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温柔》 第1章 第一章 霓虹灯在昏暗的空间里流转,将酒杯映照出斑斓的色彩。 低沉的音乐混着人群的喧嚣,营造出一种微醺的氛围。 唐栗和宁馨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摆着几杯调酒,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馨托着下巴,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眼神略带调侃地看向唐栗:“栗栗,你这结婚一个月了怎么没见你的新婚老公陪你?” 唐栗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说是公司出了点事,去忙公司的事了。” 宁馨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狐疑:“新婚燕尔就放你一个人出来喝酒?他可真放心。” 唐栗轻抿了一口酒,酒精的微辣在舌尖蔓延,她微微耸肩,故作轻松道:“男人嘛,事业心重。” 宁馨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停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酒吧的灯光忽明忽暗,唐栗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柔和。 唐栗突然倾身向前,指尖轻轻点在宁馨的手背上,声音压得极低:"我结婚的事你可别乱说。" 她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宁馨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放心吧,这个事情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她举起酒杯,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轻轻碰撞,"再说了,我的嘴巴可是上了锁的。" 唐栗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出声来,眼里的紧张一扫而空:"最好是,要是让我发现你走漏风声......"她故意拖长音调,指尖威胁似的点了点宁馨的鼻尖,"我就把你大学时追校草写情书的事抖出来。" "喂!"宁馨夸张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唐栗的手腕,"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提!" 她的脸颊因为酒精和羞恼微微泛红,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 唐栗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拽得身子一歪,差点从座位上滑下来,却笑得更加放肆:"怎么?我们宁大小姐现在知道害羞了?"她故意拖长声调,"当年可是有人把情书——" "闭嘴啦!"宁馨猛地伸手去捂唐栗的嘴,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两人的动作引得卡座微微晃动,酒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 唐栗灵巧地后仰躲开,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她单手撑着吧台边缘,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恼羞成怒?看来我们宁小姐的软肋还是这个啊~" "唐栗!"宁馨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佯装的恼怒,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猛地倾身向前,一把揪住唐栗的衣领,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 酒吧变幻的霓虹灯恰好在这一刻扫过她们的位置,将宁馨故作凶狠的表情映得格外生动——她微微眯起的眼睛,皱起的鼻尖,还有那抹因为酒精而泛红的耳垂。 唐栗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拽得一个踉跄,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 但她很快稳住身形,反而顺势凑得更近,近到能闻到宁馨发丝间的香水味。 "怎么?"唐栗故意压低声音,带着挑衅的笑意,"宁大小姐要动手啊?"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宁馨揪着她衣领的手背上,像在弹奏某个无声的旋律。 宁馨盯着唐栗看了两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道:"算了,我们继续喝。" 她伸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底的恼意已经化作了无奈的笑意。 唐栗歪歪斜斜地撑着身子坐好,丝绸衬衫的领口因为方才的玩闹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她伸手去够酒杯时,腕间的细链手镯叮当作响,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这才对嘛~"唐栗拖着慵懒的尾音,举起酒杯主动碰向宁馨的杯子。 玻璃相撞的清脆声响中,她眯起眼睛补充道:"毕竟今晚我可是专门来陪你的。" 宁馨轻哼一声,却还是配合地仰头饮尽。 不一会,一个穿着修身衬衫的男人端着酒杯晃到卡座前,手腕上的机械表在灯光下反着冷光。 他刻意压低嗓音:"两位美女,一起喝一杯?" 