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叫我感化反派》 第1章 富贵不能淫!二千万另算。 三大宗门交界处,繁华如锦。白玉雕饰壁画,楼阁金碧辉煌。 大路间熙熙攘攘,水泄不通。 今日是各宗门的翘楚去秘境试炼的日子。天之骄子,第一次齐聚一堂。 有红鸾灵兽,通体红焰,飞于高空。地上有虎豹撵车路过。就连拉的车也是通体雪白,雕栏玉砌。 修仙界有九大州,其中属白玉京最繁华。其中有三大宗,玄机山,禅教,合欢宗。 玄机山以剑修出名,禅教多出大佛,合欢宗向来以双修教派为主。 别的宗门对合欢宗的印象,只有“浮夸”“□□”。 这很刻板印象,但确实是合欢宗的风格。 “听说了吗?今年玄机山大比有修士打败了玄机山的石泉!原本内定了玄机山前20!石泉往年不都排在前10吗?可惜可惜!” “我知道我知道!宗门大比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结果谁曾想,石泉竟然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 “哈哈哈,平时他们这些人不是傲得很。” 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美男美女坐于金碧辉煌的车轿。 女的娇若春河,身姿窈窕。 男的也是柔情似水,眼泛春波。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皆穿的很轻薄。 合欢宗长老曾有云:世界上最诱人的不是脱光了,而是布料之下隐隐约约的遐想。 就如同春日吹入青衫袖口的风,隐隐约约的骚痒,磨的人心酥麻。 唯有一女子穿着格外不同。 红衣似火,如同浴血凤凰。 但脸也是一等一的好。 似三月妖桃,诗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坐于主位,敛眉长叹之间,眉眼自带一份幽怨。令人为之动容。 谁又愿美人长戚,心中怀忧呢? 车马中的人皆是敛气不敢言语了,唯恐自己的呼吸也令美人忧叹。 这是合欢宗大师姐,宁晚。 美人榜第一。 宁晚又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是说,我是穿书了,而不是穿越?” 系统说:“是的。你的任务是感化反派燕京玉。目前反派黑化值百分之二十。事成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现在的时间是小说开篇的前一百年。” 按照系统所说,宁晚穿进了一本修仙恋爱小说《仙尊的娇娇宠》 女主林兮兮是玄机山长老林空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自幼便娇憨可爱,宗门上下都喜欢她。男主华尘仙尊是天下第一人,也是整个修仙界最有望飞升的剑仙。 女主因缘跟男主碰面,有了交情。 彼时,女主已成了玄机山的新一任剑修长老,无人不知名剑玉玲珑。 俩人在人界相遇,偶遇各种阴谋诡计。最终两人心心相印,互诉衷肠。 并在最后成功杀死反派。 而反派燕京玉是半魔半人,其母亲是魔族圣女,而父亲只是一介人类。被幼年林兮兮从贩卖娈童的贩子中救下,林空发现他独特的血脉,就留下他当作炼制进阶彤药的一门药材。林空不曾亲自教他。日常中只让他干些洒扫的活。 但燕京玉由于血脉,在宗门中很是尴尬,日常中没有师尊撑腰,经常被人欺负。 燕京玉默默记下他人的欺负,在后期挨个报复回去。 为了修行,他在洒扫时默默听大堂中老师的授课内容。 在夜深人静时翻遍藏书阁的书籍,打坐感悟到天亮,然后,第二天继续打扫宗门。 整整二年,每日只憩一个时辰,片刻不曾松懈。 而他不负重望,在此次大比脱颖而出。 林空之后一改往日的态度,开始教燕京玉修练。 你以为他是变性了? 不,他开始让燕京玉修炼邪功,试图让他走火入魔。这样,当他的魔族血脉达到百分百激活后,就能彻底入药了。 到那时,林空修为就能更上一层。 但燕京玉没有让林空得逞,在被林空用捆魔锁捆住时,趁机逃脱,一剑杀了林空。 并且偷盗了玄机山上镇压的魔剑,蚀天。燕京玉回归魔界,成了魔尊。 这便是小说的开篇——女主下山的目的。 捉拿杀父仇人,燕京玉。 燕京玉之后就是一路血洗修仙界。就连主角的血条都差点被他洗空了。 还是在最后几章,男女主以消耗自己寿命与法力为代价,才将反派给镇压在了锁魔阵中。 “但是,根据主世界对这个世界的判断,在末来的某一天,反派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反杀男女主。如你所见,结局改变了。” 宁晚眼前闪现一个画面:周遭皆是血流成河,而男女主拥在一起被被一柄蔓延着黑色不详气息的剑给串在一起了。 而另一边,是被暗红色火焰包围着的反派的背影。 看起来事态确实很严峻。 “我以为我是女主。” 宁晚在心里幽幽开口,眼中含着幽怨。 “想多了,你顶多算恶毒女配吧。” 原书中宁晚是林空亲女儿,林兮兮是林空爱慕而不可得之人的女儿。 在林兮兮母亲被追杀时,林空将自己的亲女儿与林兮兮做交换,保住了林兮兮的命。 而原主因为天生炉鼎,被追杀之人送入青楼。 但宁晚来的早啊,趁机逃了。 原主后来是自己找回来的。彼时她早已在青楼被玷污了不知多少次。 她的根脉尽断,身体如同一个破布袋,无论他人如何给她输入灵力,最终能力都会丧于烟渺。 林空只是冷眼相望,给她续了二百年生命。 她是玄机山中夹缝生存的浮游,人人都拿她与林兮兮做对比,然后,喟叹地摇摇头,说上一句:“果然不如长老悉心教养的女儿。” 发现自己的身份被林兮兮占了,就发了疯,忘了情了。 不停的陷害女主,最后被林空斩于剑下。 原著中是这样描写的: 她的胸口被一柄硕大的剑刺穿,那剑上凝结着冰霜四的灵力,寒气逼人。 持剑人一步步走向她,缓缓蹲下。 宁晚睁着眼望向来人——她的父亲。 她缓缓张开嘴,有些茫然的想问:为什么? 但她没有问出来,鲜血充盈了她的嘴,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抽动,都是以消耗生命为代价。 噗! 那血腥因为蔓延到了地上,凌空皱着眉望向被鲜血沾染的洁白的鞋子,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静蹲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了那剑鞘,然后,狠狠朝前抽出。 不! 宁晚瞪大双眼,眼中满是哀求。 她知道,一但剑抽出,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想活!她想活! 宁晚只是不明白,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林空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只是冷眼旁观着她在凡尘间备受折辱。 又为什么……人人都更加偏爱林兮兮? 宁晚哀求的抱住林空的大腿,嘴中不断有鲜血喷涌。 但最后,她还是没活成。 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被自己的父亲狠狠踢到了太极阴阳符阵的中央。 那人只是淡淡的说:“玄机山不收心术不正之人。” 这段小说片段让宁晚有一瞬间的恍惚,大概是因为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就是她自己的。 代入感乘以二。 虎毒还不食子呢。 “呵。” 美人凉凉一笑。 “为什么上天给我一副美丽的面庞,却不让我当女主?不公平。” 系统:“又在发颠?” “那我这二十年又争又抢,算什么?” 每天干饭睡觉第一名,猪都没有她能吃,偶尔间歇性发疯修炼。 “算你上进。” “你害我浪费了二十年青春,赔我。” 又多上进了20年呢,工作经验 20。 系统:“我让你重回十八岁,你赚了。” “那我宁愿在家躺着打游戏。” 系统:…… “你还欠我一个爹。” 宁晚继续控诉。 系统:“我的错,让你缺失了20年的父爱。” 随后它画风一转,“那么我勉为其难当你爹吧。” 宁晚:…… 不了,谢谢。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终是生不逢时。” 美人蓦地吟着诗,似怀春不得情郎垂青,引得众人悯爱。 唯有统子君知道,宁晚是在怪罪它迟到的二十年。 “师姐,您这是怎么了?” 小师妹冯诗诗问。 