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不是神棍》 第1章 第 1 章 是夜，除一些办公楼内还亮着零星几处，宛若在燃烧着加班社畜们的生魂，其他都已灭的七七八八。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垃圾处理场，并不在城市中心地带，故而还要更幽静几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正缓步在内走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一个还算完整的纸箱子动了动。虽然幅度很小，但还是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 “呵，藏在这呢！”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具有磁性，很好听。“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我揪你出来？” 男人说完话，站着静等了一会儿，不见再有动静，这才抬起双手，十指灵动的捏起法决： “天为乾，地为坤，令剑出，诛恶魂…” “做什么的？” 男人法决还没有捏完，忽然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照来，迫得他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问你话呢！说话！” 男人试图放下手，又被手电筒照了眼睛，只好继续挡着。 “你挡个脸做什么？”拿手电筒的年轻男人对男人充满怀疑：“这么晚出现在这，莫不是准备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做你个鬼啊！”男人脾气上来，一把将来人手电筒打开。“你特么被这么个玩意儿照着眼睛不挡？” 来人一愣，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把手电筒照去一旁。“抱歉！” “嘁！”男人白了来人一眼，没再理他，去将动过的纸箱子掀了。不出意料，已是空空如也。“靠，又让它跑了。” 来人听不懂男人的话。“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说鬼被你放跑了。”男人又白了来人一眼，转身就要走。 “站住！”来人一声喝，叫住男人，尔后上前，拦住他去路。 男人打量着面前的人，这才发现他穿着警服。“哎哟，原来是个阿 sir ，拦着我干什么呐？我可是守法公民啊！” 来人掏出证件递到男人眼前。“我是警员徐垣，现正调查一起失踪案，请这位公民配合。” “失踪案？”男人眨眼。“谁失踪了？” “这与你无关。”徐垣收好证件，再问男人。“现在请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叫谢放，是个夜巡人，来这里是为抓一个贪吃鬼，至于你说的什么失踪案，我不清楚，不知道，没听说过。”男人连珠炮一样，把徐垣前面问的几个问题回答了，还抢先答了他将要问的。 “你在说什么？”谢放以为自己够配合，答得也够仔细，这事就能快速了了，却没想到徐垣竟蹙眉起来。“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 “哈？”谢放一时没反应过来，徐垣已拿出手铐，惊得谢放往后大跳一步。“你做什么？” “传播封建迷信，还问我做什么？”徐垣不由分说，就要去拷谢放。 “等等等等。”谢放开始后退。“阿 sir，我抓鬼不收钱的，不能算传播封建迷信吧！” 徐垣却不肯听他的，坚持拷他回去。可他进，谢放就退，好长距离还没将人拿住。“你给我站住。” 谢放讪笑。“那不就被你拷住了嘛！” 徐垣指着谢放。“你想拒捕？” “我这…” “谢放？”谢放正愁如何在不违法的情况下脱身时，又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走来，这个年纪大很多，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张翔张哥？”谢放一见来人，如见救星。 “师父，你认识他？”徐垣问张翔。 “认识啊，老交情了！”张翔问谢放：“这个点了，你在这做什么？” 谢放摊手：“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啊？哈！”