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 第1章 卷尾烟蒂 凌晨四点半,市局刑侦队那扇老木门又“吱呀”响了。沈砚刚把卷宗按日期码齐,指尖还沾着速溶咖啡的焦苦,抬头就看见陆昭站在门口——黑色警服穿得板正,领口扣子扣到最顶,连袖口都没卷,就额前垂了两缕碎发,被走廊那盏昏黄的灯映得发浅,比平时少了点拒人的冷。 “江队去郊区分局了,这案子咱俩搭。”陆昭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放,袋口没封严,滑出两张现场照片,他说话没什么起伏,却顺手把沈砚桌角那杯凉透的咖啡往旁边挪了挪,“东巷,杂货店老王,死了。” 沈砚“哟”了声,把椅子往后滑了半尺,拍了拍旁边空位:“今儿怎么不跟你哥陆衍绑定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跟陆大警官搭档。”他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平时见陆昭要么跟他哥一组,要么跟队里老刑警凑对,性子冷,不爱跟人搭话,没想到头一回合作,是跟自己。 陆昭没接他的调侃,拉开椅子坐下,指尖把照片推过来,指腹蹭过照片里的巷口:“凌晨三点发现的,晨练老太太报的警,倒在杂货店后门,胸口一刀。现场没凶器,就留了个这。” 沈砚的笑收了收,拿起照片。东巷他熟,小时候跟外婆住过两年,巷子窄得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雨天踩一脚泥。照片里的老王穿件灰扑扑的外套,倒在台阶上,胸口的血混着雨水,晕成一片暗褐,看着让人心里发沉。另一张特写是烟蒂,滤嘴上沾着点豆沙色口红印,薄荷味的女士烟——照片拍得细,连烟蒂被捏过的褶皱都能看见。 “男的死了,留个女士烟蒂,够绕的。”沈砚指尖敲了敲照片,抬眼瞅他,“店里没丢东西吧?要是劫财,总不能就留个烟蒂就跑。” “报案记录没写,得去现场看。”陆昭已经把外套搭在胳膊上,起身时顺手把沈砚的警帽递过来——沈砚上次出警忘戴帽,被教导员当着全队的面说,这事陆昭倒是记着了,“现在走,路上给东巷片警李哥打个电话,让他先问邻居。” 沈砚接过警帽,心里莫名暖了下,赶紧跟上:“行,听你的。楼下便利店还有热包子,猪肉大葱的,要不要带两个?回来再吃就凉了。” “不用,办案要紧。”陆昭脚步顿了顿,耳尖好像红了点,又很快转开脸,“别耽误事。” 沈砚没再劝,开着他那辆半旧的警车往东巷赶。陆昭坐在副驾,翻报案记录时,指尖总下意识蹭纸页边——他看书慢,却细,连报案人电话后面多写的一个“转”字,都特意圈了出来。沈砚余光瞥见,没说话,只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两度,知道陆昭怕冷。 四十分钟到东巷,巷子口已经拉了警戒线,几个民警守着,看见他们过来,赶紧迎上来:“沈哥,陆哥,可来了!技术队刚到,李哥已经去问邻居了。” “辛苦,别让无关人进来。”沈砚拍了拍民警的肩膀,跟陆昭一起穿鞋套、戴手套,刚进巷子就闻见味——血腥味混着潮湿的霉味,还有点烂菜叶的腥气,沈砚皱了皱眉,陆昭却没什么反应,径直往杂货店后门走。 死者还躺在原地,技术队的人蹲在旁边,有的用棉签蘸地上的雨水,有的在拍伤口细节。陆昭蹲下身,动作轻得没声,没碰死者,只盯着伤口看——伤口在胸口左侧,边缘齐,深度看着得有五厘米,是单刃刀。他又看死者的手,指甲缝里卡着点黑泥,裤脚湿到膝盖,裤腿上还有几道划痕,像是死前挣扎过。 “单刃刀,凶手力气不小,还懂点人体结构,不然扎不了这么准。”陆昭站起身,声音依旧冷静,却比在办公室里多了点底气,“让技术队把指甲缝里的泥采了,跟巷子里的土对比下。” 沈砚没凑过去看死者,绕到后门把手前,门把手上有几道新划痕,像是用螺丝刀撬过,却没撬开。他又往店里看,货架上的酱油、盐摆得整整齐齐,连最里面的洗衣粉都没动过,哪像劫财的样子。 “陆昭,你看这门把手,被撬过但没撬开。”沈砚喊了声,“要是想偷东西,没撬开就杀人,也太急了,会不会是仇杀?老王平时跟谁结过怨?” “有可能,等李哥问完就知道。”陆昭刚说完,就看见李哥跑过来,手里攥着个小本子,喘得胸口起伏:“沈哥,陆哥,问着了!最里面张阿姨,昨晚两点多起夜,听见老王跟人吵架,女的,二十多岁,本地口音,喊着‘你把东西还给我’,后来就听见‘咚’的一声,再没声了。张阿姨还说,那女的喷了薄荷味香水,跟老王平时抽的烟一个味!” 薄荷味香水、薄荷味女士烟,还有那个烟蒂——线索一下子串起来了。沈砚眼睛亮了亮,刚要说话,就看见陆昭往巷子深处走,脚步放得很轻,怕惊着张阿姨。 “张阿姨,您好,我们是市局的,想再跟您了解点情况。”陆昭敲了敲门,声音放软了不少,没了刚才的冷硬,跟平时对队里新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门很快开了,张阿姨眼睛红红的,赶紧让他们进来:“警官,你们问,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昨晚那女的声音急,还说‘你不还我,我就跟你拼了’,后来‘咚’一声,我扒着门缝看了眼,穿黑外套,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头发扎得紧,跑着出的巷子。” “那您看见她手里拿东西了吗?比如刀,或者袋子?”陆昭拿出笔,认真记着,连张阿姨说的“扎头发的皮筋是黑色的”都写了下来。 “没看见刀,手里攥着个小瓶子,透明的,像香水。”张阿姨想了想,又补充,“她跑的时候,还掉了个东西在垃圾桶旁边,我早上看,就是个香水瓶,空了。” 沈砚和陆昭对视一眼,赶紧跟着张阿姨往垃圾桶走。垃圾桶在墙根下,里面全是垃圾,旁边果然掉着个透明香水瓶,瓶身薄,印着个小众牌子,里面的香水空了,瓶身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血迹。 “技术队,过来一下!”沈砚喊了声,声音里带着点兴奋,“这里有香水瓶,可能沾了血迹和指纹!” 技术队的人赶紧过来,小心翼翼把香水瓶装进证物袋。陆昭蹲在旁边,看着那个瓶子,突然回头看沈砚,刚好撞进他的目光里——阳光从巷子口照进来,落在陆昭眼里,亮得像淬了光,没了平时的高冷,反而多了点鲜活。 沈砚愣了下,赶紧收回目光,挠了挠头,笑:“没想到咱俩第一次合作,运气这么好,线索找得顺。” 陆昭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嘴角轻轻勾了下,快得像错觉,却还是被沈砚看见了。沈砚心里莫名觉得,这案子,好像不止是破案那么简单了。 新文,已经想写很久了,写得不好对不起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卷尾烟蒂 第2章 香水瓶的痕迹 早高峰的堵是实打实的,路口的车排成长龙,红灯变绿灯,往前挪不了三米就又停了。沈砚握着方向盘,指节无意识蹭着真皮套——这方向盘有点脱皮,是他去年追嫌疑人时撞的,一直没修。余光扫到副驾的陆昭,还盯着手机里的证物照,屏幕调得亮,把他眼底下的青都映得更明显了。 那是张香水瓶的特写,陆昭手指在屏幕上慢慢划,不是乱划,是顺着瓶身的弧度,连瓶底沾的一点灰渍都反复看,像真的捧着瓶子在端详。沈砚看他这模样,想起昨晚队里加班,陆昭应该是没怎么睡,忍不住开口:“技术队说指纹中午能出,口红成分得等下午。你要不眯会儿?座椅能调,我开慢点开,不晃你。” 陆昭抬眼,视线先落在沈砚手上——指节缝里还沾着点油条渣,是刚才在早点铺蹭的,他没戳破,只从兜里摸出包纸巾递过去,声音比平时哑点:“不用。老王指甲缝里的泥,让技术队优先对比,别跟其他样本混了。” 沈砚接过纸巾,擦了两下没擦干净,又沾了点唾沫才弄掉,完了从副驾储物格里摸出颗薄荷糖,糖纸都皱了,是上次买烟时顺手带的,他记得陆昭爱嚼这个——上次办偷车案,蹲守到后半夜,陆昭就靠这个提神,嚼得腮帮子都酸了。 “给,提提神。”沈砚把糖纸剥开,递到陆昭嘴边,没注意自己指尖沾了点糖渣。陆昭愣了愣,没躲开,低头咬住糖,舌尖不小心蹭到沈砚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沈砚赶紧收回手,假装看路况,耳朵却有点热。 薄荷味在嘴里散开,陆昭紧绷的肩梢松了点,低声说:“谢了。” 到市局刚过九点,内勤小陈抱着一摞资料过来,胳膊肘还夹着两杯热茶水,杯壁上凝着水珠,放在桌上“咚”地响了一声:“沈哥,陆哥,先喝口热的!老王的通话记录我筛了,最近跟个叫赵琳的姑娘走得近,银行流水里去年十月有笔五万的入账,备注是借款,到现在没还。” 沈砚把资料摊在桌上,翻通话记录时手指顿了——老王死前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打给赵琳的,凌晨一点二十三分,七分零二秒,刚好卡在张阿姨听见吵架之前。他又拿起赵琳的户籍照,姑娘留着马尾,眉眼有点尖,个子看着不高,备注写着二十五岁,本地的,以前在服装店当导购,去年十二月辞了职。 “年纪、口音都对得上,张阿姨说那女的穿黑外套,赵琳上个月刚买过件黑色连帽的。”沈砚把照片推给陆昭,又皱了眉,“但有俩不对劲的地方,张阿姨说头发扎得特紧,跟个丸子头似的,可这照片里马尾松松垮垮;还有烟蒂上的口红是豆沙色,她这资料里没写,我猜她平时涂红的——上次查服装店监控,她上班时涂的就是正红。” 陆昭把资料翻到背面,小陈用铅笔写了行备注,字歪歪扭扭:“赵琳上个月跟房东吵过架,欠了俩月房租,差点被赶出来,经济状况差得很。” “欠房租还能借五万给别人?不合理。”陆昭指尖敲了敲“赵琳”的名字,“让小陈查两件事,一是赵琳最近的消费记录,特别是口红和香水;二是她有没有兄弟姐妹,她一个姑娘家,找老王要钱,没道理自己去,老王那体格,她根本扛不住。” 沈砚应着,起身去技术队问进度,走之前还把桌上的热茶往陆昭那边推了推:“记得喝,别又凉了,你胃不好。” 陆昭没说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有点烫,却刚好暖了胃。他翻开老王的杂货店账本,是那种最普通的软皮本,纸都黄了,字迹歪歪扭扭,记着“酱油一瓶五块”“烟两包十八”,翻到去年十月那页,除了“收赵琳五万,借”,下面还写着“收赵峰两万,未还”,后面画了个叉,叉旁边还圈了圈。 “赵峰?”陆昭拿出手机给小陈发消息,没五分钟,小陈就跑过来,手里攥着张打印纸,喘得直咧嘴:“陆哥,查到了!赵峰是赵琳亲哥,比她大三岁,去年因为赌博被抓了,今年三月才放出来,没工作,还欠赌场三万多!” 刚好沈砚也回来了,听见“赌博”俩字,眼睛一亮:“这就串起来了!那五万说不定是赵峰借的,让他妹出面写欠条,老王后来逼赵峰还钱,赵峰还不上,就急了,动手捅了人!” “可能性大,但得找证据。”陆昭拿起外套,“去赵琳家,别提赵峰,就问债务的事,看她反应。” 两人去赵琳家的路没堵,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小区是老的,没电梯,楼道里堆着旧纸箱、破自行车,还飘着股煤气味,像是谁家煤气没关严。爬到四层半,沈砚就听见上面传来吵架声,男的嗓门粗,骂骂咧咧的,女的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能听清“自首”“跑不掉”。 陆昭跟沈砚对视一眼,脚步放轻了。到502门口,门没关严,留着条缝,里面的声音更清楚了——女的哭着说:“哥,你别跑,咱们去自首,警察迟早能找到你,你跑了我心里也不安!”男的吼道:“自首个屁!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你赶紧给我找钱,再把你那外套给我,我去外地躲躲,警察问起,你就说人是你捅的,你是女的,判不了几年!” 