宁晚抚着脸,忧郁地问:“如果上天给了我如此美丽的脸,却没有相应的实力。那么……美是原罪。” “我不应该在地上走,我应该在天上飘。” 众人:…… 糸统:有病。 宁晚:嘻嘻。 小师妹呆滞。 一旁一白衣美人翻了个白眼,似是觉得此画面不忍直视,遂闭上了眼。 哦,没事了,又在发颠。 合欢宗众人皆知,大师姐有颠病 花痴病,平常少招惹。 这花痴病还不轻,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花痴自己。大师姐算是开先河了。 系统又问:“那你干不干?” “哼,狗都不干……” “二千万。” “好嘞!狗都不干我干,我最喜欢感化反派了!” 第2章 我只是一个无情的挤痘机器 嘻嘻,两千万。 宁晚仿佛看到了海景别墅在向她招手。 刚好和亲爱的妈妈一起养老。 都点想念老妈煮的饭了。 唉。 “师姐?你在发什么呆?” 冯诗诗的手在宁晚眼前挥着,她眼睛亮亮的,然后又说:“快点下来啊!到秘境入口了。” 宁晚整了整衣裳,这才矜持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大家闺秀的一样款款下了马车。 系统:“真装。” “嘶,你这哈基米懂什么,面子都是自己给的。” 系统:“哦,那那天在后院瀑布中边学着猴子叫边吃香蕉边洗澡的人不是你?” “原来你是这样的统子!你还偷看我洗澡?真不要脸。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看了。” 宁晚嗔怪。 系统:“猴姐,没眼看。” 呦,还一语双关。牛! 宁晚给统子哥比了个大拇指。九年义务教育终究是比不过你们天赋型选手! 系统:“管好你自己。” 行,不说了,成不!还恼羞成怒。 但她又问了一句,话语间满是好奇:“不会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吧,那我还怎么愉快的玩呀?比如说,我的脑子里面想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没那么恶趣味。” “那万一……有录屏功能呢?万一你哪天变态起来要看呢?这让我很为难啊。” 系统很无语,虽然人机不是人,但也害怕长针眼。 宁晚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秘境入口,人满为患,各州宗门头首都在。 林兮兮穿着一身粉色百褶长裙,额前头发细心的扎成小辫子,发间插着一只蝴蝶银钗,腰间别着特制玉牌。 眉眼间尽是天真。 甫一下了马车,一群师弟师妹就围住了她。 “兮兮,今年宗门大比上那一招也太厉害了!你可是我们这一届魁首哎!你能教教我那一招吗?” 同窗女弟子挽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崇拜。 林兮兮害羞点头。 “是啊,兮兮师妹在此次秘境肯定又能有一番大机缘呢!” “好羡慕啊,小师姐实力这么强,还这么好看。” “就是就是。关键师姐的灵根还那么强,还那么努力哎!” 林兮兮腼腆的笑了笑,如同春日盛开的羞怯的花。她缓缓开口:“大家都很厉害啦,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而且,我觉得京玉师弟才更厉害呢。” 众人纷纷把目光落向了燕京玉。 与林兮兮这里人满为患的景观不同,燕京玉只是孤零零的站在桃树下。 他才十七,脸还尚且有些稚气,长睫似蝴蝶,眉眼跳动间让人忍不住心神颤动。唇如花瓣,面如玉。 头发高束,一身白衣劲装。更显少年风骨。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玉做的小佛尊。 这时,树上的桃花瓣落了下来,吻在了他的眼睫。他的长睫轻轻颤动。 有种美的窒息的感觉。 玄机山众人皆是屏息。 这时,王珂不屑一嗤,说:“不过是趁人之危。石泉师兄在早前历练本就受了重伤,不然定打的这个杂种屁滚尿流。” 王珂此人,在修真界弟子中家境乃上层。为人骄纵任性,因而看燕京玉这样不人不魔的玩意儿更是看不上了。平常没少欺负他。 但燕京玉背地里黑啊,因而王珂也没讨到好。 经常是王珂叫燕京玉帮他抄书,第二天教堂师傅检查却发现书里面夹着春宫图。 以及让燕京玉学狗叫,他会乖乖跪下,当王珂放下警惕后,就狠狠的咬住他的大腿,大有不扯下一块肉就不松口的决心。 往事种种,玄机山弟子看在眼里,但没有人准备去帮助燕京玉。 有些事情,你不明说没有人会在意。这几乎是玄机山默认的。但一旦你放开了说,那么便在不知不觉中给玄机山冠上了“排外”的标签。 林兮兮默默远离了王柯,拉着同窗女弟子的手,甜甜的笑着说。说:“那儿有糖糕卖,走!”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的离开了。 大师兄楚恒决这时才站出来,皱了皱眉说:“慎言。我们在外代表的是玄机山的脸面。难道你们要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玄机山弟子不合吗?” “他本来就是个不人不魔的怪物!我看他的娘就是个魔教妓女,他爹也不过就是被他娘蛊惑了。生非我族,其心必异!这个道理师兄难道不懂吗?” 王柯不服道。 楚恒决瞪着他,狠狠朝他脸上招呼。 “玄机山一向以实力为尊,你若不服,就把他打趴下!” “我……” 有弟子拉了把王珂:“行了,少说几句!” “就是就是,别伤了和气。” 王珂所说不无道理,但若是再由着二人争斗,恐怕就要生出其他是非了。 王珂不再说了,只是仍死死的摁住拳头,狠狠的瞪了楚恒决和燕京玉一眼。 哼,你们等着! 可不知什么时候,燕京玉转过头来,如玉般的少年面容不知何时染上了阴翳。在绿荫下,更显了几分如狼一般的凶狠。 他就这么死死盯着王柯,勾了勾唇,嘴唇蠕动。 王柯顿时脸色不善,尔后狠狠回瞪过去。 燕京玉说:“废物。” 王柯知道,燕京玉都听到了。 他扯了扯嘴,知道好呀,反正都是他心里话。同宗门又能拿他怎么样? 一片绿叶落入宁晚素手。 从宁晚下了合欢宗马车,就有不少修士朝着这边看过来。 宗门二师妹白予雀领着一行人早早在秘境门口做登记,叫宁晚待在原地不要走。 宁晚怪笑几声,说:“我不,我也要去。我要去钓小帅哥。” 白予雀松松筋骨,眉一挑,眼神要多高傲有多高傲。那黯然**的手掌,仿佛下一刻就要印在宁晚脸上了。 宁晚干笑几声:“师妹请去。师姐在这儿等你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白予雀。有人问:“二师姐,怎么不让大师姐跟着我们呀?” 白予雀:“她穿得红,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师弟师妹:“啊?” “哦,真实原因是,跟她走在一起太丢脸了。怕被认出来。” 白予雀深吸一口气,语气深沉的道:“你听说过……挤痘狂魔吗?” 师弟师妹:“?” “希望你们一辈子不要知道。”白予雀这么说着,就像早已看透世俗。 师弟妹:“……” 宁晚挑着手中的二片细长叶子,无聊的绑了个蝴蝶结。 别说,还挺好看。 “你是怎么静得下心的?此刻的你应该去找反派组队,然后感化他。”系统问。 宁晚挑了挑眉,问:“敢问你认为如何感化反派?” “很简单。分俩步。找到他,并,感化他。” 宁晚:“……”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如果只是找他组队,就太过单调,显得我没有什么记忆点了,虽然我是长得很好看吧。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先让他深深记住我,之后,凭借我的美丽温柔,知性大度,成熟内敛,无论是成为他心中唯一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就都好说了。听懂掌声!” 统子君鼓掌:“说的好。虽然以上的美好品德你一样都没有,虽然你不去找反派只是怕被你师妹一掌打死。但我还是觉得你说的很对。” 宁晚:……嘿!我要开始哈气了。 这时一位公子摇着扇羽,含笑看着宁晚。他一步步朝宁晚靠近,近到……宁晚可以看到他嘴角的大白痘。 他深情地用扇羽挑住宁晚的下巴,问:“这位妹妹我曾在哪见过,不如你我共赴秘境,找找过去的回忆?” 宁晚朝系统说:“好大一颗痘啊!真想亲自帮他挤了。你一定从来没有感受过白色粘液自痘中喷涌而出的酥爽感。” 系统:“你别乱来。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是上火了还是长了疣。” 