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不许撑伞!?》 第1章 考完试回家路上可以不要下雨吗 六月下旬,一如既往。 夏天一如既往的炎热,教室里一如既往的炙烤感,高二下学期一如既往丰满而艰难的考试。 还有一如既往的,背弃了中午艳阳与天气预报的,瓢泼大雨。 P市一所私立高中内,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前几分钟,第一滴雨带着冲锋的气质砸在操场上,它的血溅成一个比操场四周更深沉的圆。 然后,千军万马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断了学子们平稳的回家路。 于是放学铃声变成一场宏大乐章的开场白。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古时那种赏雨的雅兴。 至少会包括那些将伞落在最安全也最不应该待着的家中的人。 至少竹丝璇在从考场里冲出来后,却只能被迫苟在教学楼下急到跳脚时,心里早已将这不作美的雨滴骂到全家肩并肩于云端再会面。 他差不多是楼里第一个跑到楼下的,满心满眼的回家玩手机,却只能看着其余人嬉笑着撑开伞,步入愈演愈大的白雾中。 他开始咧开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戴上他惯有的嬉皮笑脸,问那些同在屋檐下的同班同学,愿不愿意在伞下收留自己。 态度好点的同学会笑着拒绝,竹丝璇也会打个哈哈表示理解,他与班上绝大多数人回家不同路,就像他们注定分道扬镳的未来; 态度差点的同学会直接无视这个活宝,竹丝璇的少年心气在心里为自己被无视感到愤愤不平,但是如果能顺利回家,就会记起自己空白连篇的记忆里确实和那些家伙没什么交集。 实际上他和这个世界的人似乎都挑不出什么深刻的羁绊,就像这片雨幕,看似紧密,实则丝丝分明,无序断裂。 他有些烦躁的挠挠头,空气中充斥着水汽,变得黏腻,他捻了捻自己眉间的一撮刘海,意识到回去刚好要洗头。 旁边忽的有一人怪叫一声,一边手护在头顶,另一边在臂弯里夹住自己的包,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奔入雨中。 竹丝璇无语凝视,心里暗暗吐槽对方这好似要将自己投入篮筐的动作,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或许会是一会儿自己的狼狈模样。 几乎是转眼间,学校走廊上的人就排了个干净。 竹丝璇急躁的往一个教室里张望,看见时钟后才发现自己的假期已经被浪费了三分钟。 他的父母在外地打工,两年下来都没见过几面,回家自己洗衣服麻烦的要死。 他摇摇脑袋,试图甩掉头发上的可能沾染的水汽,同时仔细思考着这样摇头晃脑的回家是否可以在保持头部干燥的情况下回到家。 他再度摇头:这回是为了将那些荒谬抽象的点子排出去。 考试给大脑考缺氧了了。他自嘲道。 雨片浩荡而细碎,迷蒙的像是山间的雾。 他可没有等雨停的耐心。 竹丝璇深呼吸,将黏稠炙热的空气混杂着雨丝吸入肺底。 他或许已经做好了准备,已决心以冲锋的姿态回到家中。 “呦呵,你这家伙咋还在这儿?”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人猛地冒出一个问句。 问句绊得竹丝璇一个踉跄,险些冲锋未成而滚入雨里。 他回头,看清了那家伙是他们班这学期才转来的:洛黎。墨发红眼,鬓角处用红绳束了两络细辫,捯饬的和小女孩一样。左脸颊上有一颗红痣挺有标志性。 此人刚刚来到班上时,所有人都认定这家伙一定可以在学校里混的风声水起,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个家伙手里有把显得略旧的黑色折叠伞,手指穿过尾端系着的袋子,一边笑嘻嘻地和竹丝璇搭话,一边将伞转的呼呼作响。 被牵制住的竹丝璇打起精神对付洛黎——有文化的同学说他性格顽劣,没文化的说和竹丝璇一样贱。 洛黎发动了攻势:“难不成你没有家啊?”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四海为家吗?”与竹丝璇的冷门小区不同,洛黎的家庭住址保密程度相当于考前的试卷答案。 “嘻,原来不是健忘症把回家的路忘掉了吗?”洛黎这句的出处来源于竹丝璇考试前表示自己好像患有健忘症而不记得任何考点。 “你当我会蠢成你这样吗?”竹丝璇翻了一个白眼作为反击的号角,“那你呢?干嘛不回家?没家回还是脑子不好啊?” “都不是,”洛黎矫揉造作地给竹丝璇抛了个媚眼,“那是因为你还在学校啊~” “口区,”竹丝璇故作夸张地回应到,“信这个不如信我是皇帝。” “陛下究竟何故无法归家,”洛黎作了个揖。“臣必定鞠躬尽瘁助陛下死在异国他乡。” “免了,朕赐予你杀头之礼。”竹丝璇十分诚恳。 “那是啥?” “现编的,反正让你掉脑袋。” “好心当做驴肝肺。”