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渔和神经病》 第1章 第一章 八月的天气，炎热酷暑，出个空调房跟要人命了一样。气象台天天橙色高温预警，请加强防范，就是不说外面温度可以烤鸡蛋了。 “哈！哪凉快！估计就气象台凉快了”沈渔小脸上油光水亮的自言自语爬楼，古早的破旧小楼不配有电梯。 回到家第一时间开空调，然后在沙发上躺尸等待凉快。 要说这破天气，沈渔本来是不想出门的，但是她那有病的爸非要她去说清楚为什么要跟为什么分手。 喔搞错了，再来。 是为什么要跟‘卫深墨’分手，还说他们家书香门第清白世家不能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 这话说出口沈有病都不怕出门被人丢臭鸡蛋。 且不说这莫须有的出轨，就是这事是真的他也是好意思指责她。这不才是遗传门风吗，当场给沈渔都逗笑了。 然后就又是一顿输出，沈渔左耳进右耳出，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爸沈有病了。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都取名风格，可能上一代比较流行同音。她爸叫沈有斌，她刚分手的男朋友叫卫深墨，还有个外星人叫神经病呢。 而她叫沈渔，听说一开始她爸沈有病准备叫她沈多渔的，后来顾及面子又给改了。 70平的小屋客厅不大很快就凉快下来了，沙发上的女生侧身蜷缩在沙发上，一身蓝色碎花修身长裙，丸子头，体态修长匀称，皮肤白净。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五官清秀，眼睛微眯好像在进入睡眠。 手机嘟了几声，沈渔没有管，感觉到凉意翻个身扯过薄毯子盖在肚子上，这是传统不能改。 睡了一会的脑子重启，肚子也重启了，小屋里响起肚鸣声，沈渔睁开眼心想“又活了一天～” 沈渔躺着刷了会外卖，想着今天休息，本来想打扫房间的，出门回来现在也不想动弹了，吃完饭再干吧。沈有病是真的有病啊，大热天的喊人去他家，不接送还不留饭，他好大一老板。。的老公，就这么对她这个私生女喔。 喔，也是，私生女有什么排场。 明明都是私生女了，居然还叫去参加正宫老婆家家宴？ 沈有病今天叫她回去就俩事，一和卫深墨赶紧复合。 都什么年代来了，男女谈朋友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还说什么丢不起这个人？都说了她没有出轨，那是无稽之谈，他不信，大概是自己做过所以觉得她也是真的。 二下周六去他老婆大沈家给岳母祝寿。 大沈家就是沈有斌他老婆沈知书家，她只小时候去过两次，只了解原来是书香世家，但是人丁稀薄后继无力了。 然后既然有大沈家就有小沈家了，这里的大小沈家不是说本市就他俩家姓沈的有头有脸了，只是因为两家都姓沈，沈渔自己用以区分。 小沈家就是沈有斌家了，他家运气是真好啊，三代单传三代拆迁暴发户，不过过得是一代更比一代差。 因为没本事又大手大脚再多的钱也不够他们造啊。 本来沈有斌这代就彻底没落了的，除了只有个半死不活的公司，因为他干啥啥不行，长的也一般。但他娶了个好老婆啊，谁知道书香世家出来的沈知书那么有商业头脑，接过公司就是干，五年把在沈有斌手上没落的小沈家又给盘活了。 沈知书在外整得事业风生水起，然后后院就失火了。 他们婚后第六年，沈有斌在沈知书怀孕四个月时出轨沈秋，是的，还姓沈，沈家村来的沈秋。 沈有病不知道是对姓沈的有什么执念，还是上辈子捅了姓沈的窝所以这辈子和姓沈的纠缠不清。 据说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落跑新娘，连书都没怎么读过，刚刚成年初来乍到就遇到了连脸都没有的沈有斌，除了钱他连脸也没有，也不知道沈秋图他什么。 涉世未深的女孩也不知道沈有斌早有家室，就被他糖衣炮弹就给人养外面还未婚怀孕了。 直到沈珍珠出生，就是沈有斌和沈知书的女儿。 她出生以后沈知书在坐月子期间和沈有斌摊牌，还没谈出什么，沈秋下楼溜达被没牵狗绳的大狗扑倒不慎早产，人也没了。 早产的孩子没了妈，亲爹更不能指望了。你知道他在被摊牌的时候说的什么吗，他居然说是因为沈秋长得有点像原来的沈知书，所以他才没保住自己。 在他的故事里，他早就认识读书时的沈知书并被她深深吸引，但是一直埋藏在心，然后天降大饼让他娶到了心上人，又因为心上人太忙冷落了自己才会一时买醉然后失足错认了人。 “。。。。。” 当时才17岁的沈渔在听到这里，睁大她本来就又圆又大的眼睛没忍住骂出声“他是真有什么大病吧，比方说出生没带脑子？”他是什么古早小说男主角吗？他可真敢说啊。 “谁说不是呢。”沈珍珠一脸鄙夷。 对，沈珍珠，谁又能想到和她说这些八卦的人是沈珍珠呢？就像谁能想到沈知书和大沈家最后居然接纳了她呢。 对外沈渔是领养的养女，但是对内包括她俩自己也知道真相，沈知书和沈有斌也早有协议公正她沈渔不会得到不管是大沈家还是小沈家的任何财产。 那是十二岁的时候吧，沈有斌告诉了她，沈知书告诉了沈珍珠，从养女到私生女她接受的挺好，沈珍珠别扭了几天也好了。 从小沈知书在家就不让她喊妈妈，不怎么跟她说话，小时候不会抱她，长大不会参加她的家长会，从来不会对她笑，无视的很彻底。 沈渔以前还会想既然如此收养她干嘛，得知真相的时候只有‘啊～原来如此，沈有病渣男！我私生女居然还能登堂入室了？’ 甚至她还有房产，一套沈有斌之前租给沈秋的金屋藏娇的房产。没错，那个渣男金屋藏娇的房子还是租的，小气吧啦的厉害。还是沈知书买下来给她的，地段很不错还是大平层，沈渔成年后补签过相关放弃财产协议并公正，就把户籍给转出来落在这个房子里了。 因为从小在沈家和沈珍珠一起长大，两人之间也不存在大的利益和矛盾，所以她和沈珍珠关系还不错。对于沈有斌她俩一致认同的有病，那些八卦就都是沈珍珠和她说的，她可喜欢打听这些了，自家的外面的有意思的都和她说。 比方说现在，沈渔吃着外卖呢，看到手机沈珍珠发来的信息轰炸。 【小渔小渔，我知道沈有病是为什么了。】 【那个妈宝回家告家长了我去！！！】 【他居然告家长说你有了新欢甩了他！！！新欢？！】 【我怎么不知道？啊啊啊啊，你等着，我马上到。】 看得出来珍珠是真的很震惊了，也不知道她是震惊卫深墨告状还是震惊她居然有新欢。 算着时间沈渔到门口等着，无聊的扒拉着裙摆。 以往在家穿的都比较随便大多宽松家居服，这几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早出回来又热又累就躺着了，现在还是这身。摸摸肚子，吃完饭以后腰身有点紧了，不知道是不是长胖了。 成年后她户口搬出来了人也搬出来了，在大平层住了一年以后懒得打扫卫生了就租出去了，每个月拿房租多好。 沈渔现在住的是个老旧小区，房东是老教师来着，房子干净整洁，家用电器都保养的很好。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阳台，沈渔把两室合并了，阳台也封了就显得不小了，一个人住正正好。 就是爬楼梯累人，没有电梯，一共六楼她住四楼，沈渔住久了习惯爬楼了，但是大小姐沈珍珠不习惯，一般不是大事她都是约人出去的，今天带着司机就跑来了还不忘大包小包。 “你真的就不能租个有电梯的房子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沈渔小脸微扬笑着看沈珍珠踩着高跟鞋duangduangduang的带着人就爬上来了，美人微喘脸红红的瞪着你就是好看。 虽然没人问过，但是沈渔从来不否认自己爱美色，看好看的人她饭都吃的更香了。 沈珍珠比沈渔只大几个月，但是比沈渔高一个头，当然也有高跟鞋的加成。她一把推开沈渔也不见外的就走进客厅沙发坐下。“锦绣家园那不是挺好，非得住这老破小。” 沈珍珠不是不知道她因为身份上尴尬不想住沈家，就是不理解她为什么放着大房子不住。 “二小姐。” 后面司机小王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他也算是熟人了。管家的侄子，专职司机，搬出来后每次和沈珍珠见面都是小王开车。 沈渔还没说什么屋内传来声音“小王，把东西拿进来，我要喝冰镇果汁。” 对着小王点了点头让开门口沈渔转头回答沈珍珠“那里太大了，我懒得打扫卫生，而且这里离图书馆近，方便我上班。” 她在省图书馆做管理员，离这里只几百米，每天溜达着就去了。 “打扫有阿姨，路远有司机，那个工作不做也罢，你啊你啊。。。。” 一个嘴巴不停的说教，一个保持微笑看着姐姐，脑子已经神游天外了，两人坐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来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沈珍珠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美的很有辨识度，大气姝丽身材姣好，173的个头和富养出来的气质，让人一看就是大小姐。对比沈渔的清秀就显得有点寡淡了，俩人唯一像的就是一样的白，皮肤细腻的几乎看不见毛孔。 小王在门口套上鞋套走进厨房里忙活水果海鲜的拆包，一会就整好了两杯果汁放在两人面前。 沈珍珠对她很照顾，从小就很有做姐姐的样子。 她自己是不怎么开火的，餐餐点外卖，厨房就是个摆设，只偶尔加热点东西。但是该有的都有，还有个超大的冰箱。 她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沈珍珠基本上每周来一次，每次来都带一大堆东西，硬是把一个本来宽松的房子装的挤挤的。 她说过以后就半个月来一次了，她自己不上来小王也要上来送东西，小王估计都比她自己都清楚厨房的东西在哪了。 等她们喝上果汁小王也下楼以后，沈珍珠话锋一转就开始盘问了。 “你什么时候有的新欢，我怎么不知道，谁啊？”说着一脸思索，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你那个同事？” “什么同事？”其实沈渔有点脸盲来着，而且不重要的人都懒得去特别记忆。 某人姨母笑说“就门口图书馆门口过安检那个，我上次去就发现了他看你眼神不一般。” 沈渔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他说的谁，否认后也没问怎么不一般了，她都对不上人脸。 沈珍珠笑容八卦的推了推她“那新欢是怎么回事？” 这事就有点难解释了，沈渔摸摸下巴，难道说外星来信？ 还是说以前她认错了人捡了个外星人史莱姆回家？ps:好人千万别学我，遇到记得上交国家。 但是那个时候可能青春期的激素影响了中二病发作，她就给当宠物养着了。然后在和它建立了深厚的人宠友谊的时候，她准备带没见过世面的外星人出去溜溜海，因为倒霉出了车祸，外星人为了救她从大史莱姆吧唧一下炸成了分子？ 沈渔默了默，她得好好想想怎么编。 端起果汁润了润嗓子沈渔才开口“嗯，你还记得我高考前不是出了场车祸？” “嗯，你还因此高考考砸了。”沈珍珠点头，小渔那场车祸特别惊险，旅游大巴车在山道坠山还爆炸了，虽然坡度很缓和，但是车都爆炸了却没有一人死亡，简直奇迹。 救援找到她们都时候所有人都在安全地带昏迷，大巴车已经烧完了。 警察调查发现是司机喝了点药酒犯瞌睡导致的，后来走访车上所有乘客，没有一人记得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在撞出护栏后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们从车上挪下来的，报警的车主也说发现他们的时候就是那样了。 后面警方那边只说可能是路过的好心人帮忙的就不了了之了，那场事故最大的伤情就是骨折。 小渔是轻微脑震荡，后面脑子不好的去高考了，当然没考好，又不愿意复读，家里安排的大学也不愿意去，执意去读了三流大学。 “我不是说是一个人出去玩吗，其实是和朋友一起。”虽然它是外星人是史莱姆还是宠物。 沈珍珠回忆，只记得她当时说是为了缓解高考前紧张出去放松一下。 “那你当时怎么没说？后来没联系了？是谁我认识吗？多大？他是。。” “男的。”沈渔打断她“你不认识，和我差不多大，网上认识的，就是他把所有人救出来的。但是他是黑户所以后面先跑了，我们也没联系过了。” 真真假假一口气说完，沈渔觉得有被自己的机智秀到，果然那些小说不是白看的。 “哇喔。” 沈珍珠震惊，脑子飞速运转。 男网友！这时代还有黑户!救了人还跑，还断联，难不成是有案底！ “你喜欢他吗？是你初恋吗？”不记得那之前小渔有谈过恋爱，那就是初恋了，沈珍珠紧接着道“那他现在回来了？你就是出轨他了？” 什么啊！沈渔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忙解释“没有的事。”它们那是人宠友情。 “你听那个妈宝瞎说？你信他还是信我？”沈渔娇嗔。 沈珍珠撇撇嘴不看她端起果汁“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你不是挺喜欢他的脸的，说喜欢他的狗狗眼。”还阴阳怪气学话“还有是谁以前说他不是妈宝只是幼稚的？” 沈珍珠一副看我说的对吧的模样。 第2章 第二章 会和卫深墨交往沈渔得承认确实是先看上了他的脸，谁不喜欢青春男大啊。 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学，卫深墨的父亲是学校的后勤主任，大冬天的他来送衣服不认路在她面前摔了个大跟头。 雪天，摔到面前的大男孩，趴在地上，羞耻的抬头看你。 秀气的脸红红的，嘴巴紧抿，看到你的时候眼睛会说话似的满是委屈，好像你不扶他就要哭了一样的。 这要是在韩剧里可就是个名场面了，搁谁不心动。 沈渔可耻的也行动了，把人扶起来后，跟领小孩找妈妈一样把他送给了他的。。爸爸。 得到了一句谢谢和后勤主任的微笑注视。。 后面就是一周后的某一天，她一天时间内在学校和校外遇到了他三次，他还每次都眨巴着大眼睛欲拒还迎的看着你。 第二天再次碰到人的时候沈渔就径直走到他面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对方说想谢谢她请她吃饭。 沈渔答应了，然后在餐桌上知道了他的年龄身高体重爱好。 他比当时刚20的沈渔还要大3岁，父亲是学校后勤主任，母亲是家庭主妇，还有个舅舅在教育体制内，自己爱画画，正在某个大师工作室深造。 他跟面试一样磕磕巴巴的说完就盯着她看，好像在要什么答案。 沈渔的脑子里还转着：这脸你跟我说23？说18都有人信。 然后才是“你是～在做什么？”沈渔真诚的发问，现在自我介绍要这么详细的吗？ 虽然有猜测但是才见过一二三四次面啊，她又不是沈珍珠那样的气质大美女。 “我妈说喜欢就要告诉对方这些的。”他扭扭捏捏的回答。 这就喜欢了？一见钟情遇见我？ 后面沈渔认真的告诉他自己不喜欢他，当然看着那张脸也不讨厌就是。但是他好像误会什么，以一天一次的几率出现在她面前说是在追她。 当时的卫深墨也不太爱说话，总是突然出现送早点蛋糕或者自己的画作，害羞的塞到她手上就跑。 这事整的很多人都知道有个男孩子在追她，然后在后勤主任时不时来和她说话，并且她所有学校分配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时候到达了众所周知的谣言「她和后勤主任的儿子在谈恋爱。」 就连沈珍珠也跑来问她，见她没承认就带她出去玩了，回来之后沈渔晚上就感冒了。 发烧到39度的时候沈渔人都要傻了，坚持到打完120出门就晕门口了。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卫深墨就在旁边画画，看她一眼画一下的，也不知道他画啥，画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当时沈渔已经搬到了老旧小区，救护车被其他车拦住进不来，护士说是她男朋友卫深墨背着她走到小区门口的。 后面卫深墨妈妈还熬汤送来了医院，那是个看起来很温柔但是很有算计的母亲。她和沈渔旁边其他床位的人都很谈的来，明明没说什么却让别人都以为她和她儿子确实在谈恋爱。 在那些大姨们都在夸赞她找了个好婆家，问什么时候办酒的时候，沈珍珠带着小王来了，一来就给转她转了高级病房才得以安静。 沈珍珠和卫母聊天的时候给她打眼色询问，沈渔低头没有理会算是默认了。 这一场公认的恋爱一谈就是近两年，谈到沈渔大学毕业到图书馆工作了。 毕业的时候，沈家说给安排个小编制或者进沈氏，小编制是沈有病说的，难为他还能想到她。具体什么编制她也没问，不太相信沈有病。 进沈氏是沈珍珠说的，沈渔推拒了。 卫父也跑来说可以在学校给她安排个事，她以有想去的地方也拒绝了。 转头看见离住处不远的省图书馆招人，投了份简历就在家蹲着了。 其实沈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甚至什么都不想做，无欲无求的可怕。拿房租也可以过得不错，那为什么要上班呢？ 但是周边的人好像觉得这样不成，非得给她找点事做。 好歹是省图书馆，一个管理员也是多人竞争，沈渔本来以为进不了的，没想到还是进了。工资不低，而且岗位还不错，早九晚五周末双休，偶尔周六调班，一个月一次吧。上班也是整理书和给借书人做登记这样很轻松的活，简直是天选摸鱼岗位。 沈渔可不认为凭自己就能进，估计是哪个大神做了光。 卫家和沈父要是做了什么可不得到她面前来说些什么，那只能是沈母沈知书了。 沈渔有点难以置信拖沈珍珠去问了下，沈珍珠回来告诉她是的。沈渔看出她面色有异似乎也是很诧异，但没有多问，小明为什么活到108岁不就在于他知足常乐吗。 其实沈渔有点不知道怎么和沈知书相处的，小时候有多渴望母爱，长大知道廉耻之后就有多羞愧和自卑。 她可以恨沈有斌从不客气，但是面对沈知书从来没有底气。 小时候为了得到注视卖力讨好，是以为自己是被喜欢被需要的收养，害怕被丢弃所以小心翼翼讨好所有人，可以期待回馈。 十二岁得知真相后的原罪，真的会有人喜欢小三的女儿？不可能的，那只是不得不养育的多渔，她不再害怕被丢弃了，也不会有期待了。 这导致沈渔曾经性格别扭甚至阴暗极端过，那种不被人需要被全世界丢弃的感觉，在沈珍珠再次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得到过救赎。 后来她以为离开沈家似乎也是一条出路。 但是好像不行，即使她搬出了沈家，这个圈子也割离不开她和沈家的关系，即使是养女。 对于这个图书馆工作，从一开始的试试而已就变成了必须做。 搬出来后她和沈有斌和沈知书见的很少，除了逢年过节，一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像沈珍珠经常见了，她会说卫深墨是妈宝，也是因为沈珍珠来找她的次数多，不可避免的遇到卫深墨。 有次沈珍珠过生日约她去会所玩，沈渔早就答应了的，那家海鲜面很好吃，帅哥美女才艺多也很养眼。沈渔就去了，看帅哥美女玩，心情一好沈渔就色吃了一大碗海鲜面和无数点心水果。 撑的她开始吃健胃消食片的时候，就接到了卫深墨的电话。 听到她这边的嬉闹得知她在哪里后，卫深墨就抱怨说“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我妈说那种。。。女孩子不好在外面待太晚，怕回家会有危险。” 他本来想说地方的不好吧，沈渔心想他可能想错了就解释了下是个很干净的会所。而且沈渔并没有谈恋爱就得报告行程的想法，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提前说。 那会不知道为什么正好包厢里很安静，因为开着免提这话就给其他人听见了，就有人就起哄说卫深墨是个乖宝宝。 即使沈珍珠保证会把沈渔安全送回家，卫深墨还是隔十分钟就短信问候，所以十点多沈渔就提出回去了，那会沈珍珠就不太高兴。 第二次是沈渔难得陪卫深墨去外出画画，路上遇到了沈珍珠，她要沈渔和她去试衣服，说哪家到了几件新款正好是她俩的款。 沈珍珠从小就喜欢打扮沈渔，别人小时候是给娃娃换衣服，她是给沈渔换。长大后不住在一起了，就偶尔约她出来试衣服或者买了直接送她家，而且要她穿，说沈渔眼光不行买点衣服不是肥大就是颜色不搭。 这话沈渔信，沈□□学的虽然是继承家业那套，但是热爱服装设计。自己有个服装设计工作室，还出过好几套走秀爆款。