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组织职场日志》 第1章 第 1 章 不美好的一天从通勤开始,若间菊江站在电车的角落里,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她为了完成前辈交给她的任务,一直熬到凌晨两点,今天早上被四个闹铃吵醒,才匆匆忙忙化了个淡妆赶上早晨通勤的电车。 一般这个时间的电车人都很多,若间菊江已经习惯了这种人挤人的状态,甚至能通过人群的拥挤稳定住身形,低着头小憩一会。 半梦半醒中,她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被什么蹭了一下,她皱起眉,熟练地抬脚往身后一踩,一阵惨叫声在车厢里响起,一整车的人都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出来,好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脸涨得通红,正怒视着他身前的女生。 若间菊江笑嘻嘻地双手合十,摆出道歉的姿势,“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没有站稳踩到了,你不要紧吧。” 虽然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但是道歉的女生眼睛弯弯的,声音甜美,看着便让人不忍斥责,更何况道歉也很有诚意,即使周围的人看到那双细高跟就觉得脚趾隐隐幻痛,不过既然鞋跟没落到自己脚上,那原谅她又能怎么样。 在周围人眼光无形的压迫下,若间菊江身后的眼镜男有苦难言,没法证明若间菊江就是故意的,更没办法说为什么她故意踩自己,只能低声慌乱地应了两声,在电车抵达下一站时顺着人流下了车。 真是恶心。 男人真是恶心。 若间菊江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想。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也没了什么睡意,高强度的熬夜使她的胃已经麻木了,即使没吃早饭也感受不到一丝饥饿,甚至被车厢里混杂的气味熏得反胃。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还要踩着高跟鞋挤出站台朝公司跑去,抓住打卡前的一分一秒。 等她坐到工位上,若间菊江感觉灵魂已经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了。 这是若间菊江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公司本身是国内外有名的大企业,薪资待遇也很不错,但工作的这两个月内她不止一次的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如果说工作压力大或者经常加班,她都还能忍受,难受就难受在…… “菊酱,早上好。”一名身着西装手里拿着咖啡的男子路过她的工位,招呼道。 “早上好,中村前辈。”若间菊江面上挂起微笑,回复道。 谁允许你这么喊我的啊。 “一大早就看到菊酱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笑容,就连工作都充满动力了啊。”中村大树用一贯油腻轻浮的语气说道,可惜再重的古龙水的味道也掩盖不住靠近时身上浓浓的烟味。 难受就难受在这个公司大部分的职员都是男人,而且还是毫无自知之明的男人。 “看到中村前辈还是这么有活力真好呢。” 要吐了。 “菊酱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一旁的古川二郎也腆着脸凑上来搭话,身上不合体的西装简直要包不住他身上的肥肉,一起压在若间菊江工位前的玻璃挡板上。 “古川前辈早上好,今天也请多多指教啦~” 你也去死。 若间菊江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竭力保持平静,回复道。 等问好的浪潮过去,若间菊江才能安稳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整理昨天的工作,有时候她都怀疑课长是不是故意将她的位置安排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以此来勾起那群中年大叔上班的热情。 这个想法每在她的脑海里过一次,都能把她恶心得够呛,所以若间菊江会刻意不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从小被妈妈独自一人带大的她深知美貌于她并非武器,反而更像是一种枷锁,将她框在这个壳子里被迫接受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像动物园里被参观的动物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 “若间!过来一下。”大野课长在办公室门口喊她。 最该死的人来了。 “课长,什么事?”若间菊江在他的办公桌前站住,大野课长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反倒是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才回到座位上坐好。 “喀哒”一声,门锁合上的声音隔绝了办公室外隐蔽观察的目光,也让若间菊江的心沉了下来。 大野课长是她的顶头上司,也是当初面试时对她极其友好的一位,若间菊江原本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但这份好印象却被他亲手破坏了。 入职两个月以来,大野课长不止一次对她进行暗示,还总是喜欢以工作为由制造二人独处的空间。 明明每天上班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妻子做的便当,在办公室闲谈的时候也会炫耀女儿在学校里的成绩,一副顾家好男人的形象,却三番五次想要对她抛出橄榄枝,甚至在她多次拒绝后,还隐隐以工作为要挟,想要以此逼她就范。 若间菊江觉得她的胃又在抗议了。 大野课长坐在办工作后,显然没有直接进入话题的意思,“菊酱来公司有一段时间了吧,还适应吗?” 现在叫的这么亲热,刚刚在外面装什么啊,老东西。 若间菊江垂下眼睛,淡淡道,“还可以,前辈们都很照顾我。” “听说昨天晚上的聚餐菊酱推掉了呢。” 若间菊江的眸光闪了闪,就是因为不想去才推掉的,不懂吗? “因为昨天晚上需要加班写策划案,我也十分遗憾。” 其实一点也不遗憾。 大野课长像是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笑了起来,“像菊酱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即使不这么拼命工作也没关系的吧?今天晚上的聚餐是为了庆祝古川的上一个项目取得成功的庆功宴,菊酱一定有时间来吧?” 若间菊江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既然课长都这么邀请了,那我肯定会去祝贺古川前辈了。” 顶着各种打量、暧昧的目光坐回工位的时候,若间菊江已经近乎麻木了,这是她今天第二次问自己,她真的该留下来吗? *** 如果这件事问若间妈妈,那她的回答就永远都是应该。 下班后前往居酒屋的途中,若间菊江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还没等开口,电话的那边若间妈妈就敏锐地问道,“你是不是又想辞职了?” “嗯……”若间菊江的嗓子干涩,只能发出一个单薄的音。 “都说了让你坚持一下为什么不听呢?妈妈能够害你吗?”若间妈妈的话一句接一句得传来,“你的上司同事不是也没做什么吗?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通过你的工作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嫁了,然后做好一个妻子,这样妈妈也就放心了。” “可是我……” 若间菊江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好了好了,即使是东大的毕业生,女生想要进入你现在的公司也不容易,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啊,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若间菊江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很久以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听到了电话里传来出来的麻将的声音,她或许真的会以为妈妈在忙什么大事吧。 初春的风依旧寒冷,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吹得若间菊江的四肢有些僵硬,她缓慢地走向车站,又顺着人群上了车,抵达定好的居酒屋的时候,前辈们都已经到了。 若间菊江谢绝了服务生帮忙开门的举动,想要在门口缓一缓冰冷的手脚再进去,讨厌的饭局能拖一刻就是一刻。 透过纸门,若间菊江能够听到屋内的阵阵笑声,她可以想象得到那种场景,相互恭维又相互谦卑,脸上得意自满的笑却暴露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在一片喧闹中,她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菊酱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会是要放课长和古川的鸽子吧,哈哈哈哈。” “当初招她进来就是觉得咱们办公室也需要注入一点新鲜血液,看着也赏心悦目,没想到她这么不听话。”是大野课长的声音。 “没关系的课长,”这是古川二郎的声音,“菊酱或许也是刚来放不开,教导一点时间她就会明白了。” 放不开什么?教导什么?明白什么? 若间菊江的手指僵在门上。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若间菊江觉得她应该掉头就走,但是妈妈的话还不停地在耳边回荡,如果真的不进去的话,以后在工作中一定会被课长穿小鞋吧。 半晌,若间菊江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拉开了包厢的门,“抱歉,路上出了点事情耽搁了。” 屋内热闹的氛围被打断,众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门口。 “没关系,菊酱来了就好。”古川二郎打圆场道,“特地给你留了一个位置,你去课长旁边坐吧。” 若间菊江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课长旁边的坐下了。 刚刚坐好,她的大腿上就被放了一只手,大野课长一边和身侧的人说话,一边在她大腿上轻拍了两下。 若间菊江有一瞬间想要折断那只手直接摔门离开,深吸了几口气后还是强忍着不适,拿起面前的生啤,“古川前辈,恭喜您的项目成功。”说着便直起身体去碰杯,借机甩掉了大腿上的手。 “哈哈哈,菊酱,这也要多亏你啊。” “欸?”若间菊江愣了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古川二郎在若间菊江来之前已经喝过一轮了,现在肥腻的脸上满是被恭维后的畅意,“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想法虽然还不成熟,但是我回去后做了一些完善,在这个项目上做了实验,这才能够顺利进行的。” 若间菊江的手停在半空中,杯中的啤酒还在冒着细腻的泡泡,杯壁外凝结的水珠滴落,酒杯好像一瞬间有千钧重,让若间菊江的手拿不住似得微微颤抖。 看着周围的前辈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若间菊江空白的大脑找回一点理智,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是、是吗?这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一口气喝完一整杯酒,冰凉的液体穿过肠胃刺激得若间菊江的大脑有些发昏,周围的声音好像被什么透明罩隔离了,让人听不清楚,只能机械性地对外界做出反应,甚至对旁边又搭上来的手也毫无反应。 大野课长心下一喜,以为若间菊江终于想通了,手下轻轻摩挲着,但顾忌着场合没有更近一步。 等到酒局快要结束了,大野课长才听到耳边传来若间菊江轻柔的声音,“课长也是知道的吧,古川前辈借用了我的灵感这件事。” 他以为若间菊江要说什么呢,原来只是这点小事,大野课长皱起眉有点不耐烦,“古川的想法比你更成熟,还是你的前辈,帮你完善一下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不是他,你的想法都不能得到公司的认可。” 若间菊江没了声音,大野课长压低声音,暗示道,“而且这种项目,你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说完还在她的腿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是吗,谢谢课长。”包间里嘈杂的声音几乎要盖住了若间菊江的话。 大野课长的眼中闪过几丝满意,以为自己发出的信号终于被接收到了,没有注意到,直到散场,若间菊江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 大野课长站在居酒屋门口,环顾四周寻找着,“菊酱,菊酱?