唐栗正低头摆弄手机,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宁馨慢条斯理地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莫吉托,薄荷叶在碎冰间打了个转。 "不好意思。"唐栗突然抬头,露出一个标准到近乎刻板的微笑,"酒精过敏。" 她的指尖点了点面前喝到一半的威士忌酸,杯壁上还挂着凝结的水珠。 宁馨配合地咳嗽两声,把面前的空酒杯往旁边推了推:"真不巧,我也是。"她歪着头,故作遗憾地眨眨眼,"医生说要远离酒精——"顿了顿,"和陌生人。" 男人的脸色骤然阴沉,嘴角的假笑像被刀削去一般消失殆尽。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玻璃杯在他掌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装什么清高?!"他突然暴喝一声,手臂猛地一扬—— 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唐栗反应极快,拽着宁馨往旁边一闪,但仍有几滴冰凉的液体溅在她的锁骨上,顺着肌肤滑入衣领。 整个卡座瞬间安静下来。 宁馨的瞳孔骤然紧缩,手中的酒杯"啪"地砸在桌面上。 薄荷叶和碎冰溅落在她手背,却比不上男人眼中迸发的恶意更让她发冷。 "你他妈——"唐栗已经站了起来,湿发黏在颈侧。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危险的颤音,"找死?" 男人的皮鞋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他扯松领带,脸上挂着油腻的狞笑朝卡座逼近。 "装什么装?"他喷着酒气伸手就要去抓唐栗的手腕,"今晚你们一个都别想——" 话音未落,宁馨突然暴起。 她抄起桌上半满的威士忌酒瓶,瓶身在霓虹灯下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光。 "砰——!" 钝重的闷响炸开在嘈杂的音乐里。 酒瓶在男人额角碎裂,玻璃渣混着酒液四溅。 唐栗的侧脸被飞溅的威士忌淋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酒滴。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男人踉跄着后退两步,额头缓缓淌下一道猩红。 他不可置信地摸向伤口,指尖沾上黏腻的血色。 那男人额头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因暴怒而扭曲。 他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手臂肌肉绷紧,酒液在瓶中剧烈晃动—— "砰!" 酒瓶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整条胳膊都僵在半空。 时泽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之间,西装袖口下的腕表泛着冷光,衬得他修长的手指如同铁钳。 "这位朋友,"时泽宇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请息怒。" 他微微偏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寒芒,"她们两个要是有一个受伤了......"手指骤然收紧,男人疼得脸色发白,"你赔不起的。" 整个卡座区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捂着渗血的额头,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扭曲,他猛地往前逼近一步:"那你怎么赔我?!" 唾沫星子混着酒气喷溅而出。 时泽宇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轻轻擦拭镜片,动作优雅得像在谈判桌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忽然掀起眼帘,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应该是你先来事的吧?" 尾音轻飘飘地上扬,却让周围温度骤降。 男人被这眼神钉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一下。 时泽宇向前迈了半步,锃亮的牛津鞋碾过地上的玻璃渣,发出细碎的脆响。 "需要我调监控?"他忽然伸手替男人理了理歪斜的领带,指尖在真丝面料上轻轻一掸, "瞧,都皱了。"时泽宇的声音带着惋惜,手指突然收紧——领带在他掌心绷成一条直线,勒得男人不得不低头。 这个姿势让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时泽宇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轻得只有他们能听见:"监控拍到你先动手,拍到你对时家少夫人出言不逊..."手指忽然松开,在对方胸口轻轻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你说,这够你在局子里喝几壶茶?" 远处卡座传来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宁馨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好了,泽宇。" 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 时泽宇闻言轻笑,镜片后的眸光微闪。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优雅的弧度:"夫人教训的是。" 语气恭敬,眼底却藏着刚才的戏谑。 唐栗突然倾身靠近,她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宁馨的耳垂:"你们夫妻俩...玩得挺开心?" "你不也开心了?"