沈砚刚要敲门,门突然被拉开,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冲了出来,手里攥着个黑色钱包,鼓鼓囊囊的,看见门口的两人,脸瞬间白了,转身就往楼下跑,嘴里还喊着:“别拦我!” “赵峰!站住!”陆昭反应极快,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男人力气大,挣扎着要甩,沈砚立刻扑上去,按住他的另一只手,两人合力把人按在墙上。赵峰还在扭,脏话往外冒,陆昭眼神一沉,声音冷得像冰:“再动一下,就按拒捕处理,罪加一等。” 这话管用,赵峰瞬间老实了,却还喘着气瞪他们。屋里的赵琳跑了出来,头发乱乱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看见被按在墙上的赵峰,眼泪又掉了下来:“哥,别扛了,跟警察说实话吧,躲不过去的!” “你闭嘴!”赵峰吼了一句,又转头瞪着沈砚和陆昭,“人是我捅的,跟我妹没关系,要抓就抓我,别找她麻烦!” 陆昭没理他,让沈砚盯着赵峰,自己走进屋里。屋里乱得很,沙发上扔着件黑色连帽外套,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印子,干了,像没洗干净的血。茶几上堆着空啤酒罐,还有个打开的化妆盒,里面放着支豆沙色口红,膏体上有一道印子,明显刚用过。旁边还放着个空香水瓶,薄荷味的,跟东巷垃圾桶旁边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沈砚,把外套、口红、香水瓶都装起来,叫技术队过来。”陆昭喊了一声,又走到赵琳面前,语气放软了点,“你别怕,慢慢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琳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话都说不连贯:“去年我哥欠了赌场的钱,找老王借,老王不借给他,说他是赌鬼,怕收不回来。我哥就求我,让我出面写欠条,说借五万,之后他肯定还。我没办法,就去了……可他一直没还,老王就天天找我们,还去我以前上班的店里闹,我没办法,只能辞职。” “昨晚呢?”沈砚追问,手里还按着赵峰,没敢松劲。 “昨晚我哥跟老王打电话,约在杂货店后门见面,让我跟他一起去,说有个照应。到了之后,我哥求老王宽限几天,老王不同意,还推我哥,说再还不上,就找我……我哥急了,就从兜里掏出刀,捅了他一下,我们就跑了……”赵琳说着,眼泪掉得更凶,“刀在阳台洗衣机后面,我哥藏的,他让我替他顶罪,我不敢,可我也不想他跑……” 陆昭去阳台找刀,洗衣机后面果然藏着一把单刃刀,刀身擦得很干净,可刀刃缝里,还沾着点黑红色的渣子,像没洗干净的血。他把刀装进证物袋,转身时看见阳台窗台上放着个小相框,里面是赵琳和赵峰小时候的照片,两人穿着校服,笑得特开心,跟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行了,先回队里。”陆昭把相框放回原位,走出阳台,“赵峰,刀我们找到了,外套和香水瓶上的痕迹,很快就能比对出来,你老实交代,对自己也有好处。” 赵峰没说话,垂着头,肩膀垮了下来。沈砚拿出手铐,给赵峰戴上,又看赵琳穿得少,只穿了件薄毛衣,就把沙发上的外套递过去:“穿上吧,外面冷,别冻着。” 陆昭走在最前面,把楼道里堆着的旧纸箱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让出路。下楼的时候,赵峰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像蚊子哼:“警官,我妹她没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别为难她,她还小……” 陆昭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了句:“法律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谁做的,谁负责。” 回到市局,技术队很快就来了,提取了外套、刀、口红上的痕迹。中午十二点,指纹结果先出来了——香水瓶和口红上是赵琳的,刀把上是赵峰的。下午两点,口红成分跟烟蒂上的对上了,血迹也确认是老王的,指甲缝里的泥,跟东巷杂货店后门的泥一模一样。 证据链全齐了。沈砚把口供整理好,伸了个懒腰,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声音还挺大,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特别明显。 陆昭抬头看他,嘴角勾了一下,没笑出声,却拿起外套:“去吃饭,牛肉面,我请。” “真的?”沈砚眼睛一亮,赶紧把笔一扔,“那我要加蛋加肉,多放辣,辣到冒汗的那种!” “行,给你加。”陆昭走在前面,阳光从大厅的玻璃照进来,落在他肩上,暖融融的。沈砚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刚才抓人的紧张、整理口供的累,好像都被这一句“我请”,给冲没了。 希望大家轻松看文,不喜欢也没关系。每星期我都会更新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香水瓶的痕迹 第3章 收尾与余温 牛肉面端上桌时,红油裹着热气往上冒。沈砚扒拉着碗里的加肉加蛋,辣得鼻尖冒汗,还没忘说:“小陈那边我盯了,赵峰的债务明细、赵琳服装店的问话,下午她同步弄。” 陆昭夹着软面慢慢吃,少辣的汤清得见底:“吃完去杂货店,跟张阿姨说结果,顺便再查一遍,别落了细节。香水瓶和刀的痕迹,技术队下午出最终报告,让他们直接发群里。” “行。”沈砚灌了口面汤,忽然指了指陆昭的碗,“你那牛肉没动?给我,我不够吃。”陆昭没犹豫,直接夹过去,指尖蹭到他的碗沿,没多说话。 两人吃得快,二十分钟就起身。街上没了早高峰的堵,阳光晒在身上暖。到东巷,张阿姨正攥着抹布在杂货店门口等,看见他们就迎上来:“人抓住没?” “抓住了,证据齐了,会依法处理,您放心。”沈砚语气放软,陆昭跟着补充:“后续想起什么,随时打我们电话。”张阿姨红了眼,连连点头。 推开杂货店虚掩的门,里面还留着昨天勘查的痕迹。陆昭翻了翻柜台后的账本,确认“赵峰欠两千”的记录没漏,又看了眼后门的泥地,跟老王指甲缝里的对上,才转身:“走吧,回队等报告。” 沈砚跟上,走到巷口时,忽然说:“你那方向盘,案子结了赶紧修,脱皮看着别扭。”陆昭“嗯”了一声,没回头,却把脚步放慢了些,跟他并肩走在阳光里。 终于结束第一次案件了,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收尾与余温 第4章 报告与方向盘 回队刚坐定,小陈就抱着技术队的最终报告跑进来,纸页边角都被攥皱了:“沈哥,陆哥,痕迹全对上了!刀缝里的血是老王的,香水瓶上除了赵琳的指纹,还有一点赵峰的,应该是他拿过。” 沈砚接过报告翻了两页,在确认栏签上字,推给陆昭:“妥了,后续走批捕流程就行。”陆昭扫完关键页,指尖在“赵峰认罪态度良好”那行划了下,转头对小陈说:“把赵琳的笔录整理好,标注‘未参与作案,协助调查’,下午报给法制科。” 小陈应着跑出去,办公室里静了点。沈砚盯着陆昭桌上的车钥匙,又提了一嘴:“方向盘今天修了?队里旁边就有个修车铺,我陪你去,二十分钟搞定。” 陆昭没推辞,拿起钥匙起身。修车铺老板熟,看见他们就笑:“又是你这破方向盘?早该换了,脱皮都露里面的线了。”说着就拆方向盘套,沈砚在旁边搭话,顺便把昨天抓人的事简要说了两句,老板听得直点头:“还是你们厉害,抓得快。” 陆昭没插话,靠在车边看手机,群里弹出技术队的证物归档通知,他随手回了个“收到”。没一会儿,老板把新的真皮套装好,拍了拍手:“好了,试试。” 沈砚先伸手转了转,手感顺滑:“比之前强多了。”陆昭坐进驾驶座,指尖蹭过新套子,没说话,却把车钥匙拧了半圈,又关掉,转头对沈砚说:“去趟看守所,跟赵峰做最后一次问话,确认下还款的事,给张阿姨一个准信。” 沈砚点头,拉开车门坐副驾。车子驶出修车铺,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新的方向盘上,亮得晃眼。 第四章和第五章的内容比较少,不要建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报告与方向盘 第5章 看守所的话 看守所门口风有点硬,沈砚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手里攥着赵峰的还款记录复印件:“等会儿问清楚,他之前还的三万是从哪来的,也好跟张阿姨说,让她不用总惦记账本上的欠款。” 陆昭“嗯”了一声,拿出证件给门卫登记,指尖在登记表上快速填完信息,转头叮嘱:“别逼太急,他认罪态度还行,重点问清楚钱的来源和剩余两千的还款意愿。” 进去后没等多久,赵峰就被带了出来,头发剪短了,穿着囚服,眼神比之前安分不少,看见他们,先是愣了愣,随后慢慢坐下。沈砚把复印件推过去:“这是你之前还老王三万的记录,钱是哪来的?” “我打零工攒的,还有跟朋友借了点,本来想慢慢还,结果赌场又逼得紧……”赵峰声音很低,指尖攥着衣角,“那两千,我让我妹先凑凑,等我在里面表现好,减刑出来,再慢慢还上,不能欠着老王的。” 陆昭在旁边记着,抬眼问:“你妹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联系?” “联系了,说警察没为难她,还让她好好找工作。”赵峰眼眶有点红,“谢谢你们,之前我不该拒捕,也不该让我妹顶罪,是我糊涂。” 问话没超过二十分钟,出来时太阳已经偏西。沈砚把记录折好放进兜里:“这下能跟张阿姨交差了,也让她放心。”陆昭发动车子,新方向盘转着顺手,他看了眼副驾的沈砚:“先送你回队里放记录,再绕去东巷。” 车子平稳地开在马路上,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傍晚的凉,沈砚靠在椅背上,忽然说:“案子结了,明天要不要去吃那家早点铺的包子?上次吃油条,这次换换口味。”陆昭侧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好”了一声。 内容真的有点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看守所的话 第6章 花店藏锋 傍晚的风裹着晚香玉的甜香,从“拾光花坊”的玻璃门里飘出来时,沈砚刚把车停在路边。新换的方向盘转着顺手,他熄了火,看了眼副驾上的陆昭,手里还捏着报案记录,指尖已经把“花坊店主失踪,监控中断”那行字划得有点发皱。 报案人是花坊隔壁面包店的老板娘,姓苏,下午三点发现花坊没开门,往常这个点,店主林晚早就把新鲜的玫瑰摆到门口了。苏老板娘敲了半天门没反应,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的花架倒了两排,玫瑰花瓣落了一地,才慌了神打了报警电话。 “监控查了?”陆昭推开车门,晚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动了动,语气比平时沉了点。 “小陈刚发消息,花坊门口的监控昨天晚上十点就断了,说是线路故障,隔壁面包店的监控,只能拍到花坊门口的一角,没拍到有人进出。”沈砚把报案记录揣进兜里,跟着陆昭往花坊走,路过面包店时,苏老板娘还探着脑袋看,眼神里满是担心:“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找到林晚啊,这姑娘人好,上次我家孩子发烧,还是她帮我看的店,让我去医院呢!” “您别慌,我们先勘查现场,有问题再问您。”