而沈渔既没色感又喜欢宽松，所以总买些大大的可以上衣当裙子穿那种衣服，被沈珍珠嘲笑过好多次。 那次卫深墨一起去了，是几件宴会礼服，有件黑色吊带鱼尾裙，包裹的凹凸有致又有漏胳膊露后背腰，把沈渔称得更白了，像在发光一样。 卫深墨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喜欢又有点不舒服，就说“我妈说小渔不适合这种风格。” 沈珍珠当时就气了“哪里不合适了！你敢质疑我的审美！” 卫深墨说不出不好看的话就是低着头反复说“我妈说不合适。”其实心里一直想着沈渔露着的腰。 “小渔从小衣服就是我搭的，还没有人说过不好！” “就是不合适，我妈说的。” 沈珍珠和卫深墨争论的时候，沈渔就想卫母是有千里眼吗还是早就知道什么了不成？ 因为卫深墨说来说去就是那句，沈珍珠觉得跟他争论是对傻子臭美，之后就一直说他是妈宝了。 后来沈渔问卫深墨他妈是怎么说的，为什么觉得她不适合。他说是学校某次活动晚会时她的穿搭让卫母看见了，沈渔懂了，那次她穿的也是沈珍珠给她穿搭的礼服裙，她记得那件是个羽毛抹胸裙。 沈渔单独拎出来也是小家碧玉的长相，有点小肉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皮肤又白，上妆以后也是耐看的小美女一枚。 她自己喜欢宽松的衣服，平常看不出来身材。沈珍珠给她穿搭基本是各种裙子，都很突出她的优点，她自己觉得好看就无所谓了，也是因为这种需要礼服的场所很少和从小被她安排多了习惯了。 沈渔后来又问他“那我穿的到底好看吗？你觉的呢。” 某人脸红红的又不吱声了。 后来沈珍珠和卫深墨很少碰面了，沈珍珠是说懒得和妈宝打交道避开了，沈渔也会无意识的让她俩错开。 每次她都觉得整得像是她脚踏俩船似的。 沈渔是个很无聊的人，社交很少朋友几乎无，平常要是沈珍珠不约她自己是懒得出门的，后面卫深墨约她都是去画展或者出外景画画，沈渔有时候会去，大多时候不去。 和卫深墨在一起的时候大多也是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刷视频或者玩消消乐看小说，可以说是各不相干，偶尔看着画画的他发发呆。 她以为这么无趣的恋爱不会有结果的，没想到某天卫深墨冷不丁的就和她说要结婚。 她当然是没同意，她才22岁，世界那么大她都还没出去看看呢。 要说喜欢他肯定有但不多，没到要和他结婚的地步，甚至于想都没想过和他结婚。 但是从第一次提起结婚以后，卫深墨每次见面都要说这事，弄得沈渔烦不胜烦甚至是害怕了，就提出了分手。 卫深墨安静了两天，第三天提出见面，在初次吃饭的那个餐厅。 落座以后说来说去还是结婚，卫深墨说他妈早就想拜访她家了，还有卫父已经见过沈父了相谈甚欢什么的。 沈渔开始还挺平心静气，想着好聚好散。但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有点生气，她知道谈恋爱沈家肯定通过沈珍珠知道了，但是卫父和沈父见面的事情她不知道。 他们见面干什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为什么相谈甚欢。还有那个有很有心眼的卫母，沈渔甚至阴暗的想着卫父卫母是不是用卫深墨和她的婚姻想谋取什么，那沈知书知不知道？ 越猜想越生气，还带着恐慌，小脸一会红一会白的。 沈渔很少生气，火气一上来脑子就很想骂人，教养让她又不知道骂什么，只好冷着脸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 冷静下来后沈渔知道不该生气的，他们不知道，卫深墨卫家不知道她不堪的身世。是她，是她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了卫家的用意，是她害怕。害怕因为她又要伤害受害方甚至损害她们的利益，那她的原罪又大了不是吗。 更害怕看到沈知书和沈珍珠望向她失望的眼神。 沈渔不能忍住不去想。 等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她准备更直白的告诉卫深墨不会和他结婚。 卫深墨先开口控诉了“你是有了新男朋友了对吗？” 卫深墨刚刚看沈渔突然变脸，他不是没看出来她在生气，他是不明白生气的点在哪。第一次看她生气还有点担心的，现在，他也生气！ 声音逐渐加大“我妈果然没说错，你不愿意结婚就是有情况了，你们有钱的就是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周围的人听到八卦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射过来，耳朵都竖起来了。 沈渔尴尬，头一次质疑起了卫深墨是妈宝还是脑子喝水喝多了。 她尽量放缓语气，无奈道“你在瞎说什么，我。。” 某个东西突然丢了过来，伴随着卫深墨的愤怒质问“这是什么，你说啊。” 他觉得刚刚就多余担心，错的是沈渔。 丢过来的是她的手机，这情景她只在小说里看过，不过那里面要么丢照片要么丢支票还有泼水的。 沈渔看着手机眉头微蹙，她很讨厌别人未经允许动她的东西，尤其是她在乎的东西。 虽然她现在在乎的东西不多，手机也不是重要，但是她现在就是莫名的感觉烦躁，被冤枉和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拿起手机按亮屏幕，有一条已读短信 【小渔小渔，我是大海，我回来了】 －－－ “事情就是这样，他想结婚，我不想。”沈渔又有选择性的把事讲给沈珍珠听。 沈珍珠第一反应居然是“那你真是吃干抹净不想负责了？和沈有病一样，怪不得他那么破防。” “什么吃干抹净，她和卫深墨亲都没亲过，牵手都很少，这恋爱谈的清心寡欲的好吗。”沈渔反驳“还有沈有病他那是完全事实性出轨，我没有！” 她出轨谁？连个出轨对象都没有。 清心寡欲，是谁有病？沈珍珠不免想到。 咳咳“那大海是谁？”沈珍珠问。 “就是之前那个救了我的。。那个网友。” 第3章 第三章 送沈珍珠下楼的时候整片天空橘里橘气还怪好看的，沈渔多看了下。想着要不要去散个步，刚刚沈珍珠也说她好像胖了，虽然她觉得可能是吃撑了。 想想还是不喂蚊子了，沈渔转身上楼。 关于那条短信，沈渔告诉沈珍珠她后来打过去是关机，之后也一直打不通，其实不是的。 事情也才过去三天，那天的事情还是记忆尤深。 沈渔不记得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和表情了，只记得她很冷静的告诉卫 深墨她不知道这是谁。 如果有镜子，沈渔可以看到当时她眼里确实是迷茫的，卫深墨不是瞎子他看出来了。 但是沈渔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期待什么，她立马就打了回去，听到是已关机的时候失望又松了口气的表情。 卫深墨也看到了。 后面沈渔再次和卫深墨说了分手，说了从来没想过结婚，到两人分开卫深墨一直保持安静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默默把她送上车。 记忆里卫深墨一直是温和的腼腆的，有种被保护的很好的天真。他会小心翼翼的打量你，会害羞的不知所措，所有的情绪那双眼睛都能看的出来。交往近两年，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对她表达出愤怒和冷漠。 只是那种冷漠好像对沈渔来说无助轻重，因为她居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难受，明明第一次和他说分手的时候还有愧疚，现在反而感觉到轻松。 大概她才是最冷漠的那个人吧，冷漠到自己也害怕了。 打通那个电话是在第二天下午，嘟嘟嘟的正在接通的声音让沈渔有片刻的大脑空白，脑袋晕乎，听到「喂哪位？」时沈渔还有点耳鸣，恍惚以为是听错了，错觉。 直到对面“喂喂喂，哪位啊？再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你好。”沈渔回神，声音有些急但很轻。 对面是个男声，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所以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墙上转动的卡皮巴拉钟表，好像时间过去了很久其实只有几秒。 “我是沈渔，这个号码昨天用我朋友的名义给我发了条短信，请问你认识沈京秉吗？” “不认识啊，我手机昨天掉了，刚拿回来。”对面男声说着怀疑道“你是不是打错了？” “不，没有。”沈渔肯定的说。 接着有点紧张的询问“能麻烦你看下有这条短信吗？你手机不是掉了吗，说不定是别人用你手机发的。” 对面静了一会小声嘀咕，大概是手机有锁的意思。紧接着一声国骂然后“居然真的有！” 听到这话，沈渔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相信了心中的那个想法，放下心来。 这代表它还活着不是吗，还知道联系她。 没直接来找她也许是因为她搬家了，或者受了伤太重没办法过来？现在是个球不方便行动？ 沈渔又问了丢手机的地点，是某大学，好在同省一个上午就可以来回，难在那个学校出入管的很严。 对方叫杜晨光是那个大学大一新生，沈渔和对方编了个亲戚家弟弟因为更改志愿不想读书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故事，请对方带自己进去，也许可以从学校监控或者捡到手机的人口中知道点什么。 其实这故事漏洞也很多，但杜晨光很爽快的答应了，约的就是明天周日上午9点学校大门口见。 挂了电话沈渔长叹一口气，好像多日来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有一种用脑过度的心累，又莫名身体亢奋，她决定打扫卫生缓解一下。 等做好一切趟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果然累了人睡的很快，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晚沈渔又做梦了。 －－－ 高三上学期放假的时候，沈渔接到一通电话，那头说是沈秋的爸她的外公，上来就是一番老人诉苦，道德压制，然后说她亲戚家谁来省城了，让他给安排下吃住工作。 沈多渔一脸懵，也没听清那头说的是谁来了，对方急急忙忙就挂了，好像生怕她说一个字拒绝。 只隐约听到来人叫沈金什么的。 那段时间沈多渔正好在忙搬出来的事，还没来得及找沈有斌问这个事，就在锦绣家园门口遇到了那个她起初以为是亲戚的人。 那是一天中午，正值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马路上好像都能肉眼看到热气蒸腾。 坐在沈家豪车里的沈渔还在想着需要置办些什么东西，管家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她拒绝了安排的住家保姆，想先试着自己做饭吧。 终于有了自己的地方，不用再看任何人的眼色让她很开心，眉眼弯弯的好心情。 东想西想的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保安在驱逐外来人员，她看了一眼。 是个瘦瘦的男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碎发服帖在脸上却显得脸很小，就是有些营养不良的脸黄？还是晒的？没听说晒黄只有晒黑吧。 沈多渔有时候脑子会漫无目的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到下车还在想不是说蓬松的头发显脸小吗，他也不蓬松啊，还有那个男孩穿的应该是白色上衣脏了所以发灰，说不定是摔跤了。 直到进入她的大平层，锦绣家园。 房子450平，主卧次卧只有两个住房，两室一厅一厨三卫，两个卧室里各带一个卫生间和衣帽间，还有个书房和杂物间，开放式厨房显得客厅很大。还有个大阳台，沈渔让管家弄了点好养活的花还没去看是什么。 这里一梯一户，她在15楼，视野还不错。 外面灯红酒绿里面安静如鸡？哈哈哈哈，沈渔被自己的比喻笑到。 太安静了。 这里，门一关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在沈家，沈知书忙公司早出晚归，沈有斌不知道忙什么经常也不在家。常常只有沈珍珠和她在，她喜欢窝在房间里看书，沈珍珠喜欢热闹，只要她在就能把人使唤的团团。不是心血来潮规整花园，就是各种东西叫家里，或是呼朋唤友玩耍，每每叫上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吵闹。 那是沈珍珠的家。 这里，现在是她的了，是独属她一人的，沈渔的家。 独属她的味道，仿佛能闻到空气的沉闷，冰凉？ 沈渔摸摸手臂，起鸡皮疙瘩了，可能是空调制冷效果太好了吧，沈渔想。 衣服还没拆箱，整理这些沈渔想自己来所以没让动，幸好沈珍珠出去旅游了，不然她又得听她嘀嘀咕咕然后再加一大堆衣服。 花了好一会整理完衣服，沈渔又在飘窗那眯了一觉，醒来6点多了，外面一片夕阳无限好。 爬起来看冰箱里蔬菜瓜果都有，日用日常也什么都不缺，但是不想开火怎么办？今天偷懒一下呗。 下去逛逛好了，虽然不知道买啥，突然想吃夜市小吃摊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还有刚刚整理衣服的盒子，应该可以卖钱吧，不知道那个男孩还在不在门口，可以给他卖钱。 沈渔想着想着下了楼，在门口的时候问了下安保附近有没有夜市，得知地点后又问了下那个男孩。 “他可能是个傻子，问他叫什么，他还骂人神经病。其他什么都说不清楚，警察来带走了。”安保如是说。 沈渔打车到了夜市以后还在想着神经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一闪而过。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调味料的味道，香极了，看着什么都想吃，从头买到尾－是不可能的～ 不能浪费，节约是美德，可是真的好多想吃的啊。沈渔拿着一杯奶茶从这头走到那头，纠结吃什么。 “小子，你干什么。”旁边摊子暴躁大叔的怒吼传来“走路没长眼啊，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啊！” 要说我国人还有什么传统，看热闹是必不可少的，一会功夫那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 好像是说大叔在摊上买完臭豆腐，正拿着手上吃一转头让小孩给撞了，打翻了他手里的臭豆腐，脏了他的大牌衣服。 沈渔离的近被后面的人裹挟着也围了过去，打眼一看心说「哦豁，这不是那个男孩吗？不是说警察来带走了，没送回家？」 这次离得近，沈渔看的更清楚了。这孩子绝对没成年，顶多15，瘦的干巴巴的，夜市的光线照的更黄了。 “说话啊，哑巴了。”暴躁大叔被人围着也不怵，他是受害者好吗。他觉得自己可委屈了，才买的大牌这么大一块油。 他看着这瓜娃子不说话越想越生气伸手狠狠推了下“说话!你叫什么，让你爸妈来。” 那大叔比男孩子两个他还壮，这一推人就倒，正好倒沈渔面前。 都知道，吵架晋升打架，谁先动手谁有理，尤其人们同情弱智。 【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就是，说话就说话，跟个孩子动什么手，你是不是男人。】 【衣服回家洗洗算了，别为难娃，看着是个可怜的。】 【就是就是。】 这下好了，围观人都开始为男孩说话了，大叔更生气了，一人历战众多喷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而沈渔离的近，听到了男孩隐约说话了，但是太吵没听清，就开口问他“你说什么？” 男孩似乎是听到沈渔在跟他说话，撑着上半身陡然抬头看过来，他的眼睛极黑，眼白又极白。 正常人眼白不是会有点红血丝吗，再不济也不会。。喔，也不是，她在婴儿的眼里看到过，这种极黑又极白的眼睛。 但是这合理吗？ 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合理，沈渔觉得这双婴儿般的眼睛很容易引起人的怜爱，比方说她的。所以她蹲了下来，更加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神经病。”男孩说了两次“我叫神经病。” 什么？沈渔错愕，还真会有人叫神经病的？等等，他发音有点不对，太平了，方言？ “申金斌？沈京滨？沈京秉？” 沈渔尝试不同调发音，对方都点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个懵一个傻。 “哈！”暴躁大叔突然冲过来指着两人“你俩是不是认识？我看你们说半天了，你给叫他家长来。” 原来是大叔最终一人不敌众人，说不过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来找软柿子了。 就是大叔这一声吼，沈渔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前几天的那通电话，她的电话外公是不是说有个亲戚要来投奔来着？叫沈金什么来着还是沈京什么来着？ 沈渔不记得了，隐约是这个音，三个字。不会吧，这么巧？ 看着这个萌萌的看着她的娃，再看那个蹲着看起来更凶的大叔，沈渔事后想说她肯定是被蛊惑了。 所以她承认了认识这个男孩“我是认识他，但是！”沈渔突然站起来，还拉起来男孩“他是不小心的，但是你动手了。” “是就行了，赔钱，让他家长来。”男人只觉的倒霉，什么玩意都帮这男娃说话，是这男娃半天撞了他半天不说话好吧，连句道歉都没有。这娃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不会是个乞丐吧。还好他眼尖看到这女娃和他认识了，她看起来可不像乞丐，赶紧要到钱走。 沈渔大声道“你动手打人了。” “什么打人！我就是推了一下。”大叔一噎，刚刚被众人指责的话还在耳边，也有点后悔不该先动手，还是强撑底气说“是他先撞的我！你看我这衣服，你知道这多贵吗。” “那你也不该打他啊，你先动手了。”沈渔咬死他动手打人在先。接着说“他不小心撞到你衣服我们可以赔，但是你就没问题吗？夜市本来就人多，你边吃边走，他又矮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啊。” 是啊，众人再看这男孩子可不是矮的男人不低头看不见吗。 “你这女娃怎么说话，都说只是推了一下，谁让他半天不说话，撞到人都不知道道歉吗？我没看见他他就看不见我？”男人声音小了起来，有点心虚。 沈渔把身后男孩拉到身侧给他看“他未成年，乡下来的一急普通话都说不明白，反应慢点，就是想道歉害怕的不敢啊，他吓到了才会这样。”怎么吓到的，大家看看男人都懂。 沈渔说完转头对男孩示意“道歉，别怕，你有错大叔也有错，不是大事啊。” 男孩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沈渔看他一脸不明白的样子有点急，话都说到这了你不表个态不行啊，急忙小声说“说对不起就行了。” 周边一时很安静，都看着男孩，终于他也不负众望的小声说了，对着女孩说的，而且声音太小，语调也有点奇怪。可不就是还不会说普通话吗，这难得啊，只怕真是哪个深山里的娃娃。 加上男孩一身脏破，又瘦又矮的，引起众多大龄怜爱。 【好了，好了，人家孩子都道歉了。】 【就是你，跟两个孩子过不去干什么，人孩子怵着了你就骂还打人，你也给人孩子道个歉。】 【人这么多，你自己没拿稳也有责任啊。】 【都还没成年啊。】 某渔心想「我成年了我不说，就是脸嫩」 后来暴躁大叔就着男孩的道歉也下了自己的台阶，承认不该动手给男孩也道了歉，这事就了了大叔没要衣服赔偿。 沈渔觉得这多亏了周边众多热心人，还抓着男孩的手，朝围观群众道谢，然后拉着他飞快跑出夜市。 第4章 第四章 周日的早晨天蒙蒙亮沈渔就醒了，一看手机才五点。 在床上又咕叽了下，梦境还很清晰，昨晚梦到和大海见面的时候了，感觉都好久远了，明明才三年的样子。 