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分给我一张船票后，我们网恋了！》 第1章 青木瓜味crush 《Crush分给我一张船票后，我们网恋了！》（原名《海防恋人》） 作者：石希 2025.10.02晚上八点 晋江文学城原创首发 第一章 “您好！我要一张回海防的票。” “对不起，小姐。今天的票卖完了。” “卖完了？！” “是的。您需要预订明天的吗？” “这样啊。我想一下吧。” “好的。”售票员阿姨脸上全程保持着职业微笑，她英文挺不错的，能沟通。 许程程站在售票窗口那里，转身回望了一眼T岛，棕榈树还在晚风里摇曳，海鸟在天际线处徘徊，海天之间被夕阳染成了橘色。 小岛美是挺美的，但待久了也乏味。 许程程是做旅游指南采编的，公司这次派她到越南，负责海防这个城市的深度游专题。 程程在T岛上已经待了一周了，小岛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她早都逛完了，工作需要的图片她已经拍得够多，关于当地的人文资料也整理了一些了，够用了，实在不想再待了。并且，她回海防还有工作，按照原计划，今晚要外出拍城市夜景。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得回去！得想办法。 此时，码头像一锅煮沸的杂烩汤，热闹，忙碌，各色人等在阳光下搅动着，各种气味混杂着。 戴斗笠的妇女卸下担子，在路边上扯开嗓子叫卖，她筐子里有红毛丹、山竹和芒果之类的热带水果。几个欧洲背包客正和小贩讨价还价，手势比语言更加热闹。 许程程的视线越过这片喧嚣，突然凝固在某个点上。就像热带风暴中突然出现的一片宁静水域，那个男人站在码头另一侧，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因他而模糊了焦点。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他修长挺拔的身型。 哇塞！性感！ 程程几乎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当男人微微侧身时，她看清了他的脸。海防潮湿的风里，什么叫直击人心，这就是了，他简直帅到犯规！ 这样的大帅哥在越南并不多见，至少她在海防的这些日子，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让人惊叹的颜值，人群里他最高，最出挑！ 几乎船上船下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迅速聚拢在他身上，男人也有不少盯着他看的。 两个穿着校服的越南少女互相推搡着，红着脸偷看帅哥，又在他视线扫过时慌忙低头。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程程觉得，她看他的时候，帅哥也在看她。她赶紧收回视线，停止了花痴。 就此打住！别荡漾了，眼下要赶紧想办法回城里！ 程程焦躁地来回走着，用中文嘀咕着发牢骚：“什么嘛，这个点就没票了……我可不想再待一天。” 她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有私家船呢？贵一点也没关系。然后她看到码头上，像是跑摆渡船的男人，就立刻上去问。 得到的答案多半是摇头。 “我多了一张票，你要吗？”一个清澈性感的声音从她斜后方传来，像冰镇青柠落入燥热的空气里。 程程战栗了一下，她转身时，撞进一片深邃的阴影里。 抬眼一看，居然是那个大帅哥!他刚才说的是中文！ “多少钱啊？”听到对方说有票，程程故意用可有可无的语气问道，她不想被人拿捏了。 “钱就不用了，我留着也没用，我的同伴没来。给你吧。” 帅哥说着就把票递给了她。 程程愣在那儿，犹豫着没接，表情狐疑:有这等好事？ 帅哥又说：“你拿着吧。只是……” “什么？”她问。 帅哥一直保持着很得体的微笑，他认真诚恳地说：“两张票是挨着的，我会坐你旁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票就是你的了。” 哦，是这么着，程程思忖着，仍然没有接票，她怕有诈，或者是什么新型骗局也说不定呢。人在国外，处处要小心，要打起精神防诈骗和陷阱，这是出国前她妈妈反复交代的。 刚刚，这帅哥的中文听起来像马来西亚腔，声音低沉，那么好听…..他的中文说得比李宗伟都好，怕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杀猪盘哦….. 程程不敢轻举妄动！ 帅哥看她不拿票，有点尴尬，他说：“票是真的，绝对没有问题。我才在窗口那里买的，这是最后两张，售票员应该对我还有印象，你可以去问问的……” 她愣了一下，没反应。 帅哥：“这个票我也退不了。你不要，在我手里也是废了。” 哦，是这样哈，帅哥说的也合逻辑，程程心里又转了一下，反正他也不要钱。不骗钱？那骗色?他那个长相，我还想骗他的色呢。 对方实打实的是个标准的东方美男子，属于视线在他身上稍作停留，马上就会凌乱那种。 他打扮得干净清爽，穿着休闲，但衣服看起档次不低，尤其手腕上那块表，一看就是精英的标配，总之是气质难掩。 这个级别的大帅哥，身边怎么会缺女人呢…..骗色，不太可能。 要不然，他可能别有所图，搞不好是倒卖器官的。 可船上这么多人呢，我下船不跟他走就行了。如果他给我东西吃，我一定不吃！只要他的票，其他全部拒绝，这样不就安全了？!这票还能有啥猫腻….. 经过反复权衡的心里挣扎，程程说服了自己，她最终要了那张票，并连连对帅哥道谢，要给对方买票的钱，帅哥说：“不用，不用。很荣幸与美女同船回去。” 他说得不轻佻，是很礼貌的口吻，语气和肢体动作都是西方绅士那种——不对劲啊，这人明明是东方的面孔。 他怎么着都不肯要船票的钱，程程觉得自己如果再坚持，就显得太不懂礼仪了，反而叫别人难做。帅哥明显不缺买票的这点钱，人家是想在异性面前保持社交风度，她非要破坏就没劲了。 "请各位旅客持船票到登船口，马上开始验票登船了！"广播里传来越英双语的通知。 程程和帅哥一起，随着大部队检票进舱，帅哥先找到了他们的座号。他示意她靠窗坐，自己坐靠近过道的位置。 程程把手提的帆布袋子放在脚边，坐下了。这袋子是酒店免费给的，上面还有酒店的logo：“莲花大酒店”，样子有点土，但出门装瓶水，塞点纸什么的，还挺实用的。 帅哥刻意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整个身体朝座椅另一侧倾，大长腿也尽量不碰到程程放在地上的包。。 陌生的一男一女坐一起，挨得这么近，氛围有点不对劲….. “中国人？”他问。 “嗯。” “经常来T岛吗？" 程程摇头，“第一次来。” “哦。”帅哥点点头，没有再和她交谈，他好像也很局促。 “你中文说得很好，没有口音。”她夸他。 帅哥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像一个中国人被夸中文好一样，他甚至没说谢谢。 座位很窄，再怎么注意，他们也挨得很近。程程闻到他领口散发出的海盐气息，混合着某种木质香调。一时间心里躁得很，被种了桃花了，她无法自控地对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产生了不可抑制的生理性喜欢。 船平稳地前行，海面宽阔，波浪也柔和，偶尔一只海鸟划过水面。 程程陷入了另一种思考：如果他不是大帅哥，我会要这张票吗？ 大概不会的！ 好在，花痴归花痴，但程程警惕性还算高，她时刻提醒自己，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冷静，谨慎，别因为贪恋美色被噶腰子了。 程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尽量不看那帅哥。但又忍不住，于是拿出手机，一边刷擦边腹肌男的视频，一边偷偷侧脸往左边，偷看他。 傍晚时分，光线暧昧。只是，帅哥你坐那么直干嘛，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 男人很硬的身板，裸露出来的肌肉都很结实，他应该是经常锻炼的吧，看起来像个健身人士。 偶尔两人视线对上，他礼貌地浅笑一下，始终很绅士，很得体，行为举止合乎礼节。 他的侧脸太好看了，睫毛也太长了吧！男人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睫毛还扑簌着，时不时闪啊闪的，抖动着。 完了，番薯的擦边猛男突然不香了……身边这张脸实在是过分优越，太有冲击力了，甚至可以说，充满侵略性。他手腕好欲好欲….. 人家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就被撩到了。心顿时狂跳，乱了节拍了，快要招架不住了。 程程已经在脑补男人衬衣下面的内容了，船上的座位比较窄，他身上总有一股热带的荷尔蒙漫过来，搞得她燥热得很。 Cindy常说的那词叫啥来着，Crush，对了，她现在就是这个状态，迅速迷恋这个男人。 程程本来有点晕船，这下好了，也不知道是晕船还是晕色了。 此刻，她的心里绽放着一场无声的烟火。 这失重的眩晕感——原来极致的欢喜，是灵魂先于肉.体，提前抵达了春天。 程程给拿出手机，调到微信程序，给Cindy发了一条信息：「我在回海防的船上，遇到了一个大帅哥！」 这种事情，Cindy是最适合分享的人选了，程程想不出第二个人。 Cindy是她的同事，一个比她大七八岁的姐姐。这次，Cindy也被外派到越南，因为资历高一些，被分到了条件好一些的大城市西贡，也就是胡志明市，而程程，被发配到了海防。 怎么说呢，那天在会议室里，主编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程程心都凉透了，她就觉得，跟被流放了一样。 不过，现在她感觉自己得到了补偿，算算不亏。 程程：「我活了25年，从来没见过这种绝色！」 Cindy：「评价这么高？！宝子，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Cindy：「展开说说，是不是那种，你看他一眼，就很有feel,就想和他上床那种？」 程程无语，Cindy就是这么直接，她随时可以把话题扯到上床这件事情上面。 程程：「怎么说呢，他好特别…..就像青木瓜的味道，那感觉，你知道么，热带的气质，冷调的反差。」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让她想起了青木瓜沙拉，酸爽的口感，辣得有劲的那种。 倒是没有那么夸张，没到看一眼就想和他滚床单的地步。但是，确实，这个男人，让她一秒心动。看他一眼，就想和他有一段情，和他牵手，和他亲吻，和他一起去看城市的夜景，这是她真实的心理活动。 Cindy:「哇，好吃。把握住，问他要联系方式！」 …… Cindy是懂帅哥的，他们每次出国工作，这姐们都会有好几段艳遇。 Cindy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姐的人生理想就是，阅尽世间男色。” 程程特别佩服Cindy，她从不遮掩，爱玩，也玩得起，从不陷进去，不和男人纠缠，绝对的拿得起放得下。按照Cindy的说法，她只享受，不占有。 Cindy就是这样快意人生，随时可以抽身离开！从不留恋那些crush. 想到这里，程程看看旁边的男人。她不确定自己如果陷入爱情，是否能像Cindy一样，能洒脱抽身！ 但还是有了那么一种冲动——想陷进去。 他就没有想认识她的冲动吗？那怪她喽，穿得太随意，也没化妆…… Cindy随即发来狐.媚.子撩.汉攻略，十几张截图jpg。 Cindy:「你要认真看哦，用心学习。这是我在番薯上找一个恋爱博主买的，花了好几块钱呢。」 程程点开第一张：你要像小妖精一样地撩拨他。 小妖精是什么样的？程程好像没啥概念，领悟能力不行，她有点想象不出那种画面。几张图片看完了也没多少心得。 程程把手机放膝盖上，转而把玩着手里的船票。这张小纸，在帅哥手里拽过，闻一闻，好像还有他的味道呢。 蓦然地，她忍不住想分享自己遇到Crush的狂喜！ 迅速在番薯上编辑了一条笔记：我在船上遇到一个超级超级大帅哥，就是……不好意思要他的联系方式，唉。 检查了一遍没错字，她点了发布。 没想到这条笔记流量很大，很快点赞过千。 评论区军师们立刻出动了，各种给她出主意。 “如果你谈上了，我们每人一晚吗？是的话，教你怎么追。” “都2024了，谁还不会追Crush啊？我一个一个教。” “需要军师4我！” 评论区开始玩起烂梗…… 有几个私信她的，说三元或者五元就可以教她。 也有怂恿她的：“你想想，你们以后还会再见到吗？如果再也见不到，那多么遗憾啊！可能一辈子的后悔。厚着脸皮，冲就对了！姐妹！” ….. 程程得到了鼓舞，想想也是，怕什么呢？根据这一路的观察，这位crush也不像骗子，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许程程这几年也去过不少国家，各色男人也算见识过，她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好骗的人。 等会儿一定要问他要个联系方式，否则，以后可能一辈子不会再遇到了，海防怎么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编了很多理由，就说想请他吃饭，他如果不同意，那就喝咖啡。反正这个船票的人情得还他！ 遗憾的是，尽管一肚子戏，闷骚了半天，却是个有心无胆的人，没办法，脸皮薄啊！ 总有一个人要主动吧！该死！为什么不是旁边这个男人。是她魅力不够么？她特意弄了弄头发，掉下一缕碎发来…. 许程程一系列骚操作，人家根本没看见。 帅哥仍旧闭着眼睛，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养精蓄锐，他好像很累。 客船偶尔有点颠簸，傍晚的光线忽橙忽暗，晃晃悠悠地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流动的光影。 程程弯腰低头，从酒店的那个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她现在是站着的姿势，一手扶着椅背，另一手拿着瓶子，喝一口，把垂涎帅哥的口水也一起咽了下去。 眼睛却不听使唤，一直往他那边瞄。那帅哥根本就没有发现，身边这个女孩子，把他这张脸看了一遍又一遍。 周围人都以为他们是情侣，偶尔有女孩对她投过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程程正沉醉着呢，船身一个颠簸，她跟着剧烈晃了几下，瓶子里的水顺势倾斜，倒了半瓶在帅哥的裤子上！ 她直接傻眼了，好巧不巧，就倒在了他裤dang上，那个部位….. 叮咚~ 你的睡前小甜饼上线啦！纯甜，包甜~ 祝宝子们阅读愉快[亲亲] —— 注： 1.海防，越南第三大城市，在北部，港口城市。越文写成Hai Phong，读音跟中文一样，就读“海防”，意思也是中文“海防”的意思。 本文如提到越文，默认不打符号，因为晋江系统无法显示，会乱码。 2.李宗伟，马来西亚羽毛球运动员，祖籍福建，林丹的老对手。话说今年中秋，拿督那个祝福，“祝全球华人中秋节快乐，祝林丹中秋节快乐。”，实在有点好嗑，华人有两种，全球华人和林丹，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青木瓜味crush 第2章 他的城 第二章 帅哥感知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程程那双惊愕慌乱的桃花眼。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摸那里，站起来把水抖下去，然后擦拭….. “对不起啊，对不起。”程程慌忙道歉。她当下脑子一懵，只想做点什么弥补，赶紧弯腰在袋子里找纸巾，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擦——动作快过了大脑！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没关系的，没问题的。”帅哥仍然很客气，还安慰着她。 这时，程程的手悬在了空中….. 她的目光移到帅哥还在努力擦拭的裤dang部位，再猛地抬眼看他的脸。 他也正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 空气死寂了几秒。 尴尬，真的尴尬！刚才她帮他擦的时候，好像触摸到了不该摸的部位。 碰到了？！ 啊啊啊啊啊！ 不仅把水倒在了人家那个位置…居然还…还上手了？！ 他应该…应该不会觉得遇到了一个变态女色魔吧？ 尴尬！简直是海啸级别的灾难片，能让人用脚趾头在甲板上当场抠出一艘泰坦尼克号的究极尴尬！ “我去个卫生间。”她找了个借口，飞也似地逃离了案发现场。 程程没去卫生间，而是跑到了甲板上，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待着，海风猛地灌了她一脸，这会儿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冷静下来跟自己对话：这是个意外，纯粹的意外！谁让船刚好晃了一下！没什么的，回去的时候装作无事发生就行了。 