误我去打车。” 顾霆宴:“………” 以前秦书的性格总是柔软的,温温柔柔的,几乎对他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反驳他任何一句话。 这是第一次,秦书主动反抗他。 顾霆宴轻笑了一声,看着后面跟长了刺的刺猬,眼神含笑。 顾霆宴低声道:“你以前温温柔柔的性格,是装的吧?” 秦书冷笑:“对啊。” “以前楚玉跟你说,我打她。” 秦书报复性的顺:“我确实打了。” 顾霆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秦书看到他愕然,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报复性的笑了,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一样。 她骨子里就很有叛逆心,只是顾霆宴喜欢楚笙那一挂的,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她把自己的性子就收敛了起来,凡事往后退一步,事情总能迎刃而解。 但现在,她不想装了。 顾霆宴的喜欢,她不稀罕! 第30章 温柔善良?都是她装的 她不爱他了,所以不打算装了。 秦书勾唇一笑:“怎么?” “很惊讶?不是你理想中的妻子了?” 顾霆宴盯着她那张脸看,眼神讳莫如深。 当初秦书敢拿一把斧头直接劈开他门的时候,他就该知道,她就不是那种温柔可以掌控的女人。 她爱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上的月亮。 不爱你了,你就是地上的一坨狗屎。 顾霆宴低头闷笑出声,胸膛一阵一阵的。 结婚五年,他居然连秦书的本性都没摸透。 还以为她跟楚笙都是一类女人。 秦书:“………” 秦书觉得顾霆宴可能是疯了。 秦书骂了一句:“有病。” 顾霆宴听到她拿自己,他还在笑,他抬眼看着秦书:“整整五年,你是真能忍啊。” “忍者神龟都没你能忍。” 秦书:“………” 秦书讥讽一笑:“要不是你喜欢楚笙那一挂,我用得着装吗?” 秦书眼神嫌弃的看了顾霆宴一眼,讥讽一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楚笙。” 她笑他眼光太差。 顾霆宴:“………” 顾霆宴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看:“那你呢,又喜欢我什么?” 秦书一顿,面无表情的说:“你长得好看。” 顾霆宴:“………” 顾霆宴喉结一滚,眼神直视着她:“那我要是车祸毁容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秦书看他,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顾霆宴,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 “我们马上要离婚了。” 顾霆宴心蓦然一沉,他松了松领带,声线低沉:“秦书,我不想离婚。” 秦书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神凌厉的站了起来:“顾霆宴,你耍我?” 她忘记自己在车里,太气愤了。 秦书站起来头就撞到了车顶,痛的她眼泪汪汪的。 她坐下来,不停的用手揉自己的头顶。 顾霆宴:“………” 顾霆宴半个身子探过去,大手覆盖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过来,我给你揉揉。” 秦书一把甩开他的手:“滚。” 顾霆宴:“………” 真是要离婚了,她越来越对他不客气了。 顾霆宴低头看秦书,声音温柔:“你不是问我喜欢楚笙什么吗?” 秦书一顿,她心底一直都很好奇。 但爱一个人让人变得胆小,在这场婚姻里,秦书是个胆小鬼。 她从来不敢问顾霆宴关于楚笙的任何事,问了,心底就会有比较。 她会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不自觉的比较,顾霆宴对楚笙的偏爱和对她的冷漠。 顾霆宴说:“我跟她在网上认识了很久,很多年。” 顾霆宴靠在车上,陷入回忆中。 “初一那年,我认识了她,她说她叫黑桃K。” 秦书一怔。 黑桃K? 怎么会这么巧? 秦书有个黑客马甲,她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从小家道中落,她就上网自学编程,学代码…… 初二的时候,她已经在黑客界小有名气了。 顾霆宴说:“初二有天放学早,我提前回家了。” 秦书猛然抬头看他,她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我撞见了我父亲跟自己寡嫂出轨。” “他们还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私生子。” “我母亲到现在都不知道。” 秦书心底一震,她跟顾霆宴结婚五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寡嫂。 顾霆宴轻笑,嘴边苦涩:“这是家族丑闻。” 顾霆宴打开了窗,他掏出一根烟点上。 “我找到了她,拿钱托她办事。” “证据确凿,后来我瞒着我母亲。” “我威胁他,要把这个丑闻公之于众,我父亲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他承受不住这种舆论。” “我逼我父亲把那对母子赶出了国。” “那段时间,我很痛苦,因为父亲一直在我心中都是高大敬仰的,我从小就敬佩他。” 顾霆宴吸了一口烟:“我没想到他会出轨。” 他嘴里叼着根烟,轻笑看向秦书:“我痛恨他,所以我不会做他那样的人。” 顾霆宴这是在告诉她,他并没有出轨。 “那段时间,都是她在安慰我,我们聊的很来。” 秦书脸色难看,一言难尽的看向顾霆宴:“然后,你就……爱上她了?” 这样的活,叫情感顾问,陪人聊天也有得钱赚。 那会她一个月要接至少二十起,陪二十个男男女女聊天,舒解他们心中的苦闷。 顾霆宴眼神迷茫:“差不多吧。” 他看着秦书:“我跟她心意相通。” 秦书的嘴角疯狂一抽:“………” 通个屁! 这样算的话,她一个月要跟二十个人心意相通! 她可是看过《人性的弱点》《墨菲定律》《心流》《人格心理学》《周易》等这些心理学的。 顾霆宴认真的说:“她真的很懂我。” 秦书:“?” 她那些顾客结尾款的时候,都对她说过一摸一样的话。 女顾客说:黑桃,你真的很懂我,你要是男人,我就爱上你了。 男顾客说:黑桃,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肯定会爱上你。 秦书看着顾霆宴神色复杂的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认错人了?” 顾霆宴嗤笑:“怎么可能?” “她约我见过面。” 秦书:“?” 秦书蹙眉:“什么时候?” “高二那年。” 秦书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高二那年,她妈妈得了重度抑郁症自杀了,没多久,奶奶也病了,外公承受不了打击也走了。 那段时间,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途请过很久的假。 但是楚笙为什么能冒充她? 秦书仔细的想了想,应该是她回楚家,跪在地上求楚玄明救她奶奶那次。 她跪了很久很久,楚玄明可能是嫌弃她丢人,这才答应救奶奶。 秦书把奶奶从乡下接到了楚家,那段时间,她睡在楚家的佣人房里,用过电脑。 楚笙把她账号盗了,还给注销了。 应该是那个时候,楚笙发现了她的账号,跟顾霆宴见面了。 那段时间,秦书很害怕奶奶也走了,整夜整夜的守着她。 等奶奶出院,她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顾霆宴喜欢错了人。 第31章 顾霆宴从头到尾喜欢的居然是秦书 秦书眼神讳莫如深的看着顾霆宴,那眼神,看的顾霆宴很不自在。 如果她跟顾霆宴说,他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自己。 他肯定不会相信,以为她嫉妒楚笙。 算了,反正也要离婚了。 再仔细深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秦书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民政局了。” 顾霆宴坚持:“坐前面来。” 秦书一顿,这次没跟他犟,坐到了前面去。 顾霆宴边开车边对秦书说道:“我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喜欢她了。” “我对她只有愧疚,和当年那点情份在。” 在他们在一起相处的过程中,顾霆宴总觉得楚笙很怪,但又说不上来。 可能,很多人都是网上一个性格,现实中,又是另外一个性格。 但当顾霆宴给她原来那个账号黑桃K发消息的时候,她说她不用了,已经注销了。 后面,楚笙再也没用那个账号跟她聊天过。 顾霆宴那会,心里莫名觉得不太安心,就打算花钱让别人查一查黑桃K。 那个时候,他跟楚笙就意外的出了车祸。 如果不是她推了顾霆宴一下,可能,他那会不是残废,而是已经死了。 而楚笙也因为这事受了重伤,在床上汤了半年才起来,还失去了五年的记忆。 等她回来,顾霆在已经娶了秦书。 所以,顾霆宴对她亏欠了太多。 如果不是有当年的情份在,他不会管楚笙的,他可以给她一大笔钱。 车停在民政局门口。 顾霆宴握紧方向盘,眼眶微微红润,声音嘶哑的看着秦书:“一定要离婚吗?” 秦书沉默良久:“嗯。” 顾霆宴可以有一万个理由今天不来,可秦书一定会恨死他。 两人下车,一前一后的往民政局走,都沉默着。 秦书下车的时候戴了口罩,怕被别人认出来,但她那双眼睛特别的漂亮,加上她身边站着的是顾霆宴,回头率很高。 男人长得好看,身高腿长的,大长腿,宽肩窄腰,一双狭长的凤眸看人的眼神,充满了凌厉威慑。 他微微泛红的眼眶,让他的杀伤力减弱了几分。 还没到他们的号,秦书和顾霆宴就坐在外面等。 一分钟不到,很快,叫到了两人。 工作人员在两人脸上逡巡了一下:“确定要离婚吗?” 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只是那双眼睛很漂亮,也有些微微泛红,是秦书在车里被撞出来的。 而男人更不用说了,眼里写满了不舍,抗拒,含情脉脉而微微委屈的看着旁边的女人。 这确定是来离婚的? 工作人员劝到:“你们要不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顾霆宴身子微僵,秦书坚定的说道:“不用考虑了。” 顾霆宴手指攥的死死的。 很快,流程走完了。 工作人员看着他们说道:“等30天离婚冷静期后再来。” “冷静期满后30天内,双方需共同到婚姻登记机关申请发给离婚证。” “逾期未申请的,视为撤回离婚登记申请。” 秦书:“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走到门口。 “我送你?”顾霆宴脚步停顿片刻,他眸色如墨,看着她。 秦书淡声道:“不用了。” 秦书说:“不顺路。” 顾霆宴抿唇:“行。” “离婚证没有下来前,我希望先别告诉爷爷。” “他身体不好。” 顾老爷子是真心实意的对秦书好。 秦书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秦书在路边随手拦了辆车走了。 顾霆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车子消失,他才起身去开自己的车。 