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亡夫出现在我再婚典礼上》 第1章 诈尸 “欧冬漫小姐,你愿意嫁给逄浪先生吗,无论今后富贵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贞不渝?” “我愿意。” 记忆中,那也是一个浪漫的冬天,在蓝色的海边,气球与泡泡在阳光中漂浮,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笑脸盈盈地穿过被鲜花簇拥的草坪,四周宾客为他们喝彩,一道耀眼的光芒打上她的无名指,举着戒指的新郎深情下跪,教堂钟声响起,牧师为他们献上神圣的祝祷词。 那天,很温暖,是那年冬天最暖和的一天。 不过三年之久,新娘还是那个新娘,新郎却不再是那个新郎了。 一生一世忠贞不渝吗? 其实,欧冬漫根本不喜欢牧师证婚这个环节,什么山盟海誓、海誓山盟,她统统不信,承诺都是虚妄的,只有傻子才会当真,她是一个精致于现实的人,要不要去做一件事,只需要衡量能不能给她带来快乐,快乐就足够了。 比如,在今天与凌捷举办一场婚典。 这个决定,自然是不被很多人理解的,甚至出现了很多质疑声与反对声。 根本原因是,她的前夫或者说亡夫去世才六个多月。 太快了,未免彰显薄情。 但是情? 她与逄浪还有爱情吗? “逝者已逝,他要是在天有灵对我不满,大可以把我抓回去啊。” “既然叔叔伯伯们这么有情有义,不如把公司股份都还给我,也好表示对我这个未亡人的关怀。”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 而来找她算账的这些自诩名流的亲戚们,闻言,纷纷面红耳赤,坐都坐不住,什么豪门体面,撕开伪装都是恶心的蠕虫。 “欧冬漫,你记着,没有逄浪你什么都不是!” “拿着那十个亿赶紧滚,滚出我们逄家!” “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进我们逄家的门!” “你也就是命好,小心日后遭报应!” 命好?欧冬漫冷嗤,她要是命好,怎么会一出生就没爹没娘呢? 她就是有所图谋,有所算计,但那又怎样,嫁给逄浪的三年里,她可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甚至可以说是谨小慎微地扮演好他妻子的角色,她自认问心无愧。 如今他都死了,难得她还要为他守一辈子节吗? 天荒地老,地久长天,他倒是有命活啊。 害得她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寡妇”,要说谁欠谁,那也是他逄浪欠她欧冬漫。 死男人,好端端的去什么游轮旅行,活该最后连尸体都捞不上来,她为他搞个“衣冠冢”都算她仁至义尽。 小木屋里缓缓传来缠绵甜蜜的调子,钢琴师已经弹奏了,欧冬漫恍然抬起头,这亦是一个灿烂的晴天。 阳光明媚,花廊里生机勃勃,纯白的纱幔随风荡起,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像一对痴情的鸟儿。 泡泡机在悠悠地工作,走在草坪上,空气里都是梦幻的色彩。 有小孩子追逐着奔跑。 bgm准时响起,“全世界还有谁,比我们还绝配,我应该去爱你,不浪费能幸福的机会~” 欧冬漫理好思绪,露出标准的笑容,踩着高跟鞋向化妆室走去,午宴即将开始。 上一次结婚的时候,是逄浪亲自选定的婚纱,缀满珍珠的巴洛克风宫廷婚纱,大拖尾,满天星长头纱,还有厚重的王冠,硬生生将她打造成了一个精致的王室公主,具体几个w她忘了,但是奢华归奢华,说到底她不喜欢。 她压根不喜欢这种风格。 逄浪的眼光就是很俗气,他就喜欢她浑身穿金戴银的样子,因为这样代表着他把她养的很好。 欧冬漫也不是不喜欢钱,她对包包很痴迷,但她就是欣赏不来逄浪的审美。 那些首饰戴着太重了,摘来摘去的还麻烦,远不如豪华大别墅、豪车让她动心。 但是压根是不会在意她的想法的,正如当时,她让他不要去那轮船游行,陪她去埃及看金字塔,他不肯,所以…… 都是天意。 还是凌捷好。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完全全地臣服于她。 欧冬漫弯唇,新郎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年轻帅气,朝气蓬勃,就是落魄也盖不住那风光霁月的气质。 这才是她喜欢的类型,比那斯文败类好太多了。 “凌捷,我有点累了。”欧冬漫双头搭在下颌处,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少年立马会意,走到她身后,温柔道:“漫漫,我给你捏捏肩膀,小腿要锤吗?” 化妆师识趣地走了,还不忘带上门。 要是凌捷一点心机没有,欧冬漫也不可能信。 时间会让人成长,她可一眼就看到了,那西装分明是故意不打领带,不扣扣子,性感的喉结明晃晃地勾引她。 看她的眼神黏腻到都要拉丝了。 不过,他穿西装的样子也挺好看的,没有她想象中的“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大学刚刚毕业,虽然青涩,但也有男人味。 其实,举办婚礼是凌捷提出的要求,因为她不愿意和他领证。 他当时太可怜了,欧冬漫心都被他哭软了,是啊,既然不能和他领证,那补偿一个婚礼好像也没什么? 然后,少年立马又问,上次结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遗憾,这次都补回来。 这可就说到欧冬漫心里了,那她可是处处不满意,逄浪那个专横的,只顾他自己,还特别自信她一定会满意。 自恋狂。 二b到家了。 欧冬漫当即决定,要办,要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典礼。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娘终于挽着新郎出场了。 宾客不多,大多数是凌捷的亲友,但该有的礼仪一个不能少。 欧冬漫不要那些戴戒指、发誓等俗套的环节。 她喜欢看表演,音乐团、歌舞团甚至喜剧团等这些才是她喜欢的,还要有很多小动物。 另外就是,筵席的菜一定要丰盛好吃,逄浪尽喜欢一些中看不中吃,又贵又难吃的,他胃不好也是有原因的,还害得她早起给他煮粥,总之,他要是哪不舒服,遭罪的一定是她。 好在,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过那种日子了。 思及此,欧冬漫高傲地仰起头,满面春风,她手持着香槟,“欢迎啊~”,带着同样春风得意的新郎官,炫耀地向来宾们敬酒,还有红包可以拿,上次,她可一个都没收到,欧冬漫笑得更真诚了,没一会儿,她手里都放不下那些红包包了。 走着走着,欧冬漫突然想到,她好像还没看到管家? 平心而论,在逄家的那些日子,管家对她不错,所以她还是给他寄了邀请函。 算了,不来就不来,也能理解。 正当氛围要到高\潮时,“先生,您不可以这样进去?” 远处,服务员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吵闹了起来。 “先生,人家的婚礼,您不可以cosplay成这样,这样真的不好。”服务员声音急切。 欧冬漫皱眉,她缓缓转身,宾客们也被这不速之客吸引,纷纷跳转视线。 但在这个“不速之客”的身影逐渐清晰时,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一开始:这是野人?乞丐? 渐渐的有人开始认出来:我靠,诈尸了? 还有不认识的,迫切想迟到瓜:“谁啊这是,你们快说啊,急死我了!” 欧冬漫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也是最复杂的。 男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凌捷本能地伸出手挡在她面前,神情严肃:“你是谁?”他没好气,但也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 很糟糕,很不好。 欧冬漫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前这个充红着眼,穿的破破烂烂的,胡子杂乱的酷似原始人的愤怒地盯着他的男人,其实,长的很像她那死去的丈夫——逄浪。 但她还要保持冷静,这是在她的婚礼,于是她冷冷道:“你是谁?” 话落,男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一脸不可置信,充斥着怒气地望着她:“欧冬漫,你问我是谁?” 确定无疑了,诈尸还魂了。 啊啊啊,亡夫没死透怎么办? 欧冬漫捂着胸口,直直往后退,但男人明显不想放过他,他目光压迫,在瞥到那挽着的胳膊时更是一暗,声音几乎撕心裂肺:“你tm把手放开!” 他是指着凌捷说的。 凌捷倒是丝毫没有怯弱的意思,欧冬漫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这是无法改定的事实,如果一定要,他也不介意在这里和他打一架。 但他刚要开口,脆弱的女声打断了他:“凌捷,你先回去,我有话单独和他说。”欧冬漫人长的弱弱的,但脾气可不好,而且说一不二。 凌捷不想走,但也不想惹她生气,他不甘地松开手,给他们一定的私人空间,但却不愿意离开。 已经认出逄浪的欧冬漫的朋友立刻替她疏散了宾客。 将这修罗场留给他们三。 但是还是有很多举着手机不肯走的。 太tm劲爆了,当死去六个多月的亡夫突然出现在妻子的二婚典礼上,二婚对象还是个小白脸,还涉及豪门,谁舍得走? 这不得霸屏今日头条,有狗仔吗,你发达的机会来了! 可惜了,好好的一场婚礼,逄浪没死,这下漫漫可要倒霉了,朋友叹息道。 欧冬漫把逄浪带到化妆室里。 其实她到现在还是感觉和做梦一样,多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天呐,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该如何面对逄浪呢? 男人将她的纠结收入眼底,突然一哂,悲愤之余,更添失望:“漫漫,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我活着回来你就一点不高兴吗?” 欧冬漫哽住,难得生了点愧意。 就又听男人道:“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告诉那个贱男人,我是谁?” 欧冬漫低垂着头,她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却是毫无羞耻,霸道道:“欧冬漫,我是你的男人,你唯一的男人。” 欧冬漫:“……” 一听到他说话,她就头疼,原本那点愧疚,也瞬间消失殆尽了。 可能有错别字,有空修[彩虹屁]作者修文狂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诈尸 第2章 变心 这一天,对逄浪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甚至比轮船失事那天还要黑暗。 也就是这一刻,他才发现死亡带给他的恐惧远远比不上欧冬漫不爱他这一事实。 为什么? 明明,他们一见钟情,天作之合,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才六个多月啊,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等待他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欧冬漫,解释吧。”男人也有些累了,他不愿意相信妻子是这样的人,他需要知道原因,究竟是为什么,或者从她口中得知其实她是有难言之隐的,她根本没有背叛他。 也许,她是有苦衷的? 逄浪的目光亮了亮,但随即想到刚才她的笑容,又黯淡了下去,这是他亲眼所见,又怎么能自欺欺人呢。 呼吸都是苦涩的。 窗边有一盆小黄花,盛开的正好,即使是在万物凋零的冬天,也能逆根而上,汲光生辉,欧冬漫眼睫颤动,动作很轻地走到窗边,不去看同她争论的男人,眼里却有泪花闪烁:“恭喜你,还活着。” 逄浪不难听出她的生疏之意,额前青筋直跳,一个疾步冲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他已经压着怒意了。 欧冬漫抓耳,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不想和他吵架,因为会让她头痛,至少在今天不要,所以她还是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逄浪”,她抬头温情地注视着他,“你讲点道理,没有人会觉得你还活着,就连法律也宣判你的死亡,你既然不在了,那我就有嫁娶自由。”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带毒的刺一样,深深刺痛他的心。 “所以,六个月?”逄浪提高声量。 “不,老陈说你们三个月就相识了,其实是三个月!” “三个月!”他强调。 想到这个,愤怒不禁更上一层楼。 三个月啊,他“死”了才三个月,她就和别的男人甜蜜了。 假设一下,如果是她突然出意外,他一定会伤心到丢了半条命,然后此生不再娶,带着对她的思念度过残生。 欧冬漫捏紧拳头,她往后退了两步,语气也逐渐开始强硬:“那你知不知道,突然得知你死讯的时候我又有多伤心?” 眼泪啪嗒流了下来,逄浪一下愣住,女人竟然开始质问他。 “我不是没想过为你殉情,那段时间我日夜都在流泪,没有人安慰我,你的那些亲人对我只有咄咄相逼,巴不得我立马滚出你们逄家,我差点就死掉了你知道吗?” 欧冬漫深吸一口气,怨念也连根拔起:“自从嫁给你,我一直不受待见,一直被他们瞧不起,甚至你,也我也只有表面的呵护,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 闻言,逄浪脸黑到了底,虽然他本来就被晒得很黑了,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他居然质疑他对她的爱,他不爱她他能光明正大地娶她吗? 难道她不知道,为了娶她,他与家族所有人都决裂了,虽然关系本来也不怎么样。 她居然质疑他? 他就这么站着,脸上却火辣辣的,像是被她狠狠扇了一耳光。 欧冬漫要的就是这效果,她这些话自然是半真半假,像为他殉情是假的,对他的恨意是真的。 不过伤心也是有的,臭男人虽然可恶,但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她到底不是冷血动物,他死的那么惨,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欧冬漫叹息,继续道:“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是凌捷拯救了我,是的,我喜欢上了他,但是这又怎么样。” “其实,我们当初也就认识三天,就确认了男女关系,不是吗?” 骗你哒,其实拯救我的是冰冷的十个亿。 逄浪捂了下心脏,他在荒岛求生没死,漂洋过海没死,但现在快要被这个女人气死了。 这就是他选的老婆,他爱的女人。 反观欧冬漫,振振有词,脸上一点心虚都没有。 “这不是你三个月就变心的理由?”他牢牢抓住重点,但凡过了三年呢,三个月啊,三个月他们的感情就灰飞烟灭了,夫妻一起好歹也生活了三年。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标准在一再降低。 欧冬漫有点渴了,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拼矿泉水,回头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拿了一瓶,递给眼前的男人:“你渴吗?” 逄浪:“……” “你看看你现在黑的,多喝点水啊。” 岂有此理,竟然敢嫌弃他丑,他这个样子,她不心疼、不关心他这些天受了多少苦,反而歧视他。 他不过就是流浪了一遭,不出三个月,立马就能变回去。 变回那个帅哥多金,英俊潇洒的贵公子,照样让无数人高不可攀。 逄浪接过水,冷笑:“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一起说。” 欧冬漫抽过两张纸,慢慢擦去脸上的泪痕,不缓不急道:“我只问你,你爱我吗?” 逄浪面无表情,冷声道:“我爱你,所以呢?” 欧冬漫唇角浮上笑意,她朝他眨眼,柔声道:“既然你爱我,肯定是希望我过得好,是吧?” 逄浪皱眉,不屑地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希望我开心的,尤其是在你死后,我当时就想,我要是伤心、堕落,你肯定在天上急的团团转,灵魂都不能安息。”欧冬漫偏偏用那种可怜楚楚的眼神望着他,逄浪有气也发不出来。 “我心疼你啊,所以拼命让自己走出悲伤的情形,你那么爱我,就是为了你,我也得好好活着。所以你也不要生气啊,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绝处逢生,而我也在好好生活。”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都是歪理。 逄浪被气笑了:“那照你怎么说,我还得原谅你的背叛,感激那个小白脸了?” “我告诉你,你休想!” 欧冬漫:“……” “我就知道,我跟你这种人就是无话可说,你滚吧。” 好话不听,那她也没必要说了。 她也很累。 累了一天了,今天可是她的婚礼啊。 闹这么一出,真是对不起凌捷。 逄浪敏感地捕捉到她的心思吗,“你在想那个小白脸,是吗?”他猛地把水扔桌上,黑黑的脸被气的又有点绿了,“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事已至此,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终于放出了狠话。 