我送你回去吧。” 不过上了他的车就不一定会是去哪了。 “课长您找若间啊,”他旁边的一位下属醉醺醺地说道,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刚刚若间朝那边离开了。” 大野课长的脸色几番变换,最终黑了下来,“知道了。” 下属看到上司的神色,酒也清醒了几分,嚅嗫不安,最后找了个借口和同事一起离开了。 若间菊江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寒冷的夜风穿过她的外套直直吹进骨头,但她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样,衣摆被风吹得乱翻,昏暗的夜灯照着路也看不太清,和她的前途一样黯淡。 她今天晚上喝了太多酒了,即使本身酒量很好也有些昏昏沉沉,大腿上好像还有那种粘腻的触感,像是被癞蛤蟆爬过一样,令人作呕。 上大学时她没有听妈妈的建议选择教育或者艺术这种更受容易受到男人青睐的专业,而是一意孤行地学了计算机,毕业以后也顺利地竞争掉许许多多的对手,进入了一个同学都羡慕的公司。 她一直也为是因为她足够优秀才能脱颖而出,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因为这张脸。 若间菊江的美貌遗传自妈妈,可自她有记忆起,美貌就一直在给她们增加负担。 最开始是爸爸在外面执行任务一直不回家,不良的混混看到若间妈妈一个人带着女儿住就会隔三岔五地来骚扰。 后来若间爸爸真的不在了,那些混混就变本加厉,爸爸的同事来看望这对母女的时候还碰见过几次,虽然都即时制止了,但都是治标不治本,等爸爸的同事离开后他们又会像苍蝇一样聚集上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抚恤金下来了,若间妈妈带着她搬到治安更好的公寓才好了一些。 曾经年幼的她还想要拿着菜刀冲出去赶跑混混,却被若间妈妈拦了下来,她抱着女儿的头,隔绝外面那些污言秽语,口中不断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安慰女儿还是在说服自己。 “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就过去了。若间菊江在心里默念。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然冲出一道黑影,趁若间菊江躲闪不急,抢过她手中的包包就跑。 包带还抓在若间菊江手里,她还有力气,但是浑身上下的疲惫感让她不想反抗,顺从地松开手准备把包送给抢劫犯的时候,两道身影突然从身侧冲了上去。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刚刚结束加班,这是他们警校毕业后经手的第一个大案子,□□处理班的众人连续通宵了好几天才堪堪结案。 “回去找点什么东西吃吧,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松田阵平伸了个懒腰,侧头跟萩原研二说。 “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点好了,我现在只想回去赶快睡觉。”萩原研二懒散地将胳膊搭在松田阵平的肩上,哈欠连天。 松田阵平哼笑一声,把墨镜摘下来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还没说什么,余光里就看到一个正在对年轻女性下手的抢劫犯。 敢在警视厅门口抢劫,现在米花的犯人胆子都这么大了吗,受害者居然也没想着叫警察帮忙,警界的公信力都去哪了。 脑袋里闪过这两个念头,松田阵平一秒都没耽搁就冲了过去,萩原研二显然也看到了,紧随其后。 抢劫犯原本还想反抗,但显然不敌,被两人三下五除二地按在地上。 萩原研二捡起地上的包,轻轻拍落上面的灰尘,转身走向若间菊江递给她,“抱歉,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若间菊江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一旁的松田阵平将抢劫犯押进警视厅交给值班的警员后也走过来,嘴里还一边说着,“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的,快回家吧。” 萩原研二看出若间菊江有点不太对劲,把手指竖到嘴边,朝松田阵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头,然后把包放到她手里,掏出警察手册向她展示,“不用担心,我是警视厅□□处理班的萩原研二,那边那个看起来有点凶的家伙是松田阵平,我们都是警察,你已经安全了。” 听到“警察”二字,若间菊江才像回过神来一样,缓缓抬头凝视着萩原研二手里的警察手册,良久,眼睛逐渐泛红,像委屈了很久突然可以发泄了,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涌出,蹲在大街上抱着手臂嚎啕大哭,哭声在寂静的大街上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引得出来押送抢劫犯的警员频频转头往这边看。 萩原研二久违地有些手足无措,他在上小学后就没再经历过把女孩子惹哭这种事情了,没想到竟然在今天翻了车。 “这位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到你的?”萩原研二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去,若间菊江只是抓在手里,一边摇头一边接着哭,一句话都不说。 松田阵平走到他旁边带点幸灾乐祸地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萩原研二无奈地看着他,“小阵平不要光看热闹,你也想想办法啊。” 平时的松田阵平对哄女孩子这种事向来敬谢不敏,但是若间菊江哭得的确很可怜,他身为警察的职业精神让他起了一些恻隐之心。 松田阵平抓了抓后脑勺,蹲到若间菊江面前看着她,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吃棒棒糖吗?” 若间菊江看着松田阵平的手心,两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带着一点甜腻的香气。 “好哇小阵平,有这种好东西偷偷藏起来不跟我分享。”萩原研二锤了松田阵平的后背一下。 “是正在戒烟的前辈送给我的,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打得一个踉跄,不满道。 帅气的警察十分关心你,在一般的情况下应该很能转移女孩子的注意了,可惜池面脸在今天也失效了。 若间菊江吸了吸鼻子,将棒棒糖拿过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点汹涌而出的意思了。 萩原研二苦恼地低着头,“果然把哄女孩子的事情寄希望于小阵平的我就是个大傻瓜。” “喂!什么话啊!不是你让我想办法的吗?而且……”松田阵平看着蹲在大街上哭得毫无形象的若间菊江,认命地说,“算了,有的时候哭出来比憋着强。” “所以我和小阵平就陪着那位女孩子在大街上哭到了将近凌晨。”萩原研二第二天早上对着前来八卦的同事解释道。 作为□□处理班的新人双子星,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因为长得帅专业技术又强,一直受到很高的关注,更别提这两位昨天下班后又疑似在警视厅门口的大街上惹哭了一位女性市民。 这个大事件一早上就传遍了整个警视厅。 松田阵平预料到了这个场面,早早的就找了个没人的休息室去补觉了,即使有前辈看到他,也会因为那张戴着墨镜凶神恶煞的脸而退缩不敢上前,而跑慢一步的萩原研二显然是更好的八卦对象。 “就是这样,真的没别的事情。”萩原研二再三解释。 “切,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大八卦呢,”围在萩原研二周围的警察无趣地散开,“不过敢在警视厅门口抢劫,现在的罪犯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嗯,对啊。”萩原研二附和道,他倚着窗框侧身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街道上早起的上班族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 所以我们才要更好地守护他们啊。希望那个女孩子以后生活能更顺利一些吧,他想。 *** 若间菊江睁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宿醉的头痛姗姗来迟,眼框周围也发热发胀,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肿的要睁不开了。 昨天晚上从居酒屋出来以后的记忆都有些断断续续的,只记得好像碰到了两个好心的警察,后来就被送到酒店来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要中午了,电话上显示了十几通来店未接,基本上都是课长和前辈们的,她将手机抛开,翻了个身,放空大脑发了一会儿呆,才一轱辘坐起来。 房间很干净,除了床没有其他使用的痕迹,昨天晚上那两位好心的警察小哥将她送到酒店门口,看着女服务生将她扶进房间才离开。 桌子上摆着她的手提包,包里塞着一块皱皱巴巴、沾满她眼泪的手帕和两根棒棒糖,其余的东西也都完好的放在包里,显然那两位警察小哥的出手十分即时。 若间菊江拆开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草莓香精的味道勾起了她的一些记忆,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坚定辞职的决心。 小的时候她理解不了妈妈的隐忍,现在能够理解了,但是不认同。 如果爸爸还在的话……若间菊江垂眼将东西收拾好,他一定会支持我的吧。 “菊酱一定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爸爸就是一直为此而努力的。” 幸不幸福我决定不了,但是自由还是我能说了算的。 若间菊江编辑好辞职的邮件,发送到了大野课长的信箱里。 *** 退了房从酒店走出来,若间菊江觉得自己浑身轻松,甚至心胸也开阔不少,连大街上路过的男人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她打了个车直奔墓园,下车的时候还感叹了一下现在出租车的价格,然后掏出来一副墨镜遮住了眼睛,被看到眼睛红肿的话爸爸肯定又要担心了。 若间菊江将怀里的菊花放在墓前,从兜里掏出手帕把爸爸的墓碑擦拭干净,站在那看着碑上的字,像闲谈一样开口了,“我准备辞职了,公司里的人我都好讨厌。妈妈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不过从小到大我惹她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爸爸会帮我劝劝妈妈吧。” 若间菊江停顿了一下,又笑着说,“我都忘了,妈妈生气的时候爸爸也不敢上前,只敢带着我偷偷去做,妈妈又要说我们俩胡闹了。” “昨天晚上……我碰到两个警察,和爸爸好像,不过爸爸没有人家年轻帅气,大叔就不要不服老了吧。” “看到他们的警察手册,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爸爸也自豪地跟我炫耀过,但是搬家的时候我怎么找也没找到,是不是被妈妈偷偷藏起来了啊。” 若间菊江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微微颤抖,她缓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现在的天气还是有点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得暖和一点,我这两天嗓子都有点不舒服。” 她转过身,抬起头,手插在兜里,语气听起来很轻快,“我现在要去吃甜品店的当季新品啦,很火爆的呢,等下次来跟你说好不好吃。”然后没有再回头,抬脚走出了墓园。 在若间菊江身后,墓碑前的花朵被风吹过,轻轻动了动,一片花瓣落下,在空中飘飘荡荡绕了几圈,缓缓落在了泥土上。 从墓园离开后,若间菊江就打车到了她刚刚提到的甜品店。 明明很早之前就想来的,因为工作的关系一直没有时间,简直错过了好多。 若间菊江叼着蛋糕勺子,坐在玻璃墙旁看着街边的风景,在温暖的阳光中满意地眯起眼睛,不愧是店家主推的招牌,青柠的酸味很好地中和了蛋糕的甜腻,不枉她排了那么久的队伍。 手机在桌子上一直响,自从给大野课长发了辞职邮件后,她的手机来电就没停下来过,发现若间菊江不接电话后,他转而发起了邮件,什么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从“你回来薪资待遇还能再谈”,到“你以为你从这辞职了下一份工作就好找了吗”,若间菊江统统已读不回。 废话真多,若间菊江一边删除邮件,一边在心里吐槽。 最后可能是意识到若间菊江辞职的决心,大野课长终于不再挽留,而是换上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你今天晚上来公司一趟吧,和公司签一份离职协议,如果不来的话就不算解约,即使你找到了下一份工作也没法顺利入职。记得晚一点来,别让人看到你,你辞职的事情我还没公布。” 若间菊江的手指顿了一下,这才同意了,虽然不知道课长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有一点他确实说得没错,求职的时候如果身上还有和前公司的纠纷是很不利的情况。 