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炮灰后成了万人迷》 第1章 穿书 砰—— 出膛的子弹洞穿了001的心脏，他并没感受到疼痛，只是眼前一暗，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 - 朦胧的意识陡然清醒，001一把捂住胸口，刀绞般的剧痛使他直冒冷汗。 竟然没死吗？ 眼前一阵忽明忽暗，没等有下一步动作，001所处的这方空间突然发生了剧烈颠簸，他只来得及蜷缩起来，就嘭的一下撞在了坚硬的铁板上。 驾驶舱发出紧急提示声，红光不停地闪烁着。 001双手紧紧扒着舱壁固定环，以免受到二次撞击。 这时，一道机械音插了进来： 【宿主成功身穿《被蹂/躏的万人迷小白花》一文中，角色卡为小白花的炮灰朋友——温言颂。】 【已完成全部信息同步，宿主身份已替换完成。】 【现飞船在行驶中遭遇强烈电磁风暴，导航失灵，全自动驾驶失效，001务必保证飞船安全落地。】 语气强硬，还下了死命令，001的心猛地揪了下。 但他只是个训练有素的刽子手，虽然精通枪械和各种交通设备，在能驾驶的“交通设备”中，绝没有飞船这一项。 而此时，大段大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海中回荡…… 001盯着不远处的驾驶器，调整站姿，动作迅捷地顶着震颤落座，而后一拉一扣，将自己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虽然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但显然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命，恰巧多出来的那段记忆里，又有“如何驾驶飞船”的技术。 船舱外是001从来没见过的景象，广袤的空间因电磁风暴扭曲变形，爆发出瑰丽的色彩，不远处的漩涡像恐怖的黑洞，不知餍足地吸食着一切。 飞船自动开启了保护模式，001调节矢量推进器，以促使飞船回正，同时将燃料混合比调节旋钮开到最大，与漩涡的吸力形成对抗，减慢吞噬。 因为电磁风暴的干扰，跃迁控制器不能自主定位，001只能手动输入空间地址。 有赖于原主基础扎实，001键入地址来毫不停顿，十指翻飞，几秒钟内就完成了定位。 紧接着，他按下跃迁控制器，飞船便凭空转移到一处安全的星际空间。 危急解除，飞船系统逐级重启，并完成自检，001开启全自动驾驶模式。 没等他松口气，就听到舱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道神秘的声音在下命令之前，提到过他“穿书”了，以001的理解，他或许是来到了一个新世界，并“继承”了该世界中某个人的身份。 那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伪装？ 情况不太妙…… 从有记忆起，001便经历着严苛的训练，他是一个绝对服从命令的杀人机器，不需要拥有任何情感。 不过在他14岁那年，上级突然对他们进行了人道主义关怀，希望杀人的利刃也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只不过此“融入”并非彼融入。 他们只是系统学习了正常人的成长过程，被迫接受许多从来没经历的情绪，看起来很正常，但只要稍加相处，便能发现诡异之处。 于是，上级把他们和另一队真正的正常人混合在一起，也就在这时，001拥有了属于他的第一种情绪——厌恶，同时，他也开始对“正常同类”下死手…… 原因无他，那些人让他感到非常恶心。 因此，001在这项测试里的分数很低，他被判定为“无法融入正常社会的缺陷人群”。 “缺陷人”解开安全扣，从驾驶座上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胸上的枪伤。 001试图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除了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例如：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极涡星，一行人在该星停留了五天。 而他在这五天中，几乎都窝在驿站里…… 在他思考的间隙，那道机械声又出现了，它告诉001，原主被杀的真相不重要，眼下最关键的是别露出马脚，还说他现在的反应根本不像中弹了！ 刚醒来时伤口还是很疼的，但现在001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而且他伪装的本事又差到离谱。 这时，厚重的机舱门发出咔的一声响，眼见一行人就要进来，系统不得不加大001的痛觉感受。 机舱门开启，为首的Alpha身量挺拔，高级制服量体裁制，包裹下的躯体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与之相称的，是一张格外凌厉、富有攻击性的脸。 窦昀铮扫了眼船舱，他规定过，在飞船行驶中，至少要有三名驾驶员当值，但现在只有一名，还擅离职守，没落座在控制位，而是蜷缩在一旁，还不停地发着抖。 他认出那人是他的“继弟”，一个还算上进的Omega。 两名下属上前检查，系统下手太狠，001疼得有些应激，双臂交叉紧扣在胸前，呈一个防御的姿态，两个Alpha硬是没扯开。 系统只能减弱感受，001才逐渐松了劲，系统又提醒001他贴身带有止痛剂。 下属按住001，一一检查他的身体。 片刻后，一人向窦昀铮汇报：“报告执政官，9号驾驶员左胸中弹，伤口不深，是否治疗？” 中弹？ 窦昀铮这才居高临下地瞥了温言颂一眼，只见他的这位“继弟”脸色苍白、四肢伸展着躺在承压板上，冷汗沁湿了他的面孔和额发，以致整张脸有种化玉般的温润。 一种奇异的感觉洞穿了窦昀铮的心脏，他怎么从来不记得温言颂还有这一面，难道是因为受伤，也是，惹人怜爱向来是Omega最擅长的。 “带治疗师过来。” “是。” 窦昀铮端坐在一旁的动态支撑椅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从他这个角度，稍一抬眼就能将不远处的Omega笼进视线里。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驾驶舱的监控，因为这艘飞船配备最先进的系统和避险技术，所以温言颂那些应对电磁风暴的操作，只能算勉强合格，当然，得出这个结论的前提是驾驶员状态良好。 胸部中弹可不算“状态良好”。 思及此，窦昀铮不得不重新审视温言颂了。 他之前承诺过，会收留温言颂到十八岁，而温言颂却在几年前搬出窦宅。 窦昀铮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温言颂要走，他自然不会多留，只吩咐了秘书按时支付赡养费。 在今天之前，无论是温言颂的离开，还是应聘为这艘飞船的驾驶员，都没有引起窦昀铮的注意，但现在不同了。 中弹带来的疼痛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窦昀铮盯着躺在承压板上的Omega，只见温言颂也不抖了，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呆呆望着舱顶，反应过于平静。 他的一名部下用手掌轻压着伤口，以控制出血，诡异的红从部下的耳根蔓延到脖子，窦昀铮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 修长匀称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几下，医用止痛剂并没被严格管控，窦昀铮倾向于温言颂用的药起效了。 两分钟后，治疗师提着医用箱来到驾驶舱，检查一番后对窦昀铮说：“子弹嵌入较浅，对内脏、骨骼等造成的损伤不大，可以取出。” “那就取。” 治疗师应了声，将手术刀以及其他用品在无菌敷布一一摆放好，先用剪刀剪开衣物，然后局部麻醉，几分钟后用手术刀切开皮肤，再撑开切口取出子弹。 抑制贴可以阻隔腺体释放出的信息素，但Alpha和Omega的血液中同样富含信息素，为了预防意外发生，在航行的过程中，AO都会注射信息素阻隔剂。 001完全复制温言颂的生命指标，不巧的是，在子弹刚取出后，他体内的阻隔剂失效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被净化系统稀释，一股成熟柑橘独有的浓甜极快地扩散开来。 算上窦昀铮在内，驾驶舱一共有六名Alpha，都被浓度极高的Omega信息素狠狠撩动了下，治疗师离温言颂最近，十分失态地踉跄着后退，一会儿功夫就满头大汗。 Alpha们的腺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适，他们强撑着，等待窦昀铮下达命令。 只是取出了子弹，后续的治疗还未进行，窦昀铮瞄了眼治疗师，他正狼狈地捂着自己的腺体，显然无法承担剩余的工作，于是他说：“你们先出去。” 舱门打开又合上，高阶Alpha对O的信息素免疫，窦昀铮面色如常，军靴踏在承压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001斜睨了窦昀铮一眼，又懒懒地改盯舱顶。 窦昀铮单膝跪下，戴上无菌手套和口罩，俯低身子，开始进行止血和清创工作。 病患直挺挺地躺着，身体一动不动，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如果温言颂再把眼睛闭上，窦昀铮八成会误以为治疗师给他做了全麻。 清创到一半，窦昀铮突然问：“为什么要来我的飞船应聘？” 001的眼睛动了动，对上窦昀铮的目光。 被这样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窦昀铮不自觉地放缓手里的动作，他试图从中寻找些情绪，但很遗憾，“黑曜石”空有点漆，却是个死物。 001语气没有起伏地答：“薪资丰厚。” 窦昀铮率先移开视线，继续冲洗伤口。 第一次见温言颂时，他胆怯地躲在自己的母亲身后，被女人硬拉出来叫人，那声“哥哥”叫得温吞，窦昀铮略一点头便和这对母子错身而过。 在窦昀铮的印象中，这位“继弟”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每次都是躲得远远的，像这样的直视一次也没有过。 原来长了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吗…… 窦昀铮简单缝合后，把无菌敷贴覆在伤口上。 他不无恶意地想：剜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一定很漂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书 第2章 住手 即使内心阴暗的想法怎么也压不下去，窦昀铮面上仍是不显，顶着那张冰块脸，将敷贴仔细地贴在伤口上。 001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恶劣念头，在止痛剂和麻醉剂的双重作用下，整个人忽然陷入难以摆脱的疲惫中。 窦昀铮抬头时，发现Omega已经睡着了，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身前，睡姿格外板正。 他叫了叫温言颂，没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这张脸上，露/骨、肆无忌惮地审视着。 他们大概有两年没见了吧，窦昀铮皱着眉回忆，诡异的是，在他的记忆里，温言颂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模样，骨相匀称，五官精致，长相上乘。 不过，在温言颂闭上眼睛时，那种诡谲奇异的吸引力弱了不少…… 窦昀铮目光一转，落在温言颂的身体上，制服修身熨贴，把Omega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不同于O的普遍特征，温言颂的身体曲线并不柔和，有种绷紧的劲瘦感。 飞船平稳地航行着，净化系统被开到最大，几分钟过后，船舱里的信息素完全消失。 窦昀铮起身，低头看了眼温言颂，转身朝舱门走去。 001被抬回他的房间，治疗师给昏睡的Omega扎针输液，设置好呼叫铃，又检查了一遍伤口后才离开。 - 地下二层最里面的一间船舱，窦昀铮颇有兴致地看完了一整份“窦昀铮□□罪证”。 隔壁船舱被当做临时审讯室，3号驾驶员不经审，短短几分钟过去，就把背后的人卖了个干净。 窦昀铮扫了眼审讯记录，他的副将立在一旁，见他要下令，身体前倾了下。 “温言颂——” 和预想中“处理内奸”的指示截然不同，副将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窦昀铮见状补充道：“就是那个9号驾驶员，之前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副将和窦昀铮是在读书时认识的，除开上下级的关系，两人也是好友。 因此，他对这个差点成为窦昀铮继弟的温言颂有一定了解，听窦昀铮冷不丁提了一嘴，立马道：“明白。” 窦昀铮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他的副将在明白什么，但再多解释显然刻意，于是嗯了声，“你去处理。” “那3号和……” “不成气候，你看着办。” “是。” 像在窦昀铮手下工作的技术员，即使是实习生，薪资待遇都很不错，就算窦昀铮不提，温言颂也会得到一笔可观的工伤赔偿。 不过既然老大开口，又指名让他去办，孟白林免不得要多操点心。 先是把工伤费往上提了两个档，孟白林又溜达到医务舱，想让治疗师多开点特效药。 他一把推开舱门，佟修云正站在整排药舱前，见来人是孟白林，颇为不满地开口：“啧，能不能先敲门？” “瞎讲究，”孟白林说：“给9号驾驶员多配点特效药，这几天多回访几次，就记外勤吧。” “呦，这么上心，看上人家了？” “看上你个头，走了。” “哦，走好。”佟修云说着，看了看手中的医疗盒，又抓起几只胶囊状的药品放了进去。 两小时后，飞船落地蓝靛星，001已经输完液，各项指标基本正常，他换上自己的衣服，从驾驶员通道离开。 飞船的降落地是星壤带，周边有庞大的公共交通线，从末世穿到高科技星际世界，001一时间难以适应。 按照系统的提示，001上了一辆星轨，目的地是核心区的一家全息游戏馆——星尘模拟舱。 星轨上，系统正在给001讲解《被蹂/躏的万人迷小白花》一文： 【此文背景是星际ABO，文章属性为限制级、高*、N/P，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无节操无下限地专虐主角受方林诩。】 【方林诩，一个出生在贫民区（第七区）的Omega。 自带“吸引变/态”属性，在入学最高贵族学府后，先后遭到两个攻的欺辱霸*、强制*禁。 因为攻的一系列行为，导致本文的H度居高不下，面临被销毁的风险。】 【而宿主的任务就是降低文章H度，保证主角受的精神值处在及格以上，阻止主角间的多*paly，以及……】 001的表情从“疑惑”逐渐转为“非常疑惑”。 作为一个每天除了高强度训练之外，就只有“进食”、“祷告”和“休息”的这三项活动的人，他并不能理解系统讲述的那些名词。 比如星际ABO、限制级、高*、N/P，阻止多*paly和“以及后面的内容”，不过像欺辱霸*、*禁这样的词，他还是能明白的。 总之在系统酣畅淋漓地发布完主要任务后，001也有了一个自己的理解：他是来当保镖的，保护对象是方林诩。 在14岁之前，001每天都经历着非人的训练强度，他看着一个个不合格的人被淘汰。 在“融入正常生活”这项考核中，他的分数很低。 原以为也会被淘汰，不想整个世界骤然陷入了生化危机，很快，一场汹涌的丧尸潮爆发了。 于是，朝着杀人机器方向培养的001有了副业——“保镖”，除了击杀丧尸外，他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上级家的小少爷，并且，为此可以放弃生命。 没想到竟然还能专业对口，001会心一笑，：【明白。】 主任务发布顺利，系统翻看着001的面板，上面是001在原世界的种种经历，随后，它开始科普文章背景以及温言颂的身世。 在了解到自己是个Omega，信息素会引起Alpha失控后，001仔细检查了一下后颈上的抑制贴，然后拉开斜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剂阻隔药，卷起袖管，一针扎了下去。 系统：？ 什么情况？ 系统以为是自己没说明白，【抑制贴的研发已经很完善，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抑制贴就足够了，一般情况下不需要注射阻隔剂。 除了在封闭的跨星行程——也就是刚刚坐飞船从极涡星回到蓝靛星，还有就是在公共场所大量出血……】 001：【还有两站到核心区，任务是解救被霸/凌的方林诩。】 系统：【所以？】 001抿了下嘴，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一丝不耐烦，【动手的话伤口会崩开。】 动手？！ 系统内部发出一声滋滋的电流声，虽说找个杀手来，一定避免不了和几个攻正面厮打，但开篇第一回合就干仗是不是太快了。 系统：【亲爱的宿主，是不是能换一种温和的方式呢？】 001不懂温和，同样的，他也不明白怎么都被拖去冷水池凌虐了，还要换种其他的方式解决？ 没当过这么憋屈的保镖。 但现在那个神秘的声音是他的上级，001说：【请指示具体的“温和方式”。】 系统刚上岗还没满十二个小时，属于新手上路，而这次出场的攻又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魔王，它憋了半天，用算法演绎了多种解决办法，无一例外，结果都非常不好。 系统无奈，系统心碎，只得再次提醒宿主：【本系统无回溯读档功能，宿主需慎重做出决定。】 瞄到001恐怖的击杀丧尸人数，系统倒吸一口凉气，【再次重申，打人需谨慎，不可滥杀无辜！】 001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在鼓囊囊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飞船的治疗师给了他很多药，在末世，药品一向紧俏，001不舍地拿出一小盒止痛药，吞服了一颗。 他不确定自己的实力有没有被削弱，以防万一，只能提前做点准备。 把药放回去后，001问：【我胸口上的枪伤是怎么回事？】 系统：【3号驾驶员卧底调查窦昀铮走私军火，被原主温言颂发现，原主因此被灭口。】 001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 五分钟后，星轨到站核心区。 核心区分为商业区和新特亚斯区，商业区高楼林立，10%的占地却容纳着核心区90%的居民。 而新特亚斯区却截然相反，那是蓝靛星上流人士的居住地，拥有最优质的阳光和空气，人均拥有土地面积已经达到惊人的15平方千米。 步行十分钟后，001来到了那家全息游戏馆前。 系统调出大魔王的身份面板： 【 姓名：秦向驰 性别：男——（高阶）S级Alpha 就读院校：蓝靛星最高学府——以太圣约综合大学——音乐专业 职业：蓝靛星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手 ps：嗓音多变，音乐天赋极高，近五十年来自身条件最优越的歌手，老天砸饭吃的那种 家庭背景：家族企业包括蓝靛星最大的唱片公司、顶级影视基地…… 】 背景叙述太长，001听得有点晕，他忽地站住脚，因为被门口的侍应生拦了下来。 侍应生：“先生，请出示贵宾卡。” 侍应生都是人精，打眼一看就知道001是穷鬼。 001正要翻自己的包，看看里面有没有贵宾卡这种东西。 系统轻咳：【搞清楚啊，你只是一个勤工俭学的穷学生，哪有闲钱办贵宾卡，你只有普通超市的积分卡！】 001闻言收回手，【那怎么办，没卡好像进不去。】 系统：【说你是来应聘的。】 001照做，侍应生伸手一指，让他走后门。 秦向驰在顶楼——第118层。 没有贵宾卡，001刷不开电梯门，只能蹭其他客人的，东蹭西蹭的，最后停在80层，又爬了三十几层的楼，他终于到了顶层。 这层的装修和其他楼层截然不同，走廊的墙壁和地砖被刷成红色，上面绘有无脸男的各种死亡惨状，红色的灯带一闪一闪的，还有一辆清洁车停在墙边。 001刚迈出一步，只见地砖、墙壁上的绘图猛地发生变换，被分/尸的无脸男面部逐渐清晰，张开血淋淋的大嘴，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 11805号房间 这是间浴室，装修类型延续了走廊的风格，只不过一半的墙壁贴了镜子，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根残肢断臂，鲜血缓慢地、顺着断肢流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个散漫的Alpha坐在浴缸边，被他按进冷水里的Omega浑身战栗，已经放弃了挣扎。 “这才对，”秦向驰微微侧过头，露出优越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他笑笑说：“不过你弄湿了我的衣服，该拿什么赔呢？” 他想听答案，于是大发慈悲地拿开按在Omega后颈处的手，抬脚把人踹了出去。 方林诩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因为脱力和恐惧，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他颤抖着说：“我……我会赔衣服……” “哈，你赔得起吗？第七区的蟑螂，”秦向驰起身，踩住方林诩的手指，用鞋尖碾动着，“我说了别来打扰我，很难理解吗？” 在把手指硬生生踩断前，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响起了。 “看来不速之客不止你一个啊，”秦向驰俯身，捏住方林诩的下巴，阴恻恻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是谁，这么嫌自己命长。” 他刚站起身，浴室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踹开，光线较暗，秦向驰眯着眼分辨那道剪影，看起来像是个Omega。 Omega？ 秦向驰的兴致被提起来了。 这时，剪影开口说话了：“住手。” 嗓音清冽冷淡，听得秦向驰心里直发痒。 他转身弯腰，一把拽起方林诩扔进浴缸，下了死手般地把人狠狠按进水里。 “住手？是这样么？” 001抬脚走进去，系统大喊：【轻点轻点！】 001：【闭嘴，很吵。】 第3章 命定 一道劲风扫过，秦向驰的左臂被五根铁钳般的手指扣住，紧接着强悍的巨力袭来，不过转瞬之间，毫无防备的Alpha就被掀飞了出去。 砸在地板上的秦向驰多少感到些意外，暗道：嗬，好大的力气。 哗—— 001把方林诩拎出来，鲜血从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断臂上慢慢流下来，啪嗒一声滴在他的脸颊上。 这是含有镇定作用的高阶O的血液，秦向驰很喜欢。 不过他的的白色浴袍被地板上的血弄脏了，这让他非常不爽。 “Satan，打开全部灯光。” 一簇簇白光缓慢亮起，秦向驰施施然地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几片血污，沉声道：“滚过来舔干净。” 