欧冬漫脸也沉了下来,“随便。” “不过既然你想问的都问了,赶紧走吧。”她不耐烦赶客。 逄浪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还要说出什么惊世之言,明明她以前那么乖的。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除了脸哪里像一个人了。 他开始细细打量她,呵,他就知道那个贱男人能给她什么? 婚纱都这么朴素,不过这个头发是假发吧,大波浪,一言难尽,还是以前他给她打扮的顺眼,美丽。 “跟我回去,我慢慢跟你算账。”逄浪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这一死而复生,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可能天天跟着欧冬漫瞎折腾,她得在家里,这样他才能放心。 欧冬漫无语:“你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 她皱眉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啊,看多了晚上都要做噩梦的。” “你是从哪个丛林爬回来的吗,胡子也不知道修理一下,猴子长的都比你眉清目秀。” 逄浪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他要吐血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颤颤抖抖地指着她:“好啊,你死定了,欧冬漫,我告诉你,回去我再慢慢教训你,我们来日方长。” 欧冬漫淡淡地凝视着他,随后笑道:“不好意思,我们的夫妻关系已经从法律上解除了。” 逄浪皮笑肉不笑,回道:“不好意思,我的公民身份从法律恢复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夫妻关系也自动恢复了。” 欧冬漫眨眨眼:“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有新家庭了,我可以书面放弃,你强迫不了的。” 逄浪血压都被气上来了,凉声道:“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你是我妻子,要么乖乖跟我回去,要么我绑你回去,你就是仗着我宠爱你,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但是漫漫,你真的惹到我了,再不听话一点,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逄浪本不想对她说这么重的话的,但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欧冬漫扭头看向窗外,外面不出意外的,他的人来了。 她在心里冷笑,这么多年了,他一点没变过。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忍了,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不妨彼此都坦荡一些。 她慢悠悠往沙发上一倚,双手朝他摊开:“你绑我啊。” 逄浪已经接受了妻子性情大变这一事实,他不像刚刚那般撕歇底里,反而眼里都是阴冷的谋算:“漫漫,我不会对你动手,但不代表,我不会对你那小男人动手,我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 欧冬漫嘴瘾过了,但闻言还是十分气愤,她伸手就拿了屁股下的玩偶,朝他砸过去:“逄浪,那太平洋怎么就没淹死你!” 见她吃瘪,逄浪这下觉得心情好点,也诅咒他也懒得计较了,“漫漫,你应该叫我老公。”他纠正道。 欧冬漫白眼都要飞到天上了,“半人鬼”,她骂。 修文狂魔勿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变心 第3章 初遇 其实,嫁给逄浪后,欧冬漫是有无数个后悔瞬间的,他对她肯定不算差,至少物质方面从来没有短缺过她,但是他的固执己见,无形之中将她养成了一只被囚困的金丝雀。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欧冬漫是从小苦到大的,缺衣少食的日子不是没过过,一开始,她觉得吃好喝好,享受富贵人生就可以,逄浪有钱有颜对她也算不错,但在物质上富足之后,精神贫瘠开始折磨她,人都是贪心的,她开始不满足了。 逄浪很忙,他能抽出正儿八经陪她的时候很少,但是他又不喜欢她老出门,不喜欢她与他人接触。 她大学读的是广播专业,她的理想是当一名配音演员,但是逄浪接受不了她用声音与其他人的声音“**说爱”,即使是工作,即使不是真实的,他的一句“不可以”,就彻彻底底断了她的配音梦。 她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只能依附于他生活。 他不让她参与到他的公司事务中,不让她插手他的工作,她只需要做好一个豪门太太就可以了,因为她是他的第二张脸面。 幸福吗? 欧冬漫曾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当初是自己贪图荣华富贵,自己选择这条路的,因此所作出的必要牺牲也是应当的,世界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事呢? 但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来越痛苦,越来越骗不下去。 她无法欺骗自己爱流泪的眼睛,说,其实她很快乐。 所以就算逄浪没有这场意外,她早晚也会忍受不下去的,他们迟早是会离婚的,只不过天意弄人,将一切都提前戳破。 再度回到这里,回到熟悉的房间,心境却是大不一样了。 欧冬漫躺在床上,胸脯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门被关上,稀薄的空气让她感觉无法呼吸。 原本,墙上挂满了他们的结婚照,现在,空空的一片,墙面是灰色的,地板是白色的,床单是黑色的,单调的就和逄浪那个人一样。 是她在他“走”后亲自拆掉的。 所以当初,她到底是怎么对他心动的呢? 大学时代嘛—— 每周五校园广播站是她值班,平时就是读一读校友投的匿名稿子或者放点音乐,主打一个暖心陪伴。 那天,也是她疏忽,抱着小狗就上工了,小狗是学校的流浪狗,她平时会喂她,一人一狗常常黏在一起,而小乖平时也很乖,所以她才敢把她抱过去,主要一个人也有些无聊。 本来念着稿子一切都好好的,“金融一班的逄浪同学,在我心里你就是——” “汪汪!” 小乖不知道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叫了起来,她其实是一只很安静的狗,平时不会这样。 欧冬漫当时慌急了,急忙把麦关了,然后把小乖揣进包里,放到门口,放外面她也不放心。 “抱歉大家,刚刚出了点意外事故,现在我们继续。” “金融一班的逄浪同学,在我心里你就是无可替代的,我永远都记得……” “哈哈,被骗到了吧,其实你就是一个大傻逼、禽兽。” “嗯?” 欧冬漫:“……” 是谁,那么歹毒! 她怎么就嘴比脑子快,说出来了。 完蛋了完蛋了,她就把信翻了个面,画风怎么就突变了,也怪她偷懒,没有事先过稿。 但她真的太累了,打几份工。 本以为是普普通通的表白信,没想到是…… OK,她在大学广播站的职业生涯应该也到此为止了。 因为小乖不知道怎么从包里冲出来,对着麦就是大声狗吠,“汪汪——汪汪!” 那天她结束,在回寝室的路上,都听到有人嘲笑:“哈哈,逄浪是狗。” “其实是一个大傻逼,禽兽。” “哈哈哈哈~” …… 毫无疑问,第二天她就收到了陌生短信,逄浪要见她,并且带着那只狗。 怎么着她她也就认了,但是小乖只是一只狗,什么都不懂,她忐忑地发信息,问他能不能放过无辜的狗。 对方的回答是,你可以不出现,但狗一定要出现。 好吧,只能见机行事了。 欧冬漫抱紧小乖,哭着说对不起它,但她现在是自身都难保,她会用她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她的。 逄浪何许人也,学校那一整栋教学楼都是他家捐赠的,穿上外套,走出寝室,冷面迎面而来,欧冬漫心更凉了,完犊子了。 彻底完蛋。 学校二楼的咖啡馆,他们在那里初见。 那天下着雪,整个校园都被一片大雪覆盖,洁白的像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欧冬漫特意穿了一件纯白羽绒服,希望能与大雪融为一体,以此来减少存在感。 她还带戴了毛茸茸的帽子,想要遮住自己的脸来逃避现实。 等她一边背着小乖一边哈着气到指定地点时,男人已经在那里等她很久了。 他穿着黑色风衣,打着领带,非常优雅地靠在窗边品着咖啡。 “学长?”她小声试探道,他比她大一级,按辈分确实是应该叫一声学长。 “欧冬漫?”英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单手撑着下巴,像打量森林的小白兔一样盯着她的眼睛,神态贵气,却声调缱绻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啊?”她反应有点迟钝,几乎是脱口而出:“欧州的欧,冬天的冬,漫画的漫。” 说完她瞬间脸红了,啊啊啊,人家好像也没有问她,她怎么了,到底在说什么。 “欧冬漫。”男人又重复道,只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在起雾的窗户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他的动作很慢,一笔一划,像是在打磨珍贵的瓷器,耐心又游刃有余。 他轻轻哈口气,两朵小冰花后就缀在了她的名字后面。 飘逸的字体,浪漫的罗马体,仿佛沁入到咖啡香里,冰美式也冒甜,窗外,有雪花纷纷落下。 欧冬漫看呆了会,心砰砰的,有什么无法言说在蔓延,身体都好像变得暖洋洋的,等神志清醒后,立马垂下头。 事情怎么好像和她预先的不一样? “坐吧。”男人优雅地收回手,朝她淡淡一笑。 欧冬漫用余光偷偷瞥他,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坐下。 “喝什么?”男人又问。 “不,不、用,我带水了,我喝热水。”她从包里拿出装满热水的水杯,然后把小乖放出来,抱到自己腿上,谁知小乖一看到男人,又兴奋地叫了起来。 欧冬漫大窘,忙道歉:“对不起,她平时不是这样的,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狗你给我吧,这是我丢失的狗,名字叫拉哆。” 欧冬漫:??? 不用她出手,小乖就自己跳过去了,激动地不停扒拉男人,一直在舔他手。 “我要感谢你,没有你,我还找不到她。” “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这算什么? 天降横福? 要知道逄浪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她救了他的爱宠,要多少都理所应当啊。 但是,当时收养小乖,她也只是看她可怜,也想多一个生物陪伴陪伴自己,要钱不是她初衷或者说从未在她的设想中。 所以虽然很心动,她还是咬牙拒绝了:“不用了,我也很喜欢她,她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谢谢您。” 逄浪耳尖跳了下:“你还是说你吧。” “您一下子把我喊老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样意思。”欧冬漫大脑都放空了,手足无措地解释。 不过既然他都要感谢她了,那那个读信的,骂他禽兽的应该也没事了吧。 那也不是她要骂的,她只是代为表达,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小巧思,男人轻笑出了声:“关于你骂我那事?” 欧冬漫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很是无辜。 “我想是误会,虽然我确实很不爽,但是你对拉哆有救命之恩,你又不要钱的话——” “我请你吃顿饭吧,三天后,xxx餐厅。” 他这是和她商量吗,这语气分明是志在必得,是通知。 欧冬漫不开心,但她仍礼貌笑道:“三天后,我刚好有事,不好意思了,而且我觉得也不是一定要吃饭,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正常人应该懂她的弦外之音了,但逄浪却偏要刨根到底:“什么事?” 欧冬漫诚实道:“我要工作。” “你很缺钱?” “是。” 男人望着她的目光复杂了点,“你一天工作多少钱?” 欧冬漫已经很不爽,但迫于淫\威,还是道:“八十。” 说完她都想笑,更别提逄浪了,但男人反而神情严肃,微微皱起了眉:“我给你八千,你陪我吃饭,也算赔偿你那一天的损失。” 八千? 不对,欧冬漫就是再吃顿,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干嘛,一个男人这么好心对一个女人,那一定是…… 欧冬漫脸上已经染上屈辱,这一刻,她学到的知识让她变得无比正义,她深吸一口气,注视着他的眼睛坚定道:“先生,我不卖的。” “你找错人了!” 逄浪:??? 男人显然被震撼到了,他甚至忘记了形象管理,一勺咖啡溅上了他的裤子,随后也是语出惊人:“欧冬漫小姐,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吗?” “我的追求是指,先成为我的女朋友,然后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欧冬漫:??? 欧冬漫呼出一口热气,心跳加速:“可是我们刚刚才认识。” 男人慢条斯理:“一见钟情就够了。” 欧冬漫又追问:“那你,那万一,其实,我,我有男朋友呢?” 逄浪点点头,似乎表示认同,望着她仓皇失措的小脸认真道:“所以你有吗?” 欧冬漫:“…没有。” 男人随即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有也没关系,男朋友而已。” “甩了不就得了。” 欧冬漫:“……你,你这人三观有问题。” 逄浪:“还想说什么,一起说得了。” 他的气场有点吓人,欧冬漫哪和这种人交过手,她怂了,“…哪有你这样追人的。”她可怜巴巴的,眼眶都红了。 逄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头,于是他罕见地道歉了:“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欧冬漫盯着他手腕上闪闪发光的腕表,又听他道:“欧冬漫小姐,我可以邀请你三天后和我共进午宴吗?” …… 人最怕忆当年,当年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如今,人没老几岁,那份炽热与孤勇却没有了。 欧冬漫将枕头拿开,脸重新露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其实当时的逄浪还没这么变态,后来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也是心动过。 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自己都不信,只是那份最真诚的情感,在后面同床共枕的三年后,消磨殆尽了。 柜子里还有她的睡衣,欧冬漫无精打采从床上下来,随便挑了件换上。 时间最无情,当初陪伴她的拉哆也因病去世了。 欧冬漫最不能回想的就是她,她可是把她当女儿,当他们的女儿养的。 可是逄浪为了工作,连最后一面也赶不回来见她。 叫她如何不难受呢? 第4章 乌龙 “…太太,这都是先生的意思。”管家不好意思道。 “他要囚禁我?” “他人呢?” 一大早起来,欧冬漫就被告知她失去了离开逄宅的权利,并且逄浪还下令不许给她任何食物,除了水。 至于逄浪本人,昨天威逼利诱将她带回来后也没有出现过,她猜,他应该去公司了或者他的男人自尊心让他现在根本无法面对她。 她气急反笑,眼下全是乌青,觉没睡好本身就有不少火气了:“准备饿死我?” 欧冬漫一改从前的和颜悦色,她狠狠地踹了下门:“这就是他的惩罚,好啊,让他滚回来见我。”踹完还不觉得解气,指着墙上刻着的一个大大的“逄”字:“狗都可以为非作歹了,现在是法治社会!” 管家半躬着腰,脖子上汗水直滴,但人还死死挡着大门:“夫人,太太,您还是亲自问先生吧,先生说您可以打电话给他,先生也是在气头上。” 昨天没想的起来,今天看到管家,欧冬漫才想到,逄浪能出现在她婚礼上,他肯定出了不少力,其实,她清楚,就算管家放她出了这个门,外面还有很多门,还有很多保镖,她根本出不去。 但她就是很不爽,她现在看逄家所有人都不爽。 “你对他还真是忠心耿耿。”欧冬漫冷着脸,讽刺道。 管家被说的都抬不起头了,“夫人,其实先生还是很爱您的,您就跟他好好过日子吧,我也是看着你们一路走过来的。”他劝道。 先生自从双亲去世后,就只有太太一个亲人了 逄氏内部分裂,当初老先生没能斗过,含恨而死,随后老太太也随他而去,就留下了还没成年的小先生,这么些年,他不容易的,先生想报仇,想要完完全全地掌握逄氏,所以一心扑在了工作上,但他知道,先生心里一直都有太太。 其实太太根本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去那场轮船游行。 而今,先生也不会告诉她真相。 大约是发泄出了一点,欧冬漫觉得有些累了,算了,她为难管家做什么,人家不过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要怪还怪逄浪,这才是罪魁祸首。