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非要以身殉情》
第1章 荆州人氏,晚新雨
“扑哧。”一把长剑穿胸而过,萧寒日不可置信地转头。“师尊。”同一时刻他的佩剑在渊也刺入晚新雨的胸口,竟是要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师尊,您何必呢,为了一个外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值得吗?”萧寒日口中涌出鲜血仍在质问。晚新雨没回答他。
不知为何天空竟下起了大雪,天道似乎也在悲鸣。六月飘雪,大旱三年,都是报应。
“下雪了,他应该怕冷吧。”晚新雨喃喃自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在他身后漫延出一条血路。
这里尸横遍野,了无生机。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很快茫茫白雪覆盖了这里。血浸在雪里。红中有白,白中有红。当真是个人间炼狱。
晚新雨来到一处悬崖边,他想:“死也不能跟姓萧的死一块。”
崖边望不到底,黑漆漆的一片。但可以听见水流的响声。清澈的水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又想“自己身上太脏了,会弄脏水的。要是清涧在就好了,他那么喜欢干净,看到我脏了一定会把我收拾干净的。我要从这儿跳下去,去远方找清涧。
”晚新雨往前走了一步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清涧,我想你了。”声音在山谷间产生回响,于是满山都响起“我想你了。”可清涧早就不能回答他了。
他就那么落入水中,澄澈的水裹挟着他向远方流去,流向有清涧的地方,而他再也没睁开眼。
天道叹息了一声,霎时白光乍现,一颗流星自东南方向坠下,昭示着又一位天神陨落。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出炉的桂花糕。”小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晚新雨忽地睁开眼,“我这是没死成,可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他向旁边的小贩询问:“请问这是哪一年?”
那小贩笑道:客官,您这是问的什么胡话,今年是弘顺三年啊!”
晚新雨心下一动,“我这是重生在和清涧初遇的那年了。清涧一定在某处看着我。”忽地一计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白今愁果真在某拐角处看着晚新雨,他边看边用意念对系统说:“024,我要怎么做。”
024表示宿主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的任务十年后才会出现。
“什么?狗系统。”白今愁先是惊讶再是无语。“那我现在的身份呢?”
024:“乞丐。”
白今愁:“???我请问呢。”
“所以宿主你要考虑一下怎样才能活十年。”024真诚建议。
“呵呵,你说呢?白今愁无不残忍地微笑。
“其实吧,宿主大大您可以先抱住书中大佬的大腿嘛。”
“比如呢?”
“主角攻”
“不行。”
“那主角受?”
“更不行。”
“那你自生自灭吧。”
“不行。”
“你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宿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想咋办,上天啊。”024嫌弃道。
晚新雨从店铺里出来,很快便看见拐角处的白今愁,此时的白今愁还是**岁的孩子身上穿得又脏又破。晚新雨快步向他走去。
于是乎,白今愁一转头便看见晚新雨一声不响地站在自己面前,毕生地演技在此刻到这了巅峰。
“仙人。”
白今愁说着就要下跪,晚新雨拉住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问道:“我叫晚新雨是个修士,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清涧。”白今愁不假思索地编道。
“真好听,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去哪几。”白今愁表面可怜巴巴地说实则内心疯狂的质问系统:“晚新雨现在不应该去找萧寒日收他为徒吗?为什么来我这了。嗯!系统别装死,回答我。”
“那我收你为徒好不好?你跟我上山好不好?”
饶是白今愁提前知道晚新雨这个人设很温柔,但他开口说话时白今愁还是被震惊到了,在内心直呼“人怎么能这么温柔,声音这么好听怪不得萧寒日喜欢仙人,换我我也喜欢啊!”
“好,那我跟仙人走。”
晚新雨没想到白今愁这么好骗,刚想的计划没用上,便从袖中掏出桂花糕递给白今愁。白今愁接过心道:“还是热的,他是特意买给我的吗?”
“谢谢仙人。”
“以后不用叫我仙人,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或者师尊。”
“谢谢师尊,师尊真好。”白今愁夸赞道。
就这样晚新雨成功把白今愁拐走。
晚新雨右手牵着白今愁穿行在人海中。
“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
“嗯。”
等师徒二人穿这人海走在山间僻静的小道的,一位三十多岁的青衣男子从旁边的小道窜出拦住他们,开口的第一句是:“滁州归安人,于林。敢问阁下是?”
“荆州人氏,晚新雨,幸会。”
晚新雨:“成功拐带小孩一枚。”
为文中需要请勿模仿。
前面几章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头,不喜可以先跳过,建议从第三章开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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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荆州人氏,晚新雨
第2章 晚新雨的年少:其实我只要一颗糖就可以了
“是于某有眼不识泰山了,拜见清沅上神。”
“怀行,别装了。”言毕,晚新雨不想多说什么,牵着白今愁转身要走。而白今愁终于记起了这青衣男子是楚国的国师,周令。
周令一挥手周身气质陡然一变,已然变回了一位二十多岁身着青衣头带发冠的年轻男子。
“殿下,不想回国都看看吗?”
“怀行,我已经不是楚国人啦。”晚新雨叫的是周令的字而非国师,而周令叫的也是殿下而非上神。
足以可见两人关系之好,白今愁很会看人脸色,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只站在晚新雨身侧不动,心说:“待会定要找系统恶补一下关系和情节。”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吗?”陛下和娘娘都很想你,他们让我告诉你: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是他们误会了你,只要你愿意回去你还是楚国的殿下,还是那个天之骄子。”周令劝解他。
“怀行,我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你,只是回来还是算了,他们做出那样的选择我不怪他们,可我说句不孝的话,从他们放弃我时,我就用自己的性命还了他们的恩情。”
“我可以救楚国的子民,我可以被别人捅刀子,但我不会再成为他们的孩子了。”
白今愁可以感觉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攥得有点紧但他没吭声。
“可殿下……”周怀行还想劝说。
“再会了,怀行。”晚新雨施了个移步的法术,将周怀行远远抛在身后,周怀行的声音也渐渐在风中消散了。
晚新雨带着白今愁走了几步便到山腰某处茂密的竹林,晚新雨一挥手,竹林隔出一条路来,不多时到了一座屋前。
细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当真是极好,竹林雅舍、浅池清鱼、菜花白蝶,绿意盎然。
屋子从东西南北,各有着一处房屋,中间则是亭子,彼此之间连着走廊。东屋后则有一片菜地。
晚新雨指着南边的房屋道:“这间以后就是你的房间好不好?”
“嗯。”
又叮嘱了白今愁几句,晚新雨就让他玩去了,而他自己则走到西面的房间,一开门映入的是三把刀以及无数的武……武器?武器几乎丢的到处都是。中间夹杂着床。旁边挨着张小桌子。
“哇。”晚新雨关好房门后扑倒在自己床上打滚念道,:“我好想你啊,我的小床。”
好吧,其实稳重的人也有不稳重的一面。
屋外,白今愁转悠到菜地里,“这个黄瓜好了,这个茄子也可以吃了。”白今愁不知从哪儿翻出个竹篮开始快乐地摘菜,024在一旁边看边说:“想不到,宿主你这么喜欢田园生活。”
“嗯,我小时候和妹妹生活在乡下,对农村有一种亲切感。”白今愁含糊的略过这个话题,024也意识到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便转移话题:“晚新雨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还会干这些。”
“不是啊。”白今愁下意识解释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观察过仙人的手指上面有很多茧,左手更多说明他是左撇子,并且他手上有细小的伤口。
按理来说施个法诀就好了,何必伤着,除非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024表示我又没有观察别人的癖好。白今愁表示“你什么意思,我也没有啊”024看着白今愁摸了下鼻子,眼睛瞟到别处,不去看他。
024心领神会的重复道:“我~也~没~有∽啊。”
“话说回来,系统我们上山时周令希望仙人回去,说有件事是仙人父母误会了,这是怎么回事?”024表示这就说来话长了。
晚新雨出生的时候,父亲是楚国的国主,母亲是皇后,父母恩爱又是嫡子又是长子,自然而然的就被立为了太子。因此,从小便要学习各种知识。
与此同时,射箭,下棋等也需要样样精通。但因着晚新雨,可能注定要飞升。从小就好似没有能难到他的。
“宿主,其实原先楚国定下的国师并不是周令,而是另一个人名叫沈问。”
“那为何又成周令了呢?”024表示,这就牵扯到下面一段往事。
上一任国师临终前曾给太子算了一卦,这一卦算完,他把太子叫到跟前,给了他八个字:不救众人,不去实际。当时的晚新雨很疑惑,因着国师也曾算他的老师便道:“老师,您算这一卦想告诉我什么呢?”
国师道:“你此生有一劫,以后救人不要所有人都救。想到了什么救人的法子,不要去尝试。”
“可救人当然要人人平等,都救既然都想到了救人的法子,当然要去救人啊。” 晚新雨当时是这样回答国师的,国师看着他:“合该是你命中有此一劫,可你既是我姜让的徒弟,又怎么能受人欺负?”
国师拿出两个盒子道:“罢了,既如此为师,今日便给你一张地契,这地契你先收着,以后没了地方去那住便好。”晚新雨表示很疑惑。姜让道:“让你收,你就收。”
“另外一个盒子,倘若有一天世人因为一件事而皆怪于你,你便打开这个盒子走吧。”言毕,姜让摆摆手让晚新雨走。
“那这件事指……?”白今愁问道。
“听我说!”024道。
“好吧好吧,都听您的,成吧。”
此后几年晚新雨一直平安度过渐渐地便也忘记了当初姜让的嘱托,他在及冠之年受天道点升飞升上神,因着飞升他更加尽心尽力的为百姓做事,他在民间的呼声甚多,已然超过了皇帝,因为是亲生儿子,皇帝也不好说什么但暗暗开始对晚新雨不满。
只是……
没过几年一场天灾袭卷各地。
“沈问,今年江南的梅雨季怎么来的这么早。”
“殿下,江南地势不像国都那么高,恐怕要被淹没啊。”
雨不断的下,民间开始传出谣言:“河水北流,天灾已至啊!”
水渐渐地淹没稻田,淹没低地,终于“轰”的一声,堤坝在巨响中倒塌下来,河水湮灭了一切。
晚新雨亲自前往江南镇灾,到处都在死人,尸体滋生了疫病。
“报陛下,江南滋发疫病,太子身陷其中,生死未知。”
“陛下,儿臣愿前往江南寻找太子。”
“二皇子,既有如此之心便去吧。”
在二皇子请命去往江南时,晚新雨正焦头烂额的寻找药方。
“神血,我是神一定能救他们的。”晚新雨尝试将自己的血混入药方,给患者服下。
“我没事了,太好了,我没事了,谢谢殿下。”
更多的患者走向晚新雨。
“殿下,求您救救我吧。”
“殿下,您是神您一定会救我的,对吧?”
“殿下,救我吧。”
“殿下,你不能放弃你的子民啊。”
“殿下……”
“可即便是神,血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有流干的一天啊。况且仙人不疼吗?“白今愁手中握着一颗糖愤愤不平道。
024道:“宿主你先别激动还有后面呢。”
“不过你想听的话先把你手中的糖给我吃颗。“
“想都不要想!”
“呔,宿主太小气了。”
024也不执着于了糖继续道:“从他和姜让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知道他,一定会救,哪怕家破人亡,背负骂名,甚至是死。他会。”白今愁赌定道。
“不过宿主晚新雨愿意做,别人愿意原谅他吗?”024终于掩盖了笑意。
“你知道晚新雨切身经历过什么吗?你真正了解他吗?你又怎么会这么赌定。”
“我知道。”白今愁没有丝毫犹豫。
倒是024先震惊了起来,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
白今愁没有接话只道:“那后面呢?”
024道:“如你所料,晚新雨不仅救了他们,还掩盖了事情真相,人们都以为自己得救了,他们把晚新雨高高的捧上神坛。奉他为神。”
但病人实在是太多了,晚新雨即使心有余但也力不足。直到后来,沈问发现了端倪,晚新雨才告诉了他真相。
024道:“宿主,你知道沈问喜欢晚新雨吗?”
“看得出。”
“哦~”
白今愁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疯狂骂:“哦哦哦哦个头你整天就知道哦,除了哦,你还会干啥?干啥啥不行,哦哦第一名。”
“可恶,可恶,这个沈问一看就是个绿茶。”
024道:“你猜沈问怎么想?”
“必然是心疼喽,毕竟是喜欢的人嘛。”白今愁嘴上这么说,实则内心早已翻涌。
“可恶可恶,为什么喜欢仙人的人有那么多?呜呜呜,原是我不配了。”
024看着宿主莫名的伤心了起来,顿了一下,接着道:“只不过是当时伤心嘛,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白今愁听到系统着暗示的话,接着问道:“后来呢?”
晚新雨怎么会想到后来呢?他连当下都没顾及,又怎么会去顾及未来?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后来的沈问会对他刀剑相向,亲手把刀刺进了他胸口。
那场疫病以后,患者越来越多,已经不知多少,尽管晚新雨天天在努力,但终究是无力回天。直到那碗药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民众最终还是闹翻了。他们把晚新雨抓住,开始没人知道他的血有用,人们只是恨,恨他为什么见死不救,但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说道。
“殿下,他是神呐!”
“他的神血难道不比人血有用?喝了他血说不定我们也能飞升呢。”
一开始大家都犹豫,直到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上前。
“这人是沈问吧?”白今愁忽然问道。
“宿主大大还是很聪明的呢。”024夸道,沈问的父母得了这种病,身为子女他怎么会不救呢。
他只能走上前,对着晚新雨道:“抱歉,殿下,我……对不起你。”然后毫不犹豫,将刀子刺入晚新雨的胸口。
血溅到晚新雨的脸上时,他才忽然感受到血原来是这么的冰凉腥臭。而人心是这么的险恶。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仙人,难道逃不掉吗?”
“宿主大大,你想的太少了,他们难道不会事先在晚新雨的吃食上下毒吗?晚新雨又对沈问毫无防备,很容易便中招了。”
晚新雨是如何想的?他不知道。白今愁反正是很愤怒,愤怒之余,还替仙人感到不值。
“凭什么仙人做了那么多事,最后他们却那么对他。”
“宿主大大,别着急嘛,还有后续呢,如果只是好友的背叛,还不至于让晚新雨崩溃,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呢。”
当晚等众人都睡下时,一个身着黑服的身影出现。晚新雨只能微微的抬起头,身上早已没有了力气,他看着面前的身影道:“弟弟,好久不见。”
此人正是二皇子,也是晚新雨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
“哥哥呀,哥哥,你让我怎么说你才能好呢?不是想当大英雄吗?不是一心为民吗?他们又是怎样回报你的呢?”
晚新雨看着二皇子,这个亲弟弟,如今变得如此陌生。他道:“弟弟,如果你想羞辱我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我已数月未与国都联系,不知父皇母后如何?”
直到这关头,晚新雨仍然关切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父皇母后。
“他们啊。”二皇子突然诡异一笑,“我的父母能有什么事?他们可是我的父皇母后啊,最支持我的人啊,也是如今置你于此地的祸首之一。”
晚新雨看着二皇子先前的样子,便已知道答案如何,只是……只是他放心不下而已。得到这个答案的晚新雨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没事好啊。”
“你可知父皇在我临行前跟我说了什么?”二皇子凑近晚新雨身旁,“他可是跟我说要好好对待你这个哥哥呀,如果不杀死斩草除根,难道还要等着你来报仇吗?”
“所以他给我下死令要杀了你。王位传位于我,你这么懦弱,又怎么能继承皇位呢?只有铁血心狠的人才能登上那皇位,而你早就被淘汰了。杀了你继承皇位仅仅如此而已罢了,关心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成神而已。如今还不是被我抓住,你觉得你能逃得过去?”
二皇子往他的心口又深深刺了一下,随即命令手下把他扔进洪水中。
于是晚新雨就这么被扔进水中,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
所有人以为太子殿下已经死了,死在这场洪水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只字不提。可没有人想到,晚新雨本就是水神飞升。水对于他而言,永远只能是助力。
在晚新雨落入水中那一瞬间,冰凉的洪水裹挟着他坠入河底,坠入无间地狱。无数狰狞的声音在他耳旁道:“殿下,跟我们一起坠下地狱吧!。”
“仙人不会这么做。”白今愁肯定的说道。
“你现在所看到仙人并没有堕魔,你当然可以知道他没有堕魔喽,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呢?”024道。
“你如何想如何做如何说,我不做评价,那只是你的想法罢了。就好比如说,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他在我这里,在我的口中,甚至在我周围,在我的心中,他永远都不会这样做。”
024道:“宿主大大,你对仙人还真是执着呢,这么护着仙人,让我一个外人看到了,都感觉十分感动呢!师徒情深。”
024没有再怼白今愁只是接着道:“晚新雨,他回了国都一趟。”
“报仇罢了,这又如何?他们那么对他,难道不该吗?”
024并没有回答白今愁的话,只是轻声的讲着接下来的事。
晚新雨在这场洪水中获得了第一把佩剑“清止”。一把由世间最纯洁最明亮最清善的水构成的神剑。
清者,自明也。止者,至善也。
当真高洁无比,晚新雨他真的能掌握这把剑吗?
但事实证明晚新雨不仅掌握了,还发挥了它应有神力。
不过这只是传闻,没人看见过他的剑魂,只知晚新雨终年佩它,虽极少时出剑,但使用的只是平平无奇的剑法。
他并未用这把剑报仇,只是拿着二皇子当初插在他胸口的匕首。把它握在手中。冰凉的刀刃,因晚新雨的手而逐渐变得温暖。
“最后他用这把刀报仇了?”白今愁道。
024无语的表示“后续我也不知道了呀,不能透露这么多”
“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没用!”
“现在瞧不起本系统,以后有你受的。”
白今愁手中还握着那颗糖,因为手心的温度,那颗奶糖已经有些微微化。白今愁尝遍山下的糖,从中选了一种最好吃的。他直起身子,跑出了房间。
敲响了晚新雨的房门。此时的晚新雨哪里知道,匆忙的整理好衣服打开房门。
“师尊!”白今愁甜甜的叫了一声。
“清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师尊,喜欢吃糖吗?这是山下所有糖中最好吃的一种,师尊,要尝尝吗?”
随即不等晚新雨拒绝,便将糖一把塞入晚新雨的手中飞一般的逃走。
白今愁跑回自己房间,024问道:“宿主,你现在得下山,将萧寒日带上来,让晚新雨收他为徒。”
“还有宿主晚新雨又不缺糖,你给他干啥?”