系统继续:“我怕你下一刻就被别人打死了,谁帮我做任务?” “……” “姑娘意下如何?” 权有财见这美丽姑娘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下巴和嘴唇,都快勾出火星子来了。他勾勾唇角,就知道有戏。 房中小妾曾亲密的吻在他的下巴上,说:“官人的唇与下巴最是性感。” 于是权有财收紧下颚,只为了更加凸显他完美下颌线和性感的唇瓣。 快爱上我吧!美人。 宁晚内心os:“受不了了,这个痘是我见过最大最圆的。你看它通体雪白,挤出来一定爽爆了。要是错过了这一个,下一个如此完美的痘我该在哪里找?” 系统:“……颠婆。” 纤纤玉手扶上权有财的面庞上,鼻尖可以嗅到隐隐约约的香味。 竟然有如此热情的美人。 那柔柔的,软软的,白白的手…… 却蓦地,一阵痛意涌上。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宁晚舒心的呼出一口气。 权有财突然遮住下半张脸,轻嘶一声:“美人……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 “我身上还有……不如来我车上,我们慢慢抚摸把玩,嗯?~” 这么说着,他还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 宁晚回过神来,这才听清权有财如此油气的问题。 咦……我说我家怎么没有油,原来是被你这小子偷了! 宁晚腼腆一笑:“不用了,我对油过敏,我就不去了。” 那粉刺脸又凑近一分,嘴唇快贴到她脸上了。 “姑娘别害羞。还未问您芳名?” 宁晚一阵恶寒,脚一用力,把权有财踢出几米远。 系统:“你跑哪去?” 宁晚:“我改主意了,gogogo,现在就去找反派!” 系统:“fine” 宁晚:“亲爱的系统君,快告诉我反派在哪?” “……桃树下。还有,别对我发癫,我怕被传染。” 这么说着,系统还格外称职的继续播报。 【请宿主宁晚尽快感化反派,解救男女主】 权有财咳了声,摇摇羽扇,喃喃道:“她肯定是觉得我太有魅力了,害羞了。” 一旁的人听他这么说,跟见了鬼似的。 宁晚听见了,跑的更快了,腿都快跑出残影了。 不是惊恐,只是害怕沾了油气洗洁精也洗不掉。 爸爸,有普信男! 系统:“哎,爸爸在此。” 宁晚:“呸!” 第3章 一路打打杀杀不能停 燕京玉倚在桃树边,冷漠的看着玄机山那一头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素来痛恨有人对他的身世指指点点,王珂其人,却屡次三方碰他雷区。 何其可恨,他欲杀之,却不得不考虑宗门上下及王珂所在家族。一切都在被家族关系禁锢住 燕京玉没有在意握剑的手此刻血痕累累,只随意的用衣布包扎了下。 “呦,你就是燕京玉,打败石泉的那个人?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清悦的女声自身后传来,燕京玉皱眉,转过身去,入目便是一身火红长裙之人。 他敛下不悦,只是露着个淡淡的笑,眼中淡漠的像是在说:“死远些”。 “敢问道友有何事?” “无事,只是想同道友切磋切磋,比比谁在秘境中斩杀的妖兽多,谁输了就把自己的剑送给对方,如何?” 宁晚嘻嘻笑笑的问,看起来像完全未把燕京玉放在眼里。 系统出声:“反派此刻怕是要恨死你了。你这在他眼里完全是挑衅了。” 宁晚悠悠答:“知道什么是欲扬先抑吗?一路扬扬扬有什么意思?” “哼,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燕京玉长睫微颤,在外人看来是一股脆弱感。 东风而过,须臾吹响了远处通知秘境开启的玉笛声。 他冷冷看着宁晚,说:“无聊。” 而后掠过宁晚径直向秘境口走去。 发丝掠过宁晚鼻尖,一阵痒意上头。 “为什么呀?你不会怕了吧……还是,认为技不如人?” 宁晚悠悠问道,慵懒的倚在桃树旁,看着燕京玉的背影问道。 只见他背影一滞,莫名的看了宁晚一眼,他问:“你叫什么?” “合欢宗宁晚,欢迎来找我。” 他默默记下,写在了心中的黑名册中。 有意思,好有意思。这样激都不带答应下来的。 好傲,好喜欢。 宁晚低低笑了一下。 系统:“真欠扁。你可太适合当古早女频里面的霸道总裁。一样油。” 宁晚虚心接受:“过奖,过奖。” 系统:“谁夸你了……” 宁晚惊讶:“不是你夸我有霸总风范吗?” 白予雀带着怒火走来,宁晚懒懒朝她挥了挥手。白予雀对她一顿臭骂。 宁晚无奈的摸摸鼻子,吐槽道:“简直是倒反天罡,你是师姐还是我是师姐?” 逐宗门众人就看见了这一幕:一向冷傲的二师姐肘击大师姐。 白予雀冷哼:“你在我这里威慑力为零。” 宁晚:“……”嘤。 甫一进入秘境,众人就被分散了。 每人手中都拿了个有自己名字的玉牌,可用于计斩杀妖兽的数,关键时刻碾碎玉牌,可立刻脱离秘境。 宁晚一落地,周遭便是一片漆黑,手抚到大地上,是湿而黏腻的触感还散发着发酵后的异味。 她用术法勾起一捧火,周围总算有了一丝光亮。 这里是一个深邃而幽暗的洞穴,四中洞壁上面是坑坑洼洼的黑印。 当火簇又靠前捧去时,突然,火簇前散发出了一道幽绿的光。 随后是野兽的低吼和骨肉分离的撕咬声。令人一阵毛骨悚然。 不好,这里是某种巨型凶兽的洞穴! 巨大的尾骨裹挟着风重重的朝宁晚袭来。 她快速转动动灵,抽出腰间的长剑。 红光乍现,那只凶兽发出痛苦的低吼,一条巨大的尾巴落到地上,其间还抽搐了几下。随后,无数相似的吼叫声一一回复,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洞口深处幽幽可见数十双幽绿的光恶狠狠的盯着宁晚。 然后便是一阵猛冲,宁晚御剑飞于半空,在视力受限的情况下,她只能就着发绿光的眼睛来确定凶兽的位置。 凶兽助跳,巨大而腥臭的口齿咬上她的褶裙。 她挥动着手中的火鸾剑,一阵又一阵的火光袭向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同时也伴随着一阵蛋白质焦灼的香味。 一群巨型凶兽被火光包围,在火光中发出凄厉的吼叫。 宁晚腰间的令牌有所变化,由一开始的零变成了十,二十,三十……七十。 这一洞穴,整整住着七头大型凶兽。 待火光逐渐变暗,只见几具焦黑的凶兽尸体,她毫不犹豫地剖开他们的腹部,取出里面的兽丹。 看她的手段就知是老手了。 兽丹泛着晶莹的蓝,仍上品,入药大补,金丹之下食之可筑修为,灵力更纯。 宁晚将这些兽丹都装入储物袋中,走出洞穴。 她口中念着除尘决,不多时周身恢复如初,无一丝尘杂。 女主林兮兮在此次秘境获得了金大腿仙尊,神兽一只和灵石灵草道法若干。可谓空手进,满载归。不知道的还以为进货呢。 宁晚表示羡慕极了。她从上辈子非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好运是吃干脆面吃到再来一包,之后就连喝冰红茶,瓶盖上面都只写了谢谢惠顾。 她问系统:“亲爱的统统,我配拥有如女主一般的机缘吗?” 系统:“……” “反派在向东大约5千米处。加油,看好你。” “哼……好过分,为什么要这么对人家。人家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喵喵喵。” 系统一阵恶寒。不亚于一米九浑身腱子肉的李逵操着台腔,穿着女仆装说:“哥哥,讨厌啦,小拳拳捶你胸口~” 虽然有哥哥他是真叫…… 抽象,太抽象了。系统合理怀疑宁晚在荼毒/驯服?/pua他。 一片散发着恶臭的森林,有着山一般的蛇和俊美的少年。 一柄木剑在空中被手手飞快转动,大王蟒蛇不停蠕动着,朝立于半空的闭目少年扑过去。 蓦地,他猛一睁开眼,瞳孔是金黄的竖瞳。 来自血脉的威压,令大王蠎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停的吐出腥红的舌头。 只一瞬,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燕京玉跳下剑来,原本缠绕在树冠上成百上千的五彩斑斓的小蛇顿时又肆无忌惮的舞动起来。这些都是大王蟒蛇孵出的蛋。 它们都渴望着饱餐一顿,这个人族的血液令它们很渴望。 少年握着手中的木剑,咬破指头,在木剑上用雪刻下一段符文。原本毫无生机的剑顿时周身散发出纯净的灵力,如同活了起来一般。 大王蟒蛇身躯庞大如山,周身通体黑银,它的鳞片极坚硬。 蛇躯兴奋的扭动着,勇猛的朝少年扑去。 他受伤的右手握着剑,踏着空步踩在了鳞片上。大王蟒蛇只觉皮肤一阵瘙痒,扭头去吞。 