秦书刚回到苏团团的出租房,她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却打了她的私人电话。 秦书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开口道:“秦小姐,你好,我是陈无执导演的助理。” 秦书微微一顿:“你好。” 助理笑道:“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兴趣参演皇城女二号一角。” 助理说:“是这样的,这个角色一开始选了很大一批人,到今天才结束。” “女二号戏份比女主的更带劲,所以陈导一直没定好用谁。” “演不好就是个败笔,演的好,绝对出圈!” 甚至有可能冲击影后! 助理真诚的说:“陈导还是您比较适合。” 这部剧,女主是楚笙,最大投资人是她的前夫顾霆宴。 她最不想见的两个人在这部剧都齐了。 秦书沉默片刻,说道:“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吧。” 这就是变相委婉的拒绝了,太直接,怕得罪陈导,让他心里不舒服,下回有戏,就不会再考虑用秦书。 大导演都是有脾气的。 助理明显一愣,没想到秦书会拒绝。 他是个明理人,呐呐道:“好的,等候您的回复。” 活久见,居然有人拒绝出演陈导的电影,即便是女二号,也绝对是很多人奢侈不来的。 翌日。 秦书给助理回了个电话,委婉的拒绝了,说自己不合适,昨夜看了一下剧本,没有领悟到位,难度太大了。 陈无执坐在桌前下棋,喝茶,看到助理进来,淡声道:“秦书同意了?” 助理回答道:“不,她拒绝了。” 陈无执一怔,蹙眉:“这丫头,不会在跟我置气吧?” “因为我没给她女一号的角色?” 可外界都不知道,这女二号的含磷量有多大! 陈无执吹胡子瞪眼:“所以就不想演我的电影了?” 陈无执快要怄死了,他把这么重要的角色给秦书,这丫头居然不来! 亏他还以为那三天的相处,已经让他们关系拉近了! 顾霆宴坐在他对面,手执黑棋,落在棋盘上,直接堵死了陈导的路,他淡声道:“小姑娘年轻,可能有误会。” 他眸色晦暗不明,条理清晰的说:“有些事想不通,约出来吃个饭,我想,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陈无执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认识秦书?” 顾霆宴莞尔一笑:“不认识。” 陈无执想了想,还是自己给秦书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这女二号,还就非秦书不可了! 秦书电话刚挂断没多久,陈导电话就进来了,她接起: “秦丫头。” 秦书头皮瞬间就麻了,总觉得没好事。 第32章 秦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秦书低声道:“陈导。” 陈无执轻笑一声:“我听我助理说,你把我拒绝了?” 秦书:“确实是我不适合。” 陈无执听到这话笑了笑:“刚好我晚上有个饭局,看在那三天的面子上,陪我吃个饭?” 当初秦书为了争取女一号,特意制造了个偶遇,现在陈导想邀她出演女二号,于理于情,她确实应该当面跟他解释一番。 秦书顿了一下,敛下眼眸,轻声道:“好。” 陈无执当下就给她发了地址过去。 秦书跟苏团团说了一声,打了车过去。 秦书走进大厅报了包厢名,大堂经理带着她上楼,到了包厢,大堂经理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进”,她拧动门把手推开门,笑着对秦书说:“秦小姐,请进。” 秦书微微颔首,她走进去就看到一身笔挺西装的顾霆宴坐在主位上。 她动作微顿,顾霆宴微微抬眸,看向秦书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秦书微蹙眉,顾霆宴旁边有个位置,像是给她的,陈导坐在他左边。 包厢里有顾霆宴和陈导,还有男主角谢烬。 谢烬则是坐在陈导旁边。 谢烬坐在椅子上打游戏,听到动静漫不经心的抬头,在看到秦书那一刻,眼睛微微亮了亮。 居然是她。 他游戏也不玩了,游戏正在团战中,谢烬直接点了退出。 秦书看了一眼就冲谢烬旁边的位置走了过去,离顾霆宴远远的。 顾霆宴看见秦书坐在了谢烬身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淡淡扫了一眼谢烬,便收回了视线。 那眼神,轻描淡写,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谢烬看到秦书坐在了自己旁边,心潮澎湃,心跳加速了起来,脸颊微微一红,冲秦书甜甜一笑:“秦姐姐。” 顾霆宴听到这声撒娇似的秦姐姐,差点捏碎手中的杯子。 现在的小男孩,真是不要脸。 见人就叫姐姐,那是他姐姐吗?就叫! 谢烬眼巴巴的盯着秦书:“没想到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秦书看着面前的少年这张脸,她记忆力向来好:“记得。” 谢烬听到这话,唇角微微上翘着,有些高兴。 谢烬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他家里不允许他进娱乐圈,他死活就要进去,家里把他卡都停了。 他家里人不肯给一点经济支持,就是想要他吃够了苦头,被现实的残酷打败,自己老老实实的滚回家继承家业。 陈导没想到两人认识,好奇道:“你俩怎么认识的?” 谢烬:“我以前没火的时候,跑了一年龙套。” “那会穷得吃不上饭了,被包租婆赶出来了。” 在剧组被导演骂,还因为演技差被打了一巴掌。 他回出租房的时候,发现行李箱和被褥还有洗漱用品全都被房东给丢出来了。 他那会就挺绝望的,差点向现实妥协屈服了,就拉着行李箱坐在马路边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那时,顾霆宴有个项目在横店,秦书是去探班他的,回酒店的路上发现了他。 少年在路边哭的很惨。 秦书走过去:“你怎么了?” 少年擦了擦眼泪,低头哭,不肯搭理她。 秦书:“被房东赶出来了?” 少年还是不理她。 “肚子饿吗?我带你去吃饭?” 秦书知道,很多演员心目中有个演员梦,但很多底层演员为了梦想,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很苦,很累,大明星一天赚几百上千万,跑龙套的配角可能连房租都交不起。 这样的,她在横店见到过很多,总会力所能及地帮一下。 秦书见他什么也不肯说,从钱包里把仅有一千块钱取出来,放在了谢烬的行李箱上,然后离开了。 她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谢烬拖着行李箱也跟了上来,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姐姐,你能请我吃饭吗?” 秦书带他去吃了饭,谢烬吃饱了,看着她说:“谢谢,你是好人。” 他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刚才以为你对我有所图,是坏人,所以才不搭理你的。” “你等着,等将来我火了,我肯定给你买大别墅!” 秦书听到这话,没当一回事,只是笑了笑。 秦书想到那一幕,也笑了笑,看像谢烬:“没想到,你真的火了。” 谢烬笑了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实现。” 他认真的说道:“大别墅我都给你买好了。” 顾霆宴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了起来,他看向谢烬,眼底带了一些冷意。 秦书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谢烬:“我总想联系你,但是火了就有一点不好,就是超级忙,每天到处跑。” “本想得休假的时候,再去找你的。” 秦书:“不用给我买,你自己把钱存着。” 谢烬摇头,他这人,向来说到就做到。 陈导听到这话,都笑了:“你俩倒是有缘分。” “现在要是一起演戏,那就太好了!” 顾霆宴:“………” 顾霆宴轻笑一声,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顾霆宴淡声道:“秦书不是拒绝了吗?我看还是别勉强她了。” 别演着演着,真假戏真做了。 陈导闻言,紧紧蹙眉,看向顾霆宴:“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还极力推荐秦书。” “让我请她吃饭,现在又说这话。” 顾霆宴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脸不红心不跳:“是吗?” 他淡淡开口:“我只是忽然觉得,不要勉强别人做不喜欢的事。” 要是知道这两人认识,他怎么会开口替秦书说话? 陈导:“………” 但他会听顾霆宴的话? 虽然顾霆宴是他最大的投资方,有否决权,罢免权,或许别的导演会对他的话当成圣旨,对他言听计从。 陈无执可不怕他撤资。 他的戏,定谁,要谁,投资方是没有决定权的。 他的戏,他陈无执可由不得别人插手。 陈无执呵呵一笑:“秦书,我要定了。” 秦书盯着顾霆宴的面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逆反心理出来。 陈导看向她,说道:“当初我让你试镜女一号,是想看看合不合适。” 第33章 顾总肯定跟恶臭的资本家不沾边的 “在这之前,女二号我就给你定好了。” 陈无执认真道:“我认为,女二号更适合你。” “而女一号,跟你长相不符合,强演,反而适得其反。” 陈无执:“外界只知道,女一号只有一个,却不知道,这部电影,是双女主。” 说着,陈无执把女二号的剧本递给了秦书:“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秦书接过,翻看了一下剧本。 陈无执:“由你来演苏灵汐,世人才会知道,我没有骗人。” 秦书看着剧本,这本确实比女一号的剧情更出彩,她听到陈无执这话心头一动。 陈无执:“秦书,我需要你。” 秦书合上剧本,说道:“好,我试试。” 陈无执见她答应了,愣了愣,随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包厢里,三人都挺高兴,唯独顾霆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谢烬,脸色冷冰冰的。 谢烬恍然不觉的,他看着秦书的侧脸,笑的比谁都高兴。 他做梦都没想到,秦书也会进娱乐圈,还能和她一起演对手戏! 顾霆宴起身,拿着一杯红酒绕了一圈,坐在秦书旁边,把手搭在她扶手上,冲谢烬举杯:“我敬我们的男主角一杯。” 谢烬看到顾霆宴愣了愣。 他人什么时候坐到秦书身边的? 最大投资方向他敬酒,他自然不得不喝了。 谢烬拿起酒杯跟顾霆宴碰杯:“谢谢顾总关照。” 顾霆宴唇角噙着笑,他拿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性感的喉结滚动着。 喝完这杯酒,顾霆宴也没走,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在秦书身边坐了下来。 顾霆宴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一只手夹住一截烟,脸上的表情带着笑意,另外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搭在秦书身后的椅子上。 男人这个姿势,很自然,像只是随意一搭,并没有什么,但又像占有欲强,像将她半搂在怀里。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更像是在宣誓主权。 