反复催眠了自己八百遍后，心跳终于平复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摆出一个镇定自若的表情，转身往回走。 再次回座位，她已经调整好，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帅哥看了她一眼，给了一个微笑，然后移开了视线。 好像…..他没有生气的神色。还好还好……警报解除了…… 程程这会儿又惦记起来，还没找他要联系方式呢！可是经过刚才那么一出，还怎么开这个口啊…… 船身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引擎的轰鸣声逐渐低沉下去。船即将到达码头，正在减速靠岸。 靠岸的广播适时响起，也像一声号角，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程程打了几遍腹稿:“你好，我叫许程程，可以认识一下吗？” 或者：“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想请你吃饭…..谢谢你的票。” 几个方案在脑海里翻滚、厮杀。反复纠结过后，程程决定，必须要勇敢一次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拒绝，也没关系。反正，被拒绝也没事，船一靠岸，人海茫茫，以后肯定也不会再见面了。还能比刚才把水倒在他那儿还窘迫么….. 我们总有先失去才会得到，歌词里也是这么唱的啊！她会失去啥呢，当然是脸面，得到啥呢，帅哥的联系方式呗，当然，也有可能失败。 有那么几个瞬间，程程觉得自己太贪心了，白白拿了人家一张船票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不过呢，他对自己应该也有好感的吧，要不怎么把票免费给她?如果是个丑女人，或者一个男人，他会给吗？ 蓦然回神又觉得自己好荒唐，居然自我攻略！唉，没准人家只是好心，怕那张票浪费了，给需要的人罢了。是她小人之心了，想得太多。 乘客们已经开始骚动，有人起身拿行李。 天色将暗未暗，船靠岸停稳，他们夹在人流里走出船舱。 “再见。”帅哥略微低了一下头，跟她道别。 程程看了一眼他的裤dang，还没干透，明显和裤子其他地方不一个颜色，要深一点。 程程：“刚才在船上，真的对不起啊！” “哦。没关系的。”帅哥说得很轻快，很无所谓，一脸我根本不在意的神情。 他侧身准备走了。 “等等，那个，能给个联系方式吗？……”程程终于说出了口。 说完倒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刚才是怎么蹦出这几个字的，她不敢回想。 程程摸一了一下自己的脸，烫得跟发高烧一样。 今天第二次这么尴尬了！ 本来准备再说一句：“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把票给我。”这样会让刚才开口要联系方式的行为合理一点，不那么突兀。 她还没说呢，帅哥很镇定地回头，他好像料到了这一切会发生。 他转身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张名片:“我刚准备给你我的名片。” 他双手递给了她：“上面有我办公室的地址，我的手机号和Zalo号。” 程程：“好的，谢谢，我姓许。” “嗯，许小姐。”男人点了点头，“对了，你需要搭我的车进城吗？我的司机过来了，车就停在那边。我方便的。” “哦，不了，不了。已经很麻烦你了，等会儿会有人来接我的。” “嗯。那行。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联系我。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再见。” 这次他真的走了，她看着他走到街边，坐进车里。他让司机坐副驾驶，自己开的车。 程程拿着名片，认真读了一下，全是越文，她只认识一个词，Nguyen，说起来甚至谈不上认识，只是觉得眼熟，到越南十多天了，接触的很多人姓这个姓。 她也不知道这个姓的中文，对应的是哪个字，算了，就叫他N先生吧，简单好记。 当然，电话号码和Zalo号码她还是能看懂的。 刚才程程说有人来接她，她并没有说谎，公司在海防的联络人老黄夫妇过了几分钟就到了。 他们是资深驴友，也不知道主编通过什么方式和这对夫妻合作的，他们负责协助程程在这边的工作，包括接送，住宿安排这些。 只要程程需要，都可以找他们，夫妻俩非常热情。旅游这个行当，大家相互之间容易交上朋友，几天下来，程程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老黄开车，夜色里，路灯的光斑在车窗上流动。 他太太Grace和程程聊着天。Grace性格很活泼，她不喜欢人家称呼她黄夫人或者黄太太，程程和她说话，一般是直接叫她的英文名。 Grace看向程程：“怎么样，去T岛有收获吗？” 程程：“相当有收获！” 一语双关呐。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Grace：“那就好，素材攒够了，写起来就会很快。” 程程：“嗯。谢谢你们来接我，真是麻烦了。” Grace：“小事。喜欢海防吗？” 这个问题要是搁在昨天，程程的答案是否定的。在此前，海防这个城市，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工作地点而已，还是那种逃不掉才不得不来的地方。 但现在，因为N,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这可是N的城市啊！ 程程扬起嘴角，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热带植物，N的脸在她心里掠过，她心情雀跃：“喜欢！太喜欢了！” …… 老黄夫妻把她送到酒店门口。 “就停这儿吧，方便你进去。”老黄说。 程程拿了包准备下车。 Grace:”东西都拿完了？” 程程：“嗯。谢谢你们。你们玩开心。” 刚才在车上聊天的时候，Grace说了，老黄要带她去郊区兜风。 —— 程程步伐轻快地进了酒店大堂，前台和她打招呼：“晚上好，女士。” “晚上好呀。”她也笑着回应，脸上那笑容灿烂得太夸张了，以至于前台小姐姐多看了她好几眼。 随后她蹦跶着进了电梯，按下对应楼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镜子里，某个女孩的面部表情，简直跟捡到了几百万美金一样，一举一动尽是无处安放的狂喜。 出了电梯，她用房卡开了门，进去后甩掉脚上的鞋子就往床上躺了。 这是一家很新的酒店，所有的设施设备，床上用品看起来都是刚采购不久的样子，绝对还不到一年，新崭崭的。程程在这里住了七八天了，环境很舒服。 不得不说，老黄夫妇不愧是天南地北跑的人，在选酒店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他们安排的住宿她很满意。 她还想着工作来着，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她临时决定不按照原计划出去拍夜景了，往后挪一天。 程程躺在大床上，身体放松，思绪却异常活跃。她刚才和帅哥的事情回顾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他闭眼小憩的侧脸，到水洒在他那里…… 脸红了一万次，心跳持续加速….. N先生人真好，没让她太难堪！ 他也是个懂分寸的人，不冒进。如果他一直坚持让她坐他的车回去，那真的会吓退她。 今晚夜色不错，风也撩人。 程程沉浸在复盘的心动里，笑意在脸颊漾开，小酒窝都出来了。 她翻了个身，随便点开一个乙女游戏，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没几分钟就厌倦了，提不起兴趣！ 要命！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再也看不上这个要带她一起冒险做任务的男主了。夏以昼是吧，管他白昼还是黑夜，反正横看竖看没有N先生帅，眉眼不及他温润，声线不及他沉稳，连虚拟的笑容都显得刻意，程程索性退了出来。 她拿出手机，在谷歌下载了越南这边的即时通讯软件Zalo，并注册了账号，昵称是CC，头像是随便在手机相册里选的一个花朵图片。 这软件跟微信差不多，操作起来很方便。 N先生的名片就在手边，下一步程程就申请加他好友，验证语填的是：船上的中国女孩。 做完这些，她把手机放一边，闭着眼等待。几分钟过去了，十几分钟过去了，那边还没确认通过。 程程开始有点焦灼，同时也有些期待和幻想，跟等待情人赴约那种心境差不多。 她决定先去洗澡。 洗的时候也着急得很，想看手机来着，随便冲几下就搞定了。 等她洗漱完，回到床上再看手机的时候，N先生已经通过了好友验证。 他的昵称真的是N哎，只有一个字母，大写了。这也太巧了吧！她怎么知道她管他叫N呢？ 人是有窥探欲的，有时难以克制，特别是对相貌出众的异性，总让人忍不住想对他了解更多，更深。 程程按捺不住地点开了N的资料页。 介绍栏是空的，连个标点符号也没有，什么也没透露。 头像是简单的一组光影，几道朦胧的色块切割出明与暗的边界，很抽象，，看不出什么来，反正程程想不出什么具象的解读。 他的Zalo动态不多，没有自拍。一张正脸照片都没有！ 程程想，要不是先见过这个人，网上突然来这么个号勾搭她，没简介、没露脸、头像抽象得像当代艺术展品，她是断不会回复对方的，搞不好直接拉黑。 毕竟按照她的逻辑，凡是不露脸的，多半是长得抱歉！ 再往下翻，N基本上是拍建筑和风景图片。 程程滑到一张泰晤士河的照片，接着是一张西敏寺，唐宁街….. 另一张集体合影，图片中的大草坪很像英国的校园，N和一群外国学生站在一起拍毕业照。她放大了好几倍，才确认那个亚裔面孔是N。 原来如此，他是在英国受的教育，这样他的行为举止就得到解释了。难怪他坐着的时候，腰板打得那么直，一板一眼的，那种老派又精确的礼貌，刻板的周到。 甚至他言语间那种不疾不徐的节奏感，都悄然对应上某种英伦教育所塑造出的气质：理性、含蓄、沉静，甚至略带保守。 程程一边刷着N的动态，一边和Cindy聊着微信。 Cindy: 「要到帅哥电话啦？吃瓜.jpg」 程程：「刚加了Zalo」 Cindy: 「棒棒哒jpg.」 Cindy: 「你终于懂得享受人生了，姐很欣慰。调皮的笑jpg.」 程程: 「刚快下船的时候，我把水洒他裤.|裆上了。窘.jpg」 Cindy: 「哈哈哈，这什么偶像剧冤种开场啊！太搞了！还得是你，人才…..」 Cindy:「发一张帅哥的照片看看。」 程程：「没有。」 Cindy:「不是加了Zalo？」 程程：「他没发照片在上面。」 Cindy:「没劲。」 ….. N和同学的合影，因为人太多，都看不清他本人，程程没有发给Cindy。 Cindy意兴阑珊，发来句：「行吧，姐熬不住了，先睡了哈。明天再给你当军师！务必给我拿下！晚安ZZZZ.jpg）」 程程不想睡，这会儿精神愈发清醒。 这个男人的颜值她见识过了，现在，她想探究他皮囊之下的那颗灵魂。虽说是个好.色之徒，但她也不会喜欢一个徒有其表、内里贫瘠的草包。 程程滑到一张他和朋友打保龄球的照片，N正侧身掷球。不错！运动的男人有魅力！ 往下滑….. 一部关于姆巴佩的纪录片，N是截图发的，没有配文字，只是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原来他喜欢足球！ N分享的一首歌，sportify的截图，《Legends Never Die》. 他喜欢励志的歌曲、热血的旋律！他内心可能住着一个不甘平庸的灵魂。 可能还喜欢玩网游，大概率，他会享受在虚拟世界里挥洒激情、征战沙场的感觉…… 程程反正各种猜测和想象，在这些细节里，N的形象立体起来，更加鲜活丰盈了，不再只是船上那个礼貌疏离的美男子轮廓。他的形象彻底挣脱了“英俊”和“绅士”这类单薄的标签。 手机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幽幽亮着，程程侧了个身，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往下翻。 下面的几张就直接给她看爽了——是N健身的照片！肌肉线条太绝了！简直就是深夜诱惑，视觉盛宴。 她看了一眼发布时间，是半年前的。 N只穿着一条贴合腰胯的运动裤，在健身房镜子前自拍，只有一点点侧脸，男人劲瘦的腰腹一览无遗。 八块腹肌啊！他真的有八块腹肌！程程数了好几遍，错不了。 一种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猛地冲上喉咙！ 理智在疯狂提醒她：这是在酒店，隔音不好，隔壁还住着人呢！素质，注意素质，淡定！ 她闭上眼，把手机搁一边，手压在心口上，把那些跳动的东西压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再拿起手机，继续琢磨。一个不留神—— 手滑了，竟然直接在那张令人血脉偾张的腹肌照的下边点了个赞…..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挽救已经来不及了。朱砂落入了清水，已无法收回。 手机马上弹出来一条消息。是他！ N：「还没睡吗？」 本文预计在10万字以内，太长的文我没有时间操作。 关于N为什么没有要程程的联系方式，会在番外中交代，不要急哈。N为什么中文那么好，也会在后文中交代。 —— 注： 1.Zalo,越版社交软件，类似国内vx. 2.姆巴佩，法国足球运动员 3.sportify,国外音乐软件，类似某抑云 4.《Legends Never Die》，2017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的主题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他的城 第3章 小甜歌 第三章 像做贼被逮到现行一样，程程瞬间慌乱了。 晕死！大半夜窥探别人的世界，被发现了吧？她第一反应是想取消点赞，然后又觉得不妥，这样做不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么……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过了几秒睁开，告诉自己要镇定。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然后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嗯。你也还没睡吗？」 N：「嗯。刚忙完工作。」 N：「才申请的账号哈？」 CC：「对啊。」 N：「海防的凤凰花开了吗？」 程程怔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发了个小猫疑惑.jpg过去。 N：「你的头像，老城区的凤凰花。」 CC：「哦，我前几天出去拍的。」 程程根本都没注意，她是随便点了一张街景图传上去当头像的，这会儿再点开看，是有几簇红焰般的花苞半绽着。 N没提她点赞腹肌照的事，程程也顺势装糊涂，勉强蒙混过关。 管他怎么想呢，找他要联系方式，加他，看他动态…..这么明晃晃地“居心叵测”，不明摆着对他有意思么？ 只差直接甩他一句“我想钓你”了！ N也不傻吧。他肯定猜到了，她已经翻遍了他的动态！ N:「时间不早了，睡吧。晚安。有事联系。」 程程选了一个可爱的晚安表情包，点了发送。 他们互道晚安了！她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强行闯入N的世界。 然后她关了手机，搁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酒店的床软软的，很舒服，夜里室内温度只有二十多度，跟春天似的，她心里那朵情花，裂开了苞….. 这一夜，不知道是因为N的晚安，还是这几天在岛上折腾得太累，她睡得格外沉。一觉睡过头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十一点多了。 程程赶紧洗漱完，换了舒适的衣服和鞋子，拎起无人机设备包，准备外出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午饭嘛，她打算等会出门了随便在街边吃个蟹肉粉或者烤肉饭就行。 出酒店的时候，她突然心下一动，把钱包里那张N的名片拿出来，到前台让接待小姐姐帮她看看，翻译翻译。 程程："Could you help me...understand this?" 此时前台没有其他客人，小姐姐正闲坐着。她接过名片，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Ah...Mr.Nguyen''spany..."她磕磕绊绊地用英语解释,"This...pany...in Haiphong...very big..." "He,maybe….rich！"小姐姐夸张地比了个钱的手势。 程程被她逗笑了。 程程又问她，你能教我读他的名字吗？对方同意了。 " Nguyen Thua Khang..."小姐姐刻意分音节，读得很慢。 程程跟读了几遍，不得要领，太难了！