宁馨笑着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气音反问。 随后,唐栗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喉间线条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滚动。 "我走了,"她冲宁馨眨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打扰你俩二人世界了。" 宁馨闻言立刻伸手拽住她:"这么快就走?" 时泽宇适时说着:"司机在门口等候了。" 别墅区寂静如墨。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碾过落叶,稳稳停在欧式铁艺大门前。 车门无声滑开,唐栗12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整个人从车厢里倾身而出,那件Alexander McQueen西装外套半挂在臂弯。 唐栗的高跟鞋在大理石玄关敲出清脆的声响,她随手将西装外套甩在欧式衣帽架上。 管家垂手立在浮雕壁灯下,暖光将他手中的醒酒茶照得雾气氤氲:"唐小姐,您回来了。" "嗯。"唐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指尖勾着耳垂上的钻石坠子。 她忽然停下动作:"他回来了?" 管家将茶盏放在鎏金边几上,瓷器与大理石相触,发出细微的脆响:"是的,先生在书房等您。"顿了顿,"从九点到现在。" 唐栗站在书房门前,指尖悬在雕花木门上方三寸处。 叩门声很轻,却足够惊醒一室寂静。 "进。" 门内传来的声音低沉平稳,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书房内只亮着一盏复古台灯,暖黄的光晕在橡木书桌上晕开一片昏沉的领域。 宁斯正坐在那张真皮扶手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 "你找我?"唐栗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宁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墨蓝色丝绒礼盒,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 他将盒子顺着光滑的桌面推过去,盒角与实木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响。 "给你的。"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底却深不可测。 唐栗垂眸看着那个静静躺在桌面上的礼盒,她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抬眼看向宁斯:"这是什么?" 宁斯示意她自己打开。 唐栗终于伸手拿起礼盒,丝绒面料在指尖留下细腻的触感。 她拇指一挑,盒盖应声而开—— 一条极尽奢华的项链在黑色衬布上熠熠生辉。 主石是一颗罕见的帕拉伊巴碧玺,呈现出梦幻的霓虹蓝色。 "为什么送我?"唐栗的声音像淬了冰。 宁斯嘴角噙着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老公送老婆礼物,这很正常。" "老婆"两个字像锋利的刀片划过空气,唐栗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猛地合上丝绒礼盒,"啪"的一声脆响在书房里炸开。 "宁总记性不太好。"她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抵着礼盒推回去,"需要我提醒你这场婚姻的本质吗?" 宁斯的表情丝毫未变,但领带上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当然清楚。"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但外人面前,我们总得演一出恩爱夫妻?" 唐栗冷笑着转身离去,书房的门被她甩上,震得墙上的油画微微倾斜。 宁斯独自坐在昏黄的光晕里,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串孤零零的项链上。 宁斯修长的手指拾起那条项链,帕拉伊巴碧玺在他掌心幽幽泛着冷光。 他对着宝石低语,声音轻得像在念一句咒语:"你终会收的。"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走向书柜。 指尖轻轻一按。 暗格应声而开,露出一个泛着冷光的生物识别保险柜。 虹膜扫描的蓝光扫过他深邃的眼睛时,映出瞳孔深处某种近乎偏执的暗芒。 保险柜开启的瞬间,寒气四溢。 而保险柜里面放满了关于唐栗的所有东西。 全文存稿,放心追文[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唐栗踩着柔软的拖鞋缓步下楼,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米色针织衫,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眼底隐约可见淡淡的倦意。 管家早已候在楼梯口,见她下来,立刻恭敬地迎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唐小姐,先生为您做好了早餐,是您喜欢的——” 话未说完,唐栗已经轻轻抬手,指尖微微抵住空气,像是要挡开什么似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谢谢,我不饿。” 管家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劝,可唐栗已经绕过他,径直走向玄关。 