别说秦书一怔,陈无执和谢烬都同时向他看了过来。 陈无执眼神在顾霆宴身上扫了一眼,落在秦书身上,不动声色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难怪,顾霆宴向来对谁都不上心,今天却要替秦书提一嘴。 原来,是看上这丫头了。 陈无执脸色黑沉沉的,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顾霆宴警告一下。 他这人,最讨厌投资方打着投资的名义,来他剧组泡女人。 或者,直接往他剧组塞女人。 好好一个剧组,都是被这群人搞的乌烟瘴气,风气不好,说好听一点,睡在一起了是男女朋友关系。 说难听点,就是搞色情交易,只是不违法,却膈应剧组所有工作人员。 这种情况,一般拍出来的都是烂剧,拍出来也是挨观众骂的。 天天泡女人,谁还有心思拍剧? 陈无执眼神讳莫如深的看向顾霆宴,他以为,这小子是个清心寡欲的。 这么多年,漂亮的女演员来来去去的,往顾霆宴身边贴得不少,都被他丢出去了。 没成想,是没遇到合他胃口的。 谢烬看到顾霆宴这变相的占有欲,眼神也微微变了变。 秦书感觉他的气息在靠近,顿了顿,面不改色的夹菜吃饭。 顾霆宴一低头便能望见秦书潋滟春色,他唇角微勾,不动声色地将手臂环得更紧了一些。 他嘴里叼着烟,拿着公筷夹了秦书最爱吃的红烧肉放进她碗里:“尝尝,他们家这个好吃。” 陈无执脸色更黑了:“!!!” 秦书:“………” 秦书看见自己碗里的菜,捏紧了筷子,她微抬眼眸,警告的看了顾霆宴一眼。 顾霆宴眼神回转,淡定自若的看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男人的那双眼眸深邃含情,看谁都含情脉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搞暧昧。 秦书率先移开了目光,在几人目光中,淡定的把菜夹在了旁边碗里:“我不喜欢吃这道菜,谢谢顾总好意。” 顾霆宴手臂搭在她后椅上,就这么盯着她看,看着她当他面睁眼说瞎话。 秦书最喜欢吃的肉,就是红烧肉,他们每周桌子上都会摆一道红烧肉。 五年如一日的习惯。 她现在竟然说不喜欢。 顾霆宴冷哼一声,也没再给她献殷勤夹菜了。 一顿饭吃完,秦书吃了五分饱,她晚上没敢吃主食,一直吃的都是菜,因为要为进剧做准备。 吃完饭,顾霆宴提出开车送她回家:“我送你,顺路。” 陈无执脸色更黑了,叫住了他,制止他继续骚扰秦书:“顾霆宴,你留下来,我还有事跟你说。” 顾霆宴:“???” 谢烬见秦书要走了,忙叫住了她:“秦姐姐,加个微信,以后好交流剧情呀。” “好。” 秦书掏出手机,跟谢烬添加了微信。 顾霆宴站在旁边,就这么看着这小白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加他老婆的微信。 他舌尖抵了抵唇齿,牙龈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看向谢烬的眼神冰冷的跟要吃人一样。 谢烬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愣了愣,随即移开目光。 秦书冲陈导打了声招呼,打了辆车离开了。 谢烬跟两人告别,也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陈无执见两人都走了,站到顾霆宴的旁边,轻笑一声:“怎么?看上秦书了?” 顾霆宴勾唇轻笑,没说是,没说不是。 陈无执拍拍他肩膀,好声劝道:“放弃吧,人姑娘根本没看上你。” “你俩没可能的。” 顾霆宴听到这话乐了,笑道:“你怎么觉得她没看上我?” 秦书早八十年就瞧上他了。 那会,他还不肯呢。 “那姑娘,别看长得温温柔柔的,可是根硬骨头。” “你啃不下来的。” 顾霆宴:“………” 他不仅啃下来了,还啃了五年。 还啃出了娃儿出来。 他跟秦书孩子都四岁了! 陈无执碍于他的面子,说话留了几分情面:“我这人,最讨厌恶臭的资本家逼迫人小演员。” “以后没事就别来我剧组,钱到位就行。” 陈无执:“当然,顾总肯定是跟恶臭的资本家不沾边的。” 顾霆宴:“呵呵。” 第34章 你可以换个儿媳妇了,因为我跟顾霆宴离婚了 顾霆宴漫不经心的说:“放心吧,我绝对不影响你拍摄。” 陈无执有他这话,心底就放松了起来。 秦书回到苏团团的出租房,把陈导找她的事都说了。 苏团团:“好事啊。” 她给秦书分析道:“能让他这么三番两次请你的,说明这个角色真的很重要。” 秦书点头:“嗯,我知道。” 苏团团嘱咐道:“过两天,他们那边可能会通知进组,你从明天开始,控制一下饮食。” “红烧肉不能碰了。” 秦书面露苦色,都怪顾霆宴,害她今天没吃上。 “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门铃响了,苏团团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顾霆宴,心中微微一惊。 苏团团面上恭维一笑,脚却抵着门,防着他:“顾总?您怎么来了?” 顾霆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秦书在里面?” 苏团团装傻:“秦书?我不道啊。” 她还不知道顾霆宴已经知道秦书在她这了,她的手在身后挥了挥,示意秦书赶紧去躲起来。 顾霆宴:“今天,我在你家楼下跟秦书一起走的。” 苏团团:“………” 她客气了一下:“呵呵,顾总,你要进来喝一杯茶吗?” 顾霆宴笑道:“这多不合适啊?” 顾霆宴嘴上说着不合适,身体却比嘴巴诚实已经率先把脚迈了进去。 苏团团:“………” 顾霆宴把一只脚迈了进去,见门还被抵着,他侧头看苏团团,面带疑惑。 “让他进来吧。”秦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今天不让他进来,他肯定是不会走的。 苏团团只能侧身让开。 顾霆宴直接登堂入室,他进去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很小,没有别墅宽敞。 秦书宁愿出来跟苏团团挤一起,也不住别墅。 “有事?”秦书看他,淡声道。 顾霆宴:“搬回去吧,你要不想看到我,我回老宅住。” 秦书抿唇:“不用。” “我已经在找房了。” 顾霆宴见她脸上倔犟,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她:“这卡里有五千万,先拿去花。” “就当是补偿你的。” 秦书抬手接过,也没跟他客气:“多谢。” 顾霆宴对她花钱,从来都很大方,每个月她都不知道他给多少,只知道,卡里有无数个零。 “我朋友有处空闲的高级公寓在出租,三室两厅,在市中心。” “你俩明天搬过去住。” “这里太小了。” 秦书拧眉:“不用。” 顾霆宴叫她的名字:“秦书。” 他眉眼漆黑如墨:“离婚了,还是朋友,不是吗?” 秦书抿唇,她觉得,她不会想离婚后,还跟顾霆宴做朋友。 苏团团在旁边插嘴,举手:“我不去,我的小窝,我挺喜欢的。” 更何况,她跟秦书确实是好闺蜜,但她更习惯自己一个人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有太多顾忌。 更何况,秦书拍戏的时候,她得跟着跑,两人都是在外面住酒店。 秦书没有接受他的好意,顾霆宴连茶都没喝就回去了。 秦书问了房产中间,看中了一套公寓,她先叫保洁上门把房子打扫干净了,隔天就从苏团团家搬了出去。 苏团团跟着去看她的新家,秦书租了套两室一厅,特意给苏团团留了个房间,好等她过来的时候,有地方住。 苏团团看到自己的房间,围着转了一圈:“啊,我好喜欢!” “以后我肯定经常过来!” 秦书在拆快递,抬头一笑:“好啊。” 秦书忙好,就出门逛街添置东西去了,苏团团则是回公司做准备工作去了。 秦书手里提着东西,走进一家花店,开始挑绿植。 林静殊当天下午也在跟富太太们喝下午茶,看到窗口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眉头微微一皱。 秦书穿着简单的牛仔裤衬衫,梳着丸子头。 旁边相熟的太太看到了,说了句:“静殊,那不是你儿媳妇吗?” 陈太捂嘴笑道:“怎么,你家是没钱了吗?她穿的这么穷酸。” “从头到脚,一样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做婆婆的苛刻儿媳,不给她买呢。” 林静殊脸色冷冷的。 他们豪门中这群女人就是喜欢比较,一天没事,就喜欢戴着新得来的昂贵珠宝出来炫耀,比比谁的更贵,从别人身上找存在感。 林静殊身上的裙子是高定,要十多万,她脖子上戴的那串红宝石项链,是法国皇室贵族遗留下来的,价值一个多亿,手腕上的项链便宜,也要一千多万。 她从头到脚都无比精致,雍容富贵。 每次聚会,总是她出彩头。 她们比不过林静殊的风头,就从秦书身上做比较。 跟这群富太太,千金小姐比起来,秦书穿的可太寒酸了。 林静殊脸色不好看,看了陈太一眼,冷声道:“她那是低调。” 她看着陈太,上下扫了一眼,估算她全身上下所有珠宝的价值,微微一笑:“我儿子一个月给她的零花钱,都比你这身行头值钱多了。” 陈太被怼的脸涨红:“你……” 林静殊没了心情,她起身,直接拎包走人。 她出了店门,看到秦书的背影就火大,抬脚就跟了上去。 秦书就是这样,总能让她颜面扫地,轻而易举的丢脸。 因为这个儿媳妇,让她在一群富太太中总是被暗自嘲讽。 林静殊看见秦书买了一盆仙人掌,思来想去,她只能养这个,别的,她怕养死了。 她刚抱着东西出门,就撞见了怒气冲冲的林静殊,愣了愣,下意识开口叫了一声:“妈,你怎么在这?” 林静殊瞪她:“这些吩咐佣人去做不行吗?” “你非得自己干。” “缺你穿了,还是缺你吃的了?” “没一点顾家儿媳妇的样子!” “真是丫头身子,小姐命!” 林静殊:“你知道今天那群太太怎么嘲笑我吗?” “说你穿的穷酸,是我刻薄你。” 她上下扫了秦书这一身穿着打扮,再想起楚笙到什么地方,永远是金贵的千金小姐。 真是一个天! 一个地! 林静殊瞪她:“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个儿媳妇!” 秦书站在那,听她训斥完,心底不是滋味,头一次,她有了足够的底气,秦书抬眸,淡声道:“那你现在可以换个儿媳妇了,因为我跟顾霆宴离婚了。” 第35章 顾逸尘看到秦书跪在祠堂 林静殊一怔:“什么?” 秦书看向林静殊,她笑的眉眼弯弯,发自内心肺腑的笑:“妈,我最后叫你一声妈吧。” “以后你不用看我不顺眼了。” 秦书:“因为,我跟你儿子以后都没关系了。” “你爱找谁当儿媳妇都行。” 秦书开心极了:“你再也不能管我了!” 秦书说完抱着那盆仙人掌,挺直腰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秦书从林静殊身边擦肩而过时,她整个人都处于惊愕中。 秦书攀上顾家,舍得离婚? 林静殊抬脚跟了上去,看到秦书进了一个陌生小区。 她眼底沉着怒意,坐到车里给顾霆宴打电话:“秦书说你们离婚了?” 顾霆宴静默,知道她是遇到秦书了。 顾霆宴:“嗯。” “正在走流程。” 林静殊声音尖锐:“她是不是出轨了?外面有人了?” 不然,顾霆宴腿好了,能站起来了,她要离婚,莫不是失心疯了? 顾霆宴:“妈,我出轨,她都不可能出轨。” “你别恶意揣测她。” 林静殊心底一梗:“她撺唆你搬出去住。” “让你跟我们分开住,她就不是个好人!” 顾霆宴声音冷了下来:“搬出来住,是我的主意。” “跟她没关系。” 顾霆宴:“儿子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天天看秦书不顺眼,别给你气出病来。” 林静殊一口气上不来,他分明就是替秦书担罪名,却还要打着为她好的名义。 林静殊说不过他,直接挂断电话:“不跟你说了。” 秦书以为离婚了,她就没法摆布她了,简直在做梦。 