她只会读Khang，发音跟中文的“康”一样。Nguyen这个姓，她谷歌了一下，是“阮”，但她读起来很费劲。 算了，还是叫他N先生吧，简单，好记。 下午的工作任务是拍海防的富人区。前面的两个小时都很顺利，就放无人机，飞就是了。 程程操控着无人机在城市上空平稳飞行，手机屏幕上传回的实时画面，她一直在盯着，不断地有高楼大厦、城市街道入镜，云层和飞鸟也好生动，她很满意。 但是，在最后拍摄一个高端别墅区的时候，无人机失控了，控制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图像开始剧烈晃动。 程程抬眼看向空中，机体在往下倾斜，完全不受控了…… 屏幕上最后传回的画面是天旋地转的别墅红瓦——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屏幕黑了。 无人机就那么坠到了别人家院子里了，刚好挂在一棵很粗壮的树上。 程程绕到院子的正面，隔着精致的铁艺大门，她看到一对越南老夫妻正戴着草帽，在门前的小花园里悠闲地打理着花草。老先生拿着小锄头松土，老奶奶则提着一只小水壶，正弯腰仔细地浇灌着一簇明艳的三角梅。 有人在！这就好办多了，程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Xin chao?（你好）"程程提高声音，跟老人家打招呼，她的越南语沟通能力仅限于你好，谢谢和再见。 老奶奶听到了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望过来，然后直接走到大铁门那儿，回应她："Xin chao?"（你好） 程程只能换英文了，同时用手努力地比划着："非常抱歉打扰您。我的无人机可能掉进了您的花园了，在那棵树上..." 她指了指那边。 老奶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没明白她在讲什么，以为她想吃园子里的水果，跟她说：“那个果子还没熟，酸的很呢，还吃不了。” 程程看对方根本没理解她的意思，又尝试解释了几遍，完全是鸡同鸭讲，各说各话！用翻译软件也没法沟通，爷爷奶奶好像不识字，估摸是从农村到孩子家来住的，看他们的身形，是长期干体力劳动的人。 奶奶友善地笑了笑，然后对程程做了个动作，示意她稍等。 老人转身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她用透明塑料袋装了一袋子芒果过来，一定要让程程拿着。 除了说感恩（越文“谢谢”的意思），程程不知道还能讲啥了！ 突然，她灵机一动。找N先生啊！ 这不就是个绝好的机会么……再完美不过的联系他的正当理由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会儿空不空？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现在给他发信息，撩.汉还有挑时间的么？况且，她目前确实需要解决问题。 程程就站在路边编辑短信：「你好，请问你现在有空吗？我遇到了一点困难，你能帮我么？」 没等多久，N那边回复了：「什么事，你说。」 程程简要地把无人机掉进别墅院子、沟通失败还意外收获一袋芒果的经过告诉了他。 N：「你把定位发给我。」 程程把实时位置分享了过去。 N：「收到！你就在那儿等着，别走开。」 程程走到树荫下等着，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上走下一个男人，他径直朝程程走来——不是N。 等走近了，男人礼貌地微微颔首，询问道：“请问，您就是那位中国女生吧，是您的无人机掉花园里了吗？” 程程点头回应：“对，对。您好！” “我是阮先生的助理，我姓陈。” “陈先生您好，我姓许。” “叫我小陈就行了。阮先生今天上午的航班去泰国了，这会儿应该刚落地曼谷，他让我过来帮您处理。”小陈中文还行，表达挺清楚的。 程程尽量保持礼节，不使自己脸上浮出失望的神色，她回道：“哦。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小陈带着她再次过去老奶奶家那边，跟对方几句话就把事情讲明白了。 老奶奶转身跟老伴儿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老爷爷便搬出了一架木梯。小陈赶紧跑上前接过来，架好了梯子。 老爷爷又找来一个伸缩杆递给他，小陈爬上去，很快便将卡在树杈间的无人机平稳地取了下来。 然后他把梯子给老爷爷搬回屋里，说了一些打扰了，感谢的话。程程也感谢了这对老夫妻，他们一起出了老人家的院子。 程程：“谢谢您啊，陈先生，还麻烦您跑一趟。” 小陈：“不麻烦的，不客气。” 小陈把无人机放在路边，蹲下身简单检查了一下，“我可能需要带回去修理，弄好了到时候给您送过去，行吗？” “好的好的，太麻烦您了。” “没事。那我先送您回酒店吧，车子就在路口。”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没多远的。” 小陈好像有点为难，他说：“是阮先生交代的，他让我一定要把您送到酒店。” “这样啊。那行吧，我们走吧。” 小陈把程程送到酒店，和她一起进接待大厅，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让程程等一下，他找前台要了纸笔，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她：“许小姐，您是阮先生的朋友，您在海防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联系我。” “好的，谢谢您。”程程觉得对方太过于礼貌周到，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微微鞠了一个躬。 “再见。” “再见。” 程程目送对方出了旋转门。 酒店大堂里在放一首越文歌，女歌手的声音听起来甜得不要不要的。 程程不着急上去，她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听了一会儿。 好听！这首小甜歌简直甜到心巴上了，绝了，对味！ 她掏出手机，用某抑云识别了一下，这首歌叫《Anh Nha O Dau The》，中文的翻译是《哥哥，你家在哪里呀？》 这首歌旋律不难，多听几遍，她都会哼了。 程程哼着小曲，发梢和肩膀都在跟着音乐节奏在跳动，她进了电梯，按了六楼。 出电梯，然后划房卡，进了房间。 晚上她加急赶了一会儿稿子，总算是把工作处理完了。接下来的时间，终于可以自由支配了。 ——又可以开始琢磨N先生了。 程程先发了一条信息向他表达谢意：「你好，下午的事，麻烦你了，谢谢啊。」 N:「没事，不麻烦。」 CC:「我不知道你在国外。」 N:「没关系的。我很高兴你遇到困难会想到我。」 程程不知道咋回，她稍微想了一会儿，后来发了一条： 「泰国那边天气怎么样？」 发出去之后，她回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的前文，好像没有那么突兀，可以。 N：「酒店外面，在下雨.jpg」 程程点开图片，曼谷的街上湿漉漉的，还有雨滴往下掉，霓虹灯晕开模糊的光影。 N应该是现拍的这张图，看起来像是站在窗前往下拍的。 CC：「你一个人住吗？」 程程编辑好了，又删，再打字，再删….斟酌了几遍，后来不管不顾地发出去了。 N那边立刻回了：「对啊。」 CC:「你女朋友没在吗？」 N发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整整十几秒。 N:「…..我是过来工作的。」 有点答非所问。 程程发了个疑惑的猫猫表情包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我单身。」 确认了，他单身！单身！程程把手机扔到一边，脸猛地埋进枕头里笑了一会儿，在心里比了个耶的手势。 等她重新拿回手机的时候，一条新消息弹出，程程看得眼睛都直了——对面也是个高手呢！ N:「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N:「还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他居然让她随便问！有这种好事，那本小姐可就不客气了。 CC：「你是海防人吗？」 N:「对，海防出生，海防长大。」 CC:「你大学是在哪里读的？」 N:「英国，C大。我高中也是在那边读的。」 这个她昨晚就知道了，只是确认一下，原来他高中就去英国了。 CC:「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N:「建筑设计师。」 这样的哈，难怪他头像放一个抽象的光影。此前的疑惑，程程一一验证着。 CC:「年龄？」 N:「报告警官！今年26岁。」 程程的问题越发大胆起来:「交过几个女朋友？」 N: 「小猫哭笑不得.jpg」 N:「0」 CC:「我不信。」 N:「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之前太忙了，没有时间去认识什么女孩子。」 程程咬着唇偷着乐——他居然没交过女朋友！ N:「还有别的问题吗？请警官继续盘问，本人一定如实招供。」 CC:「暂时…..没有啦。」 这么一问一答下来，她基本上掌握了网络对面这个男人的基本情况。 这时，N的信息跳了出来:「那好，现在换我问你。」 CC:「Okk,没问题。」 N:「你也一个人住酒店吗？单身吗？」 原来，N也想了解她。 CC:「对呀。我也是过来工作的~」 N:「你挺能干的，一个人出国工作。竖起的大拇指jpg.」 CC:「没办法啊，得活着，每天都要吃饭嘛。」 N:「嗯。你做什么工作的呢？」 CC:「编旅游书籍的~ 像Lonely Pl那种。」 N:「很有意思的工作。」 N:「我的名字你已经从我的名片上看到了。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CC:「许程程」 N:「程程，真好听。」 他把姓去掉，夜里这么一眼扫过去，还挺暧昧的。 CC:「你之前是怎么备注的呢？」 N:「中国女孩啊。」 也对，她加他的时候，写的是：船上的中国女孩。 他这么备注，没毛病。 N:「去过越南哪些城市了？」 CC:「只在河内待了一天，然后就大巴直接来海防了~」 对方发来一个【遗憾小猫叹气.jpg】的表情。 紧接着，又跟了一个【小猫捂脸笑到翻滚.jpg】。 CC：「怎么啦？笑什么？」 他怎么跟吃了笑药似的，一晚上发几次这种小猫咪…… N:「没什么……就是想起，刚刚，某个拐弯抹角打听我感情状况的女孩子，特别可爱。」 程程嘴硬，回了一句:「谁打听了！我这是...关心国际友人！」 打完这行字，她笑眼弯弯，在心里夸了自己一遍：聪明！ N：「这样啊。那这位国际友人想问问，明天还可以继续关心他吗？」 这篇文不会花太多篇幅写男女主双方的事业线，救赎啊之类的也没有，总之，没什么高深的思想内涵，纯粹就是谈恋爱，撩.汉~搞暧昧~互撩~聊烧~疯狂~甜蜜~ 这是写小说，请勿模仿，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 注： 1.《Anh Nha O Dau The》（《哥哥，你家在哪里呀？》），是越南女歌手Amee（陈玄眉）的一首小甜歌，超级甜！！ 文中的越文，都没有打符号，因为系统无法显示，有符号就会显示乱码。 2. xin chao 你好（读音“新早”）；cam on 谢谢 （读音是“感恩”,越文有很多汉语词，比如“感恩”，表达“谢谢”的意思，是来自中文。）；tam biet 再见（读音“当别”） 3.Nguyen Thua Khang 阮承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小甜歌 第4章 一撩就动 第四章 「那这位国际友人想问问，明天可以继续关心他吗？」 这条信息许程程也就看了十几遍吧，然后顺手截了个图。 N在网上也挺懂的嘞！本来以为撩不动的人，没想到一撩他就动，还配合。不错，挺上道的，这哥们！ 暧昧是场清醒的沉沦，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事情，许程程却甘愿沦陷。哪怕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艳遇呢，奈何她想要。 程程抿嘴一笑，回了一条：「当然，如果他提出申请。」 N的回复马上跳了出来：「申请」 程程拿了一下架子，慢条斯理地回他：「写清楚申请内容。」 N：「申请明天上午提醒我吃早餐！行吗？」 后面还跟了个可怜巴巴的小狗表情。 程程得意起来了，回复：「批准！」 N回了一个动图：「Bingo.jpg」 一只卡通小熊快乐地举着“成功”的牌子转圈。 那边似乎情绪高涨，程程隔着网络好像都看到了对方顺利通关的兴高采烈。 她打了个哈欠，敲字过去：「我要睡了。」 N那边秒回：「好的。晚安。中国女孩。」 晕了，怎么“中国女孩”这几个字莫名有点撩，使人贪恋。 程程把手机捂在胸口，整个人陷进软绵绵的被子里，体味了一下这种悸动。 CC：「晚安。月亮睡觉觉.jpg」 又和N互道晚安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程程被从窗帘倾泻而入的阳光刺醒，她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然后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摁了开机按钮。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N：「早上好。太阳jpg.」 他的一句早上好，开启了他们的第二次网聊，如果那天找他弄无人机不算的话——那怎么能算呢,那最多是沟通，找他帮忙，不是聊天。 CC: 「早上好呀~」 随之发过去一张小兔子用耳朵遮住眼睛，偷偷露出一条缝看人的动图。 N：「还说要提醒我吃早餐呢，睡懒觉……嫌弃.jpg.」 N是戏谑的语气。 程程抻了一下胳膊，回道:「失职了~抱歉抱歉。那你记得吃早餐哈！」 N：「已经在吃了。」 紧随其后的照片上，程程看到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摆着一个可颂。 CC: 「你就吃这么少这么简单啊？」 N：「嗯，在减肥。」 CC：「吃这些也能长那么帅？！」 程程又想调戏他一下。 N：「别奉承我啦。我看过狐狸和乌鸦的故事。笑哭jpg.」 CC: 「绝不是奉承，我奉承你有什么好处？你的面包掉了，我也吃不着啊。调皮jpg.」 N：「笑死jpg.」 N：「好啦，快起床洗漱吧。今天没有工作吗？」 CC：「有啊，很多工作。晚点聊，我去刷牙了。」 N：「嗯，去吧。」 —— 程程手里有几家本地人常去的早餐店地址，是准备编进旅行指南里的，她打算每家都亲自去试一下，这样写出来更真实一点，另外她也需要图片资料。 她到第一家店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小店里好多食客，服务生只有老板娘和一个小妹，老板娘负责招呼客人和点单，小妹负责端粉和收拾碗筷。 程程点了一碗鸡肉粉，吃之前找了个角度，给这碗粉拍了个照片，顺手发了个zalo动态。 她的zalo只有N一个好友，所以…..发什么都是发给他看的!没有别的观众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N点赞了，评论了一句：我也好想吃，馋了，想越南的河粉了，流口水jpg. 接着他私信她：「先别吃。」 N：「我跟你说一个我的小技巧，小习惯，你可以试试。」 CC：「嗯，嗯，有劳N老师指教。」 N：「……N老师？」 CC：「对啊，中国都是这么叫的，礼貌。」 N：「哦，好吧。CC老师，你先别加香料和蔬菜，先喝原汤，这样子汤底很清甜的。」 程程选择听他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是有浓郁的鸡肉的香味，不腻，很清爽，好喝！ CC：「真的哎，N老师，这个汤好好喝哦!」 CC：「你是顶级吃货吧，N老师。」 N：「笑jpg.」 N：「算不上，吃了二十多年，有点经验罢了。」 CC：「N老师谦虚了。」 N：「你后面挤柠檬汁进去的时候，沿着碗边弄，这样就不会抢了鸡肉的香气。」 CC：「我试试。」 N：「你多吃一点，女孩子在越南吃不胖的，越吃越瘦。」 CC：「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啊，N老师。」 N：「真的，不骗你。你明天可以试试鱼汤粉，超鲜的。」 ….. 程程按照N说的方法，把柠檬汁从碗的边上滑到汤里。果然，鸡肉还是原汁原味，汤里这会儿带了一点点酸，很不一样的风味。 真没想到，N还这么懂吃，原来也是个大吃货！ 早餐店程程是准备每天探索一家，毕竟一天只吃一次早餐嘛。她这会儿吃完粉结完账从这家店出来，走在嘈杂的街道上，摩托车引擎声一阵接一阵的，就像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脉动。 接下来她要去街区的书店，有好几家小资书店要跑，地址她都查好整理在手机文档里了。今天任务不轻，至少要跑四五家才行。 