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了,也许周潇橙说的是对的,她应该去医院看看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合上门,刚刚还发脾气的夫人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了,但是疲态却非常明显,他叹气,没睡好,没吃好,能不没精打采嘛,先生也真是的,干嘛不让人吃饭,太太也…其实只要她稍微服一下软,先生肯定会原谅她的。 两个人都太犟了。 欧冬漫头又疼了,她托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其实这几天她一直没休息好,先是操心婚礼的事,然后又是逄浪这一出。 她把几个柜子都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盒安眠药,还没过期,她吞了口水咽了一颗下去。 另一边,逄浪已经回到了属于他的总裁办公室。 他消失了六个月,不仅妻子性情大变了,公司也不属于他了。 呵。 “张律师,说说吧。”他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椅上,视线快速扫过他不在的这些天,草包们和其他企业签订的一些合同。 翻纸的声音很大,昭示了他此刻很烦躁。 “夫人没有再领证,相反,她应该是不打算再和任何人缔结成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夫人没要公司股份,她和您的叔叔伯伯们谈判,最后是要了十个亿。” 逄浪冷笑一声,律师卡了下,才继续面不改色道:“三个月前,夫人就立好了遗嘱,这也是我猜测夫人不打算再结婚的原因。” 遗嘱? 逄浪顿时脸色大变,心脏突突的却还要强装镇定:“都写了什么?” “夫人只留了一句。” “我死后,所有财产全部上交国家。” 空气沉静了有片刻,逄浪才放下手中的文件,他捏捏眉骨,苦笑道:“还算精明。” 律师忙接话道:“是啊,夫人之前就说过,现在社会很多杀妻骗保的案件,层出不穷,一个单身女性要是还有很多钱就太危险了。” “夫人可是明确和那个男人说过,他不会从她这里得到一份遗产,遗嘱的事他也知道。” 逄浪没接这话,一想到那个男人,他就恨的牙痒痒,“十个亿,她就满足了?” 老公留下的东西,她也不争取争取,就这么拱手让人,没出息。 这律师可不敢说实话了,夫人当时一心只想和逄家脱离关系,并且状态很差,真要拼的你死我活,怕是要抑郁了。 “夫人觉得十个亿她已经花不完了,她可能也志不在此吧。” 逄浪目光暗沉,像即将迎来暴雨的一座压迫的城市,想到家族那些人,他食指敲了下桌面,语气凉薄:“通知法院,立刻起诉。” 是他的东西全部都得还回来。 “是。” “逄总,那些记者?” 这是意外话了,作为xsllopy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全世界的媒体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早上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是记者还是源源不绝,他很烦了。 难道要把他在岛上吃野果,吃生肉,淋雨踩泥的故事全部托盘而出吗? 他还要不要脸了,要被欧冬漫嘲笑一辈子的,何况她现在根本就不心疼他。 早上照镜子他都会被自己吓一跳,太丑了,那该死的太阳,今天出来可是抹了好多粉,全身都抹了,真是受了老大罪了。 这就像一个分水岭,逄浪隐隐有种预感,他的前半生和后半生分已经泾渭分明了。 今天也是个晴天,办公室采光很好,阳台上的吊兰又茂密了很多,但是逄浪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晴天。 正如欧冬漫所想,逄浪昨天晚上的消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被狠狠打脸了,他自诩深爱的妻子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他,他愤怒又不甘。 她凭什么不爱他? 他的父母虽然走的早,但是感情很好,甚至父亲自杀后,母亲连他都不要,就随父亲去了,那样的坚决。 他以为他们也是这样的。 他没想过让欧冬漫为他殉情,他不是那种男人,但是,她曾发过誓,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 她不可以找别的男人。 就算,就算真的寂寞难当,起码也要为他守孝满三年。 三个月啊,甚至还大张旗鼓地办婚礼,搞的人尽皆知。 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她。 他不是让管家断了她的粮食嘛,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给她。 她以前可是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他的,他经常加班,她会思念他,会担心他吃的不好,甚至会亲手下厨为他,他很享受来自妻子的关心,这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的精神需求。 只是后来,他快要出事的那些日子里,她确实话少了很多,人也淡淡的……也许从那时起,她就对他埋怨深重了。 或许,他确实有些地方做到不够好。 逄浪难得自我反省。 是这并不是她三个月就有新人的理由,逄浪还是坚定这一点。 等他回家,他还是要好好教训她。 “夫人呢?” 从劳斯莱斯车上下来的男人,回到家第一句话就是欧冬漫在干什么。 他现在很怕晒,下个车还要人打伞,这可是冬天…墨镜也戴上了。 管家小心翼翼道:“在房间休息。” “她没吃饭?” 管家这就有点无语了:“您不是不让吗?” 逄浪没接话,换上拖鞋径直走到了他们的房间,等到门口时,指骨想敲又犹豫了。 他有些别扭竟然。 这是他的家,他的房间,甚至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女人,逄浪狠狠掐了自己掌心一下,随后一把推开门。 哼—— 他才是这个家的老大。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推开门,妻子还在睡觉,她睡颜恬静,睫毛长长的,还卷,真漂亮,要是不睡着的时候也能这么乖就好了,逄浪轻轻拨弄她的睫毛,像个幼稚的小鬼,她眼皮颤一下他就立马松开手。 只是头发,什么时候剪了。 他非常喜欢她的长发,尤其是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摸着妻子的头发让他身心都大为愉悦,所以他从来都不允许她剪短,最多只是修修。 现在竟然只到下巴了。 可恶的女人,他不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被子也没盖好,整个手臂都在外面,他给她掖被角,余光扫到床头柜,脸上勃然大变。 安眠药! “漫漫?” “漫漫?” 他大声喊她,声音急切,但她还没反应,立马冲出去,大叫:“老陈!” 管家还不明所以,“开车,准备去医院!”逄浪几乎是吼道。 管家闻言也是一脸惊色:“是!”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跑的比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还快。 但等逄浪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已经醒来,而且带着严重的起床气:“你发什么疯?”她抓着头发道。 她是被吵醒的,逄浪刚才吼管家那一声也太大了。 “漫漫,你没事?”逄浪惊喜,脸上由阴转晴,坐到床边,从头到脚的开始摸她。 欧冬漫一口咬上他的手,用仅剩的力气推他:“你有病啊。” 逄浪这下确定它没事,严肃道:“安眠药,我以为你。” 欧冬漫终于知道他好端端的发什么疯了,睨他,讽刺道:“你不会以为我要自杀吧?” “脑子有问题,你不让我吃饭,我又饿,当然要睡觉了。” “我就吃了一颗。” 逄浪又要发火了,好在管家来了,他急吼吼的,“先生”,但在见到床上“亲昵”的两人时恨不得自戳双目,他动作太大,还不小心把门带上了。 逄浪尴尬地咳了声,对着门外的人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管家一边走一边吐槽,搞什么,我都这个年纪了,能不能放过我,老头子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欧冬漫药效还没过,她痛苦地捂住脸,然后埋进被子里:“我还要睡觉,你赶紧出去。” 逄浪很不爽,他丢了面子,让他那么害怕,面前的女人却一点愧意都没有,于是他冷冷道:“我也要睡觉,你滚里面去。” 这个滚是以前,他们睡觉经常用的。 没成想却被欧冬漫一口回绝:“你爱上哪睡上哪睡,别在我这里睡,你睡相真是太差了,动不动就压我头发。” “给我滚蛋!” 第5章 吵架 “我睡相差?” 逄浪就像被倒打一耙的狗,被气的嗷嗷叫,那些被压在心底多年的种种,终于通通宣之于口:“你怎么不说你睡觉毫无规矩可言,不仅喜欢像蛆一样动来动去,还踢被子,踹人,新婚那天你差点就把我踹下床去了知道吗,我不过没跟你计较。” 逄浪强势地把被子掀开,并不温柔地把欧冬漫拽进怀里。 他要算账,眼神黑沉,每一个字都是从齿间蹦出来的:“你以为每次我为什么总要停下,我是因为爱你,其实我根本没有满足,但是漫漫,我在意你。” “我体贴你,但是你好像并不领情。” 欧冬漫睡意都被他吵没了,她要被气死了,一口尖牙就要咬他脖子,但在看到白色粉底后,又不得不止住,他现在真是太丑了,黑不溜秋的,她都不屑于咬他。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男人虽然也大男子主义,一身毛病,但还挺像个绅士的。 起码优雅,开\荤之后就是个动物。 一结婚就装都不装了。 早知道他这样,多少钱她都不嫁给他! 可恨她当时年少轻狂。 不能咬,她只能一个巴掌甩上去了,力气不大,她也怕扇疼自己的手,打消他的嚣张气焰就行了。 “啪!” 逄浪怔住了。 他捂着自己半张脸,人生中第一次挨巴掌,还是自己的妻子打的。 这一刻,他的世界天崩地裂了。 “逄浪,你还好意思提这事,你个禽兽,你他妈借着性\压抑的由头肆无忌惮地行畜生行径的时候还少吗?” “你只要回家,就是发泄生理需求。” “我真是讨厌死你了,还有你那个丑得要死的东西,比现在的你还要丑。” “我要是是你,早自卑死了!”既然已经摊牌了,也没有什么留有余地的必要了,欧冬漫穿着丝绸睡衣,呼吸频率都看的一清二楚,起起伏伏,像不平静的水面。 有些话,她要不说的这么直白,他一辈子都不会理解,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委婉。 逄浪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是他定力强就要栽倒了,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自认天赋异禀的,在妻子眼中竟然是这样的。 但他的男人自尊不允许他在此刻败下,男女就是有差异,她根本不懂。 她喜欢漂亮的,但是好看的都中看不中用。 实用的东西,最不看颜值了。 他对自己的性张力、荷尔蒙或者说各方面都非常自信。 他强装出没有受伤的模样:“漫漫,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难道没有\爽\过吗?” “你都舒服到眼泪都出来了,哼\哼的声音那么大,你现在不承认了?” “长的凶一点不好吗,你不喜欢有什么用,小漫喜欢就行了。” 欧冬漫就知道她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差劲就是差劲,方方面面就差劲。”欧冬漫懒得再跟他掰扯,一锤定音。 “还有,什么时候放我走,我们已经不存在夫妻关系,从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来看,既然彼此都是怨念很深,不妨好聚好散,我祝你新生,你贺我新婚,就这样吧,何必做一对怨侣呢,你说是不是?” “你也没有必要耿耿于怀我有了新家庭,换作是我,我去世了,我也不会拦着你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人嘛,都是幸福主义,少把道德当圣经。” 欧冬漫坦然地和他对视,坦荡地说出这些话。 逄浪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心虚、假言,气话的痕迹,但不幸的,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真的不爱他了。 逄浪还是不敢相信,他现在连大吼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开始恨她,无比的恨她。 爱转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眼眸冷峻:“离开我,你什么都不会得到,十个亿法院也会判你还我。” 欧冬漫轻笑,“无所谓啊,原本就不属于我。” 其实,这几个月,她搞了笔投资,赚了也有几千万。 十个亿给他,她还是有几千万的。 房子,车子她也不缺。 她的选择很多,可以出国留学,可以继续工作,哦对,其实她已经找到工作了,在一个有声平台上,虽然但是只是读读儿童文学,但是以她的能力,未来不可限量。 因为家世的差距,所以他才没有尊重过她,既然一切源于这里,那就从这里结束吧。 她又不会饿死。 逄浪死死盯着她,半晌自嘲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小男生了?” “喜欢他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竟然从不知道,你喜欢的是那款的。” “他给你带来的快乐比我还多吗?”他心口苦涩。 欧冬漫眼睫轻掀,一字一顿:“至少他不会是个鲜少归家的丈夫。” “至少他尊重我,会鼓励我追逐自己的梦想。” “至少他温柔体贴,不会发泄兽\欲。” “他或许不会给我带来许多快乐,但是你带给我的痛苦远比快乐多。”欧冬漫亦苦笑。 她神色不改:“逄浪,我们走到这一步,不是我最初所期望的,但是已经这样了,人生的剧本从不会按照我们的设想演下去。” “我祝你幸福,祝你事业有成,祝你早遇真爱。” 在听到“早遇真爱”后,逄浪就再也不能在这待下去了。 他倏然转身,一脚勾上门,走的越来越远。 再在这里待下去,哪怕是一秒钟,他都会疯掉。 门被无情关上,欧冬漫一下子失力摊坐在床上,情绪大开大合后内心却涌上了很多空虚。 她终于说出来了,她应该是释放的,但她却又感到难受、失落。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可如今却恶语相向。 爱他的时代真的过去了。 欧冬漫思绪不受控跳转,眼角越来越红,明明那年—— 那年,匆匆见了一面后,学校论坛里就传出了他们的绯闻。 但言论大多是在批判她拜金,出卖\色\相以实现阶级的跨越。 不过在第二天又消失不见了,甚至这个话题无人再敢议论,她猜是逄浪出手了。 她一条条地翻开那些评论,最后几乎是带着赌气心态的,再次相见,她接受了逄浪的表白。 她说,可以先试试。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太仓促,太年轻,太冲动。 欧冬漫当晚就失眠了,她觉得真的有点随意了,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反悔,她也做不到。 他们就这样谈起了恋爱。 那应该也是逄浪最爱她的时候,每天坚持给她带早饭,她的桌边永远都有漂亮的鲜花,他们会在雨中热吻,会在海边逐浪。 吵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是双方都有低头的时候。 她印象很深刻,有一次,她同他闹脾气,一个人出去喝酒,逄浪找遍了市里的所有酒吧,最后在一个街头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她。 他当时就发怒了,什么重话、难听的话都对她说。 她被他吼得更委屈了,眼泪下的比大雨还大,气得推他,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也是她最后悔的一次,因为她的任性,一辆车撞了上来。 刺白的灯光在她眼前亮起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反应了。 直到少年推开了她,但是他自己却没能及时躲开,倒在一片血泊中。 少女的哀嚎刺穿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还好,汽车最后还是踩了刹车的。 逄浪全身上下缝了很多针,但是命保住了,伤的虽重却也没落下什么残疾。 只是心口有一道半只筷子那么长的疤,医生说,去不掉了,要留着终身。 知道这个后,欧冬漫趴在他的胸口上哭看半天,一直说对不起,逄浪却不是很看重的样子,甚至隐隐有些自豪。 彼时的少女也就是在这一刻起决定对他死心塌地的,从那以后,她就什么都由着他了。 他要是没变,他们真的能携手走一辈子的。 欧冬漫也是后悔,也许正是有了这份恩情,他后来对她才那么专横,因为他觉得他救过她的命,她欠他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还他一次,就彻彻底底的两不相欠了。 当然,这只是欧冬漫的猜测,男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一次真正有裂痕的时候,他们已经就要结婚了。 