洛黎抬手擦掉不存在的眼泪。 “信你好心还不如信食堂那个长毛了的猪肝化石是新鲜的”竹丝璇心底焦急,又向着校门外张望一眼。 “哦~~”洛黎突然拉长腔调,半转身踮脚占据竹丝璇的视野,“陛下你该不会没带伞吧。” 和这家伙待在一起烦死了,说话的腔调都令人生厌。 竹丝璇压下心底莫名而出的厌恶,继续扮演着荒诞角色:“揣测帝王心思是吧?本该斩无赦,现命你将功补过,送我一把雨伞,到时候护驾有功封你当太子。” 这也纯属瞎掰,正常人哪有平白无故带着俩伞上学的,除非是上次落在学校里了,但就算是后者,就洛黎的性格也不会将伞借出去。 “嘻,好啊~”天啊,变性了。 洛黎居然答应了要求,用力将手里的伞捅进了竹丝璇怀里。 “不过呢~”洛黎笑嘻嘻,“我一刀囊死你啊,我才不当你儿子。” “啊?”竹丝璇看看怀里的黑伞,又看看洛黎,“就这样借我?你不是洛黎,你是谁?” “我当然是洛黎了,如假不换。”语气颇显正经的回答。 可能是雨又变大了,竹丝璇感觉脖子上有什么冰凉的细线划过。 “彳亍,到时候P市十佳青年没你我不看。”他没在乎异状,照常敷衍了一句、 “那可不,”洛黎耍酷般撩了一下头发,“我自己都被伟大献身精神感染了。” 见竹丝璇还是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洛黎笑吟吟,道:“哎呀~不用为我担心啦,我还有一把更好的。” 竹丝璇便看见对方变戏法般从身后抽出一把红色伞面黑色花纹的油纸伞。 “你啥时候去马戏团进修了,是不是把猪的名额抢了。” 竹丝璇面上吐槽,心里也吐槽:居然还真有人带两把伞上学,比这更离谱的是这人还带的是油纸伞。陪他演了两下真成古风小生了。这伞上该不会写着“死装”俩字吧。 “你也真舍得,这玩意儿看起来不便宜啊,直接拿去淋雨吗?”竹丝璇因为借伞之情还是夸了一下这个伞,并且对洛黎的财产表示了关心之情。 “就问你好看不?这玩意儿我刚拿到时,为了护着它在雨天里走了两公里呢。” 竹丝璇点了点头:“配你这头倔牛有点可惜了,你咋不去犁两里地。” “好看的东西,没用的话就显得碍眼了。”洛黎将伞撑起来了。 “突然有哲理也不说点高级的句子。”竹丝璇低头解开洛黎伞上的带子。 洛黎步入雨幕。 鲜红的颜色在细密雨幕中太抢眼了。跟何况上面的花纹像是诡谲的火焰。 幕布一直下降,地上堆了一层碎钻般的纱,这纱溅起的丝线钻进了行人的脚踝。 在灰暗天地间,那血红黑纹的纸伞斜出半张人脸,一颗红痣,一枚红瞳,一根红绳缚住的小辫。 “竹丝璇,” “嗯?”他下意识应了一声。 “你会在雨幕里记起来一切的。” 那是与鲜血天生同色的眼睛,第一眼看到是总会让人不自觉联想到古今中外那些或魅人或似人的恐怖事物。但是微微翘起的眼尾和少年特有的活力与张扬就是红宝石最好的伪装,让人不自觉或者被迫忘记他原有的棱角、杂质与诅咒。 竹丝璇顿了一下。 洛黎朝他又比划了一个鬼脸,转身走了。 那轮比夕阳更鲜艳的红色也被山雾般的水汽吃干净了。 竹丝璇似乎才回过神,他嘟哝了一句还是谜语小生,。 带着残存的感激之情,竹丝璇抵住伞端,一滑将伞拆成了两半。 “。。。” 竹丝璇沉默着,一时之间好像化作身处于萧索空地上的一棵被吹的东倒西歪的竹子。 洛黎你个***。 他现在洛黎先前那一句“有一把更好的。”是指什么了。 “有点意思哈。”竹丝璇咬牙切齿地比划大半天,可手里伞柄的对接工程依旧毫无起色,像天生就是两半毫不相关的个体。 真不知道洛黎是怎么把它俩装在一起的,或许正是应了那句:人在找麻烦的时候是最不嫌累的时候。 竹丝璇垂下发酸的手臂,抬头张望屋檐外的天空。 雨依旧不小,但远没有之前那般唬人了。 随手将光秃秃一端的伞柄揣进校裤口袋,竹丝璇检查了一下仅有一截杆子连接的伞面——还好,上面没有可以直接看见天空的小巧思。 洛黎勉勉强强算个人。竹丝璇心里默默评价道。 他决定撑个伞面回家,有总比没有好。 他后来很后悔这个决定,或许是最后悔的一个。 在被黑色布料遮住视野的那个短暂瞬间,心悸感窜上胸口,猛地炸慢整个胸腔。 就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孤身一人在一条不认识的小道上摸黑走了很久很久,离家很远,离人多的地方很远,离现实所在的世界更远... 恶心感刚刚开始弥漫在喉间,在恐惧还未被酿出时,竹丝璇已经将伞举过头顶。 苍白稀疏的雨幕,无法冲淡凭空出现带来的震撼。 附着清晰的血丝,对面的教学楼挂上一层厚重的肉墙。 肉墙在呼吸,身上白的蓝的黑的细丝都随之鼓动着。 心悸凝在背上,竹丝璇的校服背面被冷汗浸湿。 他被吓呆在原地时,那肉墙开始剧烈的抖动,就像一块挂在那里的横幅。 黑色的圆球凸起浮出,或许是“它”的眼睛,包含恶意的凝视着竹丝璇。 并非肉食动物发现动物的眼神那么简单,其中更是混杂淬了毒的冰冷、恨之入骨时狞笑的变态感和人类难以理解的深远东西。 但当时竹丝璇没有时间解析这目光。 因为那怪物将自己从楼上绞断了。 砸在地上的声音就像粪便入水,黏稠的质感使人后脑勺发昏。 血肉无序地堆叠在地上,垒成表面粗糙的红山。 