他抬起头，入目是一道略显瘦削的背影，裹在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里，白皙的后颈刺得人眼晕。 秦向驰正诧异怎么会那么白，想让人一口咬断时，那道“背影”忽然转过身—— 滴落的鲜血从他眼尾蜿蜒，像泣出的血泪，同时，他冷冷瞥了秦向驰一眼。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但过于空洞，秦向驰的语文很差劲，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但毋庸置疑的是，比起后颈，他更喜欢眼睛。 因为眼前这人投射出来的目光，让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无人生还》是一款新开发出来的全息游戏，因为过于血腥暴力，上线三天就遭群众投诉下架，秦向驰却非常喜欢，重金购买下永久更新使用权。 全息技术已发展得格外完备，《无人生还》更是将其应用得淋漓尽致，甚至还加了温感和嗅感，飙出来的鲜血溅到脸上是热的，血腥味会在鼻尖炸开。 游戏过程非常刺激。 只不过这才刚玩了一周，秦向驰就感到了厌烦，由一开始的兴奋，转为了麻木—— 而现在，他在001眼里看到了相同，不，应该是更加极端的麻木。 一股极为强烈的兴奋灌进秦向驰的身体里，他眯起狭长的双眼，结膜上的红血丝充血爆开，眼白瞬间染上丝丝缕缕的鲜红，他抬手，指着001：“我可以放他走，不过你要留下。” 方林诩浑身湿透了，整个人不停地发着抖，001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先走。” “温……” 001冷漠打断：“走。” 他的袖子被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捉住，001的视线顺着方林诩的胳膊上移，停在Omega满是泪水的脸颊上。 有点可怜。 001把方林诩的手扒开，“出去，你在这儿会妨碍我。” 秦向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妨碍”，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 但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那轻蔑的表情冷不丁地凝固住。 一股极淡的Omega的信息素飘在空气中，却盖过了浓郁的血腥味和其他O的镇定信息素，狠狠刺激了下秦向驰的神经。 蓦然间，他的神情变得凝重沉郁，整张脸阴云密布。 同时，体温猛地上升，最深处、最隐秘的欲/望正在被慢慢开启。 他竟然不受控制地释放出了求爱信息素。 而令他的身体做出这么大反应的原因，竟然只是一丝可以被忽略的微弱信息素。 001对他的求爱信息素毫无反应，反倒是方林诩先受到了影响，但秦向驰再清楚不过，那个人压根就不是方林诩…… 秦向驰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命定之番——AO信息素契合度达到100%。 其中，有将近99%的“命定之番”彼此之间具有相同的吸引力，而其余的1%，则只是Alpha或Omega单方面对伴侣产生双倍的迷恋。 没想到，他的命定之番竟会使他产生双倍的依赖。 这让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秦向驰无法接受。 作为人气最高的流行歌手，他拥有数不清的追捧和狂热的痴迷。 别人爱他爱得要死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可现在因为这该死的“命定之番”，他要对一个拽得二五八万的Omega“死心塌地”！！ 秦向驰万万接受不了，他强压下蓬勃生长的欲/望，冲着001大吼：“滚！都给我滚！” 方林诩被吓得发抖，001则是把人搀起来扭头就离开。 刚走出走廊，方林诩就两腿一软要跌在地板上，但他只是身形摇晃了下，很快被一股大力向上带了带。 方林诩这才缓过神，感激地看着001，“谢、谢谢……” 他和温言颂是两年前认识的，两人住同一小区的同栋楼，还是同班同学，更加凑巧的是，他们的身世也同样坎坷。 所以相处间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两颗小苦瓜偶尔会凑在一起取取暖。 第七区的公立高中花费很小，但在入学以太圣约综合大学后，昂贵的学费压得两人喘不过气，除了偶尔哪天会碰面，其他时间都是在为生计奔波。 方林诩很意外温言颂的到来，但刚脱险，他没心思问太多，用临时员工证刷开了电梯。 一路下行，中间上来断断续续上来几个人，身上都穿着员工服，见了方林诩这幅狼狈样子，都心照不宣地传递着眼神。 方林诩靠在轿厢围壁上，把头垂得很低，001抱肩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无视那些偷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叮—— 电梯门向两边打开，见001伸手搀住了方林诩，一个齐刘海的Omega忍不住问：“林诩，这是你朋友啊，以后要和我们一起工作了是不是？” 方林诩怯怯地摇了摇头。 齐刘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001，“帅哥，留个简讯？” 留简讯和任务毫无关联，001冷漠拒绝。 方林诩强装镇定，去更衣室换下湿透了的工作装，套上自己的衣服，如惊弓之鸟般地拉着取完包的001从后门溜走。 游戏馆的工资一月一发，月底打款，今天是方林诩工作的第七天，也是实习期的最后一天，转正后时薪会更高，但这地方他不敢待了。 他知道顶楼的客人难伺候，但怎么也没想到那客人会是秦向驰——一个他只在视讯屏上见过的男人。 不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暴怒的Alpha拖进了浴室，顶楼客人不喜欢被打扰，这点方林诩是知道的，但他接到同事通知才上来打扫。 被按进冰凉的水中时，方林诩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有权有势的秦向驰他惹不起，连几天的工资都不要了，火速删掉领班的简讯，生怕秦向驰投诉他，领班再向他要赔偿。 方林诩拉着001像没头苍蝇一样走了几分钟后，扑通乱跳的心脏才平静了一些，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说：“温温，今天的事谢谢你，我以为自己会被他淹死……” 方林诩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001是个木头，先天和后天都不会安慰人，他硬邦邦地回：“不用客气。” 两分钟后，方林诩自己缓和了过来，以太圣约的宿舍、图书馆和教室全年开放，他和温言颂一直住宿舍，有时会结伴回家。 在温言颂飞去极涡星之前，两人约好等他回来后就去一趟第七区。 于是方林诩问：“温温你什么时候落地的？待会回家吗？” 从飞船的员工通道离开时001看了时间，加上他的记性奇好，可以记到秒。 但正要开口时，系统出声打断了他：【说一个模糊的时间就可以了！太精确了很像伪人！】 于是001只说了是几点钟，“嗯，回去吧。” “好，我们去轨站坐车吧，在那边，走过去大概要十分钟。” 001应了声，两人经过一排商铺，其中几间经营小吃，随着处理好的鱿鱼被“滋啦——”一声放进油锅，诱人的香气很快扩散在空气中。 001一下就走不动道了。 从小到大，他的食物就只有严格配比的营养液，那东西没什么味道，比清水多一些苦涩，但成本很高，比给他们吃正常的食物要高很多。 炸物的香味一个劲地往001鼻子里钻，到了新世界后，他的身份不再是一柄杀人的利刃，而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他的神经也没再像之前那样时刻紧绷着。 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应该有享受美食的权利。 001问一旁的方林诩：“要不要吃点东西？” 十分钟后，街边的长椅上，001正在认真地品尝鱿鱼煎和炸肉排。 这两种食物的制作方法一模一样，都是油炸后再刷上一层厚厚的酱料，001缓慢地咀嚼，有些舍不得一口气吃完，但星轨上禁止携带气味过大的东西。 而它们太香了，显然是违反规定的。 001空洞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点亮光，心想：那就只好全部吃光了。 如果说001现在的心境是春暖花开，那方林诩就是雪窖冰天，他的学费还差一半，只靠寒假在图书馆打工根本就不够，不过要是再加上奖学金…… 奖学金评比在两周后，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能拿到，但方林诩习惯做两手准备，万一他不在其列呢？ 方林诩味同嚼蜡，吃东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等001吃完一个鱿鱼煎和炸肉排，他还在收尾。 两小时后，两人到达第七区——蓝靛星的贫民窟。 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没有比“压缩”更合适。 第七区居民的生存空间被无限压缩，001伸出手，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却感受不到一丝阳光，居民区之间的楼距近得令人难以置信，像万万千千个码在一起的鸽笼，无比压抑沉郁。 破旧的电梯上行，发出不堪重负的抖动声。 叮—— 电梯停在了68层，方林诩边往外走边说：“温温，明天见。” “好。” 温言颂的家在72层，整间房子最多三十五个平方，被收拾得异常整洁，001把包丢在饭桌上，拉开拉链，拿出消毒水和棉签，然后脱掉上身的衣服。 出血量不大，都没浸湿敷贴。 001撕下敷贴，低头看了看缝合的伤口——很整齐。 消完毒后贴上新的敷贴，001吞了颗消炎药，穿上衣服后下楼。 家里应该没有食物，他需要去买一点。 001把治疗师的交代抛到脑后，吃了很多辛辣且高热量的东西。 饭量大到系统以为他有暴食症。 总之到家时已经九点钟了，水压太小，花洒头淅淅沥沥的，001随便冲了下，就裹着浴巾去阳台洗衣服。 因为楼距太近，推开窗就能和对面聊天，001这幅不太“捡点”的样子吓到了人。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发出尖叫的人就急匆匆跑开了。 没一会，一个健硕的中年Alpha就推开窗怒吼。 这时洗衣机“呼啦呼啦”地开始运作，001想继续没讲完的道歉，不料对面看清他的正脸，从“怒吼”变成了“怒吼着大骂”。 吵死了，001内心忽然升腾起一个罪恶的想法，想看他的脑袋像摔碎的西瓜一样爆开， 第4章 压迫 只不过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一个红着脸的女孩就拉走了她的父亲。 客厅是空的，只有餐桌前摆放着两把椅子，001在那儿坐下来，等洗衣机洗完衣服。 约莫五分钟后，他和系统说：【我想要一把枪。】 系统：【蓝靛星禁止居民持枪！】 虽然可以在黑市上买到枪，但系统不想把这个信息告诉001，它带着埋怨的语气说： 【你要是好好穿衣服怎么会挨骂，事出有因嘛，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杀人！】 001要枪不是为了杀那个男人，换句话说，如果要杀那个男人，选择的武器是枪的话，纯属是浪费资源。 因为只用手腕甩出一块碎瓷片，就能割破男人的喉咙。 001：【没有枪，刀也可以。】 系统：【你是以太圣约的大一新生，随手携带刀具算怎么回事？很吓人的好吧。】 在之前的世界，001配备的都是最先进的枪械，但现在既没枪也没刀的，非常让人恼火。 但001没争辩，起身把衣服晾了出来，并打开阳台的窗户和后窗形成对流，以便第二天可以穿上晾干的衣服。 做完这些他进了卧室，拿出橱柜里的一套床品铺好，并在里面翻出一身带着陈旧气味的睡衣。 001对此毫不在意，因为整间房子也有一股霉味，他穿上睡衣，爬到床中央，虔诚地双膝并拢，跪得板板正正，今晚的祷告词和以往的截然不同，001思索了一会，合上双眼说： “感谢赋予新生，感谢治疗师先生的药品，感谢今天被我吃掉的食物。” 一分钟过后，卧室的灯被关上。 - - 凌晨两点 随着一声极轻的“咔哒”，001敏锐地睁开了眼。 来人的脚步声也很轻，001仔细分辨，猜测对方有四人。 卧室非常空，除了床和衣橱，就只有一个床边小柜，没一件顺手的武器，待会打起来001只能肉搏。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001悄悄下床，紧贴着墙站立，无声无息的，像隐没的猎豹。 没一会卧室的门就被推开，001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能看清几位“不速之客”的轮廓。 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枪或尖锐刀具，001认为自己最好不要贸然进攻，等那几人向床靠近时，他一只手遮住眼睛，然后一把拍开了吸顶灯。 光线骤然变强，人眼会出现短暂的视觉模糊，这个过程通常持续几秒至数十秒，对001来说，这点时间制伏四人足够了。 他下手狠辣，专挑后脑、太阳穴和颈部这些脆弱的部位攻击，加上力气又大，几乎一击就可以使他们失去还手能力。 咔—— 001飞起一脚踢在最后一人的颈部，Alpha重重摔在地板上。 他从容收腿，一把扯下床单，把几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系统像是同样挨了打一样，吱哇乱叫得停不下来，似乎是致力把那没怎么发出声的四人的份一起叫回来。 太吵了，001不想理它。 等系统终于安静下来后，001说：【我认为随身携带武器是很正确的选择。】 系统（心如死灰版）：【先不说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怎么办！？】 001：【不能杀掉……】 系统：【这是自然！报警吧！】 【嗯。】 001拿出星讯器报了警。 第七区的警方出警很慢，一个半小时后才到达现场。 期间几人醒了，没想到自己会被Omega制伏，不免自尊心受挫。 但眼前这个O长得实在带劲，于是他们一边对001说些污言秽语，一边释放压迫信息素，还试图挣脱束缚。 离奇的是眼前的Omega并没被他们的信息素干扰到。 只见001眼眸中带了些狠厉，抬手重重扇在其中一人的脸上，他用了三四成的力气，把Alpha的脸打偏过去，皮肤迅速充血肿胀，活像挨了记板砖，那人疼得连话也说不出。 啪——啪——啪！ 每人都挨了一巴掌，001甩了甩自己的手，不一会儿，他从厨房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擀面杖，不轻不重地拍打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 他没说话，但意图再明显不过。 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瞬间噤了声。 警方抵达后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四个强壮的Alpha被捆作一团，半张脸高高肿起，“受害人”是一个体型相对瘦弱的Omega，穿着一身被洗得泛白的睡衣，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床沿上。 随后五人被打包带到警局，分开做口供。 非法侵入是事实，001认为自己的行为完全符合“正当防卫”，但对面警官的态度却奇差，话里话外总是在强调那四人伤得很重。 001是下了狠手，但又没下死手，他没有武器，要杀四个强壮的男人得费不少功夫。 “所以呢警官，是需要我赔他们医药费吗？” 警官沉着脸，语气强硬：“老实交代聚众斗殴过程，还有你的几个同伙。” 001哪里有同伙？他只有一个总是乱叫的系统“同伙”。 “没有同伙，‘正当防卫’的过程我已经‘交代’了。” “温言颂，以太圣约的高材生，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调查。” 001：“那请问，你们为什么认定是‘聚众斗殴’，而不是‘非法入侵’？既然认定我有同伙，倒不如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去勘察现场，而不是在这儿逼问我这个‘受害者’。” 不等对面开口，001又说：“蓝靛星的法律规定，讯问时，侦查人员不得少于二人，还有，警员先生您好像忘记打开监控和录音设备了。” 话音刚落，警员就发出一声嗤笑，“既然这样，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001点头：“今天八点钟，我要返回核心区。” 蓝靛星冬季的最低气温在15℃，001出警局时是凌晨五点钟，天还没亮，不过星轨已经开始通车了。 半小时后，他回到了“鸽笼”。 在外面又磨蹭了一会后，早餐店开始出摊了，001简单地吃了点东西，随后回到72楼补觉。 7:40，001和方林诩一起下楼。 昨晚闹出的动静不算大，警车也没鸣笛，因此方林诩不知道有人夜入001的家，001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方林诩明天就要去图书馆当值了，要从下午两点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其实这是两个人的工作量，但他缺钱，而另一名同学不想来干活，只是想拿实践分数，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他问过温言颂要不要来，温言颂不像他缺钱缺得那么厉害，而且也找到一份薪资不错的工作，就婉拒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分享着自己寒假的学习计划，方林诩又问001什么时候飞其他星球。 001答：“目前还没通知，不过两天后有一个培训。” “温温你好厉害，还在读大一就能进螺旋纪年，听说他们的选拔标准很严格。” 方林诩十分专注地看着温言颂，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崇拜。 001注意到方林诩真挚的眼神，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诚恳地夸赞他。 “嗯……没什么。” 方林诩先是垂下眼，然后把头转了过去，“那个人……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001说。 昨天那帮人是谁派来的001无从得知，光靠猜测的话，秦向驰的可能性大一些，至于为什么下手的对象是他，或许是因为他过肩摔了秦向驰。 一开始系统一会让他痛得要死，一会又让他几乎失去知觉，好像是能主宰这具身体一样，001很怕自己会被它“调整”得很弱，毕竟在之前的世界，弱小和死亡划等号。 是不是如果他不摔秦向驰，就不会惹麻烦了？ 001花了一秒钟思考这个问题，然而下一秒，他又由衷认为自己做得很对，而且像秦向驰那么强壮的男人，被摔一下也没什么。 不过秦向驰并不像“没什么”的样子，那只能证明他这个人比较小气。 星轨上的座位对Alpha来说并不宽敞，但Omega坐着就比较舒适了，方林诩不经意地朝001靠近了些许，耳根处白皙的皮肤红了大片。 - 秦宅，清晨，没见到被狠狠打过一顿的温言颂，秦向驰整个人处于暴怒的状态中，他大手一拂，把昂贵的茶具一股脑地摔在地板上。 “我养你们是白吃干饭的？！一个Omega都搞不定！” 秦大少爷起身，雨露均沾地踹了每人几脚，他看着肿成猪头的Alpha，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 “来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被一个Omega打成这副鬼样子的？” 被揍的过程很快，其中一个Alpha没几句就说完了。 秦向驰靠在皮质沙发上，距面部三十公分的位置处悬浮着一块透明的光幕器，上面滚动着温言颂的全部个人信息。 “六岁那年因母亲和窦万青发展关系，住进了窦宅，十六岁时离开……” 窦家的势力大致分为两股，军政和医疗。 秦向驰喃喃道：“那点拳脚功夫是小时候在窦家学的？” 四个Alpha站成一排，鼻青脸肿的样子颇有些滑稽，几人都心照不宣地想：那绝对不只是拳脚功夫。 忽然，左排第二个Alpha出声了：“小少爷，还有件事要汇报。” 秦向驰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讲。” “这个Omega对我们的压迫信息素好像免疫……” “哦，是吗？” 秦向驰懒懒开口：“不过，我只让你们好好教训一下他，没说过可以对他释放信息素吧。” 第5章 贫瘠 以太圣约的三号图书馆 001坐姿端正，神态认真，正捧着和飞船有关的专业书刻苦“学习”，可惜的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方林诩的专业是制药，书全是大部头，001看了看正埋头默背的Omega，又默默移开视线。 看不进去只好发呆，一发起呆，001就特别容易想起那些美味的食物。 在之前的世界，他们的教父把“食欲”、“享乐”和“爱河”并列为三大毒瘤，总是用最严酷不堪词语来形容它们。 001抿抿嘴，喉结滚动，看来他已经无法自拔地陷进去了。 一小时后，到了上午的十一点半——午饭时间。 核心区的消费水平很高，以太圣约综合大学作为蓝靛星的最高学府，校内的物价同样高得令人咋舌。 001和方林诩结伴去十二号食堂，比起前十一号，这儿的饭菜要实惠一些。 001对钱没有概念，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饿，要大量补充能量，所以在自助称重菜品区，他拿了满满一小山丘的食物，托盘放在称重器上时，下方显示的金额惊人。 001拿出饭卡，和收费人员说：“要两份米饭。” 刷完卡后，饭卡余额只剩两位数。 方林诩有些担心地问：“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刚刚好。” 001吃起饭来不紧不慢的，他认为狼吞虎咽，不细细品尝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以太圣约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好吃，001咀嚼着一颗西兰花，心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方林诩坐在001的对面，看见他的眼睛冒出了两颗星星。 一股热流涌进心脏里，方林诩低下头，觉得温言颂和之前不一样了，从他突然出现把自己解救出来的那刻起，有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正出神间，方林诩的左肩突然被人用力撞了下。 “呦，对不住啊同学，没看见。” 听到这个声音，方林诩把头低了下去，轻声说：“没事……” 001瞄了眼一行三人，在心里评价：丑得奇形怪状。 