白今愁心情突然很低落:“其实我觉得如果年少的仙人,在众人都诋毁他时,有人能给他一颗糖,安慰安慰他,或许他也不至于像后来那样放弃那些民众吧。”
“你这说法虽然有道理,但……”024话锋一转,“你怎么这么帮仙人?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师尊吗?”024凑近白今愁。白今愁登时红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仙人对我这么好,我就算是喜欢他也是应该的。”
“咳咳咳,儿大不中留啊。”024抚眉故作感慨。
白今愁只想远离这个系统,于是乎开门便对上了站在门外的晚新雨。
白今愁:“?!”
晚新雨:(笑)
第3章 他知道自己给自己捡了个情敌上来吗?
白今愁刚刚是直接在屋里说话,而房子的隔音……希望好吧。白今愁尴尬,晚新雨装作若无其事。
对白今愁说:“你饿了吧?我也不太会做饭。师尊带你下山吃饭好吗?”
白今愁表示“机会这不就来了吗?”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好!”
又反应过来自己回答的过快,加了一句:“师尊带我下山去。”024则表示自己要小小休息一下,先回空间站,让白今愁不要烦他。
晚新雨在前面走,白今愁在后面跟。谁都没注意到半山腰的丛林中闪过一道人影。
“新雨,这幅画面我已经看到三次了。”黑衣男子声音很温柔,神情却十分狠毒。
“什么时候你能像当初一般,再一次同我并肩上山呢?”那男子像是喃喃自语,望着手上淡蓝色的剑穗。
那剑穗看上去已有好些年头了,因为被无数次磨损,损坏的厉害,不过仍可以看出被人好好珍藏着。
“师尊,师尊,你等等窝,啊!”因着白今愁这副身体才五六岁,晚新雨走的又过快,白今愁追不上他只能加快脚步。一不小心被山间疯长的树枝绊住脚,往前一扑。下意识抱住走在前面的晚新雨。
被抱住腰的晚新雨:“?!”
“师尊,对不起。”白今愁等着晚新雨发话。
“我是不是要被逐出师门了?”白今愁觉得晚新雨肯定很讨厌和别人接触,更何况自己刚刚还抱了他。
“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呢?”白今愁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
“我不是来完成任务的吗?我为什么会感到失落?他真的会把我逐出师门吗?”白今愁在现代便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他总是被放弃的那个。
被父母放弃,被朋友放弃,就算妹妹没有放弃自己,也离开了自己。
“无事,牵着我的手。”
晚新雨将自己的左手递到白今愁面前,抬了下眼,示意白今愁牵住。
“啊?”
这一幕超出了白今愁的想象范围,他下意识的疑问出声,却见晚新雨皱了一下眉。
“没懂?”
话说出口,晚新雨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自己刚刚那句话,是不是有点凶?”
“要是清涧被吓到了怎么办?”晚新雨脑中竟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毕竟白今愁现在才五六岁,小孩子虽然不懂其他事,但可以感觉自己被凶了。
“不行,我得挽回一下形象。”
晚新雨伸手直接把呆呆的白今愁抱了起来,等白今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下巴已经垫着晚新雨的肩膀。
“师……师尊。”白今愁小心的喊了一声,试图转过头去看他。
“嗯,别乱动。”
白今愁果然不动了,晚新雨感觉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孩没了声响,开始快步的往山下走,只是……
“他这是不舒服吗?感觉他心脏跳的好快。我要走慢些吗?”
在晚新雨思考的时候,这边的白今愁心脏已经要炸了。表面无声,内心狂说。
“啊啊啊,仙人抱我了!”
白今愁此时此刻的内心,犹如水入油锅,炸开了花。内心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我是萧寒日该多好”。但他又马上否认,“可不能当那个混蛋!”
“师尊,我是不是很重?”白今愁一直在内心想着各种事,都没注意晚新雨,到现在才想起来“仙人把我抱了一路”。
“没有,你很轻,以后要记得多吃饭。”
“啊?”头一回见还有抱着的嫌人轻,白今愁刚想吐槽,但想起抱着他的可是仙人,内心又认同道:“嗯,仙人说什么都对。”
黑衣人在后面看见这一面,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新雨他,竟然抱这个家伙!”气急之下,他往前一步踩到了落叶,“嚓”的一声,发出了响动。
“谁在哪泥?”白今愁原本微笑的表情收起,转而换成了警惕。奈何人还小,连话都说不标准。
晚新雨轻拍了一下白今愁的后背,安抚道:“没事,应该是山间的小动物。”转而语气顿了顿,你要是害怕就转过头来,或者抱住……”
他话没说完,白今愁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瑟缩着喊:“师尊,我害怕。”
好吧,看来某人根本不用他提醒。
小小的两只手微微碰到晚新雨的后颈,“还行,小手挺暖的。”晚新雨感觉到他的温度默默想。
“看不出来啊,小时候的清涧这么黏人。”晚新雨在觉得他可爱的同时,也在心疼,一个人该经历什么长大后才会那么冷漠。
“不用,这位道长还是走吧,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白今愁语气冰的能冻死人,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晚新雨看着白今愁左边胳膊上那道口子,约莫六七寸的样子,不停流血,连带着他身上的白衣也大半染血,吓人的很。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尽人情,我师尊好心关心,你却这个态度。”晚新雨没说话,萧寒日却很不服气,还没有人敢这么说他师尊。
“师尊,我们走吧。”萧寒日去拉晚新雨,晚新雨没动。
“师尊?”萧寒日疑惑。
“随你们便。”白今愁强撑着站起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在看见萧寒日抓着晚新雨手时,微微顿了顿,转头离开,在空中留下一句。
“你抓疼他了。”
“啊?”萧寒日经他提醒,松开了抓住晚新雨的手,果然白皙的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师尊,我说这人就是有病。”萧寒日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白今愁的坏话,晚新雨这次却没理他,只是看着白今愁离开的背影。
“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没事?”晚新雨想了一下,还是顺着他离开的脚印追了过去。
“师尊,等我啊!”萧寒日跟着晚新雨也追上去了,奈何没有他的脚步快。很快便跟丢了。
“师尊……”
另一边,白今愁在人后终于慢下了脚步慢,“我刚刚语气是不是太凶了?话是不是说太绝了?”没人了以后,他反而没顾上自己身上的伤,先思考自己的态度。
“明明好不容易才见上仙人一面,自己一出口就这么冷这么绝情,不过至少仙人没事了。”他又开始庆幸还好自己来的快,才没让仙人受伤。
只是……
他后知后觉的查看自己的伤口,“嘶……伤的好像有点重。”
他正打算把自己的衣服撕下来,包住伤口,旁边的小径上,便传来晚新雨的喊声。
“你……还好吗?”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晚新雨就只能这么喊。
虽然四下无人应声,但以晚新雨的听力,还是听到了旁边草丛中发出的声响。
“你……”晚新雨拨开草丛一看,泥地上只留下了一些血迹。
“都不留个名字吗?好歹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呀。”晚新雨正纳闷的嘟囔着,四面八方传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清涧”。
“清涧?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吗?”晚新雨以为不会再有人回答自己,自言自语的说。
空气中又传来了一声“嗯”。
“你还没走啊?”晚新雨话刚说出口,便惊觉自己说错,却没有人再回答他了。
“看来是真的走吧。”晚新雨忽然感到兴致缺缺,也快步离开了。
直到晚新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丛林的尽头,一棵树的背后,白今愁偷偷的探出脑袋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萧寒日这边,因为没有找到晚新雨,他正准备去别的地方找,不料旁边的树丛中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公子,我们谈谈?”
下周要补国庆的课,我不放假了,更不了[爆哭]
可能要到国庆才能更。(上九天放八天,学校我恨你!呜呜呜,为何要让我和手机分开!)
具体发表时间可见微博:@落茶别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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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知道自己给自己捡了个情敌上来吗?
第4章 流漓花
“滚开,你挡着本公子的路了。”萧寒日可不吃这一套,抬脚便要踹向那人,不料那面具人闪身一恍,掐住萧寒日的后颈。
吭锵——
在渊应声出鞘,可另一把溢着魔气的黑剑抵在萧寒日拿着剑的手腕。
“萧公子,刀剑不长眼,您也不想伤了自己的手吧?”那面具人的声音不男不女,一听便是使了法术,可仙道的换音术萧寒日全都知晓,唯有这法术不知,可见定不是仙道的。那既然不是仙道的,就只能是魔道了。
“你到底是谁?你是魔物?”萧寒日心中只有这个疑问。
“魔物?萧公子。您说这话就难听了。我跟您是同路人啊。”那面具人看似很尊敬萧寒日,实则语气中满是嘲讽。
“像我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那些赞誉,您不觉得那些仙道之人很虚伪吗?”面具人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似人声又似鬼哭,萧寒日听了只觉得惊悚。
“萧公子跟我做个交易如何?”
“你想做什么?”萧寒日颤声问,他现在只想赶快逃离面具人,奈何修为不够,他想:“要是师尊在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在想你师尊来救你对吗?你觉得我打不过他是吗?”那面具人像是能看破人心,将萧寒日的心中所想,看了个遍。
“晚仙君在仙道如此威名,我确实打不过。也舍不得打呀,毕竟传闻他面容可倾城呢,我也十分……”
“你敢!”萧寒日厉声呵斥,愤怒充斥着他的脑海,这个面具人竟敢觊觎师尊,他要杀了这人!
“萧公子生什么气呀?你没有?”面具人语带讽刺,“你敢说你没有这种心思?”
“我……”萧寒日忽然质疑自己,“我难道对师尊只有敬重吗?”
“你看,我说了我们是一路人,是同样的人。”面具人语带蛊惑,犹如散发着甜味的毒药,引他入深渊。
“你这话说的确实不错,不过我是万万不会做到你这种地步!”那面具人没想到临到阵头,萧寒日竟然还能反悔。
“我若是喜欢一个人,断不会像你这般,我定会向他表明心意,喜欢便是喜欢,同意便是同意,拒绝便是拒绝。”面具人以为这就是萧寒日的态度,还想继续蛊惑。但萧寒日的下一句话,更是直戳它的心。
“哪像你在这边恶心人,真是令人作呕。”
“哈哈哈,萧公子好大的口气。”那面具人怒极反笑,“我说了,你跟我是同路人,你永远只会站在我身边。”
“你可以不同意呀,毕竟你现在还没有想好。”那面具人侧身在萧寒日耳边低语。
“这朵花就赠予你了,你日后定然用得上的。”那面具人收剑,缓缓飘走。等萧寒日回过神来时,地上只留了一朵散发魔气的花。
“这是流璃花?”地上这朵花确实是流璃花,不过流璃花分品种,分善恶。这朵乃是恶流璃。
萧寒日想了片刻,还是把这花收了起来,他刚收好花,晚新雨便过来了。
“寒日,你没事吧?”晚新雨关切的话在萧寒日耳边响起。
“师尊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萧寒日可怜兮兮的语气加上委屈的神情,看的晚新雨很心疼。
“我不会丢下你,也不会不要你。”晚新雨安慰他。
“我们走吧”
“好。”
“我是死也不会用上这朵花的。”萧寒日默默的在心中想,那时的萧寒日是真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以为晚新雨真的不会抛弃自己。
只是后来经历的事太多了。
当萧寒日决定对晚新雨用那朵花的时候,他就已经辜负了年少时的自己,辜负了那份承诺。
也许萧寒日没有错,晚新雨也没有错,谁也没有错,错的只是世事变迁而已。
沧海桑田,不复从前。
“师尊,我自己下来走吧。”晚新雨抱着白今愁又走了一会儿,白今愁实在忍不了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师尊……”
“好,你自己下来走,但累了记得跟我讲。”
“我就知道师尊对我好啦”白今愁开心的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晚新雨的情绪变化。
“我就知道世上只有师尊对我最好,师尊,要不一辈子就在这山上陪你吧。”前世的萧寒日也是这么讲的。
“你自己长大早晚该成家,总要离我而去,还不如早点下山,也好让我先看看徒媳。”
“我不!”当时的晚新雨只觉得是自己逼迫的紧了,萧寒日长大了,不乐意听自己啰嗦。
“那晚点也行吧。”他一心想着等萧寒日成了家,自己也能退休过上老年的生活。却没料到,萧寒日竟对他存了别样的心思。以至于后来还害了清涧。
“这一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离山下不远处便有一个热闹的集市,晚新雨牵着白今愁的手来到一家酒楼。
“嗯……松鼠桂鱼,金丝银卷,桂花糕……”晚新雨觉得小孩应该都爱吃甜食,点了许多甜的,以及糕点。
024闻香赶来,仗着晚新雨看不见它晃悠的飞在白今愁身边,“宿主大大以君子之腹度我这小人之心,可否让我尝尝咸淡?”
“有吃的,你倒是赶来了。”白今愁面对这个贪吃且十分不靠谱的系统,没个好脸色。
“民以食为天嘛!”024试图跟白今愁讲道理。
“有本事你飞到我师尊身边,问他给不给你吃?”白今愁原本只是想膈应一下024,却没想到024,却先打趣起了他。
“这么快就喊师尊了?我记得你是上午才被晚新雨领回来的吧?”024语带几分打趣,本来只想调侃一下白今愁,却不料白今愁,却忽然生起气来。
“那怎么了?你就是嫉妒我!”白今愁十分不服气,“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呀。没办法,仙人比较喜欢我呢。”白今愁半是得意,半是炫耀。
“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你给我等着。”024放下狠话,以后就不知飞到哪去了。
菜很快上齐,满满的一桌。白今愁吃的很快,大概是真饿了。反倒是晚新雨这边没怎么动筷子。
白今愁看见晚新雨盯着楼下一处吵闹的人群,他顺着晚新雨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萧!寒!日!
这面具人半坏半好,也喜欢晚新雨。这剧情有点复杂要宝子们自己理啦!
不过我超喜欢晚新雨,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受控,想象一下,假如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背着一把小剑,乖乖巧巧的伸手朝你要抱抱,你给不给?
反正我拒绝不了啊!(不是梦女,我平等喜欢每一个角色)
其实我在想新雨和清涧在一起的时候,除了高兴和欣慰,还有一些自己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想法。”
如果正文完结,可能会出一个现代番外结婚的。到时候期待大家来参加[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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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漓花
第5章 我此生只会有他一个徒弟
“他会下去找萧寒日吗?”白今愁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他低着头偷瞄着晚新雨,看见晚新雨似乎想起身,但顿了一下,没起。
“可能是顾忌我吧。”他觉得晚新雨不好意思开口下楼,还不如自己给晚新雨找个台阶,这样,说不定以后晚新雨也会多在意自己一点。
“师尊,我看见楼下那个孩子情况似乎不太好,我们下去看看?”白今愁刚说完这话,就见晚新雨起身。
“果然如此。”白今愁在心中暗暗自嘲,内心也阵阵失落。
“还是会抛弃我。”不论是家人、朋友、甚至芸芸众生里,他都是被抛弃的。
“师尊……”他想强打起精神,用毕生的演技来假装无事发生,来掩盖自己的失落。
“怎么吃成这样?”,他抬头对上晚新雨的目光,僵硬的笑还挂在脸上。
“不喜欢这些菜吗?”晚新雨温声询问。
“师尊,你不下去看看他吗?”他自然指的是萧寒日,毕竟主角受和主角攻是一定会在一起的,所以也肯定会关心彼此。
“我徒弟在这里,下去瞧什么?”晚新雨似乎有点疑惑。
“所以你不是不喜欢这些菜,而是……在吃醋?”他有一瞬间失笑,又有一点生气,亏他还担心饭菜不合胃口。
“清涧还是一个醋坛?”晚新雨觉得这个猜想虽然离谱但完全有可能。
“你会抛弃我吗?”白今愁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无依无据,又呆又傻。他是真的害怕抛弃,也是真的习惯抛弃。
“不会。”
怎么会抛弃呢,上辈子你至死都没抛弃我,我又怎么会抛弃你呢?
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年华不复,直到生命终时。
如果有一天你讨厌我了,厌倦我了,抛弃我了。或者你有喜欢的人了,我都可以接受,我可以默默离开,可以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可以接受你的到来,也可以接受你的离开。
很早以前,晚新雨的师父告诉他“缘为天定,不由人决。”
“新雨啊,如果你在未来的某一天认识一个人,你很喜欢他,想要他永远陪伴你,或者你永远陪伴他。若他不愿意你会怎样做?”
“把他关起来!”
“呃……”
姜让被噎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要跳起来打晚新雨。“我国国法规定,不允许随意关人!”
“可师父是您自己问我怎么做嘛,我回答您又不高兴。”晚新雨语调低了几声,嘟嘟囔囔的吐槽。
“你就是喜欢一个人也不能随便把人关起来呀。”姜让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小孩子什么也不懂,我一把老骨头了,跟你较什么劲。”他刚安慰了一下自己,谁料下一瞬,晚新雨语出惊人。
“师父笨!一点都不懂!如果是喜欢我的人,那他一定不会离开我。如果是不喜欢我的,我又怎么会喜欢他。”晚新雨看着姜让,似乎是希望他点头。
我点你大爷!
他拽住晚新雨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怒吼:“没有如果!”
他没有说晚新雨的话胡扯,只是觉得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怒吼过后,他看着窗外的那棵花树,秋季的花早谢了,只是窗外的花树被使了法术,不分季节,从年头开到年尾,他看了许久,直到身旁的晚新雨睡着。
“要是世上真的有如果就好了。”
晚新雨睡到天色渐黑才醒,他醒来之后看见师父还在身旁才开心些,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废话,想逗师父开心,可师父一直没笑。
他渐渐地像蔫了的花一样不吭声了,他正想起身向师父告辞,师父却先对他说了句,奈何他那时不懂,只坚信自己的回答。
“新雨你要记住一句话,‘缘为天定,不由人决’。”
至今仍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天决不决定不重要,不过我要想强决定,天肯定阻挡不了我。”
他回头看见师父的表情,没有一点惊讶的神情,有的只是欣赏。仿佛被师父鼓励到了,他很开心的走出了大殿。
“新雨啊,师父相信你。”姜让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不大,又因为晚新雨已走出很远,最终这句话除了姜让以外没有人听见。
“你……知道他?”晚新雨倒是很好奇,清涧怎么知道萧寒日的。白今愁试图找理由搪塞过去。“他是我朋友,我们之前认识。”
“认识吗?我怎么不知?”晚新雨刚问出这句话,白今愁便拉住了晚新雨的手撒娇。
“师尊……你要不要再收一个徒弟?”
