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曙》 第1章 登长阶 “他……回来了！” “他就在……山脚下！” “快跑啊啊啊！” 恶魔，梦魇，恶鬼这些称号都是世人对他的描述，他没有进行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任由世人评价。 这双手……曾经屠戮过一个方和之域，亲手杀死过人类的天才，毁灭过方和之心，熄灭过人类引以为傲的希望之光。 现在的他已经孑然一身。 来到了全天下最后一个宗门。 ——寒雨门。 准确的说，是他生活过的地方。 青色的石阶蜿蜒而上，数千的阶梯把人的视线抬的很高，四周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在迎风而动。 “这里……还是这么美。” 记忆中的他，就是从这里为起点，每一阶蹒跚而上，直到登上山顶，看见大殿，见到那一角青衣。 天空灰蒙蒙残雨笼晴，下着断珠般的血雨，一个人独自往上走着，擎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一个身着蓝白看门弟子，手指上极其用力按着地面，鲜红的血液汩汩而下，虽然用力，但身体不能前进半分。 如同浩茫大海的恐怖威压瞬间砸在肩头，修为尚浅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七窍流血。 “噢?”韩星昀俯下身子，蛮横的力道直接掰正，“说吧，有什么临死遗言的。” 看门弟子紧张到极致，脑袋里只蹦出那几个词语，但看着面前阴沉如渊的杀神，他的存活概率不足十分之一。 最后，他止住颤抖的手，中气十足怼了一句：“你一个疯子，滚出我们的宗门。” 话音刚落，韩星昀随手凝聚一股力量，在强悍的内力作用之下，瞬间冲垮他所有经脉，倒飞在阶梯上，没了气息。 而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走在阶梯上，跨过黑红的血迹，在靴子上只是又多了一个亡魂而已。 腥甜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雨势渐大起来，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万家灯火通明。 “人间，可笑的代名词。” 走完台阶，掩映在半山腰处的楼阁露出一角，夺目的镏金色何其耀眼，还有更多的阁楼在山间若隐若现。 收起雨伞，韩星昀撩起刘海来，冷俊的脸庞上染上了一丝血色，他扯着领口在扇风，目光却又悲怆起来。 如果……哥哥姐姐还在，估计现在……应该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吧。 ——咚！ 代表最高危机的苍鸣钟响起，声音传遍寒雨门上下，无数弟子抬头张望向山顶。 凌云殿空无一人，韩星昀跨过门扉，在供台上拿起三根香，站着插上了香。 祠堂灯火通明，上面摆的都是一些值得纪念的人，不拜祖宗，只拜英雄。 “师哥！” 声音的来源来自外面，青涩的嗓音混杂着低沉的磁性，正是青年最好的声音。 小师弟身着黑金色绸裳就兴冲冲一路小跑过来，与急忙逃命的人不同，他已经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师哥了。 听到声音，韩星昀嘴唇抿直，有很多话想说，但在自己的空壳里面，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 最后苦涩一笑：“好久不见，顾之。” 顾之似乎没有察觉到韩星昀悲伤，他依旧滔滔不绝的讲叙自己的事情。 等了三句话，韩星昀就打开伞，抛下顾之，一个人就继续往上走去，去往大殿之上。 等他走后，顾之朝一个牌位拜了一拜，眼角里面的泪水夺眶而出：“师傅，我……还是拉不住韩师哥，他变的好冷漠，完全不像他了，明明他以前那么好。” 顾之擦去眼泪，踩着剑直冲大殿，留下一盘桃花酥在供台前，花香四溢。 刚上去到大殿门口，地上就已经躺了几具尸体，都是七窍流血而死。 守门弟子看到顾之来了之后，大喜望外，急忙道：“掌门，快点进去看看吧，那个大魔头在里面杀疯了！” 而此时，大魔头韩星昀确实在里面大开杀戒，看见一个不满就杀一个，死法也都大不相同，死相一个比一个惨。 在他杀的第六个人之后，顾之终于破开结界，飞身拦下韩星昀的强悍一击，才不至于第七个长老死亡。 顾之气愤愤反问：“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大开杀戒？外面的人说你嗜杀，我不会信，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我作为寒雨门的掌门不能坐视不管！” “我的事情不用管。”韩星昀睨视下方的顾之，“再说了，你们全部一起上，估计都活不过三回合，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这次韩星昀来就是为了这里的方和之心，要不然自己大可直接派军队过来，省得自己跑一趟。