少年就如逗弄一般,踩在了它的头部。 这样的戏耍令大王蟒蛇愤怒,他发出嘶嘶的声音。 于是后族们纷纷朝少年扑来,五颜六色的小蛇树冠逛纷纷而下,只觉得天上下蛇雨。 木剑不过轻轻一挥,大把小蛇就头身分离了。 燕京玉淡漠的看着大王蟒蛇,像在思索着什么。 打蛇打七寸,但它柔软的腹部紧紧的贴在泥泞的草地上。 大王蟒蛇的眸子里面满是算计,这样太过的拟人,总是令它的食物不舒服。 燕京玉手中的木剑挥向那双猩红的竖瞳,不过须臾,就变成了两个流着血的大空框。 大王蟒蛇庞大的身躯痛苦的翻滚着,同时脑袋不停的朝尾部伸出尖牙,以讫起求杀死那该死人类。 它的尖牙有着剧毒,毒液自尖牙中四处散发。 整个森林都因为它的翻滚而无力承受。 长木剑自上空挥天辟地一剑,天界似乎乌云翻滚。 巨大的蟒蛇被一分为二,大把血肉飞溅。 那青紫的毒液也沾在了燕京玉素白的衣袖上。 他腰间的玉牌积分飞速暴涨,这是他斩杀的第20只妖兽。也是所得积分最多的一只妖兽,足足60点。 他本应如原来一般潇洒离去,却不想大王满蛇的毒性发挥的如此之快。 不过几瞬,他握剑的手痛苦的松开,木剑直直的砸在了地上。 口鼻中也灌满了血,一丝血迹自口中溢出。 他重重靠在树上,静气运功,试图将毒素逼出。 “又见面了,看起来你的情况不太妙啊。” 燕京玉额角的发无力的粘在一起,嘴唇苍白,似毫无生机的玉,又有着异样的美感。 他缓缓睁开漂亮的一双眼,仰头向眼前俯视着他的人。 红裙飘摇,头发被她利落的扎成了马尾,手中的红鸾剑还冒着火星子。 整个人警惕的向后,问:“你想做什么?” 手中木剑被他握的咯吱作响,灵力因为蛇毒而被封的死死的。 自他袖口缓缓掉出一枚小圆子,只待宁晚对他做出什么小动作,他就鱼死网破。都别活了。 不怪燕京玉多想,由于血脉他本就多有被周围人排斥,在如今落井下石者也不少见。 宁晚轻笑一声,看了眼燕京玉手中的木剑。 “我要做什么?好问题……” 红鸾剑微微发烫,只见她朝前一挥,燕京玉瞳孔一缩,平常的游刃有余顿时被打破。 呯! 掠过发梢,一道微风带着灼热吹过。红鸾剑炸开一道血花,血液溅到燕京玉的脸上,只见一只断头的小蛇无力的被扔在地上。 宁晚摆了摆手,无辜的笑着说:“别误会,只是看到你肩头上有蛇,帮你杀了而已。我只是恰巧路过哦。” “不过,你看起来中毒颇深啊。” 她用白巾抹掉了燕京玉脸上的血,其实说实话,这血炸在燕京玉的脸上还有点异样的美,倒成了朵花了。宁晚有点遗憾的想。 燕京玉不适的向后退去,白巾抹过的地方有着轻微的痒意。他眯着眼说:“有劳,我自己来就行。” 宁晚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倒在手中,是一个个的小药丸儿,泛着晶莹的光。 她捻起一颗,直接吃进嘴里。随后又递了一颗到燕京玉唇边,说:“解蛇毒的,我可背不起你哦。” 这话就像是开玩笑,也散发着善意。 燕京玉囫囵吞下唇边的药丸,道了声谢。 【叮,恭喜。反派黑化值减2.5。】 2.5……宁晚眯眼,这个数字怎么听都像在嘲讽她。 第4章 小洁癖 燕京玉发现,自己甩不掉宁晚了。 当他在打妖兽时,宁晚默默的收了妖丹。 当他在山中与别人抢草药时,宁晚在一旁看戏。 终于,当燕京玉在玉潭边洗剑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向在一旁烤鱼的宁晚,冷冷问:“你跟踪我?” 宁晚朝他递了一只烤鱼,燕京玉没接,所以她又收回来自己咬了一口,油脂在唇边泛起光泽,笑的促狭:“什么叫跟踪啊?小道君可莫要毁人清誉哦。这秘境这么大的地儿,遇见只是偶然。谁规定了你所在的地方我就不能去了?你可不要平白诬陷人啊,想那天我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对于宁晚这样的无赖,燕京玉只是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只一个劲的说:“你……你……” 这么说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字:“没有一句真话。” 难为他了,到底是阅历太浅,连句脏话也不会。宁晚想。 他冷笑道:“你不是说要同我比划比划吗?好,我比。现在你可以去别的地方了吗?” 烤鱼的木叉朝前划过来,做了个拒绝的动作。看着那满是油星子的烤鱼,燕京玉默默后退。 “不不不,我改主意了。不然我们组个队吧?你想我一介弱女子在这荒郊野外孤苦无依,实在让我害怕。帮帮我呗,小道君。” 手指扯住他的手,真诚的看着他。 燕京玉刹时向后猛退,脸还是那张漂亮的脸,但耳根子骤红,他颤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这就害羞了?反派真是意外的纯情啊! 宁晚托着下巴看他,不禁感叹:到底才16岁呀。真是惹人怜! 系统这时阴阴出声:“是啊,才‘十六’,还没成年呢。” 宁晚:啧,把她当什么人了? 她努力压制住嘴角的笑意,一步一步朝燕京玉靠近,问:“怎么,害羞了?” 他默默移开视线,淡然说道:“没有,只是讨厌被别人触摸。” 啧,撒谎,不诚实,好别扭,好喜欢。 要不是看到他耳根都红了,宁晚就差点信了。 被一道视线如此直勾勾的看着,燕京玉纤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的眼瞳,他想:就当还她救命之恩。 于是说:“跟上。” 宁晚知道这事成了,爽快的拍了拍手:“得嘞。” 一路行来,宁晚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燕京玉究竟有哪点像反派了。除了长得好看点,努力点,不就妥妥清纯男高。 他还不杀幼年妖兽,还亲自把人家送回妖爸妖妈那。 人还怪好。 系统说:“目前的他确实还成。但黑化的种子已经深埋于他的心中,只待破壳而出。等到他经历师尊背叛,被追杀。就会仇视所有人,然后把修仙界弄的乌烟瘴气。所以,他很坏,是反派,别被他现在给迷惑了。” 宁晚:“哎呦呦,你被公司裁了,上司背刺,同事排挤,工资被扣,还被业内封杀。你会不会怨念深得想‘嘎了’他们?等有能力了,难道不想让他们也尝尝绝望?” 系统真诚回答:“……想。但这不一样。” 宁晚继续:“有啥不一样?哦,那燕京玉更惨了。” 系统问:“为什么?” “你被裁了,至少还给你留了个活口,那他师尊是根本不想给他活路,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工智障总是把人物定义的如此的简单粗暴。他只是做了你想做但你做不了的事儿而已。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哟。” 系统无力反驳。 系统生气了。 系统不冒泡了。 噗,小趴菜,跟你宁姐斗。想当年她也是在地铁智斗超雄老奶,把人家说自闭的人。 一路来,燕京玉与妖兽斗智斗勇,宁晚则在一旁懒懒的喊加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样子。 再深入秘境,就到了一处幽谷。 与前面的荒凉相比,这一片幽谷就是美如仙境了。这山谷清泉潺潺,鸟鸣婉转。 燕京玉原本绷直的脸,在此刻看到这口清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赶忙走上清潭,机械性的清洗着剑上的血迹。 宁晚看着饶有趣味,她问:“原来你杀了妖兽后板着一张脸,就是因为你是个小洁癖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燕京玉身形一顿,直觉洁癖不是什么好词,索性把耳朵闭上,不听她的屁话。 “这还不简单,一个除尘决的事。你想不想学?对我说几句好话,我教你啊。” 燕京玉转身,幽幽看着她,似乎在说:“你是白痴吗” 除尘决确是最基本的法术。只不过有些人更加喜欢水洗,毕竟洁癖是过不上心里那一关。 宁晚被看的有点心虚,说:“我开玩笑呢。” 此时,自远处传来清脆悦耳的鸣叫,幽谷微微发颤,一道通体泛金光的麋鹿矫健的跑到清潭边,转身朝后静静的看着,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燕京玉警惕的拿起剑。 可却见一个粉衣少女御剑而来,长发微飘。她的眼如鹿一般澄澈透亮,富有灵气,甫一下了剑,金光麋鹿就亲昵的蹭了蹭她。 她见着燕京玉愣的一瞬间,尔后就甜甜笑了一下。 “是燕师弟呀,你也在这。” 燕京玉微微点头,也喊了声:“林师姐。” 这时沉寂多时的系统发了声:“这是女主林兮兮。” 