林静殊一个电话打给了秦书:“给我到老宅来,否则,我今天就把顾逸尘送走。” “你永远也别想看到他!” 秦书握住手机,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脸微微发白,电话就挂断了。 秦书向来知道她这个婆婆不好惹,她以为自己快离婚了,终于不用再听她说教了。 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 却忘记了,他们还没彻底离,孩子还在老宅。 林静殊说到就做到,她是有本事把孩子藏起来,让她再也见不到。 秦书原本高兴的心情瞬间染了一层雾霭,挺拔的脊梁又弯了下来。 她拿着钥匙出门,打了车去老宅。 秦书内心深处十分抗拒这座幽深可怕的老宅,黑漆漆的宅子里过于安静,像没有活物一般静谧,空气中弥漫潮湿的水汽。 她抬眼,望着这座深宅大院,它如同深渊巨口一般能吞没人的灵魂,将人扼杀在其中。 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来。 可她还是来了。 秦书穿堂而过,见到伺候在林静殊身边的老人,陈妈。 陈妈眼神高高在上的扫了秦书一眼,同样的,她也瞧不起秦书的出身,觉得她玷污了顾家最尊贵的大少爷。 “夫人不想见你。” 秦书当然知道,她就是想教训教训秦书。 陈妈冷冷睥她一眼:“夫人让你去祠堂跪着,直到她满意为止。” 秦书没有丝毫意外,眼皮掀了掀:“知道了。” 她又收回了全身的刺,变成了顾家被驯服乖巧的儿媳。 秦书背脊挺直的跪在祠堂,她垂着双眸,望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侧在身旁的手紧紧握成拳。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要把孩子带走。 秦书不能让顾逸尘一辈子待在林静殊身边,成为被她驯养而变得冷漠无情的继承人。 秦书在祠堂跪了整整三个小时,林静殊也没让她起来。 这就是今天秦书对她无礼的代价。 顾逸尘被林静殊从学校接了回来,他看她脸色很可怕的板着,他就知道,秦书来了。 只有他妈妈来的时候,奶奶才会露出这样阴冷可怕的表情。 顾逸尘乖乖的背着书包回了自己房间,把作业写完,林静殊抽查了他的功课,他都完成的特别完美。 林静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准许他玩一个小时的平板。 顾逸尘坐在沙发上玩益智游戏,他眼睛盯着屏幕,手指动作很快,一路过关斩将。 林静殊看了一眼,外面陈妈叫了她一声:“夫人,她在祠堂跪了三个小时。” 林静殊冷声道:“让她继续跪着。” “是。” 顾逸尘指尖轻轻一划,将屏幕划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他垂眸打了一行字:“妈妈来了。” 点击发送短信,随后面不改色的删除。 酒吧。 江叙白和陆子谦,季宴礼被顾霆宴给叫了出来。 他打开一打酒,摆在桌子上,把一辆价值八千万的车扣在上面。 顾霆宴掀开眼皮,淡声道:“谁今天喝的多,这辆车归谁。” 江叙白皱眉看他:“你今天很不正常。” “借酒消愁?” “也不用这么挥金如土吧。” 都知道顾霆宴有钱,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 季宴礼状似无意的问:“你跟秦书吵架了?” 江叙白冷嗤一声:“她还挺拿乔。” 陆子谦是唯一的知情人,他嘴角含笑,拿起一瓶酒淡笑不语:“我今天舍命陪君子。” 顾霆宴拿着一瓶酒往嘴里灌,喉咙里满是酸意和苦涩。 他淡淡瞥了想八卦的几人一眼,心情特别不畅快:“废话这么多,是男人就喝。” 江叙白盯着那车钥匙,拿起一瓶酒,势在必得:“你这车,我可惦记很久了,我家老爷子就是不肯给我买。” 顾霆宴依靠在沙发上,闷不吭声的喝酒,他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也没心情管。 顾逸尘趁着他奶奶离开了,偷偷溜了出去,他一路走到祠堂。 他站在祠堂门外,透过门缝里看到秦书笔挺的跪在里面。 管家看到小少爷来了,怔了一下。 “小少爷。” 他抬眸看向管家,眼神里透露着不符合他这年纪的老成:“她经常被奶奶罚跪吗?” 管家沉吟片刻:“您父亲在的时候,不用。” 顾逸尘皱眉:“他就不能让她别来了?” 管家说:“您在这,她不能不来。” “母亲最牵挂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管家:“这个家,还不是您父亲做主。” 第36章 顾霆宴赶去老宅救秦书 他沉默着,抿唇不语。 顾逸尘站在那,他仰头看着管家:“管家爷爷,你能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吗?” “我不能出来太久了,奶奶要回来了。” “我得回去了。” “奶奶要是发现我不在,妈妈只会跪的更久。” 管家眼里带着几分心疼的,他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爷爷帮你打。” 他是看着顾霆宴长大的,又看着他的孩子长大。 顾家如今掌权的还是顾怀远和林静殊两人,在顾霆宴三十岁前,他们都不会放权的。 顾老爷子还在,大少爷就不会过得太苦。 一旦老爷子走了,没人维持这股平衡,林静殊恐怕会更疯。 他说:“别告诉妈妈,我来过。”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刚开始记事,对秦书很好奇,知道她是自己的妈妈。 顾逸尘偷偷跑出去看过她,那天,秦书抱着他哭的伤心,还给他买了糖吃。 后面,被奶奶发现了,他那一年再没见过秦书。 管家:“嗯。” 顾逸尘站在祠堂外面,最后往里面看了一眼,眼神淡淡的,挪动着脚步离开了。 酒吧里。 顾霆宴身上酒气很浓,他依靠在沙发上,眼尾泛红。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他备注的特殊号码,来自老宅的电话。 顾霆宴听到这铃声,整个人酒意都醒了。 他放下酒瓶接了起来,对面传来了管家的声音:“大少奶奶被叫回来了。” 顾霆宴眉头紧蹙,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江叙白快喝趴下了,看到他要跑,嚷嚷着不让他走。 “喂,你当逃兵啊?” 顾霆宴把桌子上的车钥匙丢给他:“送你了。” 他说完转身往外跑。 顾霆宴喝酒了不能开车,阿忠不在身边,现在叫他过来肯定来不及了。 他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坐上车,翻看手机,他才看到儿子给他发的消息:“妈妈来了。” 这四个字,意味着他妈又开始想变着法的搓磨秦书。 顾霆宴不明白,秦书这么好,她怎么就一点看不到。 顾霆宴没回,这是他们父子之间彼此的默契。 林静殊会查顾逸尘的平板和手机。 顾霆宴赶到老宅,直接奔着祠堂去的。 秦书差不多跪了四个多小时,顾霆宴回来的路上得一个小时的车程。 他一进门,脸色阴沉的可怕,老宅的佣人见到顾霆宴来了,连忙跑去给林静殊报信。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林静殊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她看了下时间,秦书差不多在祠堂跪了四个多小时。 “也差不多了,今天让她长个记性。”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给他通风报信。” 报信的佣人听到这话,吓得瑟瑟发抖,脸色都白了起来,他们都很怕林静殊这个女主人。 顾逸尘坐在旁边看儿童版的英文书,闻言,脸色都没变一下。 他抬眸,老成道道的开口:“奶奶,别生气了,会长皱纹的。” 林静殊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还是我孙子心疼我。” “不像你亲爹,心全偏到那女人身上去了。” 尽管秦书给顾家生下了长孙,她跟顾怀远也是不认的。 他们觉得秦书配不上如今的顾霆宴,应该给他找个家世显赫,门当户对的女人。 顾霆宴闯进祠堂还被陈妈带人拦了下来:“大少爷,你这是要干嘛?” 顾霆宴声音冷洌,阴森可怕:“滚开!” 陈妈给底下的人使眼色,让人把顾霆宴拦住。 顾霆宴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谁也不敢动,毕竟,陈妈不是这栋老宅子的女主人。 而顾霆宴,以后肯定是要继承整个顾家的。 陈妈见自己使唤不动人,脸色不好看,伸手拦在了祠堂前,被顾霆宴一把甩开了。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骇然的气息,走进祠堂,秦书面色麻木的抬起头来看他,见他来了,苍白着小脸扯唇笑笑。 “你来了。” 顾霆宴心疼的心肝都颤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弯腰正准备掀开她的裤子看看她的膝盖,秦书整个人软绵绵无力的倒了下去。 顾霆宴连忙伸手抱住她,声音嘶哑:“跪了多久?” 秦书扯唇笑笑,也没隐瞒:“差不多四个多小时吧。” 顾霆宴眼中瞬间涌出了一股凶煞的气息。 他冲她吼道:“你是傻子吗?来的时候,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秦书以前就很聪明,林静殊要罚她,叫她回老宅,她就会给顾霆宴发消息,顾霆宴总能带着她躲。 顾霆宴掀开她的裤子,膝盖已经不能看了,上面大片淤青。 秦书嘶了一声,被他一触碰,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她脸上挂着笑:“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没好意思开口。” 顾霆宴看着她膝盖上的伤,抱着人往外走,他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戾气,阴森而恐怖。 顾霆宴抱着秦书往外走,陈妈冷冷的看了秦书一眼,下一秒,她被顾霆宴一脚猛地踹在心窝子上,直接给踹飞了出去。 顾霆宴怒火冲天,面容冷煞,眼神阴骘的可怕,声音宛若寒冰:“谁让你的狗眼睛这么盯着主人看的?” 陈妈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良久动弹不得,趴在地上吐出了大口的血,眼神惊恐无比的看着顾霆宴,脸上写满了害怕和恐惧。 顾霆宴冷视地环了一圈这群佣人,个个面露惊恐之意,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每个人都害怕的浑身瑟瑟发抖,生怕大少爷拿他们出气。 直到顾霆宴离开了祠堂,也没人敢上前去副陈妈。 秦书被他直接抱了出来,她手臂搭在他脖颈上,看到被顾霆宴一脚踹出去的陈妈,心底微微一惊,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顾霆宴把秦书放在了顾老爷子那,他阴沉着脸朝着林静殊的院子走去,他一进屋,看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顾逸尘,冲管家看去,冷声道:“把小少爷带下去。” 顾逸尘看了他一眼,自己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抱着书往外走。 第37章 顾霆宴把他亲妈的房间烧了 林静殊看到顾霆宴浑身戾气的进来,还能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她看他,仿佛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秦书把她这儿子教坏了。 