晚新雨很想笑但又觉得有一点悲伤,“他一定不想我再收徒吧。”晚新雨看得出来,白今愁虽然掩饰的很好,可再怎么掩饰,他终归是个小孩子,明明话说出口,听着比谁都开心,内心又感觉比谁都失落。
晚新雨想了想,掏出一张符纸,捏了个法诀。在白今愁还在想他要干什么时,下一秒,一位手拿折扇吊儿郎当的公子走了过来。
“小雨儿,有没有想我?”他说着,便想上前搭住晚新雨的肩膀。白今愁先前看此人身着华衣,还以为是位翩翩公子,谁料他一开口便油了白今愁一脸,又见他想上前碰晚新雨。顿时,护在了晚新雨的前面。
“少来这一套。”晚新雨把白今愁往自己身后一拉,自己转身上前,挥手推开了男子。
“小雨儿,几日不见,你怎的对我这样的冷淡?”那男子捂住胸口,一副悲痛欲绝,要死不活的样子。
“于清。”晚新雨的语气很平淡,说出的话,却令男子恐慌。“你也不想我告诉昭月,那女子又来缠你了吧?”
“不想不想,晚仙君饶了我吧。”于清双手合十作出求饶状,奈何演技太过浮夸。
“师尊……”白今愁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晚新雨的袖子,“他是谁?”。
“哟,这是你新收的徒弟?”于清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白今愁。
“嗯,关你屁事。”
于清自动忽视了晚新雨的话,朝着白今愁招手。“好说好说,我是你师叔。”
于清说着想上前去摸白今愁的头,却被晚新雨一把挡了下来。
“别乱摸。”
“师兄,这才几年不见,你这么快就忘了陵风殿下了。”于清语带调笑,可说出的话,却让白今愁一惊。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句“陵风殿下是谁?”
“要你管,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昭月知道你等你那个心上人那么久吗?”晚新雨没好气的回怼,却见于清一皱眉。
“心上人?”
晚新雨懒得看他装傻充愣,直接一指楼下:“那边有个小孩,你肯不肯收他为徒?”
于清却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收收收。”
“那你把他带走吧”,于清在准备带走萧寒日的期间,似乎一直有话想问晚新雨,又不好开口,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不收他为徒?”
“我此生只会有他一个徒弟。”他自然指的是白今愁,于清看破不说破,直接带着萧寒日走了。
“师尊不收他为徒吗?”
“嗯,不收。”
是联动!于清!昭月!
可能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努力过吧,可也正是因为每个人都努力才造成这个结局。
清涧也算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晚新雨是引导型恋人,也算彼此救赎,双向奔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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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此生只会有他一个徒弟
第6章 魔域(一):忘忧城
“何为忧,何为愁,怎无忧?怎解愁?”大堂中说书人的声音透过珠帘传了过来,随着一阵阵叫好声,那说书人眉飞色舞的讲道:“话说上回咱们讲到那魔域中有着三座名城,其中最太平的那座,叫忘忧城。”
“城如其名,进此城中,可忘俗事,蔽除心忧,故名忘忧。”那说书人一副高深莫测之样,摸了摸胡子。
“叔,既叫忘忧为什么说它是最太平的城?难不成比我们这淮扬城还太平安全?”底下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作了副农民打扮,额角还淌着汗,一看时刚劳作完不久。
“唉,这便是你们后辈不懂了吧!那忘忧城虽在魔域虽为魔城,可城主却是位神仙!”那人叹了口气,解释了一句。
众人却吃了一惊:“神仙!”噔时众人纷纷震惊的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一个神仙去了魔域,这跟坠落了成鬼有什么区别!”
“那神仙莫不是太丑才去的魔域?不然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嘛!”
“但这怎么对的起他父母呢,我看那神该是个不孝子了。”
“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去做魔。虽勇气可嘉却也着实遗憾。”几个女修叹息道。
那说书人听完众人讨论继续说道:“虽然没人见过城主真容,但传闻城主面容倾城,高不可攀。如那天上之月,水中之花。”
“至少比我们这些凡人长得好嘛。不过我劝诸位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知道的事还是少说点吧。”说书人看着那些嘲笑讥讽城主的人,很显然他十分看不惯这些人的嘴脸。
白今愁听到这知道那老伯是不愿跟这些人讲忘忧城主,可他自己却好奇了起来。“忘忧城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在好奇忘忧城主吗?”晚新雨坐在他身旁的椅子,左手撑着下巴,侧边的长发垂到桌面,一脸笑意看着他。
“师尊,见过他吗?”白今愁被拆穿心思也不装了,反而认真的询问。“见过许多面,怎么了?”
见过许!多!面!
白今愁心中警铃大作,又见晚新雨脸上挂着微笑,眉眼弯弯,似乎和城主关系十分要好的样子,再联想刚刚老伯说的城主面容倾城,说不定他们……
白今愁不敢再想下去,感觉自己要碎了。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师尊,说起来。您如今可有婚配?我有没有师娘呢?”
“为师当然有婚约,只是你师娘尚未过门,你很想要一个师娘吗?”晚新雨很期待的看着他,语气也带着一丝喜悦。
我!不!想!
“呜呜呜,喜欢的人有结婚对象了,俺的暗恋无了!”白今愁整个人都不高兴了,但他又开始想那人是谁。
陵风殿下?忘忧城主?那个于清?还是之前提到的昭月?
反正不是我!
晚新雨仿佛见到白今愁咬着手帕,眼角挂着两行清泪,一脸伤心欲绝。又或许是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衣角,随意见到人就指着问:“他是谁?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小孩子心性罢了。”晚新雨想了想,摸了摸白今愁的头,“不想要师娘?”
“师尊有了师娘,是不是就喜欢师娘不喜欢我了?”又是这样的问题,一个人该多没有安全感呀,才会一直有害怕别人不要自己之类的想法,晚新雨心里软了几分,将他抱到自己腿上。
“师尊……”
白今愁又撒娇但没办法,晚新雨就是喜欢呀。
“不会,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哪怕以后你长大了,成家了,在外受了委屈。照样可以回来,只要你愿意,破月山永远是你的家。”
“我可以永远在那里等你归家。”
后面那句话晚新雨只在心底默默承诺,不敢说出口,他怕白今愁不懂,又怕白今愁懂了。
怕话说出口,自己就不能站在他身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了。他很早就知道一个道理。
想留的人走不了,想走的人留不住。
缘为天定,不由人决。虽然幼时的晚新雨回答的很坚定,可无论是缘深情浅,还是情深缘浅,就好比正负得负,负负得正。哪怕只有一方却仍不能改变,唯有两人相通才行。
但明知道没有结果,他也想试试。“万一呢?”哪怕概率为万分之一,只要有可能,他愿意撞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你想去忘忧城玩吗?”晚新雨强迫自己从回忆里抽出,他不必,不敢,不能想。看见怀里白今愁小小的脸,他又想笑。毕竟人现在还好好在面前,虽然凡人的一生很短,但他至少还可以陪他,他有无限寿命,漫长人生,余生足够他想的了。
“想!师尊愿意带我去?”白今愁“想”字说的很大声充满了期待,后一句则带点疑问,因为他还没一点小小的顾虑。
“师尊,怎么不带师娘呢?我都没见过他呢。”
“想见?”
当然不想见但他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说“师尊别成亲。”一来他自己并非这样,二来对素未谋面的师娘不公平,三来不是太自私了吗?
“你师娘…他……他还有事,过几日再说吧。我先陪你去忘忧城。”哪有什么师娘,晚新雨只好随意找个理由搪塞。
“好吧。”白今愁表面佯装失落,但早已乐开了花,但其中又夹杂些许愧疚。只能在内心道歉“对不起了,师娘。”
嗯,略带一些小挑衅,毕竟他还是一个醋坛子。
去忘忧城用术法的话,一瞬便能到。但晚新雨想让白今愁多看看风景,选择了徒行。累了也没事,他有仙骨,仙力还不是随随便便!今生他决不会再失了仙骨,仙骨在身,仙界第一战力可不是吹的!
想毕,他又心情颇好的打包了几份糕点。是的,吃的可不能少。饿什么也不能饿自己和清涧,清涧还是个凡人呢。而他自己嘛,好吃就多吃。
结完账,晚新雨牵着白今愁的手走出酒楼,路过那说书人时,往他口袋塞了几两碎金,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先生。”
可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大概只有天地与晚新雨知道。
是调皮的新雨呀,这婚约嘛,肯定是有的,至于是跟谁的那就不一定了[坏笑]
前期超甜,宝子们别腻,求珍惜,因为再有几章伏笔就埋完开始虐了,上章一个伏笔,这章三个。
如果有宝子看过《沧海流·我那貌美师弟又又又黑化了》,应该记得白吹野就是被葬在那座山,不过因为时间过得太久,破月山早就变了,现在的白吹野已经和宣怀远在一起很久了。
话说白吹野和白今愁是同一家的,只是辈分差太多,白吹野是白今愁的祖先。
远野99!今晚99!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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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魔域(一):忘忧城
第7章 本是痴情郎,怎作负心汉。
遥远的天边,有无数晨光刺破云层,那是一天崭新的轮回。
“你想听关于忘忧城的故事吗?”晚新雨与白今愁站在马车旁,四周的景志很好,晚新雨随手一挥,一个与真人无异的傀儡便立在他的面前。
“师尊,好神奇。”白今愁打量着面前的傀儡,傀儡伸出一只手,那手白白净净的,只可惜没有脸,如果是一个真人,那一定很好看。
“你想要吗?我给你做一个。”晚新雨看着他好奇的样子。
“想要,但还是师尊你教我吧,我想学会后自己做。”白今愁摇了摇头,拒绝了晚新雨,喜欢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做。
“好,不过你现在尚未筑基,修炼之事还不急,等从忘忧城回来再学吧。”
对于修炼这一类的事,晚新雨向来不太在意,毕竟他是天赋型,哪怕不学,也能知晓一二,更何况小时候,父皇和母后对他课业抓得紧,要求他学习各种事情。光学会不行,要精通,光精通不行,要实操,光实操不行,还要懂理论。
而等晚新雨真正全部掌握时,他们开始嫌弃晚新雨掌握的太多了,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又想废了自己。
但晚新雨至始至终从没想过这些,没想过皇位,没想过权利,可他们信吗?
权势之下,亲情显得尤为可笑。
“魔域中的三座大城,分别是忘忧城、漓花城、无月城。都说城如其名,忘忧城可让人忘却烦恼。漓花城长满了花草,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漓花。无月城则特殊些,并不是说没有月亮,这无月二字须得拆解开来。”
晚新雨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引得白今愁越加好奇。
“师尊,你怎么不说了?”晚新雨叹了口气,眼中翻涌着他看不清的情绪。
“等你长大了,有了不能跟任何人说的心事,也许到时再去那座城就明白了。”晚新雨讲得有些含蓄,白今愁最终也只记住了长大后再去这一句。
“掌柜的,两间房。”
“哎呦,我说客官,您还是别来住这房子走吧。”那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看上去倒也是个老实忠厚的人。
“掌柜,你不能这样啊,这都已经傍晚了。”掌柜见晚新雨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又看了看天色,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让他们住了下来。
“公子,我瞧您这是带自己弟弟出来玩吧。”可能是因为飞升的缘故,晚新雨的模样停留在了十八岁,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嗯,叔叔。刚开始您为什么非要我们走呢?而且我瞧临江镇上似乎人都不怎么爱出门,方才我们来的路上都没见到人。”晚新雨佯装疑惑开口,实则内心早就开始搜集疑点。
他刚才那番话是个人都能注意到,临江镇作为淮扬地区有名之镇,此时正是春末夏初的时节,很适合游行,怎么会不见人的踪影呢?
况且他刚进此镇时感觉到很淡的魔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路程的推移,越来越强盛。
“嘘——客官您小点声啊。此地闹鬼好久了,吓得行人一到傍晚都不敢出来。”掌柜只能凑到晚新雨的耳边说,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那地方官府都不管的吗?有没有人看到呢?”晚新雨微微皱了皱眉,面上严肃了起来。
“哎呦,客官,您这话说的,谁敢管?谁能管?”掌柜的也只能失望的表示,是啊,这世道自身都难保了,又有谁会来在乎他们这些老百姓呢?
感慨完掌柜的也不敢再多言,只能让他们快些上楼,不过在他们临走前,掌柜还是提议的说了一句:“我看小孩子一个人晚上住不太安全吧。”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你们兄弟俩住一块吧。”
“好的,多谢掌柜提醒了。”晚新雨客套了一句,便带着白今愁上楼。
“师尊……我怕。”白今愁拉着晚新雨的衣角,站在房门口不敢进去。
“没事,不用害怕,你今晚跟我睡。”晚新雨安慰了白今愁几句二人进入客房。
很快,晚新雨检查完客房,把窗户封紧。他示意白今愁睡内侧,自己则和衣在外侧躺下。
没人注意到,晚新雨在封窗户的时候悄悄的下了个符咒。
半夜,窗外阴风呼呼的吹过,窗户因撞击到窗框,发出阵阵的响动。
白今愁被吵醒了。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摸,直到摸到另一个人手掌,温暖的温度使他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师尊,还在。”他这么想,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晨,白今愁醒的时候,看见晚新雨正坐在床对面的桌旁。
“师尊!”白今愁下床哒哒的拖着鞋朝他走去。
“师尊,昨天晚上子时的时候风可真大,把窗户吹的可响了,都把我吵醒了,还好我知道师尊还在旁边陪着我,我才睡的。”白今愁这番话,无形之中使晚新雨一惊。
“是啊,为师昨晚也听到了,快来吃饭吧。”他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希望白今愁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昨晚也听到了撞击声,但知道这绝不是风发出来的,他特意压了张符纸,把窗户封的死死的,风怎么可能会把窗户吹动起来呢?
既然不是风的问题,那就只能是关于昨天那件事情的问题了。
“看来这魔物修为还不低。”昨天晚新雨根本就没和白今愁睡在一起,跟白今愁呆在一起的,只是一个幻化成他模样的傀儡而已。
而晚新雨,他自己只是在昨晚秘密的将小镇走了一圈。发现了许多不寻常的事,首先,很多年前,他记得城东处最是繁华,而昨晚他再去,那地已是荒凉破败一片。
其次,原本城效处有一座风水庙,那庙是专保书生的,昨晚他在去时,那庙早已荒无人烟,但令人不解的是,临江镇可是有不少的书生。
况且,临江镇十分繁华,信风水的人也不在少数,一个风水庙,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落败到无人的地步。
最后也是关键的一步,他昨晚看见一个疯子睡在那破庙之中,可人们总不能因为一个疯子就不来信神佛了吧?可巧的是,昨晚子时听到的风声,一天之中魔气最重的时候。,他正是昨晚子时回来的,但晚新雨只听到了咚的一声,其后便没了任何声音。
就一声,晚新雨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注意,若非白今愁今天提醒他,怎么会想起来?
“声东击西,跟我耍这种心眼。”很显然,那魔物昨晚的目标就是白今愁,只不过魔物没料到,晚新雨会回来碰见它。
“师尊,你好像在发呆。”白今愁的话,把晚新雨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魔是妖,还得会会才知道呢。”
今天的白今愁,发现晚新雨好像对自己很热情。
“师尊,你是要走了吗?”白今愁知道晚新雨开始平白无故的,对自己比寻常好了太多。并不是说他平时对自己不好,只是这时候对他好,很显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愧疚。
“清涧最乖了,对不对?”晚新雨摸着他的头,“你先去上次见过的那个哥哥家,住一天行不行?”
白今愁知道晚新雨有自己的计划,很可能那计划很危险,他不拒绝也没有理由,只好点头答应。
很快,于清又从旁边的小巷中走了出来,他上来便摸起了白今愁的脸,边摸边问他:“多日不见,可有没有想你师叔我啊?”
想你才怪!我和你不熟!
可白今愁面上并不能这么说,他还要保持自己的人设,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实则人已经被捏的有点微死了。
好在,晚新雨马上就把他救了出来,他上前一步推开了于清的手:“你若是不想带,我便叫昭月来了。”
“别别别,昭月这几日正准备下凡历劫呢,别去打扰他了。”晚新雨听此,颇为惊讶的打量了他一眼。
“你不下凡跟着他?”毕竟他们俩从小到大,就是粘在一起的。
“我也想啊,可昭月他不让。”一下子被戳中伤口,于清只能委屈的在旁边戳着手指。
“也好,免得你在他身旁,下凡了,还要把他活活气死。”
于清听到这话,很是伤心,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真的有这么讨人厌吗?”
“有!”
晚新雨还没有说话,白今愁已经在旁边替他回答了出来。
“好叭。”
“那你放心,我带他走了啊。”于清抱起白今愁,回头看了一眼晚新雨,白今愁也转头在看他。
“嗯,走吧。”晚新雨只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他们还没走出老远,便听见于清对着白金愁问东问西:“小孩你多大啦?小孩你跟他认识多久了?小孩他是不是也喜欢摸你的头?”
好吧,他不是十分的放心。
又一天晚上,临上楼前,晚新雨给了那掌柜三张符纸,告诉他“如果半夜听到什么声响的话,就装作没听见,睡着了最好,这三张符纸一定要时刻放在身上,不能丢下。”
掌柜的也很听话,当即表示今天晚上客栈就留他一人,他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劳烦晚新雨照顾了。
晚新雨:这么放心我的吗?
半夜,果然窗户又发出了哐哐的响声,晚新雨早已在窗旁等候多时,上去便甩了一张符纸。
窗外发出一声令人刺耳的尖叫,随即一阵诡异的红光响过,再无声音。
“跑的倒是快。”晚新雨哼了一声,顺着那符纸留下的光印追了上去。
不多时,他来到了昨天看到的那座风水庙。
跟他猜想的一样,这座风水庙很是诡异,不过,他踏入庙中,今日并没发现那疯子的影子。
忽的他将手中的清止剑猛地刺透了自己的身体,身后响起了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但再看晚新雨的身上并未被伤及一丝一毫。
“我的清止剑从不伤主。”只是转折在瞬间发生,本已被重伤的女鬼,忽然朝门口扑去。
晚新雨顺着女鬼的动作看进去,门口站着的赫然是白今愁。
“找死!”