和他结婚这个决定她是深思熟虑了很久的,男朋友有钱是好事,但太有钱就不一定了。 她和逄浪在一起后,他把她养的很好,几乎过的就是豪门太太的生活了。 所以就算不嫁给逄浪,她的择偶标准也不会低了。 逄浪和他的那些亲人关系都不好,维持表面就不错了,对于她这个即将进门的媳妇,他们自然是不满意的。 他们想掌控逄浪,他们有自己心仪的人选。 那天他们吵架,她在门外听到了。 “逄浪,你不在乎颜面,我们还在乎,就算你不喜欢王家、唐家的女儿,也不能找个这样的,你现在就是故意气我们,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别搞得好像真爱一样,你敢发誓当初选择她的时候完全是因为爱情,没有一点私心吗,那个时候你可是最需要身边有人的时候。” 欧冬漫愣住,他们当时在一起确实太快了。 男人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是不是因为爱情,都不影响,我会娶她,你们问够了没有,我还要准备婚礼事宜。” 为什么不说,就是因为爱情,我就是百分百的爱她呢? 欧冬漫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很计较的人,她会耿耿于怀一辈子。 她不质疑逄浪对她的爱,但她质疑他的初衷了。 她很介意,如果一开始,夹杂了别的因素。 她要百分百,纯粹的爱。 婚她还是要结的,就当是她贪图荣华富贵,不图他的人,也可以图他的钱。 苦日子她已经回不去了。 但是幸福,她以后真的会幸福吗,她也不确定。 本文不长,完全是二人传,凌捷就是打酱油的,不过他确实是扮猪吃老虎[吃瓜] 尊敬的审核大人,这点尺度真的没有必要锁啊,没有do,没有do,连kiss都没有,仅限于言语,非常克制了,大半夜的,求放过,审核大人早点休息,保重身体,开心发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吵架 第6章 承诺 “您好,我们是街头采访,可以打扰两位一下吗,两位真是郎才女貌,一对佳人。” “可以。” “好的这位男士,感谢您,第一个问题,两位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 。” “好的,第二个问题,请问您是如何看待出轨或者变心这个社会话题的,当然没有诅咒两位的意思哈,祝两位长长久久,一直幸福。” “一个男人要是留不住一个女人,只能说明他没有魅力,如果他的女朋友、妻子变心,那一定是他做的不够好,让对方失望了。”对着镜头,二十岁的逄浪如此自信道。 而今,这段采访在欧冬漫再婚、逄浪死里逃生后,一经营销号转发后立刻火爆全网,其中主人公逄浪自然被反复鞭尸,已经成为一个热梗了。 评论区很是精彩。 【这可是逄浪亲口说的,这么看,是逄总魅力不足啦?】 【天地可鉴,都是逄浪的错,漫漫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 【力挺欧冬漫,一看就是男的不行。】 【逄总当时说这段话的时候有预想过今天吗,哈哈哈哈,豪门真是精彩啊。】 …… “逄总?”秘书小心观察逄浪的眼色,轻声提醒道:“王医生来了。” 逄浪熄灭手机屏蔽,眉头紧紧锁着,他指着放在桌上的一盒安眠药,问道:“多久了?” 是问欧冬漫失眠多久了。 医生诚实道:“快两年了吧。” 逄浪从昨天憋到今天的气一下子全泄了出来,他抄起安眠药就往地上一砸,眼睛都红了:“快两年了,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 医生真觉得自己是无妄之灾,这种事情,他作为丈夫,作为枕边人不知道,居然不反省自己,关他什么事,欧冬漫不让他说,其实就是想要自己的丈夫发现嘛,他但凡多关心一点,怎么可能不知道。 “逄总,我以为您知道的,您和夫人天天生活在一起,竟然不知道夫人一直严重失眠吗?”医生故作惊讶道。 逄浪顿时哑口无言,他现在又何尝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呢,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承认是他自己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 每次他回去的时候,两人自然要恩爱一番,通常欧冬漫体力不支就睡着了,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妻子患有失眠症。 他不在的,他不归家的日子里,她又是怎样翻来覆去、孤枕难眠的呢? 想到这个,逄浪就心如刀绞。 他艰涩道:“除了失眠,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医生道:“猜测可能还伴有双相,但是夫人不肯配合检查,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了。”逄浪像是魂魄都被抽走。 送走了医生,他终于可以失态地趴在办公桌上,愧疚与罪恶感让他浑身都颤抖,无边无际的恐惧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他最害怕失去了,他终于在此刻意识到了些什么。 这不是简单的闹脾气,妻子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其实欧冬漫性格很犟,她是一个不会回头的女人。 正如当年,他问她,有什么这辈子都觉得特别遗憾的事。 那是一个晴天的午后,两个人腻歪了好久才从床上起来,热恋的情侣,哪怕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都觉得不够。 欧冬漫新学了几个欧式糕点,兴致冲冲的要大展厨艺,给逄浪品尝。 逄浪心情也特别好,她走到哪他抱到哪,到底年轻,做饭做一半,两个人又滚床上去了。 等到爬起来的时候,糕点早糊了。 欧冬漫又羞又闹,拧他胳膊:“都怪你!” 逄浪哈哈大笑,哄她:“男朋友有的是钱,带你出去吃。”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这天是元旦节,亦是欧冬漫的生日。 不过欧冬漫没有和他说过,她总觉得,要是自己主动说,像是图谋什么,她不喜欢。 逄浪对女友的小九九心知肚明,他就装不知道,惊喜嘛,说出来就没意思。 所以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带她出去。 欧冬漫原以为他又要带她去什么高档餐厅,但出于意料的,车子反而往乡下驶去了。 欧冬漫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直问他要带她去哪儿。 逄浪只安慰她,很快就知道了。 路程太远,后面她直接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等逄浪把她抱下车,她才知道到了。 虽然远离繁华的城区,但眼前这宅子却很是庄严肃穆,古色古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一双眼睛警惕。 大门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对年迈的老人。 “终于来了啊。”老人面善,笑眯眯的,很是慈祥。 “姥姥,姥爷。”逄浪喊。 欧冬漫大惊,她张了张唇瓣,都不知道怎么发声了。 “漫漫,叫姥姥、姥爷。”逄浪握紧她的手,提醒她。 “姥、姥姥、姥爷。”欧冬漫扭捏道,耳尖都红了。 欧冬漫又扭头看逄浪,表情是在质问他:啊啊啊,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逄浪也不顾及长辈在面前,得逞似的捏了捏她的小脸:“漫漫,早晚都要见的,别害羞。” 姥姥姥爷都笑出了声:“乖乖,都是一家人,快进来了,冻着了吧,外面这么冷。” 逄浪又调戏她:“听到了,都是一家人。” 欧冬漫气的又在长辈看不见的角落狠狠掐了他一把。 二老也是紧张多日了,见到人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逄浪这个眼界高的,能找个女朋友真的不容易,还主动要带给他们的,太稀奇了。 他们自然是准备了一桌好菜,还煮了汤圆,就知道两个人吃不了多少,收拾桌子的时候还念叨他们太瘦了,就不能多吃点。 欧冬漫把头埋在逄浪背后,装作听不见。 但是姥姥没有那么容易就放过她,她单独把她叫过去,说了好多好多,意思让她体谅体谅逄浪,他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有时候很轴,他也很可怜,没成年父母就都去了,希望他们能好好过日子,最后从一个上着锁的木质盒子里拿出一个翡翠玉镯,说什么都要给她戴上,是他们家祖传给媳妇的。 欧冬漫忐忑地收下了,她总有种稀里糊涂进狼窝的感觉。 他们现在谈结婚也太早了,大学还没毕业呢。 等回到房间,没想到是乌漆嘛黑的,她很害怕,叫:“逄浪。” 话落,灯就亮了起来,一时间刺眼,欧冬漫揉了揉眼睛,于灯火通明处,看到了一个小心翼翼捧着蛋糕的男人,蜡烛在轻轻摇曳,“漫漫,生日快乐。”逄浪对着她笑,虔诚地祝福她。 欧冬漫有点不争气的想哭,“憋住”,逄浪手指摩挲她的眼角,霸道的不让她哭。 “你知道啊。”她欣喜地望着蛋糕,呐呐道。 “废话,我能不知道我女朋友生日吗?”男人得意道。 “许个愿吧,漫漫,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彼此的少年深情地望着她,眉眼缱绻。 “那我要,逄浪永远这样爱我。”二十岁的欧冬漫大胆地亲了下男人的嘴角,如是说。 后来,他们抱在一起,逄浪亲了又亲,问情绪十分激动的女友,这辈子有没有什么很遗憾的事呢? 如果可以,他想替她实现。 没想到,听到这话,欧冬漫眼泪立马像珍珠一样滚落。 他立马道歉,哄她不要哭,但怀里的女人闻言却哭的更凶了。 她哽咽着告诉他,在她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她此生都无法释怀的事。 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因为她弱小,所以偶尔也会有人欺负她,她沉默寡言,从来没有告过状,只会在夜里偷偷哭泣。 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个比她大一点的哥哥,他保护她,认她做妹妹。 两个小孩子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欧冬漫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结果,几个月后,有一对富豪来到孤儿院,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子。 他们在小花园里捡到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圣诞老人玩偶,手工制品,非常俏皮,一下子就捕获了他们的心。 他们决定收养这个娃娃的主人。 欧冬漫因为感冒,一直在床上躺着,本来有什么事哥哥都会来叫她,可是,那天,哥哥没有来。 等到病好了,才意识到,哥哥不见了。 她着急见院长,院长却意味深长地告诉她,哥哥已经被一个很好的人家收养了,他以后会过的很好,她应该感到高兴。 太突然了,对还是五岁的欧冬漫来说,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但是她更舍不得他离开,她很伤心。 但更令她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哥哥是因为认领了那个圣诞老人玩偶所以才被那对夫妇看中的。 可是,那个玩偶明明是她的,是她做的,他亲眼看着她做的。 比起怪他偷认了那个玩偶,她更恨的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有回来看过她一眼。 一句解释没有,一声道歉也没有。 欧冬漫紧紧抱着逄浪,整个人像袋鼠一样,扒在他身边,抽泣:“我真的好像问问他,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为什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就算他哪天垂垂老矣,病得不行祈求我的原谅,我都不会。”她颤抖道。 逄浪心疼地望着她,“漫漫,我答应你,我会找到他,会把他带到你面前,让他跪下来给你认罪。” “漫漫,你看窗外。” “砰!” 绚烂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欧冬漫蓦然抬头,跌入一片银河,璀璨的花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漫漫,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最后的最后,她听到了少年在她耳边承诺。 —— 逄浪痛苦地回忆着这一切,他老说他们结婚三年,但是他们恋爱也谈了三年,所以在一起已经快要到第七个年头了。 七年了,拉哆不在了,姥姥姥爷也相继离世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慰藉了。 所以他怎么能放她走呢? 欧冬漫口中的哥哥名字叫李誉则,销声匿迹了很多年,行踪一直不定,好不容易要在那场轮船游行现身,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时隔多年,他怕那个男人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他怕他说出什么欧冬漫接受不了的话。 所以,他打算自己先和他会会面,顺便狠狠揍他一顿,看情况要不要带到欧冬漫面前。 就这样,他带着自己二十岁的承诺,踏上了那艘轮船。 这章有空再修,可能有错别字[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承诺 第7章 求生 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他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曾狠狠伤害过欧冬漫的男人——李誉则。 攀上了权贵,李誉则真是看不出一点吃过苦的痕迹了,风流又多情,在那艘豪华的游轮上,半天下来女伴都不知换了多少个,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实在把逄浪恶心到了,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曾经认为这种人当哥哥,他就哪哪不舒服,太恶心了。 在听到“欧冬漫”名字的时候,花天酒地的男人脸上终于有了裂痕,他喝退所有人,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问他,他们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偷来的富贵,逄浪扫过他的心虚,冷笑不已。 他都不需要问他什么了,答案很明显了。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贪图富贵、纵情享乐、无情无义的禽兽小人。 李誉则没有丝毫愧疚,甚至大言不惭,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动过她,已经是他仁慈了。 逄浪当即踹了他一脚,两人发生了严重的打斗。 李誉则享福惯了,怎么可能是逄浪的对手,在鼻青脸肿之后立马求饶,跪求逄浪放过他。 逄浪可不会心软,这个人只要他打不死,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掐住他的后颈,把他往海水里灌。 大概十几轮过后,他才堪堪松手,放了他。 “说”,逄浪打开手机录音机,他要他道歉,郑重地向欧冬漫。 “漫漫”,男人卑微道,却迎面挨了逄浪一拳。 “重说!” 逄浪恼怒,漫漫也是他能叫的? 李誉则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在地上匍匐,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欧冬漫,迟到了这么多年,我向你道歉,我就是个小人……” 逄浪终于满意,保存录音后离开了甲板。 意外也就是在这之后发生的,海面突然迎来飓风,而船板破裂,开始漏水。 没坚持多久,整艘轮船都翻了。 逄浪更觉得李誉则晦气了,就是专门克他们夫妻俩的。 他有救生衣,但是海面实在是太汹涌了,黑沉沉的天,冰冷冷的海水,他在大海中翻天覆地。 哭声,哀嚎,尖锐的叫声刺入他的耳膜,仿佛要流血。 他当然是害怕死亡的,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他才二十多岁,有深爱着他的妻子,还有放不下的公司,没有了他,漫漫该有多难过。 哪怕痛苦袭身,他还要强迫自己要保持清醒,要活下去! 后来风渐渐小了,他一直在海面上漂浮,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全身都要僵硬了,眼前却渐渐浮现出了陆地。 陆地就是希望。 逄浪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他开始拼命地打拍,拼命地往岸边游。 而等他成功上岸之后,他也因为力竭而晕了过去。 最后他是被冻醒的,因为不知道哪来的几只猴子踩在他身上,然后粗鲁地抢走了他的衣服。 他光溜溜的。 