让他学会了忤逆长辈,跟她对着干。 顾霆宴眼神漆黑如墨,冷洌的看着她:“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林静殊面上带着薄怒:“怎么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能对秦书好点?她是我老婆,你如此苛刻她。” 林静殊冷沉着脸不吭声:“她配不上你。” 顾霆宴冷冷的笑了:“呵” 他眼底带着赤裸裸的讽刺:“您现在觉得她配不上我了,我才刚上大二,你跟楚家联合把她从学校骗回来,绑来跟我结婚的时候,怎么说配不上我?” 那是因为,林静殊和顾怀远都以为顾霆宴活不了,即便活下来了,也是个废人。 他们急着想要找个女人,替顾霆宴生出下一任继承人出来。 如果顾霆宴死了,顾家还能让他儿子来继承,也不算断了香火! 秦书和顾霆宴,都不过是为顾家延续香火的工具人。 秦书要是生下儿子,等顾霆宴死了,就会被赶出顾家。 谁都没想到,顾霆宴命大活下来了,还能站起来。 但这种真话,林静殊不能说出来,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来掩饰。 否则,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就彻底断了,还会影响顾霆宴跟他父亲的感情。 顾霆宴盯着他母亲冷漠的脸庞,眼底泛起了红血丝。 小的时候,他母亲很爱他,事事亲力亲为。 顾霆宴也觉得自己算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面。 直到他出了车祸,顾霆宴还坐在轮椅上,秦书刚生完孩子,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林静殊就直接带着保镖去了医院,把孩子从他们身边抢走了。 那时候,顾霆宴也哀求过她,把孩子留给他们。 可林静殊只是眼神冷淡的扫了他一眼,而他父亲,也同样漠视的看着他。 “霆宴,以你的身体,养不好这个孩子。” “还是交给爸妈替你分担。” 顾逸尘从出生,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带走了。 病房里的秦书哭的声嘶力竭,她刚生完孩子,从产房里出来,都不能下床,直接从病床上摔了下来。 她身上的口子裂开,身下流了好多血,秦书一路爬,血一路蜿蜒的留下刺目猩红的痕迹。 “妈,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她哭的声嘶力竭,脸上泪水横流,整个人都快脱力了。 顾霆宴连抱她都抱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下半身流着血,边哭边爬着去拽他们的裤角。 顾霆宴双眸血红,大喊着医生,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顾怀远冷漠的看着他:“霆宴,把孩子给我们,我们会给她最好的治疗。” 其实那会,他大概知道,不是奶奶希望死前能见到他的孩子,而是他们继承人来继承顾家。 双腿残废的顾霆宴被整个家族抛弃了。 他们有了新的继承人,就是他刚出生的儿子。 “好。”他声音嘶哑,双眸布满了红血丝。 顾霆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角猩红一片,胸口堵着一口气,他发誓,他一定,绝对要站起来。 秦书出院后,病了很久,被顾家把她跟顾霆宴一同安置在了后院,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全当多了两个人吃饭。 老宅里的佣人也见风使舵,往日里,顾霆宴是金尊玉贵的太子爷。 如今,他连条狗都不如。 林静殊养的那条狗,都比顾霆宴活的金贵,吃的比他贵。 顾老爷子知道后,大发雷霆,气得直接进了医院。 出院后,他就把顾霆宴和秦书接到了自己院子里住着,顾霆宴说他要进集团,顾老爷子就力挺他进去。 他也没让老爷子失望,做出了成绩。 那会,他就懂了,亲情,太淡薄,远远没有利益来得重要。 顾家老宅升腾出一股浓烈的白烟,整个老宅的人都人心惶惶,没想到大少爷回来,看到少奶奶被罚跪,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怀远正在陪客人喝茶,看到那股浓烟,看着外面,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门外跑进来一个惊慌失措的佣人,脸上带着惊恐: “不好了,顾先生,大少爷把顾夫人的房间烧了!” 林静殊房间里的东西被顾霆宴砸了个稀巴烂,最后他点了一把火,直接把她的房间烧了! 顾怀远听到这话,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怀远沉声道:“霆宴疯了不成?” 顾怀远脸色铁青,冲着自己的客人歉意的说:“你们先坐会,我出去看看。” 几个贵客听的也是面面相觑,心底掀开了惊天骇浪。 这顾家夫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这位顾大少爷干出这等荒唐的举动出来! 众人都知道顾霆宴不好惹,做事果决,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以前只是听听,如今,居然当场目睹了。 他这可是对长辈不忠不孝! 更何况,还是生他,养育他的亲生母亲! 顾逸尘看着这场熊熊大火烧了起来,他随手就将自己带来的一发叠试卷和课本,全一股脑的丢到了火海里。 管家吓得连忙过去拦住他,生怕这位小祖宗被火苗伤到。 顾逸尘淡定道:“我有分寸。” “管家爷爷,我很不喜欢做这些事。” 顾逸尘:“想烧了它们。” 管家手顿了顿,也觉得林静殊给他布置的任务远超同龄人了。 他叹了一口气,跟着小少爷一起往火堆里丢被抢救出来的课本和作业:“烧吧,都烧了。” 顾老爷子坐在摇椅上咳嗽着,正在让家庭医生给秦书治腿,他低声叹气:“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她进门。” 一个女人毁三代人。 秦书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医生给她抹药。 没有人敢来老爷子的院子打扰他,秦书在这也能安心几分。 顾老爷子心疼的看着她:“丫头,苦了你了。” 顾霆宴一身冷冽气息走了进来,他直接把秦书给抱了起来,随即看了一眼顾老爷子身边的人:“把爷爷带去我那一天几天。” 免得这两天糟心。 第38章 被抱回了顾霆宴的别墅 “是。” 顾霆宴抱着秦书从顾老爷子的院子里出来就碰见了顾怀远,他眼神冰冷的看着顾霆宴怀里的秦书,脸色阴沉的可怕。 顾怀远盯着秦书的眼神仿若能杀人:“你为了这女人,一把过烧了你妈的院子,顾霆宴,你疯了吗?” 秦书对上顾怀远那双眼睛,没有躲避,也没有胆怯,不卑不亢。 她向来知道,顾怀远不喜欢她,觉得她配不上如今的顾霆宴。 听到顾怀远说,顾霆宴一把火烧了他母亲的院子,她惊愕不已。 她没想到顾霆宴为了她,会这样跟他母亲对着干。 顾怀远:“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纵使再有错,你也不能这么对她!” 秦书被他抱在怀里,揪住顾霆宴胸前衣领的手紧了紧,是啊,再怎么样,那也是他亲生母亲。 顾霆宴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 一把火烧了他母亲的院子,该是怎样的愤怒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让有心人揪住这事,肯定会大做文章,顾霆宴又要被苛责了。 这些都是因为她。 秦书眼睛酸涩,声音嘶哑:“顾霆宴……” 顾霆宴抱紧她的手紧了紧,将她紧紧的贴在胸膛听着他有力强劲的心跳声。 顾霆宴面对他父亲的质问,脸上的表情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出来:“秦书被她罚跪这么久,也没见您站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 顾霆宴眼神冷冽的看着他:“你这做公公的,是不是也在刻薄儿媳?” 他冷笑:“传出去,恐怕也不好听。” 顾霆宴抱着秦书就往外走,顾怀远眼神阴沉的盯着他的背影,声音狠辣:“你别忘了,顾氏集团还不是你当家作主!” 顾霆宴身子微顿。 “顾怀远!老子还没死呢!” “顾家也轮不到你说话!” 顾老爷子的声音传出来,掷地有声,带着勃然大怒。 顾怀远没想到把老爷子惊动了,他皱了皱眉,不满道:“爸,你别跟着瞎掺合!” 他冷声道:“顾霆宴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你看他这些年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下回为了个女人,是不是还敢弑父!” 顾老爷子抬起拐杖一棍子狠狠砸在顾怀远的背上,气的气息不稳:“你个畜生,我惯坏霆宴?”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我不管霆宴,他今天还能完整的站在你面前!” 顾霆宴站不起来了,顾老爷子没想到自己这畜生儿子会直接弃了霆宴,让他跟秦书在后院自生自灭! 要是他没发现,霆宴就真的被生他养育他的这座深宅大院给吃了。 顾怀远站在原地没躲,他知道老爷子身体不好,不想气他,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棍子。 从某方面来说,顾怀远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孝子。 他对顾霆宴再严厉苛刻,狠心,对顾老爷子,顾怀远都是一句话都不敢顶嘴的,任由他打骂。 顾老爷子生病了,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顾老爷子病床前敬孝。 不是做秀演给别人看,他如今这地位和握在手里的权柄,把顾老爷子直接送进疗养院,别人都会恭维说他孝顺。 顾怀远是真的紧张他这老父亲。 当初条件艰苦,旧社会,顾家成分不好也被打下马,顾怀远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都死了。 三个姐姐,都没挺过20岁。 两个哥哥,一个死在18岁,一个死在风华正茂的35岁。 顾怀远是顾老爷子唯一健全存活到现在的幼子。 他的命,是上头几个哥哥姐姐拼命用血供养出来的。 顾怀远见顾老爷子气息不稳,脸色一变,忙上前给他舒气:“爸,深呼吸。” 顾霆宴见顾老爷子差点被气背过去,脸色也变了:“爷爷!” 顾老爷子摆手,驻拐杖深呼吸了几下:“没事,死不了。” 顾怀远皱眉:“爸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顾老爷子没好气的说:“你别气我,我就能活久点。” 顾怀远:“………” 顾老爷子推开他,往外走,冷声道:“霆宴,带着秦书跟我走。” 顾怀远:“爸,你要去哪?” 顾老爷子:“我不想跟你住,我要跟我孙儿、孙媳妇一起住!” 顾怀远:“………” 顾怀远:“您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别任性?老宅这随时有家庭医生保姆照顾你。” 顾老爷子:“一起带过去。” 顾怀远:“………” 他不想惹老爷子生气,只能冷冷的看着顾霆宴:“照顾好你爷爷。” 顾霆宴掀眼皮:“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顾怀远朝着顾霆宴怀里的秦书看了一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秦书进门。 