这时林兮兮又说:“你是……合欢宗大师姐宁晚!”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又惊又喜,拉着宁晚的衣袖:“我是玄机山林兮兮,久仰。听闻宁姐姐早早破了金丹,兮兮还以为无缘与宁姐姐见着面了。” “三年前各宗大比宁姐姐能跨境打败金丹后期的前辈,当真让我钦佩!我刚好沾了父亲的光,有幸看了那一场比赛。本想赛后与姐姐深交,不想宗中有大事便与家父赶忙回了宗门。” “不知可否与宁姐姐一道?” 面对林兮兮那如鹿一般的眼睛,她自是不忍拒绝,再说,跟着女主定然是有肉吃的。 她暗自对系统说:“听到没?女主说她崇拜我。” 修仙界各宗,很少有人能瞧得起合欢宗的,尽管合欢宗仍三大门派之一。但世人皆认为,修道者需清心寡欲,不染世俗,而合欢宗此处,仍是情爱合法处,一点无修道者的庄严。 系统:呵。 她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林兮兮的脑袋,周遭尽是芬芳的甜香,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系统就这么看着宁晚跟喝酒上头的人一样,揉搓着林兮兮的小脸蛋。 期间还迷迷糊糊的说着:“当然可以,好甜,你是水果糖吗……” 系统大声喊道:“宁晚,你正常点!” 林兮兮:“?!” 林兮兮有些震惊,双颊驼红,看起来羞怯极了。随后她顺着宁晚的力道就这么被宁晚给抱着了。 过了一会儿,林兮兮扯着宁晚的长袖,小声问:“宁姐姐,可以放开我了吗。” 一边的燕京玉原本冷淡的神情由冷漠到震惊再到释然麻木,堪称调色盘了。 他出声制止:“放开林师姐吧,你要把她勒死了。” 一旁的金光鹿也呤叫了一声,宁晚这才回过神来。 她极严肃的咳了几声,对林兮兮说:“久仰。” 林兮兮害羞点点头。 这时燕京玉才抓住关键,问:“师姐,这只鹿是?” “啊……是我在秘境收的灵兽,叫露露。它可以找到灵气极盛的地点,是它把我带到这儿来的。” 哦……宁晚点了点头。类似于她们那的搜寻犬,**金属探测仪。 露露亲昵的蹭了蹭林兮兮,用嘴咬住林兮兮的衣袖,不停的绕着潭边转着圈。 这也说明了,此处灵气逼人,机缘无处不在。 此时地动山摇,山涧似有红光乍现。清泉古潭中潭水倒流,有如时间反转。 燕京玉如青松般站立,握紧的手彰显出了他此刻的一丝紧张,漂亮的眉眼此刻更增一分庄重,有如圣女拜天的神圣。就连一直懒懒散散的宁晚都正色了几分。 机缘,这不就来了? 不过刹那间,金光缠绕周身。庄重古朴如梵音的慈悲之声响起,如同对自身的诘问。 “天地之广,大道无限。何为道,何为义。若二者有悖,是为道,还是为义?” “是为道,还是为义?”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宁晚没说话,如果是她,她认为道更重要。 她所坚持的即为她的道。 她看着林兮兮,问:“你会为道还是义?” 林兮兮犹豫了一下,而后迟疑的说:“道。” 眼见着燕京玉垂眸苦思的样子,宁晚只是抓住他的手,说:“你为道,对吧?” 燕京玉直直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被宁晚捂住了嘴。 她只是说:“跟你林师姐一样!肯定错不了。” 这时,那声音又问了一遍,伴随着地动山摇。 宁晚大喊:“为道,我们为道。” 突然,宁晚只觉手上一阵轻痒,还带着温热的气,燕京玉漂亮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带着一丝挑衅。 □□崽子,敢咬我! 她立刻松了手,而燕京玉只是若无其事地用手抺了下嘴,似乎很嫌弃。 “你们是我所要找的人。” 再度抬眼时,四周皆是白壁玉柱,有如月中仙境,傲洁如雪。 但美中不足的是白壁之山无数的划横印刻彖体,似房主人在情绪激动时所作。 “这是……” 燕京玉,宁晚,林兮兮一齐被送到这处洞府。 露露乖巧的舔舔林兮兮的手,林兮兮抚摸着它的脑袋,轻声问着。 燕京玉谨慎的朝前走了一步,慢慢靠近白玉墙,以待看清其上写了什么。 而宁晚则直接上前凑过去,还新颖的摸了摸白玉墙。 燕京玉见了她的动作,出声阻止:“小心有陷阱!” 她一字一句读出来:“为什么要给我送这处洞府?我讨厌它,亮的晃眼睛!” “讨厌练剑!” “我把山木姐姐的花瓶打碎了,被打了,我讨厌她,再也不和她完了!” 其中“玩”字写错了。 “考试没过……被关禁闭了……” …… 由前往后,字迹逐渐成熟,似乎见证了一个少年的成长。 系统冷哼:幼稚透了。 燕京玉:“?” 林兮兮:“?” 燕京玉皱了下眉,好看的眼眸浮上了困惑,于是问了一遍:“什么?你别瞎编。” “是真的啊。就一小屁孩儿发牢骚。怎么,不信我,那你来看呗。” 宁晚轻哼一声,话中带着笑意。 身后一阵飓风,只听空中有离弦箭的声音。 有人惊呼:“宁姐姐,小心!” 那股风带着一股灼热,宁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个翻空,脚尖点着箭,躲了过来。 箭直直砸在玉壁上,就如同又开启了另外一项机关,成千上万的长箭自玉壁中直射而来,朝着宁晚一行人射去。 那长箭的速度之快,在空中都冒出火星子了。 宁晚内心惊呼:不是,这是要把我们射成刺猬再烤了吃吗? 第5章 哭了 一只手抓住宁晚,由于冲击力,她重重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由于距离过近,她可以闻到那若有若无的冷香。 不似女子的甜香,如同冷冽的清泉,山巅的白莲。又好像,其实什么味道也没有,令人琢磨不透,如同镜花水月。 温润的蓝光将他们三人包裹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边界。长箭自高空落在边界处,就如同被扼住命搏的鸟,箭羽重重落在地上。 上头传来一声闷哼,宁晚这才回过神来。 她脱离了那处温热的怀抱,关切的问了一下:“你没事吧?” 燕京玉手中握着一只飞羽,若无其事地扔在地上,很坦然的说:“没事。你小心点吧。在没有准确摸清这里前,凡事谨慎。” 但宁晚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睫羽间凝着一粒水珠,睫羽飞快的扑腾一下,那水珠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一会儿的功夫,又变成了冷脸小佛尊了。 那层空气层是林兮兮使了道法造的,目前空中仍有飞箭在不停地飞来飞去。 林兮兮担忧地问了句:“燕师弟,宁姐姐,你们还好吗,我的阵法坚持不了多久,得尽快离开。” 正前方就是一条蔓延至远处的道路,四周仍是玉器白光。就连地上的砖瓦也如同珍珠打磨而来的一般。 “林师姐,我们继续朝前走吧。” 燕京玉朝林兮兮说,他的发丝在玉壁的照耀下也泛着白光,雪白的肌肤如与月光相媲美,唇如一叶桃瓣,皓齿明朗,似月光化作的少年。 林兮兮片刻失神然后点了点头,而宁晚无所谓的摆摆手:“都听小道君的。方才擅自行动连累你们让我心中有如被天雷霹中,万分悲痛。” 说着,还做西子捧心。 林兮兮抿嘴轻笑,说:“宁姐姐的形容真有意思。” 燕京玉只是转过身去,露出漂亮的鼻尖,这瓣美唇说着让人暖心的话:“不是你的错。” 然后接着说:“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而已。” 宁晚:“……”少年,你的话如同一月的寒冰,真实而又冰冷。 林兮兮又是一阵轻笑,然后微微松了口气:“原来燕师弟也会开玩笑啊。师弟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呢。看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错不得的。” 他们越来越深入,原本宽窄的道路也逐渐变得狭窄,仅够一人寒,四周也渐渐暗了下来。 燕京玉听了这话,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旁的,问:“宗门中的人说我什么?” “额……就是……说师弟不爱与人相处,性格上稍有孤辟,但为人是极刻苦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师弟实在与他人所说很是不同……” 林兮兮真诚的看着燕京玉,又忐忑又小心,唯恐他误会了自己。 但他只是轻笑一声,说:“他人说的不错。倒是师姐高看我了。” “不是的,燕师弟是极好的。” “哎,我倒是觉得,你们都挺好的。