“区区幻术也想控制我。”晚新雨掐住她的脖子,长发遮住女鬼的面容。使晚新雨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隐隐约约的瞧见她蠕动了一下嘴唇。
“清雨”
那声音从远方传来,本该是一道清清婉婉的女声,却在此刻变得十分尖锐。
可晚新雨却不知受了刺激还是怎的,猛然松开了手,一言不发的便往外走。
夜色漫长,路无一人。
林家有子,早已有妻。成婚三载,林郎中举。又过三载,郎成状元。奈何俊朗,选成驸马。
新过一岁,郎欲断前情。妻不愿,以死殉情。
又一载春秋,林郎下江南,死于临江,公主闻之,不以为意,重嫁他人。
掌柜听完这个故事,感叹万分:“这妻子可真是无辜啊。”
晚新雨牵着白今愁站在马车旁,朝掌柜告辞。
“公子,那女鬼你除了吗?”
“叔你放好那符纸,保护好自己,这件事我管不了了。”晚新雨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掌柜看到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哦哦哦,那公子一路顺风啊。”
晨光熹微,路的两旁,是无尽的柳树。
“师尊,我们真的不管了吗?”白今愁啃着烧饼恍动着两条小短腿。
“要管。”晚新雨摸了摸他的头解释:“只是不能让那个叔叔知道。”
“哦。”白今愁无聊的盯着窗外,忽然又问:“师尊,你给叔叔讲的故事,那个林郎真的是负心汉吗?”
“当然不是。”晚新雨很坚定的回答。
“为什么呢?”白今愁不解。
四周很静,也很吵,晚新雨就在这环境中轻声又认真的说。表情中终于带了一丝岁月的沧桑。
“大概是因为,我见过他们生前相爱的样子吧。”
开始剧情了,接下来请宝子们理清剧情了。[奶茶]
半夜的,更这个真的有点惊悚[裂开]
我哭死[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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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本是痴情郎,怎作负心汉。
第8章 国庆假期小剧场[番外]
剧场一:嗯?可爱就可爱吧。
这一日,于清带着昭月来找晚新雨。
“新雨,抱抱。”昭月刚见到晚新雨便抱了上去,边抱还边蹭。如果忽略旁边于清眼巴巴看着的话,说不定会更好。
白今愁提着酒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靠!被偷家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连昭月都管不住,亏你还是天道点升的,怎么点的!”白今愁把于清拽到一旁,恨铁不成钢的说。
“大的别说小的,你不也……”
“什么!于老三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自己打不过晚新雨就算了,就会欺负我!”
“谁打不过他?我分分钟把他打趴下好吧!”
“有本事你打!我就站在这看着你打,你敢打,我就敢把昭月拉走,你不敢打就闭嘴。”
“打就打,今日我便要你看看如何管好自己夫人,给你做个榜样,以免你再来乱说。”
“晚仙君,可以让我打你一下吗?”白今愁走到晚新雨身侧拉着他的衣袖。
“嗯。”晚新雨当然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惯着就惯着吧,反正打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于清正幸灾乐祸,却见晚新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能暗暗感叹不愧是化神的修为。
另一边,抱住晚新雨的昭月清清楚楚的瞧见,白今愁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巴掌,丝毫不手软,活像不是自己的。
晚新雨显然也看到了,他很轻的皱了一下眉,昭月看他这副样子,松开了手。
昭月牵住于清的手,转头便跑。于清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他跑,顺手拿走了酒。
“还我的醉春!”
白今愁刚想去追,晚新雨拉住了他。
白今愁:???
“手疼不疼?”晚新雨看着他手上的红痕,小声地说:“要肿了。”
“肿了就肿了呗,随便施个法诀不就好了。”白今愁无所谓的想,但转念一想。红了眼眶,“疼,新雨,我好疼。”
晚新雨:“我不瞎!”
可惜晚新雨只能想想,不能这么说。毕竟某人可是委屈的很。
“我给你吹吹。”晚新雨轻轻的吹,吹完之后还摸了摸,
“不疼了吧。”白今愁刚想继续装惨,结果发现手上的红痕消失不见了。
“嗯,不疼了。抱!”
“好。”
“你好可爱。”
“嗯?可爱?”天界谁不知道他陵风殿下,以及归来剑剑魂的威名。怎么可能是可爱!
晚新雨摸了摸他的头,白今愁无奈。“算了,可爱就可爱吧。”
剧场二:话本风波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出的仙道话本,快来瞧一瞧呀。”
于清拉着昭月随意往摊上一瞟,看见了《霸道城主爱上我之上神哪里逃》、《纯情上神他超爱》、《替嫁公子遇姻缘》、《死对头成了我道侣》。
于清想象了一下,晚新雨将白今愁壁咚在墙角,抬起白今愁的下巴:“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咦!不敢多想!
但他忍不住还是买了一本,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写的!昭月在看见明晃晃的书名时,瞪了他一眼。
于清:“???”
“怎么了,不喜欢?”他有意逗昭月,故意拿起了那本《死对头成了我道侣》。
昭月:“!!!”
“不准拿,放回去。”昭月更气了。
“清誉不保啊,上仙大人。”于清捏着昭月的食指。
“好啦,我都听上仙大人的。”他把书放回去,转而牵起昭月的手。
滔滔江水,长河古街。悠悠春风,吹人心荡。
“唉!你走慢些。”白今愁拉着晚新雨穿行在长街上,晚新雨跟不上他,只能喊他。
白今愁果然放满了脚步,只是晚新雨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线。
“你真是……幼稚!”晚新雨哭笑不得,白今愁却回头瞪他。
“哼!”白今愁消失在了人群中,晚新雨只能看着空中飘着的红线。
他顺着红线慢慢走,去寻找白今愁。跟着红线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四周无人。
“人呢?”晚新雨走到巷子的尽头,前方没路了。他后退一步,被人搂进怀里。
“呀,这是谁家的小可怜,不要,我拐走了。”晚新雨微微仰头看向白今愁,双手盖在白今愁手上。
“你家的,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白今愁可怜兮兮的撒娇,那神情活像晚新雨是个负心汉。
晚新雨:“?(不是你先丢下我的吗?)”
“陵风殿下,大庭广众之下,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白今愁抱的更紧了。
“好啦,别闹了。”晚新雨随口一说,白今愁却不知怎的,反手把晚新雨抵在墙边。
于清正想着拉着昭月走一条僻静的小路,结果就看见这一幕。
于清:“?!我那么A的师兄呢?”
“哈哈,那啥,打扰了。”
于清用手遮住昭月的眼,飞速带着他离开了。
至于那天于清有没有被打?你们猜?
剧场三:明月悬,团圆夜。
中秋之景,向来是千古诗人所吟唱的,那么这次中秋一聚的人有?
参加者:于清、昭月、晚新雨、周怀行、姜让、白今愁、林重年、李浅宁、江河清海、以及各位宝子(留下你们的cn呀)。
上天界,挽风殿,花树下。
“今日不醉不归!”周怀行一脚踩在石凳,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你们少喝点。”姜让在旁边劝。
“师父,好不容易才聚一回,您就让他们喝吧。”于清拉着昭月站在圆桌旁。
晚新雨和白今愁并肩站在花树下,身后是从凡间飘来的贺灯。重云之下的临江镇,李浅宁和林重年立于河道边,流水带走了花灯。
天上人间,共此良辰,时间定格于一瞬。
冷香着清露,明月携贺灯。
谜花空中挂,祝愿随水流。
惊鸿牵手观,团圆千里聚。
正是人间时,何不同与乐?
如果真打起来,还是晚新雨赢。
昭月:天道点升的上仙
于清:天道点升的上仙
白今愁:渡劫飞升的上神
晚新雨:天道点升的上神
区分一下上仙和上神
上仙:天道点升修为未至渡劫的神
上神:天道点升修为已至渡劫的神
大家国庆中秋快乐呀![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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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国庆假期小剧场
第9章 临江镇(一):前尘
晚新雨刚离开国都的那几年,可能还是放不下尘世间的感情,一直在外云游,居无定所。
那时候的晚新雨也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睡草垛、不吃饭、爱走就走不走便睡、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可他不会死,神的生命是永无止境的。
清止剑不会伤主,普通的武器对他造不成伤害,其他神仙亦不会伤他。
他浑浑噩噩的行走于世间,不再回国都。周怀行一如之前,倒是来找过他几次,一开始是劝他回去,后来,看见他宁愿睡在泥潭里也不愿回楚国。
周怀行不劝他了,只是陪在他身边。皇帝的信鸽飞来过几回,每次都是问周怀行为什么还不把他劝回去,问周怀行知不知道百姓们都在议论,堂堂太子成了这个样。问周怀行明不明白晚新雨丢了皇室的脸。
当周怀行看见最后一句话时,向来不愿多管的他,第一次认真审视了皇帝。第二天留了个傀儡陪在晚新雨身旁,自己回了王都,辞了国师之位。
大殿之上,周怀行跪在正中央的位置。
“陛下,臣今日前来所为一事。”
“周爱卿,有何要事?”元平帝半靠在龙椅上,锐利的眼神审视着周怀行。
“臣因病恐难居国师之位,今日特来请辞。”周怀行低下头盯着地面,不去瞧上方元平帝的神色。
“荒唐!朕可不知爱卿何时得重症,居然连事务都抛手不管。”元丰帝先是恕斥周怀行,随即揉了揉眉心,语气缓和下来。
“爱卿,还是不要因为朕那不孝子而置气,快快起来吧。”
周怀行并未回答,也并未起身。
“爱卿,还是何意?”元平帝的语气沉了下来,他一步步走下来,手按在周怀行的肩上,暗含威胁。
周怀行闭了下眼,握紧拳头,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把推开元丰帝,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陛下,殿下他是人,他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不是你们的傀儡。你们就没想过他吗?”
“你说什么!”
“新雨,他从小到大听话孝顺、知荣辱、懂谦卑,百姓人人夸赞。他的所有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他!”
“放肆!他是我的儿子!难道不该天经地义!”
“老头,你给我闭嘴。给你点脸,你是心高气傲。我最后再说一次,他是我周怀行的朋友,你算狗屁!”
“好!好啊!”元平帝气极反笑,威胁他:“这国师你不做,我让沈问做。”
“你就也只能拿国师来威胁我,老子特么还不愿当呢!”
周怀行大骂一通,往大殿门口走,元平帝根本拦不住,也不敢拦。周怀行踏出殿门正好碰到沈问。
“走狗,我呸!”
“你说什么!”
“怎么敢做不敢当,殿下平日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啊!在这装什么!”
周怀行对他翻了个白眼,抬脚往前走,却被沈问拦住。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沈问脸色阴沉的要命,周怀行毫不犹豫的回怼。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当初殿下天天帮你这帮你那。小时候,你没带书,殿下把他的书给你,他自己被当众打板子,丢了面子,又被罚跪两个时辰。”
“你长大后,外出做任务。碰上元婴期的魔物打不过,殿下替你完成任务,还替你挡了一剑,那剑上有毒,殿下昏迷了半月,你还记得吗?!”
周怀行一把甩开他的手:“现在你出息了,前途大好,傍上了二皇子。殿下落魄了,你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往他胸口上捅刀子,你特么还要不要脸了,沈问!”
“沈问,你没脸见他,更不配见他!是殿下眼瞎,看上你这么个人渣、白眼狼!”周怀行是真的替晚新雨不值。
那么好、那么爱干净的殿下,现在变成了这样,他们却还好好的,为什么?凭什么?
天道不公!
“你去见过殿下吗?你知道殿下过的是什么样吗?你现在是变得金贵了,可殿下呢,你知道殿下他宁愿睡草垛也不愿回来吗?他该有多失望,才会这样。”
周怀行狠狠擦了下脸,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居然哭了。可又觉得,哭了也好,就当断了前尘了。
沈问见周怀行这副样子,伸手想去拉他,周怀行看都不看,一挥手,一道由术法所成的屏障,隔在二人中间。
“沈问,你再向前一步,就别逼我对你拔剑相向了。”
“你若真为我们好,为殿下好。那就再也不要见面了。”
周怀行转身不再看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巍丽的长阶,与过往断了个干干净净,一如晚新雨当年。
晚新雨醒来时,身旁站着傀儡,他知道周怀行身为国师有许多事要做,肯定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
“你的主人很忙呢,那你陪着我吧。”晚新雨捏了捏傀儡的脸,傀儡岿然不动。
晚新雨起身离开了山洞。
“啊!”
“姑娘,小心!”
晚新雨快步上前扶住了身着素裙的女子,他并未直接接触那女子,而是右手拉住女子的衣袖,左手挡住篮子。
“多谢这位公子。”
李浅宁顺势扶住墙站稳,急忙道谢,抬头望向晚新雨时,微微一愣。晚新雨以为是自己衣服不太干净的缘故,下意识松开了手。
下一瞬,李浅宁拉住他的衣袖,晚新雨怕她再摔倒,由她拉着,穿过重重人群。
待到人少时,晚新雨开口:“姑娘,现在安全了,还是先松开吧。”
“这有什么?今日多亏了你,我看你应该也一个人吧,不如去我家坐坐?”
晚新雨习惯性拒绝:“不用了,多谢姑娘。”
“怕什么?我瞧你和我夫君一样,都是一副腼腆的性子,和他一定很聊的来。”李浅宁拽着他的衣袖不放,他又不好强硬推开,只能任李浅宁拉着回了家。
“夫君,我回来了。”
李浅宁一推开院门便大喊,似乎很希望院中人回应她。
“嗯,阿宁,回来了。”林重年笑着跨出门槛,看见有外人来也不奇怪,热情的接过晚新雨手中的菜篮。
“夫君,这是我在镇上遇见的小公子,多亏了他我才没摔倒。”李浅宁一边解释,一边示意林重年把晚新雨拉进门。
“怎么称呼公子?”
“叫我清雨就好,还没问阁下的名。”
“哦,我姓林,名重年,叫我林郎就好。”
晚新雨微微偏头,瞟见屋内的布景,桌案上放着许多名书,心下了然。
“林公子客气。”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林重年看他面容,觉得他一定比自己小,那怎么说也算自己弟弟。
“怎么说,清雨你多少留下来吃个饭。”
晚新雨从小到大没受过这般热情,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任由他们安排。
于是稀里糊涂被留下来吃了一顿饭,顺便了解了他们的情况。
原来林重年和李浅宁是青梅竹马,二人成婚已有两年,恩爱非常。祖上都曾出过名人,奈何到了他们这一代,渐渐衰落了。婚后林重年想着多少要考取个功名,让李浅宁做个官夫人。
饭后晚新雨正拜别夫妇俩,大概是投缘,夫妇俩叫他一定还要再来。晚新雨笑着回头,正好看见周怀行向他走来。
“我朋友正好来了,李姑娘、林公子日后再见了。”晚新雨和夫妇俩约定下次一定会再来看他们才走。
“怀行。”晚新雨习惯性叫了周怀行一声,大概是感受到这世间还有温暖,并非所有人都冷血无情,晚新雨较之前改变了许多。
二人渐渐走远,待到一处没人的角落。他才开口问周怀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
他想说,如果你要离开我的话,就走吧。周怀行却突然转身抱住了他。
“新雨,你累不累?”周怀行还有许多话想对他说,想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陪着你。想跟他说很多很多话。但周怀行最终只问他一句累不累?
我以前常常以为,你跟我说的那些抱怨的话是假的,后来等我真正知道你的苦衷,你却用谎言来掩盖真相。
我现在常常在想,如果我当时陪在你身边的话,你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呢?
只是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如果。
晚新雨明白了周怀行为何这样做,轻轻回抱了他一下。
也许我们之间隔了无数谎言,但现在我们都愿意越过这些谎言,去相信对方。
“我把国师之位辞了。”周怀行慢慢松开手,告诉了晚新雨这个消息。
“或许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他苦笑了一下,那笑里带着自嘲和无奈。
“值得。”
或许你认为自己比不上楚国的百姓重要,周怀行应该先去护着百姓才对。
但周怀行首先是晚新雨的朋友,其次是晚新雨的师弟,最后才是楚国的国师。
“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别人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因为你本身就足够好。”
我始终相信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又或许这句话不对,但只要我相信就足够了。
“所以即便你被世人唾弃,被亲人抛弃,仍有我在你身旁。”
周怀行不知道是他这一句话给了晚新雨活下去的希望。也成了晚新雨永远记得的瞬间。
何为挚友?
在你风光的时候我会陪在你身旁,在你落魄的时候我仍然会陪在你身旁。我不会因你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对你的态度,更不会因为他人的评价而改变我对你的印象。
毕竟,凭什么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改变我们俩的关系。
我们才是挚友。
阳光倾斜,撒了满身。白今愁轻轻地晃了晃晚新雨,使得晚新雨从回忆抽身。
“师尊,前面似乎有人拦路。”
这里解释一下,晚新雨上一世是因为神星陨落而死。
神星陨落:代表由天道点升的神仙魂魄消于尘世,寻遍三界六生难知踪影,消于神谱,不入轮回,其气运神格散落九洲大地。
被称为最好也最坏的死法。坏的是,死前要受极大痛苦,且神自认为自己决无活下去的机会。
好的是,死的那一刻,所有伤痕修复,逆转时空,以生前最好的样貌消散。
后人只能通过他人记载来知晓世间曾有这么一位神。
双洁,周怀行只是挚友!
白今愁:[裂开][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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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临江镇(一):前尘
第10章 临江镇(二):“好心”提醒
“这位道友,可否问一下路?”
晚新雨掀帘下车,看见拦下车马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少年,头发由木簪束起,背着竹筐,身着青衣,一副采药少年的样子。
可仔细看他腰间配着的银剑,就知此人来历不小,普通人怎么会配得起池水潭的剑?
池水潭乃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仙地,传说那曾是仙魔共居之地,而等仙魔消失之后,留下的仙气与魔气则各自化为器物。
池水潭里面的器物,只有缘无强夺,需得等器物认主才行,否则若是器物不认主,则将遭反噬,轻则毙命,重则永世不得超生。
“道…道长好!”那青年男子看到晚新雨,从刚开始的对平辈的语气,转为尊敬。
无他晚新雨虽样貌停留在18岁,气场却因经历的缘故,越发凸显出来。普通人也许看不出来,可这青年男子乃是仙家门派,又怎会不知?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晚新雨见他紧张转移了话题,试图用自己温和的语气,来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初印象。
“哦,我叫张长生,是意叶宗门下的弟子。”
张长生果然放松了一些,但看向他的目光依然很尊敬。
“我叫清雨,是名云游的道人。你刚刚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道长,去忘忧城的路怎么走啊?”他手指紧抓着胸前竹篮的带子,晚新雨注意到这一点。恰巧白今愁也掀帘往外看,张长生看见他车上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更加不安了。
“恰巧我带着我徒弟也要去忘忧城,道友不妨上车再说?”