陆昭安抚了一句,拿出勘查箱,沈砚则联系技术队过来支援,两人分工明确,没浪费一点时间。 花坊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锁芯没被撬动的痕迹,沈砚试探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从后门看看?”他转头问陆昭,后者点头,两人绕到花坊后面,后门是个小铁门,同样反锁着,只是门把手上,沾着一点淡粉色的粉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粉末不对劲。”陆昭拿出棉签,小心翼翼地蘸了点,放进证物袋,“像是花粉,但不是玫瑰和晚香玉的,我之前查过,林晚店里主要卖这两种,还有少量的百合,花粉都不是这个颜色。” 沈砚蹲下身,看了眼后门下方的缝隙,缝隙里卡着一片干枯的花瓣,是茉莉的,他用镊子夹出来,也放进证物袋:“花坊里没摆茉莉,这花瓣要么是别人带过来的,要么是林晚自己带出去时,不小心掉在这的。” 没等多久,技术队就到了,用工具打开了花坊的前门,刚推开门,一股混杂着花香和泥土的味道就飘了出来。里面比想象中乱,靠门的两排花架倒在地上,玫瑰花瓣散了一地,有的还沾着泥土,像是被人踩过。柜台后的收银台没锁,里面的钱还在,手机也放在抽屉里,充电线插着,屏幕黑着,看起来不像是被抢劫。 “没丢钱,没丢贵重物品,门反锁,监控中断,像是熟人作案。”沈砚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说,目光落在柜台后的小桌子上,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最近的进货记录,最后一行是昨天下午五点:“玫瑰50枝,晚香玉20枝,供货人陈默。” 陆昭走过去,拿起笔记本翻了翻,后面几页除了进货记录,还写着一些零散的句子,字迹娟秀,看得出来是林晚写的:“他又来送茉莉了,说下周带我去看茉莉园”“今天跟陈默吵了架,他说我不该总跟他走太近”“下周是我生日,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他’是谁?陈默又是谁?”沈砚凑过来,指着笔记本上的字,“供货人陈默,还有一个送茉莉的‘他’,这两个人都有嫌疑。” 陆昭把笔记本放进证物袋,又走到倒在地上的花架旁,蹲下身,用手拨了拨花瓣,发现花瓣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银色耳钉,耳钉上还沾着一点花粉,跟后门把手上的淡粉色花粉颜色一样。“耳钉不是林晚的,我刚才看了她的首饰盒,里面都是珍珠耳钉,没有银色的。”他说着,把耳钉放进证物袋,“这应该是嫌疑人留下的。” 技术队的人在现场提取指纹和足迹,沈砚则联系小陈,让她查陈默的信息,还有林晚最近的通话记录,重点查有没有一个常送她茉莉的人。没一会儿,小陈就回了消息:“沈哥,林晚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有个号码打得特别勤,备注是‘阿哲’,昨天晚上九点半,还跟这个号码通了电话,时长十分钟,之后就没再打过电话了。还有陈默,他是本地的,开了个鲜花种植基地,跟林晚合作三年了,最近半年,两人的转账记录有点频繁,除了进货的钱,陈默还转过两次钱给林晚,一次五千,一次八千,备注都是‘备用金’。” “阿哲,陈默,两个关键人物。”陆昭拿出手机,看着小陈发来的阿哲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留着短发,耳朵上戴着一对银色耳钉,跟现场找到的耳钉款式一模一样,“耳钉对上了,这个阿哲有重大嫌疑。” “那陈默呢?他转钱给林晚,还跟林晚吵过架,也有嫌疑啊。”沈砚有点疑惑,“而且林晚的笔记本里说,陈默不让她跟‘他’走太近,这个‘他’会不会就是阿哲?两人因为林晚起了冲突,所以都有可能绑架林晚。” 陆昭没说话,走到收银台旁,拿起林晚的手机,尝试着解锁,密码是林晚的生日,上次苏老板娘说过,林晚生日是下个月五号,他输了密码,手机果然解锁了。打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就是备注“阿哲”的人,聊天记录里,两人的对话很亲密:“阿哲,你送我的茉莉开得真好”“下周带你去茉莉园,那里的茉莉比我送你的还好看”“昨天陈默跟我吵架,说我不该总跟你见面,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别管他,他就是嫉妒,我下周一定陪你过生日”。 再往下翻,是林晚跟陈默的聊天记录,大多是关于进货的事,只有最近几条,语气带着争执:“林晚,你别跟那个阿哲走太近,他不是什么好人,我见过他跟赌场的人来往”“陈默,你别乱说话,阿哲不是那样的人,你就是不想让我跟别人好”“我是为你好,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不用你管,以后我的事,你少插手”。 “看来陈默跟阿哲确实不对付,陈默提醒林晚,阿哲不是好人,林晚没信,还跟陈默吵了架。”沈砚看着聊天记录,“那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阿哲绑架了林晚,因为陈默的提醒,怕林晚发现他的真面目;二是陈默绑架了林晚,想阻止她跟阿哲来往。” 陆昭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小陈,让她查阿哲的真实姓名和住址,还有陈默昨天晚上的行踪,自己则继续在花坊里勘查。走到花坊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门是关着的,陆昭推了推,门没锁,打开门,里面堆着一些花盆和花肥,还有一个小小的冰柜,冰柜里放着新鲜的玫瑰和晚香玉,都是昨天刚进的货。 “冰柜里的花没问题,跟进货记录对得上。”沈砚跟在后面,看了眼冰柜,“不过这储物间的地上,怎么有这么多泥土?而且看起来是新的,不像是平时种花弄的。” 陆昭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又闻了闻,眉头皱了皱:“这泥土里有茉莉的根须,还有一点淡淡的柴油味,不像是花坊里的泥土,倒像是郊外种植基地的泥土。”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小陈说陈默开了个鲜花种植基地,阿哲要带林晚去茉莉园,会不会就是陈默的种植基地?或者阿哲自己也有种植茉莉的地方?” 没一会儿,小陈又发来消息:“沈哥,查到了!阿哲的真实姓名叫李哲,他没有固定工作,去年因为赌博欠了赌场三万块,最近半年,一直在陈默的鲜花种植基地打零工,而且陈默的种植基地里,确实有一片茉莉园!还有,陈默昨天晚上的行踪有点可疑,他说自己七点多就回家了,但是他小区的监控显示,他九点半的时候,开车出去过,十一点才回来,问他去了哪,他说去朋友家喝酒,但是他朋友说,昨天根本没见过他。” “有意思了,李哲在陈默的基地打工,陈默昨天晚上说谎,两人都跟林晚有关,还都有嫌疑。”沈砚眼睛亮了亮,“现在线索串起来了,现场的茉莉花瓣、淡粉色花粉(应该是茉莉花粉)、李哲的耳钉,还有陈默的谎言,林晚很可能被他们其中一个带到了种植基地。” 陆昭点点头,拿起外套:“去陈默的鲜花种植基地,先找李哲,再问陈默。小陈,你把陈默种植基地的地址发过来,再联系当地的派出所,让他们派人过来支援。” 开车去种植基地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映着车窗,有点晃眼。沈砚握着副驾的扶手,看着窗外,忽然说:“你觉得谁的嫌疑更大?我觉得是李哲,他欠了赌债,又有耳钉留在现场,而且林晚跟他走得近,更容易下手。” 陆昭没立刻回答,手指轻轻敲着新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才说:“不一定,陈默的疑点也很多,他转钱给林晚,提醒林晚李哲不是好人,却又在昨天晚上说谎,而且李哲在他的基地打工,他要是想藏林晚,基地是最好的地方,还能嫁祸给李哲。” “也是,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得去基地查了才知道。”沈砚点点头,没再说话,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声音,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陈默的鲜花种植基地,基地在郊外,周围都是农田,晚上格外安静,只有门口的一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地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基地的大门没锁,只是虚掩着,里面传来隐约的争吵声,像是一男一女在吵架,还有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里面有人!”沈砚压低声音,从车上拿出警棍,陆昭也拿出证件,两人放慢脚步,轻轻推开大门,里面的声音更清楚了——是林晚的哭声,还有李哲的辩解声,以及陈默的呵斥声。 “你别碰她!林晚,你跟我走,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欠赌债是真的,但我没想要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躲躲,等我把债还上!”李哲的声音带着慌乱,还有点委屈。 “你骗我!你说你带我去茉莉园,结果把我关在这里,你还偷了陈默的钱,你就是个骗子!”林晚的哭声断断续续,听得出来很害怕。 “李哲,你别再狡辩了,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欠赌债,就想拉着林晚跟你一起倒霉,今天我要是没找到这里,你还想对她做什么!”陈默的声音很凶,带着怒气。 沈砚和陆昭对视一眼,立刻冲了进去,只见种植基地的茉莉园旁,李哲正抓着林晚的胳膊,林晚的衣服有点脏,脸上还挂着眼泪,陈默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正要往李哲身上打。 “警察!都住手!”陆昭大喝一声,李哲和陈默都愣住了,李哲下意识地松开了林晚的胳膊,林晚赶紧跑到陈默身后,躲了起来。 “警官,你们可来了,李哲他绑架我,还偷了我的钱!”陈默先反应过来,指着李哲,语气激动。 “不是!我没有绑架她,我只是想让她跟我走,我偷钱是因为赌场逼得紧,我没办法!”李哲急忙辩解,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少了一只,跟现场找到的那只刚好对上。 沈砚上前,拿出手铐,走到李哲面前:“李哲,你涉嫌非法拘禁,还有盗窃,跟我们走一趟!” 李哲还想挣扎,却被沈砚按住肩膀,手铐“咔嗒”一声戴上,他垂着头,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满是后悔。 陆昭则走到林晚面前,语气放软了点:“你别怕,没事了,跟我们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晚擦了擦眼泪,慢慢开口:“昨天晚上九点半,阿哲(李哲)给我打电话,说他在花坊门口,要送我茉莉,我就出去了。结果他说他欠了赌场的钱,赌场要找他麻烦,让我跟他一起去陈默的种植基地躲躲,我不愿意,他就拉着我,还把我花坊的监控弄断了,怕被人发现。