这些书店都是风格比较独特的，散落在街巷深处，空间不大却别有洞天，摆的多是些设计刊物、独立出版物和冷门文学。属于这座城市的文化暗号，是文艺青年和异乡旅人会特意寻访的据点。 程程站在街角，先把第一家的地址给找出来，然后找了一下方向。 跑书店这事吧，说起来属于公私兼顾，因为程程决定正式学习越南语了，需要买教材。 很快到了第一家店，他推开玻璃门进去，这家书店很袖珍，但挑高很高，墙壁被漆成深绿色，旋转铁梯通向一个小小的夹层。空气中漂浮着旧纸张和油墨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香薰气息，氛围感是够的。 拍了一些照片之后，程程浏览了畅销书的那一排书架，基本上都是艺术类的书籍，文学和哲学类的比较多，她站在那儿翻阅了几本，临走的时候买了两本时尚杂志。 跑完第一家，跑第二家，第三家….. 到了第四家，这家店似乎更学术化，书架分类更加细致，从社会科学到语言学习，应有尽有。 她找到了语言学习的区域，书架上的确有不少外语教材，英语、法语、日语…甚至还有中文的《你好！》。但越南语学习的那排书架上，书本寥寥无几。仅有的几本更像是速成短语手册，充斥着“你好”、“谢谢”、“多少钱”之类的旅游用语，完全没有系统的语法讲解和发音指导。 她最后选了一套《Tieng Viet》（《越语》），是英文解释的越南语教程，中文版的找不到。她叹了一口气，也罢，英文就英文吧，将就着也能学。 走出书店的时候，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她停下脚步，腾出手摸出手机，zalo弹出一条新提醒。 N更新了动态。 泰国的蓝天jpg. 程程没有马上点赞，她把手机横着竖着调整角度看了一会儿。 N半年都没有发动态了，今天是怎么有这种雅兴呢。 程程点了个赞，俏皮地评论：N老师不用工作啊？ 她还没退出界面，N回复了：报告CC老师，在工作了，在工作了。 为什么分享，分享给谁看，已经心照不宣了。 程程在书店门口的粉白色长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街景，也看行人，顺便整理了一下刚才拍到的早餐店和书店的图片材料。 阳光通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她脑子好像有点晕眩，不知怎么地冒出很多想象：如果N也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那会怎样？ 画面可能是这样：他就站在椅子旁，他对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笑意。然后，她会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沿着这条绿树成荫的人行道慢慢走着。 她会时不时地、故意地放慢脚步，装作不经意地往他那边靠过去….. 他站定了，低头看她。 他承接她小小的赖皮……. 然后他们一起走进街边的咖啡馆，要一壶滴漏咖啡，在店里坐到傍晚。 这是女孩对一种情感状态的渴望和预演，程程居然对这些幻想很上头！不停地在脑子里直播、细化那些画面。 —— 傍晚，程程在外面街上吃完晚饭回酒店房间，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杜主编。 她不耐烦地划开屏幕，接了。声音尽量调整到正常状态：“喂，主编？” “小许啊，还没睡吧？”杜主编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传过来，他还在办公室加班。 这位主编做事就是这种风格，他自己常加班，也总让底下的人加班，程程已经预感到了，今晚要被要求加班。 “没呢，刚回酒店，准备整理白天拍的素材。。”程程如实告知领导。 “那正好。海防城区那部分的资料得今晚赶出来，你那边没问题吧。” “行，资料都是现成的，我马上处理，尽快发您。” 横竖是逃不掉的，不如坦然接受。类似的突击任务，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 挂了电话，程程把手机扔到床上，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凉，换了舒适的睡衣。空调是开着的，她冲了一杯热咖啡，坐到桌前开始工作了。 听到床上的手机在震动，她走过去把手机捞过来解锁查看，是N的信息。 N：「你的无人机修好了，小陈放在前台了。」 CC：「好的，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N：「没事。你空了去拿一下。」 CC：「嗯。」 因为已经换了睡衣了，程程并没有马上下去拿无人机的打算，反正也不着急。 她继续和N聊着天，忍不住跟他吐槽：「我今晚要加班，好烦啊。沮丧jpg.」 N：「这么巧，我今晚也要加班画图纸。我们刚好做个伴。」 N倒不是为了撩妹才这样说，他这次来泰国，是参与一个曼谷市中心CBD的设计。 下午的会议上，他们把初稿图纸交付给合作方，对方不满意，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他也需要连夜赶出来。 CC：「好啊好啊。」 有帅哥陪伴，那写起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她一下子嗨起来了。 她写的还是帅哥的城市，随时有话题和他搭话。 N那边也冲好了咖啡，图纸摆好了，马上准备投入到工作中。 他拍了一张图片发给程程。 CC：「你怎么跟我一样，我也冲了一杯咖啡哎。」 N：「哈哈，防打瞌睡的。」 CC：「超浓热咖啡，小社畜必备~」 N：「嗯嗯。看来CC老师经验丰富，没少熬夜赶工啊！」 程程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聊，她换了一个话题：「今天学了一个词：anh.」 N：「是“哥哥”的意思。」 CC：「不是“你”么？」 N：「同一个词啦。在越南，你这么称呼我就对了。」 CC：「N……anh.读音差不多，我就叫你N吧。」 N: 「…..好吧。」 …… 两人各自工作了一会儿，程程写不下去了就骚扰他：「怎么办，写不下去了，能量不够。」 N:「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房间里有没有准备什么加餐的小零食？」 CC:「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能量，是精神上的。比如看点刺激的东西~」 N:「哦。」 CC：「发个腹肌照看看呗。流口水坏笑jpg.」 N：「你不是看过了么？」 他意有所指，那晚她手滑点赞了他半年前的腹肌照，N当然是知道的。 程程跟他玩装傻失忆，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条：「没有啊，你记错了吧。」 N那边也没深究。 他发来一条语音，没有说一个字，只有无奈的，略微能察觉到一点纵容的笑。 这个语音程程听了几次，根据她的判断，N是开心的，他愿意被女孩子要腹肌照，可能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吧。 N马上拍了一个腹肌特写发过来，画面是很香的——冷涩清冽的画风，使她联想到了青木瓜，倔强的硬度，成熟的季节，意外勾人呐。 这个身材也太顶了吧！程程一遍又一遍地看，放大看，看细节。 原来看帅哥真的是会上瘾的!她就是这样的好色之徒，浅薄之人。 但是，但是….这硬朗的男人上半身，只有肚脐眼到脖子，没有脸。 程程：「怎么没有拍脸？失望jpg.」 N:「脸部也要拍吗？」 CC：「那当然，要不怎么确定是你的腹肌。万一你在网上存一张图来糊弄我呢？调皮jpg.」 N：「…..」 N：「下次拍脸好吗？这两天太忙了，没刮胡子，脸都没好好洗，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程程没再强人所难：「那好吧。」 N也想在她心中留下好的印象，说明重视她的感觉，她也有点小窃喜的。 程程不忘调侃他一句：「大帅哥也会有怕不够帅的时候啊…..」 N：「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CC：「你说吧，别问我回答不了的哈。」 N：「这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就是想知道，你很看重男人的脸吗？我意思是相貌很重要嘛？」 CC：「也不是啊。」 CC：「还有腹肌嘛。」 N：「小猫捂脸笑哭.jpg」 CC:「老实说，我今晚有点晕肌了。」 N:「你怎么啦？」 CC：「我就是有点晕。」 N：「那你休息一下，躺一下，可能是高负荷工作导致的，不行你就直接睡了，明天早起再完成。」 程程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包过去。唉，他的中文也没那么好嘛，晕肌他都理解不了。 他们暂时没有聊天了。 程程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然后小手指滑着敲了几个字发给N：「我又恢复元气了。」 N：「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两个眼皮在打架了，能量不够。」 CC：「那你也休息一会儿。」 N：「不休息。我需要补充能量。」 他居然学着她说，也不知道这哥要玩什么花招。 CC：「你想怎么补充？」 N：「我也不知道啊。或者，你给我唱首歌？」 这有什么难的，程程听了好几天的小甜歌，随口也能哼几句。 行！ 回报一下腹肌照，不占他便宜。 顺便再撩他一下！ 她点开语音输入，将手机凑近唇边，清唱了几句，其实就是随便哼的，蹦什么句子算什么。 N那边收到语音，立刻点开了。 ….. Anh nha o ?au the? 哥哥你家在哪里呀？ Cu toi lui trong tim toi 你总是在我心里走来走去 Chang nho ?uong ve a 仿佛忘记了回去的路 ….. 这首歌程程唱不全，只会她认为很好听的几句，发音也是跟着照猫画虎学的，不太标准。但是她声音嫩嫩的，脆脆的，也甜甜的，很好听，跟杨钰莹似的，实在很适合唱这种很甜的小情歌。 N那边闭着眼听得心旌荡漾，他居然迫不及待地回撩她。 N：「如果你想知道，我随时可以告诉你，我家的地址。」 这章本来是明天更的，我改完稿子了，就一起发了哈，明天就不更了哦。 明天（3号）不更，我改一下文，4、5、6三天都更哈~ 国庆节快乐，宝宝们！祝大家都有好心情！[粉心][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一撩就动 第5章 N的地带 第五章 N的句子像海防的凤凰花一样热烈，这种隔空陪聊简直是奢华体验版啊！ 程程承认，被这一记字面直球撩到了。 但她假装没get到他的**，回了一句：「谁问你家地址了？这不是歌词么。」 N：「哦。」 N：「好听，so sweet，我喜欢你的声音。下次还可以再给我唱吗？」 CC:「我还没全学会呢。那些越文太难了。」 N：「我可以教你啊。」 CC：「好呀好呀，那我有不会的就骚扰你。」 N：「没问题。欢迎骚扰。」 以后，每天她都有理由找他了！ CC：「我们也算共过患难了。」 N：「???」 CC：「我们一起加班啊，不算共患难么？」 N：「算！绝对算！必须算！」 N：「那按照这个逻辑，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劫后余生？」 CC：「等你回来我们约啊~」 N：「我已经等不及想回去了。」 …… N表达了他急切想回来的心情，程程也感受到了他是真的想回来，她没有接他的话，她岔开话题和他聊泰国的美食了。 这晚，他们熬到凌晨两点多。N说让她先睡，他会等她睡着了再睡。 CC：「那你怎么知道我睡没睡着？调皮眨眼jpg.」 N回:「我笨啊，发信息你不回不就是睡着了么。」 CC：「那我如果一直回呢？」 N：「那我就一直陪你。」 程程话是这么说，人没多一会儿就困得不行了，N发来最后一条信息：「睡着了？」 她没有再回复，已经进入梦乡了。 —— 上午十点，程程被房间外面的阳光刺醒。 她侧躺着摸到手机，开机后，通知栏提示有很多条新的信息。除了昨晚的两条「睡着了？」「晚安，做个好梦」，还有一条今天上午七点的信息，N说：「早上好」。 程程回：「早上好~」 他们之间新的一天，就这样隔着屏幕又开始了。 N那边好像在忙，暂时没收到他的回复。 她穿衣服下床，拉开窗帘，阳光透过连接阳台的这面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光影绰绰，漫过地板、床角和她赤着的双脚。 程程随手播放了一首英文小甜歌《Morning Coffee》，慵懒惬意的氛围营造起来。 然后她去翻行李箱，找了一件很喜欢的碎花小裙子，高跟鞋也换上了。 稍作打扮，她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左右转身，很是喜欢，跟她此时的心境很搭。 音乐流淌在房间里，她随着旋律摆动身体，转身、踮步，雀跃地旋了几个舞步。 接着她给自己冲了一杯越式奶香咖啡，然后坐在桌前，启动电脑，今天的编写工作又要开始了。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她本来以为是N，解锁一看，并不是。是Cindy,程程并没有失望，此刻她正需要和人分享这滚烫的心事。 Cindy:「昨晚加班了吧？」 CC：「可不是么。你也加班啦？」 Cindy：「还能逃得掉？」 CC：「老杜可真够狠的。」 Cindy：「你那个crush怎么样了？钓上了吗？」 CC：「他去泰国出差了。我们这几天在网上聊着。」 Cindy：「聊到什么尺度了嘛？吃瓜jpg.」 CC：「就随便聊，瞎聊。昨晚我们一起加班了，熬到了凌晨。开心jpg.」 Cindy：「我kao，这进度，快赶上姐了！你很有潜力啊，程程同学!」 Cindy：「那就行，先把他撩个七荤八素的，回来直接上床。」 CC：「……」 Cindy：「你不想睡他啊，那你撩他干嘛？费那个劲。」 Cindy：「需要什么指导随时呼叫我！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CC：「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工作了哈，昨晚剩下一点没做完，等会儿老杜又要催我了。」 喜欢一个人，和别人聊起他来，都是甜蜜的，哪怕寥寥几句，也并没说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那种感觉，就像心里藏了一罐摇过的蜂蜜气泡水，甜蜜止不住地往上冒。 —— 他们各自忙了一天，N是晚饭的时候，才再次给程程发来信息。 N：「美女吃饭了吗？」 N也和她玩起了烂梗，这个梗最近在越南很火，带点调侃又暧昧的打招呼方式，男生搭讪女生，和女生**的时候，一般会这么说，幸好她有所了解。 他这么问她，程程觉得，一层意思是真正的询问，二是真的玩梗。用这种方式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聊天的氛围感变了，轻松了。 这么一问，不就表示这个男人有和她谈情的想法么。那么，她也可以说些轻佻的话，挑逗他喽。 程程还没来得及回复，N发来一张图片，是一桌泰国菜，他说是合作方请吃饭。 这个男人算是被她调教出来了，吃个饭都撩她。 N前面的一盘罗勒炒鱿鱼很显眼，各种热带香料比鱿鱼多，是泰国那格调。 CC：「我对泰国菜不感兴趣。」 N：「真的吗？我觉得还可以啊，酸酸甜甜的，微微有点辣。」 CC：「我意思是，我对现在吃泰国菜的这个男人更感兴趣。」 CC：「镜头调转一下可以吗？」 N发来一个笑哭的表情。 N：「…..真的想看我吗？要不，我明天回国吧，你直接看真人？」 程程本来是一时兴起，玩了个番薯老梗，没想到他看懂了，真是低估了这家伙的中文理解能力。 CC：「别别，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完成么，男人嘛，还是事业更重要，你说是不是？」 程程不急着见他，她沉迷于这种隔着屏幕的，悬而未决的时刻，如果真的面对面了，反而就失去了这种纯粹的悸动——有些关系，正因为未曾落地，才那么美好。 N：「你严重影响我的工作了，CC老师！」 CC：「哦，那真是不好意思。明天，我保证不再发信息骚扰你。」 那边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N：「我求求你了，你还是继续骚扰我吧，不然，我更没法完成工作了。」 程程在这边抿嘴偷笑。 CC：「好啦，你吃饭吧，晚点再聊。」 N：「好的好的，CC老师。」 过了不到半小时，N的信息再次过来：「我回到酒店了。」 CC：「这么快啊，刚刚不是还在外面吃饭么。」 N：「哦，我很快吃完了。要赶回来和你聊天的嘛。」 呵，这男人，这张嘴，甜得能齁死人了都。 CC：「今晚没工作吗？」 N：「白天已经完成了。」 CC：「你今天还是画建筑图纸吗？」 N：「对啊。」 CC：「我可以看看吗？」 N发来几张建筑图过来：「这些就是我这个月的工作成果，整个月都在画，修修改改的。」 CC：「看上去很有意思哎，虽然我看不懂。」 