怪物又开始呼吸了。 伴随着清脆的“啵啵”声,那些黑色的珠子再度冒出在表面,在表面猛地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像是蜘蛛的复眼。 “它”锁定了竹丝璇为目标。 半座肉山被向后扯,又被往前方一抛。 “它”以这种类似于爬虫的诡异方式高速蠕动着,同时像冰淇淋朝四周化开红水。 竹丝璇扭身就跑。 虽然高中生活将求生精神磨得有些发木,但这还不跑那估计是下雨的水全存脑子里了。 怪物横在面前通往校门的场地上,竹丝璇决定通过教学楼前往另一个校门。 逃命的激情就是不一样,走廊的瓷砖飞速的回退着。 教学楼中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从未觉得自己跑得如此之快。 世界在驱逐他。 竹丝璇忽然有了这个感觉。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与孤单和不安如影随形的。 突然离开了自小生存的城市,来到一个不熟悉的地界读高中,眼睁睁地看着过往的记忆像是飘在水上的作业纸,渐渐晕色模糊。 高中生活的间隙不知为何蒸发,他忽然发现自己过去的记忆布满斑驳的空白。 比晕染更不易察觉的空白。 他真的失去了很多高中时期的记忆,内容不明,毫无察觉的原因不明,消失的原因不明。 但是在逃命的时候被这些揪心的思想纠缠并非好事。 抓着伞面的手腕忽地一阵刺痛。 铁锈味已经席卷了身边的空气。 靠,这么快。 肉山绞住竹丝璇的手腕,巨力将后者拉倒在地。 竹丝璇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巨浪般欺压而来的肉海,绝望地合上双眼。 毁灭吧,转生成为纸片人之后一定要让我有特殊能力啊。 死之前还在吐槽的自己真的没救了。 但他依旧安然无事。 拿着伞面的右手豁然一轻,随后猛烈的痛感将竹丝璇拉回现实。 伞面像是被怪物吞进内部消化了。右手的皮肤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丝肌肉还附着在布满新鲜刻痕的骨头上。 怪物与挂在墙上的时候一样,不断的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身体。 不跑白不跑。 竹丝璇从地上跳起,心意一起,翻过走廊的窗户,然后从灌木里面拔出两只脚。 居然没受伤诶。 他继续冲向既定的方向,看见令人感动的校门。 竹丝璇扑在校门旁保安亭的玻璃上,完好的左手将墙上的玻璃拍的砰砰作响。 “大爷!大爷快报警啊!!外面有怪!!”竹丝璇声嘶力竭对着保安亭里聊着天的两位保安大爷喊着。 不知是否因为门窗隔音效果太好,两位居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靠靠靠你们是听不见吗!!”竹丝璇在外面急得跳脚,“起码逃命吧!!” 教学楼的出口处排出一截长条肉山,像是香肠的生产机器。 竹丝璇下意识的两只手一起拍窗,右手传来点点密集的麻痹感他才醒悟过来。 不管了不管了。再不逃会死的。 他不再尝试交换保安亭里的两人,跑出了学校。 保安亭里 一位保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向窗外。 窗外空无一人。 但是... 他给另一位保安指了指窗户,声音有些发抖:“那是不是血啊。” 赤色的液体逐渐趋于透明,淅淅沥沥的同雨滴一起淌下。 两个人更本没有意识到刚刚窗外有一个人绝望的大喊大叫,希望能有个人救救他,再不济和他一起逃命,起码不要留他孤单一人。 竹丝璇在路上疯了般狂奔。 他不知道要跑去哪里,起码回不了家。 那怪物带来的恐惧比怪物本身更加如影随形。 一路上,文具店与小饭店都散发着温馨的暖白色光。 连距离那些店面近一点的雨都反射着耀眼的光。 店面里面的人或许在和同伴开心的聊天大闹,或许只是独自一人享受着小憩时光。 但是,不约而同的,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竹丝璇的身影。 被忽视的感觉比狂奔带来的劳累更紧的扼住了竹丝璇的喉咙,或者将喉咙划破了也有可能,满嘴满喉间都是血腥味。 不知道那个怪物是怎么做到的。 他或许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 靠靠靠靠靠靠。 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在满脸冰冷的雨水中显得分外刺眼。 他不甘心。 他不想死。 就这样死掉太草率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肉山的目标只有他,距离快速的被其吞吃干净。 一幅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的样子。 