若间菊江喝完果汁的最后一口,在桌下晃了晃腿,心情愉悦。 离职这件事还没告诉妈妈,等她知道了肯定有得闹了,不过至少现在她是开心的。 可惜若间菊江的开心只维持到与大野课长见面之前。 当若间菊江遵循约定的时间抵达公司的时候,整栋大楼已经空空荡荡了。 见惯了人声嘈杂的公司,这么寂静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习惯,一路山没有碰到一个人,若间菊江眉头皱起,没有忽略心里的异样,扫了一眼还在运作的监控,搭上了去课长办公室的电梯。 往常这条路她都是走惯了的,即使没有灯光也不至于找不到地方,若间菊江在透着光的办公室门口停住脚步,用手腕上的皮筋将身后披着的栗色的长卷发扎了个利索的马尾后才抬手敲门。 “课长,我来了。” “菊酱啊,进来吧。”大野课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若间菊江推开门,发现屋里只有大野课长一个人,“协议拟好了吗?”她不想废话。 “当初招你进来的时候也没发现你这么心急,连这一会儿都等不了吗?”大野课长端过来两杯水,不慌不忙地说。 “如果你继续留在公司,再过一两年项目少不了你的。” “即使是在这一两年里给人当垫脚石吗?”若间菊江冷笑一声,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名火起,不过现在争论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她端起被子喝了口水,压了压火气。 大野课长噎了一下,他还没有适应若间菊江突然变得犀利的说话方式,不过这也让他对若间菊江这个人更感兴趣了。 他掩饰住嘴角的笑意,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既然如此菊酱先好好看看吧,一旦签上名字就没办法再反悔了啊。” 若间菊江狐疑地看着茶几上的离职协议,直觉不对,以大野课长之前的作风,应该不会让她很顺利的离职才是,难道是在协议里挖了什么坑? 认真看文件的时间里,大野课长就那么悠然自得地处理自己的工作,像是在等待什么,若间菊江一条条看下去,确认没问题了才在文件最下面签好字,站起来准备拿给大野课长的时候,突然身体一晃,精神恍惚了一瞬。 “你做了什么?”若间菊江很快反应过来,大野课长端过来的水有问题。 “因为菊酱真的非常非常可爱,”大野课长像是陷入了什么幻想中,表情痴迷,“如果菊酱答应我的话,项目也好,钱也好,我都会给菊酱的,我记得菊酱是单亲家庭吧,过得轻松一点不好吗?” “哗啦”,若间菊江将水杯摔在地上,因为药物的作用眼神有点迷离,但她还是强行稳住身形,“课长真是对我调查得全面啊,”她低声嘲讽,“可惜你算错一件事。” 若间菊江咬住舌头,口腔里瞬间血腥气蔓延,疼痛也让她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她弯下腰捡起一块碎玻璃,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扎进手心,“我还没有柔弱到让你这种卑劣的戏码得逞。” 说罢她猛地弯腰躲过大野课长伸过来想要控制他的手,反身一脚踹在对方的腰上,大野课长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若间菊江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他的后脑勺狠狠砸过去。 大野课长脸上的错愕还没散去,只觉得脑袋传来剧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若间菊江面无表情,又举起了烟灰缸,几声闷响,确定大野课长没有再爬起来的风险才停手,手心的伤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血流不止,顺着水晶的烟灰缸,与大野课长的血汇成一股,滴到地毯上消失不见了。 *** 水野上是组织最底层的一员,他加入组织已经有半年了,干得都是一些传话似的活儿,这让想要向上爬的他很不甘。 每天都干这种杂事,什么时候才能获得代号? 取得代号在他们这些底层人员眼里是进入组织核心的标志,也是他水野上成为组织高层的必经之路,总是干这些小事,什么时候才能让上面的人看到他的能力?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愿望,这天他的上线突然交给他一项任务,“你去这个公司里将一个名叫‘大野’的男人的电脑里的数据偷出来。”上线说着,递给他一张照片。 “这不是那个国内外很有名的大企业,他们难道和组织也有接触?”水野上好奇地问道。 “组织的事情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你的小命不想要了吗?”上线瞪了他一眼,“交给你的任务好好完成就行了,组织里容不下多嘴的人。” “是,我明白了。”水野上小心翼翼地回道,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盗窃这种事,对于水野上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从初中期他就开始偷附近一些人家的钱财,被抓住了也能够凭借未成年的身份脱罪,只是批评教育几句就可以走了。 这也养成了他越来越大的胃口,直到后来在一次盗窃时被那户人家的女儿发现,他一时慌乱杀死了那个小孩,才意识到酿成了大错,在被警察通缉的过程中兜兜转转,最终加入了组织。 “大公司也不过如此嘛。”水野上拿着他事先打探好的路线图,翻窗潜进了大楼里,这一路上甚至都没有巡逻的安保人员,像是被人提前打点好方便他今天来偷东西一样。 水野上在心里犯嘀咕,不过这对他是一件好事,也许这也是组织安排的呢,想着,他对组织的敬畏程度又上了一层。 到达目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水野上发现办公室的门缝中透出来了丝丝光亮,难道办公室里还有人? 他咽了口唾沫,想要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往里看看,不过不知是因为门本身的质量问题,还是因为心慌造成的失手,门板打开时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水野上还没来得及慌乱地补救,就看到了给他极具冲击力和震撼的一幕。 只见屋子中间站着一个栗色头发的女人,正在拿着笤帚扫着地毯上的什么东西,她其中一只手沾满了血迹,本人却像没发现一样哼着歌,轻松悠闲得像是休息日在自家充满阳光的大房子做大扫除一样。 不过现实的画面没那么美好,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沙发和茶几没有挡住的地方露出了一双男人的脚。 听到声音,女人回过头来,明明是一张清丽的脸,但因为右半张脸被溅上了斑斑血迹,显得美艳又具有攻击性,让人不难猜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到水野上,女人舔舔唇,勾起一个笑容,语气轻柔,却让水野上恐惧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原来今天晚上不止我一个客人呀?” 上班上得我有点死了,遂激情开文 隔壁纯爱我唯唯诺诺,成人的片场我重拳出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这简直是恐怖片的**片段。 水野上觉得他应该转身就跑,但是这样一来组织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任务失败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要不拼一把吧,对面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水野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喉咙发出“咕咚”一声,在寂静的大楼里清晰可闻。 若间菊江笑了起来,她看见了水野上从身后缓缓掏出来的刀子,却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跟他打招呼,“这位小哥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来杀大野课长的吧?课长的仇家还真是多欸。” 怎么能挑今天来杀课长啊,害得她都被看到了,若间菊江不无抱怨地想。 “你还真是冷静啊。不过可惜了,有什么话下辈子再讲吧。”水野上放了句狠话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举起手中的刀就冲了上来。 若间菊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上去被吓蒙了,水野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只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若间菊江忽然伸手掐住了他举着刀的那只手的手腕,随后一个转身,没等水野上反应过来,就被压着胳膊按在了地上,头被怼在地毯上,鼻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小看女人真是不可取的缺点。”若间菊江在他身后感叹,“明明前车之鉴都还躺在地上。” 水野上艰难地侧过脸,挣扎着想要往身后看去,结果下一秒就感到颈后一麻,失去了意识。 等水野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那个可怕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惬意地翻看着他的手机。 “呜呜!”水野上的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一团什么东西,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若间菊江看过来,没事人一样地向他招了招手,“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才找到这跟绳子,应该是课长为我准备的吧,只能先给你凑合用了,虽然粉色跟你很不搭啦……” 水野上这才注意到绑着自己的绳子,或者说,称为“情趣用品”更合适,粉红色的绳子上还挂有小铃铛,一挣扎就会叮叮作响。 他睁大眼睛,惊恐得看着若间菊江,引得她不满地“啧”了一声,“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可是男人,长得还这么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比起你,”若间菊江晃了晃手中水野上的手机,“我还是对你的组织更感兴趣。” 水野上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珠都要从眼眶里瞪出去了,如果让外人知道了组织的情况…… 水野上的不配合让若间菊江很不高兴,“你的上司刚刚可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你了,为了不让他担心你,我还替你接了。” 若间菊江上前,不知何时地毯已经被撤掉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水野上听来这简直是死神的脚步声。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的上司没有责骂你,”若间菊江伸手在水野上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不过坏消息是,他说只要把大野课长电脑里的东西拿给他,你就随便我怎么处置了。” “原本我还想着怎么处理你好呢,”若间菊江表情苦恼,“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你一年前因为入室盗窃杀人而被警方通缉了吧,我看到过你的通缉令。” “那我就做一件好事吧。” 水野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从河边晨跑回来的若间菊江路过公司大楼,不出意外地发现楼下已经围满了警车。 一个身穿褐色风衣的警官压着头上的帽子匆匆忙忙地进入大楼,若间菊江若无其事地看了会儿热闹,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离开去解决早饭。 作案动机有了,监控黑掉了,凶手也在河里准备就绪了,若间菊江美滋滋地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牛奶,准备回家补个觉。 养足精力才能更好地适应新工作啊。 *** “近日,一男子在公司遭人杀害,凶手为通缉犯水野上,据警方公布的信息显示……今天早上八点四十分,水野上被人发现溺亡在据米花公园三公里处的河中……或因逃亡时失足掉落……” 新闻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变成了最新的搞笑综艺节目。 拉面店的老板放下遥控器,怒斥着服务生,“在拉面店的电视里放杀人事件,客人们怎么还能有胃口在店里吃饭啊!” “十分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服务生低着头道歉。 若间菊江擦了擦嘴角,将钱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了拉面店。 