张翔恍然反应过来。“是我多问了，完事儿了吗？” 谢放瞥一眼徐垣。“托这位阿 sir 的福，跑了呢！” 男人神情一滞。“不严重吧？” “倒是不严重，就是有点贪吃！”谢放说完环顾四周。“算了，我还是再去找找吧！” “行，你忙。”男人抬手挥了挥。“我们也忙我们的了。” “成！”谢放简单招呼过，选了个方向走了。 “师父怎么会认识这种江湖骗子？”谢放才走，徐垣便追问起男人来。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徐垣，不答反问：“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当然不信，都是迷信，法律都明文禁止传播的。”徐垣说完，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难道师父信这些？” 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接话。“好了，别的不说了，先找人吧！” 说起找人，徐垣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我们都从下午站到现在凌晨了，周围都找遍了，人却还是没找到，我怕是…” “找就是了！”男人打断徐垣。“如果结果已经在了，我们改变不了，但起码尽力了，日后再想起来，没有遗憾。” 徐垣闻言点头。 “这倒也是！” “走吧！” 师徒两个再次踏上寻人之路，他们选的是跟谢放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没想到，这就还能遇上，并且，是在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中遇上。 “师父，你来看！”徐垣突然指着地上大喊张翔。 张翔快速奔到徐垣面前，顺着他手指方向过去，顿时惊得瞪大眼。缭乱的杂草里，半截尸体正安静地躺在那里，腰以下的地方，不知所踪。 “快，打电话给附近其他人！” “好！”张翔吩咐了，徐垣马上拿起电话拨出，可还没等那边人接，一支小小的木棍突然飞来，不偏不倚，正好扎在半截尸体上。 “哈哈哈，这回看你还跑？”谢放大笑着出现，伸手就去把那小木棍，却发现拔不动。这才仔细看木棍插的地方，差些惊得他跳起来。“卧槽，尸体！” “怎么又是你？你…”徐垣再见谢放，很没好气，正好摇人的电话接通。“我们在垃圾处理场附近找到半截尸体，请求支援。” 电话那头传来询问具体位置的声音。 徐垣照要求描述完，临挂电话时看见不远处的谢放，脱口补充：“疑似凶手也在，望迅速。” “凶手？”谢放用手指着自己。“不会是说我吧？” “对，就是说你。” 第2章 第 2 章 “张哥，张哥，你过来会儿！”此刻的谢放已经被关了起来，张翔正和徐垣在外头小声嘀嘀咕咕说什么。谢放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理自己，忍不住叫人了。 张翔这才扔下徐垣，去了谢放面前。“咋了老弟？” “咋了？”谢放一脸无语。“老哥你要不要看看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们是打算就这么把我关这里了？不管了？” “管啊，怎么能不管？”张翔偷瞄了一眼徐垣。“但我这个徒弟吧，一根筋，现在就怀疑你有问题。” “我有没有问题你还不清楚吗？”谢放一激动，声音大起来，成功引来了徐垣。 “你吵什么？” 谢放晃着脑袋，甩着白眼。“吵什么？吵着要回家，你把我关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徐垣义正言辞道：“我现在怀疑你跟一起杀人抛尸案有关，你有义务配合调查。” “我踏马的…”谢放闭着眼，咬牙骂了句。“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徐垣全然不为所动。“杀没杀人，等调查过后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谢放继续咬牙。“那你们要调查多久？” “按规定，最多能扣留你四十八小时。”张翔插话。 “四十八小时…”谢放被气笑了。“意思我要被关在这破地方四十八小时？” 张翔陪着笑。“是的，你多担待。” “我担待你大爷。”张翔左右找了一圈，实在没找到东西，最后在身上摸出个小塑料罐朝张翔扔过去。 张翔一个闪身躲过。“你别发脾气啊，我这也是没办法，新人办案，我总不能拆他台啊。” “我拆你…”谢放正要指着张翔骂，忽然看见落地那塑料罐，一缕若有似无的青烟冒出飞走，顿时反应过来不妙。