她弯腰换鞋时,一缕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门外,晨风微凉,她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宁斯站在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映出一片冷峻的阴影。 楼下,唐栗的身影正逐渐走远。 她的步伐很快,像是急于逃离什么,纤细的背影在微凉的晨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触碰不到这座房子。 宁斯的喉结微微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身,却始终没有点燃。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又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沉默对峙。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他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身时,书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 …… 酒吧顶层的走廊铺着暗纹地毯,脚步声被尽数吞没。 唐栗踩着高跟鞋,步伐轻熟地拐过转角,停在一扇低调的黑色金属门前。 她的指尖在电子锁上快速跃动,输入密码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早已重复过千百次。 屏幕蓝光微闪,随着“滴”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唐栗推门而入,视线径直落向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软床——宁馨正慵懒地陷在蓬松的被褥间,一头微卷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上。 “你不会一晚上都睡在这吧?”唐栗挑眉,随手将包丢到沙发上,踢掉高跟鞋,毫不客气地翻身躺到她身旁。 床垫微微下陷,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宁馨嗤笑一声,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可能?”她拖长音调,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是你说要过来找我,我才特地过来的。” 唐栗满足地眯起眼睛:“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那当然了。”宁馨尾音上扬,带着一贯的傲娇。 忽然,唐栗侧过身,一把搂住宁馨的脖子:"亲一个亲一个~" 宁馨配合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嘴角却憋着笑:"你少来......" "你们两个女孩子别乱来!" 一道急促的男声突然炸响。 唐栗猛地撑起身子,瞪圆眼睛环视房间:"你老公不会在房间里装监控吧?" 宁馨笑着举起亮着屏幕的手机晃了晃——视频通话界面里,时泽宇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室。 他正捏着眉心,指节敲了敲镜头:"唐小姐,我还不至于变态到监视自己太太的闺房。" "哎呀被现场直播了~"唐栗抓起抱枕砸向手机。 镜头那端传来时泽宇无奈的叹息:"你们俩...适可而止。" 突然,唐栗一把夺过手机,挑衅般地将屏幕对准自己和宁馨。 她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指尖捏住宁馨的下巴:"时总,你看好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凑近,"啵"的一声在宁馨脸颊留下个鲜艳的唇印。 手机屏幕里,时泽宇的瞳孔骤然紧缩,钢笔"咔"地折断在掌心:"唐、栗。" "怎么样?"唐栗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唇膏的玫瑰香在空气里漫开,"你老婆真软。" 亲完之后,唐栗拇指一划,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视频通话。 手机被她随手抛到一旁,在柔软的羽绒被上弹了两下,屏幕很快暗了下去。 她整个人向后一仰,陷进蓬松的枕头里,丝绸般的黑发在雪白的床单上铺开。 嘴角还噙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红唇微微上扬,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宁馨在一旁用指尖蹭着脸颊上的唇印,又好气又好笑:"你完了,他肯定已经在杀过来的路上了。" 唐栗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那正好,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乱来''。" 宁馨看着唐栗,忽然轻笑一声:"你老公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往我这跑?" 唐栗动作一顿,她侧过脸:"你消息挺快的啊。" "因为我老公刚刚给我发信息了。"宁馨晃了晃手机,锁屏上还显示着三分钟前的消息提醒,"你们家总裁大人现在像只丢了肉骨头的杜宾犬,正满城嗅你的味道呢。" 唐栗突然翻身坐起:"让他嗅。" 另一边。 时泽宇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咬牙切齿的脸上。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啪啪作响:【宁斯!你老婆亲了我老婆!!!】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三秒后,一个冷静到刺眼的回复弹出来:【嗯。】 【你别这么淡定好不好!!!】