她加入黑衣组织已经有三四天了,原本那天她打算将课长电脑里的东西交给水野上电话那头的人就走,没想到反而被叫住了。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组织?”水野上的上线问道,他很看好眼前的人,能力出众,出手狠辣,如果加入组织想必很快就能获得代号,到时候介绍对方进入组织的他也能获得一定的好处。 如果招揽成功还好,如果对方拒绝了…… 上线将手缓缓摸至腰后,那里别着一把手枪。 若间菊江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慢吞吞地回头,看着对方一身黑色的怪异打扮,不怎么抱有希望的问,“你们组织待遇怎么样?” “待、待遇?”上线一愣,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在组织里混,没上过一天正常的班,对外面那套招人的话术并不熟悉,当然,也没人在面对组织发来的邀请时询问这些东西。 “就是薪酬奖金和休息的情况啦!”若间菊江不耐烦地重复道。 “平时有基本的资金支持,完成任务后有额外的钱。如果获得代号会有更多经费补贴。嗯……平时没任务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上线磕磕绊绊地说道。 “请假制度?” “只要你的上司同意。”不过一般是不同意的。 “在哪工作?” “视任务情况而定。” 那就是总出外勤,不用和同事朝夕相对。 若间菊江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要签合同吗?” 谁会要求和组织签合同啊!上线从未见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应该……不用。” 不用签合同,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对她进行背调,就意味着即使她和前公司有不愉快也不影响她入职,就意味着她再跳槽不用签离职协议。 若间菊江的眼睛亮了,“那我要加入,以后也是你跟我联系吗?” “不是,我将你介绍进组织后会重新给你分配上线。” “那也没关系!”若间菊江几步走上前来,握住了上线的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 上线看着被紧紧握住的手,心里有些忧伤地想,Boss,对不起,我好像拉了一个怪人进组织。 再经过一些短暂的培训后,若间菊江快速地适应了这份新的工作。 虽然任务时间基本都在晚上,很影响她的睡眠,但架不住工资高啊! 况且上级人狠话不多,只要任务完成了打钱就很迅速,完全不会拖延,也不会以某个表格需要补交为借口反复打回她的申请。 看着账户里最新到账的奖金,若间菊江美滋滋地合上手机,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 她毕业后从未被激发出的工作热情在这两天觉醒了,即使上级没有给她指派任务她也会主动请缨。 “你的能力很强,这么下去很快就能获得代号了。”上级欣慰地对她说。 于是若间菊江又发现了一条组织的优点——升职渠道清晰。 日本社会普遍的以资历作为升职条件的习惯在组织里并不存在,组织不会养一群废物,所以能力才是晋升的唯一标准。 而因为组织性质的问题,年纪大的人经常会因为身手不行而在任务中失败死亡,所以组织里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轻人。 如果必须要在男人这个群体里选择的话,若间菊江还是更能接受年轻的男人。 中年男人油腻,老男人腐朽,小男孩和年轻男人她捏着鼻子还能接受,所以在别人眼里上面这一情况在别人看来会觉得危险,对于若间菊江而言反而成了大好事。 若间菊江由衷地感谢大野课长和水野上的付出,如果不是他俩牵线搭桥,自己也不会找到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从而顺利跳槽,组织同样也会记得两人的努力,让它收获了自己这样一位人才。 若间菊江一边哼着歌,一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按下“enter”键后目标大楼的灯光逐层熄灭。 她没有想到过大学时期的专业竟然在这方面还能给自己提供支持,果然当初没有听妈妈的建议是正确的。 趁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乱成一团,检查是不是电闸问题的时候,若间菊江已经顺利溜进档案室找到了组织想要的文件。 “任务完成。”若间菊江一手拿着文件,得意洋洋地跟上级汇报。 “把东西放在指定地点就行了。”不到三秒,对面就发来了回复。 “OK~” 若间菊江把手机收起来,续上了刚刚没有哼完的小曲儿。 工作嘛,易如反掌。 中秋快乐~ 是谁家的男主第二章了还没有出场啊,原来是我家的啊 不愧是Zero,存在感也是0呢(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干小偷小摸的事情多了,若间菊江也逐渐习惯了,毕竟能干点摸鱼就能拿钱的事情,谁会想要一天天打打杀杀? 不过组织估计是没听到若间菊江的愿望,她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训练场出来,就接到了上级的邮件,邮件的内容是一个网址和一句话。 “拿到图纸,合适可招进组织。” 若间菊江随手把毛巾让在一旁,随手点开了网址,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查看。 那是一个地下的论坛,上面的帖子既有混乱反道德的情感贴,也有语气厌世的犯罪预告,配着黑红的底色,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爱上了继母,如果我今天晚上趁她睡觉……》 《社长真是该死,我要搞到毒药放到他平时最喜欢的饮料里。》 若间菊江皱着眉扫了一眼,打开了最开始的帖子,《我发明的炸弹没有人能顺利拆除,我会用它完成一场盛大的游戏》 帖子下面尽是贴主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和对自己尚未取得的胜利的狂欢。 若间菊江退了出去,揉了揉眉心,虽然觉得不太靠谱,但她还是动了动手指,给上司回复了一封邮件,“收到。” 看起来那些轻松的任务是离我而去了,这算不算被委以重任?若间菊江苦中作乐。 不过想起帖子里那些毫无逻辑的发言,她的头又痛了起来,说起来组织的招人方式还真是随便,只要是罪犯,甚至是预备役也都在招揽的对象里吗? 若间菊江回忆了一下自己进入组织的过程,草率中透露着一丝敷衍,再想想组织对待水野上的态度,她不得不承认,“耗材”好像确实不值得组织花费心力去调查。 进来干得都是些小事,甚至有些任务路边的小混混都能胜任,区别无非就是善后难度的问题罢了。任务能完成就继续干,完不成就死,几轮下来总能选出有点能力的。 看来我在组织心里的形象和一个神神叨叨的炸弹犯也没什么区别,若间菊江很有自知之明的想。 不过好歹待遇还不错,若间菊江原谅了组织的小轻视。 就拿这个训练场来说,若间菊江就非常满意,这里包含了射击训练的场地,还有专门的格斗训练,甚至自带淋浴设施,省下了她去健身房的一大笔费用,顺便还能捡一捡爸爸教过她的格斗技巧。 若间爸爸去世后,若间妈妈就不再同意若间菊江学习格斗防身的那些东西。 “女孩子如果太粗鲁不会有男生喜欢的。”若间妈妈振振有辞。 不过最后还是若间爸爸教给她的那些东西帮她躲过了一劫又一劫。 没想到最后会是警察的女儿在犯罪组织重温那些警察对付罪犯的格斗技巧,还真是讽刺。 若间菊江闭了闭眼,摒弃了脑子里那些念头,换好衣服后,开着她新买的二手小轿车离开了训练场。 她大学的时候就拿到了驾照,只不过一直没有买车。加入组织后她攒了几个任务的钱买了这辆二手小轿车,让自己的出行更加方便一点。 毕竟组织的各个场地不是在城市边缘就是在荒郊野岭,每次来都打车的话,容易暴露不说,额外的出行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不如攒攒钱买一辆代步车划算。 上了车,若间菊江启动车子后没着急离开,而是拿过副驾驶的电脑,破解了贴主的ip地址。 看着屏幕上的小区,她掉转车头,驶离了训练场,后视镜里若间菊江的眼睛弯弯的。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一点吧。 *** 岸本泉也是米花机械建造公司的一个小职员,平日里一直是一副戴着眼镜、阴阴沉沉的样子,在社会上,甚至是家庭中都一直是被人忽略的对象。 而长期的不受重视和若有若无的排挤也养成了他胆小懦弱又自私狠绝的性格,自从和自己的好友森山青木研究出了受水饮汞柱控制的炸弹后,更是按捺不住想要搞出一番大事,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想法。 “咚咚咚。”岸本泉也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他有些警惕,一般下班后除了森山青木妹有人会来找他,而森山青木刚刚还在邮件里跟他说自己有事情会晚一点到。 岸本泉也轻手轻脚地站在门口通过猫眼往外望,门口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女人,装扮十分靓丽,手上还挂了几个购物袋,见没人开门女人又抬手敲了三下。 他松了口气,也许这只是附近走错的邻居,是他想多了。 他这几天总是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他,那种目光让常年所在角落里的他十分敏感,因此也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岸本泉也拉开了门,语气很不友好,“这里是5楼的504,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岸本泉也先生对吧?那我就没有找错人。”女人,也就是若间菊江打断他的话,自然地走进屋门,“初次见面,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事情的。” “什么合作?”岸本泉也心里一沉,头顶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了,因为他看到了对方手机的界面,那红黑的配色他很熟悉——对方看的正是他发的帖子。 “请我坐坐?我对你们的计划很感兴趣。”若间菊江晃晃手机,用谈商业合作一样的轻松语气说道。 岸本泉也面色沉下去,目光扫过若间菊江身后摆放着的装饰花瓶,思考着让这个女人再也无法说话的可能性。 “岸本先生也少动什么歪心思,”若间菊江仿佛看透了岸本泉也的想法,在购物袋地步掏了掏,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衣服的口袋太小了,平时用着还真是不方便,你说是不是啊,岸本先生?” “是的,这位小姐。”岸本泉也咬着牙说道。 “岸本先生不用害怕,严格来说是我有求与您,你们有技术,我能够提供帮助,刚好我也有一个不错的计划。”若间菊江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去一张名片,黑底金字看起来很不吉利,但是和那个地下论坛的审美相比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些也是我的诚意。”若间菊江踢了踢脚边的那几个购物袋。 岸本泉也接过名片,往购物袋内瞄了一眼,里面的材料乱七八糟,但仔细辨别一下就能看出来是制作炸弹的材料。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从你身边走过的女人手里的购物袋装的到底是超市的食材还是手枪和炸弹材料。 “里面只不过是一些基础的材料,如果岸本先生不介意让我知道你所谓的‘不会有人顺利拆除的炸弹’的特点是什么,我还可以提供其他的东西。”若间菊江补充道。 岸本泉也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几经权衡,妥协道,“请进,若间小姐。” 当森山青木抵达好友家时,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和睦起来了,不知道两人到底聊了什么,岸本泉也甚至主动举着啤酒朝森山青木介绍道,“这是我们新加入的合作伙伴,若间菊江小姐。” 若间菊江坐在一旁,点头示意,笑不露齿。 森山青木有些迟疑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屋内的声音。 “两位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三人围着小木桌而坐,会议反而由若间菊江这个“后来者”主导。 森山青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信这样一个人会是炸弹案的策划者。 “把炸弹装在高级公寓里,威胁警察拿出10亿日元。” 岸本泉也显然更激进,“如果把炸弹设置在学校或者医院这种地方,能够看到那里的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不是更有意思。”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只吓唬吓唬人,不真的引爆吗?”森山青木还保留了一点良心,他只是想拿到钱逃亡,不打算真的杀人。 “好了好了,我也是说着玩的。”岸本泉也示弱道。 若间菊江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短短几句话就将两人的争执点和地位差异暴露无遗。 