到了基地,他把我关在茉莉园旁边的小屋里,还偷了陈默基地里的钱,想用来还赌债。今天下午,陈默来基地,发现我被关在这里,就跟李哲吵了起来,你们就来了。” “那花坊里的花架,是你弄倒的吗?”陆昭又问。 “不是,是李哲拉着我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倒的,他还踩了玫瑰花瓣,耳钉也是那时候掉的。”林晚点点头,“还有后门的茉莉花瓣,是他带我从后门走的时候,口袋里的茉莉掉了一片,卡在了缝隙里。” 这时,陈默忽然开口,语气有点愧疚:“警官,其实昨天晚上我出去,就是去花坊找林晚的,我担心她出事,到了花坊,发现门反锁,监控也断了,我就猜到是李哲干的,因为我之前提醒过林晚,李哲欠了赌债,可能会对她不利。我知道李哲会去我的种植基地,所以就开车去了基地,找了一晚上,今天下午才找到林晚被关的地方。” “那你昨天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谎,说去朋友家喝酒?”沈砚问。 “我怕你们怀疑我,因为我跟林晚走得近,还跟她吵过架,我怕你们以为是我绑架了她,所以就说了谎,对不起。”陈默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陆昭看了眼陈默,又看了眼林晚,想起林晚笔记本里的话——“今天跟陈默吵了架,他说我不该总跟他走太近”“陈默转钱给我,备注是备用金”,心里大概明白了,陈默其实是喜欢林晚的,只是没说出口,只能用转钱、提醒的方式关心她,而林晚一开始没明白,还以为陈默是多管闲事。 “好了,事情都清楚了,李哲,跟我们回队里接受调查,陈默,你也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陆昭开口,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回去的路上,林晚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忽然说:“警官,其实陈默他……是个好人,我之前误会他了,他转钱给我,是因为我上次说花坊资金有点紧,他怕我不好意思要,就备注了备用金,他提醒我李哲不是好人,也是为了我好。” 沈砚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现在明白也不晚,感情里有时候就是这样,容易被表面的东西迷惑,忽略了身边真正关心你的人。” 陆昭没说话,只是轻轻转了转方向盘,新的方向盘手感很好,就像现在慢慢理清的案情,虽然一开始复杂,有两个嫌疑人,多条线索缠绕,但只要一步步抽丝剥茧,总能找到真相,就像感情里的误会,只要多一点沟通,多一点理解,总能解开。 回到队里,小陈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们带着李哲和林晚回来,赶紧迎上来:“沈哥,陆哥,都弄清楚了?” “嗯,清楚了,李哲非法拘禁、盗窃,陈默只是说了谎,没参与作案。”沈砚点点头,把李哲交给同事带去审讯室,自己则带着陈默和林晚去做笔录。 陆昭站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手里捏着林晚的笔记本,上面那句“下周是我生日,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还清晰可见,他忽然觉得,这个案子虽然有波折,但结局还算圆满,林晚没受伤,还解开了跟陈默的误会,李哲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大概这就是他们当警察的意义——不仅要找出真相,还要守护住那些藏在案件背后的温暖。 新的事件来了,因为呢,我早就写过这些故事了,就早点发出来吧,第一本小说,因为写得不好我就没有展示了,谢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花店藏锋 第7章 茉莉与和解 晨光刚漫进办公室,审讯室的门就开了。沈砚揉着眉心出来,手里攥着李哲的口供,往桌上一放:“都招了,偷陈默基地的钱是为了还赌债,把林晚扣在茉莉园,是怕她跑了报信,还想着说服林晚跟他一起躲,没敢真动手。” 陆昭正翻着陈默和林晚的笔录,指尖在“陈默曾帮林晚垫付花坊房租”那行停了停:“赌债金额、偷钱数目都对得上,李哲这边走拘留流程,后续移交检察院。小陈,把林晚的手机和笔记本还她,顺便问下她花坊要不要帮忙收拾,毕竟花架倒了,花瓣也乱了。” 小陈应着跑出去,没十分钟就领着林晚过来,身后还跟着陈默。林晚换了件干净的米白色外套,头发扎得整齐,手里攥着笔记本,看见桌上的证物袋——里面装着李哲的银色耳钉,还有那片茉莉花瓣,眼神顿了顿,又很快移开,看向陈默时,语气软了些:“昨天……谢谢你。” 陈默挠了挠头,没敢直视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笔记本上,声音有点闷:“没事,我就是怕你出事,之前跟你吵架,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沈砚在旁边看得清楚,故意找了个由头:“我去给技术队送份资料,陆昭,你跟他们说说花坊收拾的事,顺便把证物还了。”说完就溜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陆昭把证物袋递给林晚,又把手机递过去:“东西都没坏,花坊要是需要帮忙,跟小陈说,队里有空的同事能搭把手。”林晚接过,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陈默,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花坊……我自己收拾就行,不过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把倒了的花架扶起来?那些花还有救,扔了可惜。” 陈默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点头:“有空!我今天没去基地,正好帮你,花架我熟,扶起来还能修修,不影响用。” 两人说着要走,陆昭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过去:“昨天在基地茉莉园摘的,新鲜的,没带花粉,你要是不介意,能插在花坊里。”纸包里是两枝开得正好的茉莉,白色花瓣沾着晨露,还带着淡淡的香。 林晚接过,指尖碰到纸包,笑了笑:“谢谢陆警官,正好能摆到柜台前。” 两人走后,沈砚从门外探进头,凑到陆昭身边:“可以啊,还特意摘了茉莉,懂行啊。”陆昭白了他一眼,把桌上的口供整理好:“昨天勘查基地的时候,看见茉莉开得好,顺手摘的,别想多了。对了,李哲的赌债债主,让小陈联系派出所,一起处理了,别再找林晚麻烦。” “放心,早交代了。”沈砚说着,忽然压低声音,“你说陈默和林晚,这事儿能成不?一个不敢说,一个后知后觉,昨天在基地,陈默护着林晚那劲儿,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陆昭没说话,拿起外套:“走,去花坊看看,顺便把剩下的勘查工具拿回来,别落在那儿了。” 两人开车到东巷时,花坊门口已经围了几个邻居,苏老板娘正帮着林晚捡地上的花瓣,陈默则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锤子和钉子,正修着倒了的花架,动作熟练,额头上已经冒了汗。林晚端着一杯水走过去,递到他手里,还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汗,动作自然,没了昨天的拘谨。 “沈警官,陆警官,你们来了!”苏老板娘先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多亏了陈默,这花架修得跟新的一样,还有这些花,没死,浇点水就能活。” 沈砚走过去,看了眼修好转正的花架,笑着说:“陈默,手艺可以啊,比我修东西强多了。”陈默接过水,喝了一口,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在基地经常修这些,熟。” 林晚把那两枝茉莉插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放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白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好看。她转头看向沈砚和陆昭,语气真诚:“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昨天不知道要遭多少罪,花坊也不知道要乱到什么时候。” “这是我们该做的。”陆昭点头,目光扫过花坊,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花瓣扫干净了,没坏的玫瑰和晚香玉重新插进了花瓶,茉莉摆在中间,香气淡淡的,让人舒服。 “对了,下周是我生日,花坊会开个小派对,邀请邻居们来,你们也来呗?”林晚忽然开口,眼神里带着期待,“就当是谢谢你们,还有苏姐,还有陈默。” 陈默愣了愣,转头看向林晚,眼神里满是惊喜,沈砚立刻点头:“去!肯定去!到时候我要吃苏姐做的面包,还要看你新插的花。”陆昭也跟着点头:“好,有空就来。” 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花坊,落在茉莉花瓣上,落在修花架的陈默身上,落在笑着的林晚脸上,还有沈砚和陆昭的身影,暖融融的。没有了案件的紧张,没有了误会的隔阂,只剩下身边人的陪伴,和这满室的花香,格外踏实。 临走时,沈砚凑到陆昭耳边:“你看,我就说他们能成,生日派对都邀请了,这事儿稳了。”陆昭没反驳,只是轻轻笑了笑,阳光照在他脸上,少了平时的冷意,多了点柔和。 第8章 知更鸟与无名案 林晚生日派对的前一天傍晚,沈砚和陆昭刚把李哲案件的卷宗归档,就被小陈火急火燎地拽住:“沈哥,陆哥,东巷后面的老林子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报案人是捡废品的大爷,说看见树上挂着只死知更鸟,走近看才发现尸体!” “知更鸟?”陆昭指尖一顿,刚合上的卷宗又被他翻开一角,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地址发我,技术队同步叫,我们现在过去。” 沈砚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新方向盘转得飞快,路上还不忘问:“死者身份清楚吗?有外伤没?” “不清楚,大爷没敢靠近,只说尸体靠在树底下,身上盖着点落叶,树上的知更鸟是死的,像是被人故意挂上去的,没看见证人。”小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点急促。 东巷后的老林子平时没什么人,只有捡废品的或遛狗的偶尔来,傍晚天色暗得快,风穿过树干时呜呜响,还带着点落叶的腐味。沈砚先找到报案的大爷,大爷蹲在林子入口,手还在抖:“警官,我就是来捡几个塑料瓶,看见那棵老槐树上挂着个小东西,以为是玩具,走近了才看见是只死鸟,再往下一看,树底下躺着个人,吓得我赶紧打电话!” 陆昭顺着大爷指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看见那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桠上果然挂着一只死知更鸟,羽毛凌乱,爪子被细麻绳绑着,垂在半空晃。