“草，赶紧把那给我捡起来。” 张翔一脸懵。 “什么？” “地上那个！”谢放指着地上的塑料罐。“赶紧的。” 张翔这才反应过来，去把罐子捡了。“这就是那个？” “本来是！”谢放脸上挤着个假笑。“但现在不是了。” “啊？”张翔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那怎么办？” 谢放无语透了。 “能怎么办？等我出去了再找呗。” 张翔担忧的环顾四周。“那这里…？” “这是哪儿？警察厅？有国徽和真理镇着，猛鬼来了都得踢正步。”到这，谢放无奈的看向旁边徐垣。“真的非要四十八小时不可？” “如果案子破了，确定凶手不是你，自然也就不用了。”徐垣听二人打了半天哑谜，早没耐心了。“师父，我去做事了，你也别跟这神棍一起太久，当心被他骗。” “我…？”张翔指着自己，没等他说话，徐垣却已经走了。 “当心被他骗！”谢放学着徐垣的话，但语气却是十足的阴阳怪气。 “好了！”徐垣走了，张翔说话也就没顾及了。“你就担待些，别跟个小孩子计较。” 谢放翻白眼。“都到这里上班了，小孩子？” 张翔无奈道：“哎呀，你怎么就这么计较呢？” “你不计较，那是因为被关这里的不是你。”谢放抱着胳膊，看向远处正认真做事的徐垣。“我说你这徒弟长得倒是不错，怎性格就让人这么讨厌呢？” “嗨，他也就是做事认真点。”张翔笑起来。“再说了，昨晚上那情况，换谁都得怀疑你啊！” 谢放睨张翔。“所以其实你也怀疑我，才默认他把我弄回来？” “这个嘛…”张翔陪着笑，虽没明说但态度已说明一切。 “靠，你们就特么蛇鼠一窝。”谢放怒了。“用老子时好话说尽，现在过河拆桥。” “你淡定淡定。”张翔恨不能进去将谢放嘴捂了，奈何隔得远，捂不到。“小声点，一会儿都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反正老子又没什么丢人的。”谢放索性坐下来嚷：“也好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嘴脸。” “好了好了，哥错了。”张翔没办法，给谢放陪着歉。“等会儿就放你出去成不？” 谢放这才息怒，但还不放心。“等会儿是哪会儿？” “就…”张翔想了想。“你等我会儿，马上就回来。” 张翔去了，进了局长办公室，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等出来后，直接打开了拘留室的门。“好了，走吧！” 谢放却有些不敢置信。“这就让我走了？” “走吧！”张翔把谢放拖出来。“但回头我们要问你话，得能找到你。” “找我还不简单？”谢放捋着自己的碎刘海。“你比谁都清楚。” “清楚清楚。”张翔作请的姿势。“所以走吧！” 谢放晃了晃脑袋，心里其实还有些不得劲儿，但又怕再给他关进去，权衡之下，还是选择忍了，开始往外走。但是他没料到，他不想计较了，有人却还不想放过他。 谢放还没出门，就被徐垣拦住了。 “你怎么出来了？谁放你的？” “我怎么出来？当然是被放出来？”谢放被莫名其妙关了这半晚上，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这会儿好不容易消点了，被徐垣一拦，立马又腾起来。“我告诉你，我可是守法公民，你再跟我动手，当心我举报你黑警。” “你…” “小垣啊！”张翔这时候过来。“是局长做主放人的，你就别管了，让他走吧！” “师父…”徐垣不满。“为什么？他明明…”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张翔把徐垣往旁边拉去，再对谢放。“你赶紧走吧，记得我说的话就行。” 谢放白了徐垣一眼，想骂他几句的，还是忍了下来，气鼓鼓走掉了。 “师父！”徐垣实在不明白。“当时现场就他在，明明有很大嫌疑，为什么放他走？” “唉！”张翔拍拍徐垣肩膀。“小垣啊，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懂，说了你也不会信，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徐垣听得云里雾里。“师父你在说什么？” “去做事吧！”张翔不再说什么，徐垣不走，他自己先走了。 “搞什么？”徐垣一人在门口，又疑惑，又愤怒。心里已经开始想，莫不是局长和师父都已经收了那谢放的黑钱？ 第3章 第 3 章 快中午时候，要是中午的时候很忙，但谢放家是开茶馆的。谁大中午喝茶啊，所以挺闲。 谢放拖着一夜没睡的身体进门，正在柜台里的谢云只抬眼看了看，便继续刷她的短视频了。 “喂！”见谢云不理他，谢放只好主动凑到柜台前。