但是猴子也知道一物换一物,施舍地给了他几个果子。 那一天,他就是凭着这几个野果充饥的,走了几个小时,才发现一个洞穴,他就在那安了身。 虽然很狼狈,但是起码捡回了一条命、 活着总会有希望的,逄浪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漫漫 ,想想漫漫 ,她肯定还在等他回家。 这个小岛有各种动物,就是没有人迹吗,连个人的脚印都没有。 逄浪越来越绝望,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干燥,脸上越来越沧桑。 他就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如果这样出现在漫漫面前,她说不定都认不出他,要被吓到。 他每天就只能抓抓鱼,逮逮兔子,并且还限于白天,晚上偶尔会有狼嚎,他根本不敢离开山洞。 没有火柴,没有打火机,只能用原始的取火方式,他一开始怎么尝试都失败,饿的不行也只能吃生肉,真正的茹毛饮血。 他摸着自己越来越长的胡须,唉声叹气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要回家。 某天,他很幸运的采到了很多的香蕉,他用这些香蕉和猴子谈判,终于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一套西装,被猴子那一段摧残,早破破烂烂不成样了。 但是没办法,他到底不是动物,他有羞耻心,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如果被什么母动物看到,他会炸毛,浑身不自在,除了他,现在只有他的妻子可以看。 漫漫,漫漫,他就这样带着对妻子的思念度过了三个月了。 发生转机的那天,他正在河边喝水,远远的就看到一艘古老的船只向这里驶来,船上都是黑人,是他没看过的人种,他们似乎是迷路才到这里的。 但是不重要了,他激动地朝他们挥手,呼喊,用中文和英文和他们交流。 他们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停岸了。 他就这样上了这艘航船,经过多年的交涉,终于有一个人想起来,他说的地方是中国。 于是他们改变了航线。 这些人都太原始了,有那么一个人知道怎么开往中国就已经让逄浪激动落泪了。 终于,他等到这一天了。 船上的穿着不讲究,就挡住下半身就行了,吃饭也很不讲究,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 逄浪这个文明人可遭罪了。 他发誓,等他回到家,再来不上任何轮船 ,什么航行,统统pass。 他要是没估错的话,李誉则已经死了,这算是唯一的好结果了。 自然灾害太无情了,三百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逄浪也会感伤,也会难受。 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 这几年他太醉心工作了,难免冷落了妻子,可是妻子一直包容他,等他这次回去,他一定要用更多的时间陪伴漫漫。 又历经了三个多月,他终于回到了祖国大陆。 可以通话的那一刻,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妻子,但是显示手机是空号。 于是他又打给了管家,让管家来接他。 他向来不喜欢媒体,也不想暴露在媒体的目光下,主要他现在真的很丢人,所以他一直避着人,也不愿意坦白自己的身份。 等管家的专机到来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管家心疼地望着他,支支吾吾道:“夫、夫人她要结婚了 。” 逄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管家说完前因后果后,他终于因为这些天的心力交瘁晕了过去。 飞机落地后,他才醒来。 但是婚礼已经开始了,来不及了,他质问管家为什么不在他昏迷的时候帮他打理一下,起码换一套衣服。 管家却说,这样才会让夫人心疼,好把人带回来。 “……” 总之,他只能带着一肚子火气赶去了婚礼现场,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 但是,他那个样子,漫漫不仅没有心疼,反而嘲笑他,一想到这个逄浪就后悔的跟心里有刺扎一样,导致他现在看管家也是到处不顺眼。 他真是傻了吧唧的,脑子被驴踢了才信他的鬼话。 他懂什么? 管家活了这么多年了,人猴精猴精的,当然知道逄浪现在看他很不爽了,人真是难做啊,唉,太太看他也不爽。 踌躇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老花镜一闪,低着头恭敬的对逄浪道:“先生,之前太太以为您不在了,为您买下了座公墓,您看要怎么处理?” 逄浪:!!! 他人还在呢,那公墓肯定不能留了,多晦气。 逄浪倏得从椅子上起身,“陵园在哪,我要亲自去看看。” 虽然晦气,但是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妻子为自己挑选的公墓是什么样的,她是怎么置办的。 就这样,逄浪一身正装出现在了他的公墓前,后面跟着的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居然是单人墓吗? 逄浪仿佛被榔头当面一锤,她是真的不打算和他过了啊。 选的照片居然是他们刚认识那年,她在学校教室给他拍的一张。 彩色照片变成了黑白照,仿佛是在宣他们的关系一样。 逄浪下颌崩得紧紧的,他几乎声音都打颤,随便招呼了后面的一个人:“把骨灰盒拿出来。” 小工面色紧张,屏住了呼吸,弄了大概有十分钟,终于把“骨灰盒”拿出来了,他双手捧着,恭敬地奉到逄浪面前。 逄浪刚刚一直是背着身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胆怯,他很害怕,妻子现在那么讨厌他,会放了什么进去呢 ? 是不是写满恨的血书呢? 她恨他。 他脸上发烫,沉重地接过“骨灰盒”,还有点重。 逄浪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们都离的远远的,包括管家。 他额头汗水滚落,几经颤抖,几经犹豫,终于颤巍地打开了盖子。 里面有三样东西。 一个是他经常用的咖啡杯,一个是一缕长长的头发,用橡皮筋圈着,他轻轻地抚摸,是漫漫的头发,逄浪克制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最后是一封信,他把“骨灰盒”放下,明明只是双面折叠了一下,他却手抽筋,试了好几次才把信展开。 风轻轻吹,白色的信张上还有一滴泪痕,逄浪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上面只有简短的两行字:“逄浪,要是你能把那些臭毛病都改掉,下辈子,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你——欧冬漫。” 都是胡扯的,不要当真[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求生 第8章 后悔 【漫漫,我们去环球旅行吧。】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欧冬漫刚洗完澡,因为才从浴室出来,眼睛里还有雾蒙蒙的水汽,当模糊的文字逐渐清晰,她揉了揉眼睛,依旧怀疑自己看错了。 臭男人大晚上的发什么颠? 吃错药了? 欧冬漫扔下手机,嗤笑,从前,她不是没跟他提过,甚至不止一次,他就没放心上过,推迟推迟再推迟,她都怕他来一句,不是不出去旅游,而是调游,下辈子再去。 环球旅行她自是要去的,只不过不可能和他一起了。 之前对她爱答不理的,现在,呵呵,晚了,早干嘛去了。 她没回复,直接删了当没看见,吹完头发躺到床上的时候才重新拿起手机。 在一众骚扰短信中,精准识别到了凌捷的信息。 欧冬漫冷崩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少年问她现在怎么样。 凌捷:【漫漫,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是不是限制你的人生自由了?】 欧冬漫指尖快速按键:【我还好,只是出不去,你怎么样,他,他是不是报复你了?】 欧冬漫对于凌捷是很愧疚的,纵使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他领证,成为法律上的夫妻,但也是真心想和他搭伙过日子的,不设想十年、二十年,走到哪算到哪总是真的。 但是结婚典礼却被逄浪那个讨厌鬼破坏了,她是二婚,但是凌捷可是第一次啊。 欧冬漫越想越气,转头就把逄浪拉黑了。 凌捷:【他把我赶出京城了,不过我又回来了。】 欧冬漫拧眉:【你怎么回来的。】 凌捷:【…有点人脉。】 欧冬漫愣了下,他说的有点人脉应该不是简单的人脉吧,本身逄浪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她眯起眸,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少年的情形。 那是一个雨夜,她撑着伞在高桥上面行走,其实她那个时候心情很糟糕,她并没有自己表现出现的那么乐观,她爱过逄浪,就不可能对他的死亡无动于衷。 她不是什么很坏的人,即使她怨他恨他,但从未希望过他死的这么惨,他应该活到七老八十,然后是正常的老死、病死,而不是葬身冰冷的大海,尸身被数不清的海洋凶兽啃食,太惨烈了。她曾去过某个号称最灵的寺庙,为他祈福,希望他只是流落到了某个荒岛上,希望他只是一时的失踪,可是日子越长,越没希望,连法院都承认了他的死亡,她只能祈求他来世顺遂,平安喜乐。 她就是在这座桥上遇到凌捷的。 这座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桥,每年从这跳下去的人双手不可数。 凌捷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失意少年,他身着白衬衫靠在阻拦索上,大有一种生死由命的厌世感。 其实现在有很多人,游戏打多了,对生命总有一种错误的认知,认为会重生、无限复活,但是现实,你只是血肉之躯,一阵风,一个重物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欧冬漫于心不忍,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她不想看到多一个家庭支离破碎,于是,她走向了他,安慰他。 少年告诉了她他的姓名,并坦言自己是被家人赶出来的,无家可归,身无一物。 她看着他不像坏人,思索再三后还是选择收留了他。 两个一时失意的人在一起,报团取暖,后面是怎么发展的她也记不清了,就很自然而然。 她不过问他的过去,他也很识时务地不碰她的禁区。 本来是她开导他的,后面变成了他开导她。 欧冬漫渐渐走出了悲伤,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有他的陪伴,她的失眠症都好转了,她决定彻底忘记逄浪。 总而言之,她这一生是不欠他任何的。 他的死亡也不是她造成的。 她也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 欧冬漫从未问过他的家人,但回想一些细节,凌捷是一个各方面要求都很高的人。 欧中漫眼睫细闪,打字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凌捷却很着急。 凌捷:【漫漫,我们私奔吧,你跟我走好不好,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相信我。】 欧冬漫:【……你怎么带我走?】 凌捷:【飞机行不行,你那里应该能停下吧。】 欧冬漫:“……” 欧冬漫:【你现在先告诉我你是谁。】 少年难掩歉意:【漫漫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家挺有钱的,当时就是因为我玩心太重不肯去公司上班,才偷偷溜出来的,我不是故意想瞒你的,我是怕你知道了就不要我了,漫漫,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的,你跟我走吧,我会对你一直这么好的,我喜欢你,漫漫。】 【漫漫,我明天就来接你好不好,多带点保镖。】 是她自己没有问过的,欧冬漫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生气,但是此时此刻少年的承诺让她想起了以前,逄浪当时也说过会一直对她好的。 她早已经对这些誓言无感,凌捷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她要重蹈覆辙。 好熟悉的剧本,她已经体验过了。 说不失望是不存在的,欧冬漫眼神黯淡,片刻,她还是回复了“好”。 毕竟离开这里,才是她目前最紧急的事,然后再慢慢摊开和凌捷说吧,其实她不应该现在就对凌捷的未来下定论,只是有案例在前,她没办法不往那处想。 得到了她的答案,少年明显情绪激动了起来。 凌捷:【好!】 凌捷:【漫漫,等我,飞吻jpf.】 欧冬漫望着手机屏幕,内心波澜无惊,定好闹钟,服下一颗安眠药,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气仍然很好,不好的是,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逄浪竟然回来了,欧冬漫又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是幻觉吧,一定是。 “漫漫。” 欧冬漫:“……” 欧冬漫:“我还要睡觉,你在这坐多久了?” 男人的黑眼圈肿的跟国宝似的,面色很差,一看就没休息好,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怪吓人的。 她不想看他,他也不强求,就隔着被子,嘶哑道:“漫漫,从前都是我不好,我反省过了,以后我至少会留出一半的时间陪你的,这几个月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我们还是彼此一心的夫妻。”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啊,欧冬漫第一反应是这个。 不过,他现在说这些,除了感动他自己,对她,并没有什么用。 “你要真觉得愧疚,就放我走,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哪来那么多机会,人死了难道还能复生吗?”她无情呛他,声音透过棉被传出来自带回音感。 逄浪心如火烤,他着急道:“漫漫,我们在一起都快七年了,如果我的生命只有七十年,你已经占据我的十分之一了,你已经是我的骨血的一部分,不可割舍,除了离开我,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我们都别折腾了,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好不好?”他在恳求她。 外面隐约有什么乌隆隆的声音,逄浪立刻面露警惕,欧冬漫却是心知肚明,她要赶紧起床换衣服。 “逄浪,你赶紧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欧冬漫突然掀开被子,一反刚才的态度。 逄浪觉得奇怪,在床上就把人拦抱住,欧冬漫也不给他脸,手挣脱不开,就用脚狠狠用力踩了他两下,“这就是你的态度,就你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没想奢求我的原谅!”她现在不喜欢他的触碰,讨厌他强烈雄性气息的躯体,尤其刚刚,他硬邦邦的肌肉还ge到了她,她不闹还好,一闹他就起反应了。 男人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喉结滚动,眼里的欲\念波涛汹涌。 他轻轻喘了一息,视线往下瞄,真的好久没碰了。 欧冬漫咬牙,震惊于这个时候他还能有这个心思:“你个禽兽,我要换衣服,你滚蛋!” “那太平洋水那么冷怎么就没把你废了!” “漫漫,你不能这样诅咒自己的男人,我们是一体的。”逄浪不悦道。 欧冬漫:“……滚!” 她这个样子,他总不能霸王硬上弓,逄浪雄厚的手面青筋暴跳,但还是放开了她。 “我等你,漫漫。”男人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在门口等她。 欧冬漫松口气,她终于有得以喘息的机会。 等换好衣服出来,逄浪脸黑的就跟炭木一样了,“漫漫,你最好告诉我,你不是要和那个野男人私奔。”男人眼神沉的仿佛能吃人,他现在很生气,气压低的能憋死人。 欧冬漫不想他啰嗦,说了他又听不懂,忽略他往前走,“漫漫”,男人又喊她,声色带着威胁意味了。 她就知道。 他就算到死了也不会让她满意,她更生气了,她要离开他,她坚定这一选择。 好好的一个晴天突然就转阴了,欧冬漫望着,恐怕有一场大暴雨要来临了。 她不理会他,往外面走,管家包括外面所有人,现在都不敢拦他,纷纷看逄浪的眼色。 逄浪没有说话,只沉默地跟在她后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风雨欲来了。 夫妻两个人赌气,最不好受的还是他们这些人,管家原来只白了一半的头发,现在已经是彻底白了。 他拿下老花镜,在手里擦拭,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银光,他心跳都停滞了,往前扑道:“先生,小心!” 逄浪转过身,还没看清,人就被一个大汉撞倒,他立马意识到是有人要刺杀他。 