树下的落叶被拨开一片,露出一具男性尸体,大概四十岁左右,穿着灰色夹克,领口沾着点泥土,胸口有一处明显的刀伤,血迹已经干了,呈黑褐色,渗进落叶里。 “死者身上没带身份证、手机,暂时没法确认身份。”沈砚蹲下身,没敢碰尸体,目光扫过周围,“林子地面软,脚印都被落叶盖了,没找到清晰的足迹,也没发现凶器。” 技术队很快赶到,拉上警戒线,开始提取痕迹。陆昭走到老槐树下,抬头看着那只死知更鸟,指尖捏了捏麻绳——麻绳很细,上面还沾着点淡绿色的汁液,像是某种植物的汁。“把鸟取下来,连同麻绳一起装证物袋,重点查上面的汁液成分,还有有没有指纹。”他跟技术队的人交代,又转头对小陈说,“查东巷及周边最近的失踪人口,尤其是四十岁左右的男性,再调林子入口及周边的监控,不管是民用还是道路监控,都要查,哪怕只拍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好,我现在就去!”小陈拿着笔记本跑了,警戒线外已经围了几个路过的居民,其中就有林晚和陈默——两人本来是去菜市场买明天派对要用的东西,路过林子看见警戒线,就过来问问情况。 “沈警官,陆警官,这里怎么了?”林晚有点担心,眼神往警戒线里瞟,没敢多看,“是出什么事了?” “发现一具男尸,暂时还在勘查,你们别靠近,明天派对正常办,注意安全就行,有情况我们会跟你们说。”沈砚语气放软,怕吓到她,陈默则下意识地把林晚往身后护了护,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不打扰你们办案。” 两人走后,技术队的人过来汇报:“陆哥,死者胸口的刀伤是单刃刀造成的,跟上次赵峰案的刀型不一样,知更鸟身上的麻绳有轻微磨损,上面的绿色汁液暂时没法确定成分,现场没找到指纹,凶器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没有证人,没有身份,没有凶器,只有一只死知更鸟。”沈砚皱着眉,踢了踢脚边的落叶,“这凶手倒是谨慎,没留下一点有用的痕迹。” 陆昭没说话,又绕着老槐树走了一圈,忽然在树干另一侧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刻痕——像是用刀刻的,形状不规则,有点像字母“J”,刻痕还很新,边缘没来得及氧化,应该是最近几天刻的。“把这个刻痕拍照,提取上面的木屑,看看能不能找到刀痕的匹配特征。”他说着,抬头又看了眼那只装在证物袋里的知更鸟,“‘杀死一只知更鸟’,凶手特意把鸟挂在这,不是偶然,要么跟死者有关,要么是凶手在传递什么信号。” 天色彻底黑了,林子里的风更凉了。技术队把尸体抬走,送去做尸检,沈砚和陆昭还在现场,小陈发来消息:“沈哥,周边监控查了,林子入口的民用监控三天前就坏了,说是被小孩扔石头砸了,道路监控只能拍到林子外的路口,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没拍到可疑人员,失踪人口还在查,暂时没对上的。” “监控坏得太巧了,说不定是凶手故意弄的。”沈砚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得加班了,先回队里等尸检报告,顺便再捋捋线索——知更鸟、麻绳、绿色汁液、‘J’形刻痕,这几个点,肯定能串起来。” 陆昭点头,转身往林子外走,风把他的外套吹得晃了晃。走到路口时,他回头看了眼那棵老槐树,警戒线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挂过知更鸟的枝桠空荡荡的,像个沉默的问号。他忽然觉得,这个案子比之前的都要棘手——没有证人,线索零碎,凶手像躲在暗处的影子,只留下一只死知更鸟,等着他们去破解这背后的秘密。 第9章 深夜线索与热咖啡 回队时已经快十点,办公室里只剩两盏灯亮着,一盏照着陆昭面前的现场照片,一盏落在沈砚手里的笔记本上。小陈把刚整理好的失踪人口清单放在桌上,打了个哈欠:“沈哥,陆哥,周边三个街道的失踪人口都筛了,四十岁左右男性共七个,有五个已经联系上,剩下两个——一个叫江涛,四十一岁,做建材生意,三天前失联;另一个叫季明,三十八岁,无固定工作,五天前没回家,我已经把两人的照片发技术队,让他们跟死者比对。” “辛苦,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们来捋。”陆昭抬头,把桌上的温水推给小陈,沈砚也跟着摆手:“明早来再弄后续,别熬太晚,小心掉头发。”小陈笑着应了,拎着包跑了,办公室瞬间静下来,只剩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 沈砚把失踪人口清单摊开,手指点在“江涛”的名字上,又敲了敲桌面:“建材生意,跟‘J’形刻痕会不会有关系?比如建材的型号缩写?还有那麻绳,建材店也常用吧?”说着他往后靠了靠,椅子腿“吱呀”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往陆昭那边凑了凑,肩膀几乎碰到一起,“你看那绿色汁液,会不会是油漆?建材店总弄这些。” 陆昭没躲,侧头看他,目光先落在他沾了点灰尘的袖口上——下午在林子里蹭的,没来得及擦。他伸手,指尖轻轻捏了捏沈砚的袖口,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带着点不容拒绝:“袖口脏了,等会儿回去记得洗,别蹭到衣服上。” 沈砚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袖口,嘿嘿笑了:“忘了,下午蹲在树底下看刻痕,蹭着树皮了。你刚说那汁液,会不会是乳胶漆?绿色的,建材店常卖。”他说着,伸手去够桌角的咖啡杯,刚碰到杯壁就缩了手,“凉了,这咖啡喝着没劲儿。” “等着。”陆昭起身,拿起两人的杯子往茶水间走,沈砚赶紧跟上,像个跟屁虫似的,还不忘念叨:“多放糖,少放奶,你知道我口味。”陆昭回头,用指尖弹了下他的额头,力度很轻,带着点调侃:“记着呢,就你嘴挑。” 茶水间的灯是暖黄色的,陆昭拧开咖啡机,看着咖啡液慢慢滴进杯子,沈砚靠在门框上,盯着他的动作,忽然说:“你下午在林子里看那知更鸟的时候,手指都攥白了,是不是觉得这案子有点邪门?” 陆昭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把糖罐递过去,让沈砚自己加:“不是邪门,是凶手太刻意。特意挂知更鸟,弄断监控,还清理了足迹,明显是早有预谋,而且很了解那片林子的情况——说不定就住在附近,或者常去。”他说着,把热好的牛奶倒进自己杯里,又把沈砚的杯子拿过来,帮他搅了搅,指尖碰到杯壁,确认温度刚好才递回去,“小心烫。” 沈砚接过,喝了一口,甜香混着咖啡味漫开,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又凑到陆昭身边,声音放低了点:“你说,那‘J’形刻痕,会不会不是字母?比如是记号?比如凶手跟死者约定的见面记号?” “有可能。”陆昭靠在水槽边,喝了口咖啡,目光落在沈砚沾了点咖啡渍的嘴角,没说话,只是伸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沈砚的脸瞬间有点热,赶紧别开眼,假装看咖啡机:“你、你干嘛呢,这么大人了,还擦嘴角。” “不然你带着咖啡渍办公,明天小陈该笑你了。”陆昭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耳朵却悄悄红了一点。他转身往办公室走,沈砚赶紧跟上,还在小声嘀咕:“她才不敢笑我,我可是她哥。” 回到办公室,技术队发来消息,死者照片与江涛的户籍照比对成功——死者就是江涛,四十一岁,做建材生意,名下有一家建材店,就在东巷附近的建材市场里。“果然是他!”沈砚眼睛一亮,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明天一早去他建材店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那绿色汁液和麻绳的线索,还有那‘J’形刻痕,说不定店里也有。” 陆昭把消息截图保存,又把现场照片里的“J”形刻痕放大,手指在屏幕上顺着刻痕的弧度划了划:“江涛三天前失联,尸检报告估计明天上午出来,能确定死亡时间。今晚先查他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看看他失联前跟谁联系过,有没有大额资金往来——做建材生意,难免有债务纠纷,说不定是仇杀。” “我来查通话记录!”沈砚立刻坐直身子,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没一会儿就皱了眉,“奇怪,他失联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三天前晚上八点,打给一个没备注的号码,通话时长两分钟,之后就没再打过电话,而且这号码是临时卡,查不到机主信息。” 陆昭凑过去,盯着屏幕上的临时卡号,指尖轻轻碰了碰沈砚的手背,提醒他:“把卡号发小陈,让她明天联系运营商,看看能不能查到这张卡的购买地点和使用记录,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好。” “好嘞。”沈砚应着,刚要发消息,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明显。他有点尴尬,挠了挠头:“下午在林子里没顾上吃饭,有点饿了。” 陆昭看了眼时间,起身拿起外套:“走,楼下便利店,我请你吃关东煮,加你爱吃的鱼丸和萝卜。”沈砚眼睛一下子亮了,抓起外套就跟在后面,还不忘问:“能加两串鱼丸不?一串不够吃。” “能。”陆昭回头,看他跑得飞快,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慢点,别摔了,楼道里黑。”沈砚的手腕被他握着,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暖乎乎的,他放慢脚步,跟在陆昭身边,心里忽然觉得,哪怕案子再棘手,只要身边有个人一起捋线索、一起吃关东煮,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嘻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深夜线索与热咖啡 第10章 建设痕迹 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城市还没彻底醒过来,东巷附近的建材市场里,只有几家早餐铺冒起了白气,混着水泥、沙子和油漆的味道,在微凉的空气里漫开。沈砚把车停在“江涛建材店”门口时,特意踩轻了刹车,怕吵醒市场里还没开门的商户。新换的方向盘握在手里顺滑,他却没心思留意手感,目光落在紧闭的卷闸门上,眉头先皱了起来。 卷闸门是最常见的深灰色,边缘已经有些掉漆,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色,门把手上积了层薄薄的灰,指腹碰上去,能清晰蹭到粉末——看得出来,这门至少有三天没被打开过了,跟江涛三天前失联的时间刚好对上。沈砚抬手敲了敲闸门,“咚咚咚”的声响在空荡的市场里格外清晰,像敲在空罐上,回声绕着旁边的建材堆转了一圈,没得到任何回应。 “小陈说江涛老婆周兰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钥匙在她手里,再等等。”