算了先起床吧，不知道是先弄点吃的，还是直接等到差不多时间出发就好了。 沈渔用手机查了下到那个大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七点出门应该就可以，但是请别人帮忙是不是提点东西比较好？买点什么呢，去商超逛逛，实在不行买点牛奶水果吧。冰箱里好像有很多沈珍珠拿来的海鲜，但是学校也不好做啊。 宽松的白T加蓝色休闲裤，丸子头，再背个斜挎包，沈渔简单的整理完出门了。 这个小区住的大多是上来年龄的老人，起的都很早，上班族也有，但是周日的早晨是看不见她们的。 大爷们不是在健身器材那锻炼就是在一旁桌子上下象棋，好像这还没全亮的天一点也没有为难他们的眼睛。 老太太们则是搬着小板凳坐在花坛边聊天，一堆人里有住沈渔楼下的一个老太太，姓乔。 乔老太太原来和沈渔的房东吴老太太是同一个学校的教师，吴老太太搬走时还委托乔老太太帮她看着点房子。沈渔是从中介手上租的房子没有见过吴老太太，乔老太太记着老姐妹的事从沈渔看房到搬家都关注着。 那个时候沈渔刚上大学，不住校，乔老太太还担心她带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回家。后来看着是个乖学生，除了有个姐姐总是来看她就是近两年有个男朋友也来过，都没过过夜。 小渔长的好，周边几个老太太跟她打听过了，听说有男朋友怪可惜的。而且经常送些好东西过来，海鲜水果的，是她那个有钱的姐姐送来的，送到可勤了。那丫头说一个人吃不完也不经常开火总是送邻里左右，送她最多了，让她在周边小姐妹里老有面子了。 还有那么大个的海鲜她儿子孙子可爱吃了，她去超市看过还没有小渔送的大的都贵，还有超市没有的品种，让她自己买可舍不得。以前儿子难得带孙子回来一次，现在只要说家里做什么好吃的，马上就回来了。她儿子还会主动做，她也是享福了，对沈渔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不看见周日沈渔还起这么大早，乔老太太稀罕道“小渔啊，星期天还起这么早啊。”小渔做什么工作她也知道，这孩子还不爱出门，这么早出门更是少有。 沈渔刚刚就看到乔奶奶了，但是还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这下好了，直接回答“嗯，有点事。” “约会吗？”乔奶奶笑道。 沈渔有点尴尬“不是的。”没有接着说。 乔老太太人老成精看出来这里面怕是有点事没再问，转而说“好好，路上小心，回来来我家喝汤，收的土鸡炖汤可香了啊，我还腌了咸菜和咸鸭蛋你来拿啊。” 左邻右舍人情往来的，人家总送好东西来，乔老太太也就只有腌菜咸鸭蛋这些拿出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好在这娃爱吃，她就每次做多点送去，再来家里做个大菜炖个汤也会端一碗上去。 和沈渔说完也不需要她答应，转头继续和人说“小渔这娃可喜欢我做的的腌菜咸鸭蛋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开火，不会做饭，整天吃外卖的对身体多不好，让她来我家吃还不好意思，多好的孩子啊。” 沈渔还站在一边，听着乔奶奶说她很不好意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间隙飞快道“那我先走了，乔奶奶。” “好好好。”老太太答应着继续和老姐妹们说话。 沈渔其实很不会和人社交的，不熟悉的人只觉的她乖巧，其实是不知道说什么微笑就好了。 沈珍珠每次送的吃食太多她怕放坏了就到处送送，对门住的一对三十多的夫妻，因为一直没孩子总是大江南北的跑医院，遇到的机会不多。楼下乔奶奶总在，而且听说和自己住这房子房东挺熟，所以给她拿的时候多。 乔奶奶也给她送自己腌的脆黄瓜脆萝卜，还有流黄的咸鸭蛋，沈渔喜欢吃面的时候配着吃。小菜就算了，每次炖汤做海鲜也是给她送，她不要乔奶奶就会送到她家门口，再不好意思都送到门口了沈渔也就笑着收下，下次再送点水果海鲜。这样一来二去的就和乔奶奶家很熟了，连她家孙子都来给她送过菜。 沈渔到大学门口的时候刚八点半，校门口没什么人，找了个树下站着，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天。 站了十来分钟看见个穿的一身黑短袖短裤的男大走了出来，个头不高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正四处看。沈渔看着他拿出手机打电话，沈渔看向自己的手机果然马上就响了，那头男生听见声音看过。 沈渔挂掉电话提着东西过去，微笑着打招呼“是杜晨光吗？你好，我是跟你通过电话的沈渔。”把手上的东西往前送了送“给你带了点水果牛奶，今天要麻烦你了。” 杜晨光昨晚和人打游戏到很晚，才睡三个小时，眼睛都还花着，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沈渔。 素面朝天打扮简单清纯的女孩子，看着年龄也不大，不过亲戚弟弟都报考志愿准备读大学了，那她肯定是大学生了。杜晨光迷之自信，想着她不知道哪个学校的，学姐还是学妹啊，好显小啊。 他都有点后悔穿的这么顺便就出来了，东西递到眼前才下意识的接过开口“你好你好。” “怎么带东西过来了，一点小事。”让个女孩子给他送这么多东西，杜晨光心里满足窃喜又有点不好意思，想找补点话“东西真不用的，一会你拿回去吧。” “打扰你休息，挺过意不去的。你一定拿着，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帮忙啊。”沈渔一脸认真的说“一点牛奶水果而已，吃不完你跟室友一起吃啊，都是长身体的年龄多补充营养。” 人家女孩子都那样说了，杜晨光也就没说再说什么了，就是心情有点微妙，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这样说。 杜晨光带着沈渔往学校走，门卫应该已经打过招呼了，看杜晨光带人进去头都没抬一下的。 沈渔心想这要是步入社会的人大概还会多推拒下，大学生好啊，真诚还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周日的大学早晨人很少，连片树荫下点点光斑还不热，一路上杜晨光和沈渔说丢手机的经过，还把手机拿出来给沈渔看那条短信。 “那天和你打过电话以后我就去学校监控室问过了，那个地方正好没有监控。”杜晨光小心的看了一眼沈渔，其实他昨天本来想跟她打电话说的，免得来了做无用功，但是昨天白天打球晚上打游戏给忘了。 看沈渔一脸担忧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找学校看监控肯定是没戏了便提议“要不我再带你见见那个同学，你有你亲戚照片吗，给她看看？那女生记忆力挺好，还手机的时候连第几个花坛，花坛里有什么垃圾玩具捏捏乐都记得。” 捏捏乐？大海本体缩小后不就是捏捏乐吗。 “是一个蓝色团子吗？像史莱姆一样的吗。”沈渔突然看向他着急的问。 她有一种直觉，是它。 杜晨光被问的一愣，史莱姆它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只听那个女生提了一嘴，说是手机上有个玩具好像是捏捏乐，粘在屏幕上一拿手机就掉了。她不确定是不是和手机一起的就没拿，而且那个东西挺脏泥糊糊的她以为是谁丢的垃圾正好丢手机上了。 杜晨光给她解释了下大概，说他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玩具“应该还在那里，不远。我带你去，是你亲戚的？” “是，是我的。”沈渔有点激动的说，问了方向以后催促他快去怕被人捡走了。 杜晨光不懂一个玩具史莱姆怎么让她那么激动，而且这东西没人捡吧，但是看着很重要的样子还是加快步子。 一路疾行沈渔白净的小脸上微微泛红，眼神急切，想着它的样子，既担心是不是搞错了，又期待真的是它。 心跳不知不觉加快，心脏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沈渔越发坚信，因为她的心里有它的核啊。 感觉就在那里，就在前面，沈渔不禁跑来起来，比杜晨光更快的到花坛边。扒开花草，一团黝黑发蓝的团子在树根处卧着。 “大海。。”沈渔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她伸出双手小心的托起那小小的一团，冰凉仿佛一下子浸进心里，周身温度都降下来了，心脏的跳动好像都停顿了下。 原来柔软滑嫩的表皮，如果不是它自己愿意沈渔根本捏不住抱不住，它会像流体一样滑落的，现在她一双手就可以捧起盖住它了。 它怎么变得这么小了，沈渔心疼的看着手心的团子。她从来没见过它变的这么小，像一颗鸡蛋那么小。 记得它说过因为它的本体很大，最大甚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大，所以变小最小也只能到一定程度。那个时候它最小也有一个单人沙发那么大的，她可以整个人窝进里面，夏天凉快的像泡在水里一样，还不怕皮肤真的泡水发皱。 沈渔没有见过海，叫它大海就是因为它的本体是沈渔想象中大海的颜色。 像大海一样的翠蓝色，包裹着中间那颗深海靛蓝的核，变大变小颜色还会深浅不同。 现在只余一片污灰色。 用大拇指轻轻蹭了下它，手指上一层泥灰。它是蹦蹦跳跳打滚了多久才回到她的城市啊，沈渔心里既心疼又安慰，还懊恼自己怎么没有去接它去找它，让它一个团子滚了这么久。 跑在后面的杜晨光追上来时看到的就是沈渔一脸心疼眼含泪光的看着手里的。。脏团子。要不是之前沈渔说过像史莱姆，他都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当然就是现在他也看不出来，脏成这样。 但好歹找人是有进展了“是这个吗？这是史莱姆捏捏乐？”杜晨光伸手想捏下，被沈渔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是的，有点脏了，我回去洗下就干净了。”说着从包里拿出湿纸巾轻轻包裹着再放进去。 “那估计就是你亲戚了，他学什么的，居然能打开我的手机给你发短信。”杜晨光调侃道。 沈渔有一愣，差点没想起来她编的故事，果然撒一个谎就有无数个谎。 这话不好圆啊，沈渔斟酌着开口“他想学电子编程的，家里人不同意。”但是电子编程也不能解释怎么开手机锁啊。 沈渔低头用手摩擦着包包的开口扣，露出的口子可以看到被包裹的团子。 转移话题好了，她表情失落又担忧的看着杜晨光“对不起，他可能是没钱了才用你手机联系我，他离家的时候除了身份证什么也没带。” 沈珍珠曾经说过沈渔可怜兮兮仰头看人的时候让人非常招架不住，有种清纯的破碎感，要是男生特别吃这套。 沈渔虽然没有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但是小脸忧愁，目光莹莹的看着他，杜晨光本来就对她有好感这下什么都忘了。 “对了，你手机里没丢钱吧。”沈渔眉头微蹙，带着对些不敢相信的期盼“他是好孩子应该不会。。对吗？” 正常人手机被陌生人解锁了肯定首先担心里面钱的，她上次忘了问，这次得打个补丁。 沈渔知道不会丢钱，大海这个样子怎么花钱？大概发短信已经尽了它最大的努力了。而且有的话上次打电话杜晨光就会说了的，既然没说就是没有丢。 杜晨光早看沈渔失了神，舍不得她一点不开心，对上她眼底的期待赶忙开口“没有没有，他应该就是发了条短信。” “那就好。”沈渔做一脸为亲戚弟弟操心又安慰的样子“找到他我一定让他来跟你道歉。”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大。。”差点说成大海，沈渔忙改口“大学里不留外人，他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他那天怎么混进来的。” 其实沈渔查过这个大学，那天正好搞活动，整好，又是一个补丁。 果然杜晨光想了想说“是校庆那天，那天进出学校管的松，我们学校电子编程还挺有名的，大概想先来看看吧，以后说不定还是我学弟了。” 这样想，一个身上没钱到处跑的叛逆男孩，捡了手机居然没直接拿走或者找他讹一笔钱那是真纯良啊。“大概哪里做工挣钱吧。”杜晨光说。 “是了。”沈渔一脸才想到的懊恼和惊喜“我知道怎么找人了，谢谢你。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杜晨光同学。” 有好感的女孩子一脸感激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杜晨光脸一下子红了，眼睛乱飘支支吾吾说“不，不用谢。” “嘿！晨光！干嘛呢。”一道男声传来“你女朋友啊。” 打趣的男孩子走近锤了下杜晨光胳膊“不错啊，这才开学多久，哪个系的啊。” 杜晨光脸更红，反手给了对方一下，忘记手上还提着东西，一下把牛奶给打人怀里了。对方一把抱住“哎呦，弟妹送的啊，谢谢谢谢。” 沈渔捏紧了包，她讨厌这种玩笑，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笑“不是的，同学你好，我是他学弟的姐姐，杜晨光同学帮了我弟弟的忙，所以我来送点东西。” 杜晨光刚刚说了她弟弟说不定以后是他学弟，沈渔这就用上了。 杜晨光没有反驳，看见沈渔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玩笑的样子只觉得她更清纯不做作了。恨恨的瞪了那男生一眼，都怪他，这才见第一面，就是有想法也不能现在就说啊，人家弟弟还没找到呢，他还想徐徐图之的。 “姐姐啊～”男生才不管他，一手搭着杜晨光的肩膀暧昧的笑着问沈渔“姐姐哪个学校的啊？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学姐吧。” 大海已经找到了，沈渔现在只想走，表情都不想维持了直说“姐姐毕业都工作了好久了。” 沈渔说完不管两人震惊不信的眼神，对杜晨光正经的说“那今天就谢谢杜晨光同学带我逛学校了。”说着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早来了，我就回去了。” 接着跟俩人虚伪的笑笑“我知道怎么出去，走啦别送。” 说完转头就走，留下俩人一脸懵。 那男生是杜晨光室友，是真懵，太快了，他还没从妹子说毕业工作算到她多大，妹子就走了。 杜晨光回过神来只觉得刚刚本来聊的好好的，朋友一来说错话了惹得沈渔不高兴了才走的，一点没觉得她年龄大，虽然听到有点诧异但是那脸真显小啊，肯定大不了多少。 他不客气的拿回牛奶冲室友叫嚷“八字没一撇的事让你闹的。” “我怎么啦？”室友平常玩笑开多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话不对“唉～唉，牛奶别那么小气嘛，见者有份。” 第5章 第五章 沈渔到家楼下的时候正值中午了，刚爬到三楼就看到乔奶奶端着一碗鸡汤在门口笑容和蔼的看着她，估计在窗户那看到她回来就等着她了。 “小渔，鸡汤乘热喝啊，一会我去拿碗，再给你拿点腌菜咸鸭蛋。” “不用不用。”哪能让乔奶奶自己爬楼来拿碗，心里还惦记着包里的团子，沈渔着急“我一会就给你送下来，乔奶奶你别忙。” “马上啊，我马上下来。”沈渔边说边端着汤就往上走。 “好好好，别急，慢点。” 后面还能听到乔奶奶的声音，沈渔已经到门口了，单手端汤一手指纹解锁。打开门先把汤放桌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包放在沙发上。 看了一眼包里还没什么动静，沈渔抓紧先把汤换了个碗，把乔家的碗洗了，又从冰箱里随便拿了些昨天沈珍珠拿过来的东西一起出门。 在乔奶奶家门口又是好一番推拒和道谢，沈渔回来时手里就换了东西。 随手放桌上，跪坐到沙发前地毯上，沈渔小心的把湿纸巾包着的团子捧出来。和她放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还是脏兮兮的，沈渔用湿纸巾轻轻的擦着思索。 大海以前说过它不需要吃东西，它本身就是能量体，地球上也没有它可以吸收的能量。 宠物可以送进宠物医院，人也可以治疗，吃啥补啥的说法在大海这里也没有用。 沈渔只能等它自己治愈。 它说这是它的本能，它们整个族应该都可以，浅层的能量消耗可以保护深处的核。但是它们还在出生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出生地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融入，让他们的核越来越重越来越大，过剩的能量就会溢出包裹住核，一层一层。 这导致它们大多都非常庞大，在那里，它们每天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不用思考，保持原型躺着长大就好。 现在它能做可以做到的事很多都是到了地球以后才探索出来的，主要是有了脑子以后才能理解和解释。 据它有了脑子以后回忆，那天出生地发生了巨大的声响，现在它知道了，那大概是爆炸，它们被撞飞出了出生地。 那是一段很无趣也很模糊的记忆，它不知道痛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清醒的时间很短，每次醒来感知到的周围都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是它自己。 它在发光，它原来过剩的，没吸收进核里的能量在被不知名的东西吸收着，而核也在往外漏。大概等到周身的能量没了，就是核也会被吸掉。 核没了会怎么样它不知道，它也不在乎。它只是不喜欢空荡荡的感觉，那里什么都没有，它喜欢和同伴挤着躺着，相互丢着吃不完的能量团。 每次醒来它都能感觉自己好像变小了点，如果不是落在了这颗星球上，它想它真的会消散到核也彻底消失。 落地后起初很长一段时间它没有意识，直到治愈后从水里钻出来，发现身体确实缩小很多。周身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了，核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当然对于于这颗星球上的其他生物来说它还是很庞大了，在它有了脑子懂的隐藏自己后，它努力缩小压缩，核变得更小更小了，藏不起来的能量就又有了。 而沈渔见过的沙发大小的史莱姆就是它压缩后的样子，虽然有沙发那个大小，但是当时的核其实只有一个枕头那么大，其余是在压缩不了的就是翠绿色那部分。 而现在，看着手里擦不干净的靛蓝团子，沈渔眉头紧蹙，这是再次爆炸后只剩下这点了？ 手心里小小的接近纯黑泛蓝光的核，只有鸡蛋那么大，颜色和她身体里那个一样。 沈渔的身体里有外星生物的核，准确的说是心脏里有。 那是高三某天沈渔教大海用手机，沈渔的旧手机，不用装手机卡连无线网就可以基本使用了。 沈渔教着教着自己躺着刷视频去了，让大海自己摸索去了。 当代年轻人天天云看病，一会就在网上自行诊断疾病。沈渔看着选项算了算发现自己也有病，越算越多，撅着嘴巴说“好好好，不是癌症前兆就是抑郁症然后心脉受损，我看我要死了。” 用脚踢了踢某人“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啊，还有谁收留你，怕不是得被捉走切片。” 那时的大海天天看各种电影，知道自己是外星人不好好装人就得被捉走切成一块一块的。它本来觉得不怕被切块，它可以自己再合上。但是它们一族怕高温，爆炸的那种高温，而人类据说最多的就是各种炸弹。 它在电影里看过，最大的炸弹可以毁灭一个国家！在漫长的宇宙遨游中它消耗的太多的能量，它觉得它扛不住。 “那怎么办。”大海着急的脸都开始变形了“你别死啊，你哪里不好，我可以给你口口” 这里口口，沈渔听不懂，是大海它种族的话语，大概是能量的意思吧。 大海原型沈渔见过，像个史莱姆一样 。它一着急情绪激动就会变回去一部分，看着它变形的脸，沈渔演上了，捂着心口难受的样子“啊，好像是心脉受损。” 沈渔把手机递给它看“诺，这上面说的。” 大海小小的脑袋还理解不了很复杂的东西，看了好几遍才弄明白是哪里的问题。 “我可以进去你的身体里面修复它！” 