是谁,逄氏那些人吗,居然这么胆大,明摆着是要鱼死网破了。 逄浪在地上滚了翻个身,躲开了刀,其他保镖也反应迅速,很快就制服了他,但是此人却跟疯了一样,一定要他的命,趴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刺向他。 太快了,逄浪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呼吸骤停。 管家痛呼:“先生!”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有一个娇小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漫漫!”逄浪衣服上都是血迹,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这一刻,他整个人如碎片一样,根本无法呼吸,“逄浪”,欧冬漫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她很痛,惨白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眼泪也湿润了整个脸颊,逄浪气火攻心,喉咙里都是腥味,他要疯掉了,他知道她最怕疼了。 “漫漫,你先不说话,我们去医院。”逄浪抱起他,哄她,车就在前面,他现在就带她去医院,她会没事的,跌了几个踉跄,男人还在拼命往前跑,欧冬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事的,没事的,”他一直说,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 但是她得说。 “逄浪,我不欠你了。”欧冬漫咬着牙齿,贴紧他的耳廓,点点湿濡混合着细细小雨,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却又很残忍。 那把刀还是落在他身上了,逄浪想。 “放我走吧。”她又道。 逄浪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她为他挡了伤,之后,她的第一句话是两不相欠,第二句话是放她走。 调游的梗来自抖音 漫漫没什么事 以及快完结了[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后悔 第9章 日记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沉闷的svip病房里,欧冬漫还在昏迷,逄浪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房间里灰白的墙面和窗外黯淡的天气,无不让人感到压抑、不适,男人终于丢弃了他生来的自大与狂妄,挫败的脸上尽是后悔的泪水。 管家站在门口,扒着门缝看,唉声叹气。 先生这样已经一夜了,不肯吃饭,不肯喝水,不能挪动一步。 红着眼睛,塌着肩膀,动也不动,就像一只在森林里称王的野兽,在痛失挚爱后自暴自弃,再无骄傲与自尊。 夫人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好上天有眼,伤口不是很深,但是真的很吓人,他不敢细想下去,如果当时位置再偏一点,夫人……先生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 老先生去世之后,老太太立刻就追随他而去了,他毫不怀疑,先生这点和父母是一脉相传的。 他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到逄宅,把东西交给先生。 凌捷也在外面,逄浪以欧冬漫还在昏迷,禁止旁人打扰休息的由头卡着不让他进去,他心急如焚,一夜无眠,恨不能替她受过,如果这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是他该是多好。 漫漫那么瘦弱,她那么脆弱的一颗心脏,流了那么多血,该有多痛,他没有目睹现场,但光是文字描述就足以让他发疯了。 凌捷坐在长椅上,眼泪潸然落下。 漫漫,为什么要替他受伤,是真的希望两不相欠还是爱他呢? 漫漫,为什么? 他握紧了拳头,无处发泄,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对着墙狠狠砸了几下,逄浪不配,他根本不配,他都不能做到保护好她。 他不配她为他做的这一切。 他要带她走,他要是早一点把她带走,这出事根本不会发生。 是他的错。 凌捷无比自责。 这边,自责的都在自责,管家已经风风火火回到逄宅,再风风火火把东西带到医院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觉得,先生应该知道这一切。 他带来的是一本残缺的日记本。 他还清晰记得,那是先生已经两周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了。 种种的一切都证明,先生已经不幸遇难了。 夫人情绪很差,除了去寺庙拜佛,在宅子里的时候,就是闷在房间里,每天看各种报道,短短十几天就瘦了有十斤。 他担心夫人会想不开,如果真的,先生已经不在了,那他一定要照顾好夫人。 又是夫人没有吃晚饭的一天,他很焦虑,敲门想劝劝夫人。 但是门内久久没有反应,等他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夫人昏倒在地上,还有一个盆子正在烧着什么。 他用脚踩了好多下,火才灭了。 然后就赶忙喊人把夫人送到了医院,好在,夫人只是体力不支晕倒。 他是不应该打开那本日记的,但是当时他就是太好奇了,夫人的日记应该记的都是和先生相关的东西。 先生,先生已经不在了,他希望有先生有关的东西能留下,他有私心,他承认。 他不过翻阅了几页,感到伤情就没有再翻阅下去,后来他跟夫人汇报的时候,只说东西已经被完全烧毁了。 夫人摇摇头,也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里一点光都没有,对他说:“没了就没了吧。” “没了也好。” 他心虚的应下,此后夫人便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 管家也是没想到,这本日记还能有用武之地。 他给先生带来了粥,年迈的声音里都是担忧:“先生,您歇一会儿吧,别等到时候夫人醒了,您倒下了。” 逄浪不吱声,也不肯喝粥。 管家又颤颤巍巍地拿出日记本:“这是夫人留下的,我想,您可以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 逄浪太阳穴一跳,有些麻木地扭过头,是想问些什么但唇瓣翕动几下还是闭合了,沉默地接过。 管家识趣地退下,将这一方空间都留给他们两人。 逄浪终于松开了手,他往外挪了挪,日记本明显已经残缺不全了,有烧过的痕迹。 他既期待又恐惧。 害怕在她的文字中,他已经被判决无期徒刑。 但都是他自找的。 逄浪呼吸越来越沉重,他不敢再看她的脸,背过身去,像一个小偷,应该烂到泥地里去。 【20xx年x月x日,晴,我和逄浪结婚啦。我是开心的又是不开心的,婚礼很盛大,但却不是我想要的,逄浪的眼光真的好土,怎么办,很想打昏他,自己再结一次……算了,他对我也挺好的,忍忍吧。】 【20xx年x月x日,阴,他还是回来陪我过生日了,我还以为他工作已经工作到彻底忘我了,好想出去旅游,在家好无聊,三天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嘛,算了,看在送了我很多礼物的份上,暂时原谅,我爱大别墅和豪车~】 【20xx年x月x日,雪,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工作,大不了我不去做什么配音师,我还有其他技能,我还可以去外贸公司、广告公司……就因为我嫁给了你,所以,我连自己谋生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嫌我给你丢脸,我是不缺钱,但是长期不工作,我一定会和社会脱节的,逄浪你怎么这么霸道,钱多是吧,这个月就先花你几个亿,哼!】 【20xx年x月x日,雾,我真的要忍不下去了,我的朋友怎么了,就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所以在你眼里都是趋炎附贵之流吗,我出去喝酒怎么了,我心情不好,我为什么不能喝酒,只有你能喝吗,拜托,我刚刚睡着,你就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让我陪你去那什么party吗,你真是越来越没有人性了,我讨厌你,逄浪,等你哪天老了躺病床上,我一定让医生给你拔管!】 【20xx年x月x日,雨,什么丈夫,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不让我工作,自己化身工作狂,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成豪门怨妇,逄浪,你变了,明明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干脆永远都别回来了。】 【20xx年x月x日,云,没意思,夫妻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就那么抽不开身吗,你知道拉哆最后眼睛都没闭上吗,为什么不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一直在等你,我为拉哆感到难过,拉哆不是你养大的吗,你记住了,从此以后,拉哆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我不会原谅你。】 【20xx年x月x日,雷,已经麻木了,逄浪,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了,失眠越来越严重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再这样下去多久,如果一场婚姻到最后人财两空也太惨了,你已经不爱我了,那我只能爱你的钱了,我就是对自己道德标准太高了,所以才活的那么痛苦,今年生日,我宁愿你不要出现,至少不会给我添堵。】 …… 这些都是还能分辨出字迹的,有很多已经被烧毁或者被撕毁了,越往后翻,越是能看到泪痕。 他竟然如此禽兽,逄浪这下真的尝到什么是痛不欲生的滋味。 心在被油煎,他不敢想象这三年她是如何度过的。 日记的最后一页,已经是他“遇难”后的了。 【20xx,飓风,逄浪,其实,你还活着对不对?】 十几个字涂了又改,改了又涂,黑笔在上面的疯狂画杠,字也写的很潦草,全是抖颤的痕迹。 她当时又是多绝望呢。 逄浪后悔了,深深的后悔,日记掉落在地上,他也瘫在在冰冷的瓷砖上。 男人双手抱着头,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其实他一早就应该珍惜眼前人,而不是因为仇恨麻痹了自己。 他的父亲输了,死的很惨,他怕重蹈父亲的覆辙。 也怕他和欧冬漫的命运会像他的父母一样。 于是他一心扑在了家族内斗中,步步如履薄冰。 拉哆走的那天,他人在意大利,他没有办法回去。 当时几个叔叔逼宫,他的处境几乎到了悬崖边缘,他不愿意她担惊受怕 ,所以从不与她说公司那些事。 他没有办法告诉她,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 他必须得到意大利某家族的支持,拉哆是他养大的,更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他怎么会不心痛 ? 所以后来,他作为补偿给拉哆买了豪华公墓,也送了很多珠宝包包给他的妻子,妻子当时在气头上,对他冷淡他也是理解的。 当时的他是不会意识到 ,妻子是对他失望已经很久了。 但是现在,他要那些遗产、股份又有何用? 他最不想步父亲的后尘,可冥冥之中却踏上了和父亲一样的路。 他的报应。 逄浪多想,如果一开始 ,他们就是一对平凡夫妻就好了。 家族困住了他,从一开始就注定给他带来痛苦。 他跪坐在地上,神色痛苦,漫漫 ,可是我现在真的意识到错误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的。 也许是感知到了他的痛苦,床上昏睡的人,手指动了动,逄浪余光看到,他立马起身,握紧她:“漫漫?”他轻声唤她。 “漫漫,你醒来好不好,你怎么打我就行,我求你了。”男人泪如雨下。 [裂开][裂开][裂开]爽文莫名写成虐文了,还好还有一章就完结了 错别字什么的有空修 下本开《我前男友和前女友he了》,在专栏可以看见,是个长篇,也快开了,喜欢就点点收藏叭[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日记 第10章 正文完结 欧冬漫意识沉沉,走马观花间仿佛做了一个梦,漫漫,漫漫? 梦中一直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茫然转身,在一片浪漫的花海中,是逄浪。 多好啊,他还是少年模样,意气风发,她怔愣,然后不由的笑了,他慢慢向来走来,她耳朵发烫,刚想牵起他的手,手背陡然冰凉,大滴大滴的液体淋湿她,场景渐渐模糊,她却不甘,缓缓睁开眼,视线再次清晰,原来这个祈求自己不要走的人是她的丈夫逄浪。 好累,麻药过后,身体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忽视,欧冬漫慢慢凝睫,逄浪现在的模样特别像那年的她。 当时的她,也是这般害怕,不过那个时候躺在icu的逄浪可比现在的她吓人多了。 欧冬漫突然有些释然了,她尝试起身,逄浪看出她的想法,用枕头给她坐靠垫,手却牢牢握着不松,“漫漫,别逞强。”他一直小心观察她的神色,如果欧冬漫这时低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在隐隐发抖。 该结束了。 人活着,爱也好,不爱也好,恨也好,不恨也罢,总要画上一个句号的,不在今天,也会在某天。 “逄浪,我们就这样好不好?”欧冬漫不愿再同他恶语相向,她甚至愿意贴到他的颈边说,她苍白的脸蛋明晃晃写着坚定不移。 逄浪只要低头就能碰到她的唇,但他此刻已没有任何力气,尖锐的耳鸣让他听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 只是声音吗? 不,色彩也看不清了,也许,他的世界本就应该是黑白的。 他虚虚抱住她,刻意避开她的伤口,但是两块伤疤却无限靠近,“漫漫,对不起,我亏欠你太多了”,男人喉咙沙哑,“我答应你,等你养好伤,不再干涉你的来去、自由。”眼泪融进被子里,没能被她看到。 欧冬漫心里钝钝的。 “但我依然有追求你的权利,天涯海角也甘之如饴。”他不能和她紧紧相拥,不能把自己埋进她的心口里,他只能像数学里的无穷尽的符号那样,拼命追逐,但却永远差了那么一点,欧冬漫轻轻闭上了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十二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外面终于天光大亮。 —— 在这个冬天,圣诞节到来之前,欧冬漫确定了自己的留学计划,其实,她也才二十几岁,开始什么都不算晚。 但走之前,并不安定,甚至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的父母找到她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是个女孩子所以才被父母抛弃的,毕竟那个年代…… 所以她也没有想过寻找父母,她怕受到二次伤害。 但是其实,她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被卖后,买下她的住户又后悔了,这才将她丢弃,后来被好心人捡到,才没冻死在冰天雪地里,最后,是孤儿院收养了她。 她对这对找上门的,声称苦苦找了她二十多年的父母感情复杂。 她没办法立刻生出亲情,但是血脉的继承,她并不抗拒他们的靠近。 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很有钱,在生下她之后并没有再生孩子,因为怀着对她的愧意,发誓此生找不回她死不瞑目。 他们找到她的契机是,最近她和逄浪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各种视频疯传,其中有一个视频她耳朵后面的雪花状胎记引起了她父母的注意。 原来,她的母亲右耳后面也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胎记。 父亲姓时,母亲姓汤,她的原名是时雪漫,是纪念她在漫漫大雪中诞生。 当时收留她的院长说,因为她小时候很喜欢孤儿院后面的那栋欧式城堡,就给她取了欧这个姓,因为是在冬天捡到她的,又想给她取个浪漫的名字,所以干脆就叫欧冬漫。 造化弄人了。 但是欧冬漫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未来,她也不打算再改名换姓。 她是欧冬漫,也是时雪漫。 不过,她还是陪着这对命苦的老人去了江南一趟,那里是她的出生地,也是她的老家。 在会见了很多亲人后,她又回到了京城。 父母很想陪伴她,但也尊重她的想法,所以,他们决定一起陪她出国。 特别是母亲,一直说国外的菜太难吃了,她去了肯定适应不了,她要带着五星大厨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欧冬漫啼笑皆非,她明白他们想弥补的心理,也没办法拒绝同样是受到人贩子迫害的父母的最后请求,她含笑答应了。 这份迟到了二十多年的亲情,在她最难过的一年,到来了。 