目前最在乎自己的居然会是这个怪物,竹丝璇要恶心吐了。 就是这一回头的功夫,他没注意到自己刚好跑到了拐角。 与另一个奔跑的人相撞。 竹丝璇晃晃撞的有些发昏的头,连忙爬起身继续逃跑,但就跑了三步,听见身后那个撞到自己的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竹丝璇?” 竹丝璇顿住了,回过身,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对方。 对方紫发紫眼,大概二十多岁,身形很单薄,和自己一样浑身湿透,眼睛很好看,好看到看过一眼就不会忘,竹丝璇没见过这对眼睛,所以确信自己没见过对方。 等等,真的没见过吗... 来不及回忆,代表恐惧的血腥味开始越来越浓。 竹丝璇决定先逃跑:“忙着逃命,寻亲寻仇麻烦等到下次。” “真的是你啊。”对方说话时脸上带着一点点和煦的笑意,笑意中没有任何的嘲讽意味只有欣慰和一点难以明白的喜悦。 “好了,不用再害怕了。”对方又说了一句话。 不知怎地,竹丝璇的恐惧,竹丝璇的孤独伤心,竹丝璇的愤懑,真就随着这一句话一扫而空。 就像是重复过好几次的下意识反应,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只需要安心。 对方的笑颜微微绽放,为了安慰竹丝璇。 对方回过身,抬起手,这个时候竹丝璇才发现对方手里也拿着一把伞,一把未撑开的,用束带整理的很整齐的伞。 伞的末端冒出晶莹的绿光,生出一条绿色光带,像是新生的萌芽在空气中好奇的抖动着,呼吸着。 光带骤然抽条生长,像是激生的藤蔓。 地面响应着对方的号召,绿莹莹的生机一点点在脚边蔓延。 世界因为对方的出现回到了春天。 竹丝璇发现对方在六月如此炎热的天气还穿着长袖衬衫,虽然是薄款,此时已经黏在了皮肤上,皮肤很苍白,像是画纸,身形也瘦弱到一种令人心疼的地步。 浅紫色的头发在风雨中飘摇着,在绿光的簇拥中,是春日里清晨新开的花,挂着露珠的花。 竹丝璇的幻视戛然而止,因为恶心的怪物赶到了。 肉山顶着一身癞子般的黑色珠子,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过来的时候,竹丝璇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但他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抱着看血浆片那样的隐秘刺激感。 因为让他心安的原因就挡在他身前。 藤蔓从四面八方像穿针引线一般穿过黑色珠子,怪物战栗着,在最后一颗珠子也被发着光的藤蔓戳爆后,肉山开始瓦解,像是被空气啃噬,像是从未出现过那般干净。 大部分藤蔓缩回地面,整个过程中道路没有收到丝毫的破坏,伞中生出的主藤轻巧的卷着那把“被吃掉”的黑伞,像青鸟衔枝。 说来也怪,那肉山一路过来连血迹也没留下。 对方舒了一口气,这份压倒性的战斗对他来说没有难度。 对方回过身,竹丝璇下意识称赞:“帅啊...额,”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话说,你叫什么?” “我?”对方又笑了起来,轻飘飘的笑就像他自身一样。 隔着朦胧的雨,竹丝璇看见比紫水晶反射更加清晰的光。 “苏木,”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很大的“木”字,“木头的木。” 第一次投稿,请多多见谅[爆哭] 是架空世界观[求你了] 作者设定的发型发色可能会很奇怪...[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考完试回家路上可以不要下雨吗 第2章 友尽体质的春天从直视对方眼睛开始 竹丝璇觉得耳熟,但记不起来具体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苏木低头整理只剩半截的黑伞,笑着随口说了一句: “和以前是相似的类型呢,喜好没有多大变化,性格应该也没有吧,那我就和以前一样对你啦。” “啊?哦...这个伞不是我的,是同学的,我打开时力使大了,然后他就折成这样了,我还以为拿不回来了。” 竹丝璇觉得自己有点呆,像是调皮的小孩子难以抵挡温柔大人的攻势。 “执伞者拿到与自己契合的雨伞就是会在雨天出现一些异变的,也是这个伞太不结实了,不是你的错”苏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笑了一声,“这样啊,交到了新的很可靠的朋友呢。我就知道你会很受欢迎的。” 并不可靠。我也没有多受欢迎。竹丝璇心里默默念到。 伞卷好了,每个褶皱都服服帖帖的,就连水珠的形状似乎也变得更加美观。 苏木将伞递给竹丝璇,后者下意识伸出两只手去接。 苏木顿住了,因为竹丝璇的右手只剩下了一点肌肉和雪白的骨头。 