真是个狐狸精,祸害! 顾霆宴小时候一直都很听话,学习成绩很好,是顾怀远和林静殊的骄傲。 自从出了意外,娶了秦书进门,他就天天跟他自己的亲生父母对着干。 别墅。 秦书被顾霆宴抱了回来,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回这里。 顾霆宴看着顾老爷子的身影,抱着她,低声道:“爷爷要在这住,委屈你几天。” “他身体不好,离婚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秦书抿唇:“嗯。” 夜晚。 顾霆宴把顾老爷子哄睡后,这才上楼去浴室洗澡。 他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秦书坐在床上抱着一床被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你睡地上?” 顾霆宴:“………” 顾霆宴脸色都黑了,他走过去,把秦书手里的被褥重新铺好:“到时候爷爷进来,看到我睡在地上,你怎么跟他解释?” “说我们感情不好,分床睡了?” 顾霆宴叹气:“他能不着急吗?” 顾老爷子是真的对秦书好,拿她当亲孙女一样疼爱。 自从秦书的妈妈,外公走后,外婆也经常不记得她。 秦书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亲情的滋味了。 她不想顾老爷子出事。 顾霆宴轻笑一声:“再说了,孩子都生了。” “你怕我吃了你?” 顾霆宴上下扫了她一眼:“你膝盖处有伤,我没那么禽兽不如。” 秦书抿唇,默认了顾霆宴跟她同床共枕。 第39章 给她洗澡 顾霆宴下半身围着浴巾,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站在床前看着秦书,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我给你洗澡?” 秦书脸微红,耳朵也滴出了血。 结婚五年,她跟顾霆宴坦诚相待的时候只有在床上,没有一起在浴室里洗过澡。 更不用说,让顾霆宴给她洗了。 秦书脸有些燥:“不用。” 顾霆宴看着她红通通的脸颊,眼角含笑,两人结婚五年,孩子都这么大了。 她都是当妈的人了,在他面前,还是容易脸红。 顾霆宴低头看她,声音温柔:“那我抱你进浴室?” 秦书想说自己去,可她腿一动,膝盖就牵扯着痛。 林静殊让她跪,不是单纯的跪着就行,总是变着法的给秦书加难度,膝盖下布满麻片,或者让她跪在鹅卵石上。 秦书:“嗯。” 顾霆宴先进去给浴缸里放满了水,伸手探了探水温,温度适合人体的温度,他才把秦书抱进去。 顾霆宴把东西都给她放在伸手能勾得到的地方:“洗好了叫我。” 秦书:“好。” 顾霆宴走出去顺带把浴室门虚掩着。 他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坐在床上,无聊的等待,眼角扫过秦书平时看的书架。 顾霆宴下床,站在书柜前扫了一遍,目光落在秦书以前最常看的那本书《黄帝内经》《针灸大成》。 《黄帝内经》奠定经络、气血理论,指导调理肢体经络阻滞、气血亏虚(残疾常见病机)。 《针灸大成》系统记载经络穴位与针灸疗法,是肢体功能调理的核心实操典籍。 顾霆宴拿在手里一一翻看了页面,心头微微一颤,菲薄的唇角紧紧抿着。 两本书被秦书翻烂了,书页里有不少折叠起来的书角,他叠开,里面记录着秦书的注解和心得,还有一些重点标注。 他把书放回去时,不小心碰落一本日记本,日记本砸在地上,书从中间打开向两边延伸散开。 顾霆宴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星期一,天气晴 顾霆宴的双腿肢体僵硬萎缩,施针用药一月有余,有明显改善,妈妈,我好开心啊,努力果然有回报的,我要再接再厉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一定会。 顾霆宴往前翻到第一页,陆陆续续往下看: 1星期天,天气阴。 妈妈,我结婚了。 跟我结婚的人,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我很喜欢他。 但是……他不喜欢我,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他看我的眼神很可怕。 莫名的,我觉得害怕。 妈妈,我该怎么办。 2星期一,天气阴。 妈妈,他站不起来了,我想留下来陪着他。 你能不能别怪我? 3星期三,天气晴。 妈妈,我怀孕了,你当奶奶了。 顾家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他也想,可我能感觉得到,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多少期待感。 妈妈,我心里有点难受。 4 妈妈,孩子被他们抢走了,我好难过好难过,我好想你。 5 妈妈,一年了,我见到那个孩子了,他小小的一个,在襁褓里冲我笑了,眼睛像我,五官像他。 6 妈妈,我的孩子跟我并不亲近,我莫名有点难受。 7 2025年5月4日,星期三,天气晴。 妈妈,顾霆宴能站起来了,好开心。 8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接了个电话就把我丢半路了,我心里有点难受,他会跟我离婚吧。 他很爱她,妈妈,他还是不爱我。 9 妈妈,我好累,我想放弃他了。 10 妈妈,我跟他离婚了。 我难过的快要死掉了,但我不想跟他过了。 顾霆宴快速的翻看了她的日记本,里面都是很少很简短的记录了她的心情,大多数是备注顾霆宴的治疗方案。 顾霆宴看完,眼角酸涩的厉害,眼尾染了一片红晕。 他没想过他会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顾霆宴合上那本日记本,大步流星的走在窗前推开窗户,让窗外的冷风吹进来,让他酸涩的眼眶得到了缓解。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用眼泪解决问题的人。 他也不喜欢落泪。 可胸膛里汹涌的情绪让他止不住的难过。 秦书正洗的好好的,忽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落在了她面前,她一惊,回头看去。 顾霆宴不知何时进来了,他坐在她浴缸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似深情又悲恸,那眼神看的秦书心底微微泛起一阵涟漪。 秦书没想到他会进来,整个人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她整个人紧紧的抱住自己,双手交叉在胸前,蹲在水里,面红耳赤的看着他:“你出去!” 顾霆宴没有动。 他看着秦书,声音沙哑:“我给你洗。” “放心,我不动你。” 顾霆宴说完,上手给她梳头发:“以前总是你在很辛苦的照顾我。” “现在换我来照顾你。” 秦书红着脸推着他,不肯让他给自己洗。 而顾霆宴眼底看着她很干净,没有任何欲望别的念头。 他就是单纯的想给她洗澡,没有别的一丝一毫的杂念。 秦书也微微放下心来,任由他给自己洗头发。 顾霆宴给她打好了泡沫,手指温柔的伸进她的发中,五指轻柔的抓着,秦书靠在浴缸里,莫名还觉得很舒服。 他给她洗完一遍,用水冲掉,然后又给她抹了一次洗发露。 头发洗完,他伸手打开沐浴露倒在欲球上,打好泡泡,一寸一寸给秦书身上的每一寸的肌肤擦拭着。 他的手法很熟练,仿佛做过千万遍一般。 秦书抿唇,问道:“你怎么这么会?” “以前也给楚笙洗过?” 顾霆宴一个豪门公子哥,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怎么会这种伺候人的活? 而且还做得这么好。 这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 秦书泡在浴缸里面,原本心情很好的,一想到这心情又沉了下去。 顾霆宴看着近在咫尺面带薄红的那张小脸,唇角微勾:“我只给你一个人洗过澡。” 秦书冷哼:“不信。” “第一次?你怎么这么会?” 顾霆宴低头闷笑:“因为跟你学的啊。” 第40章 顾霆宴第一次的春梦,是秦书 顾霆宴把沾满泡泡的浴球擦着她白嫩光滑的后背,低声道:“以前,我站不起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给我洗澡的。” 那会,秦书看他一眼,脸就爆红,每次洗的时候,还非要把他眼睛蒙住。 不能让他看。 秦书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她也想到了以前。 以前,她跟顾霆宴像俩个相依为命的小可怜,在这后宅大院相依为命,彼此依靠着。 秦书第一次给他洗澡的时候,还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那是她第一次给男人洗澡。 那会,在这之前,她俩连手都没拉过,嘴都没亲过。 她就要赤身裸体的顾霆宴洗澡了。 刚开始顾霆宴脾气还很不好。 他一听到秦书要给自己洗澡,手死死的抓住轮椅的手,宁愿从楼上跳下去也不要她碰自己身体。 他羞愤不已,只觉得自己没用,又恨秦书快把他逼疯了。 秦书站在他面前,拿着黑布蒙住他的眼睛:“好了,看不到了。” 顾霆宴不肯,那段时间心理出现了严重问题,接受不了这么反差的自己,差点自杀。 而秦书总能把他逼疯,逼到连自杀都不想了,只想刀了她。 秦书把他眼睛蒙住,他伸手准备扯掉。 秦书声音温温柔柔地说出来的话去像魔鬼一样。 “你要是把这个扯掉了的话,那我就去跟爷爷说,我还要把你的双手双脚捆起来。” 顾霆宴:“………” 秦书继续温温柔柔的说:“然后再把你送进浴室里面,脱光了就这样洗。” 她宛如一个小恶魔,明明很温柔,那张温柔的脸总能说出一些让人想死的话。 秦书见他愣神之间,直接拖着轮椅把顾霆宴推进浴室了,然后扒他的衣服,去脱顾霆宴裤子。 顾霆宴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裤子,不肯让她脱,面红耳赤,低声咆哮怒吼着:“秦书!你一个女生脱男人的裤子,要不要脸!” 秦书使劲用力拽不动。 秦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拽:“你放手!” 顾霆宴骨节泛白的攥紧自己的裤腰带,耳朵红的滴血,羞愤不已:“滚开啊!” 她起身往外走:“我去喊爷爷,让他来给你脱。” “我反正是脱不下来了。” 顾霆宴:“………” 顾霆宴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杀人,他咬牙切齿:“我自己脱!” 顾霆宴冷冷看她:“你转过身去,不许看!” 秦书乖乖听话:“哦。” 她有时候真的很听话,也很温柔,看起来温软可欺。 顾霆宴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压根不把她当回事。 当时心底就想着,得立马把秦书送回楚家去。 他绝对不要让她当自己的老婆。 可顾老爷子觉得秦书好,死活不肯,就要这个孙媳妇,更何况,结婚的流程都走完了。 顾霆宴脱完裤子,把裤子盖在了自己的重点部位:“好了!” 等顾霆宴脱完,秦书才转过身来,她也不敢看,一路摸过去的。 她力气很大,一个小小的女生,竟能把188米的大男人给抱起来,然后温柔的放进浴缸里。 秦书先给他洗完头发,最后秦书也把自己的眼睛蒙住了,凭借着感觉给他洗澡。 洗到下半身的时候,她手停住了,顾霆宴见她迟迟不到动。 顾霆宴见她不敢下手,冷笑一声:“老婆,你怎么停下了?” 顾霆宴恶劣的一笑:“我下半身还没洗呢。” 