黄马甲拧着他那张猥琐的脸，盯着方林诩说：“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别回头再讹上我们了哈哈哈。” “就不小心撞了一下，真没事，我不会讹你们……” 就这么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不知道怎么戳到这三个癞蛤蟆的笑点，他们十分夸张地捧腹大笑，其中一个撞了撞另一个癞蛤蟆的肩，下流地挤眉弄眼：“听到没，撞一下真没事——” 方林诩被这带着恶意的笑弄得手足无措，把头更低地垂了下去。 系统正在用二倍速播报第十三条校规——校内禁止打架斗殴…… 001把筷子放在托盘的边缘，音色冷冷地说：“滚，你们这群该死的癞蛤蟆。” 刺耳的笑声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方林诩猛地抬起头，对上001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 三人一早就注意到了001，如果说方林诩浑身散发着柔弱可欺的懦弱感，那001看起来就像那种不好惹的硬茬，要稍加试探才能决定要不要刁难。 反正两个都是贫民窟的可怜虫，偏偏还分化成了Omega，难逃被当成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的命运。 001从口袋里抓出几颗石子，用手指捏住其中一颗，快速甩腕，将石子旋转着掷了出去。 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着地点”是某人丑陋的嘴唇。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死死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 001又掷出一颗，打在另一人的胸口。 “你！”只剩一个安然无恙的人大睁着眼指控001。 001抬起左手，在掌心里搓动着剩下的三颗石头，“我？我怎么了？” “别以为我怕你，要不是餐厅里有监控，我早收拾你了……” 001伸手去拿石头，那人瞬间大惊失色，挽尊般地放狠话让001等着。 001把石头放回口袋，正打算去洗手时，方林诩忽然红着眼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麻烦，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001看着他安静地掉眼泪，搜肠刮肚地搜罗出一两句安慰人的话，“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犯贱。” 001洗完手回来之后，方林诩已经不哭了，等吃完午饭，方林诩竟然没有午休的打算，径直朝图书馆走去。 001是有午休时间的，因为体能训练结束后，他们会摄入补充能量的营养液，人会犯困，但午休并不是在这之后。 摄入完营养液，他们会进行时长1小时的专注力训练，训练完后才是40分钟的午休时间。 但现在睡不睡都无所谓了，从来到新世界，他一次体能训练也没做过。 图书馆 方林诩在很认真的看书，001则继续神游天外，他真的对飞船不感兴趣。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001看了眼时间：14:08。 原来刚过去一小时…… 新世界的时间好保值。 实在撑不住，001悄悄起身离开。 以太圣约是个非常神奇的大学，也是蓝靛星唯一一所全区招考的大学，这儿是权贵的镀金池，也是贫民窟改变命运的“龙门”。 分数不够可以拿钱凑，而那些“凑上来”的钱，有一半被本校创始人家族用来“装点”以太圣约。 因此，以太圣约有不少非常唯美的景观。 001就这样在图书馆呆坐一小时，然后出来乱逛半小时，遇到自动贩卖机了，还会买一点零食吃。 零食——又是一种他没吃过的东西，很美味。 一边吃这种美味的东西，一边看风景，001感觉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升华。 他很满足。 吃过晚饭，自习继续。 001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学习”，于是更加积极地去看以太圣约的夜景，这次他发现了一栋涂满涂鸦的艺术楼，正用自己那贫瘠的艺术细胞欣赏时，有人发了简讯给他。 是治疗师，在下飞船前，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治疗师-佟修云：伤口恢复得怎么样，有按时消毒换药吗？ 温言颂：有的，谢谢。 治疗师-佟修云：现在方便吗？可以拍一张照片给我看一下。 温言颂：方便。 001进了那栋艺术楼，找到一间卫生间，撕下敷贴，把衣服撩起来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治疗师。 过肩摔秦向驰时伤口崩开了一些，但昨天那种程度的“运动”就没弄到伤口。 001收起星讯器，走出卫生间，走廊的墙上悬挂着大尺寸的画作，左下角金色的铭牌上标有作者。 001没有什么审美概念，他一幅幅地看过去，有的他很喜欢，但有的比较抽象，他看不出那画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治疗师发来简讯，说伤口恢复得不太好，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和注意饮食。 001敲字：好。 实际上已经想好明天吃什么了。 晚上十点钟，图书馆闭馆，001和方林诩结伴回宿舍。 以太圣约的宿舍是两人间的套房，入学前两周宿舍系统会开放，允许新生自由选择，当时两人选的同一间。 方林诩和001道了晚安，各自回房。 宿舍很整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001洗完澡换上睡衣，今晚的祷告词依旧有美味的食物，他神神叨叨地虔诚祈祷完，突然问系统：【我要保护方林诩一辈子吗？】 系统纠正他：【宿主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文章不被销毁，具体做法是降低文章H度，使主角受的精神值处在及格以上，阻止主角间的多*paly，保证主角间的亲密关系呈阶段性，以及减少过于暴力的行为……】 系统：【不用保护一辈子，至少要等到文章内容时间线结束。】 系统往外倒了一大堆话，最后又说：【当文章被销毁时，意味着宿主的新生结束，也就是真正的死亡。】 001：【主角有哪些？】 系统拉了一排身份面板出来，除了方林诩，剩下的各个非富即贵。 现在出场的主角攻只有秦向驰一个人，不知道接下来他又有什么动作。 001觉得任务艰巨，木头颇有不满地讲话时也很木，【我觉得只靠我一个人完成不了……】 系统：【拉你一个人进来就很困难了！请宿主务必要努力！】 001没说话，关完灯后过了五分钟，他似乎是意识到不得不接受命运，才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 - 另一边，秦向驰本来打算亲自去找001算账，但因为临时被叫去工作搁置了。 而能打乱大魔王计划的人只有他的姐姐——秦向萱。 秦向驰没敢耽误，收到信息就往公司赶，他拉着脸来到录音棚，一看那首要录的歌，当即翻了脸。 “我不唱！这什么玩意儿？《Sweet Sugar》?有没有搞错？我八百年没唱过这种齁死人的小甜歌了！” 一众工作人员个个噤声，他们能确定的只有一点——接下来要录的歌绝对没有搞错。 秦向萱迟来了不到十分钟，秦向驰已经发完两通火。 她推开录音棚的门，调侃道：“吃枪药了发这么大火？” 秦向驰沉着脸：“姐！我提前说好，这歌我不录！” 秦向萱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虽然脸上带笑，但说出来话却不容任何人置喙，“那如果说我非要你录呢。” 秦向驰不怎么开心沉默着，秦向萱伸手推了推他：“好了开始吧，这歌我打算放在不久后要播的都市甜宠剧里，这剧的剧本不错，男女主颜值也高，别人还没这个待遇呢。” 秦向驰半推半就地进了录音室上，心里明白这事儿没拒绝的余地，于是便趁机提要求：“那我要在那部悬疑电影里演变／态杀人魔。” 秦向萱叹了口气，把人拉住，随后两人来到一间茶水室， “姐不是和你讲过了，你只适合频率稳定的发专辑和认真营业，就你这坏脾气还想演戏？我真不敢想到时候要花多少封口费。” 秦向驰翘着二郎腿，信誓旦旦地做保证：“只要你同意让我进组，我一定好好克制自己的脾气。” 秦向萱透过落地窗眺望江景，语气平静地说： “不可能，你根本就克制不了，剧本你没看过吧，就只知道一个变/态杀人魔的名头，里面有几场雨夜厮打的重头戏，你想怎么办，用替身？付导不会同意……” 她转过头看着这个才十八岁的弟弟，话音一转：“‘秦向驰首场演唱会’的事故还不够让我警醒吗？” 第6章 模特 翌日，001的生活轨迹像是被设定好了一样，几乎重复前一天，不同的是上午治疗师突然给他发消息，问001下午有没有空，他可以帮忙看一下伤口。 001回复：有的，谢谢。 下面跟着一个定位。 两人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15:10 001从图书馆动身，他打算在治疗师到来之前，去外面先逛一下。 这个“逛一下”在他这里可以代指“吃东西”。 15:30，001坐在校门口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里面装有一个炸肉排，他正在吃鱿鱼煎。 老板不小心放多了辣椒，001吃得口腔轻微发热，却感受到了更多的愉悦。 十五分钟后，一辆救助车停在以太圣约的校门前，佟修云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人刚下来就一眼瞄见了不远处的001。 无他，长相和气质都这么独特的人，真的很难不注意到。 他朝001走去，两人之间距离拉近进到一半时，坐在长椅上的人忽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温言颂那双清澈的明眸蒙了层水光，连嘴唇也变红了很多。 见到佟修云后，001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并拿出星讯器看了看。 这时佟修云的目光落在了温言颂拿的东西上——一个裹满酱汁和辣椒粉的炸肉排。 他不知道温言颂戒口是这样戒的，而佟修云一向的处事规则是“小明的奶奶活到了一百岁”，他不爱管闲事，但有关温言颂的，似乎可以划归到“助人为乐”一项中。 虽然他的意图没那么清白。 等佟修云走到跟前，指了指001那块吃了一半的肉排，说：“我不是告诉你要少吃辛辣、热量高的东西吗，是忘记了吗？” 001把肉排收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嘴。 佟修云看着他垂下的眼睛，和被纸巾擦蹭的嘴唇，突然想到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凶了？ 001问：“不是四点吗？” “啊？哦路上没那么堵，就早到了一会，等很久了吗？” 001并没有等他，只是如果治疗师准时四点钟到的话，就不会看到他吃肉排了。 001对治疗师还是很尊重的，所以被发现不遵医嘱，本人感到十分地难为情，但单从他的表情来看，又实在读不出多余的情绪。 佟修云带他来到救助车，温言颂上身穿着白色圆领的长袖和一件灰色针织外衫，他解开针织衫的扣子，把上衣撩起来。 常年裹在作战服里的躯体呈一种不太健康的冷白，佟修云上次治疗枪伤时，只剪开了001胸口处的衣服，现在猛然看光Omega整个上半身，内心竟然浮现出“非礼勿视”的念头。 他假装镇定地撕开敷贴，用棉签蘸了碘伏涂在伤口上，清了清嗓子说： “真的要注意一下饮食，伤口已经开始肿胀了，再不注意万一发炎感染就不好了，像那种油炸的食品最好不吃，过量的油脂会间接影响伤口愈合。” 001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伤口，两人离得有些近，闻言他忽然抬起头。 佟修云也跟着抬眼，两人的目光短暂相接，佟修云急忙收回视线，拿着棉签在伤口上涂涂抹抹。 “……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这一周还是饮食清淡些吧。” 001嗯了声。 消完毒后，佟修云给伤口上了药，又给001开了一袋内服和外敷的特效药。 001拎着药问：“这个要多少钱？” “你是工伤，治疗和药品的费用公司会承担。” “好，谢谢。” 001向佟修云鞠躬，又说：“再见。” “你太客气了。” 佟修云把人送进学校，忽然没头没尾的说：“好久没回来了……” 他的言外之意001听不出，自然也不用指望001突然情商飙升，和他漫步校园。 001不怎么喜欢学习，对学校也没什么好感，他说：“等毕业了我也不会再回来。” “怎么？是校园生活不轻松吗？” 001认为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是轻松的，于是他说：“一半一半吧。” “以太圣约安排的课程是会难一些，要多花一些时间。” 001心想：如果多花一些时间能学会的话，他也没什么怨言。 一副笨鸟愿意先飞，很乐意勤能补拙的样子。 但实际上是，今天系统告诉他，昨天他看成研三课程的专业书了，那本又恰好是飞船制造方面的，别说001，就算原主复活也一定会一头雾水。 所以今天的真实情况是，借着原主的记忆，001认真“复习”了下学期的课程，虽然过程很煎熬，但好歹可以看懂。 001打算回图书馆了，佟修云一路跟着他，临进门前，他很有礼貌地和佟修云道别：“再见，治疗师。” “哎可以先等一下吗？” 隔着针织衫，佟修云捉住了001的手腕。 001低头看了眼，佟修云像被火苗烫到似的缩回手。 001问：“什么事？” “太见外了，以后叫我修云吧。” “修云？”001说，“好奇怪。” 被001直视着，佟修云说话磕巴了下，“啊？很奇怪吗？嗯……真的、很奇怪？” “一点，还是叫全名吧，”001朝他挥了下手：“再见。” 001回到自己的位置，系统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他是不是喜欢你？】 001打开书，生无可恋地默背知识点，【不是。】 系统：【不吧，你没发现……】 001：【没有，安静点。】 过了一会001又说：【嗯，和任务无关的时候，你可以不要出现吗？】 系统：【……呃，好。】 001背了两页书后，系统突然开始放背景音乐，夹杂着萧条的风声和雨声，十几秒后，低了八度的机械声响起：【被宿主嫌弃了肿么办？】 001皱起了眉，低沉的声音配上装可爱的话，令他有种诡异的不适感。 001：【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系统恢复默认声音：【哦好，宿主，有件事要通知你一下——】 001：【什么？】 系统：【消费超标了……】 这个“超标”不仅仅是大大超出原主的标准，更要命的是，要是照这种花钱速度，再过一周001就得吃学费了。 然而，001并没焦虑，因为明天他要去螺旋纪年培训了，培训也给钱，他的账户很快就会有一笔资金入账。 翌日六点钟，001乘坐8号星轨，二十分钟后抵达螺旋纪年。 螺旋纪年是蓝靛星规格最高的医院，同时也生产各种药品和高精尖医疗器械，并在本星和其他星出售，又因为“销售”的业务规模较大，螺旋纪年组建了一支自己的飞船队伍，001就职的便是“飞船部”。 人脸扫描登记后，001便进入了培训区，今天的内容是“飞船的维修”。 而原主温言颂的专业是飞船驾驶，顾名思义，主修驾驶技术，对维修方面的知识涉及得并不深，更不妙的是，飞船维修这门课大三下学期才开。 001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好像要完蛋了…… 而结果也没让他失望——他拿到了一个39分的成绩。 讲解维修的那位老师面试过温言颂，曾对他的驾驶技术频频称赞，现在看到温言颂拿了最低成绩，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 于是001被留下继续学习，开始前老师说：“小颂你得加把劲了，公司的规定很严格，如果再补测不过，合同就要取消了。” 001点点头，系统为他捏了把冷汗。 下午四点半，失魂落魄的001从星轨里走出来。 补测没过，他的工作丢了…… 没有工作就没有进账，他不能好好吃饭了，说不准还要饿肚子， 系统安慰他：【不要伤心了，你这样想，如果说最简单的入门课程你都学得很费劲，就算侥幸过了这一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系统说的很有道理，但001还是很沮丧。 系统：【这样吧，我有一个可以控制开支的好办法！】 001听从了系统的建议，取出三张面额1000的现金。 系统：【这就是你一周的生活费，合计下来每天428.6块星币，只用在吃饭上绰绰有余哦~】 之前001都是刷校园卡消费，从没注意过物价和余额，听系统这样说，他很傻很天真地相信了。 路过卖鱿鱼煎的商铺时，001被美味所惑，想消费。 系统：【不能吃重油的东西！】 001默默收回目光，径直往前走。 001：【那我下午茶要吃什么？】 系统：【以后没有下午茶了，也没有夜宵，只有早、中、午餐。】 001忽然站住脚，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像是难以相信。 系统：【没办法，核心区的物价太高了，不省着点花马上就要穷得叮当响了……】 001罕见地打断了系统：【不提供武器和帮助，连饭也吃不饱……】 系统：【喂，帮助我还是有提供的好嘛，像那些角色面板，我都是毫无保留地共享给你的啊……】 001：【连饭也吃不饱……】 系统：【像你这个身高体重，不应该吃这么多的……】 001：【吃不饱……】 系统：【够了！】 便利店，001在选炖煮，系统强调：【这是晚饭哦！】 001：【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一块萝卜、一片土豆、一串水晶鱼丸、两坨魔芋丝、再加两块小面，一共102块星币。 001捧着碗在靠窗的用餐区坐下，吃东西时，他的脸上会出现自己也没见过的表情，大概就是眼睛亮晶晶的，周身的剑拔弩张也会消失。 食物冒出的热气扑在玻璃上，模糊了一小片。 有人靠近，001沉浸在美食中并未警觉，那人弯下腰，在氤氲中朝001笑了笑。 抬眼的瞬间，男人身旁出现了一个悬浮光屏，上面罗列着他的个人信息： 【 姓名：肖望帆 性别：男——（高阶）S级Alpha 就读院校：蓝靛星最高学府——以太圣约综合大学——美术专业 职业：蓝靛星商业价值最高的画家 ps：出身丹青世家，两岁学习绘画，八岁开始办画展，十六岁时的作品打破画界最高交易额…… 家庭背景：蓝靛星艺术氛围最浓厚的家族，凭借此和各个家族建成交易人脉网，资产不明…… 】 001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面。 系统提醒他：【这是第二个出场的主角攻。】 001饶有兴致地再次抬头，只见肖望帆转身走了。 001的目光追着他，只见肖望帆进了便利店。 Apha穿着一件带有向日葵图案的薄荷绿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还搭了条被水墨晕染的丝巾。 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显得本就出色的五官和气质格外温润。 一张名片递到001面前。 肖望帆说：“同学你好，我是美术专业的肖望帆，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当我的模特呢？” 第7章 蘑菇 名片被一只白中透粉的手接了过去。 “模特？” 001看了看那张名片，上面有印有肖望帆、联系电话、时薪和地点，地点在以太圣约校内。 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时，或许正悄悄推开一扇门，这句话果然没错，虽然001失去了螺旋纪年的工作，但马上就要拥有一份时薪几个零的新工作。 肖望帆站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所以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001鸦羽般浓黑的睫毛，目光再往下一些，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手指正按在时薪一栏上。 “嗯这个，”肖望帆弯下腰，身体前倾，伸手在名片上点了点，“我会付三倍，工作时间在午夜，一般两三个小时，可以接受吗？” 001抬起头，因为太震惊，眼睛比平常睁大了一些，猝不及防间，肖望帆和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对视，身体像过电一般迅速进入紧绷状态。 随后他看到红润的嘴唇开合，一声冷冷的“好”灌进耳朵里。 “嗯……”肖望帆不舍地直起身，“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001把名片收进口袋，“温言颂。” “留个联系方式吧，对了你待会有事吗？要不要先去我的画室看一下，有些工作内容我还没和你细说。” 时薪翻了三倍后，已经超过了螺旋纪年的薪资，001想到马上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心情格外舒畅，“当然有的。” 留完简讯后，001拿起筷子，对肖望帆说：“我吃完东西就去画室找你。” 肖望帆瞄了眼浸在汤里的面，点点头：“嗯好，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走到门口时，肖望帆回头看了眼，001正在专心致志地吃东西，他转过身，朝两个店员点头略一点头，立刻收获了几串粉红爱心。 这种反应才对啊。 Alpha一离开便利店，两个店员就小声讨论起来： “家世好，长得还这么帅，好优质的Alpha。” “是啊，好久没见到肖画家了，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还能看帅哥洗洗眼~” “不过那个Omega长得也很好看，你听见了吗？肖画家请他去当模特……” “刚刚他一进店我就注意到了，结账时我还发现他的手很好看。” “岂止是手，身体的比例也很好啊，要不然肖画家也不会请他当模特了。” ………… 十五分钟后，001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画室楼下，肖望帆用权限给他打开门。 整栋画室静悄悄的，001进门后透过玻璃看向画室，发现好几间都没人。 他坐电梯上到顶层，肖望帆在602等他。 “叩——叩——叩——” “请进——” 001推开门走进去，被眼前的景象小小震惊了下。 这间房大约有五十平，靠近阳光那面全做成大落地窗，而相对的另一面却一间窗都没有，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摆了一整排的多肉，用的是相同的绿色花盆，并架高了十公分。 墙体的颜色看不出，因为密密麻麻地全部挂上了同样尺寸的画作，并按色系分了类。 五十平的空间大致分为两个区域，休息区和绘画区，肖望帆请001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因为这段时间想画人体，前两天又恰巧见到你，觉得很合适。” 因果关系倒置了，肖望帆是因为见到001，才萌生出强烈的想画人体的念头。 “因为是画衤果体，所以你现在要脱光，让我检查一下。” 肖望帆说这话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001也没有丝毫震惊。 不仅是因为“画衤果体要脱光”的要求很正常，另一个原因是：肖望帆也是主角攻的一员，和秦向驰的恶劣程度应该不相上下。 “脱光检查？” “嗯，”肖望帆用目光打量001的身体，语气中带了些轻佻：“内裤也要脱了。” 001点了下头，把手放在自己外衫的扣子上。 肖望帆盯着那截白皙的脖颈，喉结滚了滚，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这具完全衤果露的身体，他不免口干舌燥起来。 而下一刻，001的动作却停了，他把手伸到肖望帆面前，并没触碰到Alpha的脸颊，“你这儿红了。” 肖望帆清了清嗓子：“好了别管这个，快脱。” 001蹭一下站起来：“不好意思……” “什么意思？接受不了？”被打断了的肖望帆有些恼火，“没必要这么保守吧，这很正常啊……” 见001微微向他颔首，一副打算马上离开的样子，肖望帆匆匆一把捉住001的手腕：“可以穿一条内裤……” 001不语，去掰肖望帆的手，他没使什么劲，留有欲拒还迎的余地。 但肖望帆却不愿意再让步：“说吧，要加多少钱才肯。” 001心动了，刚想狮子大开口地用手比个六，意思是六倍时薪，但一想到只穿条内裤，还要被人盯着看就心里发毛，“算了吧，我不习惯。” 肖望帆紧攥着001的手不放，“要哪种程度才可以？别和我说你要衣帽齐全？” 001觉得如果自己再欲拒还迎，恐怕真的会没戏，于是说：“我要六倍时薪，可以衤果上身。” 别说六倍，就算再加个零，肖望帆都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好，脱吧。” 001问：“现在要画？” “嗯。” “先付钱，现金还是转账？” 肖望帆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到六点，“转账，六个小时。” 进账了一笔巨款，001三两下脱掉衣服，胸口处的敷贴很明显，肖望帆指着问：“受伤了？” “嗯。” “什么伤？让我看看。” 001：…… “不好意思，不行。” 肖望帆挑了下眉，开始仔仔细细地凝视001光衤果的上半身，很白，不过太白了，缺乏生机和活力。 但肌肉很漂亮，这是隔着衣服看不出来的，也是肖望帆最意外的一点，这样流畅难得的肌肉竟然会出现在Omega身上？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感受一下皮肤的触感，就要摸到时，一只有力的手擒住了他的手腕。 001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不是要画画？还有，不能摸。” “可以加钱。” “不。” “嘶，”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肖望帆似笑非笑地紧盯001的双眼：“手劲这么大？” 001盯回去：“你画不画？不画我走了。” “当然画，先躺沙发上吧。” 系统呆滞住了：【什么鬼？宿主你在干什么？！】 001：【挣钱，很难看出来吗？】 系统：【拜托，你在原世界不是只喝营养液的吗？】 【那是因为营养液是唯一的选择，】001想了想觉得这个表述不严谨，又说：【其实还有一个选择——不喝。】 如果有选择，食物要比营养液好上一万倍。 001没什么美感往沙发上一躺，肖望帆纠正了一番他的躺资，摸着下巴说：“只光着上身太奇怪了，还有你这个裤子……但配着脸一起看的话，刚好及格吧。” 001：“哦——” 无所谓，他不在乎，反正已经收到钱了。 “我出去一下，不要乱动。” 肖望帆说完就出去了，两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条钴蓝色的绸缎回来了。 绸缎被他搭在001的右肩，这样浓郁的蓝色中和了001冷白色的肌肤，却又无法掩盖他漆黑深邃的眼眸。 肖望帆仔细整理了一下绸缎的位置，然后把画板拿到距离001三米的位置处。 001目视前方，眼神逐渐放空，肖望帆拿着画笔迟迟未动。 几天前，他透过车窗匆匆瞥了一眼温言颂，从那时起就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刚刚才发觉，他很像自己两岁时画的那朵蘑菇，通体绿色，非常好看，却没毒可食用——青绿湿伞。 肖望帆发出一声轻笑，拧着眉开始画。 半小时后，他拿出星讯器编辑发送了一条简讯。 肖望帆打算创作写实油画，这类画作比较耗时，他也不确定要画多久，肖望帆抬眼看了看001，心想：没见过横着长的蘑菇。 于是他让001坐起来，坐得太端庄也不太好，因为今天他想画一只懒散的蘑菇。 001被肖望帆挑刺般地摆弄，罕见的没有挂脸，但肖望帆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后说：“对着雇主摆脸色不太好吧。” 001：“我没有。” 肖望帆挑了下眉，回到椅子上坐下，开始专心致志画001的眼睛。 这个人眼睛的形状很好看，线条流畅，且十分对称，只不过却是双圆眼，和气质非常不符，但极深的瞳色和漠然的眼神又大大减少了不和谐感。 肖望帆停了笔，目光在画布和001的眼睛上来回看了几次，又稍加调整，满意后才开权限放楼下的人上来。 几分钟后，一行八人进入了这间画室，肖望帆对001说：“让他们给你量下尺寸，做套衣服，当我的模特时穿。” 001点了点头，两人给他量尺寸，剩下六人则和肖望帆交流衣服的样式和选色。 又过了十五分钟，几人赶出来一件V领的薄纱衬衫，颜色是浓郁的森林绿。 几人走后，肖望帆让001换上这件衬衫，“你说过可以衤果上身的，对吧？” “嗯。” 001换好后，肖望帆又拿了几只同色系的蝴蝶别在衬衫上，然后扔给001一块森林绿的薄纱，“裤子脱了，把这个搭身上。” 001用手指挑起那块半透明的纱，眼神中带着些疑惑，更多的是不满。 接下来的那句“你的内裤是不是绿色”被肖望帆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捻起一点绿纱，明知故问：“嗯？有什么问题？” 第8章 脖颈 “你身上的这条丑裤子和衬衫一点也不搭，不穿不是很好吗？” 肖望帆又拿着几只蝴蝶发夹往001头上戴，被001不耐烦地躲开。 “真难伺候啊，”肖望帆捏着蝶翼道，“加钱还不行吗？只要你愿意，刚刚转账的数目我再加个零，怎么样？” 001眨了眨眼，内心疯狂动摇，加个零，也就是原时薪的60倍。 系统：【呃……宿主你……】 系统话还没说完，001就飞快地欣然同意了，并暗示肖望帆快点给他转账。 肖望帆一开始提出的时薪就不低，现在一下翻了六十倍，如果按每天工作时间是七小时算的话，他当一天模特，就相当于工作…… 001算数不太好，系统帮他算出来了，是51.42天。 肖望帆一边把蝴蝶卡在001头发上，一边说：“这才对嘛，很划算的交易，好了，快脱吧。” 001：“你好像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肖望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呼叫语音助手转账。 001数了好几遍余额，才在肖望帆的催促下放下星讯器。 在金钱的诱惑下，001非常愉悦地脱掉了裤子，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 他的腿同样也拥有恰到好处的肌肉，也很白，小腿的弧度也完全契合肖望帆的审美。 真是一个不可多得、完美无缺的“蘑菇”。 肖望帆整理森林绿的薄纱，时不时瞥一眼那条白色的四角内裤。 什么都好，就是这碍眼的东西太长了，要是短一点，或者是三角的就完美了。 001蹙着眉，但嘴角难压，“好了没有？为什么这么慢？” “急什么？如果今天画不完的话，明天再请你来不是更好吗？薪资会和今天一样。” 肖望帆看着001，左手不自觉地抬起，没等他摸到001的脸，就被“啪”一下打在手背上。 肖望帆笑了笑：“好，我现在开始画。” 他坐在座位上，说：“我画完眼睛了，你可以闭上。” 001闻言合上眼，约莫两分钟后，他进入了梦乡。 肖望帆悄悄拿近画板，001穿的那件衬衫V领开得很低，快和胸口平齐，浓郁的绿色和他的肤色很搭，映衬得嘴唇和某处更加红艳。 为什么那儿这么红，是晚上自己偷偷揉了吗？ 肖望帆眸色深沉，不无恶意地想。 他的视线下移，越发觉得某两样东西碍眼。 喉结滚了滚，肖望帆现在很矛盾，他有一种强烈想作画的念头，同时，两只眼睛像粘在001身上似的，无法自拔。 他是星际神话中的魅魔吧，变成这样一个诱人的Omega降临蓝靛星，又想夺走多少Alpha的心魂…… 一个声音回荡在他脑海中： 你看他的脖颈，脆弱到一只手就可以拢住，杀死这个害人的魅魔；或者浇灌他，让心存不轨的魅魔彻底失去翅膀，只能匍匐在由黄金打造的囚笼里…… 肖望帆咬紧牙关，几秒钟后吐出一口气。 剧烈的情绪波动过后，肖望帆感到烦躁。 只是一个Omega而已，一个天生雌伏在Alpha脚下的附属者，朝他勾勾手指就自己爬过来的脔宠。 肖望帆回想刚刚讨价还价的过程，不禁觉得好笑，是装好人装得太久了吗，不过既然可以为了钱退步，只要给出的价足够高，应该什么都愿意做吧。 肖望帆鬼使神差地站起来，一步步朝001靠近，眼睛发红地直勾勾盯着他，伸出手，想一把扼住Omega的咽喉。 在即将触碰到时，右腕突然像被铁钳拧住—— 001掀开眼皮，冷冷地问：“干什么？” 被那双“不近人情”的眼睛盯着，肖望帆整个人像是被浸进了冰水里，发狂的神经一激灵，迅速降至正常状态。 “嗯……没什么，帮你整理领口而已。” “哦。” 肖望帆装模作样地扯了扯001的衣领，“好了……” 话音刚落，一阵嗡嗡嗡传来—— 是001的星讯器，有人给他打电话。 八成是方林诩。 001掀开薄纱站起来，走到另一张桌几前翻出包里的手机。 “嗯，已经回来了。” “今天要晚点回宿舍，大概十二点，不用等我。” “当模特，是……好像是叫肖望帆。” 专心盯大长腿的肖望帆：？ 什么叫好像？！连金主的名字都记不住？！ 001很快通完了电话，走到沙发前坐下，抖落开薄纱盖到腿上。 “你懂不懂艺术，一点美感都没有。”肖望帆冷哼出声。 “不懂。” 001的确没什么审美，不过能分辨出丑东西。 肖望帆怪了他几句，嫌他突然站起来破坏薄纱的设计。 001没有辩驳，看他东拉西扯，把薄纱弄出极具“艺术感”的模样。 肖望帆不让他闭眼了，001只好睁着眼硬熬，老板的脸色好像越来越差了，他不知道原因，不过幸好已经结了款。 深夜十一点，001保持着原有姿势，但上下眼皮老打架。 肖望帆阴阳怪气地讲他：“就这么困？你回去睡觉算了，把一小时的钱退给我。” 001打起精神：“不困……” 肖望帆觉得他微微睁大眼睛有点可爱，在画布上添了几笔后，一种没由来的警觉感油然而生。 闷头画了一个小时后，001突然出声：“画完了吗？到时间了。” 肖望帆眼都没抬：“到时间你走就行了。” “好。” 001拿开薄纱，脱了衬衫，换上自己的衣服，冷不丁地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肖望帆冷冷地瞥了眼他的背影。 画布上的人物只有脸画好了，身体只画了大概。 肖望帆扬起下巴，拧着眉紧盯画布上的那双眼睛。 “——真是个讨人厌的Omega。” - 001走出画室楼，发现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凉津津的，铺在脚底的道路上。 ——叮 一声短暂的消息提示音响起，001拿出星讯器，是肖望帆发来的消息，让他今天六点到画室。 001立刻回复好。 系统：【你头发上的蝴蝶发夹还没摘……】 001摸了下头：“忘了。” 系统非常的欲言又止，它不知道宿主对任务的完成有什么计划。 正当系统忧心忡忡时，它亲爱的宿主正抱着星讯器数余额，估计根本就没制定什么计划。 系统焦虑无比，然而下一刻，只见001停在了自动贩卖机前，大手笔地买下两瓶香蕉牛奶、两包薯片和两根脆脆肠。 系统：…… 系统：【你在干什么，能不能打起精神好好工作？】 001咔嚓一声咬碎薯片，拿起包装看了眼——番茄味的，嗯，这个也好吃。 又吃了几片后，001才反驳系统道：【我哪里没有好好工作？】 不管是当保镖还是模特，他都尽职尽责，001不接受任何人质疑他专业能力的行为。 系统：【那你有什么计划？】 001不会做什么计划，在他的培养目标中，忠诚摆在第一位，然后才是能力，至于个人思想，则早早就被完全扼杀，杀人机器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001：【发号施令的不应该是你吗。】 系统：…… 001：【我会照做的。】 系统：【那你不要去当模特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完成任务！？】 001：【不行，除非你给我钱。】 系统：【我哪里有钱？】 一会儿功夫整包薯片已经下肚，001又撕开一包，【哦，那你就不要讲话了。】 夜间气温低一些，001呼出的气凝结成白雾，手指冻得微微发红，凝滞住的眼睛却变得“活泛”了起来。 十分钟后，001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随后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001打开宿舍的门后，发现方林诩没有休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Omega对他笑了笑说：“刚想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001嗯了声，“今天很早我有工作，不和你去图书馆了，中午有空的话一起吃饭吧。” “好，昨天的工作怎么样？” “被螺旋纪年辞退了，模特的工作还好，六点钟要到画室。” “六点？”方林诩看了眼时间，“现在都凌晨了，温温你快去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001朝方林诩点了点头，虽然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但他仍面无表情，像一块即使历经风雨，但不会有任何磨蚀的石头。 方林诩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回以羞涩的笑。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后，001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坐在床边等着晾。 系统则“自顾自”整理原文： 【按目前的时间线来看，剧情还停留在“秦向驰霸凌方林诩”。 原文：［此后的十个小时，方林诩被关在秦向驰的游戏房里。 整个房间被阴郁的红色充斥，秦向驰兴致缺缺，偶尔打开游戏玩两局，其余时间都在折磨方林诩…… ………… Omega的求饶和惨状投影在那块巨大的悬浮屏上……］ 这段剧情走了三章，非常血腥暴力，然后秦向驰被叫去工作，加上方林诩养伤的内容，占了大概一章，然后攻二肖望帆出场……嗯？】 系统停了下，随后音量暴涨： 【下面的剧情是：“肖望帆强迫方林诩当衤果体模特”！ ［方林诩的伤还没好全，又因为住院丢了学分图书馆的工作，没有进账，吃药也要花钱，但他决心不再和这些权贵家的少爷有任何牵扯。 Omega低着头，说：“我、我身上有伤，做不了模特。” “有伤？在哪里？”肖望帆轻慢地上下打量方林诩，一把钳住Omega的小臂。 方林诩“啊”的叫了声，浑身的冷汗猛地冒出来，因为肖望帆的手掌在慢慢收紧，伤口在一瞬间被撕扯开……］ 】 第9章 笼罩 滴滴滴—— 洗衣机发出工作完成的提示音，001站起来走到阳台，把衣服一件件地晾出来。 系统还在继续读原文：【 ［肖望帆施施然收回手，“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方林诩疼得浑身发抖，而肖望帆的脸上仍带着得体的笑……］ 】 001关上阳台门，“不要讲了，我要休息。” 翌日5:30 001准时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就踏上挣钱的征程。 今天和昨天的装扮一模一样，001要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六个小时。 肖望帆一夜没睡，眼下一片乌青，看向001的目光带着极重的阴郁。 六个小时既漫长又短暂，足够肖望帆细化每个细节，但当时针指向十二时，他又有种时光匆匆的感觉。 001早早收了钱，见到了时间，问：“还要延长吗？” 肖望帆抬起眼，脸色不怎么好。 001听到他说走。 余光／中，Omega扯掉薄纱，脱了衬衫，走到一旁利落地穿好衣服，然后摘头上的发卡。 001走到门边时回了下头：“……你什么时候还需要模特？” 肖望帆的唇线绷得很紧，他心想：以后都不会再找你，但说出来的却是：“有需要会和你联系。” “哦。” - 这两天，秦向驰被迫一口气拍了一个月的素材，一被放出来就直奔以太圣约。 车子一路开到画室楼，秦向驰有权限直接进了门，他坐电梯上到六楼，推开602的门，打算坐在沙发上等肖望帆。 他想请肖望帆帮忙画个人，要数字绘画，红色背景的衤体，但他只有那人穿衣服的照片，也不知道肖望帆能不能画出来。 正琢磨着，余光一闪，秦向驰瞥见油画一角，他登时一愣，急忙大步向那幅画走去。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画不算香艳，但在秦向驰眼里，上面的Omega就是在发／马蚤。 “真欠艹……” 秦向驰带着些不明意味的口吻说。 他盯着薄纱下那具若隐若现的身体，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肖望帆的审美处在一个顶级的水平，画工同样也是，撒在温言颂身上的光影是照片很难呈现出来的。 秦向驰看画看得口干舌燥，完全沉浸，难以移开眼，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沉下来—— 以温言颂为人物主角的画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认识肖望帆？肖望帆是记住了他的脸，凭想象画出这画，还是找了温言颂当模特，Omega真就穿得这么马蚤…… 油画上的颜料还没干，秦向驰盯着那抹油亮、湿润的笔触，脸色越来越凝重。 两分钟后，画室的门被推开，随后肖望帆的声音响起：“嗯？怎么还跑一趟？” 秦向驰的目光从温言颂白嫩的腿／根移开，“有事来学校一趟。” “哦？什么事还需要大少爷亲自处理？” “操Omega啊，”秦向驰嘴角带了些狡黠的笑，“不得亲自来么？” 肖望帆刚冲了个热水澡，疲态稍减，他看了眼正午的大太阳，“现在？野／战是不是有点太早？” 秦向驰没碰画板，用手指着眼前的画问：“这画？” “随手画的。” 肖望帆脱口而出，但下一刻就后悔了，他看出秦向驰的兴致挺高，说不定还要索画。 索画——他不愿意将这画送出去，但说到底这也仅仅是幅画…… 然而，他还是不愿意送，怎么墙上挂着这么多画，秦向驰偏偏喜欢这一副？ 对一个贫民窟的Omega动了点心思就已经够失态的了，如果秦向驰开口要，肖望帆不能不送。 秦向驰问：“你认识上面的人，找来当模特的？” 肖望帆嗯了声，朝肖望帆走去，“在校内偶然见到，就请来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温言颂的脸颊，“长了张……” 肖望帆发出一声蔑笑，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秦向驰上下扫了眼，“怎么不脱光画衤果体？” “模特不愿意，本来连裤子都不想脱，加了钱才脱的。” 秦向驰眉头紧蹙，温言颂那个浪货是真脱光了给人画的，他的命定之番怎么会是这种人？ “呵，那你再加钱啊，只要钱够了，让他干什么都愿意。” 两人对视了短短一瞬，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向驰这幅样子，肖望帆堵在心头的那口气散了大半。 看吧，不止他一个，难道真的是魅魔吗？ “好啊，下次我试试，对了你要我画什么？” 秦向驰的余光扫在那画上，虽然不是衤果体的，但…… ……没必要，只是一幅画而已，虽然不可否定的是他喜欢，但、但他马上要去找温言颂了，有真人谁还稀罕一副画？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秦向驰走出几步，又回过头，“下次什么时候画衤果体，记得叫我。” 肖望帆眯起眼，颇有些窥探的意味。 秦向驰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起玩咯，一个Omega而已，应该还是个处吧。” 肖望帆很轻地点了点头。 - 碎星湖，以太圣约最大的人工湖，占地面积约为六千平方公里。 湖面被风吹出一圈圈涟漪，001的头发也被吹起来，方林诩被临时叫去顶班，匆匆买了两个面包就跑去图书馆，001只得自己一个人吃饭。 现在是中午12:46，他刚刚去便利店买了炖煮全家福，店员用一个高高胖胖的纸盒帮他装好，还送了一碗咸淡适中的汤，一共花费1658星币。 001捧着满满当当的炖煮，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食物的热气扑到他的脸上，今天的太阳也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中和了湖风的凉气。 001拿起一串鱿鱼脚吹了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他不怎么喜欢在食堂吃饭，比较倾向用美景下饭。 虽然即便没有美景，他吃饭也很香。 偶尔有水鸟驻足，它们扬起长长的脖颈，抖动着清洗身上的羽毛。 不速之客是001吃到第二串鱼丸时到来的。 那人直挺挺地杵在他面前，挡住了阳光和湖风，他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看到来人的脸。 001看了眼秦向驰，默默向旁边挪了挪，在阳光重新照到身上时，继续开始吃鱼丸。 Alpha握着拳头，整个人绷得很紧，要“兴师问罪”的事项太多，他不知道要先发难哪件，但这并不妨碍他发火。 “温言颂，你要脸吗？一个Omega脱光了跟Alpha共处一室，勾引人没下限的贱货！” 秦向驰的脸色黑如锅底，他忽地想到，那画要费不少时间，肖望帆一直盯着这样一个……一个还算有点姿色的Omega，会不会把持不住、捷足先登？ 秦向驰被气得发懵，冷不丁一定睛，只见001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抬起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戳中一个圆滚滚的水晶鱼丸送到嘴边。 Omega唇形饱满，带着一点微翘、诱人的唇珠，嘴唇红润，像熟透的莓果，上面还沾有露水的那种。 秦向驰看着他咬了一口鱼丸，大概1/2的样子，雪白的腮微微鼓起来，要命一样地轻微起伏着。 乱七八糟的情绪猛地涌来，秦向驰几乎惊在了原地——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 同时，刚刚那个念头愈发强烈：他到底被肖望帆碰过没有？ 情绪愈来愈无处安放，像持续加热的水一般沸腾起来，秦向驰整个人处在一种临近爆发的状态。 而这时，他注意到了001的眼睛——那双在阳光的照射下，仍旧漆黑的眸子。 那里面折射出的情绪极为单一，只有不近人情的置身事外。 秦向驰登时恼羞成怒，凭什么他像一个跳梁小丑，而另一个当事人就可以这样镇定自若？ ——001把另一半鱼丸放进了嘴里。 吃吃吃！就知道吃！ 秦向驰一把夺过还剩大半的炖煮，重重扔在地砖上。 汤撒了一地，鱼丸和肉丸骨碌碌地滚出来，装满鱼籽的福袋001还没有吃，他打算待会吃一个，另一个留在最后，萝卜本来就煮得软烂，直接被摔成几半…… 001的心在滴血。 秦向驰单膝跪在长椅上，钳住他的肩头，用力把他按在椅背上。 