“我饿死了，给我弄点吃的去。” “弄什么弄？”谢云没好气的把手机丢了。“这一晚上加一上午，你又跑哪儿去了？” “跑去哪儿，你不知道？”谢放无力的趴在柜台上。“真的，我好饿，有什么吃的赶紧给我弄点。” “你真是…”谢云嘴上虽不饶，还是去给谢放拿了些点心来。“小朱去做饭了，你先吃点垫垫吧，别吃太多，等会儿好吃午饭。” “哦！”谢放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了，就着茶水开干。 “你饿死鬼投胎啊！”谢云看着谢放的吃相就直皱眉。“你晚上不回来就算了，这一上午去哪儿了？” “嗝…”谢放打了个长长的饱嗝。“被抓去局子里关着了。” “局子里？”谢云一听，紧张起来。“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你还不信任你哥了？”谢放想起那事儿也来气。“昨晚上，我去抓那讨吃鬼，结果遇上两个办案的阿 sir，不由分说，就把我当嫌疑人给拷回去了。” “呵！”谢云嘲笑谢放：“你就是活该。” “怎么说话的呢？”谢放不高兴了。“我这也是为民除害，他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可冤死我了。” “我早劝你了，现在都新社会了，人气旺，阳气足，那些个脏东西都不怎么出来了，你就省省，好好在家跟我把这茶馆经营好。”谢云越说越来气：“你是不知道我每天忙前忙后的，脚下都快生火了。” “哎呀，小云辛苦了。”谢放卖乖。“小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哥哥对不起你。” 谢云听得谢放那些话，更来气：“知道对不起我，就把你那些事儿放了。” 谢放尬笑。“怎么放啊，这可是咱祖宗留给我的职责。” “祖宗也不知道会有新社会啊。”谢云叹气。“你看你，每天晚上往外跑，钱赚不到，还被人嘲笑，你喜欢天天被人叫神棍啊？” “你管别人怎么叫呢！”谢放不以为意：“只要咱这事做了，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 “行，你对得起良心，我对不起。”谢云彻底怒了，起身就走：“你自己喝西北风去吧，我不管你了。” “诶小云！”谢放赶紧去追谢云。“哥错了，哥听你的还不行嘛！” 谢云睨谢放。“真听我的？” 谢放连连点头。“听！” “好！”谢云等的就是谢放这句话。“那你以后晚上不能出去了，好好给我在店里帮忙。” 谢放点头。“成！” “你可别敷衍我。”谢放指着谢放。“如果骗我，我转身就把这店卖了出国去，你就跟你的鬼去过吧！” “别啊！”谢放讨好的抓着谢云的胳膊。“我以后不出去了。” “你要说话算话。”谢云这才缓和下来。“行了，准备去吃饭吧，吃完上楼好好睡一觉，睡醒下来帮忙。” “好！”谢放伸着懒腰，开始往楼上走。 “你这就上去了？不吃饭了？”谢云在后面喊。 “吃饱了，不吃了！”谢放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楼上很宽，有好几个房间，推开其中一个的门，却不是睡觉的，而是关着几条大黑狗。 “呜呜呜…”几条大黑狗见谢放来，各个摇着尾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唉，又到时间了，你们忍着点。”谢放说完，拿出一个注射器，牵过一条黑狗的腿，费半天劲，终于找到血管扎进去，抽出一管血来。抽完第一个抽第二个，待终于每个黑狗都损失一管血后，才算完。 “你们等我一下，马上拿吃的给你们。”谢放将抽来的黑狗血汇集到一个容器里收好，之后才拿出狗粮和肉骨头分发出去。 “你们说，我这到底什么命啊！”看黑狗们吃得香，谢放开始抱怨起来：“一天天的，就白忙活，不能收钱也就算了，还不让说，说什么会怪力乱神，扰乱人心，我真是见了鬼了，不能说就别找我啊！” “玛德，要不是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以为我想每天大晚上不睡觉，往外跑啊！” “好了，我睡觉去了！”谢放抱怨好了，伸着懒腰出门。“等我睡醒了就来遛你们，乖乖的，别吵哈！” 关好狗，谢放果真睡觉去了。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天黑了才醒。 “嗯…” “舍得起来了？”谢放刚伸着懒腰下楼，就被谢云揶揄：“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真睡死了才好呢！”谢放往吧台一靠，看着还剩几桌客人。