大海彻底变成史莱姆，大大的一坨杵在沈渔面前，从它内部靛蓝的的地方小小的分离了一颗蓝莓大小的小块出来贴在了沈渔的面前。 它似乎是在考虑从哪里进入。 沈渔从它变成原型就坐了起来，脸上不复刚刚的玩笑“你是要把我也变成外星人吗？还是要吞噬我？” 大海的可以吞噬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人。 只是不管吞什么都需要用能量来消化，还补充不了自身，所以它在有了脑子以后渐渐的就不做那种随便吞垃圾的事了。 “不，不是的，我的口口可以修复你。”它伸出两根出手胡乱比划着，明明脸都没有，沈渔却觉得它着急的样子很可笑。 伸手捏住了那靛蓝的一小坨蓝莓“吞下去就可以了吧。”沈渔看着这东西有点失神，没想多久就往嘴里丢。 青春期的少女无所畏惧。 像果冻又不用吞咽，它自己滑下去了。“好像没什么感觉。”等了会沈渔说。 大史莱姆已经变回了人型，面瘫着脸说“没问题，已经好了。” “那这东西我会拉出来吗？” 大海摇头，用手指触到沈渔心口“它在这里。” 后来沈渔问它，这东西有什么用，能让她长生不老还是青春永驻，亦或是和它共享生命？ 大海用它还不太精确的用词解释半天，大概就是保护心脏脉动，心脉受损的地方会补连起来。 可是沈渔本来就是瞎说的，网上说的又不可信，心脏没毛病吃了这玩意。如果以后身体机能老死了心脏还会跳动就很恐怖了，她怕死了被切片。 大海说到那一天它会收回去，沈渔问它为什么现在不收，它说怕她死了。 “那为什么是用那个色的？”沈渔表示它翠蓝色的部分更好看。 大海说她吃的是核，它能量最中心的部分，更厉害。 你要问心脏里多了点东西是什么感觉？沈渔表示什么感觉都没有，她还是个人，有自己的思维也没有变得想吃人和毁灭世界。每天该干啥干啥，该吃啥吃啥，也没有变聪明记忆力变好什么的，搞得沈渔想大喊「小说误我！」 甚至大海的自我治愈都没有因为多了核遗传到。 沈渔有次切水果切到手，她还等了会儿看会不会自我愈合，等到血都流一小杯了，大海感觉着味儿来了都没。 后来是大海用它的胳膊变成翠绿色触手包裹住她的手愈合的，由此沈渔觉得那核大概对她这个小卡拉米来说太补太高级了，她**凡胎消耗不了。 仅有一次她明确的感觉到这个东西，是在出车祸那天。 在大巴车撞击栏杆后，大海变成大型史莱姆瞬间把所有人包裹住运到车外空地。其他人都昏迷在翠蓝色的海洋里，她被包裹在核里，好像躺在海底往外看。 那个时候她感觉到了，她的心里有什么不同的东西，那个东西在她的心跳外跳动，和大海生命的跳动甚至同步了。 受到撞击的时候，沈渔撞到了脑袋。但是一瞬后就被裹进核里了，当时没有感觉到异常，被放置在一旁的时候延后的头昏脑涨尖锐的来袭。 她眼神模糊重影的看着大海包住燃烧的大巴车，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冷汗和眼泪在刺激下顺着脸留下，胃部不适的想呕吐。 好像火焰在海底酝酿喷发，明明大海是冰凉的，她却感觉到了无比灼热的烧感。 真正的大海里也有火山喷发，可是现在一望无际的还是大海。 她的大海在那天被火焰灼烧殆尽，只于片片白烟和炸开的如烟花般绚烂的光点。 沈渔在医院醒来以后，打听过大巴车上全员幸存无人死亡，没有人知道大海，没有人记得是个大型史莱姆救了他们。 大海是光明正大上车的，它有可以让人人无视它的能力，只要不触碰到它，它想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别人都不会注意它。 好像一个魔法碰到它就能让它短暂出现在人间，在众人眼前。 沈渔有想去事故地点找它，可是沈家的人来了，沈珍珠一直陪着她，她的身体状况也没办法让她独自跑出去。 那是高考前最后一个假日，她在医院度过后强撑着去考试了，当然是没考好，没能如沈珍珠愿和她一起考入某大学。 她执拗的去了一个三流大学，那里离事故地点很近，她晚了太久太久去到那里，那里除了烧的黝黑的草地什么也没有了。 第6章 第六章 沈渔盯着鸡蛋团子看了好久，看到乔奶奶送的鸡汤都凉了。她没什么胃口给放冰箱里了，看到冰箱里还有有昨天小王洗好的水果，再不吃坏了。 下午的时候沈渔整理屋子，想着要不要给大海在家里搭个窝，可是看它现在的体积，那搭的是娃娃窝吧。 “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变成人了。”沈渔自言自语，手机里查着各种小动物的窝，看起来都不太适合它现在的大小。“要是还能变大呢。”难不成真要买个娃娃屋？ 最后沈渔什么也没买，想着等它醒来自己选好了，先安置在抱枕上吧。 她有个金色太阳花的抱枕，把鸡蛋团子放上去正好，颜色对比度高，她不会不注意给压扁了。以前啊，随便捏压躺都没事，现在小可怜成这样，要爱护一下。 沈渔看着太阳花和花心的团子，摸摸下巴，感觉还差点什么。 摆一圈小花？拉一圈星星灯？或者给抱枕里塞个暖手宝？ 晚饭热了鸡汤，明天周一了，早点睡吧，沈渔想。感觉啥事也没有了，无事一身轻，她今晚睡得很早，也睡得很好。 沈渔这几年睡眠一般，很容易醒，但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睡的很熟，熟到家里鸡蛋滚到身上了都没发现。 她睡觉又不安分，一会左侧躺一会右侧躺的。那团子好不容易滚到她心口没一会，被她一个翻身给压到了身下，睡梦中沈渔感觉到了胸下面凉凉的东西，拉出来摸摸又给放在胸口贴着。 周一大清早手机闹铃响了好一会，沈渔才彻底清醒。她好像做了个梦，又梦到高中和大海在大平层的时候了。 她怕热，在家空调不断，还喜欢大夏天开着低温空调裹着被子睡觉，总是贪凉的后果就是经常小感冒。听说抱着大冬瓜睡觉很凉爽，她想大海也是凉的，就让它变成原型抱着睡了。 沈渔甚至还想过让大海裹着她睡，她只露出个头，然后发现有点冷，就改成她贴着抱着或是躺它身上睡了。 别说，真比空调还舒适，要不是它不能再小点她都想踹兜里随身携带了。 昨晚她就是梦到又贴着大海睡觉了，就是它变得太小了还更冰了，像个小雪球。她昨晚空调又调的低，大海就那么一会冰她胳膊一会冰她肚子胸口的，还不让人挪开，挪开了自己又贴上来，弄得她一晚上梦里都在给它换位置。 手机还在响着，沈渔翻个身准备关掉，冷不丁又给冰了一下。她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床上的不正是她梦里的团子。 她有点懵，没听说她有梦游的习惯啊，那就是大海自己跑上来的？ “大海？”刚醒的声音有点暗哑，还带着点不确定的疑惑。 沈渔咳了下喉咙“大海，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当然是没有回应了，关于大海的爬床行为沈渔猜是同核相吸，也许这有助于它的治愈？ 然后沈渔就揣着蛋去上班了，还弥补了她读书时的遗憾。 大海白天一直没有反应，沈渔刚开始两天还小心翼翼的，后面发现它什么变化都没有就开始放飞了，各种搓扁揉圆。要不是心里的核感应，她都以为她真的捡了个捏捏乐了。 晚上这家伙就会自动爬床，时间不定，沈渔也懒的跟它熬看是几点来的，总之早上醒来不是在她被窝里就是在她身上。 这天沈渔正在吃午餐，左手捏着团子，右手夹菜。 省图书馆有自己的食堂，当然你也可以自带或者点外卖，沈渔不讲究除了偶尔想换个口味打牙祭基本都在食堂吃。 “沈渔。”一个娃娃脸的女人在她对面坐下“最近一直看你玩这个。” “嗯。”沈渔对她笑笑，这是她同事李丽丽，服务台的，工作有交接的地方所以还挺熟。 李丽丽看眼沈渔手里的捏捏乐“听说这个解压？有效果吗？”这周一她就看见沈渔带着了，只是偶尔拿出来看两眼，今天倒是一直在捏了。 要说解压，她可不认为沈渔有什么压力，大家都知道这是个有后台的。拿着管理员的工资做着最轻松的活儿，坐在办公室做做书籍登记，每天到处转转就行了。 好在不是个爱抢风头的人，小姑凉人长个好看，老实好说话，跟谁都是一副笑脸。但是也不是软柿子，原来有个老员工仗着自己资历老让沈渔对一批普通旧书做保养，上万册书的除尘清洁，还要她拿天台晒晒，也没让人帮她还每天催。 谁不知道那是在找茬啊，那些旧书放了多少年了，属于弃之可惜用之有新的。 沈渔就直接了，第三天直接找上馆长说这批书都虫蛀霉变了，需要重新购买一批书。 图书馆会缺书？珍藏文献可能会缺，普通书怎么可能。不说广大民众捐赠的各类重复书籍还有大批没上架的，就是作为省图书馆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更新换代不少书，只有多的。 后来就是那个老员工调岗了，明升暗降的，往后再也没出现在沈渔面前了，都是躲着她走。 那批旧书整理后捐希望小学了，而图书馆得到了一个大批量的书籍捐赠，大家都猜是沈渔做的，所以都默契的不得罪她，相安无事。 沈渔还是个事业心不重的，一些出差和打眼的活动都不参加，上面没人说，她们底下也没人说什么了。 这边沈渔回答李丽丽“挺有意思的，你要试试嘛。” 说是让试试也没看她递过来，李丽丽也就没自讨无趣，她也不是真的感兴趣就是了。 食堂四个方位都有个电视，她们正对面正好有个，李丽丽看了会说“我以前觉得这些人做公益慈善都是假的，但这个应该是真的了。” 嗯?沈渔跟着看向了电视，财政新闻，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正在接受采访，讲的投资环保什么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除了看出这个男的长得还不错，她什么也没看出来，他脸上又没有写他是好人，写了她也不信。 李丽丽看沈渔不理解的样子有些诧异“你不知道他？” “不知道啊，谁啊。”沈渔还扒了口饭菜。 “迟国栋啊”李丽丽激动的介绍“本市最有钱的人，全国富豪排行榜也是榜上有名的，36岁，至今未婚。” 噗，沈渔差点笑出声，她身边的人好多名字都奇怪喔，迟国栋，吃果冻？ “喔。”沈渔赶紧打断丽丽对他的个人介绍问“他做什么了。” “四年前吧。”李丽丽回忆“他做慈善的时候发现了某儿童疗养院涉嫌贩卖儿童和利用未成年人不正当谋利，他举报配合警方一起解救了不少人。” 当时流传的照片很少，说是为了保护孩子，除了警方通告就是一些小道消息，李丽丽看着怪心疼的。 “你不知道？这事当年闹得挺大的。”李丽丽不可置信，这事导致当年本省的不少高官都下马了的，沈渔她居然不知道。 沈渔摇头，她还真不知道，她一向不关注这些。 只听李丽丽小声继续“近几年他出现人前很少了，但是慈善公益还在做。” “据说就是那次他得罪了很多人，还出了事故，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来。” “后来还是被中央表扬后才敢出来活动了，刚出来的时候瘦了很多说是生了一场大病。” 李丽丽她们私下都猜沈渔家背景可能不错的，这种事不是应该了解的更详细吗。 沈渔要是知道她们这么想的，指定大喊冤枉，她只是私生女啊，而且沈家也不涉政。 “那大概是我快高考那会吧。”沈渔想了想解释“可能那会重心在学习所以没怎么关注。” 其实是那会事可多了，又搬家又捡外星人的，她那还有精神时间关注别人。「是吧，大海。」沈渔瞅瞅捏捏乐，又用力的捏了捏。 李丽丽一算，可不是，沈渔才22，那会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间。由此又想到人还这么年轻，想想自己的年龄，每年被家里催婚多少次，唉，还好她脸长的显小。 但是抬眼再看看更小的沈渔，又猝了。 沈渔被她看的一脸莫名，遇事不明保持微笑“我吃完啦，那我先去啦。” 溜溜溜。 摸鱼到下班打卡，沈渔提着小包往外走，一出门就看到熟悉的小王。 “怎么了？珍珠来了？”沈渔跟着他往停车位走，心想这个点约她吃晚饭吗？ “没有。”小王朝沈渔笑“大小姐在A家等您，说等您一块儿挑选去沈家寿宴的礼服和礼品。” 喔，不说沈渔都快忘了这事了，周六去大沈家给沈珍珠外婆祝寿。沈渔其实并不想去的，人家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她去干什么，她跟大沈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也没见让她去啊，这次是有什么特殊不成。 车前小王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护顶请沈渔上车，等沈渔走后，停车场不少认识沈渔的人相互对了个眼神，好像再说「看吧，大小姐要回家了。」 虽然沈渔天天吃食堂，但是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穿戴不便宜，还总有豪车接送，要不是之前她解释过是家里人来接，还介绍过她姐姐，心思阴暗点的人都得想歪。 李丽丽也在其中，她今天和好久不见一闺蜜约饭，一路上都在跟闺蜜八卦沈渔。说见过那个司机好几次了，有钱人家司机都长得眉清目秀的，她闺蜜说她是单身久了看谁都不错。 “还有她姐姐，超好看，气质大小姐，沈渔就是温柔二小姐。”李丽丽嘟嘟囔囔，她承认自己有点醋了“你说她图什么，还在附近租了个小房子走路上班。” “要是你就不上班了是吧。”闺蜜打趣她，她可太知道这朋友了，李丽丽就是有点小思思但心眼不多，随即岔开话题。“你还是想想我们吃什么吧。” 沈渔到的时候，沈珍珠正拿着平版选衣服，明艳的脸上看的出不是很满意，随手递给她“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好像在说没有就换下一家。 沈渔翻了一下，看的眼花缭乱的“还是你选吧，我都可以。” 两人挨着坐下，看小姐姐们拿实物介绍，沈珍珠是真的在看，沈渔是在拿着工作精神摸鱼，问就是好好好。 过了会儿她用胳膊撞了撞沈珍珠“唉，珍珠，我问你个事。” “说。”沈珍珠眼睛都没转一下。 “怎么突然让我去啊，怪尴尬的。” 沈珍珠知道她尴尬什么，她外婆每年都过生日，也没见往年叫她。 小渔上次去还是十岁的时候吧，她在外婆家过的十岁生日，小渔...沈珍珠蹙眉，她记不清小渔有过十岁生日吗？好像是没有大办，在沈宅小小的办了个，请了些小孩子，没什么大人。 沈渔又撞了撞她，咋了，表情怪复杂的，有什么大事？总不会要卖了她吧。 “你不想去吗？” 沈渔“....”还真不是很想去。 沈珍珠本来只是随口问，觉得她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人脉社交见识，哪一个都是别人想得到的。尤其小渔的身份圈子里都知道，去了相当于沈家的承认，这对她的未来绝对是有利无害，现在一看她却是真的不想去。 “你真不想去？”沈珍珠认真的看着她，眼里带着不解“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的吧？” 她知道啊，可是明白和想不想要是一回事吗？ “大概意味着我的价值更高了吧”沈渔靠在沙发上摆烂，眼神带着难以接受“我不想被人是价而沽，也不想要那些。” “你还想着卫深墨？”就是卫家只怕更高兴了，沈珍珠打心里觉得他家不行，卫深墨是个妈宝，她妈又精明，小渔玩不过。 沈渔不解“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们不是在说去寿宴吗？难道有相亲，所以得她是单身？ 沈珍珠“那就是你那个网友。” 沈渔“......” 跟她包里这个更没关系了吧，都不是一个物种。 这必须得解释清楚了，她坐直了看着沈珍珠“不是的珍珠，这和我有没有对象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不想要。” 她很早就知道她们是不同的，沈珍珠有家族有继承，人脉未来她以后可以选择的很多。她不一样，她的身份让她如果想要得到就要付出更多的东西，好在她也并不想要。 如果什么都不要，最好的结果是一辈子自由自在，她感恩沈家的养育。 但这份恩情又捆住了她，让她的立场无法拒绝沈家的要求，所以不想要不想去但是没有办法拒绝，有点绿茶那味道了。 “珍珠，你告诉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比方说联姻那样的？”如果是，她想想怎么在不破坏的情况下搞砸它。 沈珍珠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明白所以有点恼怒，沈家缺她去联姻吗？要联姻只怕她舅舅家沈萃华闻着味就来了，她只是想她过得更好！ “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珍珠气急“没有那些，我就是想要你过得更好，多结交些人脉对你以后不管是结婚还是创业都好。”这个时代某些东西甚至比亲情爱情更强大，你拥有了才有上桌吃饭的资格。 她妈不就是，沈知书女士说的话，她外婆她舅舅都得掂量着听，她爸那边更是话都不敢大声。她不想小渔以后结婚了唯唯诺诺，因为身份在两家摇摆，她要是背后有支持，有人脉有关系，卫深墨家敢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催婚？ 在沈珍珠心里，卫家就是想结婚绑定小渔然后谋动，催婚不成兴师问罪，一条短信代表什么，什么都代表不了。他家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想小渔急于澄清然后跟他家更进一步，用这种法子是有多轻贱沈渔，以为她家更在乎名声。 要是沈有病当家那卫家就得逞了，好在她妈做主，她求了沈知书女士让小渔去这次寿宴就是告诉别人沈渔是沈家人，两个沈家都认，你卫家只有求着交好的份。 寿宴邀请函早就发出了，卫家也在其中，这么好扩宽人脉的机会他家一定会来。 她都想好了的，到时候她当着他家的面给小渔介绍人，打脸就是要打到正主脸上。 可是现在主角不想去！还七想八想胡思乱想！ 第7章 第七章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了，在沈渔表示现在很好，不会创业也不想结婚，然后被沈珍珠点着额头气的终止。 “好啦～”沈渔讨好的挽着沈珍珠走出商场“去吃东西吧，刚刚A家的糕点我没吃饱。” “吃糕点吃饱，我是不给你饭吃了？” “没给啊。” 沈珍珠看着沈渔做无辜样，给气笑了“走，吃！” 上车后沈珍珠给小王说了个地址，沈渔眉心微动没做声。那是一家日料，沈渔吃过很多次，每次都是沈珍珠带她去。 回家已经十点了，家门口，小王给沈渔打开车门，沈渔跟沈珍珠说完拜拜下车在一旁还没上去。 沈珍珠按下车窗看着沈渔说“周六上午我让小王来接你。”说完停顿了一下“不想待那你可以先走。”说完让小王开车。 沈渔看着车灯远去，心里放松了一下，又拿出大海捏捏。 周六这天一大早小王就在楼下等着了，沈渔上车还在打瞌睡，今天她没带大海，不好拿出来玩也怕弄丢了。 先去的沈家，一到就被沈珍珠拉去换衣服，当然还是对方选的衣服了，一件波光凌凌的晴水绿长裙。 “戴这一套。” 沈珍珠递来一套珍珠首饰，包括项链耳钉和手链。珍珠不大，但是光泽很好，和长裙相得益彰，称的沈渔越加白了。 再是化妆和头发，沈渔全程让干嘛干嘛，又让沈珍珠有小时候装扮妹妹的快乐了。 打扮妹妹三小时，自己全部三十分钟。 两人下楼的时候，沈知书和沈有斌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一会了，沈有斌正在给人削苹果，削的惨不忍睹，削完给人吃核的那种。 沈知书最先看到两人下楼，手里拿着手机就往外走。 “妈！”沈珍珠踩着恨天高追过去“你看啊，我今天好看吗？” 门口沈珍珠紫色礼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听到母亲回答后脸上笑容加大，带着孩子被肯定的开心自得。沈知书一身简约蓝色旗袍，端庄知性，岁月仿佛在她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沈有斌一身黑大腹顶顶的拿着核走向两人。 明明三个人不同的妆造，站在一起却无比和谐，温情的让人一眼看出是一家人。 “小渔，快点。” “来了。”沈渔笑着答应，缓缓走向她们。 车内，沈有斌在滔滔不绝的指责沈渔耽误时间，又说起她前男友的事。男人一个嘴快说沈渔出轨的不对，出口发觉不对，车内顿时安静异常。 沈知书看都没他一眼，盯着手机打字处理事物。沈珍珠左右看看，给沈渔解释了出轨的谣言后也不说话了。 沈渔全程没说话，心里想着「沈友斌真敢说啊。」 