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就看在顾之的份上，他才没有踏平寒雨门，能在这里跟他们讨论，就已经很给他们脸了，他不介意在多几条人命。 下面的长老指着韩星昀的鼻子开骂：“你个狂妄之徒，你把人类文明公约当废纸了吗？，方和之心绝对不会给你这个穷凶极恶的人。” 韩星昀鼻翼微动，手指暴射出一条红线，只是在刹那间，就贯穿长老的脑袋，身体像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很好，下一个要发言的人是谁？” 大殿上寂静无声，每个人都难以接受的看向倒在地上的长老，瞳孔中荡漾畏惧到骨子里头的恐惧。 他们活在盛世太久了，就算知道韩星昀嗜杀成性，但远远没有现实冲击来的震撼。 书读久了，就会忘记窗外的和平是这么来的，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没有看见韩星昀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场景。 “你就非要方和之心？”顾之愤愤不平，带着怒音质问，“除了方和之心，其他我们都好商量。” 坐在木椅上的韩星昀无聊的躺下了，语气淡淡道：“这是命令，不是商量，否则百万大军明天就能在传送通道门口，到时候，你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顾之看着上面的人，脑袋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能把韩星昀杀了，就没有当下的问题了，所有的困境都会迎刃而解。 “韩师哥，先喝茶吧”顾之从后面端上茶水。 第2章 含泪而终 坐在椅子上韩星眼神一凛。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顾之心里面想得是什么，多年的共处，除开他自己，韩星昀可以说的上是最为了解他的人。 空气中沉闷的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顾之的动作，期盼着能就此终结人类文明黑暗史。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从袖中瞬间刺出，顾之用尽全力，对韩星昀发出致命一击。 匕首气势磅礴，瞬间就划破衣裳，血液哗啦喷涌而出，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能看到森森白骨。 韩星昀自嘲一笑。 没有想到，顾之还是没能下杀手，他大可以刺进自己的心脏，然后拿走英雄的称谓，而后名垂青史。 内心里有一个扭曲的声音，在不断的怂恿着他，一遍又一遍。 快杀了他！ 你不是最恨他吗？ 为什么？ 就差最后这么一点了！ 韩星昀头脑胀痛，脑袋里面的声音跟快要炸了一样，就像混沌的未知知识疯狂倾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韩星昀抬起手来，在殿上的所有人惊恐万分的目光下，把他们不断压缩、固结，最后化为一摊巨大无比的血球。 在目睹了所有人灰飞烟灭，顾之在原地愣征征看着巨大无比的血球，眼睛中清晰倒眏着血色。 顾之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一样，然后被碾碎成粉末，他甚至来不及痛楚，所有人就伴随着记忆……血球，消散了。 “韩星昀！”顾之的眼瞳中暴发不加掩饰的怒火，甚至极度愤怒到声音都是颤抖的。 走上前去，暴怒的他扯着韩星昀的衣领，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啪！ 顾之下了狠手，重重打在韩星昀的脸上。 “你就是一个cs，活该你天人永隔。”顾之恶语相向，他也不顾什么繁文缛节了。 韩星昀坐着没动，就任凭顾之拉扯着，但提到天人永隔的时候，内心里面最深处的疼又被重新硬生生挖出，暴露在阳光下。 “我残暴？”韩星昀冷哼，不屑一顾：“他们要我姐姐上前线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出来说话？” “……” “我哥哥死于修补屏障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上去帮他？” “……” “我的小师弟，他才十八岁，镇压寰宇镇的时候，就只有他自己！自己以身入局，为你们争取到时间。” “……” 韩星昀越说越悲怆，淡蓝色的瞳孔中激荡起惊涛骇浪，胸口压的发慌，汹涌的情绪几乎快要淹没自己。 如果没有他们的奉献，十大方和之域怎么可能这么安稳，没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就知道是言光寒的功劳。 就他，也配？ “你们满嘴的道德仁义，就是一个荒唐的笑话，我现在血洗十大方和之域，也算是为天除道。” 顾之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来，每一句都是字字诛心。 韩星昀点了几个止血的点位，径直越过顾之，向门外走去，留下一个哭的不成样子的顾之。 