“有什么事要我做，说吧！” “都现在了，还要你做什么？”谢云将一托盘空杯子放吧台上。“真想做，就去后厨帮忙把杯子碟子的洗了。” “行！”谢放端起托盘，就往后走，可还没去呢，张翔突然出现在门口。 “谢放！”张翔热情的迎上来。 谢放却是一见张翔就皱眉。“你来干什么？” “嗨，借一步说话。”张翔也不管谢放同不同意，接过他手里的托盘放去一边，就把人往楼上拉。 “能不能别拉拉扯扯的。”到了楼上，谢放把被拉住的手抢回来。“说吧，又有什么倒霉事？” “嗨！”张翔这就开始说起事来：“我就是想问你，昨晚上你在那垃圾处理场上都看见什么了？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之人？” “没有！”谢放摸着自己鼻子。“我是追着那贪吃鬼去的，刚找到，就被你们搅和了。” “这事儿是我们不对。”张翔陪着笑。“但我们也是为了办案，你理解一下。” 谢放问：“什么案？” “目前还不好说啊！”说起案子，张翔表情变得凝重。“本来我们去那儿，是有人报失踪，结果找了半夜，就找到她半截尸体，那另一半截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谢放蹙眉。“好残忍。” “谁说不是呢！”张翔无奈道：“那被害人也可怜啊，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好好跟同学出去野餐的，结果这样。” “那你赶紧去找凶手啊。”谢放推张翔。“别在我这耗着了。” “我这不是想看看你这是否有线索么！”张翔讪笑道：“我知道昨晚上小垣那么对你不对，但这事关一条人命，你就好好想想？” 谢放仔细想来，还是摇头。“我真想不起来有什么，就是我追那讨吃鬼到那儿了，突然就不跑了。” 张翔忙追问：“这有什么说法吗？” “用我们的说法，鬼魅这东西，欺软怕恶，它不跑了，说明前面可能有它害怕的东西。”谢放怕张翔听不懂，主动解释。“就比如说，那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身上弥漫着煞气，普通鬼魅就不敢靠近了。” 张翔恍然：“这么说，那凶手就在附近？” 谢放耸肩。“我可没说过，办案的事我不懂，该怎么操作是你们的事。” “行。”张翔点头。“那我们再说另一个事儿。” 谢放不耐烦了。“还有什么事儿？” “你给起个卦。”张翔笑得露出来八颗牙。“算算被害者另一半尸体在哪儿。” “我踏马的。”谢放气不打一处来。“你搁这儿当我算命的呢？” 张翔陪着笑。“没有没有，我眼里，你可是大师。” “昨晚上还把我拷拘留所里呢！”谢放摆手。“滚吧滚吧，别废话了。” “别啊！”张翔拉住要走的谢放。“你就当可怜可怜被害人家属。” “我可怜他们，谁可怜我啊？”谢放怒了。“天天有事没事就找我，给过我一分钱吗？” “那这…不是没名头要拨款么！”张翔还是标志性的讪笑。“那这样，往后我跟几个兄弟凑钱给你，你拿着，成么？” “滚！”谢放听得更来气了。“搞得我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一样。” “没有没有，你是大师。”张翔继续陪着笑。“就帮帮呗！” “行了行了！”谢放被张翔缠的烦了。“等我去找点东西。” 第4章 第 4 章 “你找什么啊？”谢放在屋里翻箱倒柜，张翔在外头等得焦急。“要不你跟我说，我帮你找？” “要你扯淡。”谢放出来，手捏着什么东西，到桌子边上，撒手一洒。 “五毛硬币？”张翔愣住。“你用这个起卦？” 谢放观着卦象。“之前我用的那几个古铜币搞丢了一个，用不了了，总得搞点替代的。” 张翔不太放心。“这能准么？” “不准你找别人去。”谢放说完作势要收走硬币。 “别别别！”张翔捉住谢放胳膊安抚陪笑：“既然都起过了，那就说说呗，都看见什么了？” 谢放甩开张翔。“很奇怪。” 张翔问：“哪里奇怪？” 谢放手指点着其中一个硬币。“冰火两重天啊，又冷又热的。” “这…”张翔先是一阵迷惘，随后反应过来：“她上半身尸体现正在停尸房，自然是冷的，那热的，是否说明她下半身？” “在一个很热的地方。”谢放说完收了硬币。“行了，卦也起完了，赶紧走吧！” “啊？”张翔还没反应过来。“这就完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谢放掏着耳朵。真当我有千里眼顺风耳，直接给你们把尸体找回来？” “行吧！”张翔这才不问了。“今天多谢你了，我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谢放摆手，把张翔打发走，然后下楼，见谢云在收拾桌子，便去帮忙。 “你歇着吧！”谢云转身去收拾另一方。