大沈家寿宴没在自家，租了个庄园，她们到的时候沈珍珠外婆已经被她舅舅家接来了。 沈渔随她们去见了人，沈外婆一身墨绿色旗袍搭配一套翡翠首饰，优雅大气。脸上笑容满面的，依稀可见过去的容貌娇好，真正印了那句岁月从不败美人。 送上了沈珍珠帮忙挑的礼物，沈外婆说“是小渔吧，好久没见了，长这么大了。” 沈渔跟着喊外婆，也见过沈珍珠舅舅一家，然后就是站在一旁随着见人。偶尔有人问起，都不需要她开口，就有人帮忙解释她是谁。 沈渔不常出现在这种场合，脸都快笑僵了的时候卫家一家来了。 卫父卫母送上贺礼后，卫母亲切的看着沈渔说“小渔啊，好久没来阿姨家玩了，小墨上次回来说你俩的事有进展了，是准备什么时候”说着像是说错话的懊恼改口“哎呦，这事该跟亲家母聊的。” 眼看着她要去拉沈知书说话，卫父也看向沈有斌。 沈渔蹙眉看旁边的卫深墨，这人今天一眼都没看她，现在还低着个头不知道想什么。 “亲家母？”外婆突然开口，看着女儿沈知书。“小渔要结婚了？” “没有啊。” 沈渔不解的开口，她柔柔的看向卫母“阿姨，我和你儿子一个星期前就分手了啊，他回家没跟你说？” 说着沈渔看向卫深墨“你回家没说？” 卫母不知道怎么想的，是以为沈渔会因为那莫须有的出轨认下这桩亲事？ 很奇怪，这是什么无厘头小说吗？ “卫深墨。” 男人听到沈渔喊他，语气带着不解没有生气。他是故意没跟家里说已经和沈渔彻底分手的，他了解他母亲一定会在这种场合说点什么的，他还有点期待的，可是现在他连抬头看沈渔都不敢。 他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良久，他才开口“对不起，我还没跟家里说。” “妈，我跟小渔分手了。” 卫母也被这弄得措不及防，本来还想着趁这个机会给俩孩子过了明路的。沈渔就一点不在乎名声？她装作不解“啊？你这孩子，不是上周感情还好好的，还说准备求婚了？怎么突然就分了。” 先点出之前感情好，再准备说她出轨？沈渔看着卫母微笑“阿姨...” “是我！”卫深墨突然大声开口打断她。 “是我误会了小渔，对不起。” 说完人就跑了，沈渔...？按小说这得去追吧。 卫父卫母... “这是咋了？”外婆又开口“那孩子是小渔前男友？” 沈珍珠接话“是啊，外婆，那是小渔前－男友。” 外婆看着卫母说“哦哦，来了好好玩。”又转向沈渔，拉着她的手一脸慈祥。 “小渔啊，没关系，再让珍珠给你介绍个好男孩。” “还有你舅舅也认识很多好孩子。” 沈珍珠和沈舅舅答应着老人，沈渔也附和着，没人注意到卫父卫母一脸难看的表情。 “这孩子。”卫母像是突然明白过来，尴尬的说着抱歉，说怕孩子想不开出点什么事就先行告辞了。 沈有斌也有点尴尬的看着卫父难看的表情，这事闹得，他现在又不敢当着老婆一家说什么，只好和卫父说着场面话，然后跟对方约下次再聚。 眼看两人离开，沈知书接过母亲的手引着她走“好了，妈，你休息下。” “还有人。” “哥会接待的。” 沈舅舅笑着说放心，让妈跟着妹妹去休息，接下来交给他。 沈渔和沈珍珠也走开了，那里就留沈有斌和沈舅舅。 接到电话的时候沈渔正烦着，她很不适应这里，认识的不认识的她们打量的眼神都让她不自在极了。 还有沈萃华，沈舅舅的女儿，今天和她衣服撞颜色了，又来叭叭。 这小姑凉才刚成年，长的挺可爱的，也是家里千娇万宠长起来的。她非常喜欢沈珍珠，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珍珠不喜欢跟她玩，所以视她这个得沈珍珠喜欢的私生女为眼中钉。每次见面都得来叭叭几句，但是沈渔根本不接茬。 今天得知沈渔穿的又是珍珠姐姐给买的更是不高兴了，还有她戴的首饰她之前也在珍珠姐姐房里看到过，啊啊啊啊，她气炸了，姐姐都没给她送珍珠！ “你，你这套珍珠首饰是我珍珠姐姐的。” “嗯，珍珠送我的。”沈渔微笑。 看着还带着婴儿肥的女孩在眼前闹腾，活力十足，沈渔心情好像都好点了。 就是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小王递过来的手机，因为不好携带让他给收着的，他说有人打了好几遍怕有重要的事所以送过来了。 沈渔看了一眼是租的房子楼下乔奶奶的电话，她走开回播了回去。 一接通乔奶奶就开口“小渔啊，你家好像进贼了，叮呤咣啷响了好一会了，要不要我给你报警啊。” 沈渔第一想法是大海，出门的时候它还在床上，如果是小偷应该不会偷这个吧。 “乔奶奶，没事，我按监控了，我看看是不是进小偷了，我这边可以一键报警的，您别开门，也别去看啊。” “好好，我不去我不去。”乔奶奶答应着抱怨“哎呦，这大白天的，这群小偷胆大包天。我听说啊隔壁栋..” 沈渔耐着性子听了会，趁着个空应付了几句终于挂掉了，再用手机查看监控。 没有小偷，是大海。 大海醒了。 沈渔看着监控里蹦来蹦去的团子，它是在蹦迪？ 她还真提前走了，食不下咽干脆不吃了，和沈珍珠说了一声，就让小王开车送她先回去了。 车上小王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她，沈渔一点没注意，一直看着手机。 下车的时候小王问需不需要帮忙，沈渔回了一句不用就跑了，她注意打监控里没声音了，蹦迪停了。 为了配今天的衣服，沈渔的鞋有点跟，上楼梯DuangDuang的，到乔奶奶那层，乔奶奶又恰到时机的站在门口。 她看到沈渔的穿着还一愣“小渔今天好漂亮啊，相亲去了吗？”说完一愣不对“瞧我说的，小渔有男朋友的。” 看乔奶奶八卦的心，沈渔记挂着楼上，快速说“乔奶奶，我之前就分手了，今天是家中长辈寿宴。”说完接着上楼。 开门的时候手有点抖还是出汗了，指纹一直按不上去，显示错误。 “唉，我就说指纹锁不好。” 冷不丁的后面传来乔奶奶的声音，给沈渔吓一跳，她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沈渔看着乔奶奶“乔奶奶，你有事？” “唉，我看看，是小偷吗？” “不是的。”沈渔笑“我养了一只猫，刚接回来的，一个人在家可能害怕，它有点怕生。” 乔奶奶做恍然大悟，她知道的，好些人不养孩子也要养些猫啊狗啊的，养的比自己孩子还好。 眼看乔奶奶还是没有下去的想法，沈渔只好先开门。 已解锁。 沈渔拉开门嘴里含着大海，我回来了，进门然后把门迅速关小只留一个缝，还跟乔奶奶解释说怕猫跑出去。 不在客厅，一眼看不到某团子，只有满地的狼藉。 沈渔把门打开一点让乔奶奶看“估计是躲起来了，乔奶奶要进来坐会吗？” 乔老太把头伸近一看抱枕，抽纸还有挂钟`杯子一地的东西，生怕是个瞎猫子，抓到她怎么办，连连摆手。 “我就不进去了，小渔你小心别被猫抓伤啊。”说着人就下去了。 沈渔看人转身就进门了，轻轻关上门，把抽纸抱枕等东西捡起来放好。 走进卧室，一眼看见某个蓝色团子窝在她的床上，跟她出门时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不是她看了监控的话，只看这样子根本不知道它醒来蹦迪过。 沈渔坐在床边，摸了摸它，好像这会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第8章 第八章 沈渔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爬起来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又去找沈珍珠以前送的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她自己从来不化妆，顶多护肤品再擦点防晒，这类东西她有时候多了也送人。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卸妆油，也可能原来有被她送人了，只好用洗面奶多洗了几遍脸，指望它卸妆了。 整个人舒服了以后开始整理，摔碎的杯子和挂钟，都是卡皮巴拉的。 她近年来喜欢这个小动物，听说情绪超稳定。之前逛街看到就买了，搬家以后换上了。 其实以前用的杯子和挂钟是定制的史莱姆的，是按大海原型定制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这个，大海醒来看不过眼觉得失宠了？这俩才被它撞掉了。 沈渔丢完垃圾上来，抬起沙发坐板，这是个底下可以放东西的木质沙发，里面是过去的遗留物。 沈渔原来是当大海的遗物看待这堆东西的。 现在，嗯。 可以把杯子和挂钟拿出来了。 晚点的时候沈渔有点饿了，自己做是不可能的，她几年没开火了，点了个外卖。 等外卖的间隙还接了个沈珍珠的电话，问她家里怎么样了，沈渔说“没什么事，楼下乔奶奶以为家里进小偷了，只是猫猫到处跑，打翻了东西。” 这也是沈渔给沈珍珠的借口，就是当时没说的那么清楚，只说家里有猫。 “你要养猫？”对面质疑。 沈渔“不养，找好领养人了。” “要不然送家里来？” “算了，都跟人家说好了。” 两人没说今天宴会上的事和后续，只聊聊小八卦。 外卖来的时候她们还在通话，沈珍珠听到外面外卖的声音又教训她不吃好说给她请个保姆，沈渔拒绝“好啦，我吃饭啦，挂啦。” 点的面食，沈渔先放桌上没拆，然后去房里把团子拿到桌上放着，想了会给垫了张纸再放团子。 拆外卖的时候沈渔有点心不在焉，要说心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是手指一痛。 嘶～ 外卖的袋子用订书钉订了封口，她扯开以后按在了拉开的订书钉上，用了力气，左手食指被戳了咪咪小的口子。 抬起手指细看，拇指食指搓搓，疼痛还在没流血，伤口有点白。 沈渔拿右手去伤口旁边挤压了一下，瞬间见血了。 食指上被挤出了标标准准的一个小血珠，上次看到这么标准的血珠还是在熹妃回宫后。 拿纸擦了下，忽略手指的疼痛她接着拆外卖，只是左手食指下意识的翘起。 准备好吃东西的摆盘仪式感。 嗦面的时候抬手发现翘起的食指上又有了一颗小血珠，准备拿纸擦。之前那张后来擦了桌子丢了。 正准备拿新抽纸，一直没有动静的大海突然动了，它嗷一口吃掉了她手指。 开玩笑，并没有。 大海没有发出声音，甚至没有神智的样子，沈渔看它有没有神智取决于它的豆豆眼还没出现。 冰凉的果冻体包裹了她的手指两秒钟，然后自然滑落。 右手食指，血珠没了，伤口也没了，恢复如初。 沈渔用拇指按压原来伤口的地方，疼痛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又嗦了口面，喝了口汤，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大海，右手往还没丢的包装袋去。 啊，又伤了。 把手指搁在团子旁边，没一会团子又包上来了。 她笑了，嘴角压不住的笑，沈渔眼睛都亮了。 直到吃完这碗面，沈渔数不清故意弄伤手指多少次，不管桌子上拉开距离多长，每次大海都会精准的跳上指尖治疗她。 她觉得这是好的进程，她身体里还有大海的核心力量呢。按小说说不定就是大海需要她都血呢，吃饱了就满血复活。就是需要的血量，具体还需要实验下。 周日沈渔找了个私人医院抽了点血带回家，但是不管是把开封的血包放团子面前，还是把它整个放在血里泡着，它都没有反应。 难道她猜错了？ 最后又用了老办法，她割伤手指，它一下子就包了上来。 「小说又误我。」沈渔收拾了那碗血默默的想「都是我的血，居然还挑盘子，浪费了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渔隐隐觉得手指有点痛，时不时的抽痛那种，明明伤口都不在了。 捏着大海就好像不痛了，凉凉的。 这晚，沈渔握着它睡了。 之后沈渔在家经常故意弄伤自己，指尖血最多。 “早。” “早。” 工作日图书馆门口大家打着招呼，沈渔也跟人应付着，好几个都叫不上名字。 这天的工作依旧简单，食堂的午餐还是不错，好像日子恢复了以往，怎么过都是一样的。 重复又平静。 除了指尖的隐隐痛感。 某天夜晚，沈渔在睡梦中被叫醒。 「小渔...小渔...」 睁开眼眼前一颗发光的蓝团子，上面还有两个洞？ 大海被人戳了？ 大海看沈渔眼神迷离也不说话，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跳起来给了沈渔额头上一下。 冰凉柔软的触感，耳边的声音，无不提醒她是大海活了在动。 她看到的那也不是洞，是它的眼睛。 因为以前被沈渔吐槽过不知道它哪面是正面，跟它说话很没有分寸，所以后来它特意聚集了一点能量在两处显得那里颜色更深点，就是眼睛了。 沈渔在床上坐起来，把团子捧到眼前揉捏，好像大了点，现在有鹅蛋那么大了。 整体颜色浅了很多，呈深蓝色，看不见核了，就是表面两点颜色重点，做的眼睛。 外表变了不少，不过通过豆豆眼看还是那个呆样。 “把核做成眼睛了吗？”沈渔问，手上动作不停，扯的大大扁扁的看确实里面没有核。 还凑到鼻子下闻闻，没啥味道。 “我没有核了。”大海没有做嘴巴，软糯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到沈渔耳朵里。“我没有多余的能量了。” 沈渔托腮道“是爆炸？” “嗯，还有一部分被吃掉了。” “被吃掉了？！”沈渔震惊，手都不用从下巴那拿下来了，正好。 还有人能吃外星生物？沈渔沉思，嗯，也不是不可能。 “是我吃掉的那种吃掉吗？谁干的？”说出来！她也报不了仇，顶多去看看然后诅咒一下。 还有“你还给别人吃喔”某渔小声嘟嘟“居然不是独给我一人的。” 沈渔不开心，沈渔有点生气。 “对，不认识。” “不是故意的，我找你，然后被抓起吃了。” “好不容易出来。” “找你。” “...要休息.睡觉.....你别受伤...”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两点聚墨也散了，一整个深蓝色团子，又没有意识了。 通过刚刚大海的话，她复盘一下，就是爆炸后受伤消耗了多余的能量自愈，可能还动用了核心能量。好不容易恢复意识想来找她，半路被人截胡了？是不是人还有待考量，反正就是被吃了吞进肚子里了。 不知道呆了多久，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出来了，就接着来找她了。 沈渔觉得这个细节不知道也挺好。 然后就是半路偷了人手机给她发消息要接，还是有点聪明的嘛。 看现在这样估计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了，就是有一点。看着鹅蛋团子，沈渔有点摸不准它到底还需不需要她的血。 变化确实是从喂血开始，但是它刚刚又说让她别受伤，还有之前她特意抽出来的血也没用。 她决定听劝，不动手了。 躺下来好一会沈渔睡不着，把鹅蛋大海放在枕头边上。 刚刚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大海声音变了，居然软软糯糯的像个小孩子了。 大海返老还童？ 它老吗，按地球人算应该是老的，毕竟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外星生物。初次见面的时候，少年模样也是也是偷着模仿别人的。 她记得那时大海说它掉到地球是在水里，没有意识，身体还自动吞了不少周边的东西，开始不知道，后来认识是鱼虾海草垃圾什么的。 结果当然是发现没有可吸收的能量。 因为自身在消耗能量自愈中，对于地球没用的东西它本能的不会浪费能量去分解。但是地球生物，那些鱼虾似乎受大海的能量吸引，不愿意离开，所以在大海没有意识的时候它们一直在它身体里好好的待着，上岸了那些鱼虾还活着。 还活的更急肥沃的样子。 大海说当时值得注意的是别的，在它醒来上岸的时候，它看见了人类，地球最高级的生命体。确切的说是尸体，一个腰上绑着绳子石头的男人尸体。 不知道在水里多久了，那是它第一次见到人类，无生命意识也没有能量反应。但是它察觉得到他的不同，就把那具尸体吞了。 在水里的时候它尝试吞噬分解他，刚刚探入尸体脑子里就被庞大的不知名生命冲击昏了，隐约中它从他那里知道并理解了一些东西，朦胧的。 同为高等生物，不，或许人类更加高级。 大海在那一刻明白了人类不是它能肆意吞噬的生物，它们有着本质的相同和物种的区别。 哪怕是尸体，它即使可以也不应该这样做。 它还了解了人类的排它性和遗传性。 所以后来上岸它把那具尸体也带上来了，并且为了感谢尸体兄教他的东西，它还按照那具尸体的样子来拟人。 沈渔...? 这就是因为感谢你所以变成你的模样？ 不对，沈渔觉得大海那时候大概是生物的危机本能让它快速知道地球的规则，然后变化和隐藏。 据大海说，它第一次拟人不太熟练，能量转换分布不均，成了个脑子特别小身体特别壮硕的成年人，还直直的躺在尸体旁边也不说话，小脑袋大眼睛瞪着尸体看。 还照着拟人，谁看的出来？总之是没人看出来的。 被人发现它和尸体呆一块的时候，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它就被当变态凶手捉了。 因为话还说不明白，脑子也没组好，它也解释不清楚。 好在警察来了调查一番判定死者为自杀，也对当时的大海认定为是救人..救尸。 鉴于当时大海的智商和行为，警察以为是走失病人还废了番功夫寻找其家人。 大海呢，在警察局学习了两天人生百态后偷偷跑了，或许是光明正大的离开，毕竟它有能力让别人不注意它。 它说需要更多的参照物还要找个地方偷偷的再拟人，知道偷偷的大变活人看来是在长脑子了。 大海说那会它走过很多地方，模糊的学习人类社会，起初谁的话都听，让干嘛就干嘛。沈渔心说你脑子好了以后不也是让干嘛干嘛，一副好骗，不是，好欺负的老实孩子样子。 学习成绩有待提高啊。 它又说经过它不懈努力后才变成了沈渔第一次见的那个样子，说那是它变的最好的时候，还和那个恩人非常像。 沈渔举手，提问“可是那个尸体是个成年人吧，青年？”接着质疑“你现在看起来顶多15岁，不能再多了，你们哪里像？” 少年大海...闭麦，它试图狡辩。 “是我能量分配还不太好，太多了。” “我会长大的。” “我现在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它急了它急了，沈渔想起那个时候大海急的乱变，一会大一会小，脸上五官乱飞就好笑。 再看现在这个能量告急的样子，心想这次它不会真变成小孩吧。 这晚沈渔梦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团子乱飞，醒来鹅蛋团子正挨着她脸。沈渔注视了一会确定它还没有神智，抓起就在脸上胡乱一擦，把早起的脸上油光擦走。 然后神清气爽的起床上班了。 这天之后，大海以一天一个样子的情况变色和变大，越大颜色越浅。 一个星期后变的有太阳花抱枕那么大了，颜色也固定了在了天空蓝色的感觉。 大小正好沈渔一抱，太阳花失宠了，现在是史莱姆·大海上位。 抱着看电视抱着睡觉又凉快又软弹舒服，要说不好就是不能带上班了，整得沈渔每天都想着下班。 李丽丽还问沈渔是不是好事将近，着急去约会，沈渔想着她是见过卫深墨的，以防以后遇见尴尬跟她说了早已分手的事。 李丽丽当时表情有点奇怪，不过沈渔没在意，着急回家呢。 第9章 第九章 最近有点降温，白天还挺热，穿短袖，到了晚上就凉了，得盖着薄被子睡了。 这种天气沈渔晚上就不乐意抱着大海睡了，毕竟它凉凉的。可是每天晚上还是被凉的一哆嗦，即便沈渔整个人都躲被子，大海还是会钻被窝。 今天晚上格外冷，沈渔半夜醒来，沈哆哆嗦嗦掀开被子，大海正在她肚子那里。 她睡相还不好，动来动去上衣掀开露出了小肚子，它就正好贴那。 忍无可忍，沈渔一把抓起团子“大海，你知道现在什么温度吗？你想冻死我吗？” 邦邦给它两拳，它无动于衷，明明这几天醒来的时间加长了不少。 沈渔有时候下班回来，电视都还开着的，家里还有翻动的痕迹，查看监控就是大海自己开的电视。就是它爱好变了不少，以前最喜欢看奇幻动画片，现在每天看家庭伦理片。 虽然它每次醒的时间不定，但是有强制开机的办法。 沈渔从床头柜拿出小刀划破手掌，鲜血低落到床上，几滴过后就被大海给包住了手掌。 “被我捉到了吧。” 手掌愈合好了，她也不抽出来，还在大海内部捏捏捏，其实没啥实感，像在水里一样。 沈渔抬起另一只手又给了它一巴掌“说话！我知道你醒着。” 之前她就纳闷怎么每次大海都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醒，还和它嘀咕过。 有了想法付之行动，她查看她在家的时候的监控，发现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它就是在她在家的时候醒来了也装没醒。 