陆昭的声音从副驾传来,他刚挂了跟小陈的电话,手里还捏着昨天整理的江涛资料,指尖在“建材生意,经营五年,无重大债务纠纷”那行字上停了停,又划到后面补充的“近三个月,与季明因三万欠款频繁争执”,眼神沉了沉。 沈砚应了声,拉开车门下车,绕着建材店转了一圈。店铺不算大,大概二十来平,左右两边都挨着其他商户,左边是卖瓷砖的,右边是卖五金的,此刻都关着门。店后面有个小后门,藏在两排堆着水泥袋的角落,门是木质的,上面钉着几块铁皮,锁芯已经生锈,门缝里卡着点绿色的碎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陆昭,你过来看看。”沈砚回头喊了一声,声音压得不算低,却没吵醒周围的安静。陆昭快步走过来,蹲下身,顺着沈砚指的方向看过去,指尖轻轻捻起那点绿色碎屑,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对着晨光看了看——碎屑呈粉末状,颜色是偏深的草绿,质地细腻,不像是水泥或沙子的颗粒。 “跟知更鸟麻绳上的绿色汁液,味道有点像,只是已经干成粉末了。”陆昭把碎屑放进提前准备好的证物袋,封好口,又用手电筒照了照门缝,“门没被撬动的痕迹,碎屑应该是从里面蹭出来的,要么是江涛失联前留下的,要么是凶手离开时沾在门上的。” 沈砚点头,刚要说话,就看见市场入口处,一个穿深色长款外套的女人匆匆走来,手里攥着一串钥匙,脚步又快又急,头发有些凌乱,眼眶通红,一看就是没休息好。“那应该是周兰。”沈砚指了指,两人迎了上去。 “您是江涛的妻子周兰吧?我们是市局的,我叫沈砚,他叫陆昭。”沈砚拿出证件,语气尽量放软,怕再刺激到她。周兰接过证件看了一眼,手指都在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声音发颤:“警官,我家老江……真的没了吗?前几天他说去跟人谈生意,之后就联系不上了,我还以为他只是手机没电了,直到昨天你们联系我,我才……” 陆昭递了张纸巾过去,轻声安慰:“您先别太难过,我们现在需要去店里勘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帮江涛找出真相,也还他一个公道。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让您歇会儿,等勘查完了再跟您了解情况。” 周兰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攥紧手里的钥匙:“不用,我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去,说不定我能想起点什么,帮上你们的忙。”说着,她就领着两人往建材店走,脚步依旧有些虚浮,沈砚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帮她稳住身形。 到了卷闸门前,周兰插钥匙的手抖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锁芯,“咔嗒”一声,锁开了。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往上拉卷闸门,沈砚赶紧上前帮忙,卷闸门往上拉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很久没润滑过。随着闸门慢慢升起,店里的景象一点点露出来——里面堆着各种建材,左边的架子上摆着几桶乳胶漆、腻子粉,右边堆着水泥袋、沙子,中间的货架上放着钉子、螺丝、水管之类的小五金,地上散落着几根木条,整体不算特别乱,但能看出有几天没人整理过了。 一股混杂着油漆、木材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周兰走进店里,目光扫过熟悉的货架,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货架上的乳胶漆桶,声音哽咽:“这些漆都是老江半个月前刚进的,他说最近隔壁小区要刷外墙,好多人来买,特意多进了几桶。” 陆昭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那几桶乳胶漆上,其中一桶绿色的,盖子没拧紧,边缘还沾着点没干透的漆,颜色跟后门缝里的绿色碎屑、知更鸟麻绳上的汁液一模一样。他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这桶漆——桶身没有破损,标签上写着“外墙专用乳胶漆,草绿色”,生产日期是半个月前,跟周兰说的进货时间一致,桶底沾着点水泥灰,旁边的地面上,有一小片干掉的绿色漆渍,形状不规则,像是有人不小心洒出来的。 “周姐,这桶绿色乳胶漆,江涛失联前用过吗?有没有借给别人,或者卖给什么人?”陆昭抬头问,手里拿着棉签,轻轻蘸了点桶边缘没干的漆,放进证物袋,动作格外小心,怕破坏了痕迹。 周兰想了想,点了点头:“用过,前阵子他帮隔壁小区的张大爷刷外墙,用的就是这桶漆,没用完,回来就放在这儿了,盖子应该是他没拧紧。没借给别人,也没卖过,这桶是剩下的,其他的都卖完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老江平时用漆的时候,都会戴手套,说怕漆沾在手上洗不掉,地上这片漆渍,我上次来店里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用的时候洒的。” 沈砚在旁边听得仔细,走到中间的货架旁,目光落在货架最下面一层——那里堆着几捆麻绳,跟老林子槐树上绑知更鸟的麻绳,粗细、材质都一模一样。他拿起一捆麻绳,递给陆昭,指尖碰了碰麻绳的表面,“你看,这麻绳的质地,跟现场的完全一样,而且上面还沾着点绿色的漆点,应该是跟乳胶漆放在一起,不小心蹭到的。” 陆昭接过麻绳,放在鼻尖闻了闻,又跟证物袋里的麻绳对比了一下,确认材质一致,漆点的颜色也跟绿色乳胶漆相符。“小陈,把江涛店里的绿色乳胶漆样本和麻绳样本,送到技术队,跟现场提取的样本做比对,重点确认漆的成分和麻绳的纤维特征。”他拿出手机,给小陈发了消息,语气严肃。 周兰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柜台后面,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蓝色的软皮账本,递给陆昭:“这是老江的进货和销售账本,他每天都会记,你们看看能不能有用。前阵子他跟人吵过架,就是因为账本里记的一笔欠款,我当时问他,他没跟我细说,只说过阵子就能解决。” 陆昭接过账本,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工整,记录得很详细,每一笔进货的时间、数量、金额,每一笔销售的客户、产品、收款情况,都写得清清楚楚。他顺着账本往后翻,翻到三个月前的那一页,看到一行记录:“3月15日,季明,买水泥2袋、沙子1吨,欠款30000元,约定4月15日还。”后面还画了个圈,圈旁边写着“催了3次,未还”。 再往后翻,翻到江涛失联前的最后一页记录,是三天前(4月20日):“4月20日,张大爷,外墙漆1桶(绿色),收款500元,剩余绿色漆1桶,存放于左货架。”没有其他销售记录,也没有进货记录,最后一笔记录的时间,是三天前的上午十点,跟江涛失联的时间(三天前下午开始联系不上)刚好衔接上。 “季明,就是我们昨天排查失踪人口时,没联系上的另一个人。”沈砚凑过来,看着账本上的记录,眼神亮了亮,“他欠江涛三万块,约定4月15日还,结果没还,江涛催了三次,两人还吵了架,江涛失联前,很可能跟他见过面!” 陆昭点头,指尖在“季明”的名字上轻轻敲了敲,又翻了翻账本后面的几页,确认没有其他可疑记录,才把账本合上,放进证物袋:“周姐,你知道季明的住址吗?或者他平时常去的地方?江涛失联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去见季明?” 周兰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季明跟老江认识好几年了,以前常来店里,我知道他住在市场后面的老小区里,具体哪一栋哪一户,我记不清了。老江失联前一天晚上,跟我说过,第二天要去跟一个‘欠了钱的老客户’谈,让对方赶紧还钱,我当时没问是不是季明,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他。” “好,我们会去那个老小区找季明。”陆昭说着,又看了眼店里的环境,目光落在货架后面的墙上——那里光线有点暗,堆着几根长木条,挡住了一部分墙面。他走过去,伸手把木条挪开,忽然发现,墙面的水泥上,有一个小小的刻痕,形状不规则,像是用刀刻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J”形,刻痕的边缘还沾着点绿色的乳胶漆,没干太久,颜色跟那桶绿色乳胶漆一模一样。 “沈砚,你过来!”陆昭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沈砚赶紧跑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这刻痕!跟老林子槐树上的‘J’形刻痕,一模一样!还有这上面的漆,跟那桶绿色乳胶漆也一样,肯定是同一个人刻的!” 周兰也凑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个刻痕,以前也没在这儿看到过,应该是老江失联前,或者之后刻的。老江平时不会在墙上刻东西,他说店里要整洁,给客户留个好印象。” “那就更可疑了。”陆昭拿出手机,对着刻痕拍了几张照片,角度从正面、侧面都拍了,确保能清晰看到刻痕的形状和上面的漆渍,“小陈,再让技术队派人过来一趟,江涛建材店货架后的墙上,有一个跟老林子现场一致的‘J’形刻痕,上面还沾着绿色乳胶漆,需要提取刻痕的木屑和漆渍样本,比对刀痕特征。” 发完消息,陆昭蹲下身,仔细观察刻痕——刻痕不深,大概一毫米左右,边缘有些粗糙,看得出来刻的时候力度不均匀,像是刻的人有点紧张,或者没怎么用过刀。刻痕旁边的漆渍,形状像是刻的时候,手上沾了漆,不小心蹭上去的,范围不大,只有指甲盖大小。 “你觉得,这刻痕是季明刻的吗?”沈砚蹲在陆昭旁边,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旁边可能还没醒的商户,也怕影响到周兰的情绪。他的肩膀不小心蹭到了陆昭的胳膊,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衣服的温度,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陆昭伸手按住了肩膀。 “大概率是。”陆昭的指尖轻轻落在沈砚的肩膀上,力度很轻,却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季明欠江涛钱,两人吵架,江涛要催他还钱,他可能约江涛来店里谈,谈不拢,就刻了这个刻痕,之后又约江涛去老林子,想彻底解决问题。而且他常来店里,熟悉店里的环境,知道货架后面没人注意,适合刻这种隐蔽的记号。” 沈砚点头,刚要说话,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明显。他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小声说:“早上没顾上吃早饭,有点饿了。” 陆昭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站起身,拍了拍沈砚的后背,又转头对周兰说:“周姐,我们先陪你找个地方吃点早饭,之后再跟你了解更多关于江涛和季明的情况。