张长生看了看脚上已经被磨损了的草鞋,点头答应。
上车后,晚新雨与他一边闲聊,一边慢悠悠的赶路。
“道友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借问名利客,何处得长生。”
张长生腼腆的笑了笑,说起了名字的来由。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十里八乡大夫看了都说治不好了,断言我活不过五岁。我父母都很担心,也常在我面前提起,导致我很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长,很希望活下去。”
“很凑巧,我五岁以为自己不行的时候,村里来了个道人。他说他也姓张,巧的很。说既然是一祖人,今日他给我改个名字,就叫张长生,长大以后去仙道中拜师,命数自会好起来。”
“许是那道人真的很有本事,取了这个名字以后,我就真的再没有生病过了。”
“不过……”张长生话锋一转,他低下头去看着地面,语气略带遗憾。
“他给我取完名字就走了,我连他的样貌都没记住,我爹娘问他姓名,他也不肯说,他只说世界那么大,缘分那么巧。说不定我以后会再遇见他。”
听此晚新雨心头微微一颤,记忆中某块碎片轻轻落地。
“那道长的名字呢?”张长生转移话题,他没瞧见晚新雨袖中掐着掌心的手。
“我吗?”晚新雨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原本的名字不叫清雨,我曾经有位故人,因我而去世了,可能是为自己留些念想吧。才取名叫清雨。”
张长生听了这话,惊觉原来二人竟是同道中人,噔时相惜起来。
赶路途中,张长生接了个传音符,欢喜的告诉晚新雨,自己的师门已经快到魔域入口。忘忧城正在魔域入口百里处,并不远,所以师门在魔域入口附近的小村庄等张长生。
按晚新雨以往的性格,大多会跟对方说什么有缘再见,这次面容却严肃了许多。他十分认真的跟张长生说:“忘忧城城主的脾气不太好,你们还是小心行事吧。要不你跟你的师傅说一声,不然到时候触了霉头可不太好。”
张长生原本还笑着,这时脸色也有些不好,晚新雨知道这话不受听,但没办法,毕竟魔域不抵人间。
“不如我跟你一块去吧。”晚新雨思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办法。张长生也点头同意。
行了一日,三人找了个废弃的草屋休息。
推开残破的木门,屋内的景象却不像外面看的那么荒废,倒像是……
一直有人居住在这里。
可这草屋废弃这么久,谁会在呢?
晚新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门后贴了几张符纸,这几张符纸凡人无事,可若是魔鬼仙,任意一种,只要靠近晚新雨都能察觉。在贴符纸时,他观察到屋檐上似乎挂着许多红绳。
做完这一切,草屋内熄灯,三人都已睡下。
晚新雨却悄悄起身,往着官府的方向行去。
这章有点短,明天晚上多更一些。
两个关系伏笔
1.晚新雨和忘忧城主是什么关系呢?
A.友人
B.亲人
C.恋人
D.其它
2.晚新雨和张长生的关系?
A.有缘人
B.恩人
C.师门关系
D.其它
伏笔三:张长生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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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临江镇(二):“好心”提醒
第11章 临江镇(三):恩怨缠绕理不清
天佑十三年,临江镇共三万六千二百一十五人。
天佑二十一年,临江镇共三万六千三十百十五人。
弘顺元年,临江镇共三万四千七百八十九人。
弘顺元年,因疫病发,死伤一千五百二十六人。
“这书中所记载的人数跟现实中所死的人数相差甚远。”泛黄的灯光下,晚新雨的半张面容隐在黑暗之中。
“一个县八年才长一百人?”
按理来说,一个县一年至少也有百人出生了,可八年之内竟还不如一年之内出生的多。况且,临江镇作为楚国少有的富饶之地。每年都有人从别的地方迁过来,晚新雨刚刚还没算上迁过来的人口。
看完这些记载,晚新雨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官府。
“赶快走,你这都闹了三四年了,人家官府根本就不管,你呆在这边又有什么用呢?”
“可我的家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啊,我只希望官府给一个公平。”
“唉,我说句实话吧,你惹的可是上头那位大人物,搞不好是要被杀头的。谁敢管?谁能管?你若还想活,那便当此事未发生,走吧。”
晚新雨跳上房梁,准备顺着小路离开时,骤然听到这些谈话。
他趴在墙角观察,待到那打更的人走去,才慢慢从墙上跳下来。
“你是谁?”那男子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觉。
“我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可以把你家人的事告诉我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那男子像是一下抓住救命稻草,语气急切的拉住晚新雨的袖子。
“我叫李承远,四年前,我的妹妹李浅宁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上吊,而后没几天,我家生了一场大火。我的父母都死在那场大火里,只有我,那天晚上因为外出有事还没回来逃过一劫。”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想去问一问。可我问遍左邻右舍,没有人可以回答。”
李承远说到这边,手先是一松转而抓的更紧。
“后来……后来我才知道。”他语气陡然变得凶狠,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恨意。
“是当朝掌权者的亲人杀的,我想着也许……也许官府能替我做主。”
“可他们没有用!一个都没有用!”李承远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晚新雨只好先安抚他。
“我可以帮你,你想怎么做呢?”
“你可以杀了我吗?”
晚新雨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回答,惊了一惊。
“杀了你?”
“你做不到,我知道你做不到,只有我自己能行,我只能靠我自己。”他低声喃喃自语。
晚新雨担心他是被人蛊惑,询问原因。李承远却没回答他,只是轻声哼起了一首歌谣。
红绳新红绳,一人又一人。
何处寻清白,天应不回答。
午夜瞧廊檐,仇自可先报。
阎罗不做主,我来当判官!
晚新雨心里暗道不好,低头再去瞧自己的袖口,洁白的袖上沾满了飘逸的黑气。
“你入魔了!”
魔气会传染,必须赶快将李承远带出临江镇。否则,整个临江镇都将被毁。
他飞速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城中亮起了耀眼的光芒,仿若天光大亮。若是被哪个不睡觉的凡人看到,恐怕要直呼神仙显灵了。
但晚新雨管不了这么多,他拎起李承远便丢进阵法里,自己也紧跟其后进去。
一落地,他首先看到的并不是李承远,而是李浅宁。曾经十分熟悉的人,如今长发遮面衣衫破碎。若是凡人见到,必要直呼女鬼啊!恐怕没人能瞧出她曾经微笑的神情。
“清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她抬起头,想努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可身体早已经腐烂了,即使有魔气维持,但依稀可见白骨露出。
“或许我又不该叫你这个名字。”她用的并非疑问,而是肯定。晚新雨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李浅宁却紧盯着他不放。
“我该叫你清沅上神。”
“楚国的太子,天道点昭,十七飞升。因为太和善,不舍得看人间疾苦,亲自放血救世人啊。”
李浅宁还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手,悠悠的走来走去,仿若闲庭信步。要不是在午夜时分或许这只是两个好友在玩闹。但这些动作放在现在,无疑是在打晚新雨的脸。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即便晚新雨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他还是接受不了。
“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还不都是你的好妹妹干的!”
声音尖锐刺耳,与记忆中的温和相差甚远。
“我……”晚新雨根本不能说什么,更没法做什么。因为害李浅宁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凶手,正是他的亲人,可即便他不愿意再回去看父皇母后,他身上依然留着他们的血脉,他和他的妹妹依然是一母同胞。
晚新雨永远都摆脱不了他们。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他家人干的跟清雨有什么关系?你这说辞未免太牵强了一些吧。”
晚新雨抬头看见张长生站在那边,脸上不屑的表情一清二楚。
“你又是什么人?”李浅宁狐疑的看向张长生。
“来收你的人!”语毕,张长生银剑出鞘,先一步直冲冲的向李浅宁刺去。
“长生,住手!”
“师尊!”
“妹妹!”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可都不及晚新雨速度快。他左手推开李浅宁,右手推开张长生,清止剑则挡下了李承远携来的一击。
见大家都没事,晚新雨刚松了一口气,却见自己的腹部被一柄血红剑身穿破。血顺着剑锋滴落。
今日多更[奶茶]
下章一过,要掉马啦,但依旧很心疼晚新雨啊。
关系很复杂,给大家理一下。
李承远是李浅宁的哥哥,李浅宁被晚新雨的妹妹害的。
以及希望大家不要去辱骂这里面的任何一个角色,不要去说主角软弱不孝什么的,这边解释一下,晚新雨之前已经因为事情跟父母闹掰了,但他跟妹妹还是正常联系,他妹妹害了李浅宁,李浅宁又帮助过他,所以晚新雨是很为难的。
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自己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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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临江镇(三):恩怨缠绕理不清
第12章 临江镇(四):未尽之言
“清雨!”
“师尊!”
“师傅!”
“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张长生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道人,玄策道人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长生。
“你没看到他袖上的魔气吗?”
“可那是……他是被人传染的呀,他可以得救的呀,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张长生简直不能理解,一向仁慈的师傅,怎么会这个样子?
“放心,他死不了。你刚刚没听到女鬼说吗?他不是神吗?”
“那神本身就有净化魔气的能力,你为什么还要刺他呢?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呢,师傅?”
张长生此时思绪混乱,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还是我认识的师傅吗?可我的师傅不是最为仁慈的吗?
“为师平时不是教你对待魔物,不能手下留情吗?况且刚刚你要刺杀那女鬼的时候,他还百般阻挠你,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阻挠我?可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张长生不想听他师傅的解释,可他自己根本就说不了什么。
“况且我本来是想杀那女鬼的,他自己非撞上来找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那玄策道人竟还笑了笑。
“一个小侍神罢了,死了就死了,还能怎么样?今日为师不仅要杀他,还要将这些魔物除干净!”
原来,那玄策道人竟是将晚新雨认成了一个小侍神。
在天界,许多神仙私底下共同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权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在玄策道人的眼中,一个小侍神而已,他所拜的西南神比小侍神厉害多了,他又怎么会连一个小侍神惹不起呢?
“所以我竟不知天界有这么一个规矩。”晚新雨并没有将剑拔出,别人也没有,所有人就这么看着晚新雨腹中那柄血淋淋的剑插在那里,即便他刚刚救了那么多人。
“师尊!”白今愁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上前试图将剑拔出,可刚一触到剑柄,整条手臂却似火般烧痛。
“024,怎么回事?”
“宿主,你这具身体太弱了,根本就没有修为,这剑是池水潭的神剑,认主的。你碰不得。”
“那我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插着这柄剑吗?”白今愁一股无能为力的恼火冲上心头。
“凭什么?”他心中叫嚣着,怒斥着天道不公。
“那我现在有什么办法能替仙人把这把剑拔出来吗?”
“有,不过宿主你要是替他把这把剑拔出来的话,你的仙骨就废了,以后就修炼不了了。”
“少废话,你就说怎么做吧!”白今愁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跟他们拼命。
“你试着把……”
024的话还没说完,晚新雨轻轻的拍了一下白今愁的手背。
“别生气。”
白今愁想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生气?”可他却是周围人中唯一还想帮助晚新雨的人,又怎么能对他发脾气呢?
“你别怪他们。”
“我不怪他们!我现在不能怪的人,只有你一个!”
“什么狗屁仙道!都是一群见死不救的家伙!”白今愁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晚新雨,其实自己并不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可他又怕自己说出口以后,晚新雨经历此事之后,可能再也不会见他了。
晚新雨仿佛能看透他心事般,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想。
李浅宁是第二个反应过来,要去帮晚新雨拔剑的。
只可惜以她现在修为根本拔不掉,那玄策道人至少有百年的修为了,她一个才几年的小鬼,即便怨气再重也没有用。
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手往前伸了一步,又缩了回来。晚新雨自然注意到这点,可他没吭声。
“我替你挡了这一剑,可以偿还我妹妹对你的伤害吗?”晚新雨抬头认真的盯着李浅宁,只是跟以往的不同,他的眼眸中没了光,仿若一颗行星,因为陨石的撞击而碎裂。
“或许你还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给你。”
他这话落入在场各位的耳中,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道长,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根本不用你偿还,你这又是何必呢?”张长生的性格使他看不下去,他向来讲究的是个人恩怨,个人解决,最好不要牵扯到别人。
可现在晚新雨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因为别人而几乎丧失了半条命,即便是亲人又如何?
可若是站在李浅宁的角度来说,一个人害了她全家,可那个人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自有亲人去为她抵挡,这对李浅宁本就不公平。
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李浅宁没有回答晚新雨的问题,转而她轻声讲述起了一个故事。
“清雨,你走的那天偷偷折了一枝院中的桃花,对不对?”
“那枝头上有两朵桃花,一朵桃花已经谢了,但它的旁边还生长着一朵花苞。”
“你折的那朵已经谢了的桃花,留下那朵未开的花苞。”
“你为了不被我们发现那朵桃花的消失,以防万一还是偷偷施了一个仙法,可你不知的是,那天我正好无意间抬头瞧见了一抹粉色。”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来过的吗?”她声音艰涩,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因为在它开花的前一天,它的花苞中间就已经腐烂了。”
“如果不是仙家的术法,它根本就开不了花,你听懂了吗?”
“什么意思?”在场的众人脑中都浮现这个疑惑,唯有晚新雨真真切切的明白李浅宁的想法。
仙法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朵已经腐烂的花朵,就该让它烂在地里,而不是用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去拯救它。
她在告诉晚新雨,不要救李浅宁,不要救张长生,不要救任何人,救自己就好。
晚新雨在思考这句话的意义,片刻之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站直了身体,眼角却瞥见玄策道人朝李浅宁刺去的剑。
“小心!”
他还是打算在第一时间冲过去救人,却看见李浅宁朝自己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
“清雨,别救别人,救自己吧。”
这其实是四年前,她想对晚新雨说的话,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太久,索性现在说出来也不迟。
剑锋刺透了李浅宁的身体,她在仙力的作用下开始消散。
“可我其实那天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啊。”李浅宁释怀了,可晚新雨没有。
好遗憾呀,下章就掉马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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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临江镇(四):未尽之言
第13章 临江镇(五):忘忧城城主
“我不是说了,城主的脾气很不好吗?”玄策道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那手很好看,白皙如玉。他却呆在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你把忘忧城,方圆百里之内的鬼都屠尽了?”那人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一些很平常的事,如闲谈般,但此时这话落在玄策道人的耳里就成了催命的符咒。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周围,给寂静的氛围又增添了一丝诡异。
“欢迎来到忘忧城。”
那人的语气稍微顿了一下,随即略带一些欢喜的开口:“影七,还不出来迎客。”
“城主大人。”
一个黑衣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若不是那人开口说话,恐怕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多出了一人。
“影七,有客来,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那人语气很平淡,但又带着一丝责备,似乎觉得影七没有招待好客人。
“是属下的错,还请城主惩罚。”
“哎,影七,你受伤啦?”那人看着影七肩上的伤口,眼中带着的不是心疼,而是一丝好奇。
“是属下无能,护忘忧城民众不周全。”
“你既知错,这次便不罚你了,还是好好招待客人吧。”
穿透晚新雨腹部的血剑,一瞬化为血水滴落在地上,被大地吸食殆尽。
他的外衣顷刻染血,白衣仙士变成了血色修罗。
晚新雨随手解下腰间系着的玉铃丢给影七,挑了挑眉,和善的神情彻底崩裂,露出的是凶狠的真面。
“方圆百里,不留一个活口。”
“属下遵命,这便去做。”
影七领命而去,而他所离开的方向,响起阵阵叮铃声,大雾掩盖了一切。
“不好,是玉雾踪影铃。要是被困在这片大雾里面,我们会陷入幻境的,快想办法逃出去啊。”
“来都来了,不玩玩再走?”
“还是质疑晚某没有给你们致以最高的热烈欢迎。唉,好吧好吧,来者是客嘛,主随客,那要不我给你们弹一首我最擅长的曲子吧?”
晚新雨眼中泛起微光似乎很希望他们答应,可这副样子落在玄策道人等一众修士眼中,却成了另一副解释。
“我弹的曲子可好听了,很多人听完以后都念念不忘呢。”
在忘川里面,可不是念念不忘吗?
“小鱼,你不出来,我可怎么给客人弹曲子呢?”
众人突然被分神期的修为一压,有的修士修为实在太低,便只能跪在地上。
中间空出来的场地上则出现了一把通体血红竖琴,毫不违和,仿佛本就应在这的,倒是与晚新雨般配的很。
“这是鲸瞳竖琴啊,这魔鲸不应该被镇压在岭崖海中吗?怎么会出来的?”
“玄策真人,您快想想办法!”
“贫道也不知该怎么做。”
“你不知道怎么做,可是你带我们来的!”人群中有些不服玄策道人的,也不分三七二十一,当场就闹了起来,玄策道人的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他甚至都顾不上擦。
“小鱼,看来他们很不喜欢你呢。”晚新雨语气中略带一丝遗憾,失落的低头看了看竖琴。
“他们的眼睛都不看你呢?要不我帮你?”
竖琴发出一声怪叫,似乎在点头答应。
“那你让他们陪你玩吧,不过不可以太过分。”
晚新雨的玉指轻轻搭在了琴弦上,琴声很好听,十分的悦耳。
但只对在场的李承远,白今愁和张长生三人。
离竖琴最近的人,眼睛成了玻璃球,从眼眶部分开始玻璃质,最终全身变成玻璃碎裂,被大地无情吞噬。
人数差不多将死过半。晚新雨才停止了弹奏。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手摇铃,那手摇铃十分奇特,内外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咒。
有广阅书籍的人看出,那是疫韵手摇铃。
疫韵手摇铃,内刻的全部都是上古的文字。只需要摇晃它,听此铃响的人会得一种奇特的疫病。
全身**,丧失理智,而待他们死去,尸体将成为新的传播来源。
“我很是欣赏你们的友情,也很敬佩,只是不知道在这铃响之下,你们又能撑多久呢?”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比你们更懂人性。”
他冷淡的面上闪过一丝讥讽,眼底都是嘲弄,与之前判若两人。
“宿主,你还说晚新雨没有黑化!”