两人离得很近，再近一点就可以分享呼吸，秦向驰的声音很大，像响雷炸在他耳边：“肖望帆碰你了没有？你是不是被他上了？！” 001被吵得直皱眉，他有点生气了，冷冷地直视秦向驰：“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向驰顿时火冒三丈，在这极度的暴怒中，隐藏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惧意。 “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001的脸上露出轻蔑和不耐烦的神色，这是他能做出的最生动的表情。 秦向驰等不及了，伸手去撕001的衣服，这种冒犯的举动一下把001从失去食物的伤痛中拉出来。 但因为对方是个身高逼近一米九的Alpha，即便两人力量悬殊不大，001一时间也没能挣脱。 他上身穿了件衬衫，外面是件牛仔外套，拉扯间衬衫扣子开了几颗，大片肌肤裸露，甫一被阳光照射，白得有些刺眼——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秦向驰屏住呼吸，但晃了下神的功夫就被001搡开，他不假思索，急忙去捉Omega的手腕。 和他这种Alpha相比，001的骨量要小一些，那截手腕好像一用力就能捏碎。 这么脆弱，要关起来才好。 第10章 柔软 001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是在基地，秦向驰一定早被他打死了。 手腕被钳得很紧，001不耐烦地转过头，抬手一个下劈，正中秦向驰的小臂内侧。 Alpha只觉一阵带着酥麻的疼痛，瞬间脱了力。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001身上，自然将Omega脸上的厌恶看得一清二楚。 从来只有他秦向驰给别人脸色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等的Omega嫌弃他！ 秦向驰急忙跟上去，连推带搡地拦下001，一张口就是骂人，“就这么缺钱？穷到脱光了让人盯着画画？是不是加点钱就能陪他睡了？” 001被按着肩头往后推了几下，秦向驰步步紧逼，忽地抬手，曲起手指，在他的脸颊上刮了下。 是软的，想不到这张死人脸摸起来竟然这么软。 秦向驰的喉结滚了下：“……你开个价，要随叫随到，我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这话太隐晦，001没听出弦外之音，他只听明白了秦向驰要他开价，具体做什么不清楚。 虽然秦向驰很讨人厌，但这样好的赚钱机会没道理要放弃。 001用手蹭了蹭秦向驰刚碰过的那片皮肤，问：“做什么？” 秦向驰第一反应是001在和他玩某种情／趣，就像刚刚自己站在他面前，他却当做没看见一样。 都是引起他注意的拙劣手段罢了。 “和我上床做／爱，我做主导，可以按次付……” “款”字还没说出来，秦向驰就挨了一记狠拳，鼻子受到重击，酸中泛痛，Alpha捂着脖子骂了句脏话。 001扭头就走，但秦向驰向来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挨了打就一定要还回来，至于在哪、怎么还，他有自己的计划。 秦向驰疼得挤出两滴生理眼泪，他快步追上001，十分聒噪地吼：“艹！你敢打我！装什么？你开价就是了，多少钱才愿意？” 001沿着湖边小路走得飞快，冷漠地拒绝：“滚开。” 秦向驰的“傲娇”被001击得粉碎，他一边暴跳如雷，一边□□难熄。 秦向驰盯着那张冷漠稠艳的脸，心想：Omega多的是，真当自己很稀缺吗？装什么清纯，不过是一个自抬身价的骚／货，等玩腻了就会被随手丢进垃圾桶。 秦向驰一把扳住001的肩，将人往金丝柳树上一搡，抽出口袋里几张卡，轻佻地在001脸上拍了拍，“别他妈装了，这些够不够？” 001偏头躲了躲，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忍到这种地步。 以太圣约的校规禁止打架斗殴，教室内有监控，室外则是有空枢监测。 如果他和秦向驰打起来的话，秦向驰动动手指就能置身事外，而他，免不了要按校规处置。 原主为了考上以太圣约费了不少努力，001起码要拿到毕业证书。 秦向驰把那几张卡塞进001的口袋，“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会给你更多……” 见001不说话，秦向驰以为他动摇了，这个念头浮起的瞬间，秦向驰想了很多，随便在附近开间房吧，就算条件差一点他也可以忍受。 在他即将牵到Omega的手时，001猛地躲了下，用手指夹出那几张卡，像丢脏东西一样甩在地砖上。 除了沉默，001没想到其他的方法应对秦向驰，而他唯一的帮手——系统，更是像掉线了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 001打算离开，但又被秦向驰一把按回了树干上，脊背撞上去发出一声闷响，他抬起头，发现秦向驰的眼睛很红，愤怒地盯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拆吃入腹。 神经病…… 001曲起手肘，重重顶在秦向驰的肋骨上，等肩上的力道稍稍一松，就立刻转体卸力，轻巧地挣脱开。 ——然后飞快地跑了。 秦向驰再抬头时，只见Omega已经跑到距离自己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他向后扭头，瞟了眼平静的湖面，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咬牙切齿地擦干脸上的冷汗。 001一口气跑到便利店门外，又点了份一模一样的炖煮，店员惊讶地问他刚刚是不是来过，他闷闷地嗯了声。 系统仍在装死，001觉得它非常不靠谱，只会聒噪地读原文，其他什么也不会。 不出现更好，省得吵他。 店员多送了001两块萝卜，他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食物，心情好了不少。 吃到一半，系统突然上线，说了几句让001摸不着头脑的话。 001敷衍地嗯了几声，有些口渴，他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饮料。 坐回来时，系统又重复，他再次敷衍地回应。 下午两点半，001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收到了肖望帆的简讯，要他现在过去一趟，量体裁衣，做下次的服饰。 001犹豫了一下，从秦向驰的话里不难想到，他知道自己去当模特了，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余额还有很多，他现在不急着用钱，正要回绝，001又很没出息地迟疑了。 他没有脱光，明明穿着衣服。 赚快钱的诱惑力十足，他思考了十分钟，回复：好。 001如约来到画室楼，房间外站着十几个人，个个压低声音小声交谈着，001刚推门进去，就有两个人请他去量体。 这次测量得很细致，几乎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有量到，001以为会为给他做一整套的衣服。 肖望帆看起来很忙，001量完体就离开了。 他不想去图书馆，一点也不想学习背书，漫无目的地顺着柏油路旁的人行道一直走。 以太圣约校内的湖很多，001没走多久又看见一个，不过这个要小很多，他在长椅上坐下来，有点凉的风吹在脸上，阳光也很好—— 没什么事做的时候，001比较喜欢发呆，什么都不想，就是单纯地发呆。 但两分钟后，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还带着一声恶狠狠的“温言颂”。 001抬脚就走，像避瘟神，可惜没跑掉，小臂被Alpha紧紧扣住了。 “你去画室干什么了？” “放开。” 001刚想动手，另一只手腕忽地被钳住。 “回答我！” 001不合时宜地想，秦向驰不是歌手吗，怎么能成天这么吼呢。 001冷漠开口：“关你什么事。” 秦向驰狐疑地盯着他，一般来说，Alpha的信息素比较强势，而在命定之番中，这种优势99%会消失。 像他和温言颂属于特殊情况中的特殊情况。 秦向驰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温言颂会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命定之番？ 他松开001的手腕，咬破自己的手指。 随着血珠的冒出，高阶Alpha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袭来—— 然而，001却没有哪怕任何一点反应。 “那个Omega对我们的信息素免疫……” 秦向驰想到被001暴打的Alpha这样说过，他当时并没当真，没想到……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Omega，一定是假的。 秦向驰盯着那抹血色，突然想将血涂在001的嘴唇上。 但他并未得逞，因为被001重重拍开了手。 温言颂一定有病，所以应该带去医院看看。 秦向驰这样想，开始大力拖拽着Omega朝停车区走。 001的身高有180，面对一个发育完全，且有Alpha基因加持的秦向驰，在力量上是有些吃亏的，但要挣脱轻而易举。 他随便挑个人体的脆弱部位进行攻击，就可以快速脱身。 但又不能造成太大伤害，所以这次他仍打算先下劈小臂内侧，然后跑走。 不过施行时出了点意外，在受到下劈时秦向驰并没松开他，猛地扑过来时还撞到了他的伤口。 001只觉一阵钻心疼痛，慌乱中，他被秦向驰死死压在身下。 一瞬间，001整个人瞬间绷紧，不仅仅是因为目前处于劣势，另一个原因是他非常排斥这种肢体接触，甚至觉得恶心。 秦向驰紧紧握住001的手腕，一把按在头顶，借助体重优势把Omega压得死死的。 秦向驰现在非常不爽，他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我能看上你是你祖坟冒青烟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秦向驰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浑身发热。 001的伤口崩开了，信息素含量极高的鲜血涌出，秦向驰的眼睛霎时间一片血红，精神几近失控。 Alpha发狂般地撕扯001的衣服，像一头只知道交＊的野兽。 一股强烈的作呕感涌上来，001的眼神中透出杀意，他极快地探出手，即将掐住秦向驰的脖子时，系统发出一声刺耳尖叫：【检测到宿主有危险行为，请即刻停止！】 001的双手硬生生停在距脖颈五公分的位置，约有两三秒的时间，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而在这短暂的间隙中，秦向驰俯身吻了两下他的脖子。 鸡皮疙瘩“唰”地冒出来，001的脸色发白，胃部像被人狠狠拧住，痉挛着传来一阵钻痛，他很想吐，但处在应激状态的身体动弹不得。 秦向驰埋在他颈间，用牙齿咬出一小块皮肤磨了磨，而后忽地抬起头，温热的呼吸扑在001脸上，看起来想和他接吻。 单是想到和眼前这人嘴唇相抵，001就感到一阵反胃，他仍用那种憎恶的眼神盯着秦向驰，突然—— 他在Alpha脸上发现了一种熟悉的神色，他在很多人脸上都见过——丑陋、狰狞、扭曲…… 不同的是，他可以杀掉那些人，而眼前这个却不行。 第11章 追捕 AO最脆弱的部位是腺体，秦向驰目前米＊虫上脑，没有丝毫戒备。 001面无表情地用手刀击在他的后颈后，Alpha痛呼一声，立刻像挖去电池的布偶，瞬间软瘫。 001手脚并用，把人从自己身上踹开，然后迅速站起来。 他胡乱用手抹着刚刚被碰到的部位，漠然地俯视捂着后颈、一脸痛苦的秦向驰，说：“真想杀了你……” 秦向驰恶狠狠地盯着他，刚想爬起来，就被001一个利落的擒拿再次按回地砖上。 “艹你妈！贱货！” 001用膝盖用力下压，Alpha的脊骨受到外力压迫，倏地炸开一阵触电般的刺痛。 “艹……”秦向驰发出阵阵抽气声，但依旧嘴硬：“……艹，我他妈……艹亖你。” 精心打理的发型变得乱七八糟，被001抓着头发，秦向驰被迫脖颈后仰，巴掌甩在面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红肿发胀。 秦向驰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他脾气差得要命，被这样羞辱，只恨不能一口咬断001的脖子。 “被Alpha上过吗？你知道你发情的时候，会打开生殖/腔，求着Alpha扌……” 001直起身子，一脚踹在秦向驰的肚子上，一米开外就是人工湖，Alpha被踹得顺坡滚了下去。 001提起秦向驰的后领，死死压进湖水里。 Alpha闷哼出声，终于闭上了嘴。 001觉得不解气，用力一推，把人搡进了湖中。 湖水并不深，湖边水位要更浅一些，奇怪的是秦向驰挣扎得很激烈，但没爬出来。 几分钟后，Alpha的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001冷眼旁观，希望秦向驰就这样死掉。 但系统不干，天知道蓝靛星的空枢检测有多先进，秦向驰要是死了，秦向萱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它可就这么一个宿主啊。 系统太吵，再加上001也知道自己不能杀人，于是只能趟进湖里，费力把秦向驰捞上来。 人没死，001检查过了，秦向驰还在喘气。 他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想到这人打翻了他的炖煮全家福。 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 001瞄了眼秦向驰的口袋，伸手把他的钱包抽了出来。 里面只有一张面额1000的星币，颜色和他之前用的不太一样，不过001看过了，是真钱。 他拿出自己兜里店员找的零钱，笨拙地数了起来。 秦向驰在这时睁开了眼，只见001就蹲在他身边，浓密的睫毛和额前的头发被水打湿了，Omega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在数什么。 目光下移——哦，原来在数钱。 001数了两遍，然后把一叠零钱塞进秦向驰超薄的钱包里。 有些装不下，撑变形了。 001塞完钱就打算离开，他要回宿舍洗澡。 秦向驰侧着头，看着001越走越远，他仰面躺在湖边的地砖上，心脏“咚咚咚”地乱跳，腿脚一阵发软。 - 秦向驰回去时秦向萱也在家。 他脸上的掌印未消，衣服还滴答水，秦向萱被他这幅样子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掉水里面了？怎么出门不带着人？” 秦向驰一言不发，秦向萱急忙赶他先去洗澡。 偌大的客厅还立着一个Alpha，秦向驰只知道他是雇佣兵出身，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总之秦向驰很讨厌他。 半小时后，秦向驰穿着件睡袍下楼，闷闷不乐地坐在饭桌前，仍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秦向萱给他盛了汤，“来，多喝点，这是我们阿驰最喜欢的汤。” 秦向驰拿起勺子喝了口，掀起眼皮瞥了眼向起元：“他为什么还在，要留下过夜？” 秦向萱的脸色有点不自然，秦向驰冷哼：“什么意思？备胎转正？” 秦向萱嗯了声。 “我说呢，怎么大忙人今天倒在家，原来是鸿门宴。” “怎么说话呢，就彼此认识一下……” 秦向驰阴阳怪气地和秦向萱顶嘴：“以你换人的速度，有认识的必要么？” 秦向萱抬手敲了下他的头：“不喜欢了为什么不换掉？难道留着过年？” “你乐意换就换呗，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要带回来，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秦向驰用勺子搅动着汤，“好了，现在认识完了，应该可以让他离开了吧。” 向起元并没动筷，一直安静地坐在秦向萱身边，听到秦向驰赶客，便起身走了。 关门声过后，秦向驰问：“你认真的？” 秦向萱诚实道：“不知道，大概吧。”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秦向萱疑惑地嗯了声：“怎么说？” 秦向驰笑笑：“可以保护你呀，毕竟某人的前任这么多，万一哪天来寻仇……” 秦向萱用公筷敲他：“连姐姐的玩笑也开？” 这一敲她又看见秦向驰脸上的巴掌印，有些心疼地用指腹摸了摸：“谁打的？啧，对着这张脸也能下得去狠手？” “一个Omega，嘶好疼，”秦向驰往后躲了躲，冷不丁地问：“姐，你觉得命定之番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前段时间窦寒苏那边刚接诊了一例，只不过比较少见罢了，毕竟要双方的信息素契合度达到100%。” 秦向萱盯着秦向驰的脸，突然笑出了声，“什么Omega敢打你？你们不会一起滚到水里了吧……下次不要这样了。” “别提他，”秦向驰犹豫着又问：“那命定之番还有一种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么，目前只有四五例吧，”秦向萱察觉到弟弟低落的情绪，继续说：“不过都是Alpha的信息素比较强势，使Omega对伴侣产生双倍的依恋……” 秦向驰的眉头越蹙越紧，脸色也十分难看。 秦向萱心里咯噔一下，暗骂：真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强装笑意：“怎么还有人敢打你，哪天带回来让姐姐看看。” 过了几秒钟后，秦向驰叹了口气：“带不回来……” 秦向萱也不打算绕弯子了，“你确定吗？” 肖望帆愣了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觉得非常掉面子：“……确定，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不要担心，明天你们两个先去做个检查。”秦向萱边给窦寒苏打电话边说。 打了两个电话窦寒苏才接，她的时间大致可以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搞研究，一部分谈合作和社交，最后一部分拿来休息。 秦向萱实话实话，全盘托出，秦向驰在旁边听得不高兴，信息素被一个Omega压下去这种事，让他很没面子。 挂了电话他就埋怨姐姐，秦向萱向他解释道：“常见的命定之番窦寒苏早研究透了，不可能亲自接诊，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出面，到时候发现是罕见案例，只会觉得我在骗她……” “窦寒苏最讨厌别人骗她了……这样也好，她会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你身上。” 秦向萱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通知一下那个Omega，我让李叔明早把人接过来……” “他不会来……” “吵架了？” 秦向驰心想：吵哪门子的架，他和温言颂八字有一撇吗？ “我和他几天前才认识……”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普通朋友？” 秦向驰哼了声，“算是吧。” 秦向萱沉思，命定之番这东西是基因漏洞，强行将一对AO对彼此信息素的影响效果拉到同一水平，而弟弟的命定之番更离谱。 她半开玩笑地问：“‘double的吸引’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讨厌那种感觉。” 秦向萱心想也是，没有任何Alpha可以接受被一个Omega掌控和影响。 她也不可能允许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存在。 “把他的信息给我。” 秦向驰磕巴了下：“呃……姐，你想怎么办？” “先把人送去窦寒苏那里。” “他才不肯去。” 秦向萱用指腹轻扣青金石桌面，“他会肯的。” “硬来吗？什么时候去绑人？你最好多叫几个，他有点难缠。” “一个Omega而已……”秦向萱瞟了眼秦向驰的另半张脸：“哦不对，应该的确挺难缠的。” - “为什么要他跟着去？” 秦向驰脚都已经抬起，看见车内的向起元，硬生生地收了回来，朝身后的秦向萱抱怨道。 “不是你说他很难缠吗？给你带个帮手。” “我不要这个，你给我换个！” “不想去就在家待着。” 秦向驰嘴里嘟哝了两句，还是上了车。 当今空枢发展已格外完备，主要用于监测技术，但安全性不怎么高，易于侵入，向起元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拿到了以太圣约校内的监测画面。 画面显示，温言颂在半小时前进入了图书馆，一直没出来。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一辆黑色的豪车停靠在梧桐树下，向起元让几人分别守住几个出口，他和秦向驰则是盯正门。 刚过去十几分钟，秦向驰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温言颂到底在里面干什么？我们不能直接进去把人带走吗？” 向起元诚实回答：“不能。” 秦向驰白了他一眼，正打算拉开车门下去，图书馆门口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001一学习就浑身难受，所以更加要劳逸结合——每学习一小时，出来散步半小时。 一个多小时前他是朝东走的，这次就向北走吧。 001刚抬起脚，斜前方就有两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走过来。 他冷漠地扫了眼，看清来人后眉头紧蹙。 又是秦向驰…… 第12章 藏好 001装作没看见，试图走另一边的台阶，急促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小臂被钳住前，001忽地侧身躲了下。 秦向驰抓了个空，不悦地攥紧了拳头，001对他同样也没好脸，秦向驰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 001迅速和秦向驰拉开距离，警觉地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向起元，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这时秦向驰又伸手去拽他：“跟我走。” 首先：001不喜欢莫名其妙的触碰，其次，他讨厌秦向驰。 在这人莫名其妙拉拽他时，001很想打人，但因为身后不远处就挂着个监控，他不得不强压下这个念头。 001只想让秦向驰离他远点，拉拉扯扯间，他实在没忍住，给了秦向驰一拳，打在左脸上，他没怎么使劲，但秦向驰的脸好像肿了一点。 秦向驰捂着脸，似乎是没想到001下手会这么重，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001并不打算道歉，转身就要走，脚抬起还没落地，身前就围上来几个人。 秦向驰气愤地下命令：“把他给我弄车上去。” 图书馆门口的光线太好，又是公共场所，不是一个“仗权行凶”的好地方，但目前是寒假，人少了很多，秦向驰那句威胁人身安全的话，并没被其他人听到。 那几人也意识到了这点，没敢擅自动手。 