勘查的事,等技术队的人来了,我们再继续,你放心,我们会仔细查,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周兰摇了摇头:“我不饿,你们要是饿了,你们去吃吧,我在店里等着,技术队的人来了,我也好帮你们指认一些东西,比如老江平时常用的工具,放在哪儿,有没有少。” 沈砚看周兰态度坚决,也没再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周姐,那你先吃块巧克力垫垫,别饿着,身体要紧,只有你好好的,才能帮我们更多。”又掏出一块,递给陆昭,“你也吃一块,早上没吃饭,等会儿技术队的人来了,又要忙半天。” 陆昭接过巧克力,拆开包装,却没自己吃,而是递到了沈砚嘴边:“你吃吧,你刚才肚子叫得那么响,肯定比我饿。我等会儿跟技术队的人对接完,再去吃早饭。” 沈砚愣了一下,看着递到嘴边的巧克力,犹豫了几秒,还是张嘴咬了一口,甜香瞬间在嘴里漫开,缓解了一点饥饿感。他嚼着巧克力,小声说:“那咱们一起吃,等会儿技术队的人来了,咱们让小陈去买早饭,一起吃。” 陆昭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擦了擦沈砚嘴角沾着的巧克力屑,动作自然又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沈砚的脸瞬间有点热,赶紧别开眼,假装看货架上的乳胶漆,心里却有点暖——哪怕案子再棘手,身边有个人一起扛,一起分析线索,一起分享一块小小的巧克力,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没过多久,小陈就带着技术队的人来了,还拎着几份早餐,有包子、豆浆,还有油条。“沈哥,陆哥,先吃点早饭,技术队的王哥他们,也没吃,咱们一起吃,吃完再勘查。”小陈把早餐放在柜台上,又递了一份给周兰,“周姐,你也吃点,别饿着。” 几个人围在柜台旁,匆匆吃了点早餐,之后技术队的人就开始忙碌起来——提取绿色乳胶漆的样本、麻绳的样本、刻痕的木屑和漆渍样本,还在店里提取指纹和足迹,沈砚和陆昭则陪着周兰,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慢慢了解更多情况。 “老江平时脾气挺好的,做生意也实在,很少跟人吵架,除了季明,最近半年,他有没有跟其他人闹过矛盾?”陆昭问,手里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周兰说的每一句话。 “没有,他平时跟客户都处得挺好,有时候客户没带够钱,他也会让客户先把东西拿走,之后再送钱来。只有季明,欠了钱不还,还总找借口,老江才跟他吵了几次。”周兰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前阵子我发现老江的手机里,有个没备注的号码,总给他打电话,他每次接电话的时候,都要躲着我,我问他是谁,他说只是普通客户,我也没多问,现在想想,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关?” “肯定有关!”沈砚眼睛一亮,赶紧说,“周姐,你能想起那个号码的前几位,或者后几位吗?我们可以去查这个号码的机主信息和通话记录。” 周兰皱着眉,努力回忆着:“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两位是‘27’,每次通话时间都不长,只有一两分钟,大多是在晚上打过来的。” “够了,有最后两位,我们就能查。”陆昭立刻把这个信息记在笔记本上,又对小陈说,“小陈,等会儿你去运营商那边,查江涛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重点查最后两位是‘27’的未备注号码,确认机主信息、购买地点和使用记录,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要查出来。” “好,我现在就去!”小陈应着,拎着包就往市场外走,脚步匆匆。 阳光越来越亮,照在建材店的卷闸门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技术队的人还在店里忙碌,沈砚和陆昭坐在店门口,看着店里来来往往的身影,手里拿着笔记本,一点点梳理着线索——绿色乳胶漆、麻绳、“J”形刻痕、未备注的“27”尾号号码、失踪的季明,这些线索像是散落的珠子,虽然还没串起来,但已经能隐约看到串起来后的样子。 “等技术队的比对结果出来,再找到季明,查到那个‘27’尾号的号码,这个案子应该就能有重大突破了 老婆帖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建设痕迹 第11章 消失的黎明 技术队的人撤离江涛建材店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阳光把市场里的水泥地晒得发烫,风一吹,带着水泥灰和油漆味的热气往人脸上扑,沈砚把外套搭在胳膊上,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刚要抬手擦,陆昭已经递过来一张冰凉的纸巾,指尖还带着刚从便利店买的矿泉水的凉意。 “擦了,别蹭到脸上,等会儿见季明的邻居,像个落汤鸡样,人家也不敢好好说话。”陆昭的语气依旧平淡,却伸手帮沈砚把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往上提了提,怕外套滑到地上。沈砚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把脸,又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总算压下了身上的燥热。 “技术队的王哥说,样本比对结果最快下午两点能出来,刻痕的刀痕特征也会一起分析,到时候就能确认是不是同一把刀刻的。”小陈拎着技术队留下的证物袋,快步走过来,额头上也冒着汗,“我刚才去运营商那边问了,江涛手机里那个尾号‘27’的未备注号码,是张临时卡,半个月前在东巷口的小卖部买的,小卖部老板说,买卡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黑色夹克,戴了顶鸭舌帽,没看清脸,只记得对方左胳膊上好像有个纹身,被袖子盖住了,没看清图案。” “黑色夹克、左胳膊纹身、临时卡……”沈砚把这几个信息记在笔记本上,指尖敲了敲纸面,“这男人会不会跟老林子里的凶手有关?季明说他躲在树后看见的凶手,也是穿黑色夹克,会不会就是这个人?” 陆昭点头,把矿泉水瓶递到小陈手里,让她也喝点水:“可能性很大。这个男人特意买临时卡联系江涛,还躲着不让人看清脸,明显不想留下痕迹,而且出现的时间,刚好是江涛和季明因欠款争执最频繁的时候,大概率跟江涛的死脱不了关系。你再去跟小卖部老板确认下,买卡的男人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比如口音、提到过什么名字,哪怕是一个字,都有用。” “好,我现在就去!”小陈喝了两口矿泉水,拎着包又往市场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沈哥,陆哥,你们去季明住的老小区,注意安全,那小区没监控,鱼龙混杂,要是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沈砚摆摆手,看着小陈的身影消失在市场入口,才转头对陆昭说,“咱们现在就去季明住的老小区?还是等吃完午饭再去?我肚子又开始叫了。” 陆昭看了眼时间,拉开车门:“先去吃午饭,就在市场附近找家小馆子,吃快点,吃完直接去小区。你要是空腹跑一下午,回头又胃疼,到时候不仅帮不上忙,还得我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啊。”沈砚嘴硬,却还是先一步钻进了副驾,还顺手把陆昭的外套也拿过来,放在腿上,“你外套昨天蹭到点灰,我帮你抖抖,等会儿别弄脏了。”说着就拿起外套,轻轻抖了抖,动作认真,像在处理什么贵重物品。 陆昭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认真抖外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没说话,只是发动车子,往市场附近的小馆子开。小馆子是家家常菜馆,人不多,老板认识陆昭——上次办赵峰案的时候,两人来过一次,点了份鱼香肉丝和番茄炒蛋,吃得很满意。 “陆警官,沈警官,又来了?还是老样子,鱼香肉丝、番茄炒蛋,再来两碗米饭?”老板热情地迎上来,手里还拿着菜单,“今天新做了红烧排骨,要不要尝尝?新鲜的排骨,炖得烂乎,味道好。” “再来一份红烧排骨,米饭多盛点。”沈砚抢先开口,把外套放在椅背上,拿起菜单翻了翻,又加了一句,“鱼香肉丝多放辣,番茄炒蛋少放糖,谢谢老板。” “好嘞,马上就好!”老板应着,转身进了厨房。 店里很安静,只有风扇“嗡嗡”转的声音。沈砚靠在椅背上,拿出笔记本,翻到记着线索的那一页,指尖在“季明、老小区、黑色连帽衫、棋牌室”几个字上划了划:“等会儿去老小区,咱们先找季明的邻居问问,看看他三天前有没有回家,走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再去他常去的棋牌室问问,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嗯。”陆昭点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沈砚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要问清楚,季明有没有跟什么人来往密切,尤其是四十多岁、穿黑色夹克、左胳膊有纹身的男人,看看能不能跟那个买临时卡的人对上。” “对,这个很重要!”沈砚把这点记在笔记本上,刚写完,老板就端着菜过来了——鱼香肉丝冒着热气,红油裹着肉丝和木耳,看着就够味;番茄炒蛋颜色鲜亮,鸡蛋蓬松;红烧排骨炖得软烂,香气扑鼻,让人瞬间食欲大开。 沈砚拿起筷子,先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嚼了嚼,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比上次的鱼香肉丝还好吃,老板手艺越来越好了!”说着又夹了块排骨,放进陆昭碗里,“你也吃,别总吃青菜,你最近都瘦了,多补补。” 陆昭没拒绝,夹起排骨吃了,又把鱼香肉丝里的木耳挑出来,放进沈砚碗里——他知道沈砚爱吃木耳,每次吃鱼香肉丝,都要把里面的木耳挑干净。沈砚看着碗里的木耳,心里暖乎乎的,没说话,只是埋头吃饭,吃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把一碗米饭吃完了,又拿起碗,要去盛第二碗。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陆昭按住他的手腕,伸手拿过他的碗,“我去给你盛,你坐着吃排骨,别噎着。” 沈砚愣了一下,看着陆昭拿着碗去盛饭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以前办案子,加班加点是常事,有时候饿了,就随便啃个面包,或者吃桶泡面,从来没人会特意给他盛饭,提醒他慢点吃,只有陆昭,会记得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会在他饿的时候,带他去吃热乎的饭,会在他吃太快的时候,提醒他别噎着。 