“那怎么办?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快救人啊!”
“救不了,他们只能等死了。”白今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024你也不打算救他们了吗?”
“宿主真不是我不救他们,但你知道晚新雨他刚刚拿出来的都是什么吗?”
024将系统界面亮给他看, “这些都是上古的神器啊,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认晚新雨为主的。”
“但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根本就控制不了黑化的晚新雨。”
“控制不了?”
“总部那边并没有给我回答,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
白今愁低着头一言不发,片刻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对024提议:“要不我试试?”
“宿主,你不要去拿你的命赌啊,晚新雨他现在可是六亲不认啊。”
“可……可我总不能看他这样。”
他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无能为力,他最讨厌的便是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另外的张长生和李承远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忘忧城主?!怪不得人家之前好心提醒呢,这是真的,脾气不好啊!
张长生率先反应过来,想拿银剑去帮助师傅。
“无关你的事情,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晚新雨语气不耐烦,张长生手中的剑,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你能控制我的剑?”
可池水潭的器物不都认主吗?张长生还没弄清楚,就听见晚新雨毫不在乎的解释。
“池水潭的器物认主不错,不过你觉得它是听原主的话,还是听造物主的话?”
“我的清止剑确实不是池水潭里的器物,它只是水化出来的。但既然你去过池水潭,也知道池水潭里的水吧,我正是以水神之身飞升的,你瞧,这不是很巧吗?看来我们之间还挺有缘分的呢。”
这缘分还真是挺巧,如果可以回到当初,张长生一定不会去池水潭求见剑。
李承远则知道自己抵抗不了,早就早早放弃。
“师尊……”
竖琴上硕大的眼睛,好奇的盯着白今愁。“别伤他。”宛新宇叮嘱了魔鲸一句,那巨鲸只好盯着白今愁看来看去。
“喜欢吗?”
晚新雨的语气还是一如之前很温柔,但这副语气要是落在旁人耳中,怕是要成了催命的魔音。
“喜欢。”白今愁试图去拉晚新雨的衣服。
“师尊……”
“别弄,袖子有点脏。”晚新雨闷闷的解释了一句。
“那师尊我们走吧,我害怕。”
“好。”
晚新雨毫不犹豫的答应,让白今愁愣了一下。
“也许他也有苦衷。”
白今愁始终坚信晚新雨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相信晚新雨所经历的远比这还要惨。
“师尊,抱抱,不要伤心。”
白今愁抱住了晚新雨的外衣,奈何人实在是太小,身高有点不到位,也只堪堪到晚新雨大腿。
“师尊身上很干净,一点都不脏。”
他指的当然不是衣服的干不干净,晚新雨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伸手把白今愁抱了起来。
“还想去忘忧城玩吗?”
“想去。”白今愁趴在晚新雨的肩头,点了点头。
“师尊,你……可不可以放过他们?”白今愁犹豫开口,他知道晚新雨肯定会因为这话不高兴。晚新雨叹了口气,往外走。
“你也看不下去,讨厌我啦?清涧。”
白今愁听到这话,心头一紧,像是整颗心脏,被人狠狠的攥了一下。
“我不讨厌师尊,我最喜欢的就是师尊。”
白今愁抱住晚新雨的颈间,轻轻在他耳旁说话。温热的气息撒在他身上,引的晚新雨把白今愁举在空中与他对视。
“师尊……”白今愁委屈巴巴十分可怜,看着晚新雨。
“唉。”晚新雨叹了一口气,重新抱住白今愁,只能自己惯着了。
“师尊,不生气了,吃这个。”白今愁从他随身的小口袋里又抓出了一把糖。
“你……”
晚新雨哭笑不得,只得接过。随后拍了拍白今愁的背,示意他抱紧自己。
“师尊不气啦。”
另一边,在晚新雨走后,众人感觉身上的威压一轻,幸存下来的修士议论纷纷,有的悲痛万分。
“这忘忧城也太可怕了!”
“师兄……”
“玄策兄,你死的好惨……”
死去的人,其中,以玄策道人为首最为惨烈。不是全身玻璃化粉碎而死,便是感染了疫病,腐烂而亡,晚新雨自然不会将他们复活。他必须要让这些人知道,要进入魔域,该付出一些代价。
唯有张长生望着晚新雨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他的想法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有没有宝子猜中晚新雨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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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临江镇(五):忘忧城城主
第14章 忘忧城(一):故居
“喜欢这吗?觉得忘忧城比起临江镇哪一个更热闹?”晚新雨淡然开口,他牵着白今愁穿梭在集市。
晚新雨没有察觉自己现在的语气很淡漠生硬,白今愁却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之前还不懂“你把这方圆百里的鬼都杀了”是什么意思,一直想着晚新雨为什么要抱着他走。
直到去忘忧城的途中,他观察着周围,方圆百里竟然无一鬼!要知道忘忧城可是号称魔域中最太平的城,不说鬼满为患了,但也不至于一个都没有吧。
“你在找人吗?”晚新雨冷不丁的开口。
“别找了,方圆百里没有人了。”他的语气很落寞,白今愁忽然就理解晚新雨了。
他带着白今愁走进忘忧城正中间的那座宫殿,宫殿很气派,也很宽阔,唯一缺少的是活人的气息。
“这里的任意房间你都可以进出,只有我住的那一间你不可以随意进,进之前必须先和我打招呼。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不可以擅自进。”
晚新雨蹲下身子,与面前的小孩对视:“听懂了吗?”
“可师尊……我害怕。”白今愁按照小孩的性格,随意的回了一句。他还在想刚刚的事,晚新雨却以为面前的小孩很委屈。
“我太凶了,那要不退一步?”晚新雨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语气,改了口。
“那只有你害怕的时候,才可以直接进去。”
晚新雨自认为自己已经很退让了,毕竟那可是自己的地盘,换做别人想进都不准进呢!
白今愁不语,只一味的低头。实际上是没听见。
“还不可以?!这意思是要和我一起睡吗?!”晚新雨在心中暗暗惊讶,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跟人同床共枕过呢。
年少时,在楚国不可能。在外斩妖的时候也是与人分开的,现在居然要与人一起睡吗?但他仔细想了想,那人是清涧,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 晚新雨悄悄红了耳尖,语气有一点结巴。“那你要跟我住一个房间吗?”
这句话白今愁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跟仙人睡一个房间吗?”
那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好。”白今愁脱口而出,又怕自己回答的太快,又添了一句:“多谢师尊。”
于是乎,就在二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住在了一间房里。
忘忧城的宫殿里面,除了主殿,还有副殿呀,再不及,还有客房,再再不及还有下人住的地方那么多房间,难道就非要挤一个吗?
别问,问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我们不需要懂。
“他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对这里一定产生了很多怀念吧。”白今愁一个人在宫殿内四处的随意走动。
白今愁以为的很多年是今生的七年,他不知道晚新雨前世,曾在这里生活百年之久。
在他们没有相遇的百年之内,晚新雨一人独自在忘忧城度过无数黑暗的夜。忘忧城内是没有白日的,黑暗永远笼罩在上方。普通的花草在这里活不了,能活下来的花草又能是什么好花草的呢?
“黑蒙蒙的一片,一点也不好看。”这是晚新雨刚看到忘忧城时所说的话,那时的他孤身一人来到异乡,半是傲娇,半是孤寂。
这座城是姜让留给他的,姜让曾对晚新雨说过。
“倘若有一天你在这世上,所有人都不理解你,抛弃你,那你就来这吧。”
可当时的晚新雨想“怎么会没有人不理解他呢?怎么会有人抛弃他呢?”
他有爱他的父皇母后,有尊敬他的弟弟,有爱戴他的百姓,有与他相交的好友,有一直护着他的师父。
可后来呢,爱他的父母抛弃了他,尊敬他的弟弟要杀了他,爱戴他的百姓辱骂他,与他相交的好友背刺他,护着他的师父死在了暖阳照射的冬日。
他想说:“师父,你留给我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好,没有爱我的父皇母后和弟弟,没有沈问,没有周怀行,也没有你。”只可惜姜让再也听不见了。
他常常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宫殿,殿内太安静了,晚新雨连任意一人发出的一点动静都能听见。但也正是因为太安静了,他只会听见自己发出的动静。
城内也没有动物,时常有的只有魔物的嘶吼。
终于有一日,他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听到那一刻,晚新雨几乎是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的。
原来是一对母子。
那对母子的怨气都不重,修为也不高,只能受人欺负。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来了忘忧城。
可晚新雨很高兴,因为终于有人陪他说话了。那对母子在忘忧城内的一条小巷中安了家,晚新雨也常常过去。
后来他才了解到,这对母子死在了一场天灾中,他们死前是睡着的,醒了便来到魔域了。因此,也并没有受什么痛苦。
又过了几年,忘忧城内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忘忧城终于热闹起来了。
晚新雨却越来越不愿出门,人多了,他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那对母子一样开朗。因为他是城主,所以有的人惧怕他。因为他容貌出众,所以有的人喜欢他。因为他孤身一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背景,所以传出了很多流言蜚语。
晚新雨只能一个人继续回到宫殿里,有一日他呆坐在廊檐下,感觉到很无聊。巧的是,廊檐挂了一串玉铃,像是谁特意准备的。他就天天待在那个廊檐下,想细听着玉铃的响动,可魔域内是没有风的,玉铃又怎么会响呢?
他一个人等了好多好多年,最后连自己都等不下去了,终于想离开忘忧城了。
他走之前想再去看一眼当年那对母子,走到那小巷时,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向人打听,却得知那对母子早就转世投胎了。
没有人会一直等着、陪着他。
父皇母后没有,弟弟没有,好友没有,师父没有,随缘遇到的人,就更不必提了。
如今,他再一次站在廊檐底下,瞧着那串悬挂的玉铃。
要说铃铛他有很多,有随意拿着玩的,有可以施法的神器,有可以留作纪念的。
可铃铛是铃铛,不是那一个铃铛。当年他明明知道忘忧城内是没有风,玉铃是不可能响的,可他还是在期待,还是在想:“说不定玉铃某一天就会响了呢。”
现在他已经不期待玉铃会响了,他已经释怀了,不响就不响了吧。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却没走多远,听到了“叮”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是不断的轻响声。
他的脚步顿住,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回头。
“师尊。”
白今愁从回廊的另一端,向自己奔来。而他奔跑时,所带起了一阵风,吹响了玉铃。
在那一瞬,晚新雨想:“也许时间真的能穿破光阴呢。”
现在终于有人陪着他了,而且可能是长久的陪着他。
经年无风的地方,玉铃也会响。
宝子们,中秋快乐![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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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忘忧城(一):故居
第15章 忘忧城(二):花楼
“城主。”
晚新雨一手支着下巴,靠坐在大殿之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
“城主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呢?留着不会徒增麻烦吗?”影七虽没在现场,却知道他走后没多久,晚新雨便撤了那阵迷雾。
“留着他们当然是为了等以后来找我啊。”晚新雨看着手上凭空出现的桃枝,细细欣赏。
“借问名利客,何处得长生。张长生。 ”晚新雨转头看向影七。
“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有趣吗?我师父会帮助的人,可能是凡人吗?”
“ 他的命当然要留着,不然怎么引出那幕后之人呢?”
晚新雨灿然一笑,忽然觉得手中的桃枝也没什么特别。随手一松,桃枝便消散在了空中。
影七走后,晚新雨忽地站直身子,掐住自己的脖子。
“他又出现了。”晚新雨手腕上的力道一松,直接跌坐到地上。
“你摆脱不了我的,我就是你啊,报仇难道不好吗?”
“你看我帮助你那么多,帮助你收拾了欺负你的人,帮助你刺了你弟弟,帮助你保护了想保护的人,你难道还不开心吗?”晚新雨的心底有道阴暗的声音,不停的在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晚新雨既愤怒又无力。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来到你身边,只是想帮你将这天下彻底的铲除清净。”
“你很喜欢他吧?”那道阴暗的声音,话锋一转,绕到了白今愁身上。
“他是我徒弟,你难道还想伤他?”晚新雨攥紧拳头,他想:“他要是敢伤清涧,我就杀了自己,大不了一起去死。”
“我当然不会伤他,毕竟你那么喜欢他,我可不得好好利用他。”
“多亏你前世的殉情啊,不然我怎么会在你身体里面活过来呢?”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他向来最看不上的便是情。
“你前世为他做这么多,你说他现在知道吗?”
晚新雨被戳到心底的痛处,不再回答。雾却直接化作实体,来到晚新雨面前。
他细长的指甲挑起晚新雨的下巴,晚新雨被迫直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紫眸。眸中呈着一泓春水,清亮透明,照彻人心。
很久之前,在那场洪水中。雾就告诉过晚新雨,这才是他原本的眼睛。
晚新雨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可……就为了一双漂亮眼睛,而去杀害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值得吗?”
不值得,这是晚新雨给出的答案。
“不值得?”雾对这个答案,不屑一顾。
“只有你站在权力的顶端,可以随意掌握他人的命运,才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是啊,他永远赢不了雾,永远掌握不了他人的性命。
睌新雨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他头一回这么讨厌自己无力。
“不付出代价,你是不知道的。那么现在我便教教你站在权力的顶端,掌握他人的命运是什么样的感受。”
雾确实没有食言,他用仙道中数百名修士的性命演示给了晚新雨看。
“现在你明白了吗?不明白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多做几次。”
睌新雨抓住面前的手,一把甩开。雾再一步逼近,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说出的话确令睌新雨毛骨悚然。
“那些修士可没有完全的死哦,我把他们的灵魂做成了木偶。”雾说着伸手,凭空出现了一只身上布满缝补痕迹的木偶。
“喜欢吗?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不喜欢?”雾微皱眉看向他,递木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下一瞬,木偶在空中四分五裂。破碎的木屑刚触到地面,便被吞了下去。
“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杀更多的人来做出一个你喜欢的东西。”
“呵,我最喜欢最希望看到场景,就是你永远消失在我面前。”晚新雨自嘲一笑,他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看着雾。
“你说我死了,你会不会跟着消失啊?”睌新雨唇角微勾,挑衅似的看向他。
“那你可以……”雾还没说完,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白今愁开心的跨过门槛,向晚新雨跑来。
“师尊,我刚去房间找你,都没找到你。”白今愁注意到晚新雨坐在地上,赶快上前跑过去,拽着他的衣角,试图将他拉起来。
“师尊,地上凉。”
本来魔域就常年不见光,气温低。这殿上的极地之砖更是寒冷。
晚新雨自己撑着地上的砖站了起来,刚站稳,白今愁却将他的手塞进了晚新雨的手中。
“这是让我牵着走吗?”晚新雨刚想说自己手冷,牵着怕是不方便。白今愁却忽然开口:“师尊的手果然冰,我的手热,我给师尊捂一捂。”
“原来是这样。”晚新雨为刚刚自己的揣测,感到不好意思。
夜晚,忘忧城,市集。
“公子,进来瞧瞧啊。”一位貌美的女子上前拉住晚新雨的胳膊。
“不太方便吧。”
“这有什么不太方便的,进来瞧瞧怎么了嘛?”那女子硬拉着晚新雨进了花楼。
“师兄,不是我说你,你选的地方也太那啥了吧?”于清没有想到,一向注重礼德的师兄,竟然选了这种地方。
这花楼可不是卖花的地方,是青楼啊!
“哈哈,我这不也是没想到吗?”晚新雨尴尬的只能掩袖喝茶。
“小公子长的很俊俏啊,要不要进去看看?”
“唉,他有家室了,不必看了。”于清一边说话,一边暗戳戳瞧着晚新雨的神情。
“什么有家室?”晚新雨弱弱的说。
“没有家室,那你和陵风殿下的婚约?”于清故作疑惑的问他。
“师兄,你不会想辜负人家吧?”
“才没有!我又不是那种负心汉。”晚新雨轻咳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
“说正事!没有正事,你就麻溜的滚。”
“当然有,师兄,你近日看过司命殿的册子吗?”于清正了正神色,终于说了这次见面的重点。
“司命殿的册子?那不是掌人间命运的吗?我又不管这个。”晚新雨没好气的说。
“鬼界的那位转世了,万一他到时候恢复记忆,破开封印怎么办?”于清忧心的神色不似作假,况且近日昭月才刚下凡。
“放心,一切有我呢,天大事我都能扛住。”
“刚刚不还说你不会管吗?”于清冲他眨了下眼睛。
“我那是……”晚新雨说不出来理由解释,他以为于清只是单纯的想嘲笑一下自己,便没做什么反应。
但晚新雨不知道是,于清他眨眼并不是嘲弄,而是透过他的眼眸看向前世的自己。
“口是心非!”于清在心中暗暗的想。
确实口是心非,他要是心口合一的话,前世的那场仙魔之战便不会死。
[场景回溯]
“师兄,不是说你不会管吗?”于清抱住晚新雨的尸身,手上沾满鲜血。
大抵是伤口太疼了,所以眼泪才这么轻易的流下来吧。
不然他怎么会哭呢,他一向最看淡生死了,也最不惧生死,之前还常常念叨“生死有命,死了就算”。
只可惜活下来的偏偏是他。
也只有他。
鸿佑二十八年,晚新雨战死岭崖海,昭月以身献阵,白今愁与魔种同归于尽。
尸横遍野,六月飘雪。天界无一幸存,魔域亦是。
奇怪的是,晚新雨身上倒像是不染尘埃,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血。即便于清满身污血,也不能把他弄脏。
于清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口中呢喃:“怎么会这样呢?”
“都会转世的,你们都会再次飞升的。”他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重复的点头,重复的答应。
“我们还会相遇的,还会再次相遇的,我们还可以成为师兄弟。”
可事实却狠狠的给了于清一击。
晚新雨的身躯开始慢慢消散,挂在东南方,夜幕之上的那颗明星开始下坠。
神星陨落。
属于晚新雨的那颗神星坠落下去,因为只有那一颗星,而那颗星恰巧又很明亮,导致在黑暗无边的环境中,异常显眼。
晚新雨消失后,他原本待过的地方长出一朵叮零花。
叮零花只有人死时没有遗憾或者再无牵挂,自愿走时才会生长出来。
“师兄,他是自愿的。”
于清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会自愿走呢?
“他在这世上,难道没有遗憾了吗?”
“又或者说,难道这世上再没有值得他牵挂的人?”