他们人多势众，鬼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001打算先回去。 秦向驰见几人不动手，乱发脾气地骂人，向起元面无表情地拉开他，秦向驰眼睁睁地看着001走掉了。 Alpha气急败坏地推开向起元，“为什么让他走？” “现在不是时候？” “少找借口，他妈的我还要等多久？” “您可以先回去，人我一定会带到。” 秦向驰嗤笑：“那我为什么要来？” 向起元不再多嘴，保持沉默。 秦向驰刷脸进了图书馆，平时出门他很少带口罩和帽子，被人认出来是家常便饭，但没人敢上前要签名，不仅是因为他非常的不平易近人，还有两年前，秦向驰用吉他狠狠打了一顿狗仔。 打人视频被上传到星网，不过一分钟就被全网屏蔽，但在这短短一分钟内，视频就已经被下载了十万加次。 好在公司的公关团队非常优秀，立刻就放出狗仔多次跟踪的视频，同时法律部向该狗仔下了律师函，并表示会承担全部医疗费用。 那段时间秦向驰的讨论度极高，巨大的流量将这位年少成名的流行歌手一度推到顶峰，整整三月后，秦向驰才再度出现在大众视野。 “复出”的秦向驰抛弃了阳光高中生的人设，头发留到及肩，染成荔色红，松垮地扎起来，路拍的照片视频没一张带笑脸，周身满是生人勿近的气场。 歌迷粉丝在他的社交账号下哭嚎，求清纯男高小奶狗回来。 秦向驰皱着眉滑了几下评论，全是类似的言论。 他之前都是装的，他一点也不爱笑，也不阳光，最喜欢看充满暴/力剧情的电影。 —— 心情不好时秦向驰的脸色更臭，他就顶着这样一张“惹我去死”的脸进了图书馆，其中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别说搭话，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凉飕飕的。 秦向驰一排排地找过去，在倒数第五排的座位看见了001，Omega垂着头，正发呆似的看手里的书。 秦向驰拉开001身旁的凳子，大手一伸，按在了书本上。 001乜了他一眼，轻声道：“拿开。” “如果我说不拿呢？” 001掐住他手上的软筋，面无表情地挪开。 秦向驰只觉右手一阵酥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力气这么大……” 他瞄了一眼001裹在宽松外套里的腰，说：“不知道腰是不是也这么有劲儿，在床上你可以自己动吧？” 迟钝的001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面上仍是冷冷的。 见001没什么反应，秦向驰有点窝火，他把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001的方向前倾：“……不再考虑考虑吗？我能给你的，绝对比你想象的多……” 001不喜欢和别人靠太近，他按住秦向驰的肩膀，把人推了回去。 “不考虑。” 秦向驰的目光在001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流连，Omega的后颈看起来很柔软，他不敢想象牙齿陷进去时会有多爽。 “哼，肖望帆请你当模特付多少薪水？我给你十倍……” 秦向驰看了两眼001圆润的耳垂，心想手感一定很好。 001知道秦向驰给他钱是想干什么，但*交太恶心，就算给他再多钱，他也还是做不来。 “不，”001冷漠地看着秦向驰，“你死了这条心。” 秦向驰就想不明白了，他配001绰绰有余，不知道这个Omega在这儿欲拒还迎什么？ 他的眼神因被拒而变得凶狠，躁动的**难以平复，秦向驰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反应，全是因为没吃到。 如果和温言颂上过一次床的话，他一定就会发现没什么特别的。 但前提是，也要有一次才行。 细小的翻书页声传来，秦向驰循声看去——001捧着书默背，嘴唇幅度很小地张合，Omega的嘴唇颜色是健康的粉红色，但形状并不过分饱满，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充盈。 他把胳膊撑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目光不自觉地黏在001脸上： 脸很小，不是传统的巴掌脸，轮廓有一点锋利，但更多是柔和，骨肉也非常匀称；为了“搭配”这种柔和中带着的锋利，眼窝略显深邃。 秦向驰在脑海中比对001的眼睛，应该是桃花眼。 可惜这个人很少眼中带笑，白瞎了这双应该多情的眼睛。 秦向驰的目光下移——鼻子也长得很好，山根高挺，到鼻尖的线条流畅分明，这样优秀的五官凑在一起，只会更加优秀。 他看得痴了，心想：怎么长成这样…… 001很难忽视那道炽热、强势的目光，他感到冒犯，而当他有这样感觉时，用的最多的解决方法是“武力”。 他扭头看了秦向驰一眼，看到了Alpha那张在大荧幕上也丝毫不逊色的脸，只不过他的眼中的欲/望已经满到溢出，对001来说像腥臭的黑泥。 真想把他的眼睛挖下来…… 001冷若冰霜地开口：“滚。” 秦向驰愣了下，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他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进001的身体，“你知道每个Omega都有发/情期吧，到时候看你会不会求我*你……” 001真的很想把他的头拧下来，“我会注射抑制剂，退一步讲，如果真的要找人，我也不会找你。” “那你想找谁？！” 001忍着恶心说：“除开你之外的Alpha，都在我的选择范围内……” 砰—— Alpha握紧的拳头重重击打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向驰狞笑着，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那你可要藏好了，不要被我找到，让我想想，要找几个Alpha‘款待’你呢……” 001的胸口上下起伏了下，他消化不了这种带着恶意的羞辱，胃部最先作出反应，像受到外力撞击似的，一阵剧烈的钝痛和作呕感袭来，而后是愤怒。 001：【我真的不能杀了他吗。】 系统：【不能啊！】 001的嘴唇抖了下，压下巨大的情绪起伏，那些阴冷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他仰起头，白了秦向驰一眼。 倔强不甘的表情出现在温言颂脸上同样令人着迷，秦向驰的呼吸加快，差点被看石*。 大脑响起警报，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他快步走出图书馆，慌不择路地推开厕所隔间的门。 在原地立了一会后，秦向驰才咬牙拉开裤链。 一定是因为命定之番…… 否则他怎么会因为一个眼神就*起，高阶Alpha可以完成掌控自己的身体，其中也包括欲/望。 图书馆，001把书收起来，想先回宿舍，方林诩这边要待到晚上十点，001不打算和他一起回去。 刚出图书馆，001就察觉到那几人还没走。 真是阴魂不散…… 他自顾自地朝宿舍的方向走去，几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榕树林，即便有路灯发出的光，道路上也还是略显昏暗，更别提没有照明的树林里。 没有趁手的武器，001反背着书包，打算先用里面的两本书砸人。 忽然，001加快脚步闪进榕树林，向起元打了个手势，让几个手下先跟进去，他则是拿出一个细框眼镜戴上，然后仔细整理了下绑在手腕上的麻醉枪。 做完这些，向起元也走了进去。 走在前面的几个Alpha打算向四周分散开，他们压根没想到那个Omega会这么敏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向起元这时突然出声：“集中搜寻，左前。” 几道强搜索手电的灯光亮起，顿时照亮了小半个榕树林。 001没想到对方还有工具，他绷紧脊背藏在一棵树后，拉着脸讨伐系统：【什么都不能提供？那我直接束手就擒算了。】 系统看着空荡的随身空间欲哭无泪，【人家还是个新手嘤嘤嘤！】 001：【别叫了，调榕树林的地图给我。】 系统：【哦好。】 001不打算偷袭了，胜算太小还费劲，他小心地放下书包，看过地图后打算从西北角离开。 几簇交错的光柱中，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在那边！” 第13章 徒劳 001飞快穿梭在榕树林中，迅速和身后几人拉开一段不小的距离。 向起元射了几枪麻醉，都没命中，他带的这几人都是行伍出身，没道理连个Omega都追不上。 这绝非是普通人的体力和速度。 眼见还有一小段距离001就要跑出榕树林，向起元不得已将麻醉枪接入空枢。 对付一个Omega，竟然还要使用精准射击定位功能，向起元不免觉得惭愧。 他稍稍瞄准那道身影，扣动麻醉枪的板机。 在针头即将刺进Omega的身体时，向起元看见他警觉地闪了下身。 针头擦着颈侧而过，只有一点细微的疼痛，001却暗道不好。 针头上带有的零星药液，使他下一秒就出现了轻微眩晕，在身形一顿的间隙，第二支麻醉针又射了过来，正中颈部。 冰冷的药液被推入进001的身体，不过两秒钟，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向起元收起麻醉枪，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向驰和他擦身而过，大跑着奔向不远处的Omega。 和001还有几步之遥时，秦向驰放缓了脚步，他抱肩站立，几秒钟后蹲下身，拔出麻醉针，掐着001的下颌，把他的脸扳正，轻佻地用手掌拍了拍： “都告诉你别那么嚣张了，这下落到我的手里……” 他打横把人抱起，001的脖颈无力地后仰，手臂低垂，秦向驰的喉结滚了滚，想：*起来很定很爽。 车开到榕树林外，秦向驰把人抱上去，落座在最后排，对开车的人说：“去西斯静海。” 西斯静海是蓝靛星规格最高的酒店，坐落在寸土寸金的新特亚斯区。 向起元提醒道：“向萱说……” 秦向驰打断他：“我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秦小姐说，找到人立刻带回秦宅。” “我会和我姐联系，现在，照我说的做。” 车子驶出以太圣约，朝西斯静海的方向驶去。 车内，昏迷中的001躺在秦向驰怀里，秦向驰用指腹一点点地摩挲他的脸、脖颈和锁骨，摸完忽地俯下身，在001头发上闻嗅：“好香……” 他的嘴唇贴在001的额角，用手托起001的手，有些亲昵地捏着他的手指——修长纤细，比自己的手小了一圈，但手指的长度只短了一点。 秦向驰凑到001耳边，问这个不会回答他的Omega：“怎么长成这样……” 他把人抱紧了些，痴迷地把头埋进001的脖颈，同时撕开Omega后颈处抑制贴的一角—— 秦向驰深深嗅了嗅，而后抬头，捏着001的脸，虎口卡在Omega的下巴处，“好甜的信息素……” 十几分钟中，车子停在西斯静海的地下车库。 秦向驰把人抱出来，坐电梯直达顶层。 向起元的耳麦中传来秦向萱的声音：“起元，你帮我好好看着阿驰，那个Omega……” “嗯，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向起元乘坐另一台电梯也来到顶层。 秦向驰打开房间门，抱着001向床边走去，他把人放在床上，握着Omega的肩膀摇晃了两下：“喂醒醒。” 不管秦向驰怎么摇晃，001都没有任何反应。 Alpha边脱衣服边喃喃自语：“他妈的我可不想*尸。”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小柜的插花上，矮玻璃瓶里装有清水。 哗—— 一玻璃瓶的水全浇在001脸上，激得他眼皮抖了抖。 秦向驰单膝跪在床沿，又是拍脸又是摇晃的，终于把001叫醒了些。 Omega半睁着眼，眼神呆呆的，显然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秦向驰支着身子看他，觉得这幅样子莫名有些可爱，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那麻醉药的药性很强，001一时间难以缓和过来，秦向驰才不管这些，只要人醒着就行，他正要伸手去脱001的衣服，一声突兀的“叮”在房间里响起。 有人给001发简讯。 秦向驰拿出他口袋里的星讯器，打开后发现是肖望帆发来的消息，让001明早六点来画室当模特。 他冷笑一声，敲字：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别再发消息烦我！ 发完后删除拉黑一条龙。 秦向驰正要扔下星讯器，一通电话拨了过来，备注显示是肖望帆。 “阴魂不散……” 他挂断加拉黑，心想：温言颂是他的命定之番，也不知道肖望帆这是凑的哪门子热闹。 他随手把星讯器往床头柜上一扔，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嘴角不禁带了些笑意。 可当他回过头，发现001再次昏了过去。 秦向驰担心体验不好，给向起元打去电话，让他送来一针解剂。 刚注射完没一会，床上的人就有了要苏醒的征兆，秦向驰俯下身，慢条斯理地解001上衣的扣子。 扣子解到一半，001突然睁开了眼，但目光涣散，整个人看起来不太清醒。 秦向驰裸着上身，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处，还没怎么抚摸，001就反应很大地抖了下，秦向驰甚至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以为001在怕，颇有耐心地安抚：“待会我轻一点还不行吗？” 话音还没落，他的手就动了起来。 001的眼睛里十分罕见地流露出惊恐的神色，秦向驰见状放缓了力道，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我会很轻的，别怕……之前没和别人做过吗。” 旖旎的温存正浓，然而下一刻，001张了张嘴，嗓音发颤：“别碰我，恶心……” 秦向驰疑惑地紧盯001，忽然从鼻子里哼了声，“别给脸不要脸。” 001试图支起身子，但四肢绵软，根本使不上力气，他警惕地看着秦向驰，那双眼睛里除了防备，就只剩下嫌恶。 秦向驰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他和001僵持了几分钟，突然蹭的一下起身，把001硬拖进浴室。 他一边给浴缸放水，一边剥去Omega身上的衣服，001无力抵抗，他讨厌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滚开……别碰我……” 秦向驰把衣服随手一扔，力道比**要重一些地掌掴001的脸颊，“乖点不好吗？反抗不仅徒劳，还自讨苦吃。” 001觉得很恶心，光是抚摸就难以接受，他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着秦向驰，说：“别碰我，恶心……” 秦向驰快被他气死了，愤怒恼火简直难以遏制，他把001按进浴缸里，水哗啦啦地溢了出来。 001没挣扎，秦向驰像是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才过了十几秒，就把人拽了出来。 001的脸颊和头发都湿漉漉的，掀起眼皮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察觉到那一闪而过的恐惧，秦向驰忽然变得暴躁起来，他强压怒火，刚想开口问001点什么，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然而就在此时，001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记横扫重重撞在秦向驰的小腿上，Alpha瞬间失去平衡，轰然倒地。 001被他死死拽着，也一同扑进他的怀里。 秦向驰骂了句脏话，用力一推把001推搡了出去。 后腰撞在浴缸上，由于系统将001各项感官调整到了最大，剧痛在一瞬间爆开，001疼得浑身痉挛。 他发着抖地伸手撑了下，想站起来，但那一击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滑到地板上。 秦向驰阴沉着脸，一把拽住001的头发，把人狠狠按进浴缸里，“你怎么就不肯让我痛快痛快呢？” 白皙的手指死死扒着浴缸边缘，渐渐地松了力气，直到无力地垂落。 过了几秒钟后，秦向驰慌乱地掐着001的脖子，哗一下把人拽出来，他急忙去探颈动脉搏动，发现还有搏动后松了口气。 两人都弄得浑身**的，秦向驰检查了一下001的呼吸，确定人没什么大碍后，他听着花洒注水声愣了一会。 几分钟后，他把人抱进怀里，拨开贴在001额头上的湿发，像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着001的身体。 不要死…… 秦向驰没什么兴致再做其他的事，把001扔给了侍应生。 一小时后，车子驶进秦宅，没做耽搁，秦向萱直接上了车，问坐在前排的秦向驰：“人呢？” 秦向驰把卫衣帽子拉得很低，不咸不淡地说：“后面。” 秦向萱便朝后排走去，她仔细地看了看001，评价道：“长得不错。”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秦向驰哼了声：“也就那样吧。” “怎么了这是？看样子不太愉快啊。” 秦向驰飞了个眼刀过来：“姐！” “好好好，我不说了。” 秦向萱又打量了几眼001，秦向驰就开始叫她：“姐，你在干什么？坐到前面来啊。” 秦向萱的目光从001的眼睫上离开，边说边走：“他的睫毛好长啊，是做过吗？” 秦向驰抱肩冷漠回答：“不知道。” 秦向萱沉吟片刻，突然说：“论长相嘛，倒是和你般配，就是家世差距太大，养着玩玩吧，不好带出去的。” “我知道。” 秦向萱拿着星讯器和窦寒苏联系，螺旋纪年的本部在核心区，和第一区接壤，药品和器械的主研发生产都在这儿。 因为提前打好了招呼，他们的车直接开了进去，驶过几排高耸入云的实验楼，车子停在一栋十层实验楼前。 等在楼前的有三个人，为首的年轻女人抱肩站立，即便未施粉黛，眼下乌青一片，也没能遮挡半点风采，她的头发干净利落地全梳到脑后，身上穿着件整洁的白大褂。 秦向萱下了车，和秦向驰简单寒暄两句后，就有人用担架车把001带走了。 秦向驰的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他看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把担架车推进实验楼。 “待会陈助会带你们去做体检，做完就离开吧。” 秦向萱正要说话，秦向驰突然横插进来：“离开？我不是要和温颂言一直待在一起吗？” 窦寒苏道：“你不是主要研究对象，这边只需要你的身体数据，其他的不需要。” “研究对象”听起来就不像一个好词，秦向驰说：“那也不能就这样把人交给你们。” “哦？那请问，还需要经过什么程序吗？”窦寒苏直视秦向驰：“你们也不是通过正常手段把人带过来的吧。” 秦向驰一愣，无话可说。 第14章 猎豹 “阿驰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寒苏，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秦向萱在一旁打圆场。 窦寒苏摊开手：“所以现在可以按照计划进行了吗？” 秦向萱微笑道：“当然可以。” 秦向驰还想说什么，被秦向萱拦住。 窦寒苏朝他们晃了晃手：“那拜拜。” 说完便转身朝实验楼走去。 秦向驰有些担心一直回头，“就这样让他们把人带走？” “不然呢？” 长了那么张脸，怎么看都不安全，但秦向驰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嗯？怎么了？”秦向萱追问。 秦向驰闷声道：“没什么……” “先去体检吧。” 助理将他们带到另一栋实验楼里，除了普通的身体和腺体检查，还抽了一管腺液。 腺体这个部位比较特殊，太脆弱，不能用麻醉，一针下去疼得秦向驰直皱眉。 抽完腺液后体检就结束了，照旧是助理送他们出来，一直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开本部。 车内，秦向驰心不在焉的，秦向萱带着耳麦谈项目拉投资，他侧着脸看向窗外，想起自己差点淹死温言颂…… 他想：怎么没死掉呢…… 另一边，001被推进消毒舱进行全身消毒，消完毒后先做了血检。 因为被注入了镇定剂，001目前的身体数据会受到影响，所以他先被安置在了病房里，等机体代谢完药物后，再进行下一步研究。 翌日下午两点，001才醒来。 系统：【宿主，你可算醒了！】 001抬了抬胳膊，发现恢复了些力气，他问：【这是哪儿？】 系统：【螺旋纪年本部，你被送来当小白鼠了。】 001有些疑惑：【什么？】 系统：【就是研究你。】 001躺在病床上，眼神呆滞，【为什么要研究我？】 系统：【因为你是秦向驰的命定之番，你俩还是极其罕见的那种。】 见001有点疑惑，系统解释道：【命定之番就是Alpha和Omega的契合度为100%，而一般来说，Alpha的信息素会更加强势，但你和秦向驰正相反。】 001半天没回应，像是在缓冲，没等他缓冲完，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疗师先后走进来，一个男医疗师刺破001的手指，收集了几毫升鲜血，两分钟后把检测结果拿给窦寒苏看。 窦寒苏点了点头，朝身旁的佟修云递了个眼色。 佟修云上前，和另一个男医疗师把001固定在病床上，佟修云拿出一支收集器，先是采集了200ml的血液，又换了一支针头较细收集器，按住001的后颈，把针扎了进去。 在收集腺液时，为了防止Omega反抗，男医疗师下手很重，手拿开时，被箍住的那片皮肤已经发红。 佟修云收集了10ml腺液，这无论是对Alpha还是Omega来说，都算是一个比较大的量，且随着抽取的腺液越来越多，疼痛更是爆炸式增长。 佟修云把针抽出来后，手都在抖，001出了一身冷汗，压抑的抽泣全被他闷在喉咙里，几不可闻。 窦寒苏站在两米之外，拿到腺液后就和男治疗师离开了，佟修云则是留下观察001的情况，毕竟抽了这么多腺液。 每过十分钟，佟修云都会为001测量体温、心率、呼吸频率和血氧饱和度。 好在都没什么异常。 他去卫生间洗了条毛巾，给001擦了擦脸和手。 001懒得反抗，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才过去几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佟修云唏嘘不已。 窦寒苏这个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做事不择手段，温言颂这么特殊的病历落在她手里，一定不会好过。 佟修云给001擦手时，悄悄将袖口中的一卷纸条塞进001手中。 001看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窦寒苏手下的医疗研究师很多，她挑出几人跟自己一起研究温言颂，并分给每人1ml腺液，先独自做检测。 稍后，她则是返回001的病房中，带着人给他做了一个极其详尽的检查。 她交代过，如非必要，不给温言颂使用任何药物，因此，抽完大量腺液的Omega没有注射止痛剂。 其实从刚刚窦寒苏就发现，这个温颂言并不是普通人，因为很少有人在抽取腺液时有他那样的反应。 窦寒苏这样比对并不严谨，毕竟一次性抽取10ml腺液的Alpha或Omega本来就稀少。 除了眼前这个人，还有她的堂哥——窦昀铮也这样毫无反应。 可窦昀铮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倒显得这个温言颂也不怎么正常了。 