没一会儿,陆昭端着盛满米饭的碗回来,放在沈砚面前,还特意多浇了点红烧排骨的汤汁:“拌着吃,香。” “好!”沈砚应着,拿起筷子,拌了拌米饭,大口吃了起来,吃得满脸满足。陆昭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得开心,自己也觉得胃口好了不少,慢慢吃着,偶尔给沈砚夹块排骨,或者挑点他爱吃的木耳。 两人吃得很快,四十分钟就吃完了。沈砚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满意地说:“吃饱了,现在有力气找季明了!” “走吧。”陆昭结了账,拿起外套,递给沈砚,“穿上外套,外面太阳大,别晒伤了。” 沈砚接过外套,穿上,跟着陆昭往外走。老板在后面喊:“陆警官,沈警官,下次再来啊!红烧排骨还做!” “好!”两人回头挥了挥手,钻进车里,往季明住的老小区开。 老小区在东巷的另一边,离建材市场不算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小区很旧,没有大门,只有一个小小的传达室,传达室里坐着个老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小区里的道路坑坑洼洼,两边堆着旧纸箱、破自行车,还有一些居民种的蔬菜,风一吹,带着点泥土和蔬菜的味道。 “大爷,您好,我们是市局的警察,想向您打听个人,季明,住在这个小区里,您知道他住哪一栋哪一户吗?”沈砚拿出证件,递到老大爷面前,语气礼貌。 老大爷接过证件,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把证件递回来,指了指小区里面:“季明啊,住3栋4单元501,那小子,天天不着家,要么去外面打牌,要么就待在屋里睡觉,有时候半夜回来,吵得邻居都睡不好。前几天,我还看见他穿着件黑色连帽衫,手里拎着个黑色袋子,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黑色连帽衫、黑色袋子、慌慌张张?”沈砚眼睛一亮,赶紧追问,“大爷,您记得是哪天吗?他跑的时候,有没有跟什么人一起?” “就是三天前晚上,大概八点多吧,天刚黑。”老大爷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跟人一起,就他一个人,跑的时候还差点撞到我,我喊他,他也没回头,直接往小区外面跑了,往车站方向去的。” “车站!”沈砚和陆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三天前晚上八点多,正是江涛失联后,最后一次跟那个临时卡通话的时间,季明这个时候慌慌张张往车站跑,肯定有问题! “谢谢您,大爷,要是您再想起什么关于季明的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陆昭递了张名片给老大爷,又问,“3栋4单元怎么走?我们想找季明的邻居问问情况。” 老大爷接过名片,指了指小区里面的一栋楼:“往里面走,第三个楼就是3栋,4单元在楼的右边,你们去吧,501的邻居,一个是张大妈,住502,一个是李大哥,住401,这两人跟季明接触多,你们问问他们,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好,谢谢您!”两人谢过老大爷,往3栋走。小区里的居民不多,偶尔能看见几个老人坐在楼下聊天,看见他们穿警服,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却没人上前搭话。 到了3栋4单元,楼道里又黑又暗,没有灯,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楼梯扶手锈迹斑斑,一摸一手灰。沈砚走在前面,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这楼道也太黑了,幸好带了手机,不然得摔一跤。” “慢点走,扶着扶手,别着急。”陆昭跟在后面,伸手抓住沈砚的手腕,怕他滑倒。沈砚的手腕被他握着,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暖乎乎的,他放慢脚步,小声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不会摔的。” 两人慢慢往上走,到了5楼,先敲响了502的门。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谁啊?” “张大妈,您好,我们是市局的警察,想向您打听下您邻居季明的情况,您方便开门吗?”沈砚语气放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亲切。 里面沉默了几秒,门“咔嗒”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头,看见他们穿警服,眼神里有点警惕:“警察同志,季明怎么了?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您别担心,我们就是向您了解点情况,没别的意思。”陆昭递了张证件给张大妈,“您最近见过季明吗?他三天前有没有回家?走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带了什么东西?” 张大妈让他们进屋坐,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们,才慢慢开口:“见过,三天前晚上七点多,我看见他回家了,穿了件黑色连帽衫,手里拎着个黑色袋子,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他回家没一会儿,就听见屋里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是在收拾东西,大概八点多,他就拎着袋子出来了,慌慌张张的,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没理我,直接往楼下跑了,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那您有没有听见他屋里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比如跟人吵架,或者打电话?”沈砚追问,手里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着张大妈说的每一句话。 张大妈皱着眉,想了想:“没听见有人吵架,倒是听见他打电话了,声音压得很低,我只隐约听见‘钱’‘老林子’‘见面’这几个字,其他的就没听清了。他平时很少跟人打电话,就算打,也都是跟牌友打,说的都是打牌的事,没见过他这么紧张地打电话。” “老林子!”沈砚眼睛一亮,跟陆昭对视一眼——季明三天前晚上打电话提到“老林子”,而江涛的尸体,就是在老林子里发现的,这说明,季明三天前晚上,肯定跟江涛约好了去老林子见面! “谢谢您,张大妈,您还知道季明其他的事吗?比如他有没有跟什么四十多岁、穿黑色夹克、左胳膊有纹身的男人来往?”陆昭问,语气认真。 张大妈摇了摇头:“没见过,他平时来往的,都是些牌友,都是跟他差不多大的,没见过四十多岁的男人来找他。他也很少带朋友回家,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要么去打牌,要么就待在屋里,不怎么跟邻居来往。” “好,那我们不打扰您了,要是您再想起什么,随时给我们打电话。”两人谢过张大妈,又去了401找李大哥。 李大哥是个中年男人,刚下班回家,看见他们穿警服,倒是很热情:“警察同志,你们找季明啊?那小子,欠了我两百块钱,还没还呢!你们要是找到他,帮我问问,啥时候还钱!” “我们会帮您问的。”沈砚笑了笑,“您最近见过季明吗?他三天前走的时候,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 “见过,三天前晚上八点多,我下班回家,在楼下碰见他,他拎着个黑色袋子,慌慌张张的,我问他去哪,他说去外地打工,还说欠我的钱,等他回来再还,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他平时天天打牌,怎么突然要去外地打工,没想到……”李大哥说着,压低了声音,“警察同志,季明是不是犯什么大事了?跟老林子里的案子有关?” 沈砚没正面回答,只是追问:“他跟您说去外地打工,有没有说去哪个城市?坐什么车去?” “没说,我问他,他就含糊其辞,说‘去南边’,之后就匆匆跑了,我也没再问。”李大哥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把刀,用报纸包着,我问他拿刀干嘛,他说‘路上防身’,现在想想,肯定有问题!” “刀!”沈砚和陆昭同时眼前一亮——老林子的现场,凶手带走了凶器,季明走的时候拿着一把刀,很可能就是作案凶器! “谢谢您,李大哥,您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要是您再想起什么,随时给我们打电话。”两人谢过李大哥,匆匆下楼,往小区外面走。 “季明走的时候拿着刀,还提到了老林子,肯定跟江涛的死有关!”沈砚坐在副驾上,兴奋地说,“他说去南边,还往车站方向跑,肯定是坐大巴去南边的城市躲了!咱们现在就去汽车站,查三天前晚上往南边去的大巴票,看看有没有季明的购票记录!” 陆昭点头,发动车子,往汽车站开。路上,他给小陈发了消息,让她查三天前晚上,本市所有汽车站往南边城市的大巴票,尤其是季明的名字,还有跟他外貌特征(三十多岁、穿黑色连帽衫、拎黑色袋子)相符的无票人员记录。 “小陈刚才回消息了,说已经在查了,让咱们等她消息。”沈砚看着手机,又转头对陆昭说,“你说,季明拿着刀,是去老林子杀江涛,还是去跟江涛要债,顺便带刀防身?” 陆昭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说:“两种可能都有,但结合之前的线索,杀江涛的可能性更大。他欠江涛钱,还不上,江涛要告他,他怕了,就约江涛去老林子,带刀防身,谈不拢就动手杀了江涛,之后就拿着刀跑了,想躲到外地。” “我也觉得是这样!”沈砚点头,刚要说话,小陈就发来消息,语气兴奋:“沈哥,陆哥,查到了!三天前晚上十点,有一张去邻市(南边城市)的大巴票,购票人是季明,邻市汽车站的监控显示,他下车后,去了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之后就没再出来过!旅馆名字叫‘如家小旅馆’,地址我发你了!” “太好了!”沈砚拍了下大腿,兴奋地说,“咱们现在就去邻市,把季明抓回来!只要抓住他,拿到那把刀,跟现场的刀伤比对上,这个案子就破了一半了!” 陆昭也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沈砚的头发,笑着说:“别急,先联系邻市派出所,让他们先去旅馆盯着,别打草惊蛇,等咱们到了再 看到这里的人真的非常要夸一下,谢谢大家支持好啦,下星期再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消失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