她还假装睡梦中不慎摸到床头柜的刀片划伤手，每次大海都会醒来给她治疗。 所以，沈渔接着甩巴掌，阴狠狠的说：“说话，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看某球状物体还是一动不动，是要装死到底了，沈渔放大招。 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下，大海的豆豆眼就出来，着急的喊“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你骗人。” 还怪委屈的，别问沈渔怎么看出来的，问就是心灵感应。 “说，你为什么明明醒了还假装没醒，是不是本来就不想待这了。”沈渔倒打一耙“是不是嫌弃我这个窝，是你先不要的，所以我才不要你，我没撒谎，我没骗人，你的错。” “不是的！不是的！”大海被沈渔一顿输出弄的脑子都乱了，急的都开始变色了。 “我，我错了，呜啊～我害怕。” “我回来晚了，你有男朋友了，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了。” 呜呜，大海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了，都学会哭了。 沈渔听着它越来越小声“就这？” “我有男朋友就不能养宠物了吗？”谁规定的？没见那么多男女一起养宠物，分手还分宠物抚养权的，没分到还偷的。 虽然她的宠物有点不同寻常，但这个不是问题。 “是谁跟你说我有男朋友的？”沈渔有点诧异，大海都知道男朋友这个词了？她以前也没教过它啊。 想了想，沈渔发现那个时候她尽教大海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了。 毕竟白来的劳动力还不吃不喝不用发工资，赏心悦目？这个其实一般，刚开始那瘦瘦黑黑的样子都没眼看，后面稍微好点。 还绝对听话，随叫随到，跟个小狗狗一样。 天啊，突然发现过去的自己是沈扒皮该怎么办。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早就分手了。” 大海一听这话豆豆眼都亮了。 分手了＝它又有家了。 大海开心了，身体内部翻滚，沈渔还在它身体里的手都感觉暖暖的了。 沈渔微笑的凑近它，循循善诱“是谁跟你说的，他还说了什么吗。”然后一脸真诚看着它的豆豆眼“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想你了。” 她都吃几年外卖了，怀念大海的家常菜。 “我也想你！小渔！”开心！小渔想我耶～ 又不开心，我好像被骗了。 “一个男人。”大海肯定的说“把我吃掉的男人。” 就是他骗它，害得它这么晚回来。 坏人！下次再不救他了！ “所以是把你吃掉的人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就不回了？”沈渔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大海好像被发现了。 “他亲口跟你说的吗，那个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大海不明白奇怪的事情是什么，想了想就从开头开始说起。 沈渔发现大海的认知还有词汇量丰富了许多，就是脑子还是那样简单，有些需要猜。 沈渔听完连蒙带猜。 就是大海在受伤恢复原型还缩小了以后，回来的路上被同样受伤的男人吃掉了，那个男人恢复后，聪明的猜到了什么，并且查到了她身上。 从那场车祸到大海恢复意识不知道是多久，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查的，没点底气人海茫茫的这不是简单的事情。 从大海的话来看，它被吃掉以后没有出现在男人眼前过，一直在他身体里。 大海刚开始是想着搭个顺风车回去找她，还帮忙治愈了男人。后来是有段时间出不来，它感觉出来男人就得死。 那人估计伤的太重了，濒死被大海救的。 奇迹般的活过来所以猜到的什么吗？ 大海说它在他身体里的那段时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有时候也会休眠来自愈自己。意识醒来的时候男人会自言自语的说着她的信息给大海听，所以它一直没跑默默听着，结果越听越难受。 沈渔猜那个男人可能之前还说过其他人的信息，筛选嘛。大海不认识没反应，说到她的名字大海有了反应。毕竟在男人身体里，他应该是发现了，这才确定了大海的存在。 然后是有针对性的说，几年的时间不停的灌输别来找她的意识。 是想留下大海保命？ 沈渔觉得她真相了，其他小bug没所谓。 “你出来他不知道吧。”不然那个男人不会不行动的，大海有治愈能力，在对方病危之时救过他一命，他不会放手才对。 大海抖动它圆润的球体“嗯嗯。” 沈渔想事情的时候手还大海身体里，大海正在给她按摩手指头，闻言回道“他不知道，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我想和小渔在一起。” 那个时候它可伤心了，总是听男人说小渔有一个每天陪着她的男朋友，她们一起外出一起玩，说小渔跟男朋友第一好。 还说小渔会跟男朋友组成一个新的家，没有别人。 它第一次知道男朋友是那么恐怖的东西。 男盆友会霸占小渔！霸占它和小渔的家！ 那是它的！ 它害怕小渔不要它了，纠结了好久，能量身体都没恢复，可是就是想回来。 小渔答应过他不会不要它的，它要相信小渔。 小渔没骗它，小渔找到它了，小渔带它回家了。 就是这个家和原来不太一样了，小小的。 而且有陌生的味道，讨厌。 它的东西都不见了，呜呜～咦好像还在。 它把它们弄掉，然后小渔把它们换回来了～开心。 小渔男朋友也没了，再也没人能分开它和小渔了。 “小渔，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大海眼巴巴的看着她，想要再次确定之前说不要它是骗它的。 沈渔还在想着那个男人的意图身份还有以后，想的有点多，猛然感觉手上一凉没有动静了。 想想大海说的什么，喔，她温柔回答：“当然是骗你的啦，我最喜欢大海了。”毕竟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会，可谓是田螺外星人，谁不喜欢啊。 现在还可以加热暖床了。 她动动手指头，把另一只手也插进去“继续，别停，我有点冷。” 大海闻言开心的继续加热自己，给沈渔两只手都按摩起来。 它才和小渔天下第一好。 沈渔倒下来，侧躺着，把柔软温暖的大海拉进到身前，小声问它“那个男人死了吗？”好像偷偷说小话一样。 “你出来以后他会死的吧。” 如果是那样就没后顾之忧了。 “没有哦。”大海轻松的回答“之前是他伤的太重，现在好啦，我出来他也好好的。” 说完还一脸开心的告诉沈渔“我没杀人吃人还救人了嘞”一副我是乖宝宝的样子。 沈渔倒吸一口凉气，完了，人迟早要找上来。 怎么办怎么办，豆瓣吧。 沈渔这晚睡的晚，梦里都是有人跟她抢大海。而且她还被捆住了手，根本抢不过! 气死她了，都气醒了。 她顶着黑眼圈起来才发现是大海还在给她按摩手指头。 沈渔：....。 沈渔提心吊胆了几天，啥也没发生。 想象中的黑衣人监控，面包车停面前被绑走的剧情都没发生。 毕竟文明社会，警察局也不远，几天下来沈渔安心了不少。 大海也恢复了田螺外星人的本质了。 不担心她不要它了以后，它彻底放飞，好像要把之前几年没说的话都补上一样。 每天嘴巴不停，只要她在家，小渔小渔不停的喊，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 要不是外型确认还是那个，沈渔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被掉包了。它也变了太多了，以前那个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少年哪去了。 喔，被那个男人吃掉了，换回来一个话痨暖手宝。 大海虽然还不能变人，但是球体可以分出触手，甚至多条，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什么都难不倒它。 沈渔一回到家，它就跳过来“小渔小渔，欢迎回家。”也不怕沈渔不接它，悄无声息就砸进她怀里。 它嘴巴里还在不停说着今天干嘛，晚上吃什么菜，今天白天看了什么电视剧。事无巨细的，她一天天的都习惯了。 家里又热闹了感觉还不错。 第10章 第十章 沈渔一边嗯嗯回复它一边脱鞋走向沙发，心里想着真难为它那几天装哑巴。 “好香～”沈渔把大海放沙发上说“我去洗个手。” 嗯嗯～ 大海回答着，沈渔一走开它就跳到门口去收好摆正沈渔的鞋子，又去拉开椅子跳上桌子等着沈渔吃饭。 饭菜都是热的，它算着时间做的，又在窗户那看着沈渔回来摆上的桌子。 时机完美！它挺了挺身子夸赞自己，真棒！ 沈渔洗完手出来在餐桌旁坐下，今天是糖醋排骨和海鲜汤，汤里可以看见贝类剔下的肉和大虾。糖醋排骨酸甜肉烂，海鲜汤鲜甜好喝。 沈渔毫不吝啬的夸赞大海的手艺，给孩子夸的又红温了，她顺手摸了一把然后开始吃饭。 大海现在每天就做晚餐，一般就两道菜，分量对现在的沈渔其实有点多，不过她撑撑都能吃完。 读书的时候费脑子吃的多来着，那个时候它做的更多，她吃不完大海也吃。 但它现在人型都不能维持，沈渔不想它浪费能量所以每次都强撑着吃完了。 浪费食物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大海不用吃喝，按它的体质吃东西吸收不到营养还需要花能量去分解消化，但它喜欢看小渔吃它做的东西，看小渔吃的开心它开心，吃小渔没吃完的东西它也开心。 就像电视里说的它会自豪有满足感，身体热热的。 不过最近小渔都没有剩耶，大海的豆豆眼闪闪。 之前小渔说她食量没有以前大了让它少做点，它就少做到了点，还有个原因是“小渔～我想要手机。” 大海小心翼翼的打量小渔，之前那个爆炸的时候坏掉了，它没有保护好，幸好小渔没怪它。 “家里没有青菜了。” “只剩一冰箱的海鲜了。” “我要买菜了，再买点面粉我可以给你做包子，还有...” 大海边说要买些什么，边想着冰箱的海鲜，它不记得小渔特别喜欢吃海鲜啊。 它记得小渔不挑食的，它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跟着电视什么都做，小渔都吃，最喜欢酸甜口，偶尔吃一点点辣。 后来让小渔点菜，她从来不点海鲜的。 沈渔朝背包示意“我包里，给你新买了一个手机，已经调试好了。” “耶～” 刚说就有，大海巨开心～蹦蹦跳跳去拿手机，然后回来坐在卓上摆弄手机。 它分出两根触手滑动屏幕，和以前的手机有点像又有点不同，不过它可以学。 等小渔吃完它收拾好后，就拜托小渔教它！ 大海划着手机不小心点开了相机，啪啪啪换着角度给沈渔拍了不少照片。以前它怎么没想到给小渔拍照，这样小渔不在家的时候它就可以看照片了。 晚饭沈渔又吃撑了，趁大海去收拾的时候吃了几片健胃消食片。 看着桌上大海的手机，沈渔想着给大海的手机办理了亲情号，走账都由她那边来，大海只管买。家里无线网也连了，各种购物软件也安排上了，她不在家的时候它应该就不无聊了吧。 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吗？ 嗯，它还是少看点家庭伦理剧，脑子本来就不好。 “让人送货上门的时候，这里备注放门口就行，别让人看见了。” 沈渔教大海用手机，一教就会，大海已经开始框框加购物车了。看着还有半日达的生鲜，她明天上班，不免嘱咐。 大海触手不停“嗯嗯，我一定不让人发现。”这个要，这个也要。 “对门不经常有人，楼上楼下我不是很熟，一般没人来找。”想到了沈珍珠，以防万一还是说“珍珠有我这的密码，如果她来了你记得躲起来。” “不过她一般不会..” 明天早上吃小馄饨吧，好像来不及，后天早上吧。“嗯嗯，我知道了。” 沈渔看着它手眼不离手机难得敷衍她的行为，又好笑又好气，一把捞起团子搓圆揉扁，引来一串呜哇呜哇作怪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沈渔当然是没吃到大海做的小馄饨了，派送没那么早。 在大海保证明天就可以在家吃早饭，后天就可以自带午餐的保证下，沈渔表示那她今天只能继续勉为其难的吃外餐咯，弄得大海愧疚的不行，沈渔出门的时候嘴角都还是笑着的。 楼下又遇到乔奶奶，沈渔朝她笑笑走了。 乔老太太过后倒是想的多，总觉的这丫头有点不太对劲了，最近精神气很足的样子。 她撇撇嘴心想着之前听她分手了，本来还说隔些时候给介绍的，她亲戚家有正好的。介绍太早有点上赶着了，但是现在看是有第二春了吧，看那小脸花一样的。 唉，等她再打听一下吧。 这边沈渔早餐买了个流黄包和叉烧包配了杯豆浆，走到图书馆门口已经吃完了。 打卡的时候碰到不少同事一一打招呼，刚刚和一个不太熟的男同事分开，后面李丽丽追了上来。 “小渔。”李丽丽喊停沈渔，追上来两人一起走，她偷偷打量着沈渔说“刚刚那个是张星吧。” 谁？沈渔想想刚刚打招呼的人，只记得好多人，有认的出来的也有认不出来的，她有点为难的说“刚刚好多人，你说哪个？我不太对得上人，新来的吗。” 这个就是记不起来的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李丽丽。 李丽丽笑笑说“对，来没多久，你不熟正常。” 其实人家来一年了，而且长的不错，一来就暗搓搓打听过沈渔，可惜沈渔当时有男朋友来了。现在沈渔分手了，他不会是知道了所以卷土重来了吧。 李丽丽突然问“你跟他说你分手了吗？” 沈渔....? 你没事吧？ 不是，这是什么问题，她为什么要跟陌生人，哪怕是同事单独去说她分手了？ 大概是沈渔眼神疑惑表情太奇怪了，李丽丽突然反应过来她的话有毛病了。 她也是关心则乱，她对张星其实挺有好感的，之前张星打听沈渔就是找的她，一来二去就有交集了的。他要是知道了什么会来找她打听的应该，那她现在是在干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 李丽丽脸爆红，一时觉得再说什么都不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沈渔看着脸红的同事想了想明白了什么，拍拍李丽丽胳膊一脸我懂的表情“放心，我不喜欢那样的。”她连哪个是张星都不知道。 两人沉默走了一路，沈渔走进办公室前还给李丽丽打气说道“加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此话一出弄得李丽丽一整天见着她就避开，沈渔当她害羞。 而且沈渔今天一天还挺忙碌，大海不停的给她发信息。她有时候回两句，不回它也能发的自娱自乐，表情包发的贼溜。 甚至还自己做起来表情包，用它自己的原型。 一只蓝色的史莱姆脸上做着不同的表情，有的配上触手，再P上颜文字，挺卡哇伊的。一看就是什么动画动漫做的，完全想不到是真外星生物。 沈渔通通保存起来，真有意思。 那边家里的大海抓着手机还在自拍，小渔不在家，它都不出声，怕被人发现也懒得说。 只在心里想：「小渔肯定在想我了。」 「这样小渔在外面也能看到我了，真好。」 「再来一张，再来一张，这张这张都好。」 沈渔只当它是好玩的，要是知道它是这个意思，恐怕又要惊讶它现在是懂的真多。 ...... 回家的路上，沈渔打开手机，发现几条大海的未读信息，说是被楼下老太太堵了门口，给沈渔下了一跳。 五分钟跑到楼下，爬楼梯的时候果然在乔奶奶家门口看到了等候多时的老太太。 沈渔呼吸还有点喘，脸颊红润的看向老太太。 她还没说什么，乔老太太先开口了“小渔啊，怎么跑那么急，发生什么急事了。”说着伸手在沈渔后背轻拍着。 看来是看到她跑回来的了，沈渔小心的看了一眼上一层家门口的动静，隐约看到门口不少快递便开口说：“有快递，想起来今天不少。” “就是啊。”乔老太太一脸不赞同拉着她说“你那么多快递就放家门口也不怕被人偷了，放驿站啊，或者下次我帮你收，你到我家来拿。” “就这样放门口不行的，我这一下午都帮你看着呢，没人动，下次可不行了。” 沈渔听乔老太太一通说，忙解释“本来今天调休在家的，快递就派送到家了。临时又出去了，快递忘了说，下次不会了。” “嗯，年轻人多运动下，快递站不远。”乔老太太心头一转，不着痕迹的说“说来最近都没看你晚上出来走路了，不在家吗？又有男朋友了？出去约会了？” 在不在家看家里灯也知道啊，再说她也很少出门散步啊。 乔奶奶这是八卦上了？别是有什么想法吧，老太太们好像是挺喜欢牵红线的。 沈渔也是今天被李丽丽那弄的，一下子就想到这上面了。 “没有，最近工作忙不想出门。”沈渔一语双关，然后说：“乔奶奶我先上去了，好多快递得整理。” “好好好，去吧。” 说着老太太手却没放开“我跟你说撒，谈朋友这事还是得趁年轻。” “你之前那个我就觉得不好，都没有正经工作，你现在啊正是先多看看的时候。” “你看你条件又好，但是不能等，女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 沈渔脸上笑容谈了不少，有种被人评头论足论斤卖的感觉。 沈有斌就算了，那是她爸，乔奶奶只是邻居，她是不是有点多事了。 听着乔奶奶都说到年轻好生孩子了，沈渔脸上的表情是彻底冷下来了，她轻缓又不失力道的挣脱老太太的手，就那么看着她。 乔老太太察觉气氛不对，心里一咯噔，嘴巴停下来了。心想她也是为这丫头好，她吃过的盐不知道多少，好心劝诫，她还甩脸色自己看，不知好歹。 她拉着脸说：“好好，你不想听算了，我老婆子多事了。”说完转身回家了，门关的震天响，好像在表达不满。 要说乔老太太也是被人捧多了，周边邻里看沈渔总给她送好东西，家里孩子因为她和沈渔关系好每每回来总有好东西吃。 被这些人外面家里的吹捧着，她就真的觉得沈渔就是她的晚辈一样，觉得长辈教育晚辈是应该的，她还是好心。 也不想想沈渔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薄弱的邻居关系才做了几年，就深入的想给人家指导未来了。 有些冒犯了。 至少沈渔是觉得又被冒犯到。 沈渔是因为她和房东关系好还有年纪大才对她又尊重，送东西也是沈渔确实吃不完，也不是只给她一家送，只是跟她家礼尚往来的最多。 沈渔实在不理解，她是以什么样的自信身份来跟她说这些的。 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大可不必！ 以后还是少接触好了，沈渔暗自叹气。 人情世故，邻里往来，亲缘维系，这些从小也没人教过她啊。琢磨猜测模仿这么多年看来还是学不会，好累。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个外星人。 这时楼上自家房门悄悄打开一条小缝，真正的外星生物大海偷偷摸摸的露出一只豆豆眼叫她。 “小渔～” 第11章 第十一章 沈渔闻声吓一跳，连忙上下楼看看有没有人，生怕大海被人发现了。 其实只开了一点点缝隙，视角还是门下面，不是沈渔其他人看见了也认不出是什么的，顶多发现门开了。 沈渔赶紧上楼假装按指纹然后一把拉开门，抱起大海和背包一起放上鞋柜比手势“嘘，我先把快递搬进来。” 快递有点多，沈渔想先都挪进来再说，也不必搬远很快就好了。 关上门她才长嘘了一口气，皱皱眉。 她总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我可以听到外面没人的。”大海小心翼翼的开口。 它早就看见小渔回来了，一直在门口等着。但是小渔一直在门口说话，它感觉到小渔气味不好，是不开心，所以它才在确定没人的时候开门的。 沈渔摸摸它，笑着安慰“我知道的，我只是害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大海不知道后面一句那是什么意思，不过它也害怕被人捉走，它不想再和小渔分开了。 沈渔看它有点失落的样子，搓搓它转移话题“好啦，我们来拆快递吧，你都买了些什么。”家里香香的“今晚吃什么啊，让我猜猜，这个味道是海鲜是吗？” 其实她闻不出来，只知道家里海鲜最多，乱猜的。 “嗯嗯” 大海没有脑袋动了动整个身体，蓝色的身体像果冻一样抖动。 “我买了好多调味料还有厨房小玩具，本来今晚吃蒜蓉大虾的。”大海行动起来，几条触手一起拆着快递，各类调味料眼花缭乱，面粉豆制品一大包，还有厨房收纳和印花小餐具。 