凌云殿，不拜祖宗，只拜英雄。 韩星昀颤颤巍巍的走在小路上，捂着手朝着姐姐生前的住处走去。 登至山腰，再次看到那道熟悉的小院子，恍惚之间又看到姐姐在调皮的在冲韩星昀笑着。 这里百花齐放，这里深隧静逸，这里故人归兮。 来到姐姐生前最爱的摇椅上，韩星昀婆娑了眼睛，内心中不知是这么样的心情，或许有几分怀念，又有几分悲哀。 院墙里面的蔷薇开了，鲜红的花朵如同血色，韩星昀走上前去，指尖微动摘下一朵，放在摇椅上。 从前的姐姐，是爱极了蔷薇，把它种在这一角，亲手细心呵护，使它茁壮成长，开的是如此的繁茂。 韩星昀走出屋子，把门合上，就此踏上前往方和之心的路程。 满山绿色，空留一片寂静。 枫叶红时，竟是他乡之客。 拾阶而上，擎着一把雨伞，眼前却又清晰的倒映出往日的种种，耳旁的声音愈发吵杂，但这并不重要。 来到后山，毫不意外的见到了顾之。 也对，毕竟他是别人眼中的希望，是最伟大的救世主，如果临阵脱逃，怕是要别人笑死。 但双方的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顾之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战胜全盛时期的韩星昀，再怎么努力终究只是一片徒劳。 而在他背后，是代表着月亮的方和之心，温和的蓝光中散发着淡淡的生命力。 “师兄，还记得师傅教过我们的万祭词吗？”顾之音色如常说着，语气有些感伤。 韩星昀倒是被勾起兴趣来，这个他当然没有忘，只是一段平平常常的祭词，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血雨落在顾之肩头，他浑身的气质在悄然发生该变，那双明亮的瞳孔中开始散发着淡蓝色光芒。 “你……到底想干嘛？” 面前的场景莫名就危险起来，顾之前面还摆放着一把琴，是小提琴，木质看着极好。 顾之低下头来，望着自己在水里面的倒影，那张稚幼的脸，竟然也加了几分成熟。 故人离去，他也该成熟了。 「汝将生命为讴歌，散落于满天血雨。」 “大预言家给我预言真准，本来还会存疑，结果我们都走在命运之上，根本无法改变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韩星昀有些不解盯着顾之，“大预言家对你说什么了？” 顾之没有管他，反倒是坐下石椅，像一尊木雕，缄默不言，但瞳孔中愈发明亮的光芒，却又昭示是他接下要做的事情绝非易事。 “师哥，你看雨停了。” 顾之双眼倾注在琴弦上，慢慢的拉动了琴弦，每个音节都是生命的真音。 韩星昀就站在旁边看着，但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将力量汇聚在伞中，血红色的雨伞发出腥红色光芒，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裹挟着极其恐怖的威能，砸向顾之。 “师兄，我知道我的修为不如你。” “但是，不代表我不能以命换命。” 顾之勾起浅浅的弧度，像是在笑。 “这也是我为你写的最后一章，哪怕要含泪而终，我也再所不悔！” 第3章 重生？ 天空中血雨渐渐停了，一束阳光照在顾之身上，他抬头仰望着阳光，手中的琴弦又拉的更急了一点。 后面的方和之心爆发出极其璀璨的光芒，一股淡蓝色的光线连接到顾之身上，每一弦的声音都穿透山谷，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里面。 “你疯了？”韩星昀暴怒，胸口剧烈起伏，“你竟然以生命为引，动用方和之心的力量。” 话还没有说完，韩星昀就感觉口咙一股腥甜，鲜血直接涌出，溅落在地上。 他的身体里面包含着八颗方和之心，各自所属的力量不尽相同，韩星昀只能引导它们的力量汇聚成一个漩涡。 但顾之的琴声打断了这个平衡，各种力量疯狂在身体里面横冲直撞，已经快要把经脉撕裂开来了。 韩星昀单膝跪地，手掌不断注入力量，但收效甚微，八颗核心已经不受他控制了，正在把韩星昀里面撕扯成碎片。 “顾之！”韩星昀捂着胸口，悍然直接将伞尖刺入顾之的心脏处，“给老子死！” 忍着剧痛，顾之霎时间就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放缓。 最终所有力量汇聚成一股光束，贯穿了韩星昀的心脏，把心脏搅成碎渣。 手中的雨伞骤然脱落，韩星昀眼眸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最后一丝生命之火熄于胸膛间。 身体瘫软下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见到韩星昀的死去，顾之把身上的衣服解下，盖在韩星昀身上，而自己的生命之火也已经快要来到尽头。 最后，顾之俯身在韩星昀旁边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师哥，来世再见。” 青山上，只剩下两具尸体。 …… …… …… “韩星昀，你触犯寒雨门第369条，现处十根星针，望你以后思之省之，并处一个月禁足。” 