时泽宇把感叹号按得震天响,另一只手揪住沙发靠枕的流苏穗子,【她们现在还在床上闹!!!】 这次连【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了,直接跳出来一个更简短的:【嗯。】 时泽宇猛地把手机砸进沙发垫,抓起冰镇威士忌灌了半杯。 落地窗倒映出他炸毛的头发和宁斯最后发来的第三条消息—— 【习惯就好。】 房间内。 宁馨侧过身,她忽然开口:"你喜欢宁斯吗?" 唐栗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睫毛都没颤一下:"不喜欢。" "那就离。"宁馨说着。 唐栗突然笑起来,抬手遮住眼睛:"婚又不是说离就能离的。"她转头看向窗外,玻璃上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老爷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用呼吸机逼我们复婚。" 宁馨支起手肘,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怂恿的意味:"那就偷偷离婚,别声张就好了。" 唐栗望着天花板,眼神失焦了片刻。 许久,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算了,离婚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宁馨准确捕捉到唐栗躲闪的目光:"那你就是喜欢宁斯了。" "没有。"唐栗别过脸,脖颈线条绷紧。 宁馨低笑出声:"嘴硬,心跳这么快,撒谎精。" 唐栗突然翻身,将脸埋进鹅绒枕里,闷闷的声音透过织物传来:"其实……确实有这个想法。" 宁馨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立刻揪着她后领把人挖出来:"什么?喜欢?" 她嘴角已经扬起促狭的弧度。 "不是!"唐栗耳尖泛红,抓起另一个枕头按在宁馨脸上,"是偷偷离婚!" 枕头下传来宁馨模糊的怪叫,两人扭打间跌下大床。 宁馨眯起眼睛:"那为什么你不提了?" 唐栗缓缓说着:"我想了想这样也挺好的,应付了家人,自己也依旧自由自在的。" 宁馨笑着说:"我不信。" 唐栗猛地拽过鹅绒被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出来:"你爱信不信。" 宁馨笑着去扯被角,丝绸被面在她指尖滑得像尾鱼:"喂,你不怕把自己闷死啊?" 她故意把冰凉的脚丫贴进唐栗的腰间。 被窝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精准捏住宁馨的脚踝。 唐栗从被子里冒出乱蓬蓬的脑袋,眼睛亮得惊人:"闷死也比被你烦死强。" 流淌在凌乱的床单上。 许久后,唐栗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绵长,蜷缩的姿势像只餍足的猫,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宁馨支起身子,丝绸吊带从肩头滑落也浑然不觉。 宁馨拉开门,迎面撞上两道压迫感十足的身影——宁斯西装革履地立在最前端,领带松垮地挂着,眼底压着暗涌;时泽宇懒洋洋地倚在墙边,却在看到妻子的瞬间绷直了脊背。 "进去吧,"宁馨侧身让出通道,指尖随意往房内一指,"已经睡下了。" 宁斯的目光越过她肩头,落在卧室深处隆起的被团上。 他迈步时带起一阵冷冽的雪松香气,擦肩而过瞬间,宁馨分明看到他喉结动了动。 时泽宇突然伸手把妻子拽进怀里,鼻尖埋进她散发着玫瑰香气的发丝:"让我闻闻,"低哑的嗓音里混着醋意,"沾了多少野女人的香水味?" 宁馨笑着捶他胸口,余光却瞥见宁斯停在床边的背影。 宁斯横抱着沉睡的唐栗走出房门,她的手臂无力地垂落,腕间的钻石手链在走廊壁灯下晃出细碎的光斑。 宁馨倚在时泽宇怀里,指尖绕着丈夫的领带玩:"那个香薰里我放了安眠的成分。"她朝唐栗泛红的脸颊努努嘴,"不然你以为能这么顺利带她走?" 宁斯的脚步在楼梯口微顿,低头时鼻尖擦过唐栗滚烫的耳垂:"嗯。" 时泽宇突然轻笑出声,在妻子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宁馨捶他。 …… 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停在铸铁大门前,车灯在鹅卵石路面上投下两道琥珀色的光晕。 宁斯解开安全带时,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叹息。 他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俯身的动作惊动了车内香氛系统,雪松与琥珀的气息漫出来。 唐栗蜷在位子上,月光透过天窗将她睫毛的阴影投在泛红的脸颊上,像个被酒精浸泡的洋娃娃。 宁斯的手臂穿过她膝弯时,西装袖口的金丝雀钻石袖扣勾住了她的真丝裙摆。 他停顿片刻,用牙齿咬住手套尖端扯下来,温热掌心直接贴上她微凉的小腿肌肤。 "唔......"唐栗在梦中皱眉,鼻尖蹭过他领带上。 大门两侧的感应灯逐一亮起,照亮宁斯绷紧的下颌线——那里还沾着她蹭上的玫红色唇彩。 宁斯用脚尖抵开磨砂玻璃门,浴室内蒸腾的水汽立刻缠绕上来。 他俯身将唐栗放在浴缸边缘的大理石台面上,她的后背贴上防雾镜,冰得轻轻一颤。 浴缸里的水面浮着几片新鲜玫瑰花瓣,恒温系统让水温始终保持在39.5度。 这是她泡澡最爱的温度。 他解开她真丝睡裙的系带,衣料滑落的簌簌声里,唐栗无意识蜷起脚趾,足尖抵住他皮带扣。 宁斯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脚踝褪下蕾丝短袜。 浴室灯光在他睫毛下投落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 当他的指尖勾住她最后一件贴身衣物的边缘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微风。 宁斯的手臂缓缓沉入水中,唐栗的肌肤在浮动的玫瑰花瓣间若隐若现。 他托着她的后颈,像放置一件珍贵的瓷器,直到温水完全浸没她的肩膀。 浴缸边的香薰蜡烛爆了个灯花,他蘸湿的毛巾沿着她锁骨曲线游走。 