“又来让你白干活了？” “嗯！”谢放没去歇着，帮忙摆椅子。“一个女孩子，尸体被人分成了两半。” 谢云闻言，下意识回头看着谢放，轻叹口气后，继续干活了。“有事就找你有事就找你，他们就没想过，你也是要吃饭的吗？” 谢放无奈道：“说是没有名头请求拨款。” “我看他们就是想白占你便宜。”谢云把用完的抹布重重扔在水盆里。“要不是爸还留了这么个茶馆，只怕你都要饿死了。” “有你在，怎么都不能把我饿死的。”谢放笑起来。“得亏当初爸收养我之后又收养了你，不然我才是真的要饿死。” “我倒是宁可他不收养我，搞得我现在照顾你跟照顾儿子一样。”谢云说到这，突然转身对着谢放。“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然赶紧找个对象吧！” “呵！”谢放自嘲一笑。“就不说我这夜巡人，没找到下一任接班人前必须…就说我这穷样，谁肯跟我？” 谢云一手拍上谢放肚子上的腹肌。“这年头，看脸看身材不看钱包的姑娘多了去了，就我哥这姿色，只要点头，多的是倒贴的。” “还是算了吧！”谢放摇着头。“你哥我不爱吃软饭。” “嘁！”谢云端起用完了的水盆。“小朱已经准备好了要饭，你搬好了，赶紧来吃。” “哦！”谢放三两下搬好剩下的椅子，吃饭去了。 吃好晚饭，照往常来说，谢放就该出门去了。但他今天才答应谢云不去了，总不好当天就反悔，只能百无聊赖的待着。 “没事干，嗑瓜子。”谢云端来一盘瓜子给谢放。“嗑累了就去睡觉。” 谢放却没什么兴趣。“要不我还是出去逛逛吧，不想嗑瓜子，也睡不着。” “你真是…”谢云无语。“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 谢放撇嘴。“怎么也得等找到下一个。” “我真是见了鬼了。”谢云顿时也没了嗑瓜子的兴致。“都新世纪了，还揪着这个干什么？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只知道不能对不起爸。”谢放叹气。“不管怎样，他养我们一场，如今他已不在，我总不能…” “好了，别说了！”谢云打断谢放。“是骡子都得有个休息日呢，往后的事咱们再说，今晚上千叶湖有烟花晚会，不如咱们去看看？就当放松了。” 谢放问：“今天是什么节气吗？” “好像是什么企业办活动吧，管他呢，有热闹就行。”谢云说着把瓜子拿开。“千叶湖离这可不近，车也未必好打，不如咱们早点出发？” “好！” 兄妹两个加茶馆里唯一的服务员小朱，这就一起往千叶湖了。车果真不好打，等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打到。不过他们出门早，到那里，晚会还没开始放。 “还没开始，正好先找个好位置。”谢云说着，往前凑去，站好位置回头招呼谢放。“哥，来。” “哦！”谢放应了声，就准备上前，可脚刚迈出去，就有个人跑过来，不偏不倚，踢在他脸上，摔了个大马趴。接着另一个人追上来，一把摁住他，给他上了手铐。 “还想跑？”那人将人拷好又压住后抬头。“多谢…怎么是你？” “徐垣？”谢放也认出徐垣，之后便是无语翻白眼。“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呵！”徐垣将铐好的人拎起来，不耐烦的瞪着谢放。“让开些，别挡道。” 谢放不让。“这么宽的地方不够你走？” “小垣，人抓到了？”两人火药味儿越来越浓，幸好这时候张翔出现。“谢放？你怎么在这？” 谢放白了徐垣一眼。“当然是来看烟花晚会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张翔说完，拉着徐垣，徐垣则压着犯人，三个一起走了。 “真是出门踩狗屎。”谢放对着徐垣骂的，徐垣似乎听见了，有想回头的架势，但被张翔硬摁住了。 第5章 第 5 章 谢放出来是为了放松的，结果全被徐垣的出现给搅了。 “你们看吧，我去边上走走，有事打电话。”谢放没心情看晚会，别了谢云和小朱，一个人去湖边上溜达了。 “谢放，你在这呢！”张翔的声音传来，接着人也来到他身边，顺手递根烟给他。 谢放摆手。“我不抽。” “我倒是忘了。”张翔自顾点了烟，吸上一口。“小垣这孩子呢，是轴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呵！”谢放笑了笑，没说话。 “之前他抓的那个，就是那个杀人犯。”张翔自顾自说下去。 谢放这才有了点兴致。“是他？” “嗯！”张翔点头。“也幸亏你算得准，那地方热的也就垃圾焚烧炉，我们去的时候，都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谢放问：“那凶手是？” “具体还要等回去审过才知道。”