“小师弟呀,你可要好好长大,等长大以后师兄带你去游山玩水,带你走遍大千世界。”
“小师弟,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小师弟?
小师弟。
小!师!弟!
于清骤然回过神,晚新雨正在他面前晃着自己的手。“你怎么了今天,好好的走什么神?”
“没什么,只觉得师兄你真好,要是有来世,我肯定还给你当师弟。”
“你脑瓜子里想什么呢?”?”晚新雨站起来,敲了一下于清的额头,于清顿时捂着头嗷嗷的叫起来。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我徒弟还在殿里呢。”
“师兄,再见!于清难得好好的跟晚新雨道了一次别,晚新雨却用一种“你今天吃错药了的吧”眼神看着他。
“早知道不道了。”
他转身走进人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你也重生了。”晚新雨看得很清楚,刚刚于青发呆时的眼神与平时截然不同。
往常他根本不会道别,今日却好好的轻声道别。晚新雨怎么会不奇怪呢?
晚新雨瞧着他离开的背影,也走了。转身时,袖口却掉出了一枝桃花枝。
“师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晚新雨一回到房中,便看到白今愁朝自己扑过来。身上还披着他的那件淡蓝色外袍。
“师尊。”白今愁突然站着身子,一脸正经的看着他。
“你去逛花楼了。”
“啊?这么明显的吗?”晚新雨想不通,白今愁却一口咬定,他肯定是去逛花楼了,不然身上怎么会有胭脂粉的味道。
晚新雨只好先哄徒弟啦。
大街上,没多久,一个路人装扮的男子便拾走那桃枝。
这边提一下晚新雨,类似于有两个人格。
一个是年少时的自己,另一个是分裂出来拯救自己。
后面几章甜甜的,然后白今愁要长大了。
目前重生的有,晚新雨,于清,大反派。
这一世要结束了。(大概十万字的时候)[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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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忘忧城(二):花楼
第16章 忘忧城(三):江郎才尽
“我的殿下呀,您真的不能硬闯,于清殿下,饶了我们吧。”仙侍夸张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那我在门口等,等什么时候帝君回来了,什么时候我再进去。”于清手拿折扇倚靠着玉柱,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掌心。像是催命的急钟,敲在众人的心头。
众人:“惹不起,帝君您快回来吧!”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心惊胆战的坐着,于清靠在门前巍然不动。
众人没等来帝君,先等来了司命。
“我与于清上仙也许久未见了,不如进来喝杯茶坐一坐。”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跨入殿内,望向于清。
许文折陪着笑脸,朝仙侍们使眼色。
“坐坐就不必了。我今日前来,只是看一下生魂书。”
“您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这生魂书您想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你们怎么这么不懂眼色?还不给上仙拿来?”许文折身后的仙侍不情不愿的将生魂书递上去,于清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于清很快翻到李浅宁林重年的那一页,他将册子丢给许文折:“我希望司命殿能给我一个解释。”
“这……”许文折欲言又止,显然,他很清楚这件事。
“四年了吧,这册上之人为何还没下地府?”
“上仙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凡人间那么多人魂灵,本殿人又少,又岂能都顾到呢?”许文折试图蒙混过关,可于清看的很明白,他站了一个时辰之久,这殿中的仙侍坐的坐玩的玩,只不过顾着他的脸面,不敢明着来罢了。
“顾不到?那我请问许大人,您刚刚干什么去了?”
“这司命,你做不好那就换个人来做,天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这话没得假,能飞升的。无论是天道点的,还是靠实力的,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我是敬着你才叫你上仙大人的,你不就一后辈,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我。”许文折本就不服气,明明自己资历那么老,在这天界熬了至少上百年,凭什么一上来就被这小年轻压了一头?
“我有什么脸面来指责你?”于清嗤笑一声,收起折扇居高临下的望着许文折。
要说于清这个人好说话也好说话,难说话也难说话,好说话的时候你不管提多过分的要求都没事,难说话的时候你哪怕再怎么陪着笑脸也没用。
许文折被他瞧得面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的施了一道法术。
于清反手一挡,法术不偏不倚的回弹回去,砸在了许文折的鼻子上。
“尽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你现在老实承认跟魔物勾搭了多久,到时候帝君来了,说不定会罚轻一些。”
“姓于的,你瞎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资格罚我?”许文折一边辩解,一边捂住鼻子,鲜血却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既狼狈又好笑。
“哦?我瞎说?我不够格?”
于清反手将玉雾隐踪铃抛向空中,雾气形成一块巨大的幕布,将许文折与玄策道人的对话,清晰的呈现出来。
“司命仙君,这样子能行吗?”玄策道人有些犹豫,手心布满了汗珠,不停的擦拭。
“你尽管去做便好,后果我来承担。”许文折拍着胸脯保证。
“只要你把忘忧城成功打下来,那么多魔物,法力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这天界的位置还不是任你挑选?”许文折的神情太笃定,玄策道人又太想飞升,答应了下来。
“不过你没料到忘忧城主会出手,你以为瞒过了一切,殊不知是自投罗网。”于清手一伸,玉铃自动回到他的袖中,随即匿了许文折一眼。
“你倒是说,我哪点冤枉你了。”于清收好折扇,抽出佩剑同征。
可他还未出手,外面的仙侍便通传一句:“帝君到。”
“靠,我出手的时候你知道来了!早干嘛去了?”
于清收起佩剑,面露不悦。此时的许文折却像活了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
众人:“拜见帝君。”
宁岑保持万年不变的微笑,让众人起身。
“令天。”
“在。”西南神应声答应。
“将司命关入刑狱审问,此事便先告一段落吧。”
“是。”
“帝君。”于清上前理论。
“我认为此事不妥,不可如此。”于清语气顿了顿,随即像是下定决心般。
“忘忧城数百人之性命,这样草草了断,并不妥当,还请帝君重判。”
“我的决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宁岑语气不悦。
“是臣越界了,还请重判。”于清丝毫不退,帝君无奈挥了挥手。
“不日再判,都退下吧。”
“是。”
“帝君一定会保下我,一定会,他不可能会杀了我。你就是忘忧城的一条狗,疯狗!”许文折盯着面前黑衣人不住的开口。
“保下你?”影七嗤笑一声,用剑锋抬起许文折的下巴。
“你既敢闯恶鬼遍地的魔域,你难道就不知道像我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杀人了吗?”锋利的刀尖将许文折的脖子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不断往外冒血珠。
“你猜帝君是选你呢,还是选择用你换来的和平呢。”影七在许文折惊恐的目光中,利落的一剑封喉。
“死得可真快。”影子感叹道,他查看着许文折的伤口。
“一剑封喉,不愧是城主的暗卫。”
许文折的尸体消失了,他所待之地,生出一朵泛着血红光彩的莲花状植物,是恶流漓。
花心至处,生出一颗透明的水珠,是许文折生前的记忆。
水珠升至空中,自动播放起许文折的一生。
“我可是问天试第一!师傅,等我飞升了,一定好好保护苍生。”
“我是以武神飞升的,为什么要当司命,这些我都不懂。”许文折疑惑的询问,却被仙侍一怼:“天界的武神够多了,只剩文神的位置了。”
“好吧。”许文折很失望,他捡起卷轴,重头学起。
天之骄子在天界也再普通不过,许文折就在这日复一日中,失了傲气,成为了天界中的一员。
被供奉他的人称为“江郎才尽”。
他想要法力,想要信徒,还想要保持赤子之心,又怎么可能呢?
“没能力的废物,这点事都干不好。”影子嘲讽许文折,珠子在空中慢慢消散了。
至此,又一朵恶流漓真正生出。
“所幸你死的也不算完全没用,我会带着你的遗志帮你完成的。”影子转头看向来人身藏之处。
“阁下还要在暗处躲多久?”
晚新雨逆着光靠在石壁旁,擦拭着手中的清止剑。
“这朵花,你怕是带不走。”
晚新雨持着剑一步步往出口走,清止剑染了血,明透的剑身不灭,反而更加星亮。
晚新雨沐浴在明光之中,黑衣顷刻间变白,他仍是慈悲的清沅上神。
“徒儿,许久未见了。”宁岑站在门口看着他。
“师傅。”晚新雨恭敬行礼。
“你为何又一定要取他性命呢?”宁岑叹了口气,询问他。
“师傅,影七没吓到你吧?”晚新雨不答,只是绕开了话题,宁岑笑而不语。
“去我殿中坐坐吧。”
“好。”
“徒儿,我还没给你提起过你的师娘吧?”宁岑带着晚新雨回到浮生殿,二人相对坐于花树之下。
“师娘?”
这倒确实没提起过,毕竟天界都传帝君年少时曾有过一段风流往事,说是在帝君还未飞升时,被尘世间的某位凡人夺了姻缘。
帝君飞升后,说此生非“她”不娶。
奈何人家姑娘家不愿意,最终只能作罢。
不过传闻帝君房中至今还挂着那姑娘家的画像。
宁岑带着晚新雨径直走到殿的正中央,他推开屏风,后面露出一块花形的砖块,晚新雨跟着宁岑进入到了密室。
“他曾是我心悦之人。”宁岑对着殿中的画像跟晚新雨谈论起来。
“帝君的心上人?”晚新雨抬头瞧见那幅画像,内心却忽的一惊。
各位宝子,对不起。
因为只放一天假,12号更完已经很晚了,还要修改(觉得字数太少),13号又请假去医院,所以现在才发。[爆哭]
猜猜宁岑和谁是一对的?
风流债呀[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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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忘忧城(三):江郎才尽
第17章 忘忧城(四):“故人”
“这画中之人很好看吧?”
确实,那人身着紫衣,上绣云纹,布料用的乃是浮光锦。左扶枝,右手持着把如光似水的剑,恰到好处的一抹桃花遮住了眼角。而那花下正是一颗朱砂痣。
当他抬眼望向你时,笑意衍衍。正如三月的桃花,叫人移不开眼。
“这不是师父吗?”晚新雨先是略微皱眉,而后舒展。稍带惊讶的开口。
“师父?徒儿,你背着我还有其他师父?”宁岑比他还震惊,万年不变的微笑脸破防了。
宁岑:“我的乖徒儿有别的师父了!我不就云游十年,怎么回来被偷家了!”
乖·忘忧城主·徒·清沅上神·儿:“哈哈,多个师父,多一份助力嘛。”
“师傅。”晚新雨正了正神色,认真的坦白。
“这画中之人确是我在凡间的恩师,是我此生拜的唯二师父,如果您认为不妥,我自愿被遂出师门。”晚新雨说着便要跪下,宁岑一把扶住他着急的解释。
“可他是你的师娘啊。”
“师娘?”晚新雨不跪了。他直起身子,叉腰,义愤填膺看着宁岑:“原来你就是害师父整日伤心的负心汉!”
这话不假,晚新雨刚被姜让收为徒时。姜让时常愁眉苦脸的,人们常用三千青丝形容一人之美,可惜的是,姜让的三千青丝早已变为华发。
姜让常在月下抚琴。幼时的晚新雨不愿回宫,待在姜让的身边,听他弹琴。
莹白的月光落在树梢之下那人的脸庞,一双明眸顾盼生辉,三千华发披散在后。
琴声很好听,美人很好看,氛围也很好。除了……
师父……师父!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呀?
师父?
“师父,你这琴音好生悲伤。”晚新雨托着下巴,坐在姜让身旁厌厌的说。
“你听得出来?” 姜让略微惊讶的开口,晚新雨这么小,竟然听出这琴中的感情。
“当然听得出来!”晚新雨站起来,叉着腰,这时的他倒与姜让一般高了。他很高兴,因为师父终于开口与他说话了。
“我听宫人说师父的琴常常带着一股轻快之意,让人听了只觉欢喜。”晚新雨认真的与姜让对视,姜让内心一颤,觉得或许世界上真有人能读懂他的内心。
“可我今日细细听了许久,大概一个时辰多了吧。”晚新雨掰着手指头算。
“欢喜没听出来,倒是让我想到了书中的一句话。”
“什么话?”
“无人知意,我应自怜。”晚新雨歪着头认真思考了良久,说出了这么一句。
“对,你说的对。”姜让怔愣了许久,笑了起来。
那笑犹如禁锢在水底的蝴蝶,挣破冰面,飞影而出。
“师父笑了?”晚新雨不明白,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为什么那么冷淡的师父会突然笑呢?
不是因为晚新雨的话好笑,而是因为这话让姜殊平明白。
观此生不过百岁,何必沾染愁滋味?
他曾经因着自己和宁岑的命运,去设想,去担忧,去算计。
直到千岁谷的那一战,两败俱伤,对彼此都没了好处,闹得那么难堪。
现在他明白,爱人的前提是先爱自己,我首先是姜殊平,其次才是宁岑的爱人。
那日他摔了琴,正式的开始教授晚新雨他的毕生所学。
晚新雨长大后也曾问过他:“师父,您那日为何摔了琴呢?”
姜让不语,只是笑着看向晚新雨。那时的晚新雨被他培养的很好。
风华正茂,鲜衣怒马,有着足以比天的意气。
伯牙绝弦,是因为此生再无懂他之人。而我绝弦,自然是因为此生已有懂我之人。
“那你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呢?”宁岑沉默良久开口,他袖中的手攥的很紧,紧到发红发紫,也未曾松开。
“家师,已于几年前过世。”晚新雨尽量平静开口,晚新雨虽不懂姜让和宁岑之间真正的关系,也隐约看出他们不对劲。
“他是怎么走的呢?”宁岑已经猜到了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师父走的那天天气很好,是冬季的一个晴日,万里无云。”晚新雨低着头,不让眼泪掉出眼眶,毕竟这有失礼数。
“好好走着就行,好好的就行,走了就行。”宁岑轻声呢喃重复。
“师傅,若无事,徒儿便先告退。”宁岑一摆手,晚新雨便要走出浮生殿。站直身子的瞬间,脚下一软晕了过去,宁岑上前接住,将他扶到榻上。
“只可惜你的防人之心还是这般弱,看来当年的教训没让你长记性。”宁岑叹了口气,刚才悲伤的神情荡然无存。
“雾,不出来谈谈吗?”
“当然要谈,许久不见了,烬世君。”
雾应声而出,他只着一身青衣,未有分毫配饰,可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还是将人压迫的紧。
“好一出深情戏,将我都骗了过去。我还当真以为你为殊平付出一切。”雾与宁岑对视,露出一个挑衅十足的笑。
“当初要不是你骗了他,殊平又怎会将我封进囚魔窟百年,近百年啊,宁岑。”雾神情疯狂,宁岑只静静的看着。
“其实,你从始至终都没爱过殊平吧?”
“谁能想到,当年最风流的天才少年会为一人收心。即便他现在不在了,我仍要替他说一句,你不配!”雾说到这,情绪反而平复下来,剩下的只余嘲讽。
“他姜殊平可以为任何人而死,偏偏就不能为你而死。”
雾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再次开口。
“你为什么要收晚新雨为徒,我很清楚,从他踏入天界,你见到他那一刻起,你便想收他为徒了。”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眼睛。晚新雨是姜殊平亲手教出来的,又怎么会没有他的影子呢?
“你还妄想让晚新雨步殊平的后尘,但我现在既还在,便绝不会让你得手。”雾向宁岑靠近,步步紧逼。
“你不是讨厌他,讨厌的紧吗?”宁岑见雾这副样子,反而笑了起来。
“不是讨厌他软弱吗?不是说你最看不上的便是情吗?”
“要你管?”雾不屑的看着他,双手环胸。
“那我现在便说一句,他是我的人,是生是死,由我来决定。旁人若想欺负他,与他为敌,那也不好意思,我定会与他对峙到底!”雾将溢满魔气的短剑,压在宁岑的脖子上。
刀刃将宁岑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有淡淡的魔气溢出。
宁岑慢条斯理的推开短剑,重新笑了起来:“我们是来合作的,还没开始呢,别互相伤害起来,不太好吧?”
“合作,你不觉得这是很好笑吗?谁人不知我可是被镇压在囚魔窟的魔物?而你宁岑是这天界上鼎鼎大名的帝君,何时能与我这魔物合作?”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雾根本不想听他的说辞,转身要走,宁岑的一句话,却将他定在了原处。
“你见过新雨左手腕的红绳吗?神血制成,不可多见啊。”宁岑示意雾看晚新雨的手,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见晚新雨手上系着一条平平无奇的手链。
“你想说什么?”
宁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有所指道:“这是谁给的呢?”
雾几乎瞬间想到那人一贯冷冽的表情:“是他?”
“可他不早该死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雾顿了顿,随即摇头,坚决否认。前世他就没有出现,今生又怎么可能会来呢?
“不过说到这,我倒想起来了。我会让司命殿重新为晚新雨寻找适合的姻缘。”宁岑盯着晚新雨的左手,淡然开口,他表现得近乎平静至极,如果忽略他眼中的疯狂之色。
“随你便,他的道侣我不管。”雾原本就往外走,又突然回头补了一句。
“要找一个对他好的……”雾的话没有说完,宁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定的。”
当年的事闹得太难堪,不希望晚新雨走他们的后路。宁岑不希望,姜殊平不希望,雾也不希望。
“阿洵,我真希望我们能回到当年。”宁岑在他背后近乎祈求的开口。
雾停了一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是快步离去了,只有唇角勾起的一抹笑。那笑带着嘲讽,带着无奈,带着悔不当初。
“要是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再与你们认识。”
待到宁岑、雾二人相继离开以后,躺在榻上的晚新雨,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我已经被人骗了一次,怎么会没有防备呢?”
“清涧、师父、你…你们可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呢?”
“师父,一定要带好这手链。”白今愁认真的将红绳系到晚新雨的腕间。
晚新雨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手链,并没怎么在意这手链是从哪来的,反而在收到礼物时很高兴。
同时,内心也一惊,“他知道我要离开了?”
“戴好啦。”白今愁第一次给别人戴手链,有点紧张,手心里出的全是汗,晚新雨感受到了。其实他很爱干净,但没吭声。
“乖乖睡觉吧。”晚新雨给白今愁盖好被子,轻拍他的后背哄道。
晚新雨等他睡着后,就匆忙离开忘忧城去天界,自然没注意到系统的存在。
“宿主,这可是你全部的积分,就这么兑换了?”
白今愁翻了个身,将手垫在脑后,望着床顶:“不然呢?”