程程的确对建筑这个领域知之甚少，N说有机会给她普及基础知识。 N：「看过越南电影吗？」 N的下一条信息，他转移了话题，可能是怕聊建筑太枯燥了，女孩子会嫌无聊。 CC：「说实话，还真没有。」 程程是临时被派到越南出差的，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CC：「不过呢，我同事推荐了一个有关越南的电影给我，好像是法国人拍的，叫《印度zhi.那》。」 这电影是从国内出发前Cindy推荐给她的，程程看过简介，讲的是一个法**官和一个越南女孩的压抑又挣扎的爱情故事，be结局的，所以她一直提不起兴趣看。 生活已经够苦了，她不愿再看悲苦的东西。 N：「殖民地叙事电影。」 CC：「你知道这部电影啊？」 N：「嗯，知道。法国人自我投射的关于前殖民地的想象。」 CC：「所以，你不推荐我看？」 N：「也不是，你看看打发时间也可以。里面的爱情你应该会喜欢。」 CC：「你怎么知道我只想看爱情部分….？」 N：「你们女孩子不都这样么。」 CC：「啧~N老师好像挺懂哎。」 N：「我也是活在地球上嘛，略知一二啦。害羞.jpg」 N：「那个电影摄影不错，算得上优秀的视听语言，有一段是在下龙湾取景的，光影很诗意。」 当晚程程就看了那个电影，虽然故事情节的设置有点点别扭，但法**官很帅，安南公主也很美，那些政治隐喻她不大明白，西方思维她也不关心，她实实在在是当成爱情片在看的。 下龙湾的景是真是摄人心魄，有点像国内的桂林，碧波之上，山峰林立，大小船只行走在水上的那个画面，实在是绝美！ 男女主的爱情虽然有点炸裂，但她真切地被打动了。看了之后她更喜欢喜欢现在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了，也更想谈恋爱了！就像电影中的男女主一样，在热带谈一场炙热的、无法忘却的恋爱! 看完电影，已经快凌晨了。 窗外树影婆娑，此刻她只爱海防的这轮月亮，哪怕会为此心伤，哪怕无疾而终……她仍然想去爱，去铭记，去燃烧。 —— 夜里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温度降了下去，不那么热了，风里带着些潮气，也不觉得闷。程程决定出去走走，再拍点东西。 越南是不缺阳光和雨水的，这里棕榈树高大又茂盛。街边的植物在雨后焕然一新，整条街透着一股小清新电影般的质感，空气新鲜，连尘土的味道也好闻。 程程一路慢行，穿过城市的街道，到小吃街吃了美食，她拍摄了各式各样的本地店铺，来到了市区的步行街。 路边卖传统服饰的店里，传来静谧的越式音乐，像竹笛或者某种越南传统乐器的音色，不激昂，也不喧嚣，清越又深邃。 她拐进了居民住宅区，雨后的老楼和街巷都很有岁月沉淀后的故事感，阳台上还晾着衣服，每家都种着几盆小花，使人觉得这里的日子恬淡又安宁。 在一口古朴的大水缸前，程程停下了脚步。她觉得这个角落很特别，拿手机找角度拍了个照。 水缸在墙角一棵老树的浓荫下，应该有些年头了，缸体表面斑驳陈旧，外围沾满了下雨时雨点溅起来的泥。 蝉鸣阵阵，树叶还在往下滴水，水珠直接落到了水缸里的荷叶上，落到水面的浮萍上，激起浅浅的一圈一圈的涟漪，那荷叶下面还藏着一只小青蛙。 程程录了一个几十秒的短视频，发给N。 N马上就回了：「你在奠边府街吗？」 CC：「是的。」 N：「这地方我知道！你再往前走不到五百米，就是我的小学了！」 N的措辞读起来显得有点激动。 CC：「是吗？居然走到了你的地盘……」 N：「水缸靠着的那堵墙，我小时候用石头在上面刻过一条龙，你一会儿可以看看还在不在。」 程程立刻就在那面空着的墙面上寻找，好多小学生的涂鸦，没多久她就找到了N说的那条龙，年长日久，只剩下轮廓了。 程程拍了个图片发给他。 N：「对对，这就是我当年刻的，那时候我们太调皮了，刚学完《龙子仙孙》那篇文章。放学的时候，我们一群小孩子就在那儿乱画。」 CC：「是够调皮的，破坏公物。」 跟着她发了个小兔子被打屁股的动图过去。 N：「我错了，CC老师。」 CC：「要是现在敢这么乱画乱刻，早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N：「那是那是。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程程顺着街道继续向前，没多久就走到了N曾经就读的小学。 学校还挺大的，教学楼是淡蓝色的三层建筑，很漂亮。她透过铁栅栏的镂空，往里边打探了一下，有一群小男孩在操场上踢球，几个小女孩穿着校服，在树荫下聊天，稚嫩的小脸上挂着甜笑。 程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转到学校的另一侧。 N也曾经在这个小学校的操场奔跑踢球吧，一场和小伙伴的友谊赛后，他气喘吁吁地喝着冰镇甘蔗汁……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撩起衣角擦汗时露出的一截瘦瘦的腰。 程程沿着校墙走了整整两圈。 这种感觉真特别啊，crush一个男人，然后在他的城市，走过他曾走了无数遍的街道，抬头就是他看过的天空，四目所及都是他的曾经……她似乎处于某种时空交叠之中。 因为对一个人的想象，程程的心情变得很好。 N像这座城市里藏着的宝藏，偶然被她发现了。而她，原本只是这座城市的过客，却因为心里住进了一个人，而忽然有了一种别样的归属感。 N说，他初中的学校也在附近。程程又穿过了两条喧闹的街道。与之前安静的巷弄不同，这里热闹多了，文具店里挤着穿校服的学生，外面的喧哗声、车铃声和校园里传来的隐约的广播声交织在一起。 这是一所修得很欧式的学校，很现代也很大气。她站在镂花铁门外，微微仰头望着教学楼顶的钟塔，眼神掠过教学楼，操场，篮球场…….她试图寻找N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他只在这里上了三年学，高中他就去英国了。 程程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N当年应该也在这里等过朋友吧，也许背着书包，耳朵里塞着耳机….. 她这么想着，手机来了新的信息，是N：「饿了吧，我们中学的后街有一家小馆子，菜做得很好，你可以试试。从学校正大门右边的武慧路，往里走，一直走到尽头，他家门口有一棵超大的番石榴树。」 CC：「收到！你怎么知道我在你们中学这边？」 N：「我有国际望远镜，能看到你。」 CC：「骗人。」 其实呢，N也是赌一把，仅仅是一种直觉，他只是莫名地感应到了，程程已经走到了他的中学那里，没有什么依据。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很难说，也许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凭感觉就能判断个十之八.九。 心意萌动时的猜测，往往比理性推理更接近真相。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对他感兴趣了。 程程去了N说的那家小饭馆，用刚学的简单的越文点了餐。她要了一盘青木瓜沙拉和一个香茅猪扒。 海防的青木瓜汁水浓郁，口感硬脆，酸辣中带着回甘，是她喜欢的那种热烈又清爽的味道。 程程突然想起，她第一天见到N，就联想到了青木瓜，然后又想起了N的那张脸和她想象过的他衬衣下面野兽蛰伏般的身躯…… 流云悠远，勾起了相思。 他不在海防，但海防却似乎处处有他。 这个城市任何一个角落，都和他有关。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Anh」（哥哥） 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没有用简写的N代替。 那边马上回了：「Em」(妹妹) 明晚八点更哈~[亲亲] —— 注： 1.《Morning Coffee》，英文小甜歌。 2.“美女吃饭了吗？”这几年这个梗在越南很流行，挺暧昧的，原话是 nuoc gi chua nguoi dep？就是问美女你吃啥了吗？有点像中文说“吃豆腐”那种意味，越文是说“吃肉”。 3.文中提到的电影《《印度zhi.那》，zhi是“支持”的支，直接打全系统会显示口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N的地带 第6章 私密游戏 第六章 自从加上了zalo,她随时都能找到他，他总是第一时间回复她的信息。 他们都沉湎在对方的文字挑逗里，像是在玩一场合谋的私密游戏。她撩他，他便回应；他试探，她也接招。 对于程程来讲，人生短短几十年，N曾为她驻足停留，他生命中有一部分时间是属于她的，某种意义上来讲，好像内心隐秘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 CC：「你怎么一天都在线啊？」 N：「哦，我隔一会儿会看一下这个软件，看看你在不在线，有没有找我。」 CC：「这么诚实？」 N：「嗯，我没必要骗你嘛。」 CC：「我是想问一下你，海防有没有一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比较小众的秘境或者特别美的地方呢？」 程程一是工作原因需要知道一些有特色的地方，二是私心，她还想继续探索N的世界，今天的主题就是在这个城市追寻他的足迹。 N：「你还没回酒店吗？」 CC：「还没呢，外面天气很舒服，想再多待一会儿。」 N：「我知道一个地方，这个季节应该很美。但未必只有本地人知道。」 CC：「哪里？」 N：「望月公园。里面最东边有个小山坡，我没事的时候会到山上的凉亭里待着。」 CC：「我现在还在你们初中学校这边，走过去远吗？」 N：「不远，我以前也是放学后走过去的，大概二十分钟吧。」 N接着把路线图发了过来。 按照他的指引，程程从校门口的主干道右转，穿过两个红绿灯，经过一条绿荫小巷，然后她拐进一条向上的缓坡路，没多久就看到了公园的入口。 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的空气更加潮湿清冽了，凉爽宜人。 她跟着公园的指路牌，从芭蕉树下走过，穿梭在小径里，路过一片盛大的龙船花，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小山坡上的凉亭轮廓。六角飞檐结构，深色的木料与周围生机勃勃的绿意形成了沉静而和谐的对比。 一条窄窄的石阶，从她脚下延伸上去，一直到亭子入口那里。 有几个市民在那儿乘凉，程程加入了他们。 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四周几乎没有什么遮挡。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环绕着亭子穿梭流动，带来沁人的清凉。 有点像她在国内去过的苏州那个沧浪亭，程程去旅游的时候在那里吹过风。 这个亭子就叫望月亭，被一棵巨大的凤凰木罩着，亭子顶部与飞檐几乎完全掩映在浓密的树荫之中。 此时恰逢花期，凤凰花开得正盛。风一来，细碎的红花便如雨纷扬，簌簌落下，一些花瓣飘进亭内，一些轻轻覆上石阶。 漫天的红与亭中流转的微风纠缠在一起，宁静中漾起几分诗意，很有几分东方的意境美。 程程拍了一张照片，将眼前纷落的红花与亭檐一同收进镜头，发给了N。 没等多久，他就回了：「我上个月去的时候，花还没开呢。」 N同时回了一张图片，是他上个月拍的，还未开花的凤凰木，只有零星几点花苞隐在叶片间。 这个地方程程太喜欢了！如果N在，和他一起走在花瓣雨里，那就太浪漫啦。 这个亭子，她打算要写到旅游指南里面，他们编写的是深度游主题，这就够深入这个城市了吧，这就是她最想为读者挖掘的那类角落，自成一境的地方。 当然，她不会提到N。 N说这地方不一定只有本地人见过，但是程程在收集资料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哪本关于海防的书籍里提过这个地方。算是今天的另一个特别的收获吧。 这么疯玩了一天，晚上回到酒店，她已经累成狗了。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平了一觉到天亮。 偏偏这时候杜主编又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通知，让各个外派到越南的采编明天上午十点前，必须把这几天的工作成果发给他，他那边要汇总。 夜色已浓。 酒店的房间里，欧式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程程冲了一杯特浓咖啡，打开电脑，有些工作是逃不掉的，她决定老老实实完成，免得听老杜啰嗦。 这时候，妈妈发了一张图片给她。 点开一看，是国内家里热热闹闹的亲戚聚餐。照片上一桌子中国菜，红烧肉、清蒸鱼什么的，程程看着就馋，她给妈妈回了一个 “疯狂流口水”的表情包。 她妈妈的电话接着就打进来了。 妈妈问她：“在干嘛啊？” “准备加班写稿呢。”程程无精打采地说。 妈妈：“你都累成这样了，怎么还要加班啊？你那边工作啥时候能完啊？啥时候回国？” 她妈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每次都不忘记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程程：“还早呢。这不才来没多久么。” 妈妈又开始念叨起来:“你说，你当初偏不听我的，你要是做个小学老师，多好，是不是？天天都能在家吃饭。” “妈!我不想做小学老师。” 程程一堆工作，心里烦躁，她不想再听她妈妈啰嗦了，没说几句就挂了。 程程对着电脑屏幕坐了二十多分钟，就码出来一百多个字，实在太疲惫了，精力明显跟不上，脑子也不好使了，思维好像陷在泥沼里，出不来了。 她突然想找N随便聊聊。 CC：「N，你累的时候都怎么放松的啊？」 N：「听歌，看电影，或者躺着不动。最近呢，和你聊天比较多。」 N：「今天玩累了？」 CC：「嗯。」 N：「那你早点睡吧。今晚我不找你聊天了。」 CC：「我还睡不了，我们主编又叫我加班。无奈jpg.」 N：「怎么这样？太没人性了！！」 CC：「就是啊！没人性！」 此时此刻，她太需要N的共情了。需要有个人，说那么一句“你的委屈和无奈，我懂。” N：「那你休息一会儿再写？」 CC：「嗯。」 N那边，工作压力不比程程小，他今晚也要加班。他们这次合作的这个甲方，很难搞。设计方案和图纸反复修改好多次了，对方却总能挑出新的问题，每次都有这这那那的意见。 有几次他真的想甩手不干了，不伺候了，可也架不住人家给的钱多啊。再者，他不是那种不负责甩手就走的人，他不想给业界伙伴留下这样的印象。 N也确实很享受和程程聊天，相互之间一来一回随便说几句话，让他感觉很轻松。网络对面那个女孩，她笑起来好甜，就像她的声音一样。 他们各自工作了一会儿。 CC:「怎么办，anh(哥哥)，我写不下去了。好困。打哈欠jpg.」 N：「这样，你把资料发给我，再发一个其他城市的模板给我参考一下，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写，如果可以，我就给你写了，不行再说。」 CC:「那怎么行，你不是也要画图吗？会耽误你的….」 N：「没事，我可以兼顾的。」 程程于是发了一些资料过去。 过了几分钟，N回复：「没问题的，我先给你把初稿写出来，你一会儿自己改改。」 CC：「真的可以吗？不耽误你吗？」 N：「不耽误。」 N：「如果是别的城市，我可能帮不了你，海防我还是能写一些的，并且你也有资料给我啊。放心吧，交给我。你去睡一会儿。」 程程又把后续的一些补充资料，比如某个具体地点的地址、电话、图片等等都发给了N，然后躺床上，已然无事一身轻了。 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她这一觉睡了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等她醒来的时候，N已经把写好的文档发了过来。 程程下载下来，马上看了一下，N做得还有模有样的呢，比她之前写的还详细，也规整。格式、排版都没有什么问题，连标点符号都找不出错误的地方。她这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修改，直接可以发给老杜那种。 这个男人做事情也太靠谱了吧！她感觉要重新认识N了，本是不相关的领域，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当然，也可能是写他的家乡，所以上手比较快？但是，从文字排版上，也可以窥见一个人做事的用心。 虽然无法判定，是对事情用心，还是对她用心。 CC：「谢谢N，辛苦啦！」 CC:「写这么好！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N老师，你这水平，简直可以直接来我们公司上班了！」 N:「行啊，你给我推荐一下？」 CC:「哼，别想抢我饭碗！调皮jpg.」 N那边发来语音：「这么护食啊…..」 CC：「你自己的工作完成了吗？」 N：「嗯。刚刚画完。」 CC: 「不错啊，N老师这个效率，一个字，顶。」 N：「行啦，别捧我啦，我怕摔下来。赶快检查一下稿子吧，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去洗澡。」 CC：「好嘞好嘞，你去吧。我不偷看，我没有长长的国际望远镜。」 