何必在意他人说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呗。何必关心在他人的评价体系中的自己是什么样能?这多无趣。那,送你们一人一个夜明珠,不谢。我也算当了把散财童子喽。” 宁晚被这氛围弄得怪尴尬的,内心暗自腹诽:这氛围巨像男女主破冰打开彼此心扉的环节。 宁晚:我都有点磕他俩了。 系统:呵呵,怎么不算呢? “宁姐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兮兮妹妹,就当作我抱你的赠礼,嗯?” 宁晚凑近林兮兮,挑掉了她额头的一片鲜红花瓣。 她垂眸低头看着林兮兮,挑着手中的花瓣,低声耳语:“怎么这么不小心,头发上沾了片花瓣。” 林兮兮瞳孔放大,耳根瞬间红了。有些结巴的说道:“谢谢宁姐姐,可能是在森林里面无意沾到的。” 被这么美貌暴击,实属让人心情悸动。 燕京玉亦是走到宁晚身前,想把夜明珠还回去。 他说:“我不需要,剌眼的很。” 宁晚摆了摆手,散漫笑了笑,说:“储物袋里东西太多了,它太占地方,就给你们了。收下交个朋友呗,少侠。” 少侠,又是一个新称呼。 就和朋友这个词一样,有些新奇。 燕京玉垂着眼,他抿着嘴没再多说。 他迟疑地收回手,似不经意地抚过了这颗夜明珠。唇角逐渐加深,但最后又回顾四方,嘴角幅度又归于宁静。 这时宁晚又笑着调侃了一句:“小玉佛的眼泪成了精呀。” 这句话被她说的缠绵悱恻的。 燕京玉蓦地被地上的白玉砖绊了,脚步一个趔趄。他原本白皙的耳根染上了一丝绯红,似有了一些窘迫与羞赧的意味。 他回头看了宁晚一眼,嘴唇蠕动,似要说什么,他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被看穿的荒乱,在宁晚回视他时,垂眸转身。 这些动作于无声无息间飞速掠过。 似从未发生。 燕京玉有些苦恼,他似乎有些反感这样的宁晚,似乎天生生性不拘放荡,却总是要在他心境平静时撩起一次水波。 却又有些羡慕她。 他们沿着狭窄的走廊,又进了一个新的地方。 四周仍是一片雪白的玉壁。真印证了房主人的刺眼了。简直是光污染聚集地。 宁晚不适的揉了下眼睛,这时大殿中央出现了个透明玻璃状圆球,四周是五个圆柱,整齐的排列在圆球两边。 “自然于五行间诞生,万物间亦是相生相克。为道者中,天赋仍是第一关。” “啧。” 系统在宁晚脑子里面啧了声,宁晚也不知道它又怎么了。一会儿冷爆力自己,一会儿又要拿口水淹没自己的大脑,简直比月经期的女性还恐怖。 她含蓄的说:“那几天就多休息一会儿吧。都是女人,我懂。” 系统:“……”油饼。 “这是灵根检测?” 林兮兮认出,往年玄机山选拔都用上了它,林兮兮早年也已经测过自己是水灵根。 “快来吧孩子们,机缘就在前方。” 那道庄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兮兮迟疑的上前,素白的手抚在温凉的水晶球上,不过刹那间,水晶球内变幻万千,一抹温蓝的光辉慢慢从水晶球内蔓延开,最后散发出一阵亮光,四周的石柱中蓝光逐渐上涨,且慢慢有越长越高的趋势,直至四个石柱充满了蓝色光芒,然后便是第五个石柱。有些差异的是,第五根石柱中散发着透亮的金色光芒。 “水性天灵根,不错的天赋,孩子。” 那声音感叹道。 林兮兮缩回了手,望向宁晚和燕京玉,问:“你们谁先去?” 宁晚靠着墙上,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她轻佻的笑了一下:“让小道君先去呗,我不急。” 宁晚真有点期待燕京玉的天赋值,能够将男女主打的血条快挂的人究竟是多大的天赋呢? 如今的她,未来会否比燕京玉强呢? 真的,很期待。 燕京玉望着检验石,缓缓将手附上去,这是他第一次检验体内的灵根与天贼。 由于自己的血脉原因,玄机山众人不曾给过他检测的机会,他是被忽视的边缘人物。 他能够感受到体内磅礴的力量,自他出生那时便有的力量。日日将他裹挟在光辉中。 体内有暖光缓缓往外流去,水晶球由透明逐渐变色。 慢慢出现了白光,然后石柱慢慢上升。 众人皆聚精会神的看着,鼻息间都凝着气。 蓦地,前四根石柱不过上升一点,就急剧下降。第五根石柱隐约可见一点金光霎时消失。 就像,灵力被深深掐灭了。 燕京玉望着那五根石柱,漆黑的瞳孔猛然骤缩,原本桃色的唇也染上了一丝苍白。他的肤色在白玉壁的衬托下更白了。长睫像是一支无力的蝴蝶,飘飘然而下。 他轻喃:“怎么可能……” “很可惜。你似乎不具有修道的天赋。不过,你又是怎么来到这的呢?” 那声音染上了一丝苦恼。 宁晚皱着眉头,很奇怪。她明明可以感受到燕京玉身上的灵力很是充沛,测灵石中的灵力数值却几乎为零,也检测不到他的灵根属性。 若是五灵根,则会出现五彩光芒,而白色光芒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就好像……他的身体里面根本就不存在灵根…… 这怎么可能?没有灵根怎么修炼? 宁晚深深望着燕京玉,只觉得他就像是一口充满奥秘的潭水。 这么说来,这个系统也很是古怪。 不像是某种硅基生物,也不像是碳基生物,比较像抽风生物。 这么想着,宁晚无意中笑了一下。 这笑,在静谧的地方格外的吸引眼球,就连原本面色凝重的林兮兮都被吸引过来了。 燕京玉望了她一眼,眼中似有难堪,死死咬住唇瓣。 少年的身躯直直站在测灵石前,他不甘心的再试了一次。 那头的声音轻叹:“结果又会有何不同呢?” 燕京玉不知道,不知道会有何不同。但他只是想要告诉他们,他很强,他很有天赋,他足以打败所有人。 没有人可以欺辱他…… 但测灵石是听不见他心底的奈喊与无数次的恳求的。仍不愿亮起哪怕一根石柱。 “你还不放弃吗” 燕京玉吐出三字:“我不愿!” 那声音又叹了一声。一阵风将他扔下测灵石。 庄严神声音道:“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认命不好吗?” 他咬紧牙关,背对着所有人。 眼前逐渐模糊一片,下起了局部小雨。 他狠狠擦了擦眼角。 燕京玉不明白。他明明短短三月就达到了筑基期,怎么会……没有天赋呢? 宁晚余光中看见燕京玉的手一直在抖,也看见了少年一直默默擦眼角的动作。 她觉得,声音的那句话真是不中听极了。让她只能想起 看起来可怜极了,像是被雨淋着的小猫。一个原本自尊心如此强的人,被评价为没有修道天赋,还要被迫看着别人的天赋是如此的高。心里的落差一定极大。 那种感觉,是青春期青少年以为自己是未来的主宰,却被迫接受现实的无奈与痛苦。 这让她想起了高三考杂了不想上学被老妈用九阴白骨爪爪伤的事了。 那时她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抽噎。 张女士在一旁骂道:“不许哭,哪有你这么窝囊的人。给老娘滚去上学!” 真是有点触景生情了。 靠,都有点不记得老妈长什么样了,但九阴白骨爪的痛还是忘不了。 主要是九阴白骨爪太厉害了。 宁晚有点担心燕京玉的状态,嘴唇动了动,想再安慰他几句,却被林兮兮轻轻扯扯衣袖,她摇了摇头,说:“宁姐姐,让师弟自己静一会儿吧。我回去问问我爹爹。” 宁晚轻叹:“我还是觉得一定有什么问题。” 林兮兮看着宁晚,半晌点了点头。 夜明珠在林兮兮的袖口中闪动了一下,林兮兮认真将它放好。 不过又是几息,一道盛大的光芒将他们笼罩住。 “你们三人,唯有二人通过了我的检验。真可惜呀……” 再次睁眼,燕京玉只看见他的四周空无一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通天梯,隐约可见通天地的最顶端一红一粉二人,在金光满身中消失。 他望着如隔天堑的同伴,伸手想去拦。 不!别丟下我…… 他的眼瞳中凝着泪,面容脆弱,眼瞳失焦。周身裹满了绝望与无助的情绪。感光似乎被放大了数十倍。燕京玉可以清晰感受到内心不安的心跳和止不住的泪水。 就如同初入玄机山的孤独感,只叫人心中浑身发寒。 “哎呀,看来你的同伴们都弃你而去了?” 一道鬼魅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他感觉到手臂被一双手狠狠的桎梏住。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又有一道声音问道,充满无助和慌乱。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但燕京玉知道自己并没有开口。 “因为……你是天道弃子啊!你的同伴们都是天赋异禀的修道奇才,唯有你……” 那双手划过他的脸庞,一丝温热的吐息在脸颊边上,似冷血动物的舌头慢慢舔抵着他的脸。 