“哎呀,宿主对晚新雨就是大气,师徒情深呢。”
“闭嘴!你吵到我睡觉了。”白今愁往虚空中一拍,正巧拍到了024的头。
“痛!痛!痛!在晚新雨面前装柔弱,在我这边就暴露本性了。”024索性直接变成一个白圆圆的团子,坐在白今愁的旁边。
“唉唉唉,边儿去,你坐到仙人的衣服了。”白今愁挥手把024往旁边赶,自己则将晚新雨的衣服放到另一边。
“忒小气!”024无不生气道,但也乖乖的从晚新雨的衣服上挪了下来,又看了看自己刚刚坐的地方,衣服被揉出了一道道痕迹。
“都怪你!”白今愁一边抱怨,一边将衣服叠好。
024看在眼里: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
“师傅,徒儿先告退。”一个时辰以后,晚新雨整理好外袍,起身院落中喝茶的宁岑告别。
宁岑一挥手示意他走吧,和从前无数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要是真这样,该多好。”晚新雨在内心自嘲。
如果他当时真的没有防备,喝下那杯茶,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一定会很好吧。
要是真那样,他现在完全可以和以前般什么都不知道,只用尊敬的眼神看着宁岑,觉得宁岑真的是好心收自己为徒。
可现在呢,那尊敬中夹杂着几分算计。
晚新雨回到忘忧城内,正准备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听到了除白今愁以外的声音。
“宿主,你真不害怕晚新雨回来吗?”024略带担忧的询问。
“为什么要害怕?仙人回来说明他没有受伤,或者至少我给他的手链帮助了他。”白今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晚新雨低头看着左手腕上的手链,不过惊讶的是,他腕上并非只有一条,而是有两条手链。
一条看着便十分崭新,另一条则很老旧了。
“清涧,你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所以你最终也会离开我么?”心脏处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疼,好像万千银针刺向心口。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他本就不属于你,强求不了的,认命吧。”
可随之而来的是年少时自己的回答:“不过我若是想强求的话,天一定阻止不了。”
“我…我。”晚新雨不知所措,白今愁这时自己下床开了房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晚新雨。
“师尊?”白今愁先是疑惑,随后一把抱住晚新雨撒娇。
“师尊……抱抱。”
白今愁伸张开双臂,示意晚新雨抱住自己。
晚新雨无奈,只得抱住白今愁刚刚的忧虑,一扫而空。
哪怕未来清涧注定要离开自己,但至少他现在仍陪在自己身旁。
024:(●—●)
浮生殿中的宁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小彩蛋:找好友画晚新雨时的对话
好友:“他的眼睛是怎样的?”
我:“桃花眼!多情又无情。”
好友:“描述具体点。”
我:“看狗都深情!”
好友:(●—●)666
白今愁:“我是狗?[裂开]”
晚新雨:“当然不是,我只看你深情[比心,摸摸头]”
白今愁:[星星眼]
我:……白菜又被猪拱了。
晚新雨:“妈咪,[抱抱]
我:宝宝,抱抱。
白今愁:(⊙o⊙)!(抽出归来)
我:Σ(っ °Д °;)っ哈哈哈,我先走了。
今晚99
想活着的死了(张长生),想死的活了下来(于清),看似最无情实则最深情(姜殊平),看似最深情实则最无情(宁岑)。最看不起情的人最后为情而死(雾)
“他”也是个伏笔[狗头]
再过几章就要跨越百年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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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忘忧城(四):“故人”
第18章 岑让(一):子策
“君上,您可跑慢点。”随从在后面跟着姜让,奈何姜让跑的太快,随从根本就跟不上。
“我知道了,影七,你不用跟着了。”很清脆的少年音,影七只能在后面无奈摇头。
他家君上总是一副少年气,影七怕真出了什么事,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百年前,人间,楚国国都誉宁,折枝会。
“谢洵,你跑哪去了?”姜让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谢洵的身影,奈何根本就找不到。
最后索性直接找了个清闲的地方,跃上树梢躺了下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很危险的,快下来。”
姜让闭着眼假寐,听到这话时,内心很不屑,他堂堂虚妄族君主千百年的修为,还怕这么一棵小小的树?
姜让偷偷睁开一只眼,打量着树下的人。白金色的常服一看就很金贵,头戴玉冠,一双丹凤眼冷冽的很,偏偏周身的气场,又异常的温和,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好俊俏的小公子!
姜让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慢悠悠的睁开眼朝树下说:“可是我现在下不来了,我害怕,你可以在树下接住我吗?”
宁岑救人心切,并没有怀疑这话。又或许是他涉世未深,并不懂这话。他张开双臂,朝树上的姜让道:“下来吧,我一定接住你。”
“那我下来了,你可要接好我。”语毕,姜让纵身一跃跳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掉进了宁岑的怀中。
宁岑只觉怀中扑进一股花香,颈上一凉,是有人抱住他的脖子。按照他身体本能的反应,通常是要把那人打一顿的。
但他硬生生克制住,抱紧了那人。
“好啦,我下来了,多谢小公子。”宁岑脖子一松,耳边响起的话语也越来越轻。
“你是哪家的少年郎?这折枝会,你不去参加吗?怎么在这儿?”宁岑是楚国四大家族的公子之一,楚国有头有脸、长得俊俏的少年郎他至少都见过几面,偏偏就是没瞧见过姜让。
“哦,我随便来玩玩。”姜让并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几年前才飞升天界的烬世君,随意敷衍回答了一句。
“你不是为这折枝会来的?”宁岑有些疑惑,毕竟楚国的折枝会可是名满天下的。
“折枝会?这会名听起来真有趣。”姜让朝他灿然一笑:“小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宁岑,不知阁下姓名?”
“哦,我叫姜让,字殊平。”姜让向宁岑一作礼。
“姜公子,不逛一逛折枝会吗?”
“我是从外地来的,还不知这折枝会呢,不如宁公子带我逛逛?”宁岑本想拒绝,但姜让已朝他伸出手,示意他牵住自己的手。
“反正也是没事,就当是交个朋友吧。”宁岑快步上前,反牵住姜让。
姜让勾唇一笑,任由宁岑拉着走进人群。
此时还在寻找姜让的谢洵:“姓姜的是被人拐走了吗!”
宁岑:“我是人贩子?”
“这折枝会本是让文人作诗,将士比武的。但经过千百年的演变,成为了楚国的一大盛会,也不仅仅于此了。”宁岑耐心地朝姜让介绍的折枝会,姜让心却不在此。
“哦,听起来很是有趣。宁公子朝那边看。”宁岑顺着将让所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了空空荡荡的树枝。
“什么?”宁岑出声询问,姜让朝他一笑:“没什么,刚刚那边原有两只鸟的,不过不巧了,被人吓走了。”
宁岑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姜让却在内心直呼可惜了。
“不过话说回来。”姜让又起了个新话题。
“宁公子,难道没有字吗?”在楚国的风俗里,字是只有很亲近的人才可以叫的,比如父母、爱人。宁岑朝姜让看去,见他一脸好奇的样子。
“或许是不知道吧。”宁岑以为姜让不知道这个风俗,所幸自己的字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道:“我字子策。”
“宁公子的字是真的很好呢,不如以后我就称公子为子策,如何?”姜让原本牵着宁岑的手岑,见他面露犹豫,便直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
“公子是不愿意么?那好吧。宁公子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殊平从来就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姜让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委屈。
“我愿意的!”话出口,宁岑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急切的回答。
“那就好,子策?”姜让见他答应,展颜向宁岑甜甜一笑。
美人一笑,自是极美的。姜让本就生着一双桃花眼,每次瞧着别人时,总是带着认真又深情的意味。
“我……我。”这一笑直接把宁岑看愣了,半响红了脸颊,只能呆呆的任由姜让牵着走。
“这有花灯,小公子不如同我一起放。”姜让把宁岑径直拉到摊前。
“我喜欢这个。”姜让挑起一盏桃花样式的灯,宁岑将手伸进袖中,正准备付钱,姜让先一步将一锭银子放在摊前,拉着宁岑走了。
“你钱给多了。”小贩在身后喊。
“小爷我今天开心,多少钱都买不来。”姜让转头回答,再往宁岑那一瞥,径直撞上宁岑看他的眼神。
“被我帅傻了。”姜让在他面前挥手,绯红的袖子在他面前飞舞。
“不去写字条吗?”姜让的疑问才让宁岑骤然回过神。
“我这是怎么了?”宁岑在心中暗暗的疑惑。
“我的写好了。”姜让将自己写好的字条卷起,放进了花灯内。
“你难道都不好奇我写的什么吗?”姜让在宁岑旁边探头探脑的
“写的什么?”宁岑顺着他的意思,沉声询问。
“不!告!诉!你!”姜让义正言辞道。
“小孩子气罢了。”宁岑无奈摇头,没在意,也并没有执着于花灯的内容。
“你只要再问一次,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姜让垂下眼,紧盯着地面,默默的想。
可宁岑没再开口询问,只是托起花灯走到河岸边。
宁岑一定不想到,他没看的这盏桃花灯里,藏着少年经年埋葬的爱意,在多年后正中眉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确实,这不是姜让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十二岁的子策没能见到十八岁的姜殊平。
十八岁的宁岑亦没能见到二十岁的姜殊平。
十二岁的子策活到一生中最好的年纪,却没能在最好的年纪见到最好的爱人。
是遗憾,是幸运,亦是注定。
“好无聊。”姜让伸手搅动着河水,有几尾锦鲤亲昵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这人刚刚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又一副厌厌的样子,好生善变。”宁岑疑惑的看向姜让,姜让却朝他一笑。
平常又怪异
“好啦,子策,我们走吧。”姜让看着花灯飘远,起身上前刚要牵住宁岑的手,一股清郁的桂花香扑来。
“姜殊平,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都不等我!”是谢洵抱住了他。
“他是谁?”谢洵指着宁岑委屈的询问。
“啊?这是我认识的好友。”姜让一边解释一边摸了摸谢洵的头。
“叫哥哥。”
“我不要。”
“小孩子就是孩子,一点都不懂礼貌。”姜让一边在心底摇头,一边向宁岑道歉。
“没事。”宁岑善解人意道。
“绿茶!白莲!”谢洵在心底暗暗吐槽。
可比起宁岑,你更像白莲吧!
“好了,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下次再聚。”姜让打原场。谢洵更是巴不得,宁岑瞧了瞧天色,点头同意。
姜让马上拉走谢洵与宁岑道别。
“你今日怎的这样淘气?”姜让在回去的路上询问谢洵。
“我今日等了你这么久,也没见你来。原来是在陪别人。”谢洵也不甘示弱回怼,早已没了刚才那副乖顺的样子。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那个哥哥也是我的好朋友啊。”姜让感到很诧异。
“难不成他真的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可我不想跟你只做好朋友。”谢洵最终没有回答姜让,只是默默跟他回了住处。
谢洵就是雾,后面经历了一些事入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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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岑让(一):子策
第19章 岑让(二):虚妄
“殊平,这里好生单调,一点也不好玩。”谢洵觉得比起忘忧城,人间还是太过拥挤了。
“你可闭嘴吧。”姜让没好气的回怼道。
此时的一场惊雨降落在誉宁,冲刷了小巷中的血腥。
“要怪就怪宁家的大少爷吧,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黑影一脚踩在死不暝目的尸体上,有圆滚滚的东西从眼眶中掉出。
“我……不甘心。”尸体从灵魂深处发出悲鸣,已经僵硬的手指,竟动了一下。的缘故并没有人注意到。
那是——
厉鬼出世!
“子策!”姜让趴在墙头往下望,新雨过后,宁府檐边的瓦砖上,湿漉漉的,加上再有青苔,十分不安全。
“有话你下来再说。”宁岑怕他从墙上摔下来出了事,站在墙边喊他。
“我不!我不来找你,你怎么能不来找我呢?”姜让往后退了一点,不让宁岑看见他,隔墙质问。
“你告诉过我,你家在哪吗?”宁岑无奈抚额。
姜让:emm,好像确实没有。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问呢?”姜让理不直气也壮,站在墙头继续质问。
“谁家的小兔崽子!站在我宁家的墙头!”
是宁父瞧见了姜让。
“子策!救我!”姜让朝宁岑呼喊,宁岑无奈让开,姜让跳进宁岑的院落,爬上了西角的花树。
明明是深秋之际,本该是枯叶满地,偏生这株花树枝叶茂盛,花苞开的也多,绯红一片加上姜让今日穿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来。
“小岑啊,为父刚才瞧见有人进了你的院落,你看见了吗?”
“没有,父亲。”
几句话打发走了宁父,姜让才敢从树上下来。
“你下次不要爬树了。”
“为什么?”
“脏。”
高冷如冰块的宁岑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独留姜让站在树下。
“没良心!我好歹大老远跑过来找你。”姜让在原地抱怨。
这话不假,长生殿离这里极远,说千里之外都是少了的。
“殊平,我来了。”谢洵又从墙头冒出,手中还拎着一提桃花酥。
“来的正好!先把桃花酥给我。”谢洵不明所以,只是听话的把酥饼从墙头丢下。
“谢啦。”姜让接住酥饼便往宁岑屋中走,独留谢洵一人吹风。
“谁家的小兔崽子,又来爬我家墙头。”
是宁父,谢洵也往宁岑院里跳。
于是乎,当姜让把宁岑哄回来时。瞧见了浑身沾满了花瓣,被宁父批评的谢洵。
谢洵:“殊平,救我!”
姜让:“子策,救他!”
宁岑:“父亲,放了他。”
……
“下次不要随便就闯别人家院子。”姜让和谢洵站在花树下,已经被训成了鹌鹑。
“可这不是别人家院子,是我好友家的。”
“你好友?”宁父先是一愣,随即厉声呵斥。
“谁不知道我家宁岑从小到大从不交朋友,你说谎也不打草稿。”
“我……我没有说谎!”姜让犹犹豫豫,将目光投向宁岑。
“哎!你……”宁父不管他的解释,还要继续说教,却被宁岑一句话打断。
“父亲,他确实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
“你……我……”宁父被他一句话惊的说不出来,脸色几经转变。
“是我错怪你了。”
“难得我家宁岑有朋友,以后你就叫我伯父吧。”
姜让立马卖乖,朝宁父露出笑容。“伯父好。”
宁父内心:……这和刚才还是同一个人吗?
“死人了!快去报官!”
“救命啊!”
“快跑啊!有恶鬼来索命啦!”小巷中响起此起彼伏惊叫声,伴随着官兵匆匆而来的步伐声。
“这伤口……是魔物来了。”众人纷纷退后,有的官兵甚至拿不住刀,铿锵一声掉在地。
“快……快去报告陛下,找烬世君。”
慌乱中,有一人站在人群中,只看着这一幕并未说,嘴角闪过一丝讶然的笑。
“殊平,我发现你最近也不来找我玩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是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没有。”
其实不是谢洵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姜让有了新的朋友。
所以找谢洵也就没必要了。
可能是谢洵被他们养的太好了吧,他根本看不出,也不懂人际的复杂。
正是如此,他成为了魔物的最好选择。
忽地梦境一转,宁岑记不起梦中的那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最后的凶手是谁。
他眉头紧锁,这个梦并不安稳。
只觉顺着长河而下,来到当年十月,丹桂飘香的好时节。
在春时放灯的那条河道旁,他又见到了梦中人窈窕的身影。
“子策。”那人在喊他。
他看见自己的唇角,似乎留着笑意,朝梦中人走去,而他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庞。
像是山间早晨的雾气湿蒙蒙,并没有令人不适,反而有股清新的意味。
那人折了枝新亮、嫩黄的桂花来,很香,带着令人陶醉于其中的意味。
他笑着接过梦中人的花,似有所感,宁岑觉得自己的头上也落着朵花,二人牵手欲走。
明亮间,他终于看清了梦中人的脸。
是姜殊平。
姜殊平?
怎么可能是他?
这些年来姜殊平帝君宁岑的禁区,天界的人私底下的讨论、提醒那些新飞升的小仙侍。
告诉他们帝君哪都好,唯独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虚妄族的前君上。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照做便是,不过我听说原先君上和帝君是好友,但当年前君上背刺了的帝君,我当时亲眼看见仙魔之战结束后,帝君满身血迹的回来。
“那前君上呢?他没有回来吗?虚妄一族如今又怎样呢?”小仙侍实在是太好奇了,他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朋友会有背刺这种行为。
大抵是死了吧。后来虚妄族的新君上是如今的清沅殿下,也就是帝君的徒弟。
“如果世上没有背刺,这种东西就好了。”小仙侍感慨道。
当时宁岑听到这些谈话,觉得嘲讽又好笑。
其实大家都猜错了,姜殊平并没有背刺他,只是他宁岑背刺姜殊平罢了。
千岁谷一战,他本不想牵连姜殊平,谁让姜殊平一直记挂着那个谢洵,他就只好使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谢洵被他逼的入魔,封在了千岁谷,可他没料到,都这种时候了,姜殊平居然还想救他,决绝一同跳了下去。
姜殊平被入魔的谢洵刺了一别,他身上那些血都是姜殊平的,怎么会有他的呢?姜殊平那么信任他,又怎么会知道幕后的凶手是他呢?
命人在雨中杀掉卓文屿的是他,逼谢洵入魔的是他,让众人以为姜殊平背叛天界的也是他。
没办法,谁让他宁岑想得到天界最高的那个位置呢?
唯一……
唯一的例外是,他不知自己的情劫会落到姜殊平身上,不知晚新雨是他的徒弟。
可他早该想到那么像的两个人,一样的桃花眼,一般的动作,晚新雨举止投足间都有姜殊平的影子。
“子策,你知道那花灯里我写的字么?”姜让一步步向他逼近,宁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果然不知道啊,烬世君。”姜让的脸变成了雾的模样。
“你对我下咒?”宁岑嫌恶地退后,脸色阴沉如墨。
“又如何呢?忆生梦才能让人看到最真实的场景,这正不是你心中所想?”雾一手托腮,与他对坐。
“别白费力气了,此术是我虚妄族独有。”
荧蓝色的火光在指间跳跃,与雾打了个招呼,他细细地观赏火光。然后一挥手,火光消散在空中,不见踪影。
凡所相者,皆成虚妄。
“没有我的允许,你出不去,你就在这个幻境里好好赎罪吧。”
雾起身,渐渐走远,直到消失。
独留宁岑一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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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岑让(二):虚妄
第20章 岑让(三):谢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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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20章 岑让(三):谢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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