秦书当时那个脸涨红,都熟透了,像一只小龙虾一样。 她语气支支吾吾的:“你手好像没有废吧,要不你自己洗?” 顾霆宴存心捉弄她,想报复她:“不行,既然你接手了。” “肯定要好好洗完,不然,我就去告诉爷爷,说你只给我洗一半,不洗下半身。” “你想刻薄我。” 秦书:“………” 顾霆宴说完这话,下一秒,秦书就真朝他下半身探了下去。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起身要反抗,被秦书制裁了。 秦书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激她。 谁要是激她,说她不敢炸M国总统的房子,她说不定真会去炸。 浴室里一阵兵荒马乱,秦书第一次给顾霆宴洗澡,全身都湿透了。 那身薄薄的裙子紧紧的贴着她的身躯,将她曼妙的身材都展露了出来,她胸口前饱满而富有光泽的白软的肉,聚拢在一起,有一道丰满的事业线。 顾霆宴当时盯着看了一眼,鼻血差点流了出来,只一眼,他就移开了视线。 没想到,秦书平时穿在身上的校服宽大,看不出来,身材会这么好。 顾霆宴可能不知道,秦书高中的时候因为胸大自卑过,开始发育后,她的胸比同龄人大很多。 她走在路上,别人总会盯着她的胸部看,总是佝偻着背,没什么自信,后面她就学会束胸。 别人看不出她身材好真实性,她那会性格也开朗了一点点。 后来上了大学后,她室友总是喜欢抱她,蹭她胸口,一脸羡慕的看着秦书,知道秦书居然还束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我的宝宝啊,你不知道你把这完美的事业线藏起来,有多么的暴殄天物吗?” 是她的室友们,带她去挑裙子,给她换发型,鼓励她鼓起胸,昂首挺胸做人。 那会,她才逐渐自信起来,再也没有束过胸。 可也就是仅仅因为那一眼,让顾霆宴午夜梦回,做梦都能梦见好几回。 然后,第二天,他的裤子湿了。 顾霆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色之徒。 楚笙也长得很漂亮,可每当跟楚笙在一起的时候,顾霆宴就没有那种原始欲望的冲动。 他对楚笙,是一种神圣的不能去触碰的。 男人说,喜欢一个女人就是舍不得碰他。 顾霆宴觉得可能是吧。 他喜欢楚笙,所以舍不得碰她。 要说喜欢大胸妹,追他的那么多女人中,也有三四个人长得好看,胸也很大的姑娘。 顾霆宴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单单看了秦书那一眼,就让他心神不灵。 他晚上做梦再也不是那场可怕的车祸,他的梦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秦书。 第41章 画画,后悔嫁给我吗? 顾霆宴给秦书洗完澡,将她从浴缸里捞起来紧紧包裹在浴巾里,将她抱回床上坐着,男人的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 顾霆宴拿着毛巾给她头发擦拭干净,低眸含笑:“以前你挺能作的,作到让我咬牙切齿。” “我总在想,你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来捉弄我。” 他擦完头发,拿过柜子上的吹风机,插上插头,动作温柔的给秦书吹头发,眼底的柔情是顾霆宴自己都没法察觉到的。 顾霆宴给她吹干头发,把吹风机的插头拔了,他勾唇一笑:“每天跟你斗智斗勇。” 秦书勾唇轻笑:“拜托,你但凡配合我一下,每次洗澡都不会跟打仗一样了。” 顾霆宴一顿,唇角的线条紧抿着:“现在想想,真的很美好。” 顾霆宴眼眶泛红,他深出手臂紧紧将秦书圈在臂弯里,男人抱的很用力,仿若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顾霆宴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清香的洗发水香气,声音沙哑:“对不起。” “以前都是我不好。” “以前你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秦书身子微僵,没想到顾霆宴这时候会说这话。 秦书没有动,她敛眸,淡然一笑:“没什么的。” 她说:“也还好。” 秦书并不觉得那段时间过的苦,顾霆宴虽然不爱她,但不会刻薄她,顾老爷子也向着她,对她很好。 她喜欢顾霆宴,自然都觉得挺值得的。 每天能待在他身边,秦书就觉得幸福感满满,她很开心。 更何况,顾老爷子拿她当亲孙女一样疼,顾霆宴敢欺负她,一定会挨批斗。 秦书仰头看着他,真心实意的勾唇一笑:“你能站起来,我挺为你高兴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秦书更希望顾霆宴能重新站起来了。 秦书从来不为自己所做出来的决定后悔,五年前是,五年后依旧是如此。 她期盼顾霆宴变回当初那个天之骄子,而不是那个面露绝望,自暴自弃,已经丧失活下去勇气的人。 这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少年。 顾霆宴不该是那样的。 他是天之骄子,应该站在神坛之上,低头俯瞰世界。 顾霆宴眼底的骄傲被摁在泥潭里,被碾压成一片片的。 秦书弯腰,小心翼翼的给他一片一片的捡起来了。 然后捧着,再次把它归还给了它已经破碎不堪的主人。 如果时间能重来,秦书还会做出当初的决定。 秦书说的轻描淡写,顾霆宴心尖却为之一颤。 顾霆宴弯腰,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对鼻尖,顾霆宴问她:“画画,后悔嫁给我吗?” 秦书没有丝毫停顿,毫不犹豫的说:“不后悔啊。” 她是欢喜顾霆宴的。 即便他残废了,能嫁给他,相守一生,秦书也是乐意的。 他是她心目中那道白月光,年少时困住的一场梦,可望而不可及的一轮明月。 秦书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嫁给他。 当初看到楚笙和顾霆宴那条官宣的朋友圈,她心痛难绞,头一次哭的天崩地裂。 然后,她用了很长时间去忘记顾霆宴,放下他。 上大学后,追秦书的男生很多,可秦书兴趣总是淡淡的,想谈恋爱都找不到人去谈。 秦书一度觉得自己的余生会在孤独终生中度过。 等外婆寿终正寝,大概,这个世界上,就只剩她自己了。 她很难再爱上别人了。 秦书见过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心里再难看到别人。 兜兜转转,成为了他妻子。 那一刻,秦书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 天上那轮明月掉下了泥潭,落入了深渊,才便宜了她,让她地上捡到了他。 秦书无法形容后来看到顾霆宴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他的眼神阴骘,浑身透着一股死气和颓然,面容憔悴裹着病态般的白,整个人削瘦得厉害,锁骨凸的更明显了。 再也不复当初那个朝气蓬勃,春风得意的少年模样。 那一刻,秦书那颗冰封的海底的心再一次掀起了波澜。 她是心疼的。 如果再让她选一次,秦书依旧会选择留在顾霆宴身边,让他重新站起来。 顾霆宴唇角轻颤,紧紧的拥抱住她,好似世界要毁灭了一般,全世界仅剩下他们两人。 顾霆宴的声音沙哑:“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我想回到高中那个夜晚,同意小秦书的表白。” “好好照顾她,早点回到她身边去。” “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 秦书听到这话,鼻尖一阵酸涩,眼角沁出了泪水。 时隔多年,她等来了顾霆宴的回应。 一个人的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一场无人知晓的盛大独幕剧——剧本里写满了对方的名字,观众只有自己,落幕时连告别都悄无声息。 一个人的单相思,是一场苦涩难咽的酒,跟酸梅一样酸涩。 梦里笑,醒来却是悲。 秦书紧紧的抱住顾霆宴的腰,埋在他怀中肩膀哭的一颤一颤的。 顾霆宴紧紧搂住她的腰,声音沙哑的说:“画画,我们再试试?嗯?” “以前总是你朝我努力99步,最后这一步,让我来走。” 秦书抱着他哭的声嘶力竭,快要断气:“顾霆宴,一切都来不及了。” 顾霆宴心猛的收缩了起来,抱紧她的手更紧了,他急切的说道:“来的急的。”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顾霆宴发出来的声音明显在发颤:“画画来得及的。” 他那双泛红的眼睛,眼角沾着泪意,几乎是接近哀求的着看秦书。 秦书眼泪止不住的掉,声音沙哑的摇头:“顾霆宴,你别逼我了。” 秦书眼底席卷着浓烈的痛楚,她性子是很能隐忍的一个人。 一旦下定了某个决定,没有人能令她心底动摇。 跟顾霆宴的五年婚姻,一个孩子。 秦书已经觉得够本了。 前五年,她的世界只有顾霆宴,楚笙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她再也不想被困住在这座深宅大院中,想为自己和孩子活一次。 秦书流着泪说:“顾霆宴,我们回不去了。” 第42章 顾霆宴在勾引她? 有些伤害已经造成,再也无法挽回的。 秦书只要一想到,病房里,顾霆宴跟楚笙抱在一起。 在危险来临,顾霆宴选择救楚笙,带她离开,把她抛在原地,楚笙一通电话就能把他叫走。 秦书就没法跟顾霆宴再过下去。 楚笙是用了她的马甲跟顾霆宴谈恋爱,可后来,顾霆宴要是不喜欢她,他不会跟她在一起。 说到底,楚笙跟顾霆宴能在一起,秦书是个媒介。 顾霆宴还是喜欢她的。 一联想到楚笙回来后,发生的这系列的事情,秦书心底就膈应的慌。 这样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了。 她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把楚笙弄死。 顾霆宴看着秦书那张瓷白的小脸,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声音极力克制着:“画画,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秦书脑海里浮现出此前的情景,原本动摇的心,又坚定了下来。 秦书垂着眼眸,微微笑了笑:“顾霆宴,我们算了。” 顾霆宴指尖一颤,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 秦书这是铁了心的要跟他分开。 无论他怎么挽救,也留不住她的心了。 顾霆宴紧紧地闭上眼眸,睁开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声音嘶哑到了极点,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一个字:“嗯。” 他不想再逼迫秦书,逼的太紧,只会令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顾霆宴真的很后悔。 为什么当初那个小女孩脸红心跳的给他递情书,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她。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小秦书仰头红着脸看他:“顾霆宴,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少年一定会眼眸含笑的答应她:“好啊,女朋友。” 卧室的灯关了。 顾霆宴抬手笑着摸了摸秦书的头:“傻瓜,别哭了。” “我不会再逼迫你了。” 