灼热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眼睛尚没有适应光照，他的脑袋迷迷糊糊的，思维还处于一片混沌。 自己不是死了吗？ 现在自己怎么活着？ 一连串的疑问不断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韩星昀眯起眼睛来，仔细辨别方向，却又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等等？ 重生了？ 不是？哪个人能给他一个解释啊？！ 一个人傻愣愣站在台上迷茫的样子莫名有点搞笑，就好像是被人骗了，还在帮别人数钱，结果还有人告诉你，你被骗了。 台下的弟子哄然大笑，男弟子笑的直接前仰后翻，女弟子则是拉着朋友在那里笑着。 就连台上的长老……也有几个撇过头去，在疯狂笑着，毕竟上了年纪，看不了这么搞笑的东西。 “肃静！” 开口讲话的是言光寒。 他一说话就很具有威慑力，本来躁动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很识像的闭上嘴巴，生怕被这个大魔王找到茬。 言光寒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温怒，训斥道：“怎么？就说要罚十根星针，你就不知其所以云了？” 韩星昀稍微适应了光线，刚想要把这个碍眼的人杀掉之后，蓦然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有些熟悉。 万恶不赦的师尊！ 言光寒！ 对于这个人，韩星昀真的没话可说，钢铁的心，永远都是面如冰霜的样子，也不知道哪个人欠了一百万灵币。 站在处刑台上韩星昀呆萌的样子有些可爱，但放在言光寒眼里，就是是**裸的挑衅，挑衅他的威严。 台下的弟子相互交头接耳。 “我的天，韩星昀竟然还敢走神。” 底下弟子暗暗摇头：“估计今天他怕是要站着上去，横着出来了。” “没有那么惨吧？” “你也不看看，他招惹的是谁，祝他好运” 所有人都抱着吃瓜的态度看着面前的场面，不少人也期待着，韩星昀的敢为人先，以及惹怒言光寒的后果。 总而言之，看戏不嫌事大。 站在台上的韩星昀问了一句：“现在是几年了？” “？？？” 不是？！你大半天就憋了这句话？ 今年几年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难道是山顶洞人吗？ 远处的山间上，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并肩而立，当听到自己的好弟弟问出了这个问题，两人本来就少说话，直接干沉默了。 最后男生艰难的憋出一句话：“弟弟这么干，肯定有他的深意，对吧” “对吧？”女生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已经不敢听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言光寒脑袋结结实实遭到了一记重记，他甚至怒火攻心到怒极反笑了。 “现在是元和三年。”言光寒牙齿咬在下嘴唇上，“请你！给我滚上处刑柱上！立刻！” “噢，好的师尊！” 韩星昀乖巧的跑到处刑柱，念了一几句咒语，两根黄绳死死缠绕在一起，瞬间绑紧韩星昀。 这个场合下，言光寒的内心基本快要崩塌了，但迫于场合，自己后槽牙都快要咬断了，一股子怨气只能自己消化。 “开始！” ——簌簌簌！ 星针只是在瞬间就刺入韩星昀身体里面，伤口虽然很小，但绝对不能小看其威力，十根星针已经不是一般人受得。 但是，他！韩星昀，可不是一般人。 在此时此刻，至少要有耐心以及一点点的拙劣的伪装。 借着冲击力，韩星昀顺势倒下，并狠掐自己的经脉，使得自己的气血错乱，鲜红的血液瞬间瞬间出来。 处刑完毕，其他几位长老离座，两道身影瞬间冲上处刑台，一白一黑，一男一女。 “怎么样？”较高的男生温声说着：“星针的威力可不是你现在能受得了的。” 故人重逢，韩星昀百感交集。 但此刻，他只是微微一笑，像是跟昨天告别：“没事的，哥还有姐，我修养几天就可以。” 韩星语不重不轻的敲了韩星昀的小脑袋瓜子并言：“下次可别这样子了，知道了吗？小傻瓜。” “是是是，姐姐教育的是。”韩星昀搭在韩星鱼上，后者双手抱住韩星昀身体，带着他一步步走向住所。 亲人都在，没有旧日的阴云，生活在生命的长河中第一次向韩星昀展现了温柔的那面。 第4章 去找预言师 韩星昀的住所在半山腰上，虽然不算高，但对于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自己想要爬上去绝对是一件困难的事。 在走了十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了门前，韩星语轻车熟路的打开木门，并搭上韩星昀手，把他扶到床上。 两人在外面喝茶，留韩星昀自己在里面静养。 刚才的问题并非是韩星昀傻不吧唧，只有年代才能快速确认现在所处的时间节点，已经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 庆幸的是，他的修为基本上都传输了过来，虽然没有在持有八颗方和之心那么恐怖，但单挑寒雨门没有太大问题。 