森山青木话少,小事上主见不够却在底线前一步不退,做不到善良但又坏得不够彻底,这显然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岸本泉也怯懦又自负,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但意外地看重森山青木的话,不是因为两人关系很好,就是因为有短板握在森山青木手里,比如,森山青木才是炸弹的主要设计者?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适合加入组织,这样她也能毫无顾忌了。 “不好意思,稍微打断一下二位,”若间菊江插进两人的对话中,“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为什么不选一个更有钱的目标呢?” 她拿出一份报纸,上面刊登着日向集团商业大厦即将开业的新闻。 若间菊江点了点报纸上日向社长的照片,诱惑着道,“日向集团是老牌的豪门,当前的掌门人却是个胆小怕死,没有能力的人,过几天日向集团新建的大厦就要开业了,到时候楼下是人来人往的大型商场,楼上会举行剪彩后的宴会,去的都会是些名人。” “我想,日向社长一定很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性命吧?” 岸本泉也听到最后这句话眼睛亮了亮。 森山青木却还有些迟疑,“到时候很多媒体都会关注那里……” 若间菊江压下眼底的不耐烦,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决定要干,还怕媒体关注吗?”她话尾还是没压抑住露出一丝嘲讽,“恕我直言,直接威胁警视厅的犯人更吸引媒体吧?” “实不相瞒,”若间菊江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演技看起来真实一点,“日向社长是我的仇人,当年就是他们让我家里的公司破产倒闭,也让我家支离破碎,所以我不能原谅他!” 只是谎话,她只不过是找上级要了组织近期不太听话的合作者名单,从里面挑了一个不太顺眼的罢了,刚刚那番说辞完全是临场发挥。 “日向集团可以拿出更多的钱,”若间菊江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只要能够成功报复到那个人,我一分都不要。” 看到两人眼中明显的贪婪和兴奋,若间菊江知道事情搞定了。 我们菊酱对警察其实是又爱又恨的状态,很复杂,但是都是有原因的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目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若间菊江站在米花酒店顶层的天台上,用望远镜监视着日向大厦的情况。 早上十点,日向大厦门口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各家媒体都在直播日向集团的社长日向财二亲自为大厦剪彩的盛况。 随着“砰砰”两声,礼花在空中炸开,纷纷扬扬地飘下各色的彩带,人流逐渐涌进大厦,岸本泉也和森山青木也伪装成去新开业商场抢购促销产品的社畜,拎着挎包顺着人潮进入大楼,然后顺手把挎包放到预设的角落里。 毕竟本来就是不惹人关注的社畜嘛,本色出演更自然一些,指定计划的时候若间菊江是这么建议的。 如果不是为了后续的计划,她自己也想混进去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刚刚开业却马上就要遭遇不幸的大厦呢。 若间菊江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很快就收到了另外两个人完成任务的简讯。 想要威胁日向集团,光靠两个小炸弹显然是不够的,那两个包只是用来迷惑警方的障眼法罢了,昨天晚上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炸弹已经被布置在这座大厦的各个关键地点,相当的数字可以表明,若间菊江昨天晚上又为了工作通宵了。 她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的泪花,这份工作自由是自由,就是大部分需要晚上来做,搞得她的作息十分紊乱,看起来已经可以无痛融入美国的地方时了。 “别忘了买东西。”若间菊江回复两个人道。 为了不显得突兀,她给岸本泉也和森山青木二人都安排了采购清单,岸本泉也的是金枪鱼寿司便当和口香糖,森山青木的是纸巾和速溶咖啡,虽然二人对这个安排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老实照做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若间菊江给警视厅打了一通报警电话,“是警察吗?我在日向商场的一楼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包裹,里面好像有倒计时的声音,你们可以过来看看吗?” 接线员听着电话那头紧张又害怕的声音,面色凝重起来,一边扯过纸记录,一边安抚地问道,“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赶过去,可以请你仔细描述一下现场的情况吗?” 若间菊江做了个深呼吸,好像冷静了些,“我现在在一楼卫生间外的拐角处,包裹是一个深棕色的跨包,刚刚我看到一个男人把包放到这里就离开了,本来以为他是要去卫生间,但是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我靠近那个包才听到包里传来微弱的滴答声。” “好的,请您千万不要动那个包裹,也要尽量注意不让别人触碰,可以吗?”接线员一边将纸条纸条递给搜查一课的同事,一边说道。 在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已经警觉起来了,大型的商业活动一向是犯罪分子的天堂,警视厅已经增强了日向大厦附近的安保,没想到还是没能防住。 目暮警官已经戴着帽子准备出发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旁边的警员,“马上去通知□□处理班的同事,日向大厦出现了疑似□□的包裹。” “是!”小警员一个激灵冲了出去。 “希望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目暮警官在心里默念。 可惜天不随人愿,目暮警官的愿望终究是没法实现了。 在警察到达现场后,□□处理班很快就确认了包裹里是一个小型的炸弹,和一般的炸弹相比,现场的炸弹增加了一个水银汞柱的设计,这使得它不能够被随意挪动,警察惯用的将炸弹拿到空旷的地方安全引爆的方法就不再适用了。 松田阵平皱着眉头,眼前的炸弹并不复杂,他三分钟就能搞定,真正棘手的是随炸弹一起放在包裹里的纸条。 纸条是打印出来的,除了文字没有任何线索,“太阳的光芒会成为耀眼的火光,不要惊动胆小的麻雀,乌鸦的影子会一直在黑暗里注视。” “立刻排查商场离还有没有其他可疑包裹,有序疏散民众,注意不要造成恐慌。”目暮警官命令道。 “稍等一下,目暮警官。”松田阵平制止道,“或许犯人并不会让警方顺利疏散群众。” 他点了点纸条中间的那段话,“‘不要惊动胆小的麻雀’,犯人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警方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如果刺激到犯人后果不堪设想。” 目暮警官的脸色凝重起来,“我知道了,这件事还需要通知日向社长。” 松田阵平这次倒是没有阻止,将日向大厦内的所有炸弹都排查出来无疑是个大工程,况且今天商场新开业,人流量很大,想要抓到犯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去询问日向社长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是目前最快圈定犯人范围的方法了。 这时萩原研二也从另一侧跑了过来,原来就在松田阵平研究眼前的炸弹的时候,他又收到了一处可疑包裹的报案,这次发现人是一个小孩。 他领着小队到达时,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同款炸弹,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包裹里不是纸条,而是一部手机。 萩原研二把手机递过去,轻轻摇了摇头,同样的,手机上也没有任何线索。 这次的犯人看似花样百出,实际上滴水不漏,非常缜密。 日暮十三接过手机,压了压头顶的帽子,带着两个部下走进了电梯,他们没发现的是,电梯井内,伴随着“滴滴”的声音,一个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预示着时间将近。 社长办公室里,目暮十三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目前的情况,“不知道日向先生有没有怀疑的人选?”他问道。 可惜日向财二已经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了,在看到纸条上“乌鸦”这两个字的时候,日向财二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在沙发上抱着头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是他们,他们要来找我了,一定是他们……” 目暮警官不得不加重语气强调又强调了一遍,“日向先生,如果你有怀疑的对象请立刻告诉我们,警方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没有用……没有用的,他们会杀了我!”日向财二大喊,他已经后悔了,当初他怀有侥幸心理,为了减少利益的损失放弃了和乌鸦军团的合作,直到现在他才深刻感受到对方的恐怖。 目暮十三沉着脸,日向财二的态度非常不配合,难以划定犯人的氛围,这对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利,警方对犯人一无所知,而犯人到现在还没有暴露他的目的。 社长室同层的宴会大厅里,各界名流已经开始觥筹交错,等待着主人登场宣布宴会开始,场面奢华喧嚣。 楼下的商场里,孩子们仰着头期盼地看向心爱的玩具,妈妈推着车思考今天要做什么饭菜,小情侣说说笑笑穿过一排排货架,老夫老妻一边拌嘴一边挑选新鲜的牛肉。 目暮十三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日向财二一副恐惧至极的模样,看起来难以指望上了,警视厅的警察几乎全员出动,内心焦急,却在面上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逐层排查疑似炸弹的物品。 岸本泉也买完东西后就离开了日向大厦,不过并没有走远,此刻他正坐在大厦门前的喷泉旁,低着头,嘴角浮现出笑容,兜里的手按下按钮,几处炸弹瞬间爆炸,顿时黑烟四起,最先反应过来的民众尖叫着往门口跑去,却在下一秒听到门口传来了第二波爆炸声。 萩原研二把一个小男孩扑在身下,等爆炸的余韵过去来支起身体。 “Hagi,你没事吧?” 松田阵平跑过来扶起萩原研二。 虽然受了点皮外伤,所幸没有人员死亡,萩原研二脸上蹭上了灰,但一点也不有损他的潇洒,他带着笑意朝松田阵平比了个大拇指,这才让松田阵平松了口气。 被萩原研二即时救下的小男孩已经哭着扑到了妈妈的怀里,他是这批人里跑在最前面的,在松田阵平发现不对喊住众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还好萩原研二反应迅速,否则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住爆炸的冲击力。 门口还散发着滚滚黑烟,这样一来即使没人阻挡,也没有人敢朝门口的方向迈去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知道门口还有没有炸弹,还会不会再爆炸? 有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女生已经小声啜泣了起来,被身边另一位看起来更冷静的女生拉着手挡在了身后。 松田阵平咬着牙看着门口,不出他所料,犯人果然没有打算让警方疏散民众,刚刚的爆炸点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显然这只是一个警告。 伊达航叼着牙签进入了社长室,爆炸的时候他刚刚迈入这层楼,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平时那种轻松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沉重,“目暮警官,目前□□处理班的同事已经处理了十二枚炸弹,但民众在刚刚的爆炸中已经产生了恐慌的情绪,排查工作更难推进下去了。” 目暮十三擦了擦汗珠,转向日向财二,“日向先生,事已至此,你还不打算告诉警方犯人可能是谁吗?” 缩在沙发角落的日向财二闻言顿了顿,脸上露出明显的纠结犹疑的神色,就在他深吸了口气,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桌子上那支由萩原研二发现、目暮十三带上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屋中几人的注意力一下吸引过去,所有人都盯着那支奏着铃声的手机。 日向财二看起来要被吓昏过去了,全身颤抖着躲在一旁,在目暮警官的示意下,伊达航走过去接通了电话,打开了免提。 “日向先生,恭喜开业!”电话里传来了变声器加工过的声音,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男女,但欢快的语气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意料之外的开场白让在场的警察都错愕了一瞬,仿佛来电的人不是想要炸掉大厦的犯罪分子,而是某个日向财二的好朋友。 “啊啦,听起来在场还有其他人啊,”没等目暮十三他们有所反应,那个声音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没关系,你们已经收到我送出的礼物了吧?喜欢吗?为了准备这份礼物我可是通宵了一整晚呢。” 他竟然敢用这种邀功的语气,这个犯人简直不把其他人的命放在眼里!伊达航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目暮十三上前一步挡在了伊达航的前面,看着他壮实冷静的背影,伊达航冷静也了下来,“你的目的是什么?”目暮十三问道。 目暮十三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面对犯人堪称挑衅的话还能精确地问出核心。 “为了感谢我的付出,日向先生,”犯人的语气突然冷淡下来,命令道,“准备好20亿日元,再准备一辆车,放到我指定的位置,记得,别耍小聪明。”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早,日向大厦难道要照亮东京吗?”留下一句威胁后,电话自动挂断了。 随着忙音响起,像是预设好的,楼下又传来两起爆炸的声音,伊达航能明显感觉到整栋大厦都晃了晃。 屋内的气氛一瞬间凝滞,犯人的暗示没有人听不懂,如果不给他20亿日元他就会炸了整栋大厦。 日向财二脸色惨白,20亿日元并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日向集团也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流动资金,但如果不给的话…… 目暮十三看着日向财二明显动摇的神情,开口阻止道,“日向先生,请您冷静一下,警方现在正在加紧排查大厦内的炸弹,我们不会让犯人得逞的。” 日向财二垂着头,一时间没有说话,良久才低声开口,说出了自警察到来后的第一句完整且逻辑清晰的话,“警官先生,可以请你们出去待会儿吗,我想自己想想,五分钟后麻烦你们通知我的秘书过来。” 现在让日向财二一个人待着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但是目暮十三深吸一口气,压着帽子同意了他的请求,带着伊达航等人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口。 现在整栋大厦都处于恐慌之中,刚刚的两起爆炸炸断了两处楼梯,楼梯口还留有鲜红的血迹,那是刚刚因爆炸跌落的人受伤而留下的,幸运的是这座大厦的层高不算太高,即使有人受了伤也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所有人都缩在角落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轻声啜泣地抱在一起,小声低骂着炸弹犯,抱怨警察的不作为。 在一旁维持秩序的警员低着头,双眼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这是他进入警视厅后第一次出外勤,民众的指责和对炸弹犯的无能为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一名前辈走到他身前,把他与群众隔开,“有什么可哭的,还记得吗,‘不因任何事件而恐惧,不为任何人所憎恶’,保护民众是你的职责。” “是!”小警员擦了擦眼睛,很快投入安抚民众的工作中,警察前辈转过头,却没有安慰小警员时的轻松,他抬头望着大厦的高层,心中的沉重再难以掩饰。 为了行动方便,萩原研二并没有穿厚重的防护服,只穿着轻便的制服蹲在炸弹面前,表情难看地盯着炸弹内部。 在这之前他们小队已经拆解了许多炸弹了,但没有一个人的心情能够放松下来。 他们所发现的炸弹内部无一例外都装了计时器,鲜红的倒计时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们在做无用功。 虽然犯人所使用的炸弹构造简单,但水银汞柱的设计已经决定了炸弹只能原地拆除,爆处班的人手有限,在一边排查一边拆除的情况下,想要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宣布大厦已经安全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萩原研二抹了把脸,平复了一下急躁的心情,沉下气,继续拿起剪子剪断了一根线。 而此时的警视厅内部显然没有萩原研二平静,目暮十三已经把犯人的要求传回了警视厅,警察们就要不要答应的问题争论不休,平日里肃穆的大楼喧嚣地像有一万只鸭子同时嚎叫。 “怎么可能答应犯人的要求,就这么轻易让他得逞!” “如果就这样答应犯人支付20亿日元,在外界看来这会是警视厅无能的表现,此事后警方在民众心中的公信力和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一个警部争论得面红耳赤。 对面,他的同事反唇相讥,“那你有既不答应犯人,又能保护人质不受伤害的办法吗?” 刚才那位警部不说话了,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这个问题问到了他们的痛点。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想要同意满足犯人的要求,但根据现场传回来的消息,炸弹的倒计时还有30分钟,还未排查的地方却有很多,犯人甚至会主动引爆疏散群众路线上的炸弹,显然是对警方挑衅,但他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松本清长说道,“我们已经根据犯人的那通电话反向追踪到ip地址,可惜去的时候犯人已经逃走了,这次的犯人极尽大胆与狡猾,30分钟显然不够我们抓到他。” 刑事部部长小田切敏郎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沉思着,这件事情比他的部下想的还要棘手,日向集团是地方的纳税大户,也是选举时政治献金的主要来源之一,一旦日向集团因为这件事情损失惨重,无疑会使它与政府之间的合作出现裂痕。 但是警方的面子和政府的利益在这一刻怎么也比不上那么多民众的性命。 小田切敏郎闭了闭眼睛,“加派人手,尽可能多拆除炸弹,保证民众的安全,如果日向先生决定答应犯人的请求……”他的声音顿了顿,但还是坚定地说道,“不要阻拦。” “如果支付了20亿日元后犯人又反悔了怎么办?”另外一名警官忍不住问,这也是他们大多数人反对的理由,没人能保证如此穷凶极恶的犯人能够遵守承诺。 小田切敏郎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这次的犯人打得那通电话用词挑衅大胆,行为却谨慎沉稳,从行为学上来说是相互矛盾的,所以背后的犯人绝对不止一个人。 对行事肆意的从犯来说反悔是不是没可能的,稍微的刺激都会让他继续行事,但对于残忍冷静的主犯来说,这种自降身价的行为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这起爆炸案看似是针对日向集团,实际上在这件事中受到最大影响的还是东京警视厅,日向集团只是受害者,而警视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逃脱不了保护不力的罪名,公信力下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犯人肯定对警方有着很深的仇恨…… 炸弹设置的倒计时的数字逐渐变小,催促似的,大厦中又发生了几起小型爆炸,楼层震动,黑烟冲天而上,全日本的目光都聚集在这栋充满恐惧的大厦上。 大厦外,媒体还在工作,衣着专业,妆容精致的女记者正站在镜头前,为全国民众直播这场炸弹案件,“截止目前,炸弹犯已经进行了多轮小型袭击,而楼中还困着进2000名民众,其中还包括受邀来参加日向大厦开业仪式的各界名流……据日向集团是否会答应炸弹犯的请求?这一点,日向集团和警方均未给出明确的答复。炸弹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屏幕前的犯人,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 若间菊江听着耳机里的直播,嘴里模仿着女主持人的语调,“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 自娱自乐完,她撇撇嘴,感到有点无趣,警视厅楼下,几辆警车飞驰而过,朝日向大厦驶去,若间菊江默许了警视厅增派人手的行为,决定增加一点筹码,于是她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发出了一封简讯。 另一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抵达了日向财二和目暮警官他们所在的17楼。 由于技术过人,在新的一批警力到达后,两人便被上司派来保护日向财二。 电梯井在刚刚的爆炸中已经受到损害,这种情况下坐电梯是不可能了,两个人从楼梯跑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嘘嘘。 还没来得及和目暮警官身后的伊达航好好打个招呼,门内又传来了电话刺耳的铃声。 几人面色一肃,顾不上什么礼貌,猛地推开房间的门,只见桌子上电话的欢乐地闪烁着。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道日向先生考虑地如何了呢?”又是那个机械化的声音,但比起刚刚的第一通电话,这次的犯人明显带着催促的意味。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日向财二颤颤巍巍地说道。 “等待的时间真是漫长啊,”那个声音感叹道,“那么,为了增添一些趣味性,互动时间到——” “提问,上个月底,凌晨4点15分,米花町4丁目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肇事逃逸的案件,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人,她与在座的某一位有一丝关系,请问这个人是谁呢?” 改了改……把警校组都拉近主线[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铛铛!答案揭晓——”电话那头的人完全没有要他们回答的意思,下一秒就给出了答案,完全不顾日向财二看起来要昏过去的样子,“主角就是我们的日向先生!因为喝酒醉醺醺的日向先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撞死了人,第二天酒醒后才想起来,可惜这时候可怜的女孩已经不治身亡了啊。” 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惋惜,在场的警察看向日向财二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日向财二的秘书脸侧的汗珠滑落,这件事的后续是他处理的,那个女生的父母也拿了一大笔钱,后来警察没找到更多的线索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犯人把这件事拿出来是想要说什么? 犯人难道是那个女生认识的人吗? 目暮警官严肃了神情,显然跟他有类似的想法,“日向先生的错误会有警察来处理,现在大厦里还有很多无辜的市民……” “再次提问!”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目暮警官的劝说,“一年前日向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小泉夜子家中失火身亡,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十五年前八木集团破产,社长八木治跳楼自杀,妻女却在遗物中发现一封神秘的信……” “不要再说了!我给你钱!多少都可以!”日向财二突然大吼,打断了电话的滔滔不绝。 松田阵平听出了电话没挑明的意思,这一桩桩的案子或许都和日向财二有关联,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那日向财二真是个人渣! “但是犯人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萩原研二仗着离电话远,站在他旁边小声分析,“犯人把威胁的把柄都交出来了,为什么还会笃定日向财二会同意支付20亿日元?”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松田阵平小声接话道,“犯人在警告他,自己手里还有其他的把柄,那些把柄远比做几年牢来得严重。” 即使是杀人,在日本也很少有判处死刑的例子,更何况日向财二或许只是通过经济犯罪的手段达到目的,花钱找人疏通关系后刑期还会再减少。 虽然很不甘心,但这也是日本的现状,而现在,他们还必须要保护日向财二,无论如何,普通民众都是无辜的。 “真是个乖孩子。”电话那头的人毫不意外日向财二会答应,漫不经心地夸奖道,“那就把东西放到邮件指定的地点吧,不要动歪心思哦,警官先生,只要交易完成,大家都会安全。” 说完,电话又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最后那句话既是挑衅又是警告,一旦犯人发现什么不对,估计会立刻引爆炸弹。 松田阵平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那部手机,萩原研二却若有所思,他低着头,手指搭在下巴上,凝神回忆了一下犯人说过的话,整个通话过程中犯人一直用的自称和语气都是很中性的,但最后那几句却透露着浓浓的违和感。 “犯人或许是个女性。”萩原研二喃喃自语。 “什么?”伊达航突然从旁边伸出一个脑袋,语气震惊。 虽然一般的杀人案里也有很多女性犯人,但是大型的炸弹案据报告显示,还是男性犯人占绝大多数情况,所以这次他们也默认了就是男性犯案。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啦,并没有什么证据。”萩原研二摆摆手,“但是‘真是个乖孩子’这句话……如果是出于这么强控制欲的男性犯人口中,一般会带有居高临下的轻视感,但刚刚犯人的语气里更多是带有哄骗的意味……” 与其说是推理,不如称其为萩原研二的直觉。 但是在警校的时候萩原研二就是他们五个人里最擅长和女生交流的,所以伊达航并没有放弃这个细节,马上转头去问日向财二,“您有没有结仇的女性人选?” 这句话问得很不留情面,日向财二自认答应了对方就会安全了,这时已经因为在警察面前被揭露罪行出于恼羞成怒的边缘了,被伊达航这么一质问,通红着脸怒吼道,“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谁会在意乌鸦的性别?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被旁边的伊达航一把拦住,目暮警官面无表情,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我们就先去外面了,过几天还需要您到警视厅走一趟。” 日向财二冷笑一声,目暮警官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办公室。 “乌鸦……”松田阵平思考着这个词,这是在这个案子里被反复提到的,原先他还以为指代的是炸弹犯,但是从日向财二的口中听起来并不是这样。 “难道是某个以乌鸦为代称的犯罪团伙?”松田阵平对身侧的二人道。 伊达航摇了摇头,“我在搜查一课遇到的案子里并没有接触过这个代号。” 萩原研二更是一脸迷茫。 松田阵平定了定神,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很快就跟着目暮警官投入到后续的工作中了,虽然日向财二答应了犯人的要求,但警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如何快速地处理剩下的炸弹,疏散民众并抓到犯人才是现在最大的难题。 “他们同意了。”岸本泉也重复了一遍这个结果,好像还没缓过来神。 “恭喜。”若间菊江随口祝贺道,“现在,你们可以准备逃命了。” “你之前说的,不要一分钱是真的吗?”岸本泉也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话语中的贪婪怎么也遮盖不住。 “当然,就像最开始说好的那样,钱不在我的目标范围内。不光如此,我还会帮你们逃命。”若间菊江眉目间尽是厌烦,语气反而带了丝循循善诱,“拿到钱后尽快前往我们约好的码头,我会在那里接应你们。”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若间菊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和愚蠢的男人说话真是费劲。 真的有人信她不要一分钱的鬼话?小学生都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 若间菊江站在天台的边缘,手里是两部手机,一部用来和日向财二通话,一部用来联系岸本泉也,现在计划完成,她也该早点撤离了。 天台的风还真是大,若间菊江的大衣衣摆翻飞,她把和日向财二通话的那部手机里的电话卡拿出来,摆成两瓣,随手一扔,电话卡瞬间消失在视野里。 她把手机摆在天台的边缘,在下面压了个小纸条,然后转身离开。 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希望他们会喜欢她打的这个招呼。 驾驶着她的二手车到达越好的码头,若间菊江靠着车门点燃一根烟,在海风里等了十几分钟,岸本和森山才姗姗来迟。 “把钱搬到这辆车里,警方给你们准备的车肯定会安装定位器,”若间菊江看着兴奋不已的两人,说道,“等他们发现信号断在这里后,肯定会怀疑你们是坐船偷渡出去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趁警方调查海上船只的时候再寻机逃亡。” 岸本和森山对这个计划没什么意见,老实地转移20亿日元后上了若间菊江的车。 在车子掉头驶离后,若间菊江将烟按灭在车里自带的烟灰盒里,车后“砰”的一声,火光四起,原先载着2亿日元的那辆车瞬间只剩框架在火中燃烧着。 岸本和森山被吓了一跳,谁也没发现若间菊江是什么时候把炸弹放进那辆车的,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转过头不敢再发出声音。 若间菊江随手打开车内的广播,现在各大电视台都在报道今天的炸弹案。 “炸弹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屏幕前的犯人,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广播里女主持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若间菊江的表情冷淡下去,“你们没有暂停炸弹的倒计时?” “这不可能啊。”森山青木慌乱起来,“整个大厦的炸弹我都亲手按了暂停,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我要去告诉他们如何解除炸弹。”车子刚好停在红灯前,森山青木一咬牙说道,然后解开安全带就打开车门,朝最近的公共电话厅跑去。 “那些人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岸本泉也阻止不及,喊道。 “砰”,随着一声枪响,森山青木的额头上开了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倒在了路边。 若间菊江收回手枪,摇上车窗,没有再看森山青木一眼,在信号灯变为绿色时踩下油门猛地起步。 因为炸弹案的关系,东京的居民现在都缩在家里盯着电视直播,大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才没有引发恐慌。 岸本泉也整个人僵住了,直勾勾地看着森山青木的尸体,直到尸体被远远抛在后面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恍若惊醒,目眦欲裂地伸手想要掐若间菊江的脖子,“你居然杀了他!” “那不然呢?”若间菊江冷静地反问,“等他去帮助警察拆弹然后再把警察引过来?” 她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拿着手枪抵在岸本泉也的额头上,“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同伙,你现在可以一个人拿到这20亿日元了,不开心吗?” 额前的手枪让岸本泉也冷静了下来,他刚刚被一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危险人物。 “算了,既然不开心,那就送你去见你的好朋友吧。”若间菊江余光看到岸本泉也张嘴欲辩解,抢先一步打断道,生怕自己再多听到他说一个字,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多听他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子弹穿过岸本泉也的大脑打碎了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和飞溅的鲜血洒了一地。 “我刚买的车……”若间菊江小声哀叹,有点后悔刚刚的冲动了,这下不光车不能再用了,自己也被溅了半身血迹,“怎么每次都这么难清理。” 杀掉课长那天晚上,她也是收拾到大半夜才把所有沾到自己血迹的东西处理完毕,然后还要伪造水野上的犯罪现场,最后一夜没睡。 若间菊江唉声叹气地打开手机给上级发送任务完成的邮件,真不知道换车的费用组织能不能报销。 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一封回复,号码却不是上级用来和她联络的那个。 “带着东西来这里。”下面是一个郊区的地址。 署名是若间菊江曾在组织里听说过的一个代号。 Gin。 把大家都拉近主线[菜狗] 这样就修完啦!改了很多但是保留了一些,大体想要表述的都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组织一直在监视她的动向,若间菊江是知道的这件事的。 毕竟她是动用组织的渠道拿的那些炸弹材料,如果她是领导肯定也会关注手下员工的产出成果。 不过没想到组织对她这么关注,她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要交出去了。 好吧好吧,若间菊江自我安慰,反正这笔钱留在她手里也很难花出去。 日本警方后续肯定会对钱款进行追踪,这么大额的数目想要完全洗白是很麻烦的事情,与其攥着钱不放,等着上司给她穿小鞋,不如顺水推舟把这笔钱交上去。 有的东西有命要也得有命花啊。 若间菊江花了5秒说服了自己,把车内的广播换成dj电台,在动感的音乐中拉着岸本泉也飞驰而去,将身后街区传来的警鸣声抛在车后。 虽然炸弹犯警告了不许轻举妄动,但是在犯人面前警方不会那么老实。 在确认了炸弹完全拆除后,警视厅就加派了人手从各个方向追捕犯人。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在其中,他们去的地方是通过那通电话反向定位到的犯人的地址。 可惜等他们到达米花大饭店顶楼的天台时,已经人去楼空,为了确保民众的安全,他们放弃了太多时间。 松田阵平在天台的边缘看到了若间菊江留下的手机,手机下压着的纸条上是一个三笔勾勒出的简易的笑脸。 松田阵平紧紧捏着那张纸,捶了一下天台的栏杆,“可恶……我一定要抓到这个犯人。” 被松田阵平心心念念的若间菊江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琴酒给的地址是几排荒凉的仓库。 她把车停到指定的仓库门口,四下观察了下,没有看到传说中组织王牌杀手的影子,只好下车伸了个懒腰,悠悠闲闲地坐在车的引擎盖上,在仓库与仓库之间泄露的唯一一丝阳光下晒太阳。 “你看起来倒是放松。”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冷酷的声音,琴酒穿着黑色的大衣,银白的长发披在身后,双手插在兜里。 若间菊江没有回头,昂着头在阳光下眯起眼睛,语气遗憾,“初次见面就这么对我吗?我还以为这件事结束后我可以被当作组织的功臣好好善待呢。” 在若间菊江脑后,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抵在那里。 “功臣?”琴酒冷笑一声,“溜进组织的老鼠。” “呜哇,别这么说啊,哪有用老鼠比喻女生的,真是不解风情。”若间菊江抱怨道,“而且光天化日下动刀动枪多不好。” “喀哒”,琴酒没有管若间菊江的插科打诨,拉动了保险栓,“——日本公安的女儿,现在的条子派人来卧底都不准备假身份了吗?” 琴酒嘴角咧开,明明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还是颇有兴趣地问。 “什么嘛,日本的犯罪组织也搞子传父业那一套吗?阶级固化还是太严重了。”若间菊江嘟嘟囔囔,琴酒的枪口又向前压了压。 “真有卧底会傻到用真实身份进入犯罪组织吗?”若间菊江被琴酒这种单方面的压迫搞烦了,闭着眼睛大声嚷嚷。 真是讨厌,像恋爱中那种冷暴力又PUA的男朋友,不讲逻辑,只是一味地指责。 “如果这种卧底都能进来,那组织也收拾收拾倒闭得了。”若间菊江的嘴还在输出,“当初进组织的时候说不进行背调,结果入职以后暗中调查还想辞退我,难道是想抢我的业绩吗?” 琴酒握枪的手都攥紧了,“你在说什么?” 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伏特加目瞪口呆,这个女人真的能控制自己的嘴吗? “你不会是想杀了我独吞这20亿日元吧?”若间菊江又提出一种可能性,还没等她展开说明,琴酒气极反笑,声音阴森森的,“我给你3秒的时间重新思考你的遗言。” 若间菊江叹了口气,“真是无趣,”说罢语气骤然冷淡起来,“我还以为这20亿日元足够体现我的诚意了。” 没错,若间菊江这次选择把事情闹大,除了自己确实讨厌警察以外,还有另一层原因。 她从进入组织的那一刻起意识到这个组织并非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街头帮派,不管组织对底层人员的管理有多松散,一旦进入了上层的视线,势必会对她的背景进行调查,那她就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爸爸的公安身份。 不管若间菊江心里有多讨厌日本的警察,明面上她都是警察的子女,还是爸爸因公殉职,自己受到警方优待的那种。 所以若间菊江在接到上级的任务时,就明白了这是一场考验,出于组织上层的恶趣味,看看“卧底”能够做到什么份上。 所以她做出了一个震动警界的案子,这个案子里,警方无疑是损失最惨重的那个。 来仓库之前她还不是很有把握,组织的作风应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是琴酒跟她废了这么半天话还没有开枪,真正让若间菊江放松下来。 应该不会有人在杀卧底之前长篇大论吧,又不是演话剧。 “警方不会疯狂到用三条人命和东京警视厅的面子还送一个明晃晃的卧底进组织。”若间菊江拖着长音说道,“哦对了,你的消息可能还没更新。” 