当浴巾裹住她泛红的躯体,唐栗突然在梦中抓住他的领带。 真丝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将宁斯拽得不得不俯身。 两人的呼吸在潮湿空气里交缠,她无意识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紧绷的下颌—— 宁斯用浴巾裹住唐栗的身体,水珠从她发梢滴落,在羊绒地毯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他横抱起她时,唐栗的脑袋自然地歪向他胸口,湿发在他衬衫前襟拖出蜿蜒的水痕,像一条迷途的溪流终于归海。 主卧的智能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次亮起,调至最柔和的琥珀色。 宁斯单膝跪在床沿,将她放入丝绒被褥的动作轻得像在拆解一枚古董钟表的齿轮。 唐栗陷入蓬松的枕头时,无意识地拽住了他半开的领口,纽扣绷飞的脆响惊醒了窗边的白孔雀羽毛摆件。 宁斯的影子沉沉笼罩下来,像一片温柔的夜色覆在唐栗身上。 他先吻了唐栗的额头,唇瓣轻触那片光洁的肌肤时,睫毛扫过她凌乱的刘海。 接着是眼睛——他闭着眼,双唇近乎虔诚地贴上她轻颤的眼睑。 唐栗在梦中轻哼一声,呼吸变得急促,却未醒来。 鼻尖相抵时,他停顿了片刻,灼热的吐息与她交融。 这个距离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被床头灯镀成金色。 最后是嘴唇。 宁斯的吻落得极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却在撤离时被她无意识咬住下唇。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的瞬间,他瞳孔骤缩,手掌猛地扣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第3章 第三章 唐栗懒洋洋地靠在松软的枕头上,刷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略带倦意的脸上。 突然,手机屏幕跳出一条视频通话请求——是宁馨。 唐栗按下接听键,宁馨那张带着明媚笑容的脸立刻占据了屏幕。 背景是一片陌生的夜景,霓虹闪烁,隐约还能听见远处欢快的音乐声。 “怎么了?”唐栗微微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 “我现在正在美国游玩!”宁馨兴奋地晃了晃手机,镜头扫过她身后的繁华街道,高耸的摩天大楼和闪烁的广告牌一晃而过。 “你什么时候去的?”唐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大,语气里满是惊讶。 “昨天。”宁馨眨了眨眼,笑得狡黠。 宁馨忽然凑近镜头,压低了声音:“其实机票是临时抢的……凌晨三点决定的哦。” 有汽车鸣笛声从她那边传来,混着街头艺人隐约的吉他旋律。 唐栗仰面躺在床上,柔软的被子半搭在腰间。 她盯着天花板,睫毛在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随着思绪轻轻颤动。 “我还没单独跟一个大男人独处过呢……”她小声嘀咕,声音轻得几乎被窗外的风声盖过。 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被角,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又猛地仰回来。 空调的微响衬得房间格外安静,连自己的心跳都变得清晰。 “万一……”她对着空气皱起鼻子,突然伸手抓过床头的毛绒玩偶,用指尖戳它的脑门,“你说话啊——” 玩偶当然不会回答,只是歪着脑袋冲她傻笑。 唐栗叹了口气,抬脚踢了踢被子,像要甩掉什么念头似的。 正当唐栗躺在床上发呆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沉寂,唐栗的身体微微一僵,像是从某种深远的思绪中被猛然拽回现实。 她仍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目光却从天花板移向了紧闭的房门。 "唐小姐,您早餐都没吃,现在中午了起来吃点东西吧。"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恭敬而克制,却带着不容忽视。 唐栗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她伸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耳垂上停留了片刻。 又过了许久,久到门外的声音似乎要再次响起时,她才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妥协。 旋转楼梯的尽头,唐栗的脚步突然顿住。 她扶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在漆面上刮出几不可闻的声响。 餐厅里飘来奶油蘑菇汤的香气,混着现烤面包的焦香,本该令人食指大动——如果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在场的话。 宁斯也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银质餐刀划过瓷盘的声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晨报被他随手搁在手边,金融版头条的油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说了句:"醒了?" 唐栗淡漠的回应:"嗯。" 坐下后,唐栗几乎是机械地吞咽着食物,刀叉与骨瓷盘碰撞的声响在沉寂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脆。 她垂着眼睫,视线始终固定在餐盘边缘那道鎏金花纹上,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 当她推开餐椅起身时,椅脚在地面刮擦出短促的锐响。 "喝杯牛奶吧。" 宁斯也的声音从餐桌另一端传来,温热的玻璃杯被他修长的手指推到桌沿,乳白色液体在杯壁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阳光穿过杯身,在亚麻桌布上投下一圈晃动的光晕。 唐栗的脚步甚至没有停顿。 "我不爱喝牛奶。" 她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飘飘落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宁斯的眼神只是微微一动,管家的手指已经扣住了雕花托盘。 二楼,唐栗卧室门前。 "唐小姐。"管家低沉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像一把钝刀划破唐栗紧绷的神经。 她猛地拉开房门,丝绸睡袍的腰带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又有什么事?" 她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水,显然刚才正在写些什么。 "每天一杯牛奶对身体好。"管家将托盘往前递了递,瓷杯里的牛奶冒着恰到好处的热气,表面结着完美的奶皮。 他的白手套一尘不染,连托盘的倾斜角度都像是用量角器校准过的。 唐栗的眉头拧成一个尖锐的弧度。 她突然伸手抓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好了吧?还有事吗?" 唐栗的声音像冰锥般刺破空气,指尖还残留着牛奶杯的余温。 管家凹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 他缓缓直起佝偻的背脊,空瓷杯在银质托盘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阳光透过杯壁残留的奶渍,在他手背映出蛛网般的阴影。 "祝您今日愉快,唐小姐。" 苍老的声线平稳得如同教堂钟声,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精确的节拍。 几个小时后,唐栗出门了。 书房里。 管家:"先生,夫人出门了。" 宁斯:"嗯,知道了。" …… 蓝紫色的霓虹在玻璃杯上流淌,唐栗的指尖沿着杯口缓缓打转,冰块碰撞的声响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电子乐里。 她独自占据着最角落的卡座,真丝吊带裙的肩带不知何时滑落,在冷白肌肤上勒出一道暧昧的红痕。 吧台射灯扫过时,能看清她睫毛膏晕开的痕迹——像是哭过,又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鸦羽。 "再来一杯。" 空杯子推出去时撞倒了盐罐,细碎的晶体在黑色大理石台面铺成星图。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唐栗脸上,她正划拉着社交媒体上宁馨新晒的照片。 突然两片阴影压下来,混合着劣质古龙水和酒精的浑浊气息。 "美女,一个人啊?" 为首的男人手肘撑在她两侧,卡座真皮沙发被他指间的骷髅戒指压出凹陷。 唐栗头也不抬,拇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指甲上剥落的酒红色甲油像干涸的血迹。 "滚。" 她后槽牙碾碎这个音节时,第二个男人已经挤进卡座。 他领口沾着酱汁油渍,带着体温的掌心朝她大腿袭来:"哥哥就喜欢你这种小——" 唐栗突然旋身站起,高脚杯被手肘扫落在地。 男人的指尖只擦到她裙摆的流苏,那些细碎的金线在霓虹灯下划出嘲讽的弧度。 "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为首的男人突然暴起,带着烟臭的巴掌朝唐栗扇来。 唐栗迅速的抄起桌上的黑方酒瓶—— "砰!"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渣在男人额头炸开,他踉跄后退时撞翻了香槟塔。 水晶杯坠地的脆响中,第二个男人从背后扑来,唐栗旋身将半截酒瓶捅向他腹部。 锯齿状的瓶口划破纪梵希衬衫,在对方啤酒肚上拉出血线。 "啊!我的手表——" 惨叫被第二记闷响打断。 唐栗的高跟鞋正碾在对方锃亮的皮鞋上,鞋跟陷进脚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她趁机抡起冰桶砸向另一人膝盖,桶里残余的冰块像子弹般四散射开。 不锈钢冰桶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桶壁凝结的水珠在射灯下像坠落的钻石。 "哐——!" 金属撞击膝盖骨的闷响让人牙酸。 桶身凹陷的刹那,二十几块碎冰霰弹般炸开。 最锋利的那块擦过男人青筋暴起的太阳穴,在霓虹灯里拖出转瞬即逝的血线。 "啊!!" 惨叫声中,唐栗的指甲掐进冰桶提把。 她感觉到有冰块弹回自己小腿,像被毒蛇信子舔过的刺痛。 飞溅的冰渣在舞池地板上四散逃窜,有粒正巧滑进倒地男人的衣领,激得他肥厚的后背痉挛般弓起。 冰桶滚落时还在打转,桶底"嗡嗡"的震颤声传来。 唐栗的指节已经因用力而发白,碎酒瓶的锯齿边缘在她掌心压出深红的凹痕。 正当她继续抬手时一只修长的手横空出现,稳稳扣住她的手腕。 "剩下的我来处理。"宁斯的声音低沉冷冽,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他的掌心温度透过她剧烈跳动的脉搏传来,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唐栗的睫毛颤了颤,紧绷的手臂肌肉微微松懈,酒瓶的尖端缓缓下垂—— 可就在宁斯的手即将离开的刹那,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手腕猛地一翻! "砰——!" 酒瓶擦着宁斯的袖口狠狠砸在那两个男人身上,玻璃碎片如暴雨般炸开。 ……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波斯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偌大的客厅静得能听见碘伏棉签拆封的脆响。 