竹丝璇看出了很明显心疼和关心的意味:那种和父母一样毫不遮掩的明显,或许还有一点感同身受的情绪。 “我先帮你拿一会儿。”苏木轻叹一口气,“这在执伞者,也就是在我们这样的人中算不上太重的伤,没事的,经过治疗后连疤也不会留下的。” 顿了一下,苏木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了一句:“辛苦你了。” “啊?”竹丝璇有些发懵,毕竟从五分钟前他除了罚站一般呆呆站着和动动嘴皮子之外什么也没干。 “手都伤成这样了,不痛是不可能的吧。”苏木从腰侧薄薄的小包里抽出一个小纸包,示意竹丝璇伸出右手。 “一路跑过来肯定也累坏了。抱歉,让你一个人害怕了这么长时间。”苏木将纸包里的药粉撒在骨头上:“放心,这回不痛。” 竹丝璇低头看着仔细上药的苏木。 苏木右脸脸颊上有两颗竖着排列的细痣,这个角度只能隐隐约约感到一颗。眼皮微微低垂着,睫毛和头发挡住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还有那双千年不朽紫水晶般的眼睛。 忽然出现了一个很温柔的人,突然有了一个能够明白自己恐惧的朋友,攸地世界氛围都发生改变。 真的很像一场迷蒙而不真切、难以触摸的美梦。 苏木忽然抬起头,二人目光相撞,竹丝璇又误入苏木那温柔的笑意中。 “辛苦你支撑这么久了,也辛苦你把虫睛幡——就是刚刚那个怪物带到我这里。”苏木拍拍竹丝璇右臂以示安慰,“看来还是成长了不少,也是,你一直都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 竹丝璇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开目光,盯着苏木左耳耳垂的紫色流苏,生硬的转移着话题:“你这个流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竹丝璇怔住,记起了什么:“我家门口风铃上就有个类似的,就是…” “应该是我送给你的,之前大家一起送生日礼物时小常送的风铃没有尾饰。”苏木指了指空空的右耳耳垂:“我就顺手帮了个忙。” 原来是这样吗?竹丝璇早就忘了什么时候买的这个风铃了。 过去记忆中的空白原来是五彩缤纷的。 “走吧。”苏木示意竹丝璇跟上。 “收到!”竹丝璇屁颠屁颠快步跟上,和苏木并肩时才记起问一句: “去哪?” 苏木转过身,周遭的雨被他的光映照得闪烁。 “朋友们在等我们。” 知心知底的朋友,原本对于竹丝璇而言是那么遥远的事物,现在在他面前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一大堆。 虽然可能比喻得不太准确,但是竹丝璇感到的讶异与喜悦是无以复加的,也是毋庸置疑的。 略显冷清的公交站台背面,有三个人,两个站着一个蹲着。 只是,这三个人看起来怎么都是已经步入社会的样子,怎么没有同龄人... 苏木正向同伴们解释遇到竹丝璇的过程,并且表示: “他现在腼腆了不少。” “他?”站着的同伴中有人嗤笑一声,“你信他腼腆还是信我今天能开出头彩。” 竹丝璇看过去。 发出笑声的家伙带着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着竹丝璇。 这家伙造型很非主流啊,中分梳开,中间染了一撮灿金色,淋了很久雨发型都没散开,看上去抹了不少发胶,后面的碎发披肩,耳后染着靓蓝色,带着个黄铜边框的单片眼睛,还打了眉钉,后腰挂着一堆枝条和破布组成的破烂,单看外貌看不出几岁,但是一股精神小伙的味是盖不住的。 不知道为什么,竹丝璇看到他就觉得莫名牙痒痒。 “我都挺信的,你的运气一直不差,也不会赌没把握的事情。”苏木向竹丝璇介绍,“这是常笃霖,之前送你风铃的那个。” 竹丝璇捻了捻自己刘海最外撮的一抹黄挑染,“我该不会是和他学坏的吧。” “自己心性这样别怪别人。”常笃霖翻了个白眼,单片眼镜后的眼睛纹丝不动。 那是只假眼,掩藏在轻微泛着蓝紫光浪的镜片后。 “其实都很有艺术感,还是互相帮对方选的呢。” “我后悔了。”二人异口同声。 苏木握拳抵在嘴前掩盖了一下笑意,随后介绍剩下的两个人。 蹲着的那位站起,身材异常高大,头发染成白金色,却长着一张横陈有少许刀痕青年脸的家伙。“于坚先,你可以叫他虎哥。” 抬起眼皮,竹丝璇看见对方深棕的右眼里有一块突兀的浅棕色。 于坚先沉默不语,壮硕的肌肉被黑色紧身衣勾勒的轮廓分明,站在他面前,竹丝璇有些战栗,犹如赤手空拳的面对一只猛虎。 这就是外号的由来吗。 于坚先举起手中的长柄伞,举至身前,或许他在进行□□仪式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嚯,小竹老弟你咋又受伤了,一看就知道又上去莽了。当年你哥我就和你讲过了,打架是讲技巧滴...” ...这样说教味味十足的神情,会把□□会议开成开学典礼吧。 他手中的长柄伞开始发出微光,萤火虫般的光点从微光中分离,钻进竹丝璇的裸露出来的骨头中。 有些发痒。