窦寒苏仔细观察了一下001，发现此人冷静得过了头。 一般这种反应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认命了，另一种是有把握逃出去。 逃么，窦寒苏认为可能性基本为0，至于认命，虽然这个Omega的神色麻木，但她仍不觉得他会这么轻易认命。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十分钟后，001被推去腺体科做共振扫描，这是今天最后一个检查，做完后是营养补充。 晚上七点，001被推回病房。 他计划在午夜逃走，系统这次破天荒地拿出几个道具，竟然也能为他的出逃计划出份力。 系统：【经过监测，宿主目前处于三号高级实验楼，第三十六层的3608号房间。】 系统：【宿主目前身处的病房有两个监控，一个在房门上，另一个在病床旁，走廊有三个，分别在走廊尽头和中段位置，楼梯和电梯也都分别有监控。】 系统：【不建议宿主从门逃出，失败率将高达100%，建议宿主走窗。】 001：【嗯，床头监控可以破坏掉吗？】 系统：【我借到了道具，可以阻断通信两分钟，一小时只能用一次，有使用范围。】 两分钟足够001翻出窗户。 等001从三号高级实验楼的第三十六层落地后，避开监控直接翻墙就能逃出。 它和001的计划非常简单，只要001的体力能撑得住和运气够好就能实施，实际情况是001的体力倒是很好，而他的运气一向很烂。 晚上十点钟，001房间的灯熄灭了几盏，只剩一个小灯，又过了两个小时，001睁开了眼。 系统：【我数一二三就用道具，一——二——三——】 001翻身下床，把病号服脱了套在卷起的被褥上，塞进被子里，卸下另一侧的窗户，将身子探出去，快速观察楼外侧的排布。 实验楼的窗户都比较大，且与外墙平齐，完全没有攀爬的支点，001只能顺着排水管道一路向下。 他一共需要爬三十六层，001没办法一气呵成，中途需要休息一到两次。 001先是踩了踩窗沿，试试牢不牢固，确定可以支撑住他的体重后站了上去，目测了一下到管道的距离后，绷紧身体屈膝摆臂，而后猛地一蹬—— 由于重力作用，001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下坠，他伸展开四肢，两条长臂一伸，先用手腕和手掌勾了下管道，借助惯性前移，用臂弯将管道紧紧抱住，同时双腿也向上收起，但仍下滑了几米才稳住身形。 紧接着，001开始往下爬。 虽然现在已经是午夜，但仍有不少实验室亮着灯，有的拉着窗帘，有的房间没拉，001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免得被房间内的人发现。 这样一来，他的下移的速度不可避免地减缓了，约莫下到第十六层时，001的体力有些不支，需要休息一下。 这时他发现一间关着灯的房间，但窗是完全打开的，因为窗帘被风吹了出来。 001攀着管道向上爬了一段距离，打算直接跳进这间房里。 系统不禁为他的宿主捏了把汗，一是001现在的体力不能和刚开始比，二是这间房的窗户开的是靠另一边的那扇，和管道的距离稍远。 001调整了下姿势，先是背靠管道，用四肢攀着，稳定身形后，001慢慢地用手掌撑着管道，身体逐渐前倾。 管道之间是承插连接，有轻微凸起，他将脚尖踩在上面，打算起跳了。 落脚点太小，无法承接太大的蹬力，001又用手掌后撑着上半身，起跳姿势注定无法达到最标准，但他必须要休整一下了，因为前臂和肩背持续紧绷，像灌了铅似的酸痛难忍。 001弯曲膝盖，降低身体重心，因为他朝上爬了一段距离，打算直接贴近墙面向下跳。 他收紧核心，整个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在纵身一跳时瞬间释放所有力量，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曲线，同时双臂张开—— 啪—— 在即将下坠的瞬间，001的右手死死扣了住窗沿，整个人吊在第十六层的窗外，系统早在001起跳时就干扰了房内的监控，001迅速手脚并用——从窗子爬了进去。 他轻巧地落地，还没等找到避开监控的位置，房门竟被从外面推开。 走廊的光照射进来，001的眸子骤然紧缩，来不及反应，猝然和一个高大的Alpha对视。 有人进来了！ 001现在有两个选择，转身跳出去攀住管道，然后继续往下爬，赶在眼前的Alpha报信之前离开，但那是不可能完成的；第二个则是在监控恢复输送画面之前，“干掉”这个不速之客。 只要脑子没坏，都会选择第二个。 窦寒霖只觉脊背一阵发凉，下一秒，不远处的Omega就像只敏捷的猎豹，朝他迅疾地奔来！ 第15章 免疫 太快了，即便高阶Alpha的五感优于常人，窦寒霖也还是觉得太快了。 竟然还是个Omega，房间内的光线一般，但001眼中的凛冽仍使窦寒霖心里一紧，他下意识后退，眼看就要退出房间。 001突然一跃，跳跃高度同样惊人，他用双腿绞住Alpha的脖颈，旋身一摔。 窦寒霖先是感到一阵窒息，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砸向了地板。 刺啦—— 001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揪着窦寒霖的头发，把人拽得脖颈后仰，他团了团布料，迅速硬塞进窦寒霖嘴里，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系统这时提醒他，还有半分钟监控将恢复工作。 001扫了眼房间——这是间偌大的实验室，配备有各种精密仪器，但能完全避开监控的，只有一张狭窄的工作台。 窦寒霖被001双手反剪在身后，001掐着他的麻筋，两条胳膊一阵酥麻，完全失去了知觉，他被推搡着，在监控恢复的前一秒，和001一起挤进工作台。 这方空间太逼仄，001不得不和Alpha贴得很近，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无可奈何。 窦寒霖上半身贴在聚合刚晶板上，双膝跪在地板上，那个Omega则是压着他的小腿，紧紧靠着他的后背。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反击？现在这种情况岂不是更难脱困？ 001问系统：【还有多久可以用道具？】 系统：【59分钟零3秒。】 001叹了口气，他还要保持这种怪异的姿势将近一小时。 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这时窦寒霖动了动身体，001立刻低声喝道：“别动！” 又过了两分钟，窦寒霖才十分费劲地把嘴里的布吐出来，“……谈谈吧，嘶……” 他突然出声，001猛地用更大力气掐他的手腕，这么有劲儿的O他第一次见，掐得他忍不住抽气：“轻点……” “……你到这儿来想要什么？药品资料、器械数据？” 001：“是你们把我弄进来的，我要逃出去。” 这声音冷冷的，在窦寒霖心脏上轻掠了下，“嗯？这样么，我可以带你出去。” 001不信，还是问：“怎么带？” 窦寒霖并不想暴露身份，他说：“我口袋里有id卡，有出入权限……” 001冷哼，用力一拧，疼得窦寒霖叫了声。 “闭嘴吧。” 约莫两分钟过去，001敏锐地察觉到门外有人靠近，还不止一个，他很确定自己没暴露在监控下，难道是刚刚的谈话声被收进了监控？ 情况不太妙，001当即把窦寒霖拽出来，一把将人按在地板上，脱下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紧紧地将窦寒霖的双腕绑在身后，又快速搜了下身，把窦寒霖的两张id卡收起来。 001用臂弯死死卡着窦寒霖的脖子，窦寒霖微笑道：“轻点吧，万一把我勒死了，该拿什么威胁门外的人呢？” 001闻言并没松劲，只说：“这个力道勒不死人。” 窦寒霖被001挟持着朝门的方向走去，他好奇地问：“你怎么发现门外有人的？还有，万一他们不拿我当回事怎么办？” 这个问题001没考虑过，他已经被发现了，而且身边只有窦寒霖一个“人质”，挟持他是001唯一的选择，至于有没有用，待会就知道了。 001顺手拿了把陶瓷刀抵在窦寒霖喉咙上，“别乱动，如果不小心撞到刀刃上，死了别怪我。” 窦寒霖低笑了两声，“哦？是吗？” 霎时间，一股压迫信息素涌出，强悍到甚至影响到了门外的人。 然而，001却没任何不适。 窦寒霖不信邪，继续释放信息素，可身后的人步履依旧，转眼两人已经来到门口。 001一把打开门，只见在七八米开外的地方，十几个Alpha狼狈地弯下腰，死死捂着自己的腺体。 高阶Alpha的信息素对亲属有一定的免疫作用，窦寒苏站得还算近，边打哈欠边喷阻隔液，见了自家大哥埋怨道：“搞什么啊？” 冷不防的，她看见了窦寒霖身后的001，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一个Omega劫持？哥你明天要上星报了哈哈。” 窦寒霖的双手被捆得死紧，已经有了不适感，他开口：“别开玩笑了，先放他走吧。” 窦寒苏想到什么，嘴角的笑猛然凝固住，“近距离接触压迫信息素，为什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根本不可能……” 窦寒霖同样也很疑惑。 001握着刀说：“准备一辆车。” 窦寒苏无所谓地朝后摆了下手，立刻就有人去准备。 十分钟后，001坐上了副驾驶，窦寒霖在驾驶座。 “真为你惋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001：“少废话，开车。” 窦寒霖启动了车子，问：“目的地。” 001：“第七区。” 车子即将行驶，大量雾状的迷药在顷刻间被喷射出来—— 001瞬间失去知觉，手一松，陶瓷刀向下砸落，被窦寒霖一把抓住刀柄。 他的右手指腹有个针眼，早在刚上车时，窦寒霖就注射了解剂。 车门被打开，昏迷的001被带了出去。 窦寒苏走在窦寒霖身边，问：“哥，是不是你的信息素等级退化了？要不要做个检测？” “退化你个头，这人从哪儿弄来的？” 窦寒苏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个所以然来。 窦寒霖见状不再逼问，“别弄出人命，被捅出去很麻烦。” “我知道，”窦寒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这可是对Alpha信息素免疫的Omega，我怎么舍得他死呢。” 逃跑失败的001被送进了地下研究室，这里没有窗户，除了人造光，其余任何自然光线都照不进来，窦寒苏开启了三重戒备，001基本没有可能逃出去。 —— 一道强光打在001脸上，他的眼皮抖了抖，刚睁开一条缝就因太过刺眼，而又闭上了眼睛。 耳边有交谈声，几名研究师似乎在争论些什么： “血液和腺液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各项指标和正常的Omega完全一样，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研究。” “研不研究不是您说了算的，窦小姐吩咐过了，起码还要观察两个月。”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这怎么是非法拘禁呢，刘师？明明是在为医学研究做贡献，不过既然刘师不认可，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又过了一会，那道女声问：“还没醒吗？” “应该快了。” 五分钟后，001睁开了眼。 窦寒苏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手肘撑在大腿上，支着下巴，脸上带笑地看着001，问： “为什么你可以对Alpha的信息素免疫呢？” 001不知道原因，他诚实回答了。 001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固定在病床上，他没有感到不舒服，因为平常他也是这样休息的，几乎一动不动。 窦寒苏笑了两声，“怎么会不知道？” 灯光有些刺眼，001把眼合上了。 窦寒苏说：“你想知道吗？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吧，你很快就会知道原因了。” 001：“不。” 窦寒苏拿起厚厚的检查报告，她起码已经看过三遍了，她希望从中看到些不一样的数据。 但很遗憾，尽管温言颂的信息素可以压过秦向驰，尽管他可以不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和普通的Omega无异，甚至连他的基因图谱都没什么特别的…… 窦寒苏没有研究的方向，但她仍不愿意放人。 窦寒苏又愣愣地待了几分钟，决定先解决好友的困扰。 秦向萱的意图她明白，因为温言颂的信息素对秦向驰造成的影响太大，她要想办法减小影响，甚至让这影响消失。 但最快速的办法不就是杀死温言颂吗，只要人死了，哪里还有必要担心信息素的问题。 窦寒苏之所以没有如此简单粗暴地处理问题，是因为她对此还有点兴趣，只要是她感兴趣的方向，盈利与否都无所谓。 —— 从这天起，001被一纸合同“剥夺”了人身自由。 合同上写他要配合研究，研究的内容却不提，001看了薪资一栏，竟然是空白的。 001非常不满，拒签了，但有人硬按着他按了手印。 为了防止001逃跑，他的活动范围缩小到一间病房大小，而手腕和脚腕还上了约束带，四肢只有一点挪动的空间。 有人不定时来抽他的血和腺液。 抽血时不怎么疼，但抽腺液时非常疼。 约莫又抽了一次腺液后，001产生了恐惧。 —— 三天后，佟修云和窦寒苏发生了争吵： “你们不能这样，没人能承受得了这样抽取腺液。” 窦寒苏满不在乎：“研发成功后再测试三次就会放他走。” 佟修云忍无可忍：“这简直……” “闭嘴，”窦寒苏的耐心告罄，“看不下去就自己退出项目组，再啰嗦就滚。” 佟修云你你了两声，窦寒苏冷冷地瞥他一眼，冷笑着走开了。 第五天，秦向驰来看了001一次。 Alpha来到病房时，001正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秦向驰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的颜色也变淡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虚弱。 秦向驰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停在距001两米的位置处，床上的人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看了他一眼。 第16章 冷冽 秦向驰解开了001手腕和脚腕上的束缚带，没等他把人抱起来，Omega就利落地躲开了他，自己起身下床了。 “喂！”秦向驰冲001喊了声，“是我帮你解开束缚带的，难道一句谢谢都没有？” 001活动了下身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关在这儿。” 秦向驰闻言不说话了。 001知道只靠自己根本逃不出去，这间房里有四个监控，很快就会有人进来把他绑回床上，趁着那些人没来，他要先好好活动下身体。 果然，没过两分钟，就有人敲响了病房的门。 秦向驰没好气地问：“谁？” 门外的人答：“秦先生，如果有突发情况，请尽快知会我们。” “知道了。” 秦向驰扫了下这间房，问：“你一直待在这儿？” 001没理他，他认为他们两人没有交谈的必要。 秦向驰火气又上来了，“我在问你话！” 001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秦向驰瞬间觉得憋屈得要死，如果让他一直待在这种小房间，他会难受到崩溃。 “那……他们怎么进行的研究，抽你的血和……腺液？” “嗯。” 抽血也就算了，腺液这种东西抽起来疼得要命。 秦向驰看了眼001，觉得他现在很像一只脆弱的纸蝴蝶，而弱小的东西一向很容易激发Alpha的保护欲。 他别别扭扭地开口：“我可以带你出去，前提是……是你要做我的男朋友。” 001转过头盯着秦向驰。 秦向驰略显僵硬地站立着，见001久久没回应，追问：“你考虑好了吗，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怎么看都是你撞大运了……” 其实，这个大运001并不想撞，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正常人应该拥有的那些情感，在他这儿全是空白的。 未知总是充满着恐惧，001的情感融入又是低分。 他从没想过要找伴侣，对他来说，伴侣需要巨大精力来维护，还很有可能在付出精力后，得不到一个好的回报。 这绝不是一个划算的交易，就算退一万步，他真的要找一个伴侣，那对象也绝对不会是秦向驰。 他不喜欢秦向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001拒绝道：“不用了。” 秦少爷首次告白竟惨遭被拒，他磕巴地问：“为……为什么？” 001搬出万能答案：“不合适。” “不合适？你说到底哪里不合适？” 001有点烦了，不合适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们两个哪里都不合适，压根就没合适的地方。 秦向驰气呼呼地说了一堆难听的话，听得001直皱眉很想打人。 他们两个绝对不能在一起，就秦向驰这张破嘴，恐怕会被他打得很惨。 秦大少爷摔门而出，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五六人推门进来，将束缚带缠在他身上。 001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但他的情绪仍冷静到令人诧异。 他尚还能坐得住，佟修云倒先崩溃了，他知道自己没法拿窦寒苏怎么办，那个女人不择手段起来简直吓人得要命。 总之，在001再一次经历抽血后，佟修云无论如何都无法坐视不理了，他第一反应是找孟白林——窦昀铮手下的副将帮忙。 佟修云倒是对窦昀铮出面不抱希望，他只是想找一个能商量，同时也能提供帮助的人。 孟白林这段时间也不清闲，跟着执政官参加会议，会见其他星的代表。 佟修云联系了两次都无果，这天清晨终于收到了孟白林的回电。 “哎呀可联系上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帮忙……” 在把来龙去脉告知给孟白林后，孟白林保持着沉默，并没在第一时间提出建议。 佟修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孟白林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窦小姐真的非常强硬，不愿意放人？” 佟修云：“是，我们目前正在研究的课题是：针对特定对象的阻隔剂，阻隔剂这种东西呢，研发出来后还要经过三道临床测试，没个一年半载的，温言颂出不去的……” 孟白林听到“针对特定对象”这几个字眼，明白过来这一定和哪个家族有利益牵扯，他顿觉一阵头疼，劝佟修云：“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你趁早拉倒吧。” 佟修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我实在是……” “少圣母心泛滥，哎不对，你什么时候也管起闲事来了？”孟白林说，“你不会……” “别乱说了，”佟修云正一阵头大，001那张虚弱的脸总是在他脑子里浮现，“照这种研究法儿，Alpha都扛不下来，就这几天，都抽了20ml腺液了……” 孟白林发出一声惊呼，“嚯这么狠？不会闹出人命吧。” “大哥，你开玩笑呢，这儿可是螺旋纪年的总部，咽了气的人拉到这儿都能续几天命……命倒是能保住，不过就是底子败掉了……” 孟白林宽慰好友道：“能帮就帮了，但这次我们确实无能为力。” “别这么轻易就放弃，你再想想办法啊。” 孟白林：“你太高看我了，本部的戒备等记太高，就算我能进去，要无声无息地带出一个Omega太困难了，一查空枢就会露馅。” 佟修云靠在窗边，叹了口气，“那除了执政官，没人能救温言颂了……” “不可能，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执政官也不会出面。” 佟修云支支吾吾地说：“……你顺便在执政官面前提一嘴呗，温言颂之前和他是继兄继弟的关系，总有点情分在……” “你想害我是不是？再说了一个继弟而已，半点情分也没有……” “别见死不救啊，你就捎带着提一提……” 孟白林骂他：“滚蛋！” 骂完就挂了电话。 - 酒店顶层套房，窦昀铮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透过窗户欣赏云海平流，他吐出一口烟，面色冷峻，眉头紧紧蹙着。 他做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梦，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窦昀铮发出一声轻笑，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挂了电话孟白林又骂了佟修云两句：“简直**熏心了……” 他刚打理好自己，尽快投入今天的工作，突然—— 一声特别的提示音响起，孟白林立刻拿起星讯器，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眼睛瞬间大睁。 不多时，孟白林便整理好信息，发送给了窦昀铮，同时在心里默想：真是见了鬼了。 窦昀铮打开文件，悬浮屏上依次滚动着各种信息。 他抬手按下暂停，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定格在那段字上。 —— 001每天要挂两个小时的液，说是能补充能量，但他还是觉得一直提不起力气，大概是因为抽血抽多了。 他还没死，系统就发疯似的每天哭丧，本来就因为身体虚弱而心情不好，他还要抽出精力应付系统，实在让人心烦。 这次刚扎上针，系统就又开始发出警报，是方林诩那边出了点小事。 001刚离开没两天，可怜的主角受就被那几个纨绔欺负，不过这次他一改之前的柔弱可欺，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但那些人不会因为他敢开口说话，就放弃踢一脚这个软皮球。 001问：【是上次的那三个人吗？】 系统：【是。】 001：【等我回去后会好好教训他们。】 系统唉声叹气：【你先出去再说吧!】 001：【我会出去的……】 系统问：【是有完善的计划可以逃走吗？】 001摇摇头，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远超原来的世界，只靠他自己，是无法从这个固若金汤的地方逃出去的。 系统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你为什么不答应秦向驰啊？他都说了他可以带你出去。】 001皱了皱眉，【他要我当他的男朋友……】 系统：【你先假装答应他……】 001：【不。】 001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他答应了，秦向驰就会对他动手动脚，他无法忍受这种骚扰。 系统抓狂：【那现在怎么办吧，你几天就要被抽一次血，他们待会又要抽你的腺液了。】 又要抽腺液…… 001心里一紧。 两小时后，001输完液了，又一小时后，几个医疗师推开病房的门，看样子是来抽他的腺液的。 001放弃抵抗，一动不动地被他们按着脖子，针头扎进来，随着透明的腺液被抽出，001疼得咬紧牙关，这种疼痛他很难描述，大概是被抽走灵魂的那种痛苦吧。 001冷汗涔涔地伏在枕头上，原本健康的脸色变得脆弱苍白，嘴唇几乎褪成了白色。 —— —— 窦寒苏惊讶地看着休息室里的Alpha，一时间摸不准窦昀铮的来意。 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大哥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窦昀铮甩出去一张照片：“这个人我要带走。” 窦寒苏拿起照片一看，是温言颂。 “他啊，他正在参与一项重要的项目，大哥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 窦寒苏的猜测往四面八方扩散开，真是稀奇，竟然还有窦昀铮指名要带走的人，怎么，难道是因为契合度高，拿来度过易感期的吗？ 不过，窦昀铮的易感期不一向靠他自己硬抗吗，竟然转性了，今天的太阳难道是从西边出来的？ 窦寒苏皮笑肉不笑地陪笑道：“这个项目他真的走不开……” 窦昀铮冷冷瞥了她一眼，“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第17章 发情 窦寒苏哪里敢让窦昀铮再重复，她记得窦昀铮和这个曾经的“继弟”关系很一般，现在怎么会为了他出头呢？ “好，我这就把人叫出来。” 窦昀铮起身，“不用了，带我过去。” 窦寒苏神色一滞，窦昀铮和她擦肩而过。 反应过来后，窦寒苏急忙和那几个医疗师联系，得知几分钟前，他们刚抽了温言颂的腺液，窦寒苏不免慌张起来，让他们赶快处理一下。 窦昀铮压根就不需要她派人带他过去，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温言颂的精准位置，径直朝地下室的那间病房走去。 那几个医疗师手脚麻利地擦干001脸上的冷汗，又静脉注射了一剂特效补充剂。 001的力气在迅速恢复，精神也在不正常地亢奋，脸色和唇色在短短几分钟内恢复如常，但他仍觉得自己像一只漏气的气球。 不多时，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了几个人，001扭头看去，和为首的窦昀铮对视。 窦昀铮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用悬浮屏查项目备案，但他没有找到和温言颂有关的项目。 “所以现在是可以不做备案了吗？”窦昀铮问。 窦寒苏硬着头皮回答：“这个比较特殊……” “拿备案给我，你应该知道做假的后果。” “嗯，不会的。” 这个研究项目并未上传到系统，但备案还是有的，留给窦寒苏思考的时间很短，权衡之下，她还是决定原模原样地拿给窦昀铮。 备案的记录十分详尽，包括研究方向、过程和最后呈现的成果，其中在“过程”一项中，因为温言颂是目前唯一的研究对象，上面会精确到几点几分，从研究对象身上采集/抽取了什么物质。 其他的医疗师已经出去了，这间不怎么大的病房里只剩下001、窦昀铮、窦寒苏和孟白林四人。 001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窦昀铮则是飞快地看备案，窦寒苏站在一旁，等待训斥，孟白林立在窦昀铮身边，时不时地瞥两眼备案。 一时间，房间里落针可闻。 几分钟后，窦昀铮看完了备案，将厚厚一叠摔在桌子上，“窦寒苏，你胆子够大，不仅胆子大，竟然还敢拿活人做研究。” 窦寒苏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大哥，我知道错了……” 窦昀铮这时把目光放在了001身上，001看起来更无所谓，那张漂亮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神依旧空洞无比。 这眼神莫名和某个场景重复，窦昀铮拧着眉。 “这段时间你回家好好反省，没有下次了，如果再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你就去星际监狱里忏悔……” 反省？还要回家？ 这是不让她在本部做研究了。 窦寒苏急忙道：“我可以反省，但手底下的项目不能停……” 窦昀铮依旧关注着余光里，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抬起眼，看着非常不满的窦寒苏。 窦寒苏瞬间噤声，那些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孟白林这时朝窦寒苏走去：“窦小姐。” 窦寒苏顿了顿，向窦昀铮躬了下身，接着离开了病房。 001身上的束缚带已经全被解开，他听到关门声，从床上爬起来，和窦昀铮道谢。 窦昀铮转过身看着001，那声“谢谢”的音调冷得像一块捂不化的寒冰，他没应声，就这样静静地盯着001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探究出点什么。 两人只对视了几秒钟，因为001转身下床了。 没等001的脚踩在地板上，身体就一阵酥软，猝不及防间，他跌到地上，与此同时，一股陌生奇怪的强烈**瞬间席卷了他。 霎时间，整个病房被柑橘的浓甜味充斥着。 太甜了，窦昀铮皱了下眉，温言颂的信息素和他这个人非常不搭。 001躺在地板上，难耐地蜷紧身体，脸上更多的是茫然。 系统：【宿主你的发情期到了！】 001连自我疏解都没有过，更遑论像这样深陷**的泥沼中，他的第一反应是羞愧欲死，又一想到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当即烧红了脸：“出……出去……” 他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向唯一能帮助他的系统求救：【抑制剂……】 系统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得不到系统回应，001瞬间明了，像尾濒死的鱼，彻底放弃了挣扎。 窦昀铮站起身来，走到001身边。 001所有的精力都被用来对抗原始**，等察觉到身边有人时，窦昀铮已经矮下身，不知道盯着他茫然失措，又春意萌发的脸看多久了。 001感到无地自容，把脸偏了过去，几乎是下一刻，一只带着凉意的皮质手套掐住他的下颌，把他的脸转了回来。 汹涌情潮袭来的同时，001也发现自己脱力了，他的四肢绵软，像化开的棉花糖，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被当做砧板上的鱼肉对待，001感到十分愤怒。 眼下他的表情很丰富，比窦昀铮在梦里见到的丰富百倍，终于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件冰冷的雕塑。 窦昀铮很满意，他的手微微用力，掐着001的脸，把他的头抬起稍许，此时，他的另一只手托住001的后颈。 即使隔着抑制贴，滚烫的腺体仍感受到了皮质手套的沁凉，这触感使001舒服了些。 但他并没舒服多久，一丝表面平和，实际强势到惊人地步的信息素流淌了出来。 发/情期是Omega最脆弱的时期，001也不例外，而他又天生慕强，被这高阶A的信息素一勾，竟萌发出乞求抚慰的念头。 不过下一刻，这念头就被001硬生生掐灭。 不管是单纯使用信息素，还是临时、终身标记，都会使Omega对Alpha产生强烈生理和心理依恋。 001不愿让渡身体的掌控权，咬紧牙关打算硬抗。 但那两只手却很不安分，一只轻轻抚摸001的后颈，另一只摩挲他的脸颊。 这是001见过的最强大的高阶Alpha，在他最脆弱时待在他身边，不可避免的，001又感到安心。 他把脸往窦昀铮的手心里蹭，半睁着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窦昀铮很满意001的表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001很像一只高傲的黑猫。 因为不是从小捡回来的，所以对人类始终保持着戒备，只有当进食和受伤时，才会回到家里来，一点也不卖力、一点也不走心地冲主人喵喵叫上几声，希望能用这点微不足道的讨好，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如果嗲叫不管用，就会像001现在这样，依旧不怎么用心地和主人贴贴。 主人都是很大方的，可怜的猫咪做到这份上，就足够重新俘获主人的芳心了。 窦昀铮勾着001的下巴，问：“想要哪种安抚方式，信息素、临时标记，还是要……*入行为？” 001难耐地滚了滚喉结，信息素应该没关系的，只有这一次，一定没什么影响。 他说：“……信息素。” 窦昀铮摸了摸001的头，说：“真是一只不贪心的猫咪，乖顺的宠物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奖励……” 他把001抱起来放在床上，按着001的肩头，使人处在侧躺的姿势。 抑制贴被“刺啦”一声撕开，001似乎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刚想说话，一个柔软的事物就贴在了他的腺体上。 紧接着是刺痛，当Alpha的信息素注入到001的腺体时，他突然浑身震颤着，压抑许久的呻/吟从口中发出来。 这是窦昀铮第一次给出临时标记，他不确定需要多长时间，为了使效果达到最好，他向001的腺体中注入了大量信息素。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听到了很多压抑的喘息。 同样的，这些喘息也真情实感。 临时标记结束后，001身体里汹涌的浪潮平息了下来，但四肢依旧绵软无力，汗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他半睁着眼，嘴唇上的伤口还新鲜。 窦昀铮仔细清洗并消毒了腺体上的伤口，袖子忽然被一只汗涔涔的手拉出，他的目光慢慢转移到001的脸上，那双眼睛又变回了空洞，还多了些疲惫。 眼前的Omega张了张嘴，窦昀铮瞥了眼他脆弱苍白的嘴唇，听到他说：“可以给我……一支抑制剂吗？” 声音很轻，看来是没力气了。 窦昀铮说：“可以。” 不多时便有人恭敬地敲响了房门，窦昀铮起身拉开门，接过医疗师手中的抑制剂。 001的眼睛死死盯着针剂，窦昀铮取出针管，排尽空气，握着001的脖子把人按在枕头里，“不要动。” 001发出一声沉闷地“嗯”。 针头扎进去时，窦昀铮感觉到001的身体突然绷得很紧。 腺体是Alpha和Omega最脆弱的地方，当Alpha临时标记Omega时，信息素中尚有止痛安抚的成分。 但抑制剂就不同了，光是针头刺入就足够痛苦，而注入的瞬间，冰冷的药液会瞬间席卷整具身体，会出现短暂的失温。 如非必要，AO不会选择注射抑制剂。 窦昀铮将针管推到底，拔出针头时，针眼上冒出一滴鲜红的血液，他用手拂去，盯着这抹湿润的红，鬼使神差地用舌尖舔了下。 腥甜…… 001觉得自己像是被浸在冰水里，刺骨的寒冷钻进骨头，他蜷缩着身体，冷得牙齿直打颤。 窦昀铮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盯着他脸上痛苦生动的神色，但却没听到一丝声响。 这里的“声响”自然指的是呻/吟、抽泣、痛呼…… 但他只听到牙齿磕碰发出的“咔咔”声。 好奇怪，这时他见过的最能忍痛的Omega了…… 第18章 棱镜 冷汗一点点沁出，001疼得全身肌肉都紧绷着，他不知道疼了多久，在毫无减弱趋势的疼痛中，他脱力了。 窦昀铮就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他，把他脸上的痛苦绝望全看在眼里。 突然，这个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001没有一点力气，连偏下头的力气都没有。 窦昀铮用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他的嘴唇抖了抖，像是要说点什么。 孟白林和一队人守在病房外，咔嚓一声，门被打开，窦昀铮从里面走出来，身上那件黑色大衣不见了，裹在了怀中那人身上。 孟白林和一众部下都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地跟上窦昀铮。 螺旋的总部比往常都鸦雀无声，但都在默默关注着那个地下病房。 突然，地下通道打开了，蓝靛星的执政官走出来，怀里竟然抱着一个人，看不清长相，因为那人的半张脸被大衣遮住了。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执政官，这是只在中心频道出现的Alpha，一个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形，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出身军政世家，履历是前所未有出色，任何人都无法逾越。 他们谁都没敢拿出星讯器拍照，静静目送着执政官上了军方的车，不一会驶出了螺旋本部。 车内，001蜷缩在后座，把身上那件大衣拉得很高，连眼睛都盖住了，窦昀铮坐在前一排，脸上没什么情绪，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包括温言颂。 那件大衣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有的只是001自己的体温，但他一个从来都冷冰冰的人，此刻竟然渴望抚慰。 001神志不清地想：激素害人，竟然让他渴望这种恶心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有人把罩在他脸上的大衣拉了下来，问他：“自己能不能走？” 001睁开眼，看清那人是窦昀铮，他还是很难受，但说不清楚到底哪儿不舒服。 “能……” 他支起身子坐起来，再把腿挪下去，动作慢得像开了0.5倍速。 窦昀铮就这么看着他，看着001光脚踩下去，因双腿无力又摔倒。 窦昀铮发出一声轻笑，弯腰抱起001，“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会逞强了。” 001没做声，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闭上眼睛，任由窦昀铮把他抱进室内。 窦宅很大，窦昀铮平时住在最里层的那栋。 回家反省的窦寒苏居住的地方离他有些距离，她从小就怕这个堂哥。 后来看到军方那则报道：窦昀铮一人驾驶那搜普通的作战飞船，同时担任驾驶员和战术官，不仅逃出敌人包围圈，还击落对方两艘最先进的作战机时，她变得又怕又敬畏。 家中佣人对温言颂还有些记忆，毕竟这才过去没几年，他们也不敢多嘴，很快收拾出一间房来。 作为温言颂的继兄，窦昀铮的觉悟来得实在有些晚，竟然直到现在才肯伸出援手。 他嘱咐佣人好好照料这个便宜继弟，瞥了眼床上的人，随后出了门。 孟白林等在车子里，不用他通知，佟修云早就知道温言颂被救出来的消息，他的电话被轰炸了一阵，执政官下车后才接起电话。 “老孟，你太低调了！没想到这么给面子！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孟白林可不敢揽这个功劳，但也不能透漏执政官的想法，只得头皮发麻地含糊应下。 “我还有事，先挂了。” 窦昀铮已经走出独栋，孟白林急忙挂断电话，下车给执政官拉开车门。 上车后，孟白林向窦昀铮汇报行程：“今天下午三点，要会见极涡星的执政官，晚上有一个外交晚宴需要出席……还有一件事，近来在星网上频频出现您私贩武器的小道新闻，您看，要不要彻查一下？” “私贩武器？报道拿给我看一下。” 孟白林立马调出来，在窦昀铮的悬浮屏上同步显示。 “都是些风言风语，不过这两天传得厉害，看来是有心人在做文章，他们ip地址全是乱码，看来势力不小……” “能把手伸进空枢……查一下吧。”窦昀铮说。 —— 001在窦宅住了两天，期间窦昀铮回来过一次，那时他正在吃饭，窦昀铮家里的饭菜非常美味，竟然比以太食堂的饭还要好吃。 因此，他一时放松了警惕，连窦昀铮靠近都没发现。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这声音忽地响起，001急忙放下筷子起身，他刚刚才被系统告知窦昀铮的身份，这人原来是执政官，还是三权统一的那种。 “继续吃吧，不用拘谨。” 窦昀铮看着001那张苍白的脸颊，语气不自觉放缓。 001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窦昀铮在他身边坐下，佣人拿出一副新的碗筷，正要端出另一桌新烹制的菜肴，被窦昀铮拒绝了，“你们去忙吧，这些菜就够了。” 001木讷得有些可怜，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窦昀铮，在心里打了一堆腹稿，他想言辞恳切些，但无奈说出的话还是干巴巴的： “前几天的事，非常感谢你，以后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窦昀铮就把头转过来，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说：“你很特别，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001疑惑地嗯了声。 “在飞船里第一次见面时，我觉得你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我想不通，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才变成这样。 “不过现在，我又觉得你像一块能折射出很多颜色的棱镜……不过总归，你不是一个人。” 001不置可否，过了一会，他竟然还很认同地点了点头：“棱镜吗，不过我觉得我不能折射出很多颜色。” 窦昀铮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顽石不会开智。 第三天，001离开了窦宅，是窦宅的司机送他回学校的。 他的星讯器忘在了螺旋本部，一到学校就去最近的通讯店，买了一台低端星讯器，又补办了电话卡。 001第一时间联系了方林诩。 方林诩表示很吃惊：【温温你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最快要等到开学吗？这次在螺旋本部的研究生活过得怎么样？你太厉害了。】 001猜到是本部的人动的手脚，他简短回复：【项目提前结束了，我先回宿舍休息了。】 系统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有惊无险，还说只要窦昀铮出了这次面，螺旋的人不敢再动手，宿主的人身安全绝对会有保障。 那一针抑制剂下去，差点要了001半条命，再加上他被抽血和抽腺液，总觉得身体空荡荡的。 他到宿舍后，换上睡衣就躺在床上了，系统在科普发情期： 【99%的Omega都不会用抑制剂，那简直太痛苦了，有Alpha伴侣的，通常会向伴侣寻求帮助，没有的则是自wei。】 【目前那方面的产品卖得非常火爆的，搭配人造Alpha信息素，挺过三天的发情期不是问题！】 【而且你看，你注射了抑制剂，那三天还不是虚弱得不行，什么都做不成……】 001并不这样认为，他可以忍受疼痛，却无法接受系统的建议，而且，他虚弱的原因是被抽了血和腺液，放在正常状态下，他一定能扛得过去的。 001不愿和系统争辩，含糊地嗯了声，打算睡会觉。 系统又说：【发情期半年一次……】 001猛地睁开眼，蹭一下坐起来：【半年一次？！】 系统：【是啊，惊不惊喜？】 001垂下来头，发情期比洪水猛兽更令人恐惧。 【我不想当Omega了……】 系统：【宿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给我出难题，身份特征是无法改变的……】 001认命地下床拿了星讯器，开始在星网上买抑制剂。 当商品页面加载完成时，一条红色的横幅跳了出来：购买抑制剂请提供医院诊断说明，请知悉！ 001点掉，完整的商品页面露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售价——45800。 001内心有道声音在惊呼：这不是在抢钱吗。 尽管如此，他仍决定购买两支。 “医院诊断说明？这是什么？” 系统：【在该限制条款推出前，每年会有很小一部分Omega，因注射市面上出售的抑制剂死亡，概率为0.1%，影响比较恶劣，所以商家联合医院做了购买限制。】 【需要提醒宿主的是，该检查非常严格，且只有在发情期前一月才可购买，限购一支，保质期为12个月，虽是网上购物，但成功购买当天就会送达。】 001闻言放下手机，那他是买不到了。 正打算重新躺会床上，宿舍门突然被敲响。 001打开门，宿管阿姨眼神怪怪地打量了下他，说：“楼下有人找。” “是谁？” “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点啊，人正等着呢。” 001换好衣服下楼，一眼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肖望帆。 抑制剂太贵了，不出意外001还要在肖望帆那儿打工，他走过去，问：“什么事？怎么不在简讯上说？” 肖望帆冷笑了两声，“温言颂，你不该当模特，你应该去当演员。” 001感到疑惑，“什么意思？” “你把我的简讯和电话都拉黑了，还好意思在这儿问？” “我没有。” 说着001拿出星讯器，离奇的是，他还真把肖望帆拉黑了。 肖望帆把自己的星讯器怼到001面前，“来看看你给我发的消息。” 温言颂：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别再发消息烦我！ 001立马解释：“这不是我发的。” “真的？” 001点点头，注意到简讯的发送时间，说：“是秦向驰。” 肖望帆抱住肩，呈一个防御姿势，“你们搞到一起了？他给你多少钱？” 001摇头，“没有。” 肖望帆追问：“是没搞到一起，还是他没给你钱？” 001皱起眉，“搞”这个字让他非常不舒服。 “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有种谈恋爱的感觉，肖望帆不厌其烦地追问，把那点教养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天晚上你们在一起，睡了是吧？” 001的忍耐告罄，开始对老板摆脸色，“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肖望帆长叹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所以，他到底给你多少钱？我出十倍，够吗，不够再加……” 001翻了个白眼，被言语侮辱了一番，模特这个工作他不打算做了，从现在开始，肖望帆不再是他的老板。 “你有病吧。” 001骂了肖望帆一句，转身欲走。 肖望帆锲而不舍地追上去：“别和他在一起，他就是个神经病，他玩的那些花样你绝对受不了……” 001忍无可忍：“我说了没有，还有，我不会再当你的模特了……” 第29章 第 29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丶代理二丶代理三丶代理四丶 代理五 身穿炮灰后成了万人迷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29章 第 29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30章 第 30 章 3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 30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