唐栗陷在真皮沙发里,受伤的手像块冷玉般搁在宁斯膝头,指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宁斯的动作很轻,医用棉球擦过她虎口破皮处时,镊子尖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酒精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唐栗别过脸,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痕在玻璃上扭曲成蜿蜒的蛇。 "下次用酒瓶,"他突然开口,纱布缠绕她手掌的沙沙声像某种隐秘的安抚,"握柄要再往下三公分。" 唐栗猛地抽手,却被他提前扣住腕骨。 宁斯的拇指正巧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酒吧里未散的戾气。 唐栗陷在沙发深处:"谢谢。" 随后,她的余光却不受控地瞥见一道异色。 宁斯颈侧那道细如发丝的红痕,在动脉上方两公分处若隐若现。 未凝固的血珠凝成暗红色的痣,被他吞咽的动作牵动着微微起伏。 唐栗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抱枕的苏绣缠枝纹,直到孔雀羽线硌疼了指腹。 "你..." 话到唇边突然转向。 她猛地扭头望向窗外,暴雨中的橡树正在风中剧烈摇摆。 唐栗突然站起身,她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宁斯:"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色,又像是刻意维持着某种疏离。 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勾勒出她单薄的背影,发丝垂落在肩头,遮住了她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宁斯坐在原地没动,唇角却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嗯。" 他的回应低沉而温和,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带着某种纵容的笑意。 唐栗没再说话,径直朝楼梯走去。 她的脚步声很轻,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弦上,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宁斯突然站起身,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泄气声。 他的身影在厨房里格外刺眼。 三十秒后。 "叮"的一声,蒸汽模糊了烤箱玻璃上他自己的倒影。 指尖试温时,一滴牛奶溅在定制西裤上。 他竟没去擦,任凭那点污渍在黑色面料上慢慢晕开,像幅抽象派的月亮。 二楼卧室的门缝下还漏着光。 宁斯在楼梯转角停顿三秒。 宁斯的指节悬在门前三公分处,阴影在他袖口投下锐利的折角。 第三下敲门声刚落,门内传来布料摩挲的细响——唐栗赤脚踩过羊毛地毯的动静。 门开了一条缝。 暖黄的光从她身后漫出来,给宁斯镜片镀了层金边。 唐栗的发丝散着,睡衣领口歪斜。 "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倦意的沙哑,指尖还捏着本倒扣的《他的温柔全给她》。 "喝杯牛奶再睡。"宁斯自然的递过马克杯。 乳白的热雾在他们之间缓缓升腾,像一道柔软的结界。 唐栗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牛奶的热度透过骨瓷传递到她的掌心。 她没喝,只是垂眸盯着杯中的倒影,直到宁斯的轮廓在水中微微晃动。 "你等我一下。"她转身时,睡袍下摆掠过宁斯的西裤,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玫瑰香。 宁斯站在原地没动,喉结却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不消片刻,唐栗回来了,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创可贴。 她抬手时,发丝垂落在肩头,露出颈后一颗淡褐色的小痣。 "你脖子上有伤。"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创可贴被递到宁斯面前,卡通图案的边角微微翘起——是儿童用的那种,带着幼稚的草莓印花。 宁斯低头看着那枚创可贴,忽然笑了。 他接过时,有意无意的擦过她手腕。 宁斯故意放慢动作,让创可贴传递的瞬间延长成某种隐秘的博弈。 儿童创可贴的草莓图案硌在他掌心,幼稚得可笑。 可当他小指勾住她睡衣袖口的蕾丝时,那点可笑突然化作喉间的灼热。 唐栗的手腕在他掌控中轻颤,牛奶杯沿晃出细小的涟漪。 走廊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创可贴最终落入他掌心。 "谢谢。"宁斯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像一滴墨坠入清水,在寂静的走廊里缓缓晕开。 他捏着那枚草莓创可贴的指尖微微用力,卡通图案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却遮不住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唐栗别过脸去,牛奶杯在她手中倾斜,乳白的液体几乎要溢出杯沿。 她盯着宁斯颈侧那道细小的伤口,看着他喉结滚动时牵动伤口的模样,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月光从落地窗外漫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幅暧昧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