父母在找到她后,立马立好了遗嘱,所以财产全部由她继承,大概几个亿吧,欧冬漫没细看。 逄浪也坚持要给几十亿给她,她干脆都收下了。 不要白不要。 感情实不实在不好说,但钱一定是实在的。 而父母对逄浪这个女婿自然是非常不满意的,特别是她因为他受了伤。 她也没想到母亲性格那么泼辣,对着逄浪就是两耳光,她都没连续扇过两次。 逄浪只能认错,打和骂都认下。 那可怜的样子,欧冬漫差点都要心软了。 但事情到这里还没完,她还欠了桃花债。 凌捷也不肯放手。 她要出国,他也闹着要跟去,并且要给很多钱给她,作为补偿。 虽然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补偿她。 也是几个亿。 欧冬漫到最后看到亿为单位都波澜不惊了。 她可以收父母的,收逄浪,但唯独不能收凌捷的。 少年看起来被她伤到了,一副要断情绝爱的样子,最后被家里的人抓了回去,估计现在这会不知道在哪个公司锻炼呢。 —— 欧冬漫特意选在了圣诞节之前离开,因为她不想收到逄浪的过节邀请。 逄浪现在跟条赖皮蛇一样,她应付他很累。 她连正式的告别都不想,所以原本计划是等到了国外,一切安顿好了,再发信息告诉他。 但是逄浪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 这天,她收拾好行李,准备再去自己喜欢的咖啡店里喝一杯咖啡再走,都说近乡情怯,她还没离开,就已经不舍了。 她不会在国外待太久的,她对这个她土生土长的地方,羁绊太深了。 雾蒙蒙的冬天,一早就没看见太阳,天气预告说,要有雨夹雪。 她在咖啡小馆里坐了很久,等不得不出来时,因为过节而装扮的璀璨的圣诞树下,逄浪冻得通红,搓着手,看起来是等她很久了。 小雪开始慢慢飘下。 他穿的一身白,几乎要与雪融为一体。 欧冬漫心砰砰的,她踩着高靴,因为地上很滑,所以走的很慢。 逄浪却变戏法似的从他衣服里掏出一条围巾。 他堵住了她的路,并说一不二地给她系上。 毛茸茸的,脖子瞬间暖和了。 欧冬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明明现在两个人已破罐子破摔了。 她是不会主动说自己是今天的飞机的。 逄浪却摸了又摸她的脸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落地后给我发个消息,好让我安心,漫漫。” 欧冬漫愣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慌张地在漫天大雪中匆匆离去。 他手心的温度真的好烫,风吹起她的围巾的时候,她这样想。 是晚班的飞机,欧冬漫和父母一起在机场候机。 人很多,也就不可避免吵闹。 欧冬漫打盹间,似乎听到有人一直在说“逄浪”两个字。 她一下子又清醒了。 再看旁边的父母,也皱着眉,她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某块正对着她的大屏播放起了今日新闻。 她一眼就看到了逄浪。 他在开新闻发布会? 欧冬漫这才发现标题:“家族之争落下帷幕,逄浪主动退出逄氏,宣布自己与逄氏再无任何关系。” 欧冬漫心跳如擂,他疯了? 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她倏得站起身,呼吸逐渐变得不规律。 这种led屏幕是没有声音的,欧冬漫只能看到字幕,但不妨碍她能联想到他是怎样的语气。 逄浪现在倒真的像个绅士了,自从嫁给他,他一直是西装革履的。 这么随性的感觉,她只在他们谈恋爱时见过。 米色的风衣,还给自己搭了个雪白的围巾,金丝眼镜也换成银白的了,欧冬漫都要认不出他了。 那么专横的一个人,现在温温柔柔的。 “这些年,正是因为我执着于虚名、权势,所以才伤害了真正爱我的人,我后悔不已。” “我怎么可以为了一群烂人,忽略唯一爱护我、关心我的人,我把时间都用在了错误的事情和人上。” “我曾经说的没错——” “一个男人要是留不住一个女人,只能说明他没有魅力,如果他的女朋友、妻子变心,那一定是他做的不够好,让对方失望了。”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与逄氏有任何关系,我将自立门户,未来怎样,大家可以敬请期待。” “离开逄氏我不会死,但失去妻子我会生不如死。” “我向我的妻子道歉,感谢她一直以来的包容与付出,我逄浪此生只有欧冬漫一个妻子,我此生也只爱她一人,永远不变。” “她不爱听誓言,我会用的行动证明,用我的余生证明。” “尊敬的旅客,您好……” “只要太阳照常升起,逄浪就永远爱欧冬漫。” 欧冬漫的耳边嗡嗡的,机场广播的声音和想象中逄浪的声音重叠,不知不觉中,她已泪流满面。 “尊敬的旅客,您好……” “尊敬的旅客,您好,您乘坐的xxxx班次即将起飞……” 广播不停催促,欧冬漫还是擦干净了泪痕,弯下身子,慢慢拖起行李箱。 —— 正文完结 果然,自卑才是最佳的去油神器[吃瓜]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感激的话,我先要感激一下我自己,冲动之余开的,0存稿坚持到了结局[捂脸笑哭] 还有就是谢谢大家,笔芯[红心] 结局是开放式的,因为我觉得he是合理的,be也是合理的,嗯,别骂我……[柠檬] 其实我是很想开车的,但是审核还是太可怕了,口嗨都给我锁了[心碎]未来要是能混到开段落锁的资格再考虑吧[裂开] 番外随机掉落,更新捉虫不用理,写得太赶了,有时间再精修一下。 下本在专栏,喜欢就点点收藏,万分感谢[求你了] 这本其实一开始我真的想写爽文的[愤怒] 最无能的这一年,我把狗血文写成了平淡文,爽文写成了虐文[小丑] 我发誓下本一定好好写[鼓掌] 不管了,反正也落地平安了[竖耳兔头] 祝好大家[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正文完结 第11章 恋爱记1[番外] “什么,同居!” 自由大四刚刚到来,欧冬漫就失去了在校住宿的资格。 因为逄浪已经毕业了,所以他就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女朋友还住在学校里,和他两地分居,要知道,他们每天是腻歪惯的。 坦白说,他很享受在学校里约会的氛围,但是他也正值最**的年纪,何况,学校里不长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一看见小男生和欧冬漫说话就烦,大四又没什么课,住到他那里正好。 等明年一毕业就领证结婚,领证日期他都找大师算好了,婚礼也要在浪漫的海边,逄浪已经暗自计划好了一切,他很满意,但是女朋友看起来并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明明他们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所以逄浪根本不能理解欧冬漫在扭捏什么。 欧冬漫当然不爽了。 逄浪这个各方面瘾都很大的人,她住在学校,他还克制一些,她要是直接搬到他那里去,那不等于“羊入虎口”,她都能预想到她身上的每一块rou都岌岌可危。 她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爱床的。 但是逄浪又会狡辩,沙发、落地窗,书桌,劳斯莱斯……咳咳,她都可以爱。 欧冬漫一想到自己马上的处境,就仰天流泪,但是她真的要认命吗? 不,她要抗争! 于是48h内便有了一个出逃的计划。 是夜,月黑风高,树影萧萧。 欧冬漫开着逄浪新送的彩色法拉利疾驰奔出市区。 欧冬漫最近发表了一篇随笔,但意外有很多人被吸引,纷纷留言催更。 她干脆就以寻找灵感为由拒见逄浪,大晚上自驾游来增添素材。 逄浪闻言自然大怒,命令她立刻回家,并且认错。 欧冬漫觉得自己迟到的叛逆期真的发作了,她竟然直接挂了他电话,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真的发生了。 等回去,她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但是她就是想放纵一把,享受现在。 野性被激发,就难收回去了。 金秋的风是那么凉爽,打在肌肤上,在相对人少地多的老城区遛弯,真是太惬意了,城市夜景是那么美丽,她都从来都没有好好欣赏过。 欧冬漫摘下墨镜,正对着的湖畔有一场灯光秀,无人机在天上盘旋,似乎是在为某位明星庆生。 那些年喝过的毒鸡汤全部涌上心头,欧冬漫感慨良多,是的,人生是旷野,一点儿都没错。 “乐不思蜀”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开心地享受着眼前这一切。 这个时候的她又怎会想到,乐能乐不思蜀,也能乐极生悲呢。 半个小时后。 “……” 当她无法驱动引擎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倒大霉了。 这破车,个垃圾…… 缄默了几分钟,她认命般地打开手机。 逄浪发了n条微信。 其中最新的一条是,他快找到她了。 是了,他送的车肯定有定位系统,其实欧冬漫曾经都试探过,问他是不是在她手机里也安装了定位系统,他没未正面回答过。 他总是能为自己的占有率找若干的理由,譬如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她真的挺好的,她肯定忍不了。 臭男人,毛病太多了。 欧冬漫伤心的坐在车里,空气都不好闻了,她敛眉,算了,也到该示弱的时候了。 车都坏了,她还能怎么办? 【阿浪,我错了,星星眼jpf.我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 逄浪:【呵呵,晚了,原地等着!】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一脸不愉的男人终于凶凶地把她从车里拽下来,“漫漫,你想好怎么让我消气了吗?” “你最好想好了。”他又气得掐了一下她的脸,气愤中,男人脸上的棱角是那么分明。 欧冬漫拍掉他的手,脸上窘红,恨不得把自己窝成一个鹌鹑蛋。 “我都说了是找灵感,我也需要自己的个人空间,你干嘛管那么多。” 糟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欧冬漫说完就又怂了,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脸色,不用想,那一定很可怕了。 果不其然,随后,欧冬漫就被男人无情地扛起,还当着一干人的面。 “你们,把车解决了。”逄浪冷冷撂下这么一句,都没正脸看他们,但管家知道是对自己说的, “是,先生。”他也是红着脸,对着后面站着的保镖摇手示意。 欧冬漫真是脸丢尽了,她捂着眼睛踹他,“好丢人,你放开我。” 啊啊啊真是脸丢尽了 肩上的女人听起来要被气哭了。 逄浪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在学校在家里闷的无聊是吧,行,男朋友陪你逛街、散步。”他又及时道。 欧冬漫被晃的有点头晕,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男人转性了? “你,你先放我下来,我头有点晕,逄浪。” “活该。”男人嗤了一声,还是轻轻把她放下来了,然后就熟稔地牵紧了她的手,“这里我熟,带你走走。” 欧冬漫心也不禁软化了,其实,他只要对她温柔一点,她也没那么叛逆,就像他们刚恋爱那会儿。 欧冬漫慢慢把头靠他肩上,“逄浪,我原谅你了。”她先发制人。 逄浪:??? 男人气笑了:“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欧冬漫撇嘴,不予置否。 虽然是老城区了,但是该有的店一个都不少,欧冬漫喝了一半奶茶喝不下去了就丢给逄浪,然后又很有兴致地去了谷子店,逄浪这会儿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发脾气不是万能的,人还是要哄回去,不然下次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逄浪头痛痛的。 等他们从潮玩店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几个像是执法人员的人拦着了他们。 “您好,我们是负责.性.健康教育宣传的,两位有时间吗,里面请。”(审核请仔细看,没有写车,只是稍微科普正确的两.性.知识) 欧冬漫:“……” 逄浪还算镇定,他本来想一口回绝的,但是欧冬漫看起来非常抗拒,于是他微微弯唇,果断改了主意:“有时间。” 大半夜瞎跑出来,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欧冬漫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是天塌了,他是疯了吗? 宣传人员脸上笑意都藏不住了,似乎在说,太好了,kpi终于有救了。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坐在小木凳子上,欧冬漫是麻木的。 她先是被要求填了一份问卷调查,虽然对方再三保证具有**性,但她还是很不爽。 是看在他们也可怜兮兮的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样子,才没发作,大概又是上面强.制要求的任务。 她也懂,唉。 因此只能把矛头指向某人,逄浪是不是故意的! 臭男人,讨厌死了! 她看到这些问题就头疼,什么“是否发生过.X.行为”、“一周频率”、“是否采用安全措施”…… 其实应该问她一天频率,一周的话,她数学不好,真的有点算不过来。 话说,这个真的要如实填吗? 会不会显得很夸张啊。 三分钟后,只见逄浪行云流水地填完了,一脸正经,留下她独自执笔凌乱。 见此,欧冬漫狠狠捏了纸两下,终于忍着羞耻艰难地填完了。 没想到到这还没完。 紧接着,他们就被要求聆听一堂课。 还有专门的大师讲课。 欧冬漫要晕过去了,还好逄浪稳稳扶住了她。 一排人坐在一起,像在学校上课似的,大师戴了个眼镜,一脸严肃,扫过他们所有人的脸。 欧冬漫莫名心虚,不敢抬头。 纵\欲过度的人是这样的。 大师孜孜不倦地教学,几百张ppt看得出来是很用心了。 有文字,有图片,有视频,有案例。 逄浪看起来听得很认真,欧冬漫也只能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其实,也很催眠了。 “避.孕.套的正确使用方法……安全期是不靠谱的……孕期是否可以同.房……” “艾滋病的传播途径……梅毒的危害……” “什么程度才算阳痿……无\精症是否可以生育……试管胎儿……” “性\教育普及是必要的……性\生活可以缓解一定压力……不要谈\性\生变,拒绝性\羞耻……”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才被放走,走之前还被迫做了张试卷。 逄浪拿了满分,欧冬漫八十多。 宣传人员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还给他们颁发了一个奖状。 奖状的名称是:“20XX年度XX市\性\教育普及活动优秀奖” 欧冬漫:“……” “如果是大学生,可以申请加综测的哦。”走之前,宣传人员还笑眯眯地对着欧冬漫说了这么一句。 欧冬漫连个假笑都笑不出来。 就问问谁能面不改色拿这个申请综测。 她还没开放到这个程度。 但逄浪是个实践派,坚持要把学到的知识用以实践,回去就下单了n盒避孕套,说要向她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结果欧冬漫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一天,在这一刻,她终于深深后悔,她脑子抽了昨晚到底为什么要跑出去…… 欧冬漫:论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人生是旷野,出自电影:《普罗米修斯》 番外真的随机,有没有下一篇我也不知道[裂开] 情节都是瞎编的,不要较真[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恋爱记1 第12章 人外篇1(雷慎入)[番外] 印象中,欧冬漫只是被一个石头砸中,但是等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大陆。 她穿越了??? 欧冬漫大脑宕机,呆滞望着四周,差点昏过去,这是哪里啊,原始部落吗? 一个人都没有,远处还有隐隐的狼嚎声。 并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发觉,狼嚎声离她越来越近了,也就是说狼来了。 顾不得刚刚摔了一跤,欧冬漫捡起地上一根长长的数枝就往前走,当务之急是保命,被狼看到她还有命活吗? 啊啊啊,怎么全是荆棘丛啊,欧冬漫真是好久没有这种体能的消耗了,加之她又渴又饿,体力也岌岌可危,恐惧一点一点埋没了她。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倒下前,一个旁然大物兀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灰色的毛,锋利的爪子,还有高高立起的耳朵? 好可怕,晕。 欧冬漫再次醒来时,已经处在一个山洞,洞口的阳光刺眼,还有吧唧吧唧的啃食声,她揉揉眼睛,在看清是什么后尖叫了起来。 是一只大灰狼! 完了完了。 听到她的尖叫声,灰狼也是知道她醒了,叼着嘴里还没有吞下去的肉就大步朝她走来,真是威风凛凛。 超雄壮的一头狼,有两米高,一口尖牙雪白,凶狠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时一种充满渴望的眼神。 馋rou的眼神。 欧冬漫是躺在草丛堆里的,见此,只能拼命往里缩,牙齿颤的咯咯作响,她在害怕,身上每一个根神经都崩紧。 