张翔说着又抽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不过这里没外人，我也就跟你说了，凶手多半是他，不然也不会见到我们就跑。” 谢放扯了扯嘴角。“反正办案的事我不懂。” “我来，也不是为了说案子的事。”张翔拍拍谢放肩膀。“这几年，你为我们刑侦队出力不少，还没拿过任何报酬，我们也是感激在心的。” “你可别说了。”说到这个，谢放就来气。“是我不想拿吗？分明是你们不给好吧！” “这个…”张翔一脸尴尬。“实在是找不到名目向上面申请啊！” “是申请不了，还是免费的用惯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谢放翻个白眼。“对了，我妹养我这么久，不愿意养了，我得自己想办法生存了，以后你们的事，能不找我就别找我了。” “啊这…”张翔诧异：“你家那茶馆生意不是一直很好吗？我们有空也经常去照顾的。” “你们来不用伺候啊？”谢放拔高了音调。“想把我妹累死啊？” 张翔尴尬讪笑。“我没那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谢放说完就要走，被张翔拦住。 “你别走啊！”张翔陪着笑。“要不这样，等我回去再跟局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个什么办法给你申请补助。” “这话你说了得有一百次了。”谢放做个打住手势。“你说的不腻，我听得都腻了。” “师父！”张翔正想怎么安抚谢放，徐垣突然跑过来。“焚烧场那边说尸体清理还要点时间，叫我们…怎么又是你？” 谢放看见徐垣也是没好脸色，黑着脸，挤出个假笑。“没错，是我，怎么？又想铐我回去？” “谢放！”张翔一边按住徐垣一边安抚谢放。“小垣他没这个意思，你别胡思乱想。” 谢放瞥过徐垣，转去一边。“我管他什么意思，再惹我，以后你们这帮穿制服的全给我离远点。” “离远点就离远点，你个臭神棍，真当自己多厉害？”徐垣听着谢放的话，火气也上来。“我告诉你，现在案子还不算破，你还是嫌疑人，信不信我再铐你回去？” “来来来！”谢放伸出双手，眼睛却是充满威胁的看着张翔。“铐我，来铐我。” “好啦！”张翔被两人闹得一个头两个大。“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幼稚？”谢放指着自己，眼睛瞪得老大。“看看你带的好徒弟先。” “我师父带的我怎么了？”徐垣一撸袖子，就要动手。“装神弄鬼传播迷信的，你还跟我说上理了？” “小垣，你闹够了没有？”到底，张翔还是怕彻底得罪谢放，以后遇到坏事没人用，所以选择了制止徒弟徐垣。“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谢放起卦算出被害者下半身的大致位置，我们现在还是没头苍蝇乱找？” “师父。”徐垣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翔。“你真信他的鬼话？” “这不是信不信的事。”张翔苦口婆心劝徐垣：“虽然我们现在提倡相信科学，可是六爻八卦这些，都传了几千年了，总有它道理的，而且谢放他每次帮我们，都是起大作用，你就对他客气一点。” 徐垣愣愣的看着张翔，话他是一点没听进去。“师父你真是疯了。” “我…”张翔也是对徐垣的执拗无语了。“算了，你不信，我也不强迫你信，但是谢放，你不想看见他可以不见，但别对他有那么大成见。” “我看你还是别说了！”谢放不屑地看着徐垣。“以后再有事找我，麻烦把他放去我看不见的地方。” “谢放！”张翔还想说什么，谢放却已经溜达着走了。 “师父，那边让我们先带人回去。”谢放走了这事，徐垣全然不在意，只记得来此的目的。 张翔无奈的看着徐垣。“那走吧！” 师徒两人就此去押嫌疑人走了，谢放则继续在湖边溜达。溜达了一段，觉得无聊，随脚踢走地上的石子。可是石子飞出去了，却没有落地，而是被前面一个人给抓住了，并快速扔了回来。 谢放侧身躲过石子，再往前看，那人已经不见了。昏暗的路灯加上树的阴影，叫他并没能看清楚人的长相。但只从他的行为，谢放依旧给出评论：“好奇怪的人！” 第6章 第 6 章 往后的半个月很平静，警局没事找谢放，也没遇上什么邪物。 谢云虽然每次都唠叨让谢放晚上别出去了，但他要出去，她还是不会拦着。只是会唠叨： “多穿点衣服，冻感冒事小，被哪个厉害色鬼勾走问题可就大了。” 对于这些，谢放只是笑。“就你哥我这么穷的，鬼见了都害怕，谁勾我啊！” “都说了色鬼！”谢云在谢放肩膀上擂上一拳。