若间菊江无视琴酒枪口的威胁,跳下引擎盖绕道车子的另一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岸本泉也的尸体失去了车门的支撑滑到车外,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噔噔,新鲜出炉!”若间菊江做了一个介绍的手势,“岸本君快跟二位打个招呼。”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尘土,仓库门口寂静无声。 “呵,”琴酒嗤笑一声,收起了手枪,顺势揣进了西装外套的兜里,还没等若间菊江好奇地仔细观察,就背过身去,“这次做得不错,但是小心不要露出老鼠尾巴了。” 其实琴酒是主张把若间菊江直接杀死的,但是这次的事件甚至连Boss都注意到了。 “她对组织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一句话就让琴酒妥协了。 “接下来你跟我去美国,我会时刻盯着你的。”琴酒的一句话打断了若间菊江的探头探脑。 “这算是升职吗?”若间菊江礼貌地问。 “随你怎么想。”琴酒已经发现了这个女人疯癫的本质,不打算跟她多费口舌,如果不是Boss重视,真想给她一枪。 “不要被我抓到把柄了,柯尔希。”琴酒冷冷地扔下一句不知道是忠告还是嘲讽的话,没有多看若间菊江一眼,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保时捷A356。 柯尔希,樱桃白兰地,酒液呈金黄色,果香纯正口感微苦,从今以后也是若间菊江的代号了。 “还真是升职了。”若间菊江自言自语道。 眼见着琴酒和伏特加打算开车离开,若间菊江连忙问道,“那东西怎么办?” 琴酒缓缓摇上车窗,“放在仓库里就会有人处理的。”然后就潇洒地离开了,留给若间菊江一地车尾气。 若间菊江回头看着仓库门口那一堆烂摊子,有些窒息。 果然升职的打工人还是打工人,只有被压榨的命。 第8章 第 8 章 不管是20亿日元还是带血的车子和岸本泉也的尸体,处理起来都十分麻烦。 若间菊江撑着下巴发愁,她倒是很想把车子和岸本泉也一起炸掉,就像处理上一辆车子那样,炸弹可以很好地掩盖所有的痕迹,但是即使这里地处偏僻,爆炸声也很容易引来路人的关注,万一在警察比组织收尾的人员更早赶到就完蛋了。 而且那20亿日元搬起来也很费劲…… 琴酒真是冷酷无情,若间菊江在心里默默吐槽。 被枪指着的时候没感觉,被怀疑的时候没感觉,被放狠话的时候没感觉,被一个人仍在这里处理烂摊子的时候,若间菊江终于感受到了组织同事之间的人情冷漠。 但是不用费心思处理同事关系也算是一个优点吧,若间菊江很快就调理好了自己,并且顺从地融入其中。 既然大家都没有同事情,她也不用想太多。 若间菊江把岸本泉也的尸体重新塞回车里,直接把车开进了仓库。 还好距岸本泉也死亡还没过去太久,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若间菊江擦了擦脑门上一点也没出的汗,大功告成地舒了口气。 现在的天气还很冷,尸体放在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等收尾的成员处理就好了。 毕竟像她这样的女生,和尸体待在一起时间太长也是会害怕的。 若间菊江把沾血的外套扔在车座上,在后视镜里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身上没有任何血迹,才满意地把仓库的大门插上锁,溜溜达达地走出去准备打车回市区。 不过若间菊江还是低估了组织的警惕性,开车过来的时候她心情爽快没有注意,走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碰头的仓库说是在郊区都抬高它了,走了一两公里都没有发现任何路过的车辆或者行人。 真难想像在土地资源稀缺的日本,组织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琴酒这是让她荒野求生啊,若间菊江咬牙切齿地骂了琴酒八百遍,踩着高跟鞋,忍着脚下的酸痛,顺着公路往前走。 天色逐渐黑下来,若间菊江抱着手臂打了个喷嚏,正当她嘴里嘟嘟囔囔地第八百二十一遍骂琴酒时,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她旁边。 “这位小姐,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车里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此刻正担忧地看着她。 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女生穿着单薄的衣服独自出现在路边,这让经验丰富的东京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被绑架到这里来后成功出逃的绑匪人质,或者想要找地方寻死的失意青年。 若间菊江看着车里两张清澈的脸,垂眸想了一秒都不到,就开口道,“抱歉。你们可以让我搭一乘便车回东京吗?”可能是抵挡不住夜风的寒意,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小情侣很快就邀请若间菊江上车,还热情地递给她一条毛茸茸的毯子,车里的温暖这才让若间菊江感觉重新活过来了。 差一点被杀掉了,若间菊江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这让这对小情侣对视一眼,更加确信若间菊江肯定经历了悲惨的事情,怜悯之心更重。 在小情侣询问发生了说什么的时候,若间菊江吸了吸鼻子,才低声开口道,“其实我刚刚完成了工作上的一个大项目,刚想找男朋友庆祝一下,”指琴酒,“却被他叫到这个地方。” “他带着第三者警告我,”不用怀疑,就是伏特加,“还说想要杀了我,我好不容易恳求他,才让他放过我,”若间菊江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回忆,实则拼命忍住才没有破功,“然后他就带着那个人一起开车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甚至我的外套还在车里。”只不过这个车是她自己的车罢了。 那对小情侣听了,同情之色溢于言表,不光绞尽脑汁安慰他,还帮她大骂渣男和第三者,若间菊江垂着头低声回应着,没让前排的两人看见她嘴角的笑容。 编排同事不光能让她收获快乐,还能让她失去烦恼。 一路上的时间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进入东京市区后,还能感受到白日里炸弹犯勒索警视厅案件的余韵,各大路口都设置了警察临检的障碍物,街区也是警鸣声不断。 若间菊江这辆车也受到了警察的检查,为首的警察正是若间菊江熟悉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因为白天那场风波,现在警视厅人人斗志昂扬,发誓一定要把那个可恶的炸弹犯绳之以法,捡回警视厅丢失的面子,挽回警方的公信力,所以即使到了晚上,整个警视厅大楼依旧灯火通明,全员加班。 而身为案件的中心,□□处理班在解决了所有的炸弹后反而成了警视厅里最闲的部门,炸弹犯所用的炸弹结构其实非常简单,唯一棘手的就是间接在炸弹上的水银汞柱,但也能很快弄清原理。 因此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主动申请帮助搜查一课排查犯人,一想到犯人会在拿到钱后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松田阵平就气得牙痒痒。 玩弄那么多民众的性命,那家伙到底把人命当什么?! 在车里裹着毯子的若间菊江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暗道不妙,今天在冷风中走了太久估计是感冒了。 车子一点一点蠕动,警方的检查很快轮到了若间菊江所在的车,因为他们是入市的方向,所以检查的力度会比出市的方向轻很多。 临检的小警员简单的检查了下车里的人员,后座那个裹着毯子的女生让他有些好奇,不过身后压着的长长的车队让他没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匆匆地盘问几句三人的关系就放行了。 他其实并不理解前辈们要求双向检查的要求,炸弹犯一旦逃出东京肯定会往更远的地方逃去,甚至是离开日本,怎么还会重新回来? 因此他的检查也都只是流于表面,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检查完就可以休息了,高强度的工作实在是让他吃不消。 “喂!你给我认真一点!”松田阵平发现了小警员的走神,冲他喊着,一边往这边走,恰好与车内的若间菊江擦肩而过。 松田阵平有些疑惑地回头,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另一边小警员已经被松田阵平沉下来的脸色吓得连连道歉,虽然他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等人是同一批入职的,但是他还是很害怕这位同期。 “好啦好啦,小阵平也不要这么紧绷着。”萩原研二走过来打圆场,他们是过来帮忙的,如果对其他人过于严厉只会让人觉得指手画脚,传出去对小阵平的名声不好。 松田阵平抖掉肩膀上萩原研二搭过来的手臂,阴着脸走到一边,他还在为白天萩原研二不穿防护服的事情生气,现在完全不想搭理萩原研二。 被撂下的萩原研二苦笑一声,追上去在松田阵平身后连连道歉,“小阵平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下次一定好好穿上防护服。” “然后又觉得防护服妨碍行动对吧?”松田阵平冷笑一声,根本就不领情,这个家伙散漫惯了,就连性命相关的事情都能这么轻视! “小阵平……”萩原研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松田阵平冷冷地打断了,“先工作吧。”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要哄好小阵平可不容易了。 另一边,那对小情侣走了很远都在讨论今天的炸弹案。 “我一直在看媒体的直播,紧张得手心出汗,这次的犯人真是太可恶了。”女生说道。 “结果最后还是要向犯人妥协,警察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啊!真不知道一天天拿着我们纳税人交的钱都干嘛了。”男生倒是表现得很不屑。 女生犹豫了下,还是劝道,“警官们也很辛苦了,每天都要和不同的犯人斗智斗勇……” “哼。”男生还是一脸不满,但是因为女朋友的话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线的警察也很不容易,今天我也后怕了很久呢。”若间菊江突然加入对话。 女生为对方能和自己共鸣而有些惊喜,“是吧是吧。” “我爸爸就是警察,他一直以能够保护民众而骄傲,我也很为他骄傲。”若间菊江提起爸爸,脸色都柔和下来。 “不过,”她话锋一转,“现在的日本政府还是太**了,警界高层各怀鬼胎,让真正干实事的警察不光要与罪犯做斗争,还要防着自己人的被刺,一不小心就难以落得好下场呢。” 若间菊江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但是话语深处还是藏着深深的恨意。 女生张了张嘴,这话题有些沉重,让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不过好在若间菊江很快就把这一页翻过去了,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提。 “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还在郊外吹冷风,就算冻死了我男朋友也不会管我的。”若间菊江说得很真挚,“你们就在附近放下我就好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对小情侣连连拒绝,不仅死活不要若间菊江支付的报酬,还硬是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临下车甚至还强行把毛毯塞给她。 “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个不是新的。”女生有些脸红地抓着若间菊江的手说道“若间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肯定会有更优秀的男人追求你的,渣男就让他滚蛋吧!你不要为此伤心。” 若间菊江的笑容加深,“谢谢你们,祝你们幸福。” 小情侣对视一眼,甜蜜地笑了下,告别后驾车离开了。 若间菊江披着毯子站在楼下,摸了摸毛茸茸的毯子,自嘲地笑了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居然对两个陌生人说了那些话,果然是最近过得太放松了吗? 冷风呼啸,薄薄的毯子也难以抵御,若间菊江裹紧了些,转身进入公寓楼。 手机震动了两下,传来琴酒的邮件,“后天去美国,组织给你安排了新的搭档,代号波本。” 若间菊江按灭手机,想起了女生让琴酒滚蛋的发言。 真可惜不能看到琴酒听到这话时会有多么精彩的脸色了,她只是偶尔稍微作死又不是真的想死。 若间菊江深深吐出一口气,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里。 波本?她进入组织这段时间明里暗里地打听,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代号,和她一样是组织的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