N：「哭笑不得jpg.」 N：「我先去了，等会儿聊。」 程程刚才小睡了一会儿，现在又精神起来了。N洗澡的时候，她就看稿子。 这个男人做事真的是没什么可挑的，没想到他中文组织能力这么强，看他写的稿子，倒衬得她这个文字工作者太水了点。他还补充了交通贴士，标注了哪些地方适合清晨拜访、哪些角落傍晚最美。 过了十多分钟，N洗完澡了。 N：「我洗完了。」 N：「稿件有什么问题吗？有没有需要调整和修改的地方？」 CC：「暂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再看看，你先睡吧，辛苦你啦。」 N：「没事，我等你看完再睡吧。」 N：「刚才工作的时候喝了两杯咖啡，现在没睡意了。」 CC：「那行。」 程程迅速地又看了一遍稿子，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便回了N：「没问题，都ok的。我明天直接发给我们主编就行了。」 N：「好的。那你也睡吧，晚了。」 CC：「我刚睡了一下，现在不困了。」 N：「那我们聊一会儿？」 CC：「好啊好啊。」 CC：「聊什么？」 N：「随你啊，我都可以。女生优先。」 CC：「你喜欢英国吗？」 程程已经去过了N的小学和初中的学校了，但他在英国的生活，她一无所知。 N：「谈不上喜欢，在那边待了好些年，多少有点感情吧。」 CC：「你的英文和中文，哪一个更好？」 N：「差不多吧。可能英文发音更好一点。」 CC：「能读一首英文诗，我帮你判断一下吗？」 N：「真的想听？」 CC：「嗯，想听。」 N：「等一下，我找一首莎士比亚。」 N爽快地答应了，他不是那种扭捏的性格。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个两分多钟的音频过来。 程程点开，N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出来了： Shall I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 他的英文是标准的伦敦腔，抑扬顿挫很到位。他嗓音低沉，优雅浑厚，像红酒的单宁一样，值得细细品味那种。 CC：「N老师，你说英文也…..太好听了吧。我怀孕了…..」 N:「???」 CC又看了一遍刚发出去的信息，刚刚太激动了，漏打了两个字。 CC：「你别误会。我意思是说，我耳朵怀孕了。笑哭jpg.」 N:「哦，这样的哈。你吓我一跳。」 CC：「哈哈哈。」 程程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原来好听的声音，真的让人有种耳朵怀孕的感觉。 她暗自把他的英文和中文进行了对比，实在难分高下——两种语言他都驾驭得如此自如，他语言能力还挺强的。 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N会中文，不然他们纵然相遇，怕是也没后续，她的英文没有达到能够用来撩汉的程度。 程程喝了一口柠檬汽水，突然记起以前他们去马来西亚工作，Cindy说起过的一个观点，她说，语言不通是不会耽误谈恋爱的，颜值在线的情况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只要把他们放到同一个屋子里，他们就能沟通——身体沟通。其间他们甚至不用说一句话，仅凭眼神就能交流。 程程代入了她和N，假设他们完全无法用语言沟通，会是什么样的情况？N会不会暧昧地朝她抛个媚眼，她会不会看一下他的表情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手机震了一下，弹出一条新的信息。 N：「跟你聊天很开心，你也是吗？」 明晚见[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私密游戏 第7章 柠檬咖啡馆 第七章 和大帅哥夜聊，程程何止是开心，此刻她整个人像被涌动的气流托起，呼吸也轻盈起来。 接着有一种滚烫汹涌的东西在她身体里翻滚，像海浪一样拍打着她的心。 她没有马上回复N。 太热了，屋内屋外都燥得很，空气黏腻地缠着皮肤。程程换了一件更薄一点的V领真丝睡裙，重新躺回床上。 对话框弹出一条新的信息。 N：「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那边好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询问，让人感觉这个男人有点紧张了，他不确定。 程程回：「不会啊。」 当然不会啦，绝对不会，光凭想象对面那张脸，她也能继续和他聊下去。 N：「我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聊过这么多。」 N：「那你和我聊天，开心吗？」 他又问了一次。 程程回复：「还行。」 N：「只是还行吗？那说明我还是很无趣喽。捂脸笑jpg.」 N好像有点失落，其实程程没告诉他实话，刚才是故作矜持了，她哪里只是觉得还行！她心底是磅礴的欢喜。 N：「你喜欢聊什么话题，可以提示我一下。或者，下次，由你决定聊什么。」 N：「我们能永远这样开心吗？不知道这种快乐，能持续多久。」 CC：「mai mai~」（永远） 程程用白天刚学到这个词回他，这么简单的两个词，无意间倾吐了心事。 自从和N聊天，每天都是笑着入睡，在期待新的一天中醒了。日子变得有人可念，有话可期了，她也希望这种感觉能保持久一点，她也希望是永远！ 和他聊天太刺激了，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挑动着神经，让人的情感变得如此浓烈。夜色突然变得很美，外面棕榈树的影子晃到了房间里。 热带的风像催化剂，会加速生情的速度。女孩一颗心荡啊荡的，亢奋得无法收场。 那晚他们又聊了许久，所有忐忑都被抚平，所有欢喜都找到了回音。两人的情绪都得到了满足，双方都带着愉悦的心情入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程白天都外出拍摄素材，她去了海防大剧院、海防博物馆，还到1986咖啡打了个卡，图片拍了上百张。 傍晚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大超市，她进去买了一些越版养乐多、方便面和薯条之类的零食。预备晚上就待在酒店整理图片、写稿，不再出门了，晚饭她就泡了一个桶装的方便面。 宁静的夜里，她打字敲击键盘的声音断断续续…… 写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她就问N，其实也借着这个由头和他聊天。 N对海防的了解挺深入的，每次都能给出靠谱的解答。 老黄夫妇看程程长时间没找他们，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夫妻协助的，程程说没有，挺顺利的。 这段时间她有问题都问N了，但她没跟Grace说N的事情， Grace和老黄直夸她业务能力强。 连续写了好几天，程程都快写吐了，脑子好像轴在那儿了。写出来的东西干巴巴的，一点激情也没有，就像记流水账一样，乏味得很。 CC:「N，我脑子又宕机了，写不出来了，呜呜呜。」 N：「你工作时间太长了，听听歌吧，换换脑子。」 程程登陆了油管账号，播了之前收藏的《First Time Lonely》这首歌，顺手分享给了N。 N：「我马上听！」 这首歌标题是英文，但其实是一首泰语歌，歌词中只有几句英文。是因为N在泰国，所以她这段时间想起来听泰语歌了。 很温柔的男声，吉他弹唱着孤独，还有点小甜。 N听完后，回了：「喜欢！」 几分钟后，N分享了一首越南歌给她：《yeu nhau nhe ban than》（我们相爱吧）。一听就是一首情歌，男歌手唱得还很深情，只是没有中文翻译，程程不能够完全看懂，她只能理解很少一部分，前两句意思是：你来的那天，我的心像一首歌….. 这歌唱到后面，完全就像N在借此向她告白。 CC:「没想到你还挺文艺的。」 N：「那必须的。建筑也是一种艺术嘛，我也是文艺青年啊。」 N:「这首歌近期在多个榜单的榜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歌你会喜欢，所以分享给你了。」 CC：「确实很好听。那你喜欢吗？」 N：「我很少听这类歌曲。」 CC：「那你都听什么歌呢？」 N：「我啊，这几年听歌不多，比较偏向热血的、励志那一类吧。流行歌我也听，不过比例比较小。」 N这么说，程程略微有一点点失望，他们失去了共同点。可她转念一想，男人嘛，可不就该听那种有气势的，燃一点，热血豪情的歌么。 如果他也像她，整天脑子里小情小爱的，她反倒看不上他了。 程程就这么听着歌，和N聊着天，玩了小半个小时，电脑屏幕上的文档页面依旧一片空白，她还是一点思路也没有。 CC：「N，我还是写不出来……大哭jpg.」 N: 「那你再把材料发给我，我来写？」 CC：「不，我怕你练熟了抢我饭碗~」 N：「……」 N:「那怎么办？要不明天你再写吧，写东西这种事情，有时候就是怎么都没有灵感的。」 CC：「嗯，有道理。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不是怕你抢我饭碗啦。我的工作嘛，我觉得还是要我自己完成，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依赖你的。害羞jpg.」 N：「明白了。我知道一个地方，环境很好，也许你换个环境写，就有头绪了。」 N发来几张图片给她，程程点开一看，是一间藏在老街转角处的咖啡馆，他从不同角度捕捉了它的样子：明亮的米黄色外墙、爬满绿植的铸铁招牌、斑驳的阳光洒到柠檬树下的咖啡桌上…… 很文艺的格调，这氛围程程一看就喜欢。 CC：「有这种好地方你干嘛不早说，还藏着掖着的……」 N：「我…..我不知道你需要。」 他语气里好无辜！ CC: 「我需要啊！我特别需要。」 …… 那晚程程没有逼迫自己继续写，和N又闲聊几句之后，她直接睡了。 第二天下午，她去了N说的那个咖啡馆。 这栋建筑是西式的，有一个开阔而荫凉的院落，整个院子被高低错落的柠檬树自然分隔成数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都摆上了原木的桌椅和太阳伞。 程程深吸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柠檬清香。她进去后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抬眼就是缀在枝头的黄柠檬，远一点的地方也有青柠，是那种越式的小青柠。 檬香混着海风的咸味，这里呈现出一种很休闲的欧式风情，松弛感拉满。 如果不是周围的人都操着越文，就这么看上去，还以为是在意大利的某个海滨小镇，黄色和绿色是这里的主色调，慵懒又小资。 程程拍了好多图片，分享给了N，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这里。 N：「你又进入我的地带了。」 CC：「很荣幸。谢谢推荐。」 N：「感觉怎么样？」 CC：「棒棒哒~喜欢！」 N：「他家的鸡翅和薯条都炸得不错，你可以试试。」 CC：「嗯嗯，听你的。」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程程便按N的推荐，点了一杯店里主打款的越式咖啡，外加一份鸡翅和薯条。 过了二十多分钟，店员用托盘把食物端过来了，程程看到多了好几样食物。 “是不是送错了？我没点冰淇淋啊，也没要水果拼盘。”她问道。 服务员小姐姐脸上绽开温暖的笑容：“没错的，这是店里额外赠送的。” “哇，这么好啊！赠品比我买的还多。” 程程惊呼。 “您慢用，有什么事情可以到里面叫我们。” 小姐姐转身走了，程程在柠檬树的荫蔽下，身心放松起来。她吃了薯条，又尝了鸡翅和冰淇淋…… 店里在循环播放几首很好听的歌，可太对程程的胃口了，是越南特色和西方流行音乐结合的那种调调。 N也太有品位了吧！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咖啡馆。 她录了一小段视频，发给他。 N：「喜欢吗？郑公山的歌。」 N：「流行歌曲的话，我就只能听这种。」 CC：「喜欢！喜欢！」 N：「这家老板有不俗的音乐鉴赏能力，所以我比较喜欢去他们那儿喝咖啡。我偶尔也在那里画图。」 又是他常来的地方！ 程程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开始工作。这样的环境确实让人觉得灵魂都焕然一新了，思路一下开阔起来。 这一刻她愿意写海防，她想把他的城市写好，然后介绍给全世界。她敲字的时候总是灵感迸发，效率很高，进度比预想中快多了。天还没黑就已经写完了当天的内容，几乎是一气呵成。 晚风不错，她在N的世界里轻舞飞扬。 咖啡和食物都解决掉了，她靠着椅背，仰头看了一会儿柠檬风景，接着闭眼小憩片刻。 夕阳落山的时候，她收拾东西，然后到店里的收银台结账。 “美女，您这个不需要结账，” 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着解释道，“阮先生给我们打过电话了，说您是他的朋友，您的消费金额都算在他的账上，所有费用都会记在他的账上，我们月底会统一和他公司结算的。” 阮先生……是N。竟然又是他！ 难怪刚才服务员额外送了那么多小吃和水果，这会儿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程程装作无事，随口问道：“哦。阮先生，他…..经常来你们这边吗？” “是呀。”服务员小姐姐笑着点头，“他只要在海防，每周总会来三四次的。他是我们这里的高级会员，和我们老板很熟。” 程程顺着话头追问：“他的公司……就在这附近吗？” “对呀。就在那边，过街那栋楼，第四层整层都是他们的建筑事务所。”小姐姐兴高采烈地介绍着，说完顿觉失言，弱弱地问了程程一句：“您不知道吗？” “哦，他提过的，是我一时没想起来。”程程微微一笑，说道：“你好像跟他很熟悉，是吧？” “也算是吧，阮先生他经常来我们这里。他人很好，很和气。” 小姐姐的语气重新轻快起来。 程程没有马上离开，她和服务员小姐姐聊了一会儿，那个女孩说了一些关于N的事情。 有一件事让她印象深刻，小姐姐说有一次N在门口的座位喝咖啡，看到有人抢一个中年女人的手提包，他上去就把那人给控制住了，但他没料到对方手里有刀，那人朝他挥了一刀，刚好砍在了他胳膊上，然后跑了。 N的胳膊还流着血，他死命地往前追，后来真被他追到了，被抢的包也拿回来了，抢匪随后被赶来的警察给带走了。 程程没想到，N还有这样见义勇为的一面，是够勇的！是她欣赏的那种有血性的人。 既然小姐姐再三说不需要付钱，那程程就道了个谢，准备要离店了。 这时，另一个服务员拿了几个精致的小袋子过来，微笑着跟她说：“美女，这些巧克力是送给您的。” “怎么还有赠品啊？”她把这个“还”字说得很重。 “嗯。您拿着。” “谢谢谢谢。”程程接了。 走出咖啡馆，程程打开袋子看了一下，里面是一些长方形块状的巧克力，Marou这个牌子她有点印象，好像是越南本土产的，外包装是绿色的，看起来很奢华高档的样子。 程程心里有谱，十有**是N让别人送给她的。 她这会儿努力回想，船上认识的那个男人，明明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啊，跟网络后面这个，简直不挂钩嘛。 程程沿着街道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路上看到一些街边小摊，她被一个卖纹身贴纸的摊位吸引了，她突然来了兴致，想买一些玩玩。 也不知怎么有了这样的心情，上一次玩这个还是十六七的时候呢。 老板招呼着她：“美女喜欢什么？随便看随便选哈，都很便宜了。” 程程挑选了一下，有花朵图案、俏皮的小猫咪、可爱的卡通形象以及各种其他的图案。她选了几张简笔画勾勒的玫瑰花和几张小猫咪，付了钱就往回走了。 回到酒店，她把玫瑰花贴在脚踝那里，把小猫咪贴在手指甲上，自我欣赏了一番，心里美美的，缀了糖霜一样。 今天，她又走过了他走过的路，去了他常去的咖啡店，还在他的公司附近晃悠。 她发信息给他：「谢谢下午茶和赠品~」 N：「回到酒店啦？」 N：「玩得开心吗？」 CC：「白吃白喝还白拿，能不开心么。巧克力不错……」 N发过来一个短促轻笑的语音。 N：「别说这个了。怎么样，今天有灵感吗？工作完成了吗？」 CC：「嗯嗯。柠檬树下的那个环境，再来上一杯咖啡，真的适合写东西，效率特别高，全部搞定啦~」 N: 「那你今晚有空和我聊天吗？」 CC：「我没问题的。你不用画图？」 N：「我白天提前完成了。」 他们总是调整自己去适应对方的工作节奏，以便睡前空出时间聊天。 那晚两人聊了各自白天发生的事情，程程说起咖啡馆里那只蹭她桌角的猫，N讲了他傍晚在酒店门口撞到一个人妖，对方还朝他抛媚眼的事情。 到了快十二点，程程打着哈欠打字：「不行啦，眼皮开始打架了~」 后面跟了个裹被子睡觉的表情包。 N：「快去睡吧，我也准备休息了。」 CC：「你还没跟我说晚安。」 N：「打字还是语音？」 CC：「都要！」 明天休息一天哈， 后天晚上（8号）八点更！[红心] 中秋节快乐！~都吃月饼了嘛~~~ 今晚双份红包哈，祝宝子们节日快乐[玫瑰] —— 注： 1.《First Time Lonely》，Tommy x Talay 的泰语歌，温柔得嘞~好听。 