当然印花都是酷似史莱姆的，沈渔看看墙上的挂钟，感叹互联网真是什么都买的到。 沈渔听着大海喋喋不休的使用说明，想起以前。 大海真的很爱那个和它相似的史莱姆型。 她以前给它看动漫还有图片的时候，它就激动的说那是它的同类，说它要去找它们之类的。 沈渔给它解释了很久，它还是在半夜偷偷跑出去找过，还以为她不知道。 但是大海出门都有带手机，沈渔在那个旧手机里有安装定位系统，她连它去了哪里都知道。 那个时候大海对人类社会的危险还不够了解，沈渔只对它说过哪些不可以做，和一定不能在人前变回原型。 所以沈渔当时放任了大海的行为，想让它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的险恶。 果然没过多久，某一天开始，大海就不在半夜偷偷出门了，也再没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依然喜欢史莱姆。 她没问过它出去遇到了什么，这个地球和社会需要它自己探索和适应。 此时大海正在讲着晚餐，它解释说：“因为那个人类一直在那里看着，我不敢开门，材料不足没做成蒜蓉的，就简单做了一锅鲜，还有个肉沫小青菜和凉拌黄瓜。” “幸好蔬菜肉类是早上就送来了，我偷偷拿进来了，不然放坏了。”说着语气都带着开心。 大海把拆开的所有纸箱叠成方块块放在门口，又清理了地面，然后拖着几条触手去了厨房安置东西。 大海在忙的时候，沈渔就在一旁靠着看，心情都明朗不少，有种我家有崽好能干的自豪。 “家里海鲜太多了，我准备明天拿一些做海鲜酱，或者做成生腌？小渔你想吃哪个？生腌我要查查，我第一次做。” 到了厨房还在嘀嘀咕咕，沈渔跟过去靠在厨房门上，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满厨房的触手乱飞，要是正常人说不定会被吓到，沈渔看着白炽灯下的异形只觉得怪有趣的，好温馨的画面啊，还可爱。 “都可以，你做什么我都吃。”沈渔回应着，反正大海每天不重样她吃不腻。 嘿嘿嘿～ 大海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沈渔失笑，转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饭后，又到了亲宠时间，沈渔抱着大海牌抱枕看电影。 今天是沈渔找的电影，她真的不想再看那些家庭伦理片了，很考验她耐心，有种会得乳腺增生的感觉。 大海不明白那是什么，沈渔又问它“你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某呗吗？” 虽然她没开那东西，但是沈渔一直觉得这个梗很有意思，想说说来着。 显然大海也不明白某呗是什么，但是没关系，她知道就好了。 于是她们今天看的是恐怖片，国外的。 意料之类的大海一点也不怕，沈渔害怕的把脸埋进它的身体里的时候，大海还嘿嘿嘿直笑。 这就更惊悚了好吗。 沈渔问它为什么一直嘿嘿嘿笑，做作成分的吓人。 大海说它看的片里这样代表开心，大家都是这样笑的。 沈渔很想问它到底看了些什么啊。 隔天晚上沈渔吃上了药膳。 家里楼道都是一股药味，她回家的时候楼道底下一群老太太还讨论猜测是谁家病了煮药。 等她一回家，好家伙，原来是我家。 电视里还播放着心经，空气中弥漫着药材和食物中和的味道，她有种走错片场的错觉。 看着桌上的真实鸡汤，沈渔开口“我需要解释。” 然后大海就开始了表演，一通乱比划。 大意就是它上网查了乳腺增生，被骗懵了。 沈渔哭笑不得的吃了点实在吃不下去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剩饭菜。 大海表现的有点高兴又有点失望的，真不知道它这次回来是不是脑子重修过，修过头了。 在亲宠时间里，沈渔耐心的给它解释了梗和玩笑，以打消它继续做药膳的决心。 她还问他来着，既然查了乳腺增生，那查了某呗没有。 大海说它也查了，就是查了也查不明白，网上全是梗和它不太懂的东西。 “学习！任重道远！”大海一脸坚定的说。 很好，都有这个决心了，沈渔转天就从图书馆买了一大批书回来，从0到12岁的学习点读。 又给配了个智能猫猫，不明白的问猫猫好了。 日子就在这样简单又充实的时间中过去。 某天休息日，沈渔快中午的时候才起床，大海已经备好菜打扫好屋子，在玩它的猫猫了。 一问一答，牛头对马嘴，它俩一个人工智能和一个外星智障，适配度还挺好。 沈渔看着这样的画面，突然觉得大海挺不容易的。 以前它还有人型的时候，沈渔还带它出去遛遛弯，这次回来后就一直闷在屋子里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还是比原来小了好多倍的屋子，都不够它滚几圈。 “我们出去玩吧。”沈渔突然开口。 大海虽然在玩猫猫，但是一直注意着沈渔。 它本来以为小渔要先洗漱吃东西的，没想到小渔要带它出去玩，身体都跟着跳了一下，它觉得这大概就是惊吓。 “可是我这个样子出去会不会被人切片。”大海小小声，身体滑动靠近沈渔，明明是个豆豆眼，沈渔硬是从中看出了渴望和可怜。 蹲下身拍拍大海，沈渔也小小声“没事，就说你是抱枕，没人在意的啦。”她想了想接着说“而且你这么可爱，谁都不会猜到你是外星人的啦。” 可爱～小渔又说它可爱耶～ 大海身体隐隐发红，整个团子弹跳起来“那我去收拾东西，我们去野炊，啊～准备些什么好呢，嘿嘿嘿嘿。” 沈渔看着屋子里蹦蹦跳跳的大海，深感把这孩子在家里困久了，向往外面的心已经拦不住了。 “在外面，你可不能变红喔。”沈渔追过去说“不过，说你是变温的也行，今天太阳大。” 接着，沈渔又给大海科普了下什么是遇热变色产物。 出门的时候，沈渔背了一个大大的背包，大海就在里面，背包拉链没有完全闭合，大海可以看见外面。 沈渔本来是想把它抱在手里或者用个手提袋的，再看现在手里一大堆野炊吃食用具，她一点也不想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大的背包。 她叫了车，定的时候某个公园，那里据说有非常美的红叶树林看。 在楼底下，沈渔又碰到了老太太团。 乔老太太一群人中有人正好看见沈渔提着大包小包的，以为又是给乔家送，碰碰乔老太一脸羡慕的说“唉，你楼上那丫头又给你送东西来了。” 乔老太看过去，真是小渔那丫头，被人恭维着，乔老太一连半个月的不舒服瞬间好了。 之前那丫头那么不给她脸，现在又送东西来讨好，哼。 乔老太还想拿拿乔，又舍不得那些好东西。想着自己没必要跟个丫头片子计较，算了算了。 换上一副笑脸，乔老太端坐着等着沈渔把东西送过来，又想这丫头送家里不好些，等会还要她提上去。 但是听着旁边的羡慕恭维，她虚荣心又得到极大的满足。 罢了罢了，一会让那丫头再给她提上去好了。 沈渔这边看见了老太太团，一群老太太摆着如出一辙的面孔看向她，梦回恐怖片有木有。 反正沈渔是不想过去的，对着那边笑笑就算了。 沈渔叫的豪华专座，应该有人来给她提东西的，沈渔就没难为自己，在楼底下等着了。 本来想在楼上等的，大海太兴奋了，沈渔就提前带它下来了。 现在这一群老太太看着，它也不好说话，就从背包缝里偷偷到处看看。 就这样，楼栋门口一出奇景。 女孩背着包，脚下放着袋，看天看地看手机就是不看人。 不远处，一群老太太直勾勾的看着女孩，表情逐渐难看。 几分钟后，一西装白手套男士走向沈渔“是沈小姐是吗？”得到肯定后笑着说“抱歉来晚了，我是今天的专座服务生小张，来给您拿东西了。”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说完，得到沈渔回复的男人提起地上的大包小包，引导沈渔向车走去“因为道路狭窄，车停在了前方50米左右，让沈小姐受累了。”本来他还想帮沈小姐拿背包的，不过对方没让。 “没关系。”老旧小区是这样，她也没指望车能进来。 沈渔背着包走过那群老太太时，一个人群里的老太太突然开口。 “小，”老太太一时没想起来这丫头叫什么，被旁边拐了一下才猛然想起来“小渔吧，去哪啊。” 沈渔转头看向那边，不认识，不过还是回答了“出去玩。” 她没注意乔老太，那天和乔老太太吵架，嗯，也没有吵吧。 反正那以后，沈渔就决定和她少来往的。 因为没注意对方，所以乔老太太难看的脸色也没看到，就是看到了沈渔大概也猜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她没那么脸。 乔老太太脸色差的都可以搓灰了，沈渔离开许久了还耷拉着脸，她这次是在老姐妹团里丢了大脸了，心里止不住的骂人。 乔老太太想走，但是走了就是更没脸了，别人怎么说她？她只好强装镇定继续和大家说着别的。 旁边老太太们早看出来不对劲，往日总听乔家的说人丫头对她怎么怎么好，今天人鸟都没鸟她。 要不是年纪大的还在这里，她们指不定聊开了。 现在喔，看这老脸黑的，大家心里蛐蛐，眼神游移。 第12章 第十二章 豪华商务车内，沈渔正在和大海说着话，大海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说话不要紧吗？” “没事。”沈渔看了一眼前面背景板上的电视和小窗“他们听不见，你正常说话就行。” 她特地选的车，和前面有格挡。有事按旁边的按钮才可以打开小窗和前面说话，个人空间感十足。 “看电视吗？”沈渔拿起遥控“地方有点远，可能路上要一个小时。” 大海已经从背包里出来了，到处东摸摸西摸摸的，闻言回道“一会看。” 沈渔就把电视开到首页，等着小东西摸索玩。 “哇～有小冰箱，让我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这些饮料能喝吗。” “能。” “咦～这是什么东西。” 沈渔看过去“音响吧。”这车里东西还挺齐全。 大海摸索完了车内器具，甚至还让沈渔打开按摩椅功能玩了下，玩够了才开始看电视。 一集电视剧刚刚完，车就停下了。 沈渔这次没把大海装起来，就抱在手上，随着车门打开下了车。 车旁小张带着微笑等候，对于突然出现的抱枕没有任何疑问，这很好的安慰了大海的担忧。 “失策了。” 沈渔轻声说着，她看向远处一片绿叶黄柳，猛然想起来现在还没到正赏景的时候。 果然越往里走能看到植物颜色差还是挺大的，地肤草和粉黛现在正看，不少人在旁边拍照打卡。 银杏树，水杉，红枫叶都还没到正好看的时候。 沈渔抱着大海，身后跟着一身正装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张继续往前走，试图找个景色好又清净的地儿。 大小姐带管家亦或是保镖外出游玩，这组合很有小说既视感了，引的路人频频看去。 沈渔也发现了旁观的目光，秉持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沈渔一路慢悠悠的走。 终于找到了一块清净的地，大片草地顶上方的一个小坡上，两旁还有大大的树木遮阴。 其实前面草地不少人带着小孩玩，有的直接坐在草地上，有的旁边还有座位。 这块清净主要是这块黄土地没草地也没坐，但是沈渔带了垫子，所以正好。 沈渔指挥着小张把垫子拿出来铺上，各种用的吃的拿出来就让他走了。 虽然沈渔是按一整天订的车，但是现在没什么事，她也不想有人在旁边，等要走的时候联系他就行了。 对小张来说今天这活很是轻松，不用应付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演戏，也没有无理要求，他最喜欢这种就是想舒适用车的用户了。 接下来在车里等信息就好了，小张走的时候笑容都更真挚了些。 沈渔坐在护腰坐垫上，腿上放着大海，远远的看着人群的嬉闹，放空大脑，难得的在外感到惬意。 清风徐徐，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撒下点点波澜，空气中仿佛都带着松意。 瘫了一会，大海先出声了。 “小渔，你饿吗？” 她们出门的时候就到午饭时间的，因为要出门，现在还没吃上东西的，小渔该饿了的。 沈渔看向垫子上的吃食，大海真的准备的巨多，她一时都不知道吃什么了。 因为快入秋了，天气也不是很热，还在树荫下，沈渔胃口不错，在大海的指导下做了碗面。 面是本身就是熟的沥干水，汤是另熬的装壶，还有小菜腌物炸物，这碗面很是丰富。 都是出门前才做的，这个天气除了汤保温，其他都没有特别封装保温，现在也还是温热。 当时大海问沈渔想吃什么，她说想吃面。大海触手轮的飒飒起风，做了很多东西。 大海感应着周边没人关注，偷偷挪动，伸出小小的触手给沈渔拉来装着炸物的小盒子。 “土豆饼炸虾，还有烤鱿鱼和炸鱼丸。” 它又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小罐头“我本来想做生腌，但是新鲜的海鲜做比较好，我就熬了海鲜酱。” 说着打开罐头拿出勺子一起就放在炸物旁边，方便她挖“终于是把冰箱里的海鲜都消磨完了，下次我买新鲜的海鲜做生腌你吃啊，我已经学会了。” 大海自豪，它知道家庭地位取决于抓住家里人的胃，他懂！ “好哇。” 沈渔笑眯眯的挖上一勺海鲜酱在面里，大口大口的嗦面，情绪给的很到位。 大海看小渔吃着开心，自己也开心，抖抖的立下约定。 “小渔爱吃海鲜，下次我们去海边吃啊，我给你捉超～新鲜的，刚从海里捉的。” 它都想好捉哪些了，这几天它看了很多视频，知道什么海物能吃，最好吃。 大海还在畅想未来，沈渔听着一愣，想起来上次准备去海边发生的事，一时有些抗拒。 等大海说完豆豆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才说“再说吧。” 那场车祸她明明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应激了，但就是...就是没那么想去海边了。 现在就挺好，大海回来了，虽然变了很多，但是也挺好的不是吗。 大海现在都有温度会红了，也灵光了不少。 而且她也没那么喜欢吃海鲜的。 之所以家里那么多，是沈珍珠觉得她喜欢。 究其原因，大概是儿时她最渴望母爱的时候，对沈珍珠的羡慕和沈珍珠后来对她的歉意吧。 那时沈珍珠和她都不知道她的身世。 在她羡慕珍珠撒撒娇就能吃到母亲亲手剥的海鲜的时候，珍珠也会央求母亲给沈渔剥。但是没有，沈知书只会让阿姨给她剥。 甚至沈渔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吃过沈知书夹的菜。 至于沈有斌，更是对沈渔没有好脸色，小小人啊，只会更渴望母爱。 知道真相以后，沈珍珠不是有过别扭的一段时间吗。小孩嘛，陡然得知妹妹不是妈妈的生的，是爸爸跟别的女人的，宣示主权是下意识的。 沈珍珠会在吃饭时要求爸妈都给她夹菜剥海鲜，会要求爸妈陪她睡，会撒娇已获得家里最大的注意力。 沈渔那个时候自卑胆怯，甚至都不敢再带着期望的眼神看向她们，只会带着难堪的心低着头。 她会恨沈有斌，但是做不到恨沈知书，甚至怨恨自己怎么不是沈知书生的。 她知道，她没有家了。 偶尔，她会和珍珠对上视线。 每到这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借居在别人家里，还妄图窃取别人的温情。 可是她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她只能更讨厌那样的自己。 后来珍珠那股别扭劲过了，可能是觉得不对了，但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补救，就错觉的认为她很喜欢吃海鲜了。 那以后家里吃海鲜多了，餐桌上珍珠也不会故意让父母给她剥，都是厨房阿姨做好端上来的，摆在她的面前。 家里对此没有人问过或是再说过什么，连问她吃不吃都不会。 所有人都默认她爱吃海鲜，包括她自己。 直到她搬出来，沈珍珠也一直这样认为，所以每月海鲜不间断，不是季节沈珍珠也能想办法弄来。 她不知道沈珍珠的这份弥补要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习惯使然。 但现在，她突然有种打电话告诉她，不要再送了，她其实不爱吃的冲动。 很快，这股冲动又被情感道德冲散，变成了无所谓。 大海看小渔吃完，一直在发呆，小心的碰了碰她“小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它说错话了？哪句？海鲜？是不是不该要小渔带它去海边。 沈渔回过神来，摸了摸大海“没事，想到点往事。” “上次去海边就出了车祸，我们分开这么久，我有点怕了。”沈渔故作担忧“要是又出什么事，我们又分开怎么办？” “你要是又被人吃掉呢？还有之前吃掉你的人会不会来找你。” “啊！啊！”大海也不知道怎么办，它想说不会，又不敢，开始想对策。 想的身体都开始发红了也没想出个办法来。 沈渔整理好碗筷，其实就是拿盒子盖住，找个袋子系上。 然后欣赏了下大海的颜艺表演，正准备开口，大海先说了“我可以弄死他。” 沈渔吓了一跳，这是大海会说的话？她奉公守法的史莱姆哪去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再看大海恢复蓝色的身子，也没变异出什么暗黑表情“你说什么？弄死谁？” “就是那个吃掉过我的人类，他身体里还有我的能量。” 大海肯定道“我可以远程控制它们破坏他的身体。”在大海心里，那个男人是它救的，不然早就死了。 既然救了他，它就是他的恩人，按这里的说法，他欠它的命。如果他要恩将仇报分开它和小渔，那就弄死他。 嗯！没毛病！ 沈渔：...... 沈渔第一想法居然不是自己身体里也有大海的能量，大海会不会哪天也弄死她。 而是，哇喔～ 怎么办，没法反驳。 沈渔想了想问“怎么破坏？”她只知道大海治愈的能力，还没见过它破坏什么呢。 大海回答“就是破坏成他原来受伤的样子，我还记得他受伤的地方，我补的地方，可以都给他再破掉，他就不行了。” 大海信誓旦旦的保证，它看过人体分布图了，那些地方再破掉，救助不及时肯定要完。 它绝对不会再被人吃掉，不要和小渔分开。 嗯，沈渔听完，只觉得吃饱喝足想睡觉了。 说担心也不是很担心了，刚刚吓一跳也只是对大海突然的想法吃惊，毕竟大海表现的一直都是空白的，笨拙的，无害的。 “又看什么电视剧了吧。”沈渔把大海抱起来放在腿上“没事，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大海啊，能做和必须去做是两码事。” “能做到本身就是个威胁了，想来那个男人不会的。”聪明人知道怎么对自己最有利“没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先不去想了，你暂时也别弄他。” 虽然欠债还钱欠命还命也没毛病，可是人类社会不允许啊，尤其大海还是个外星生物“所以但凡有暴露你的危险的事我们还是要慎重，好吗？” 大海不是很明白，但是它听话，小渔让它不做它就不做。 嗯~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现在就和小渔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 然后是，小渔现在困了，得让小渔午睡了，要让小渔舒服的午睡。 它也要和小渔一起午睡贴贴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天气正好，饱暖思..觉。 不过沈渔和她的抱枕还是没睡成。 她正把大海当枕头躺下来准备眯一会，一个小女孩抱着洋娃娃跑到沈渔这来了。 沈渔转头看着女孩，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抱着同款洋娃娃站在它垫子外。 小女孩也不说话，就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沈渔。 看什么？比谁眼睛大吗？ 沈渔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跟随的大人，垫子上除了她的东西也没多出什么东西。 沈渔没站起来，就躺着问：“小朋友，你走丢了吗？”要她给孩子打电话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也不怕生，还蹲了下来，凑近了脑袋看着沈渔。 不是走丢，“那你是饿了吗？想吃什么东西？” 看着小女孩再次摇头，沈渔一脸无语。 不然来找姐姐干什么，小孩能和陌生大人玩一块？那可不见得。 