燕京玉努力挣扎,那挂在他身上的人却像是一条越栓越紧的绳子。 “余生都只能止步于筑基。” “哈哈哈哈!” 四周尽是鬼魅的嘲弄声,四,有成百上千的人在吵闹。 他的额头满是汗珠,木剑在背后隐隐发出震动。燕京玉缓缓闭上了眼,苍白的嘴喃喃耳语。 周身有一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感。 “不若……弃道从魔吧……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半魔半人的怪物的,这个世界本就黑白分明,你却偏成了那道灰,真是天理不容。你看你的师兄弟们都不愿跟你亲近。你明明很痛苦啊,但这不是你的错。魔族,不需要是非对错。血液便是我们最好的滋补品……若看他们不爽,杀了便是。” “你若不答应,那奴家就只好吃掉你了。” “撕碎他!” “吞噬他!” “大补,嘶溜。” 不时有鬼怪吞吐口水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缠绵而又充满魅惑,舌头慢慢舔着他的耳,手指在燕京玉的胸前画着圈。 由于他的耳朵格外敏感,此时己经红了大片,他想绕开女人。却被死死抓住。 精致的面庞中,眉眼间闪现了一些不耐,嘴唇绷直。 女人一看便知是情事老手,若是一般男子,早已沉溺于美人香中,交代在这了。而燕京玉却如柳下惠,不动如松。他只觉得此人很烦,香粉味很浓。 这是……他的心魔吗? 第6章 反派总是受伤 “你为何不睁眼看我?是我生得不美吗,小道君?” 那道热源慢慢在耳垂边凑近,吐气如兰,声音由一开始的魅惑无双到清丽婉转。 脚间清铃随风而响。 彼岸花瓣落了满身。他睁眸望去,身上的女子一身红色劲装如火,笑意盈盈。她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嗓音低柔。 “我心悦你。你呢?” 她垂眸幽思,美人青丝随风,一张芙蓉面。 燕京玉神色一阵恍惚,随后猛然扣住她的手腕,翻身一推。背中木剑似有所感,“铮”地一声回到他的手中。 长剑一挥,有如破海之势。无数艳色随风而起。 他立于一片血红色花海中,一身素白便格外显眼,墨发如瀑。冷眸望着地上的女人,问:“你不是宁晚,说,你是谁?这是哪儿?” 一阵红雾笼罩在女人周身,女人的脸庞如水纹般扭曲,再凝结时,已是一张妖异绝伦的脸—— 面容魅惑无比,眉眼间似勾人的妖,身着黑红色长裙,白皙的大腿在黑红色长裙间若隐若现,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脸上黑红色的彼岸花纹脉,在脸上蔓延开来。 是魔族! 十一娘站起身来,她笑得邪媚,懒懒抚手:“你可真不温柔,奴家被你弄疼了。才不告诉你呢。” 她素手一挥,红雾就如同有了形一般,将木剑呑噬掉了。燕京玉的指尖不过与红雾有了一丝接触,指尖便如同被腐蚀了般。 他谨慎后退。 他冷汗淋淋,这时想再度激发身体的灵力,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泄气的气球,灵力快速的向外扩散。 “这可是用三千怨女血浇灌的花……”她舔着唇笑,“你每动用一分能力,毒素就深入一分。”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抽动得痛,心脏不停得悸动。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十一娘慢慢踮着步子行来,素白的玉足点着他的衣袍。有些惋惜的说:“长得真比魔界那些个歪瓜裂枣好看得多。奴家是真的有考虑和你春风一度的,可没想到你如此的不解风情。” “现在中了我的彼岸花的毒,总该消停点了吧。道骨,奴家就收下了。” 十一娘的手逐渐靠近他的丹田处,原本的轻轻点点的素手变为一道利爪,她一用力,那利爪,刺破了燕京玉的血肉。 不能……让她得逞!心中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他的脑中。 鲜血染上了夜明珠上。 就在此时,他的胸前一阵红光闪动,繁复阵法自脚下盘旋而起。 “啊!” 十一娘被那道强劲的力量击退数步,利爪的白骨掉了一节。十一娘怨毒的看着燕京玉。 随即,她勾着红唇,道:“好生厉害的阵法呀……好生可怜的人呀……旁的修者都有一把好剑,你却执着一把木剑,你不恨他们对你的愚弄与浑不在意吗?” 燕京玉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唇角沾着血。就这么静静望着十一娘,仿佛没有情感的玉石。 他的胸前有一个大窟窿。 血在不知不觉间染红白衣,袖中的夜明珠也染了红,在袖间隐隐约约散着光。 他吐出几字:“我不在意。”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在意。那心魔又怎么会能趁虚而入呢?” 十一娘大笑几声,指尖围绕着几团血雾。 “你们修道之人还真是……都很虚伪呢。” 十一娘唇边噙着笑,眼神始终冰冷。 十一娘指间红色血雾越来越大,隐约可见其中似有什么东西要逃脱囚笼,尖牙在血雾中更显三分可怖。然后,那团血雾朝着目标露出尖牙嘶吼声,仿佛要吞吃掉燕京玉的血肉。 一道清丽女声在脑中道:【燕京玉,跟我念……】 燕京玉闭眼轻吐几字。 【天地合一,万仙朝圣……】 “天地合一,万仙朝圣。” 那阵法闪耀出金黄色的光芒,身后仿佛汇聚成了一道无形的神像。 【吾今以凡躯向天立誓,保身不近鬼魅……】 “吾今以凡躯向天立誓,保身不近鬼魅。” 神像慈悲睁眼,手中的菩提轻轻朝前一挥。 “诸邪——” “退散!” 他睁开双眼。 菩提增大数倍,像一张大网,吃掉了那团血雾。金光布天,那神像虚影又化为一只巨掌,直直朝十一娘拍去。 十一娘笑容一滞,被重重击倒在地上。 她吐了口血,恶狠狠瞪着燕京玉。这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白衣猎猎,他一步一步走来,红与白的色彩相交替。 “说,谁派你来的。” 他的手制住十一娘的脖颈,越抓越紧。 眼中冷意如冰。 “咳……咳……饶命呀……是那十三刹殿殿主要奴家来取了小英雄的道骨的。奴家也是被逼的,谁叫他困着奴家的夫君啊……” 魔界有十三域主,分别管辖魔界十三城之下的魔族人。而十三刹殿殿主则又在十三域主之上,专门管制十三域主。 殿主底下是不缺人才的。 那她……又是何来历? 她眼中噙泪,可怜地望着燕京玉。 缓缓动了动脚,黑纱之下的脚白皙无比,若隐若现间皆是美丽。脚间的银环如同一只贪婪的蛇附着在她的小腿上,如同一朵盛开的银花。 银环上还镶着一个铃铛,铃铛的形状也格外奇特,是一只蜷缩着的虎。 那轻盈美丽的腿一动,铃铛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燕京玉望着那只形状奇特的铃铛,只觉得在哪里见过,不禁一阵失神。但细细想来,又是一阵茫然。 在哪见过呢…… 脑中闪过虎头鞋,连心锁的画面,纤细双手上佩着蜷缩着的虎头铃铛。 婴孩洁白似莲藕的手抱着那虎头铃铛,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女子的啜泣不止。 最后,他只隐约听到那女子似乎在对谁说【快走!】 是谁?你是谁?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十一娘得意的敛下笑,男人都是淫怪,没有男人不喜欢女人对他示弱和勾引。 隐藏在黑色纱裙中的手上慢慢爬上一只细小的黑虫。 “去。” 十一娘催动它。 那是蚀情子母蛊,凡是被子虫寄生的人,都必须听从有母虫的人。否则就会经脉尽毁,肝肠寸断。 这是十一娘好不容易从南疆山巫师那拿来的好物件。本来是用来对付他人的,结果却在此处用了。 她几乎咬碎了银齿,眼中闪过一丝肉痛。 就在子虫已经慢慢爬上燕京玉的衣衫时,一道清冽女声自身后炸开——“小心,固守你的灵台!她在对你下蛊!” 一柄红色长剑有如开天辟地之势朝前劈来。 那子虫被撞飞到一边,成了一团血肉。 剑光如血月贯空,刹那间穿透十一娘妖艳的身躯。 “呃啊——!” 燕京玉默默朝后退去。 十娘倏然弓身,剑尖自她雪白的胸口透出三寸,红鸾火自伤口轰然乍开,将她半边身子焚烧。她低头看着胸口的剑。 黑红的血自伤口处滴落,这时将大地腐蚀出嘶斯白烟。 十一娘怨毒的看着宁晚,最后深深望着林兮兮一眼。 唇中喃喃。 林兮兮似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向后退去。 