2.《yeu nhau nhe ban than》（我们相爱吧），小清新情歌。 3.郑公山，越南流行音乐教父级的人物，偏民谣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柠檬咖啡馆 第8章 云里梦里 第八章 N配合地发来一条文字短信：「晚安。盖被子睡觉觉jpg.」 紧接着来了一条语音晚安，他的声音很浅很低，极致柔情。 CC：「完了，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N：「怎么啦？」 CC：「你声音太好听啦！怎么可以这样……」 那边再次发来语音，N的笑意更浓了。他说，快睡吧，晚安。 那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N的早安问候在程程睡醒的第一时刻到来，他说了早上好。 CC：「能发语音吗？」 N立刻拨了语音电话过来。 程程拒了。 N：「怎么不接？」 CC：「我意思是，“早上好”这几个字，你用语音说。」 N：「是我理解错了。笑哭jpg.」 N：「等一下哈。」 N很快发来一条语音信息，她点开，是中文说的“早上好。” CC：「想听越文的，可以有吗？」 N：「当然，可以有。稍等。」 N又用越文说了一遍。 紧随其后的另一条，是用英文说的早上好。 CC：「还发福利啊！！谢啦谢啦，我就说嘛，N老师慷慨。」 N：「……还能更慷慨！」 CC：「够啦，够啦，留着下次！我该起床工作啦。」 N:「好的好的，CC老师，那你先忙。」 N：「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享用完今天的精神食粮，程程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喝早咖啡，吃了几片吐司之后，坐在电脑前开工了。她要把之前写的稿子逐一核一遍。 这事不复杂，到了中午她就弄完了。 这样整个下午就都是自由支配的时间了。 今天太阳有点大，程程没有外出，待在酒店看书休闲。午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都待在沙发那儿，或躺或半坐着，就这么翻阅完了一本言情小说。 然后她听了几首喜欢的歌，时不时和N聊几句，沉浸在这种安然的隔空陪伴里。 她今天穿了性感的赫本短裙，此时倒了一杯白桃气泡水，喝了一口又搁回小茶几上。 她决定延续这份独处的静谧，晚上便找了一个越南风光纪录片，一个人窝在沙发上体验私人小剧场。 以前一直想看这种纪录片来着，没找到合适的心境去看。 外面月色靡靡，房间的大灯已经关掉了，只留一盏暖黄的壁灯映着沙发。 屏幕上出现湄公河三角洲的水上市场的清晨，然后是河内老城摩托车和人潮，接着是顺化古城细雨中的黄墙…..她蜷在软软的沙发里，把自己陷进画面里的东南亚风情之中。 画面呈现河内三十六行老街的喧嚣，商贩的叫卖声、游客的谈笑声….. 这嘈杂此时却让她感觉到很平静，因为她身处一个身心绝对安静的角落，以一种抽离的方式观察着另一个世界的热闹。 搁在边上的手机震动了，程程把纪录片暂停播放。 N：「在干嘛？」 CC：「在看一个纪录片，关于越南的。」 N：「我对越南的了解快赶不上你了…..那你先看吧，看完了如果想聊点什么，你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我。」 CC：「好的。」 程程再按播放。 纪录片转到顺化，古老的皇城在雨中静默，雨水滴在青石板路上，黄色的宫墙显得更加沉郁哀婉。 背景音乐是悠远而略带感伤的独弦琴声，低吟诉说着，整个氛围是一种跨越时空的苍凉。 镜头转到会安古镇，夜晚的灯笼全部亮起了，暖红色的光倒映在潺潺流水中…… 程程的情绪完全跟着影像的节奏起伏,混杂着自己的情感渗透。她享受N的陪伴，也同样享受这样与自己深度相处的夜晚。 这部片子她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看完了。 CC：「我看完了。你在干嘛？」 N：「我没做什么，在等你看完。」 N：「我们能打个电话吗？语音。」 程程缓了一下，没有马上回复他。 他们现实中见过，也说过话，虽然只有几句。语音信息也发过，但打语音电话没有过，程程担心到时会有点小尴尬。 N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思考，语音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程程稍微犹豫了一下，接了。 N：“chao em （你好/妹妹好）…..我以为,你不会接呢。” 程程：“为什么会这样想？” N：“胡乱猜测而已。” 两人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一时无话说。他好像也有点紧张，怕冷场。 然后N笑了起来，氛围缓和了一点。 程程：“晕，你别这么犯规地笑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N笑：“那我哭？” 程程说：“倒也不用…..” N主动找话题：“怎么样，今晚那部纪录片，有收获吗？” 程程：“知识方面的收获…..有一些吧，情绪上的收获更多。” N：“有什么需要我答疑解惑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程程说完这一句，才发现好像把天聊死了。 N那边也没接什么话。 看不到网络后面他的表情，她猜测他可能无语死了。 过了一会儿，程程问他：“你还在吗？” N：“我在的。” 后来又说了啥她不记得了，他们又切换成了文字聊天。 N：「能发一张你的照片给我看看吗？我也好需要精神食粮。」 CC：「你不是见过我吗？」 N：「这么多天了，我都快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程程发了一张精修照给他，有点过度美颜了。 N：「这是你？」 CC：「对啊。」 N: 「都看不出是你了。捂脸笑jpg.」 CC：「不会吧，这不是我还能是谁啊。笑哭jpg.」 N：「这种照片把你搞俗气了，我还是更喜欢船上的你，等回去我给你拍。」 程程心想，早知道，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怼脸拍一张给他得了，搞不好还能得到更多的赞美。 N：「你没有男朋友吧？」 切换到文字短信，N自如起来，又开始撩她了。 简直是多此一问，可能他也是没话找话说。 或者，他在确定。 CC：「没有。.....你有合适的人选要介绍给我？」 仍然是一来一回的阵仗。 N：「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把我自己介绍给你。」 CC：「大哥，我只见过你一次。」 N：「那等我回来，多见几次再说。」 那晚的梦里，N真的回来了。 程程在睡眠中滑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时空。梦的触角温柔又不容抗拒地缠绕住她，将她拖入一片没有具体形状，只有感觉的暖暗之中。 没有预兆，没有过渡。 他就躺在她的身边，她伸手触摸他，他也回应了她。N的手指划过她肌肤,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丝质被单胡乱地纠缠在她汗湿的腿间….. 她眼睛一直是睁着的，却看不清他，看不真切，像在云里。他们都被某种原始的**吞噬了，做了那些羞羞的事情。 梦境里的事件太过真实，第二天程程醒来时，脸颊上一片滚烫的红潮。 手机开机。 Zalo对话框弹出N的早安语音，三种语言版本的。 程程回了文字短信：「早安。」 N：「这么早啊。」 CC：「嗯，天快亮的时候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 N：「梦到什么啦？」 CC：「猜猜。」 N:「我猜，和我有关。」 CC:「对。」 N:「愿意说说吗？」 CC：「就是，梦到你了。」 N：「我很荣幸。」 N：「我可以知道，梦到我什么了吗？我在你的梦里没有很坏吧？」 CC：「没有。梦到你…..梦到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 N：「真的吗？那我以后没事就笑。」 N说：「我也梦到你了。」 程程在想，他是不是也做了那种梦，她瞬间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后来又想，双标啊，你还不是梦到人家，她在心里骂自己，没有再具体问他的那个梦，内容是什么。 N也没再继续聊关于做梦的事情。 他的下一条信息是问她：「海防今天下雨了吗？」 CC：「怎么问这个？」 N发来一张刚拍的照片，曼谷的暴雨打在酒店的玻璃窗上。 N：「看来今天是没法出门了。」 程程想，这个人是不是伦敦后遗症，聊天喜欢谈天气。 她看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窗外，外面雨也很大，她走到阳台，随手拍了一张，发给N。 CC：「这边也好大的雨。」 N：「那我们都出不去了，只能待在房间工作了。」 那天他们又隔空相互陪伴着，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到了晚上，N说：「我们能打个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CC:「不行，我不能和你视频。」 N：「为什么呢？」 CC：「面对帅哥的脸，我可能会失态。」 N失笑，他回：「没事啊，我面对美女的脸也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还不知道谁先失态呢，无所谓了，你说是吧。」 程程知道，她算不上绝色，但怎么也能算个小美女，大学里追她的男生也不少。 她不想打视频，其实是有点害怕像之前打语音一样，没聊几句就尴尬。 但她后来还是被N说服了，深层的抑或是肤浅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想看帅哥了。 N打视频过来的时候，她接了。两人都只是无声的盯着屏幕里的对方。 程程不停地喝水，好像这样就能不那么紧张了。 “N老师今天很帅啊。”程程先发制人。 N笑。 程程滑动小手指，截了几张图片。 N：“你在干嘛啊？” 程程：“截图啊。” N又笑了，说道：“别截了，我后面可以拍照发给你。我们聊一会儿，好吗？” 程程：“好呀，聊什么呢？” N：“你想聊什么？” 程程：“看看你的酒店房间，怎么样？” N：“没问题啊。” 他把镜头朝各个角度转了一遍，程程看到了房间ins风的大床，N的衬衣搭在椅背上，酒店的工作小桌上，N的电脑和图纸摆在上面…… 程程：“好啦，不看房间了，现在想看看大帅哥。” N把镜头对准自己。 程程：“泰国那边不热吗？” “热啊，温度应该跟你那边差不多。” “那你穿那么多？” N又笑开了，故意逗她：“那我脱了？” 程程：“别别，感冒了怎么办，你不是开着空调呢么。” N：“哦。” 程程：“我刚学会一句越南语.” “说来听听，发音不对的话，我帮你纠正。” “我打字吧。” CC:「anh co thich em khong?」（你喜欢我吗？） 视频里，N看了这句话后，埋头笑了一下。看来，刚刚是撩到他了，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对面那个男人，他心痒了。 N回了文字信息:「你是在.....和我**？」 程程：“你也不笨嘛。” N那边传来几声低笑。 程程：“不打了，我要挂了。” N急忙问她：“为什么呢？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程程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看得到又摸不到，我不想看了。” 没想到N激动起来了，“你说真的吗？……你现在就想见我吗？” 程程本来想发文字信息纠正他：我是想摸，直接上手！ N说：“你想让我回去的话，说一声，我马上买票！” 存稿全部发完了哈，宝宝们，10月中下旬，每周三，每周六晚八点更（每周更2次）。 11月初小作者会空一点，会加快进度，尽快写完哈! 感谢理解和支持！[红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云里梦里 第9章 撩过火了 第九章 N又说：“真的，今晚见面不现实，但明天绝对可以，明天我肯定能回到海防。” 噢，不不不，程程三次元是个拧巴的，放不开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尿.性！见面了她是真怂…… 况且，她要的就是这种见过一面，然后在网上狂撩的感觉！这种模式太上头，太勾人了！感觉有些妙不可言。 她迷恋的，正是这种他既在场又不在场的状态。 她不要他那么快回来！ 程程切断了视频，打字跟他聊：「别啊，专注工作的男人才有魅力！你把工作做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再回来啊，着什么急！」 她还是老套路，搬出了男人事业更重要那一套。 N解释说没事的，他在泰国的工作快到尾声了，即便有什么事，他也可以远程处理，实在不行他可以再次返回泰国。 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回海防——除了家人之外，还有个女孩在等他。 关于N想回来的这个问题，两人讨论了几个回合。 程程最后说她没空，老黄夫妇邀请她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就在这几天。 N失望地回复：「我以为你想见我了。」 程程反省，是不是撩得太过了，给对方造成了一种她这边很急的错觉。她心里琢磨着，后面要悠着点了！ N睡前再次跟她强调，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想见我，随时可以通知我回去，任何时候。 —— 第二天，程程的工作按照计划进行，她要去海防郊区的一个渔市拍摄素材。 N已经提前把路线给她查好了，有好几种过去的方式。坐公交车，打车或者骑摩托车都行。 程程选择了骑摩托车过去，她想着沿途说不定能拍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在酒店房间随便吃了一个夹心面包当早餐之后，她下楼到附近的租车行租了一辆半新旧的女式车，然后在店门口试骑了几趟，感觉这车性能还不错，程程付了押金办手续之后骑着就走了。 越南这几天的天气，骑摩托车出门必须是全副武装。程程戴了帽子，防晒服也穿上了，全身只有眼睛是露出来的。 她不赶时间，玩着过去，骑一段歇一段，看到有比较特别的景物，她就停下来拍照。 出了城，视野开阔起来，可以随意地拍越南的田野和白云。程程拍了几张，发了一条即时的zalo动态，接着继续往前骑。 等她再次停下来拍几个光着脚板在路边玩耍的孩子的时候，看到N给她点过赞了。 郊区路不好走，中途有一段乡道，柏油路面被各种车辆碾得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有积水。 程程握紧车把，放慢了车速，但已经有点难控制平衡了。摩托车如同喝醉了酒，歪歪扭扭地前行…..没走多远就陷进了一个水坑里，车身侧翻了。 程程幸好是跌落在没水的地方，只有膝盖上有几处淤青。她把车扶起来，在路边歇了一会儿，发信息和N委屈地说了几句。 N很担心的语气，他问她：「摔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N：「我跟你说了，让你打个车去嘛，或者坐公交转一次车也能到。干嘛非自己骑车去啊…..」 N：「算了算了，我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后面骑慢点，别急，没什么可着急的，今天拍不到，明天再拍也行嘛，这样的渔市每天都有。」 CC：「知道啦。」 被大帅哥这样担心着，程程很受用，她也确实放慢了速度。 等她这么折腾着赶到郊区渔港，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正是早市最喧嚣最热闹的时候。 程程把车停在了寄存点，直接进了市场。 好多刚捕捞上来的鱼、虾、蟹子等海产品正在交易，整个市场混杂着鱼腥味、汗味、薄荷和柠檬草的味道，有小狗小猫咪在人群中走动，远处的海面还有几艘渔船点缀在水面。 这种有生活气息的小渔村她是第一次来，感觉很新鲜很有意思，是个很好的素材！ 这里没有什么游客，除了她，就只看到几个欧美的老年背包客，他们也拿着相机到处乱拍。 程程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一个刚卖出去一筐海虾的妇女，她正在数钱。 还有正在把刚买到的几箱虾抬到摩托车后面绑起来的男人….. 这样原生态的镜头她拍了很多，也是工作也算旅游吧，她一直在市场转到中午时分。 饭点的时候，她找了个地方吃了一碗海鲜粉，她往村子里面走，想拍一些更深入的东西。 渔民的房子，村里的孩子……一切有趣的她都拍。 就这么在渔村耗到了下午五点多，该拍的都拍差不多了，手机和相机都搞得没电了，已经没法再继续了她才不得不返回。 回程不太顺利，比来的时候还折腾。 