“你是没钱，但你这姿色，随便放哪儿都能变现的，也就你非要清高，还不…吃…软…饭。” 谢放被谢云阴阳怪气的模样逗笑。“好了好了，你别逗我笑了，我得走了。” “行吧，早去早回。”谢云把一副薄手套塞给谢放。“记得戴。” “好！”谢放答应一声，然后就准备出门。可他还没到门口，立马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那个来必没有好事的张翔，他又来了。 “谢放。”张翔笑呵呵朝谢放走来。 谢放见张翔这样，不由分说，转身就跑。 “你别走啊！”张翔快步上前拉住谢放。“我有事儿找你呢！” “就是知道你有事找我才跑！”谢放想挣脱张翔，可张翔为防他跑了，下了十足十的力抓着他胳膊，让他根本跑不了。无可奈何之下，化成一句国粹：“草！” “哎呀，你别这样嘛！”张翔笑呵呵绕到谢放面前：“我来，是想跟你说，这个月局长给你申请了顾问补助金，你有钱拿了。” 听着是好事，但谢放一下就听出里面的问题：“这个月？” 张翔讪笑。“是的，这个月。” 谢放都被气笑了。“你们用我几年了，就给我一个月的，这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是这意思么？” “这个…”张翔继续讪笑：“有总比没有好嘛！” 谢放看着张翔的笑脸，就很想一拳打过去。如果说他来必没有好事，那他笑着来，就必是大坏事。如今甚至还带着一个月补助来，只怕是天都塌了。“省长被人暗杀啦？” “噗…不是！”张翔被谢放一句话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说什么呢？” 谢放意味深长的看着张翔。“如果不是这样的大事，们让你们想到给我发钱？” “这个…”张翔尴尬道：“是这样的，一星期前吧，有人报警说在自家小区附近的公园里发现一具尸体，后来我们调查了，那个人脾气暴躁，平时得罪人不少，想着应该是被报复，所以并没有太重视，可这两天又发现一具，走访发现，他就是个肥宅，不跟人来往，也没得罪什么人，现场都没有监控。” 谢放用手钻耳朵。“说重点。” “好好好！”张翔直接略过案情。“法医验尸时，发现他们手腕上都有同样的一个图案，成分也验过了，是同样的朱砂。” 谢放挑高眉毛。“所以你的意思？” 张翔还是标志性的讪笑。“我们怀疑有人在进行邪术仪式，这方面你是权威，所以想请你去警局看看。” “不去！”谢放想也没想就拒绝。“我就怕去了又被你们给铐起来。” “不会的！”张翔知道谢放还在计较徐垣铐他那事儿。“我已经跟小垣说好了，让他对你尊重一点。” “呵！”谢放冷笑。“你说他听吗？” “听的听的。”张翔开始打感情牌。“你想啊，你若不去，我们破案的速度就会变慢，指不定还会有人被害，你也不忍心的，对吧？” “我不忍心你个鬼！”谢放下了决心，硬将张翔拨开。“走远点，别碍事！” “谢放！”张翔没办法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忙嘛！” 谢放迈出去的脚一顿。“真想我帮忙？” 张翔连连点头。“当然的。” “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谢放心里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张翔以为他是想要钱，当即许诺：“只要你点头，下个月我…” “让徐垣来给我道歉。” “啊？”谢放一句话，把张翔干懵了。“徐垣？” “是！”谢放指着张翔。“上次他无缘无故铐我，事后还对我恶言相向，这事儿别想就这么算了，他要不道歉，以后你们都别找我。” “这…”张翔面露为难。 “为难啊？那就回去吧！”谢放说完又准备走。 “等等！”张翔叫住谢放。“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让小垣来给你道歉。” 谢放乐了。“行啊，我就在这等着，可早点来哦！” “哥！”张翔走后，谢云跑过来。“你说的那个徐垣，就是上次铐你那个？” “嗯！”谢放就近找个桌子坐了。“我就在这等着，他不来给我道歉，以后他们可别想找我帮忙。” 谢云嘀咕：“那我倒是希望他别来。” “嗯？”谢放看着谢云。“你不想你哥出这口恶气？” “恶气出了，以后你还得继续给他们打白工。”谢云说起来就来气。“他要不来，以后你们划清界限，可就太好了。” “这么说，倒也是。”谢放抠着自己下巴。“那我还得盼他别来了？” “管他来不来。”谢云把谢放拉起来，往楼上推。“今晚你就别出去了，陪你那群狗子去，都听它们闹了。”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