随即身躯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地的曼陀罗花瓣。 “该死,又让她逃了!” 红鸾剑收回手,宁晚暗骂一声,自然地拍了拍燕京玉的肩。 “小道君,你没事吧。” 燕京玉垂着头,指节处有丝丝血滴。 “你不会在生气我们来迟了吧?给我看看伤,嗯?” 她又重重一拍,那具少年的身体扑倒在她的身上。唇角擦过她的脸颊。 扑了满身的冷香,宁晚略微失神。 “宁……宁姐姐!师弟他……他晕倒了!” 宁晚指尖微颤。 宁晚os:我肩负了生命之不可承受啊。 有点重…… 林兮兮眼中噙泪,满是心疼。她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往日的演练不过都是小打小闹。 这一次不同,是魔族蓄谋已久的一场阴谋。 燕师弟胸口,手上皆是伤,整个人仿佛是在血水里面泡了一夜一般。 林兮兮不自觉抽泣出声,她的牙齿不自觉的抖着:“师……师弟怎么样了?” 宁晚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给他把了脉,随后松了口气,给他喂了颗药丸。 她安慰林兮兮:“没事,就是中了毒,外加灵力耗尽了,现在给他吃了解毒丹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第7章 终了 “课习上有个小弟子使法力不佳,本是点石成金之术,他却变出了个□□,跳到了教习先生的头上。之后人们就都叫这个小弟子金□□了。还有……” “合欢宗竟这么有趣,玄机山中整日便是习书练剑的。” “唉,难怪你们一个俩个的如此不活泼,像个小大人的。” 耳边传来几声少女的轻笑声。 是谁在说话? 他紧闭着双眼,只觉得身上剌骨的疼,尤其是胸口处。 春光见好,温柔的抚过他的眉间。 燕京玉闷哼一声。 手腕轻动,似乎恢复了些知觉。 他指尖微动,触碰到了一片柔软微凉的布料,春风拂过,布料轻轻蹭着他,带着轻微的痒意。 有什么更柔软的东西穿梭于他的指尖,他下意识去触碰。 这一柳青丝。 隐隐约约间暗香浮动。 喉咙痛疼,一呼一吸间似乎都能嗅到血腥味。 “渴……水……” 只觉身上一阵颠簸。 原本模糊的声音停住了,然后又叽叽喳喳起来。 “师弟好像醒了……” 一道柔甜女声不确定的问。 “是呢。” 另一个清洌女声回答。 “他说什么呢,跟小猫一样的,撒娇呢?”清洌女声调笑道。 “师弟好像说……口渴了。”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依靠抖了下,他有些不满地哼唧了几声,又用睫毛不停蹭着那温凉的布料。 很凉,很舒服…… 一个如泉水般冷冽的声音凑于耳尖:“你醒了,水在我腰间挂着,你喝吧。”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宁晚的声音! 这个想法如平地起惊雷,燕京玉艰难地掀起长睫,不适地眯眼。 眼前一片朦胧光晕,但仍可清晰的看见红色布料。 他与宁晚处于一个极为亲密的姿势。 被宁晚背着…… 自己的呼吸几乎贴着她的颈侧。 鼻间,是阳光的芬芳。 燕京玉心下一惊,想要下地。 宁晚见他动作,有些无奈制止:“你有伤在身,我们好不容易给你包扎好了,你要是自己下去走路,伤口又崩了怎么办?很麻烦的。到时候又是一大片的血迹,你师姐又要哭了。” “宁姐姐,我没有。” 林兮兮红着脸抗议道。 “是,你没哭。是下雨了,专往你脸上淋。” 宁晚淡定回答。 林兮兮捂着脸,脸像是热的能煎鸡蛋。 “别说了,好丟人的。” 背上人似乎仍不死心,虚弱地说:“我能走,放我下来。” 然后手轻轻拍在宁晚背上,表示抗议。 说实话,这劲儿此刻真的就如同幼猫的反抗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偏偏还要自以为威武的咪咪叫一番。 像被轻薄的小娘子。 这个想法一瞬间侵占了宁晚的大脑。 唉,作精燕小娘子。 宁晚夹紧了双臂,似有些恶趣味般地拍了几下燕京玉的屁股,就像是对日常闹脾气的小孩的小小惩戒。 “嗯?你还闹不闹。这个时候就不是逞强的时候。乖,别闹。” 宁晚的话中有几分威胁和哄弄。 甫一吃到一顿行笋炒肉,燕京玉羞红了脸,指着宁晚道:“你……你……你!” “我……我什么?” 她又毫不留情地又拍了下,脸上仍是笑意盈盈道:“真是触感俱佳。” 长得像个仙女似的,但心肠焉坏。 “宁姐姐,别逗师弟了。” “师弟,你就听宁姐姐的吧。你的伤还没好,先好好养伤吧。” 林兮兮踮着脚,安抚似地轻柔抚抚他的脊背,话语中是掩藏不住的关心。 她可以感受到少年身躯的瘦削,有如在摸一根树枝,有些心疼的说:“你平日吃得太少了,多吃些吧。” 燕京玉一愣。 他其实知道,他们是在关心自己。但又觉得这层关心会过度麻烦宁晚和林师姐。 怕自己让他们生厌。 然后远离…… 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心肠软下来,想要屈服于这份温暖,又怕过于贪恋。 心中不免升起一种酸涩的情感。 燕京玉没再说话,像是软体动物缩回了家,这样才会让他感到安全。 他的双手搭在宁晚肩上,默默埋住自己的头。 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心思想些别的。 他趴在宁晚肩上,半张漂亮的脸贴着柔软的布料。 他低着声问宁晚:“你早就发现那处不对劲了,是吗?” “哪有那么神?只不过是十一娘的破绽太大了。你还记得我曾替兮兮别掉了头顶的花瓣吗?那是彼岸花瓣,有异香,易使人进入梦魇。而十三刹殿主殿右副使十一娘便是因其绮丽不见血的杀人手法出名的。纵观秘境方圆百里无一彼岸花丛便知其中有十二分不对劲。再加之最近魔界实属不太平,我就留了个心眼。” 那个人就是十一娘……十三刹殿主手下的唯一女将,人称魅魂勾。 燕京玉眨了眨眼,长睫轻颤:“所以你就给了我们夜明珠?” 宁晚有些迟疑:“嗯……对。我给你们的夜明珠不但有照明作用。还能起到一个媒介作用。持有双方可以通过意念交谈。” “只是突发情况下的给予?” 而非真心赠与? 她讶异:“你怎么会这么想?这种品相的夜明珠在盛产夜明珠的南海片域内都是极其稀缺的。” “合欢宗上下也不足五十颗。”宁晚强调。 “十一娘是给你灌了**药吗?给彼此一点信任何行吗,小道君?” “不然……你这样疑神疑鬼的性子,哪家小宝囡能看上你?” 她语气中满是散漫的调笑语气,背上人又是一阵轻锤,似暗地中对她开玩笑的小报复。 他的脸上仍平静如无事发生。 宁晚无声笑了笑。 对于魔族的蠢蠢欲动,各大宗门上级早就隐隐有所觉。 其中,约三月前,就有魔族人乔装为合欢宗弟子潜入合欢宗,企图偷盗镇守于大安寺塔中的密宝星云棋。 那魔人正是十一娘。 而那日恰是宁晚守大安寺塔的日子。 不过可惜,让十一娘逃走了。 消息被合欢宗高层封锁,这也是为什么宁晚已突破金丹,仍破例进了秘境。 总觉得这次仙门新秀的历练会很不平静。 经过这件事,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绝不是系统随便两句话就能把她框过来的。 但仍有地方存疑,比如说,为何十一娘要困住她和林兮兮,单独对燕京玉下手。 于是她就问了:“发生了什么?” “她要取我的……道骨。” 燕京玉一顿,问:“道骨是什么?” 宁晚一愣,这件事情与测灵柱检测对上。 她无声笑了笑。 “道骨呀……这可是千年一遇的好东西。你可要藏好了。” “可别被别人偷了。” 果然如此,这一切都对上了。 《赵氏古记》中曾有这么一段记载: 赵氏于蓬莱逢一异人,行于山间,脱于五行,多一异骨,善控灵术,行道则一日千里。 有道骨者,无灵根,善于掌握五行自然之灵力,修行一日千里。 这样的人,可谓是真正的天道眷顾。 这是宁晚曾在藏书阁中沾了灰的古籍中看到的。 可恶,这样的好东西她也想拥有! 宁晚遗憾地望着远方,惆怅而又失落。 远处霞光漫镜,是秘境启动的光示。 “门开了。” 少女素手直指天际,黄昏晕染大地。 “我们该离开了。” 少女的模样似有些踌躇,倘若惊魂未定。 宁晚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快走快走,别被关起来了。” 粉衣少女追上去,像只翩迁的蝴蝶。 “宁姐姐!等等我!” 背上的少年紧紧抓着红衣,脸上闪过不自然,小声说:“慢些……可以放我下来吗?” 她勾唇戏谑:“不要。” 燕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