星针只是表面刺入了身体，其实他们已经全部被内力屏障包裹，只是一些毛细血管破裂而已，根本没有什么伤害。 韩星昀伸了伸懒腰，摆弄起床头的一盏灯，根据自己的记忆，这个最不起眼的地方下，藏着一张简单但强悍的传送阵。 拔出油灯的插哨，黑色的底座上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牛皮纸，发散着幽幽蓝光。 门外，两个人在互相伤害。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每次都是我出面跟师尊讲人情”韩星鱼无奈扶额，斟茶道。 韩星语也不甘示弱，反问：“那星昀后面的康复和换药是由谁负责？还不是我自己承担。” 他们如同一对欢喜冤家一样，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但最后又默默干好自己的事情，换一个词形容：各自为战 “咱们的师尊真是一座冰山。”韩星鱼摇头，手指轻敲桌面，“他明明知道星昀是被人欺负的，却还是给了那么重的处罚。” 韩星语嘟嘴，不满道：“也不知道哪个人能跟师尊结婚，就他那个破脾气，谁都忍不了。” “你还是小声点，哪天给你扣个不敬师长的罪名，你就是投江也洗不清了。” “行行行。”韩星语有气无力的拍了拍手，又接着拿起茶杯喝茶去了。 门外的声音在吐槽几句之后，就跟韩星昀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去了，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课程需要完成。 处刑的时间在早上，中午和晚上，姐姐和哥哥应该是商量好了交替送饭，带的都是食堂难得菜肴。 深夜子时，寒雨门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此刻山间万籁俱寂，只有鸟兽的响声。 韩星昀抬手结出一个屏蔽内界气息的结界，防止有人察觉到他的异常行动。 展开牛皮纸，上面清晰的纹路开始流动，韩星昀引导着法阵，下一秒一阵光芒闪过，就瞬间被传送出去。 至于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跟这次见面的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的存在可能直接影响未来人类命运的走向。 预言家——古德奈特。 这个时间端，他估计还在工作着，批改着枯燥无味的卷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过去的这个时间点上，古德奈特应该知道自己有预言的天赋，这个十大方和之域尚且没有察觉到。 传送的落点在一扇门外，看环境是一个湖心岛上，阁楼是类似于传统中国风，古色古香，四周都是黑漆漆，看不到任何光芒 “代表人类文明之火的预言家，竟然喜欢从黑暗中寻得慰籍？” 推开门口，韩星昀顺手设了一个雷霆结界，迈步前进，走进阁楼中，去会一会在不久的未来名声鹊起的预言家。 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埋头整理案件，他眼睛都快要看不到字了，却还是那么认真，那么的一丝不苟。 韩星昀来到小书桌前盘腿而坐酙好茶水，自己也随便找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过去一盏茶之后，老者颤颤巍巍的把几本书拿着，杵着拐杖，很费力的走了过来。 “韩星昀，你比我算的更加有耐心，更加懂得礼貌。”古德奈特很欣赏的赞美。 韩星昀放下书本，连忙起身搀扶，把古德奈特扶到椅子上，自己则是递上一杯热茶。 “大预言家还是谬赞了。”韩星昀双手交叉，眼神里闪过一抹狠光。 古德奈特没有说话，长叹一声，随后眉眼紧闭，开始预算起来，苍白的眉眼鳖着眉心，像是预测极其不顺利。 “阿尼陀佛，您是重生之人，隶属于世界之外，因果丝线已经断开，无法找到您的命运，望见谅。” 回答的结果确实在意料之中，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独立体，还没有沾染上这个世界的因果，所以也就无法预测未来。 “韩星鱼和韩星语的命运任何？” 古德奈特沉吟了一会，继续讲：“韩星语最近会有一场浩劫，丝线因果已经把她扯上乱站之中。” 韩星昀手中动作一顿，处变不惊的他也有点惊讶，他的疑惑被古德奈特尽收眼底，但他只是在旁边和蔼的笑着。 “没有办法吗？”思索片刻之后，韩星昀脸色阴沉的询问。 屋里的烛火摇曳，照在韩星昀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如果常人来看就像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披上人皮。 过去的时间线上，姐姐就是因为镇守前线，最后牺牲在阵地上，至少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就是这样，其他的根本无法考证。 换句话说，就是韩星昀就算作为一个重生者，也不知道姐姐确切的死因，甚至所有的信息都只来自文字上的报告。 