听说咱这块从小教育不跟陌生人说话，不跟陌生人走，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她没学过但了解啊，沈渔来了性质。 这是教育没达标啊，不能看她是个女性就放松警惕，小女孩得再教教。 想着，沈渔坐了起来，一脸姨母笑“小朋友，要不要吃糖果啊。” “嘿嘿嘿嘿，吃了姐姐的糖果，就要被姐姐抓走了咯。” 沈渔自觉笑的很猥琐，还加上了大海那股恐怖片里学来的嘿嘿嘿，都这样了小女孩也不为所动。 目光随着沈渔坐起来也不动。 嗯，不动？ 沈渔回头看，又看看小女孩。 她伸手抓过大海，就看着小女孩目光随着她的手动。 她就那么捏着大海左右晃“怎么，看上我的大海了。” “它叫大海吗？”女孩终于开口了“姐姐，它是你的洋娃娃吗。” 也不等沈渔回答，她拿起自己的洋娃娃给沈渔介绍，什么国家的公主，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她给它取名叫什么。 然后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沈渔，等着沈渔介绍。 沈渔：...... 看不明白，现在小孩这么不见外吗。 还有。 沈渔看了看手里的大海，现在是翠蓝色的，手感也好，看着就像一大块果冻一样。这跟小女娃喜欢的洋娃娃也不是一个种类啊，她是怎么把这么充满食欲的东西和洋娃娃结合在一起的啊。 小孩子的世界，大人不懂。 咳咳“我的娃娃叫大海，它是海里的一颗蓝色宝石变化形成的。”说着沈渔举起大海让点点阳光照着它，阳光下那些地方像是在发光一样。 “哇～”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大海。 沈渔看着女孩继续编“传说中，只要像孵蛋一样孵它，它就会..”悄悄靠近“砰～会爆炸。” “啊！” 给小女孩吓一跳后，沈渔笑了，吓唬小孩子什么的真有意思。 “你骗人！”小女孩表情惊吓的看着沈渔“你刚刚还拿它做枕头。” 沈渔抱回大海“没有啊，我在给它胎教，讲故事呢。” 小女孩不知道信了没有，撅着嘴巴噔噔噔跑远了。 啧啧啧，沈渔唏嘘着收回眼睛，看着伪装成抱枕的大海“你看，你都会吸引小孩子了。” “那我会不会被捉走啊。”大海小小声。 “不会的，人小孩子把你当玩具呢，你看到她手里那个玩具没，就那样的。” 还有会变形的汽车人，会飞的猪，多少动画片奇形怪状的人物做成了玩具，还有COS国外动漫的“下次我带你去漫展看看，很多人类还扮装成外星生物和猎奇的。” 大海不懂，大海表示想看。 睡是睡不着了，睡意都没了，沈渔拿出平板摆到小桌上给大海放了部不是人类主角的动画片。 主角是群羊，正看到狼抓羊失败放狠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群小孩子跑来了，为首的小女孩还说着“我回来啦。” 沈渔和大海：...... “就是这个姐姐，她有个海里捞的宝石可以孵蛋。”小女孩告诉大家，还指着沈渔怀里的大海。 “哇，真的吗？” “我不信。” “姐姐姐姐，是真的吗？” 几个小孩叽叽喳喳说成一堆，吵的沈渔头痛。 小女孩带回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女孩被教的很好，还是站在垫子外面看看。两个男孩子一个已经上来了垫子准备上手摸摸大海，另一个站在垫子上看那些吃的，看的出来很馋了。 沈渔看了看远处，发现小孩子一起跑远的大人在往这边走，她挪开大海没让小男孩碰到。 “不是哦。” 沈渔微笑语气阴森小声道“它是会吃小孩子的小怪兽。” 说着捏了捏大海，大海会意，在小孩子的围绕遮挡下猛然伸出几条触手，还从上方张开了一张大嘴巴。 当然就是模拟了一下，没有牙齿没有舌头，在沈渔看来就是纯粹凹了一个坑。 但是这可把那群小孩吓坏了，哪里见过这些。 啊啊啊的大叫四散开来，转头看见家长猛的扎进家里人怀里。 鬼啊怪物怪兽的大叫。 沈渔这时候把已经恢复的大海抱在怀里又拿起平版，调回来之前看过的恐怖片。 家长们远远的安抚孩子，小孩子怎么都不愿意再过来，沈渔对上那些家长疑惑谴责的目光不为所动。 微笑。 当时准备上手摸大海的小男孩离得最近，吓哭了。家长除了父母还有奶奶也在，奶奶一看孙子哭成这样气的要找沈渔理论。孩子妈在安抚孩子时候，她就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她之前就看这只有一个女孩子了，她倒要问问这女娃做什么吓她家孙子。 眼看老人就要踩上垫子，沈渔开口“您孙子刚刚才踩了我的垫子，差点打翻我的东西，您这是？” 老人一看姣好厚实的凉垫上吃的喝的一堆，还有小桌子上摆着平板。女娃靠坐着靠椅，自己是脱了鞋的，但是垫子上明显几个小脚印，一时语塞。 她们家出门都没带那么多东西，不知道是被这手笔镇住了还是因为那几个脚印亏心了，老人语气不足埋怨“那你做什么吓我家娃。” 沈渔挑眉，挪动平板角度给老人看，上面播放着恐怖片，阴森的音乐和满屏鬼怪。 “我在自己地儿看个电影啊。” 意思是你小孩自己跑过来踩了我的垫子不礼貌，看电影害怕怪我咯。 “总不能我还不能在这看个电影吧。”看老人还想说什么，沈渔打断她施法“这找谁说都没有这个理，我什么也没干，您可不能赖我。” “就是警察来了都没那个理，我都没怪您家孩子呢。”说着示意那几个脚印，离桌子食物可不远。 老人半天没说话，男孩父亲这时候才姗姗来迟，过来一看大概猜出过程，这恐怖片怪物的，对上了自家小孩嘴巴里喊的。 再看垫子上的脚印，男孩父亲先道歉“不好意思，小孩打扰你了。” 老人看自己儿子来了，腰背杆子都硬气了“道什么歉，她看片吓着我孙子了。” 沈渔挑眉看向男孩父亲，男人穿的不错，戴着眼镜一副高知份子的样子，应该是个聪明人的。 果然对此男孩父亲没说什么，拉着老人就走了。 回去后，沈渔远远看着他和一群家长说了些什么，大家就抱着孩子往回走了。 沈渔不知道的是，那群人里有早早就在的，正说着之前看到沈渔来的时候的样子，有人提东西之类的，还有看到她下豪车的。 人类八卦的时候真是什么都能发现。 等人走远了，沈渔才把动画片又调回来。 看了一会，大海的豆豆眼从前面转到头顶盯着“小渔，你不高兴吗？”它悄悄伸出触手想把那几个脚印擦掉。 沈渔一把捏住它就窝在手里把玩。 确实有点不愉快，但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没有必要说。 “没有哦，我在想。” 沈渔低下头“你这次回来变了很多哦。”温度，颜色还有“你以前不是可以让别人不注意到你的吗？” 而且是下意识的会那么做，现在怎么小孩子老远就看见了。 “我也不知道。”大海自己确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它有那么做的，但是为什么被发现了它也不明白。 “你有觉得不舒服吗？”沈渔问，她就怕这些变化和被吃掉有关“进化？升级？变身？” 大海摇晃着触手“没有哦，感觉还挺好。” 以前还有原型笨重和时常感觉到累，现在是越来越松快了的，好像挤压的能量散开在均匀分布一样。 而且，很活跃。 “我感觉我马上要变回去了。” “变什么，回哪里？” “变成人啊。” 哦，沈渔点头，还是变身啊。 她拿起一块水果塞给大海“吃东西呢，不会消耗太多能量吗？” “不会哦。”大海凹一口吞掉水果，被沈渔举起来的时候还特地拉近体内的水果到沈渔眼前演示。 “比以前需要用的少多了，不影响。” 沈渔看着那块水果从边缘部分一点点虚化直至全部分解消失。 前几天那个药膳她没吃完，就是大海给吃了，当时大海就说它吃了没关系的，还想吃。 那以后沈渔就不再吃不完硬吃了，每顿剩下的都是大海扫荡，它也开始越做越多。 看着今天还剩那么多的吃的，既然大海说没关系，沈渔趁着没人开始投喂。 大海看着动画片，边看还有小渔投喂，好不开心。 沈渔对动画片没什么兴趣，却突然对投喂大海感到愉悦了。 一个吃一个喂。 直到东西都吃完，大海片也看完了一季，准备要回家了。 沈渔打电话叫来了小张收拾，对于一个人吃完了这么多东西，小张一点疑惑都没有。 服务行业雇主的事少问就对了，看着垫子上的小脚印也不是猜不出来。 上车前，沈渔说了一个超市，让去那。 一个会员制大型超市，大海说家里吃的差不多了的，那就逛逛超市吧。 超市人不多，反季水果，空运海鲜，现切诸肉应有尽有。 沈渔自己是拿不下的，就叫了小张一起，她抱着大海走在前面，小张一身正装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 一路行走，回头率有点高了，不过两人一海谁都没在意。 来之前沈渔给它说过，要什么就暗示，所以一路看起来是沈渔在选，其实大海在沈渔手心里画画。 大海画的有点多，沈渔没吃过的也拿，也不怕拿错。 就是那么默契！ 其实是就算拿错了，大海也只会想这个怎么吃然后去学。 她一点不带怕的，吃不完不好吃不喜欢有大海。 这也就导致最后整整两大车东西，小张差点把司机也叫来。 超市有送货服务，沈渔让他们一起送到车上就行了。 一天的行程完，回到家，沈渔瘫在沙发上。 也不累，就是想瘫着。 然后看着大海忙忙碌碌问她晚饭吃什么，沈渔表示“随便。” 第14章 第十四章 有时候沈渔觉得很奇怪，人们既喜欢过节，又一年比一年淡化过节的习俗。 比如中秋端午她现在只记得吃月饼和粽子，每年各种奇葩的馅料产物让她都不太吃了。 清明烧纸上香城市内也少，过年更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当然还是有顶风作案，小地方肯定也不少的。 她就是觉得大城市和年轻一代的过节，越来越金钱化了。 嗐～她又在瞎说什么，她自己都没怎么过过正常热闹的节日，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在沈家，沈渔是个多渔的存在，逢年过节想也知道沈知书不会带她去大沈家了。 至于沈有斌那边，更是不喜欢她，因为某些原因也不来。所以每逢过节过年都是沈渔一个人在沈家，和家里佣人管家一起。 沈渔从小就惯会看人脸色了，知道爸妈不喜，很多事情都小心翼翼的自己摸索，不敢多问她们。所以她是知事很久以后，才明白那些沈知书和沈有斌带着沈珍珠外出的日子都是些什么节日。 那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而她从别的渠道知道的节日是回家后，沉默的佣人和空空的房子。 当她认为书上和别人家都是骗人的，亦或是只有她家是这样的时候，有个保姆告诉她，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节日。 她打破了沈渔如泡沫般的家。 保姆说那天一家人会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看月亮，她们那里还有集会，满街的小孩提着花灯猜灯谜吃小吃，有的地方家里长辈还会送给小孩一个泥塑的兔子。 她说现在外面也有很多热闹。 她还说珍珠是被爸妈带出去，回去过节去了。 只是她被留下了而已。 沈多渔是多渔的。 回去哪里？为什么不带她？沈渔当时幼稚的不愿意相信又哭着偷跑了出去，她看到了熟悉中干净的路上张灯结彩，看到了别人家的团圆和热闹。 被警察送回家后，哭泣怨恨的保姆和管家责备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幼小的沈渔。她固执的想等爸妈回家，她想得到一个答案，证明自己是被爱的。 可是她等来了的，只是那个保姆被辞退和没过多久后的真相。 十二岁之前沈渔没有过过节日，十二岁之后沈家不差节礼。 搬出来以后沈渔不过节不过年的，今年，现在，突然这么多回忆，真是多亏了某个正在学习人类社会传统文化的小东西。 在她都还没注意的时候，大海已经知道马上要中秋了，还问她想吃什么月饼，沈渔表示她不爱吃“你要想吃的话，我回来路上给你带点，或者你上网看看想吃什么样的。” “小渔为什么不爱吃？” “肯定是别人做的不好吃，我学！” 大海对做月饼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磨具材料框框就往家里网购。最近家里每天一股子烤饼味，各种馅料都都有，最大的味道就是甜，甜的腻人了。 沈渔每次吃一点点尝尝，剩下的都是它自己解决。 经过大海一周的钻研，做出来了它认为最好的配比，确实好吃，不输大牌老牌。 所有馅料里沈渔最爱豆沙的，是红豆沙和绿豆沙混合一起的一种。怎么配的她不知道，就是好吃，甜而不腻口感沙软完全不噎嗓子，沈渔喜欢到每天还会带一点去上班做个下午茶。 正中秋这天是假期，沈渔前一天晚上还和大海对月吃月饼喝小酒来着，所以第二天早晨是想赖床的。 当然酒是买的，虽然大海表示它可以学，但是沈渔坚决不让，理由是家里太小不好发挥。 为什么是想那必然是没赖床成功啦，沈渔是想直接睡到中午起来直接吃午饭的，但是一大早就被大海果冻窒息叫醒。 要说大海回来以后沈渔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就是休息日不爱吃早餐的习惯，养生大海必得闹醒她吃了早餐再去睡。 今天本来她也是想吃了继续睡的，然后大海说有快递不送上家的，让她去拿，很重要的，是和中午的大餐一样的重要的东西。 没办法，沈渔觉得她是抵抗不了大海的豆豆眼攻势才妥协的。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能从一只史莱姆身上看到可爱的人类。 快递有点重，还挺大，沈渔一路上都在猜是什么，单号也看不出来。 因为快递站在另一栋楼另一面，沈渔回来转过弯走到楼栋底下都没发现什么不对，还是路过乔老太太家突然被拉住。 “小渔啊~”乔老太太一脸慈爱的拉着她，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这个果盘你拿上去你和你姐姐吃啊。” 沈渔皱眉，沈珍珠来了？怎么没事先跟她说，楼上大海还在。 也是这时候沈渔才发现，算算沈珍珠居然有一个多月没来过了，以前就算她没来，东西也会来的。 她不想在这跟乔老太太表演什么邻里感情，也没接果盘“不用。”说完甩开手就往楼上跑。 上来一看，沈珍珠正拍着大海玩，沈渔心吓一跳，尤其是大海还红温了。 “珍珠！”沈渔大声道。 沈珍珠吓了一跳，手重重的拍下“哎呦，吓我一跳。”她埋怨的看着沈渔“你喊什么。” 沈渔这才觉得语气不对，随放缓语气“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下。”她走近把快递放在茶几上，默不作声的把大海从沈珍珠手下拿过放到一边，自己原地坐下。 “我来要提前跟你说？”沈珍珠正诧异小渔突然跟她坐这么近，也没在意那个原本手下的东西。 “还是说下的好啊，不然我不在家呢？” 沈珍珠皱眉“你不在家在哪？”说完扯扯沈渔的衣服“你出门就穿这个？” “我给你买的衣服呢？你还想去哪，穿这个出去玩？你别丢我人好吗。” 她就不明白了，小渔这是什么审美，她姐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那么多衣服她尽管挑随便穿，她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些破烂衣服。 肯定是沈有斌的基因问题。 “怎么啦。”沈渔低头看看“居家休闲装嘛，穿的舒服就好。” “你管这家休闲装？” 沈珍珠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宽大的上衣和裤子，还有上面印的土得掉渣的花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换掉！换掉小渔衣柜里所有的衣服！ 沈渔可太了解她这个样子了，连忙岔开话题“你来遇着楼下乔老太太了吧，又送了什么东西给她。” “乔老太太？”沈珍珠还看着沈渔的衣服，一时没理会过来“你不是都叫她乔奶奶吗？” 沈渔推了她一下“以后别送了。” 沈珍珠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沈渔转头朝厨房叫“小王。” 小王应声出来，身上还穿着大海的史莱姆围裙。 沈渔猛的转头看了大海一眼，果然大海愤愤的用它的豆豆眼的盯着某人。 豆豆眼都要红了。 西装套围裙，因为是按照大海几年前瘦小的样子定制的最小码，小王身材又不错，他穿实在是小了，穿的鼓鼓囊囊的。 本来是该挺养眼的，就是沈渔知道大海为什么红温了，气的。 那可是印有大海头像的围裙！ 沈渔新定制的，它专属的！ 小王可真会挑，墙上明明挂着那个几年前她拼夕夕九块九网购的旧的，他不拿，居然从柜子里翻出来这个大海舍不得用的，它能不红温吗？ 旧的其实也很新的，大海过去保护的挺好，她也沙发底下放了几年，九成新还是有的。大海虽然现在不能穿，但是说什么要有过去的样子，一直挂在墙上。 小王这个大聪明！ 沈渔盯着小王认真的想着现在让他脱下来行不行。 “给楼下送了什么？”沈珍珠在问。 “几头鲍鱼和海参，还有一盒荣记的月饼。” 沈珍珠看向沈渔，意思就这些。却看着沈渔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王看，她朝两人看了看，蹙眉说小王“你去忙吧。”心里暗想以后来这还是换个司机。 “等！” 沈渔出声想说你倒是把大海的围裙脱下了啊，被沈珍珠胳膊肘拐了一下。 沈珍珠认真道“不行。”她的妹妹就算不和豪门世家，也不至于和家里司机。 什么不行啊？沈渔不解，眼睛还看着厨房，我的围裙啊！ 沈珍珠掰回她的脑袋“你接着说，为什么不跟楼下来往了。” “乔老太太说我该结婚生子了，说卫深墨不行，既然分了要给我介绍对象。”沈渔被迫转回头木着回答。 说着还悄悄朝身后伸出一只手，既然现在不能让小王脱，那只能安慰大海了。 “她？！”沈珍珠气的站起来“她算个什么东西，还配给你介绍对象？”介绍什么？捡破烂的吗？ 沈珍珠本来就瞧不起楼下乔老太太每次对着她一脸献媚讨好的模样，小渔住在这里她都觉得是委屈了的。 要不是这个房东确实不愿意卖房子，她也嫌弃这里。 要不是小渔又非要住这里，她才懒得搭理那种老太太。 还好她不知道乔老太太在外对沈渔一副理所当然晚辈的样子，拿沈渔博人高看的虚荣样子，不然更是气死。 但这样就已经很生气了，不然沈珍珠说不出来这么疾言厉色的话。 沈渔也没想到沈珍珠这么生气，重新把人拉了回来“没事，以后不接触就行了。” “不行，我非要让她好好了解一下她家什么条件，也配跟你谈婚论嫁。” “不是，也没到那步啊。”沈渔失笑“小事啊。” 沈珍珠不理她，思索以前查过的信息“我记得她家儿子在华硕建工，跟我们有来往，一个小员工而已，呵。” 沈渔看沈珍珠一脸反派表情，好像已经想好怎么打脸反击了，脸上还露出跟上次对她前男友家一样微妙的笑容，就觉得好笑。 “好啦～”沈渔拉着她朝门边努努嘴“小事啦，不要那么兴师动众。” 沈渔进门的时候没关门，太阳正好，照出地上两个人影。 一个影子身宽体胖手上还拿着东西大概是乔老太太拿着果盘追上来了，一个高高壮壮的想来是她家回家过节的儿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既然人家都在这了，听到了。警告下就好了，她还要在这住呢。 沈珍珠看出小渔的意思，有点不情不愿的说“这叫什么兴师动众，你能不能有点富家千金的样子。”说世家估计外边也听不懂，对他们说有钱就行了。 “住在这种破地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沈珍珠声音不大，但是保证门口听得到“闹脾气有个度，什么时候回家。” 沈渔知道这是做戏呢，配合道“哎呀，离上班近嘛。” 说到这个工作，沈珍珠也是有气，看小渔甘之如饴的样子就算了，但是居住环境真的要改正下“别跟我说你那破班，那个不管你了，这个地方必须得搬。” “锦绣你嫌远，这附近也有好点的住宅，我看” 沈渔一直注意着门外，看见影子没了打断沈珍珠继续“好啦。”示意她看。 “我说认真的。” 沈珍珠不看门外看沈渔。 两人对视了会，沈渔先败下阵来“好啦，我会考虑的。” 看人确实有松动的痕迹，沈珍珠故作嫌弃起来“你看看你这地儿，再不考虑都成猪窝了。” 她指着边几上的儿童读物，靠墙的满满小书架和收纳框。才一段时间没来这么多东西，还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她都看不明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