秦书低垂着头,鼻尖越发酸涩了起来。 顾霆宴见她眼泪落个不停,拿着纸巾抬手给她擦拭眼角的泪水:“不许哭了。” “哭的我心都痛起来了。” 秦书接过纸巾擦眼泪,小声抽泣了一声。 秦书捏着纸白了他一眼:“都怪你。” 顾霆宴声音晦涩:“嗯,又让你哭了。” “秦书,对不起。” 秦书一顿,她低着头没说话,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痛,跟针扎一样,只觉得心底生出无限悲凉出来。 为什么她跟顾霆宴总是如此有缘无份。 好像天生就不该凑在一起,却被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命运好像存心捉弄她,每次都在她最接近幸福的时候,亲手毁掉了她得来不易的幸福。 秦书哭了一会儿,眼睛都肿了,她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顾霆宴伸手抓住了她赤裸白皙的玉足,她回头,眼神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干嘛!” 她凶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又中气不足,奶凶奶凶。 在顾霆宴看来,没有任何杀伤力。 顾霆宴握住她的脚,弯腰单手从她身下穿过,揽住她的腰身,伸手把人抓回来坐在床边:“上药。” 秦书情绪上头,正准备发脾气,她被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看到顾霆宴单膝跪在她面前,手里捏着一支药膏,低头垂眸,认真的给她上药。 秦书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咽了下去,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等他上药。 顾霆宴粗糙的指腹挤了药膏在手上,先晕开,再给她涂抹在膝盖伤口处,药膏冰冰凉凉的,跟他手一样冰凉。 上完药,秦书也没立即睡,怕把药膏擦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等它干。 顾霆宴给她擦完药,去卫生间净手,哗啦啦的水流穿梭在他骨节分明的指缝间。 顾霆宴洗完手,抽出纸巾擦拭双手,他抬头望着镜子中那张依旧帅气十足的脸庞,眸子微眯,转身走了出去。 五年过去了,当初少年模样已然变成了成熟男人,他这张脸在岁月的沉淀下,美貌半分不减。 相反,顾霆宴是越品越有味,那张少年气的脸如今长成了一张成熟,魅力十足,足以大杀四方的模样。 他的眉眼漆黑如画,俊美的脸庞宛如女娲最完美的艺术品,身材堪比男模,这是一张足以颠倒众人的祸国殃民的脸。 顾霆宴最感谢的就是林静殊和顾怀远,给了他这张脸。 秦书最爱他的脸。 顾霆宴走到秦书面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秦书还没来得及反应,顾霆宴就将她横抱了起来,把人侧放在腿上坐着。 秦书蹙眉:“顾霆宴,你干嘛?” 顾霆宴低声说:“靠在我怀里,会让你舒服些。” 秦书想挣扎,自己是伤员,等会又严重了,也没跟他争。 以前两人睡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 现在就抱一抱,秦书没那么别扭。 顾霆宴抱着秦书,他的双手从她背后缠绕上去拥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秦书白皙的脸颊和敏感的脖颈间,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秦书身子微微一僵,顾霆宴感受到了她的身体变化,唇角微勾,明知故问:“怎么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书抿唇:“没有。” 可能是她太敏感了。 顾霆宴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单纯的抱着自己,为什么秦书会有一种错觉。 她竟会觉得顾霆宴在勾引她呢? 这念头一浮现出来,就被她否定了。 顾霆宴如今是谁啊? 顾氏集团雷厉风行的顾总,顾家太子爷。 只要他挥一挥小手,一大堆女人能朝他扑上去。 更何况,他向来要强,霸道惯了,自尊心极强。 刚才他这般妥协,低声下气了,秦书都没同意复合。 她都害怕顾霆宴一气之下,把她杀了泄愤。 他可从不屑于去做这种勾栏行为,来勾引他这个绝情的未来前妻。 秦书坐在他腿上,有些坐立不安地想下去,她忽然感受到某人某方面的变化,浑身一僵。 顾霆宴见她动来动去,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嘶哑到了极点:“别动。” 他唇角含笑看她:“只是自然生理反应。” 秦书脸爆红,瞪他:“你” 顾霆宴极力地克制着自己,颇有些委屈:“你也不想想,我们多久没做了?” 第43章 秦书,你就是馋他身子! 秦书脸色一阵红,没有去抬眼看他赤裸裸的眼神。 顾霆宴的欲望很旺盛,秦书每次在床上都被折腾的半死不活,还不能完全满足他。 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也这样。 他们夫妻之间的生活,平均每个星期至少有六天都在做。 剩下一天休息。 顾霆宴没碰过她的时候,看她的眼神眼里一点杂念都没有。 自从他破戒之后,几乎是每天都要把秦书摁在腿上折腾到半夜,直到秦书直不起腰,跨在他腿上没了力气,只能揪着他的衣领哭着求饶。 顾霆宴当初的精力充沛到,完全不是个残疾人。 秦书觉得,自己才像个残疾人。 秦书腿上的药膏干了,她迫不及待的从顾霆宴腿上爬了下去,刚爬到半路,又背男人横抱起来,给她塞进被窝里。 顾霆宴:“还爬,嫌弃腿上的伤不够重?” 秦书没法辩驳,躺在床上不吭声。 顾霆宴给她关了小灯,绕到另外一边去关灯,上床,他一上来床垫就塌陷下去了几分。 秦书侧睡着背对顾霆宴。 顾霆宴在床上翻了身,他盯着秦书微僵的背影,凑上去,轻声道:“我想把裤子脱了。” 他身上就一条裤子,除了那条黑色的内裤,除此之外,没有了。 再脱,就真的全光了。 秦书感觉到他的靠近,心底顿时紧张了起来。 秦书耳朵滚烫,低声斥道:“顾霆宴,不可以。” 秦书伸手推开他,给两人之间弄了个楚河汉界,用枕头隔开了距离。 顾霆宴看着那破枕头,他迟早要丢了它,男人低声道:“老婆,我喜欢跟你裸睡。” 顾霆宴跟秦书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不喜欢穿衣服,喜欢裸睡,一条内裤都不带穿的,裸睡让他很舒服。 他也不喜欢秦书身上有一件衣服。 因为抱她的时候,影响手感。 秦书晚上睡觉都穿睡衣,后来被顾霆宴强制制止了,每次都要把她衣服脱干净了,才会抱着她睡觉。 秦书冷哼一声:“我不是你老婆了。” 顾霆宴说:“我们还没离婚呢。” 他轻笑:“你人还在我的户口本上,怎么就不是我老婆了?” 秦书一噎,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顾霆宴干脆利落的脱完了自己的,然后看秦书,很友好的发出邀请: “需要我帮你脱吗?” 秦书脸都黑了:“不……用。” 她警告顾霆宴:“你离我远点。” 以他们之前做的频率,顾霆宴现在几乎算是清心寡欲了。 秦书怕他兽心大发。 顾霆宴也没勉强她。 他盖着被子真的没有再骚扰秦书,真的就闭上眼睛睡了。 秦书听到床边传来的细微的呼吸声,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她安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 秦书感觉唇畔似乎传来了柔软的触感,有人在啃她唇。 秦书昨天太疲倦了,很困,这一觉睡的很沉,她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抱紧男人劲瘦到腰身,习惯性的往顾霆宴的怀里钻。 秦书感觉自己抱着个身材很棒的男人,她大脑瞬间惊醒过来,猛的睁开眼。 秦书就发现,她正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半趴在顾霆宴的身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脖颈处,一条腿还插在他的双腿中间。 这个姿势很暧昧。 至少,是不适合跟前夫这样的。 秦书大脑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顾霆宴身上去的。 她侧头看中间那个枕头,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怎么的,掉在了地上。 秦书手掌心都是男人温润细腻的肌肤,顾霆宴身上很滑,皮肤很好。 他大腿处有一道疤痕,秦书的腿横在他两腿中间,清晰的感觉到了。 她只觉得尴尬,慢慢的想起身移下去。 秦书刚一动,身下的男人就醒了。 顾霆宴低头瞥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一眼,声音沙哑:“都要离婚了,你这是在非礼我吗?” 秦书嘴角微微抽搐:“………” 秦书极力解释道:“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趴在你身上。” 顾霆宴双手枕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来,你对我的身子,还是很有想法。” 那眼神就差没告诉秦书了,你装,你继续装,我就看着你狡辩。 秦书猛然翻身从顾霆宴身上滚下去,用被褥盖住了自己的脸。 顾霆宴伸手去扯她的被子:“别把自己焖死在里面。” 他抬脚赤身裸体的下床,高大挺拔的身躯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这是头一次,他都脱成这样了,还能跟秦书纯盖被子聊天。 换做以前,秦书今天绝对起不来床。 顾霆宴洗完冷水澡,冷静了一下,他下半身仅仅围着浴巾,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把毛巾搭在椅子上,走过去把床底下的枕头随手丢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枕头完全是个多余。 顾霆宴从柜子里挑了一件中规中矩的裙子给秦书,给她放床头:“起来吧,下楼去吃早餐。” 这些衣物她都没带走,回来刚好有穿的。 秦书:“嗯。” 她掀开被子准备起床,人刚准备站起来,脚一软,“啪嗒”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看见尽在眼前的顾霆宴,她下意识伸手求救,然后把顾霆宴围在腰间的浴巾给扯下来了。 顾霆宴:“………” 秦书手里拽着被扯掉的浴巾,跪在顾霆宴的双跨间,眼睛瞪的大大的。 顾霆宴脸都黑了。 “秦书,你故意的?” 秦书双脸爆红,连忙拿去浴巾去遮他不着一物的身子,就挺尴尬的,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顾霆宴脸色也红了红,他伸手接过浴巾,佯装淡定的把重新系上,这次他系的特别紧!!!!! 顾霆宴是喜欢裸睡,但可不喜欢光天白日一下被人扒掉仅存的希望。 顾霆宴快速的进了浴室,又冲了战斗冷水澡。 吃完早餐,秦书就上了楼,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团团。 苏团团听秦书描绘完,沉默片刻道:“画画,你就是馋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