古德奈特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苍白的发丝中静默注视着韩星昀，也不说话，安静的可怕。 最后，他送了一句：“不要试图改变命运，否则就会更加走在命运的路上。” 放屁！ 他既然重生，那不就是过来改变命运的吗？要不然重生有什么意义，韩星昀只相信人定胜天。 见韩星昀这个架势，古德奈特知道劝不住眼前这个偏执的少年，但这也正是他没有的品质。 多好呀！ “记住，在你见到命运汇合之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给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至亲，请埋藏心底。” 印象中的古德奈特很少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至少现在他已经猜到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预言家的话，不得不听。 韩星昀推开门去，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递给古德奈特一个小东西。 “给你个好吃的东西。” 第5章 派遣 “您还是那么谨慎”古德奈特接过黑色的药丸，吞了下去，“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自诩为预言家的古德奈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现在他的命运全部掌握在韩星昀的一念之间，自然甘为人下。 药丸服下，韩星昀满意点头，随后拿起风衣，扬长而去。 天空还是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明穿过云扉，湖面上还有淅淅沥沥的水汽在弥漫，韩星昀回头望了一眼阁楼，明亮却不刺眼。 回到阵法附近，韩星昀驱动法阵，片刻过后就已经传送回寒雨门，过程没有一丝坎坷。 “哎哟！我去o(￣ヘ￣o＃)” 天色已晚，加之对自己自认为绝对保密，所以刚才落地的时候没有看地下，直接就被不明物体拌了一跤。 韩星昀恼羞成怒，生气的就想踢开，顿了一下，难以置信睹了一眼，又无奈拿起地上的瓶子和一张小纸条，走进门去。 “见字如面，云雾山缭，山海难平。” 室内里面一盏油灯在黑夜中静静燃烧着，火舌照亮方寸之地。 看字迹，应该是自己的父亲，毕竟他也是仅次于姐姐哥哥最关心自己的人了，但他的风格一向不被韩星昀所接受。 虽然从心底不接受父亲，但不代表他不如同这个父亲，可能就有一点点不太想跟他相处。 收好字条，韩星昀吹灭油灯，疲惫不堪转头就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今天事情着实有些多了。 从被顾之杀死，到处刑台上，还有再见古德奈特，千思万想几乎要把脑子撑炸。 之后的日子依旧如流水般度过，言光寒还是面若冰霜，没有一个活人想靠近他，他对此也无所谓。 上课的时候，也有几次韩星昀走神，毫不意外就是被言光寒传统艺能：抄门规，扫大街，念作业。 本来就怨气冲天的韩星昀努嘴，跟着韩星鱼在旁边议论着言光寒的感情吏，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能讨论的，只能悻悻而去。 上次的星针所留下的皮肤伤也好了差不多，韩星昀又开始上窜下跳，四处作死，不断在规则的底线上蹦极。 半个月后。 清晨，寒云山巅。 三人兴奋的走在青色石阶上，韩星语手里面还提着几个小馒头，慢悠悠的踏阶而行。 “诶，姐你说今天叫我们上去干嘛？”韩星昀嘴巴里面叼着一个汤包，满嘴汤汁，时不时还有几滴水喷出。 韩星语扭过头来，双指紧攥，施了一道禁言术，并言：“再喷汤汁到我脸上，我们就断绝关系！” 旁边的韩星鱼捡了乐子够了，抬手解了静言咒，笑着呵斥：“别卖萌，我也跟你姐一样，今天我穿的白衣，要不然叫你洗？” 本来想卖萌的韩星昀默默收了嘴，吃完汤包，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一青一白身后。 来到山巅，这里陈饰华丽，飞檐镏金的房檐熠熠生辉，还没有到门口，就已经闻到一股沉香味，古朴而悠长。 “来了，快点进来吧。” 发话的是他们的父亲，也是寒雨门的最高话事者/掌门/宗主，语气有些沙哑，但不失浑厚的力量声。 大殿上没有太多人，到场的就只有三位。 一位是他们的母亲。 额……额。 还有一位不用介绍也可以的。 至少韩星昀的心里面是这么想的，毕竟前一天还被拎去扫莺燕桥，实在对他的师尊没有什么好印象。 “夫人？”言光寒出声提醒，声音凉淡，“把这次的事情告诉他们吧。” 望着三个成年的孩子，时梅思绪被拉的很长，一时间有种恍惚之感，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悲伤感秋。 而韩冰则是走下位置，一把揽住三个孩子，差点把三个人抱成室息，就要英年早逝了。 “爹爹爹……”韩星昀伸出脖子，急忙制止：“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不行了。” “这不是想你们吗？”韩渊不好意思挠头，随后大大咧咧的走上椅子去，随意指着：“坐坐坐，都坐。” 见他们落坐之后，时梅则是平声直叙主题：“这次叫你们过来，还是因为万河村出事了。” 坐在椅子上韩星昀仔细从记忆里面找着万河村的有关信息，但即使是重来一世，自己也没有一丝一毫对这个村庄记忆。 “韩星昀！” 莫名被点名的韩星昀有点懵，刚要张口反驳，但意识到场合不合适之后，牙齿上下磨动几下，又不情不愿的憋了回去。 “我上课你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是吧？”言光寒眉眼低垂，眼颊崩成单眼皮，声音都带着一丝怒音。 旁边的两人刚松一口气，言光寒如同重机枪的目光又扫射而来，两人紧张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对上言光寒的死亡之眼。 “韩星语，你来说一下万河村的基本情况。”言光寒双手抱胸，威压极强的目光落在韩星语身上。 “是……师尊……” “万河村依河而建，村民民风淳朴，鲜少有过与其他地方的村民发生冲突，信仰情况不知，隶属于寒雨门管辖范围，在东北方。” 韩星昀和韩星鱼三分震惊，七分谴责看着滔滔不绝讲叙的韩星语。 言光寒表情放松了些，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讲。 “在现在历史记载之内，当地居民曾经大规模迁出过一次，具体情况不知，但向外交流情况很少，大都数人很少甚至不离开村庄。” “当地食物充足，不存在矛盾，乡民晚上基本不出门，文献上透露实在有限，大概就是这样。” 韩渊高兴的鼓掌，眼中满是欣慰，赞赏道：“事情基本信息就是这样，星语最近又进步了，爹爹为你点赞！” 言光寒嘴巴一抿，有些无奈的介绍：“他们那边出现分……人民碎片，具体情况已经整理好在这里。” 韩星鱼听了大概，有些难以置信的举手询问：“难不成要我们去蛮荒之地？解决那边的问题？” 三个长辈的目光交错，定格在韩星鱼身上，后者自觉闭嘴。 “行，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也是你们的年末大考，加油！”时梅给他们鼓励。 第6章 小女孩 两天之后，三人总算是来到万河村附近的村镇，路途遥远，就算是御剑飞行，饶是也有些体力不支。 韩星鱼领着二人进去酒馆，随意点了几个菜还有三间房，就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视线落在酒馆牌子上。 “哥，你还不吃饭吗？”韩星昀指了指桌子上可口的饭菜，“在想什么呢？” 韩星鱼没有急于回答，但是他的眼眸一凛，目光自然的落在旁边的三个大汉的对话上。 韩星语见韩星昀正想开口，夹起菜来，堵住韩星昀的嘴巴，自己也顺着韩星鱼的视线望了过去。 小巧的四仙桌上，盛满了几大碗酒，浓郁的酒香味和烟火味在此交融，三个彪形大汉在长板凳上坐着，姿势大大咧咧，放荡不羁。 四周的客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远离这里，似乎是他们的第一印象确实不好，店小二也有几次瞟一眼看看。 下巴长满胡茬的大汉猛拍桌子，指着窗户说道：“该死的修士，就知道把我们骗进去万河村，老子迟早把他们撕成碎片！” 一个较为削瘦的大汉端起酒碗，手指指着韩星昀这桌：“看……！他们就是草菅人命的破修士，万河村那种十死无生的地方，给……狗狗都不去。” 三人迅速交换眼神，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依旧保持吃饭的状态，耳朵却竖的尖尖的，全神贯注听着他们的每一句话。 “管他们……干嘛？”一个面红耳赤的中年大叔昏昏沉沉的龛张嘴巴，“我们那么多弟兄死在里面，难……不成还想再送几个？” 后面的话就没有什么信息量，充其量都是一些费话，但就当前所透露的信息，就足以说明，这次的任务绝对非同寻常，甚至可以说算得上险恶。 三个大汉最后被几个人匆匆拉走，而坐在饭桌上的三人却没有心思吃饭了。 “说说对于这次事情看法吧。”韩星鱼先调起话头。 韩星昀拿着筷子夹菜，说了一句：“看来万河村的危险已经比信报上面更加严重。” “嗯。”韩星鱼夹起排骨到韩星昀碗里，有些担忧，“看来死了很多人，但也有人成功出来了，还有未知的风险，目前的情况单看极其不乐观。” 总结就是，几乎没有生存可能。 单看信报可能没有什么感受，但只有见过那三个大汉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才有了一个视觉冲击力。 吃完晚饭，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灯火初映，正准备上楼休息的三人，听到了一身怒吼。 韩星昀走上前去查看，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脏兮兮的小手拿着破得不能再破的小碗，扑通一声跪下。 “滚滚滚！”店小二嫌弃的摆手，似乎极其反感肮脏的东西，拿着手捂着嘴巴，转身就要关门。 “求求了”小女孩不停磕头，地面上晕染上血迹，“求求哥哥给点吃的吧。” 韩星昀于心不忍，还是快步上前，拦住了店小二：“还有吃的吗？，我买一点，然后这个女孩我可以把她接进来吧？” 店小二的心思转的很快，眼睛咕噜转着，嘴角强压着即将赚到大钱的笑意。 于是他弯着腰，谄媚的笑着：“当然可以了仙君！本店最喜欢接济穷人了，但是要付双倍价钱噢。” “给你，去拿点好的去。”韩星鱼直接丢了一袋钱，“随便去拿一盆热水出来，剩下的给你。” “得嘞！” 店小二脑袋一热，捏着沉甸甸的金币，高兴到同手同脚，眼神里面都是对金钱的渴望，嘴角咧得很大。 “小妹妹，你……还有父母吗？”韩星语温柔的摸着小女孩的头，拿出梳子整理凌乱的头发。 小女孩头埋得很低，还抽泣起来，耸了肩缓缓说道：“没……我的父母早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韩星昀看着无感，反正天底下的没父没母孩子多了去了，自己又不是救世主，没有办法普度众生。 放在以前，他甚至觉得，孤儿也挺好的，没有什么牵挂，倒也活得自在，他们悲剧又不是自己造成的，多管闲事。 刚才叫小女孩，只是为了保持自己在姐姐哥哥中的形象，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他不给小女孩雪上加霜就算不错了。 “先进来吧。” “嗯，谢谢哥哥姐姐。” 进来之后，韩星语帮她洗了一个澡，然后韩星昀以自己困了为借口，就没有再去看小女孩了，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至于后面讲了什么，韩星昀也没有心情去管，就这么一觉睡到自然醒。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女孩失忆了。 对，彻彻底底的失忆了。 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本来在哪里，甚至为什么到今天这个境遇，全部一概不知。 隔天早上，当韩星昀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甚至都懒的抬眼皮，表情皮笑肉不笑。 这不是纯纯找了一个负担？ 闲的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很无奈的笑笑，装作自己很可怜这个小女孩，甚至还准备去看望一下。 好恶心…… “算了。”韩星语没有直接戳破她的好弟弟想法，反倒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今天我们先进去万河村看看先。” 韩星昀脱下虚伪的表情，面色如常询问道：“不管她了？” “不然能怎么办？”韩星语耸肩，“难不成让她和我们一起去万河村？那不是去送死吗？” 另外一边的韩星鱼安顿好小女孩，来到大堂中央，悠闲的等着楼上的两人。 “走吧，要不然鱼干等急了又骂我。” “噢噢，好吧”韩星昀憋着笑尾随在后面。 古镇上的风光秀丽，路上平整的路面被雨水冲刷，干净的一尘不染，踏过一段路程，面前又是一段全新的景象。 掩映在古树中的村庄，家家户户都有缕缕炊烟，路上的人们在忙碌着急走在街上，街巷处还能听见吆喝声。 “我怎么觉得，这个村子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韩星鱼发出疑问。 第7章 渗细极恐 所有人至少从目前来看，都在安居乐业，他们的脸上的表情神态自然，不太像是能装的出来。 可是信报上面的汇报的情况却又说这里发生多起分尸案，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难道不会感到恐惧吗？ 毕竟没有人知道，下一个被杀的人会不会是你，说不定刽子手就在暗处，静静看着，直到把你杀死，再一点点把你撕扯成碎片。 想想都令人激动！ “先去分尸案的案发现场看看。”韩星鱼拎着纸张走去。 三人走在大街上，四处都是小摊贩们在卖力的吆喝声，很具有烟火气息。 “十快钱的小玩意，好看不贵（gui）” “死猪大促销，快买回去做酶（mei）” “无偿的小玩意，有些还会横（heng）走” “生机勃勃的花，插头上走（zou）路上哟” 来到一处僻静处，光线骤然暗了下去，四周全部被屋子挡住，有些沉闷压抑感，令人很不舒服。 还没有走进去，嗅觉灵敏的韩星昀就已经闻到一股臭味，是一种混和着水沟与死老鼠的臭味。 答案不言而喻。 是尸臭。 看两人的表情，他们也意识到了味道的来源，捂着鼻子来到了黑暗道路的尽头，脸色不好看。 黑色的苍蝇在四处缭绕，黑色的袋子处露出一个滚圆的东西，顺着微风掉落在地上，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呕——” 韩星语率先忍不住恶心，狂奔出去了，跑到街道外面，疯狂倒腾着肚子里面的东西，胃部已经翻江倒海了。 定睛一看。 是一个人的眼球，白色的瞳仁被血沚浸透，黑色的瞳孔则被人完全挖出来，里面还有粉粉嫩嫩蠕动的蛆虫，在不断啃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