灰狼在她面前停住,大尾巴甩得很用力,极具侵略性,欧冬漫都能听见pa.啪的声。 他的尾巴也很厚实,甚至不需要四肢出力,一下就能把她卷出来。 随后,灰狼松开嘴巴里的肉,开始舔她,按理说,狼的舌头上是没有倒刺的,但是这只狼居然有,欧冬漫娇嫩的脸颊被舔的生疼,全是口水,全是他的口水,她崩溃大哭,她先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现在还被一只狼轻\薄,而且很大可能还要被他吃掉,她很绝望。 舔到了她的泪水,狼蓦得一愣,停下了动作。 颇为不解地望向她。 欧冬漫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用自己不堪一击的力量捶打他,她的拳头全落在了他的胸上。 野狼怒了,发出愤怒的吼声,但是没有对她做什么。 欧冬漫哭得更凶了,野狼很烦躁,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围着女人一圈一圈打转,最后实在是没招了,跑到门口叼了一只刚刚捕猎回来的兔子,扔给她。 欧冬漫止住了抽泣,瞪他:“我不吃生肉。” 野狼大概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他龇牙,猛得扑向她,但收起了爪子,只是用庞大的身躯抱住她,然后在她的脖子上细细研磨,到底没舍得一口咬下去。 她太脆弱了,他望着她暴露在外面的脖颈,他咬一口,她能直接丧命。 这不是他想要的,这是他亲自选择的雌性,他一眼就看中了她或者说几百米外,闻到了她身上的雌性气息,就着迷了。 弱小并不符合他们择偶的标准,但是他足够强大,他可以保护好他的雌性。 气氛正胶着间。 野狼仿佛突然嗅到了什么味道,他吸吸鼻子,变得焦躁,甚至鼻子往她身xia拱。 欧冬漫回神,她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啊啊啊,生理期怎么提前了。 晕。 情绪在半天之内起起伏伏,大开大合,欧冬漫终究支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睡梦中,她似乎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 在tian。 好不可言说。 还有动物的悲泣声。 她艰难睁开眼,发现自己trousers被扒了。 “……” 她耳根立马红了。 她想起来,在动物界有个共识,在自己或同伴受伤时,会用tian舐的方式疗伤。 见她流了这么多血,野狼估计以为她活不成了。 她叹了口气,颤抖地伸出手,挪开他的脑袋,尽力解释道:“我,我没事,这是,正常现象,你能懂吗?” 野狼:“……” 欧冬漫又羞又恼,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胆小,她看出来了,这头野狼没打算伤害她,于是没好气道:“你个笨蛋,不懂就去采些果子给我,我饿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好在野狼看懂了她这个手势。 嚎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卫生巾她是不指望了,欧冬漫揉了揉肚子,忍着不适还是穿上了裤子,出去,还算幸运,找到了草木灰。 有总比没有好吧,接下来就是生火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要钻木取火,捡了一堆硬木棒、石头、树枝等,欧冬漫尝试了十几次终于成功了一次。 兔子肉还在山洞里,她咽咽口水,安慰自己总比吃生肉好吧。 等野狼回来的时候,她以后把兔子烤好了。 野狼弄了很多果子回来,欧冬漫吃了一个还挺好吃,汁水很多,也能补水了。 除了果子,还有一些草? 欧冬漫拿在手里观察半天,只见野狼不停用爪子示意下面,她大概懂他的意思了,真是只好\色的狼! 欧冬漫哼了两声,摇摇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还把烤好的兔子分给了他一半。 她分的都是一些不怎么的部位,兔腿什么的,她要自己吃。 野狼很惊讶于她的烤火方式,欧冬漫为了以后生存,只能教他,示范了几遍,野狼也学会了。 这只狼其实还挺聪明的,欧冬漫心想。 反正她是不会吃生肉的。 就这样一人一狼过了几天,欧冬漫因为生理期,也没什么外出考察的力气,只得缩在狼窝里,一人一狼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欧冬漫居然还大发奇想,教狼识字,读字,虽然野狼每次都发出狼嚎,但她依然坚持。 “我叫漫漫,我也给你取个名吧”,野狼竖起幽深的狼眸,紧张地盯着她。 “阿狼吗,感觉不好听,不如就叫” “阿浪吧。” “嗯,就叫阿浪。”欧冬漫捏捏他毛茸茸的耳朵,很满意这个名字,野狼也摇起大尾巴祈求亲近。 欧冬漫看到他这样就来气,这真是一只霸道的狼。 她不容易指挥他搭了个勉强是床的小榻。 他竟然也要上来睡。 要不是他爱干净天天洗澡,她才不同意呢。 他们力量悬殊太大了,就是十个她也打不过一个他。 她就像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白兔,只能被他欺负。 还好这只狼,有点基本狼性,要是个恶狼,她肯定早尸首异处了。 这天,她的生理期彻底结束。 一大早醒来竟然没有看见狼。 她出去喊他,也在外头找了很久,却是失望而归。 说起来,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也就认识他一个,虽然一开始确实不喜他,但相处下来也是有点感情的,他就这么走了。 她心里难免会空落。 坏狼,有本事再也别回来了! 欧冬漫一个人生活了五天,在某个十五月圆之夜。 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个神秘的狼嚎。 不同于上次,非常的急切,不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爬了下来,漫漫向洞口走去,试探道:“阿浪,是你吗?” 可能是受到他声音的影响,某只伐q的狼再也忍耐不住。 欧冬漫还没站稳,只见一道残影向她扑了过来。 但是,好迎,怎么像人。 啊啊啊,欧冬漫睁大了眼睛。 野狼怎么变成半狼半人了,虽然还挺帅的,浓颜系长相。 除了毛耳朵和大尾巴还在,其他地方和人一模一样。 他还磕磕绊绊说了句:“漫、漫漫,我,我的。”说罢尖牙就咬上了她的耳垂,还恶劣地往她耳朵里吹气。 欧冬漫:“……” 她要被涯死了,他一直ge她。 好……欧冬漫欲哭无泪,这是正常人类应该有的chi寸吗? 野狼眼睛都红了,雨望可以说毫不遮掩。 “漫漫,月,月圆,伐,伐q.期。” 欧冬漫:“……” 话落,兽人就无师自通地牵过了她的手。 欧冬漫闭了闭眼,还是气不过在他的帅脸上留了个牙印,“混蛋!”她哭骂。 过了好久好久,她的手没有一点力气了。 以为终于能休息了。 谁知野狼的尾巴又突然偷袭她最脆弱的地方。 好杨,好戳。 还在不停探索。 填man了。 野狼还想再吐出一些污.言秽.语,被欧冬漫强制闭嘴,她因为某些触感小腿一直在发抖。 即使这样,还是狠狠踹了他一脚。 兽人又发出少儿不宜的叫声,反而很兴奋的样子,“啵”,亲了她一口。 欧冬漫崩溃,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回想起刚刚那个窒息的吻。 里面现在还有他的tuo叶。 啊啊啊,她又又晕了过去。 当太阳升起,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在她脸上的时候。 欧冬漫伸出手掌,深吸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一场梦。 她拉起被子,望着熟悉的卧室,无比庆幸道。 对不起,xp大爆发,如果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就是私设[裂开] 预告一下,下一章是男鬼篇,就是男主真的死了,成为鬼混后来找女主“算账”的故事[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人外篇1(雷慎入) 第13章 男鬼篇1[番外] 这是逄浪死后的第八个月,这些天他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在地府飘着,因为心有不甘没有办法转世投胎,怨气实在太重了,就连孟婆也连连摇头,喝了孟婆汤也没能忘了自己的妻子啊。 唉,也是可怜人。 终于,这天,在煎熬了多日后,因为妻子烧的纸钱实在太多,感动了阎王,躺在元宝堆成的椅子上时,这个地府的主人罕见的发了话,特许他回凡间一日。 或许再见一面,执念也就消了呢。 还能给他业绩加一。 逄浪大喜,他光在下面急的团团转呢,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上面是什么情况。 一定伤心死了,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好,梦里都在想他,会不会瘦的只剩骨头了? 逄浪心都揪紧,他当然希望妻子是在意在他的,但是形销骨立、伤心欲绝,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也会心疼。 漫漫,对不起,没能陪你走到最后,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 话说,老公留下的钱也够你挥霍一辈子了,可一定不能让那群贱人抢走啊,漫漫,有没有被欺负啊,我好想你。 等到了天黑,逄浪立刻就出了地府,以时速n/km的速度飘回了逄宅。 但是并没有看到欧冬漫的身影。 他有些失落,特别是推开他们婚房的一刹那,东西都清的差不多了,阴阴森森、冷冷清清的,妻子看上去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他盯着床头,叹气,以前这里是摆着他们的婚纱照的。 随后,他再度飘到了客厅,客厅倒是挺正常的,也干净,老陈应该是日日打扫的,不经意间,他的目光扫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沓报纸,厚厚的,其中第一张最显眼的那栏标题写了他妻子的名字。 标题是:亡夫死后不过六个月,豪门遗孀就高调改嫁,盘点欧冬漫逄浪夫妻感情到底如何? 改嫁? 逄逄头像被锤头狠狠锤了一下,他颤抖地拿起报纸,背面还有妻子和一个小白脸的婚礼照片。 只见,宾客迎礼间,妻子望着贱男人的手,笑得无比灿烂,他都好久没看见她笑得那么甜了。 愤怒、嫉妒、不可置信,逄浪气得撕碎了报纸,然后就飘了出去。 不管,眼见才为实,他要亲眼看见! 根据报纸里的位置,逄浪顺利飘到了妻子现在的住所,其实这栋房子,也是他给她买的,只不过因为偏了点,她不怎么居住。 按照报纸的说法,妻子已经结婚两个月了。 其实,除了谈及结婚这件事,还说了工作,就在上个月,妻子还主持了某个大型赛事活动,谈笑间,从容自信,丝毫不怯场。 说是事业有成也不过分。 这样的她,他亦很久没有见到了。 电梯里有个外卖,收货人写着欧女士,逄浪确定这就是妻子点的外卖。 这么晚了,还点外卖,以前,在逄宅,外卖都是进不来的,在这里 ,她倒自由放纵了许多。 逄浪心事重重,提着袋子就飘了上去,也不需要开门,嗖一个,他就穿过墙了,毕竟他现在,不是人。 但一进去,逄浪的火气就压不住了,外卖袋子倏得掉在地上,他拳头都捏紧了,因为,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两个人在调笑打闹。 妻子穿着漂亮的睡衣,在对一个小白脸笑。 居然是真的,她真的背叛他了。 虽然他死了,她有再嫁自由,但是这才几个月,三年还没到呢,丈夫死了,身为妻子一点伤心没有,还光速二婚了,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 听到声音,欧冬漫回头,光见地上一个外卖袋子,没见到人 。 大晚上的,真诡异。 凌捷皱起眉头,刚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欧冬漫制止,“你回房等我好吗?”欧冬漫长臂拦着他,不让她上前,声音温温柔柔的和平常无异,但是脸色却苍白了许多,她在紧张。 凌捷还想再说些什么,“听话”,欧冬漫语气已经有些不快了。 他应该听她的话,他不能忤逆她让她生气,凌捷垂睫:“好,漫漫,我等你。”说完就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甫一听到关门声,欧冬漫就再也掩饰不下去,仿佛一下子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瘫坐在地上,苦笑道:“你回来了?” 这儿除了他,也没其他人或鬼,逄浪确定妻子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她居然能看到自己吗? 居然也不怕他,毕竟他现在是鬼。 逄浪的怒意在看到她的泪水后,消了一点,但依旧冷冷的,质问道:“欧冬漫,你对得起我吗?” 他板着脸,就和他生前的尿性一模一样。 岂料,妻子闻言不仅没有半分愧意,反而嘲弄笑出了声,对着他坦荡道:“问心无愧。” 和他对视,眼眸丝毫没有闪躲。 草! 逄浪心痛难说,眼眶都被逼红了:“为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明明是那么乖的妻子,怎么不过几个月,就性情大变了。 为什么,逄浪胸口一颤一颤的。 他急需一个答案。 只见女人慢慢擦去眼角的泪水,平静道:“为什么,因为在嫁给你的三年里,我过的很不好。” 逄浪皱眉,紧盯着她的嘴唇, “其实,我早就有了重度失眠的毛病,你不知道吧。”女人继续道。 逄浪顿时愣住,张了张口,还是选择沉默。 “拉哆去世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这样我就不会孤立无援。”欧冬漫的怨念逐渐涌了出来。 “三年里的无数孤枕难眠的夜晚,我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可是你总是远在千里之外。” 她深吸了口气,依旧一字一顿:“你心知肚明,我有梦想,可你的强势,无情断送了我的梦想。” “我就像是个玩具,就像是个傀儡,逄浪,你扪心自问,作为丈夫,你真的称职吗?” 逄浪如遭雷劈,滞在原地。 原来,原来,这三年她的这么过的。 “漫漫 ”,他苦涩,呼吸都是痛苦的。 “我,”他想解释,但又无处下口。 欧冬漫冷笑,“逄浪,对你的意外去世,我表示惋惜,但也只于此了。” 她慢慢站起身子,眼底有光闪烁,问他:“你不好奇,这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逄浪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蹲下打开袋子,在看清是什么后,差点气晕过去。 避\孕\套! 好样的,他好心给她拿上来,竟是为他人做衣裳。 前任给现任送套? 说出去都要滑天下之稽。 她就这样报复他。 “你,你就这么恨我?”逄浪终于流下了眼泪,这是他此生最落魄、最狼狈、最挫败的时候。 欧冬漫一直抑制的情绪也终于控制不住,“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望着他,终于大声说了出来。 不需要再压在心底,不需要再演戏。 逄浪现在就是个失败者,他掩面,自嘲。 声音哑然:“漫漫,难道你就没一点想对我说的吗?” “过了今晚,我不会再出现,也许马上就要魂飞魄散,重新转世了。” “我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彻底忘记你,也忘掉我们的一切。” 欧冬漫心仿佛被撕开,鲜血淋漓,她背过身去,半晌,还是艰难启唇:“你,在那过的好吗?” 逄浪抛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盯着背影,眼神深情:“你无话可说,我却有话想问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你一早就会知道这艘轮船会出事,你会拦着我吗?” 欧冬漫瞳孔骤然放大,她指甲都陷进肉里,微微血丝流了出来。 逄浪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而她,咬破看唇瓣也不愿给他一个回应。 逄浪越发绝望,就要离去。 慢慢飘了一米后,他还是如愿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的嗓音也嘶哑。 她说:“逄浪,当初,我挽留你了啊,可是你没有听我的啊。” 他还听到了眼泪啪嗒啪嗒掉的声音。 好,好。 逄浪垂下头颅,脸上都是伤情,太多的话最后也只浓缩成几个字:“对不起漫漫,你以后好好的。”他笑了,这是他今天唯一一个露出的真心笑容,话落,他没再看身后的人,攥紧衣袖,飘然而去。 欧冬漫抱臂痛苦,终于在他走后,哭出了声,她缩成一团,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逄浪,我骗你的。 如果早知结果,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踏入那座轮船。 因为我真心爱过你。 若真有神明,还妄怜惜我,惟愿来世,与你再不做怨侣——欧冬漫留。 可能有错别字,后续修文勿理[抱抱] 这是目前我最喜欢的一篇番外[狗头叼玫瑰] 本文应该也就到止了,谢谢你喜欢这个故事[红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男鬼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