竹丝璇忍住上手抓的冲动,看见自己的血肉随着萤火虫的没入而逐渐再生。 这样壮实的肌肉定位居然是治疗吗。 “他有外号吗。”竹丝璇想到了什么指了指常笃霖。 “嗐,当然,‘笃狗’还是你给取的呢。”于坚先拍了一巴掌在竹丝璇的后脑上,后者差点睡地上。 最后一位白毛青年,左侧鬓角留了很长一撮,垂下来用布条绑着;眉间的刘海也很长,但精心修剪过,两边没有挡住眼睛。 “他是童芜煜,很靠谱的。”苏木笑眯眯地介绍着乖孩子。 交换目光,童芜煜的眼睛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天蓝色,却给人感觉是无限向下的螺旋楼梯,是递进的层岩,汇聚于一点,而那一点又是明亮的烛光。 对峙般对视许久,童芜煜“啧”了一声: “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竹丝璇转向苏木用恢复肌腱的右手指了指自己,一幅无辜的表情。 “他待人比较严苛啦,”苏木脸上依旧是灿烂的表情,“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相处久了你会很喜欢这家伙的。” 童芜煜又“啧”了一声。 “治疗呢,别乱动啊。”于坚先立掌切在竹丝璇头顶。 “我们之前就是一个队伍的吗?”竹丝璇问,心里揣着青春期躁动的热情,“然后在雨里杀伐的那种。” “其实还有一个很帅气的女生,”苏木用自己手中的自动伞比划了一下,“许渝雅然,很有正义感,剑术卓越。” “中二妹和她的那个作家朋友在城东新开的那个广场逛街呢。”常笃霖指了下方向。 “本来天气不错她们可以玩的很开心的。”苏木抬头看了看天空,有滴雨掉进了眼睛里,他抬手揉了揉,继续问竹丝璇:“怎么了?突然问起来这个。” “发现包括我在内大家的眼睛都很特别诶。”竹丝璇对于这点还是挺自信的,刚开学的时候被班上女同学问过带的什么美瞳。 水潭里恰好有他的倒影,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竹丝璇上绿下黄的奇特瞳色。 “你?算了吧。”笃狗常笃霖表示不服。“眼睛还没鸡屎大,看不见。” “比你的P炎大就行了。”竹丝璇触发防反,嘴比脑子快。 “诶,我*了你**刚回来说话咋恁脏。”虎哥于坚先开团秒跟,脏话下意识就飞出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啊,我还以为你嘴和他P炎装反了。” 三个人热火朝天,旁若无人的开始发展无差别攻击。 “啧,烦死了。”童芜煜表示不满,“你们仨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这里已经比公共厕所还讨厌了。” 无人理睬。 本来竹丝璇在兴头上想呛一句来着,但是战事紧迫,他无暇开拓战线。 “果然竹丝璇一回来队里的气氛就和以前一样和谐呢。”苏木点点头。 “是吗?”竹丝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到底哪里和谐了。”常笃霖对苏木的眼光表示不解。 “一回来就惹事。”于坚先抱臂。 雨还在下,没有继续减小的趋势。 童芜煜皱眉——准确来说,看见苏木带着竹丝璇归队的那时候起他的眉毛就没放松过,但是他的刘海很好地盖住了他眉心的褶皱。 他看向苏木,苏木抬头看着天空。 “或许我们需要再巡逻一圈。”苏木下了推论。 “啊——”常笃霖声调婉转地表示了不乐意,“可以选择原地待命吗。” “不行。”童芜煜态度就坚决得多了,展示了一下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许渝雅然已经开始复查了。我去城西,和她错开。” 常笃霖垂头丧气,等待发配。 “那小竹咋办?”于坚先发问。 竹丝璇抬头,他刚刚在扣自己的右手,虽然一切都已经治疗妥当,但是麻痒的感觉仍旧困扰着他。 苏木刚想开口,就被常笃霖截胡了: “让他原地待命呗,这刚回来也没个经验什么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竹丝璇刚回来,这伞也不是他的,没有太多经验去应付怪物的话…” “让我和虎哥也留下来吧。”常笃霖展现出了自己的目的,“有我在虎哥和丝竹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竹丝璇对笃狗的实力感到质疑,“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 “可以…” 苏木刚开口,又一次被打断了: “不可以。” 这次是童芜煜,他对着苏木继续道:“不派个人跟着你雨停了你怎么办。” 苏木漏出了“原来你在说这个”的表情,他笑着摇了摇头:“好歹也放心我一次吧。这次消耗没那么大的,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什么情况。”竹丝璇肘了一下常笃霖。 “还能是啥,苏木老毛病了。”于坚先耸耸肩。 常笃霖扩展了两句:“苏木脑子有病来着,你别看他现在生龙活虎的,雨停了容易犯头疼,严重时会昏过去。” “活什么?”虎哥于坚先警觉。 “是心脏病并发的头疼。”童芜煜更正,“别说的这么难听。” 竹丝璇:“这么严重!?” 苏木假装咳嗽一下,试图掩盖过去:“只有战斗消耗过大时才会那样的。” “那我们去年一共消耗过大了四十二次。”童芜煜补充。 “嚯,居然有那么多。”于坚先依旧用夸张的拟声词起手。 竹丝璇嘴张的老大,可以装下一本卷起来的语文书了。 “我去城南吧。”苏木快速过渡到下一个话题,“如果雨停了我没回来,额,就去二中公交站旁边的垃圾站附近找找看。” “先说好,我不会再捞你了。”童芜煜抱臂表示。 常笃霖和竹丝璇讲悄悄话,说上次童芜煜也是这么说的。 在苏木的建议下,童芜煜最终同意剩下三人被留在城北公交站。 竹丝璇对这个决定其实并没有很满意。 一同被留下的还有洛黎借给竹丝璇的黑伞,和一开始的伞柄占口袋同一边,服服帖帖的。 若是另外三个方向没有发现怪物他们就得行动了。 苏木的身影早已被雨幕裹挟,消失无影。 伴随着他愈行愈远的身影,竹丝璇越来越不安。 他的身上系着的名为安心的情感,像风筝一样飘走了。 但竹丝璇不能跟上去,即使他日后无限后悔。 苏木走前给常笃霖布置了任务: “记得和小璇讲执伞者的事情...” “光站着就累死了——”苏木历历在目的话语被现在常笃霖的抱怨打断。 于坚先立即响应,一屁股坐在瀑布般淌水的站台上。 “...这也太脏了吧。”常笃霖对于坚先的豪爽表示无奈。 “你不是都嫌累了?”于坚先拍拍身边的位置,溅起水花:“喂!小竹老弟,别再看了。影儿都没了,至于吗。” 竹丝璇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无精打采的样子和上数学课时别无二致: “狗嘴里能吐什么象牙?到底要讲什么?” “你急个啥啊,”常笃霖将后腰上的破烂取下抱在怀里,迟疑着坐到于坚先旁边:“哇*,这么凉。我先从哪里讲呢...” “长话短说行不行,磨磨蹭蹭的吃勾石呢。”竹丝璇嘴臭两下,直截了当地问心里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苏木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行,那我先从执伞者这个东西开始讲。” 常笃霖将手里的伞抛起又接住,开始介绍: “执伞者呢,就是像我们这样在下雨天时可以看到那些**玩意儿的家伙...” “**玩意儿就是那种怪物?” “你俩**嘴咋嫩脏。” 常笃霖忽略了于坚先的指责,回应竹丝璇:“还能是什么?那些玩意儿还分不同的品种名字啥的,除了中二妹和无语那俩变态谁记得住。哦,无语是童芜煜外号啊。怪物一次下雨只会固定出现几只,被杀光之前执伞者会有加强,什么千里腿跳得远甚至飞起来全都有,和游戏里开挂一个样。” 难怪当时逃命时觉得跑得那么快。 “但是纯□□也很难和那**玩意儿打,难缠死了。”于坚先啐了一口。 “所以执伞者会有特殊技能,一般就是用伞直接释放,你理解为异能魔法啥的就行了,像苏木的藤蔓和中二妹的延长刀气之类的。原理什么的我也搞不懂,反正每个人的都不一样来着,你想知道回头自己搞去。”常笃霖甩甩头上的水,“这次你的能力是啥?” “我怎么知道?这伞不是我的!” “恁废呢。”于坚先一拍脑门开始补充,“还有那个,什么主观技能。” “对对对。”常笃霖跟着拍拍脑门,“你不说我就忘了。” “你们是在讲相声吗,还分工。”竹丝璇表示无语。 “如果你运气好的话,理论上是可以找到契合自己的第二把伞的。”常笃霖用手比划了一个二,又重新收成一个拳头。“但是实际上我在【雨幕】里没见过这种好运的家伙。” “停停停,先不要引进什么新概念。”竹丝璇表示赶时间。 “猪脑处理信息就是差。总之我铺垫那么两句话是想说一件事,执伞者呢,除去雨伞附带的特殊能力,还会有一个常驻技能。伞上的技能可能会换,但人的不会。” “所以呢?”竹丝璇没好气,“你这家伙的狗嘴和膀胱连一起了吗,说话少掺点水又怎样?” “嗐,这话咋都说不清楚。”于坚先一巴掌掼在常笃霖脑后,“我和你说,你之前的个人技能就是可以随便用别人的伞和伞上的技能,懂伐?” 竹丝璇从兜里抽出那只伞面卷好的半截伞,当时怪物咬住他手时将这把伞吞了进去,然后怪物的行动似乎变得更缓慢了,那些黑色的眼睛原本是有一部分窝在身体里,却全部被被这把伞搅出来了,感觉就像… 就像被老鼠钻进大脑一样。 竹丝璇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感觉拿着这把伞和拎着一只肥硕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而且这只老鼠还有这一双红色的,戏谑的眼睛。 有些犯恶心。 一旦和洛黎产生联想,任何物品都会立刻附上一层作呕的光膜。 明明满打满算相处下来只有三个月,面对面时也不这样讨厌人家的啊。 “咋?想起来啥?”于坚先的声音将竹丝璇扯回现实。 “没啥,只是记起来这伞的主人挺讨厌的。”顿了一下,竹丝璇表示:“我大概知道怎么用了。” 和操控那种蓝牙无线小车差不多。 “话说,能力怎么发动,光靠想就可以了吗?” “嗐,这不还是没记全。”于坚先摇摇头表示惋惜,又点点头表示对观点的认同:“差不多就是那样,念力那种晓得伐。” “真抽象。”竹丝璇吐槽。 “对了!”常笃霖突然响起,和闹钟播放短促高亢的音频一样。 “这雨蛰你了?”竹丝璇立刻揿灭了后面的声响。 “虎哥啊,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哈?哦!”于坚先又拍了一次自己脑门。 这一巴掌传出的结实沉闷声将周围雨珠都荡开不少。 “这可不是玩笑。”常笃霖眼神是难以预想的严肃,“和你说,一旦看到别的执伞者,或者类似执伞者的存在... “只要他们打开自己的伞,试图举过头顶,立刻想尽方法,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他们。” 很难想象这俩家伙会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 “呃...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许撑伞?!”竹丝璇挠挠头。 “就是这样。”常笃霖点头,“你把这话纹身上都不为过。” “给我在心脏上刻实了,听到没有!”于坚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收到!”竹丝璇忽然明白了半个小时前撑起伞时心悸的一部分来源... 但是... “那个,我半小时前,好像,大概,呃就是不小心,没注意撑了一下伞...”二人的目光像雨像针打在竹丝璇上,但他却没多害怕,因为心底的信任让他轻信他们不会伤害彼此。 “你被延迟结算了吗?料你也没有”常笃霖返回懒散的姿态,“第一次撑伞没事,也仅限第一次,新手大礼包豁免权吧。或者你当成为执伞者的仪式,再用第二次指不定变成什么怪物呢。” “咋能算没事,我本来可以窝在家里打游戏的,现在好了,不仅要拯救世界,还看到了狗带单片眼镜。” 于坚先没忍住,捧腹大笑。 “最重要的事情也讲完了,能力我也大概会用了,是吧?”竹丝璇抱臂看着二人。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常笃霖没好气道。 “我现在有一定自保能力了,我要去找苏木。”竹丝璇斩钉截铁。 “你没断奶吗?或者刚被砍下来的连体人?这才分离多久?” “要你管?苏木要是遇到困难了怎么办?我去说不定还能刚好搭把手。” “你?刚刚知道技能大概是什么样的小白去帮苏木的忙?”常笃霖那叫一个不屑,“就算你之前没失忆的时候,最巅峰的时候也只是干干清小兵的活。” “那个安全问题啥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于坚先掏了两下口袋,摸出一个银白小徽章,停在粗糙的掌心上,展示给竹丝璇看。 “这个呢,是咱【雨幕】发的,遇到实在无法联系的时候捏,会转播给总部那里,到时候这小徽章会震动,而且还有后备小队那群家伙从天而降来帮忙。不用太羡慕,会你到时候去登记也会给你留一个。” “嚯,高端货。”竹丝璇模仿了一下于坚先的语气,虽然上学时学习课本不太好,但学人他还是蛮擅长的。 不由得又想到苏木了,他说自己挺有天赋的。 “啧啧啧,这家伙明显心不在焉的。”常笃霖咂了两下嘴。 “这样吧,怪物这么久都没自己找上门,那肯定不在咱这儿。”于坚先从地上站起伸了个懒腰。 “行,我们去找苏木吧。”常笃霖明白于坚先想法,但他话音未落,竹丝璇呜呼一声便向城南方向跑没影了。 “年轻就是有活力啊。”于坚先双手枕在脑后,和常笃霖雨中漫步般沿着路边慢慢走。 大雨是黏稠的混乱雾气,竹丝璇竹青色的身影就这样变成一个远去的模糊的点。 于坚先和常笃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话题很无聊,无疑是什么家附近的那家店上了什么新菜,菜市场什么东西又涨价了,天气预报为什么老师不准。 他们朝夕相处,与彼此有关的话题早已比被雨淋湿的衣服包裹住身心,正确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但是无言漫步的气氛也太诡异了,也太孤独了。 人害怕诡异,而最深的诡异或许是无法被解析的,深厚的孤独吧。 一写五个人互动脑子就开始吵架?[求求你了] 原本想投轻小说类型的,但是被同学劝退了[爆哭][爆哭] 城北公交站动物园限时营业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友尽体质的春天从直视对方眼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