车子才骑出去一小段路，也不知是油箱见底还是机械故障，发动机突然发出一阵无力的喘息，随即彻底歇菜了，程程只好下来推着车走。 真是祸不单行啊！她本来想查一下哪里有修车点的，手机掏出来一看，晕死，已经电量耗尽，直接关机了。 连刚才在渔村小卖部买的矿泉水都喝完了，她这时候是又累又渴，又无助。 程程艰难地推着车走了十几分钟了，都没发现一个可以修车的地方。又强撑着再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几个当地人在树荫下闲聊。 程程向他们打听哪里有修摩托车的地方，一个女人告诉她，再走十来分钟有加油站，加油站旁边会有修车的地方。 程程道了谢，用仅存的一点点力气推着摩托车继续往前走。 傍晚没那么晒了，她把防晒服和帽子都取了下来，放摩托车后面。 一人一车，狼狈前行….. 天擦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加油站，那里是有间修车的小店，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板，帮我看一下这个车，突然就熄火打不着了。”程程把车停在店门口，跟老板说。 老板正蹲在地上修另一辆车，回道：“你等一下吧，我手里这个弄完了给你看。” 程程找了个小板凳坐着等，顺便找老板娘讨了一口水喝。 过了几分钟，那老板忙完手头的活儿，过来看了几眼她的车，说道：“小问题。” 老板用工具捣鼓了几下，忙活了一会儿，抹了把汗后，跟程程说：“好了，你试试。” 程程骑上去试了一下，果然行了，启动车子之后轰鸣声响起了。她连声道谢，给老板付了钱，火急火燎地骑着赶紧回了酒店。 刚进房间，程程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充电插口，先把手机给充上电，然后去卫生间换衣服冲了个凉。 晚饭她不想出去吃了，这一天真是被搞得筋疲力尽。房间里还有些面包和零食，她打算随便凑合着吃一顿。 这时手机已经充上了一点电，她把手机开了机，马上就跳出来很多条N的信息。 N：「我刚和甲方开完会了，又让我们改……」 N：「你到哪儿了？」 N：「不会又摔了吧？」 N：「郊区的路就是有点不好走。你没事吧？」 N：「回个信息啊！」 N：「发生什么事了？」 N：「回信息，程程！」 N：「回酒店了吗？」 N：「你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N：「怎么电话也打不通！」 ….. 程程读完立刻给对方回了一条：「对不起啊，下午手机没电了。我没事，已经回来了。」 N的语音邀请瞬间就弹了出来。 程程接起来，N焦急地问她，音量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你现在在哪里？” 程程：“我在酒店房间了。” “哦，那就好。”N好像悬着的心落了地。 程程：“你…..你一直在等我吗？” N：“嗯。怕你出什么意外，没事就好。吃饭了没？” “正在吃。你呢？” “我…..还没。” 程程：“对不起啊。那你…..快去吃点东西吧。” N：“嗯，我点个外送算了。” “那你先点餐吧，晚一点再聊。”程程挂断了语音。 N没多一会儿就点好了晚餐，他再发信息和她聊天。 N：「你以后别自己去郊区拍了，先做手里能做的吧，等我回去，我陪你去。」 程程：「嗯。」 N：「唉，我真想赶快回海防了。」 程程：「怎么又想回来啊？」 N：「想离你近一点，这样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马上帮你处理。」 程程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复，心下很感动。异国他乡，还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当然，N可能是撩妹策略，随便那么一说，可许程程是实实在在地是入了心了。 她回了他一句：「我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N：「重要！」 CC：「别跟我玩深情了，anh,搞得我想嫁给你了。」 N：「……」 N：「我点的餐来了，我先吃饭。」 CC：「嗯，好的。」 N吃饭的时候，程程给自己弄了个香薰浴。 酒店的浴缸很大，她把温水加满，往里面滴了几滴薰衣草精油，让香气氤氲开来。然后脱了衣服下到浴缸里，把身体完全沉到水中。 很快，积累了一天的疲惫便得到了缓解，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泡了有七八分钟，程程从水里上来，擦干身体，裹上宽大的浴巾。 她回到房间，拿手机打开了一个音乐APP，调到一个播放着轻柔爵士乐的夜间电台。慵懒的萨克斯风旋律流淌出来，与空气中弥漫的沐浴露留下的淡淡白麝香气交织在一起。 程程坐在沙发上抹了身体乳，腿上淤青的地方，她涂了一点膏药。 做完这些，她走到小冰箱旁，取出提前冰镇好的一瓶小支装起泡酒，启开瓶盖后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浅酌几口之后，她起身去换了一件舒服的丝质睡衣，然后躺在床上，关了灯，和N夜聊。 程程这会儿休息过来了，又开始撩N。 CC：「今天好倒霉，心情不好，晚饭也没吃好。发一张你的照片给我看看行吗？需要精神食粮了。」 N拍了一张斜靠在沙发上的照片过来。 CC：「衬衣的扣子，能解开两个吗？」 N：「要干嘛？」 CC：「就是觉得你可能会太热了。」 N：「你才不是呢。」 N: 「这样行了吗？」 新发来的一张图片上，他已经解开了三四个扣子。 CC：「勉强吧。其实想看更多，怕你不允许。」 N：「晕. jpg」 N：「就怕我允许了，你不敢看。」 N索性把衬衣的扣子全解开了，就那么敞着，露出性感的胸肌。 他再拍了一张给她。 N：「我把衬衣脱了拍？」 CC：「那倒不用。吃太好了我怕今晚消化不良。」 N：「笑死.jpg」 N：「如果我也想吃点好的，可以吗？」 CC：「你得减肥的嘛，保持身材！」 N：「好吧……」 N很无奈的语气，妥协了。 程程又掌控了局面。 N：「网上这么调皮的哈？那天在船上，坐我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一句话都不好意思讲。」 其实她偷看了他很多眼啊，他不知道而已。 CC：「哎呀，不要再说那个了……那天不在状态嘛。」 N：「等我回去，是不是又不敢抬头看我，不敢跟我说话？」 CC：「绝对不可能！调皮眨眼jpg.」 N：「你说的哈，我截图了。网上打字这么嚣张，等见到我了，别躲就行！」 程程内心已经是猫猫怂怂的表情。 CC:「这真是一场危险的深夜对话啊！我撤了……」 N：「吓跑了？」 CC：「才没有呢。我累了，想睡了。」 N：「行，那你睡吧。我去洗澡了。」 CC：「去吧，反正我也看不到。」 N：「……..」 他们的聊天暂停。 程程把白天拍的照片选了几张发到番薯上面，标题是：海防小渔村的早市。 然后她悠哉悠哉地刷着手机，她在等N。 每晚总要等到他的那句“晚安”，这一天的纷扰才能真正落地，她才能安稳入睡，不然老想拿手机瞅瞅，看看他又说什么没有。 N洗完澡了，他问她：「睡了吗？」 CC：「还没呢。」 N：「在干嘛呢？」 CC：「刚选了几张在渔村拍的照片，发了番薯笔记。」 N：「番薯啊，我知道这个软件。好多东南亚的年轻人都在用，挺流行的。」 N：「可以告诉我你的账号吗？我去给你点赞。」 CC：「好呀。」 程程复制了一串番薯账号数字发给了N，他马上下载注册了，然后是一系列的操作。 “阮” 开始关注你了 “阮” 赞了你的笔记 “阮” 收藏了你的笔记 有新的评论，程程点开看，是一个笑哭的表情，评论的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在船上发的那条笔记：我在船上遇到一个超级超级大帅哥，就是……不好意思要他的联系方式，唉。 N在底下留言：现在进展怎么样啦？ 程程回复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程的这个番薯账号，用了一两年了，上面有她毕业参加工作之后的各种琐碎的记录，还有不爽的时候各种发泄。 N都翻了一遍，他也了解了她的一部分过去。 那晚睡前，他们视频了一下，N说：“好遗憾没有早点认识你，不然我就去槟城找你了，那时候我刚好在马来西亚。” 程程没回复他，她托腮笑着，盯着小屏幕里的N看。 N也笑着看她。 程程突然又来了一句：“我挂了。”然后迅速切断了视频聊天。 N随即打字问她：「怎么这么快就挂了啊？三分钟还不到哎。刚刚也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CC：「想吻你。」 喵老师太调皮啦~她说今天调周三的班，算周六也算周三，要双更，哈哈哈，我被套路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所以…..今晚还有一章哈（连夜吭哧吭哧赶出来滴），已经发了，往后滑哦，宝子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撩过火了 第10章 海防烈酒 第十章 「想吻你」 这三个字实在是风格突变，发出去后，程程都没眼再看。 到底还是没悠住……不但没悠住，还撩到了升级版！ 这条信息目前是已读，无回复状态。她看到N那边在输入，但一直没有信息过来。 怎么会打出“吻”这个字呢，这都怪N。刚才视频的时候，他的唇一动一动的，太诱惑了，好像在向她发出邀请，以至于她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内心的那点小九九呼之欲出地蹦到了屏幕上。 程程这时开始担心了，他估摸被吓到了，不会被吓晕菜了吧。 这句话实在是有点风尘了，直白又勾.引。 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忐忑地等了好一会儿。N回了，他说：「你想怎么吻我？」 程程没想到对方会这样接招，她猛地坐直身子。和高手过招，是要打起精神的！ 略微思考了一下，程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用你喜欢的方式。」 她放纵自己的手指敲打出这样的句子。 今晚他们的言行都过分逾矩了，她肆意地对一个男人说了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他也放肆地回应。 这一刻她不在乎了，既然是艳遇，又是在网上，那玩的就是心动和刺激呗。 人嘛，跨出那个坎儿就好了。 女孩的一颗心突然勇敢起来，一切只因喜欢，她循着本心，自由地在情绪和语言的世界里翱翔，沉湎在这种主动出击的快感里。 真的上瘾！字里行间全是撩拨！ N：「勾.引我啊？这么撩我，你就不怕我现在回海防吗？！捂脸笑jpg.」 程程心想，这不是知道你回不了么。 N那边紧跟着发来一条语音信息，他稳了稳笑意，正色道：“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女孩子主动的。” 他的声音像电流一样，带来一阵猝不及防的酥麻感，从她的耳廓迅速窜遍全身。 程程翻身趴着，手肘支在枕头上，准备给N回一条信息，一时却不知道回什么，打了字又撤回。 N：「我刚才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程程装傻，明知故问：「什么回答？」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戳中一个“懵”的表情发了过去。 N：「关于你要吻我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你了啊。」 程程拿手遮着眼睛，不敢盯着屏幕看了。她想就此打住，N却来劲了，攻势越来越猛。 N：「如果我在你身边，这事绝对是马上兑现……我想现在就吻你。」 CC：「热带的男人都这么会说的吗？」 N：「应该没有吧，我比他们会说一点。尤其是和喜欢的人！」 ……. 这样骚.动的夜，稍微来那么一两句成年男女之间露.骨的对话，便像星火溅入荒原，某种粗野的**瞬间被点燃了，无休无止地在血液里蔓延。 海防太热了，她因为一个男人而燥动难安。 那晚他们聊到了凌晨两点，她抛出的每一个句子，都得到了同频共振。 后来N说：「我感觉你很困了，要不，我们睡觉吧。」 程程意犹未尽地同意了。 要不是双方第二天都有工作要完成，他们肯定能撩到天亮！ —— 第二天，程程外出找寻素材。 这回她只在海防市区活动，她把没去过的地方，没走过的街道，都走了一遍。查漏补缺，该补拍的拍上，该核地址的核清楚，有遗漏的部分，她也记在小本上。 下午三点多，N打语音电话给她，问她在哪里，程程说了地点。 N说：“那离我们公司不是很远，离你上次去的那家柠檬咖啡馆也不远。” 程程：“嗯，应该是的，是在这一片。” N：“那你等会儿忙完了顺道去一下咖啡馆，我有东西给你，小陈放在收银台那里了。” 程程疑惑：“什么东西啊？” N：“你拿到了就知道了。” 程程：“你不要再给我花钱了…..我……我不想再占你便宜了。” N：“唉，是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程程：“哦，那我能帮到你吗？” N：“你可以的。” 程程：“那好吧，那我一会儿过去。” 等程程到了咖啡馆前台，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着询问道：“您是姓许吧，中国来的对吗？” 程程点点头。 “哦，这是阮先生让我们交给您的。”小姐姐拿出一个粉色的手机和一个白色的充电宝给她。 程程：“手机？” “嗯，对。这个马上是可以打电话的，已经插上本地的电话卡了，充电宝也是满电的。”小姐姐说。 程程很迷惑，她发信息给N：「怎么是手机和充电宝，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呢？」 N:「对的，我需要你把手机开机了，随时带在身上，充电宝也带着。」 CC:「？」 N:「我要任何时候都能找到你。」 CC:「我有手机啊。」 N:「我知道，多带一个在身边备用，有备无患嘛。」 N:「昨天你去渔村，你手机没电，我一下午都联系不到你…..太难熬了，我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时刻了。」 N:「帮帮我！带着它们，好吗？」 CC:「…….」 CC:「你都是这样讨好女孩子的吗？请喝咖啡下午茶，送巧克力，送手机……」 N:「绝对没有。你是第一个。」 N:「并且，我不是讨好，我是请求你帮忙。」 程程无语，他怎么切换到舔.狗模式了…… 被帅哥卑微地舔.着，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她照单全收。 程程本来想说如果他只是担心她的手机没电，那她只拿充电宝就好了，手机就不要了。 想想又觉得说了等于白说，N还是会让她都拿着的，多此一举浪费时间而已。懒得再你给我拒的来回纠缠了，她把东西收进包里，跟服务员说了谢谢，走出了咖啡馆。 程程打算等N回来再还给他就是了。 太阳很大，她走在街上被晒得晕乎乎的，感觉看什么都在晃。 她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下休息，照例和N发信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CC：「我晕得很。」 N: 「怎么呢？你又晕肌了啊？我今天没发照片给你啊…..」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理解了晕肌的含义，这会儿用来调侃她。 CC：「不是啦。我感觉胃里不舒服，恶心，想吐。」 N：「可我都没在海防啊，你怎么会……？」 程程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她马上有点生气了，回了一句：「你怎么这样？！干嘛胡说，不理你了。」 N：「好啦好啦，我道歉。不和你开玩笑了。」 N：「你肯定是被晒到了，暑热了。」 他想说中暑，一时没想起这个词，但程程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N：「你快到酒店了吗？」 CC：「快了，没多远了。」 N：「你们酒店往东走，不到三百米，有一家药店，你等会去买点药吧，跟店员说你say nang就可以了。」（say nang=中暑） CC：「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药店？」 N：「我不知道，我刚刚现查的，CC老师。」 CC：「哦。」 N对她的事情，还真是挺上心的。 —— 程程想起Cindy说的，对男人要欲擒故纵。后面她打算憋一憋，不找N聊了。 快到酒店的时候，她去N说的那家药店买了中暑的口服液，回房间喝了躺床上休息。 N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她收到提示了，但她没读,还顺手把两个手机都调成了静音。 这家伙不懂这是她的战略，信息一条接一条地过来。 N：「买到药了吗？」 N：「服用中暑的药了吗？」 N：「在干嘛啊？」 N：「回信息！」 N：「又联系不上了！」 N：「你回到酒店了吗？」 N：「在忙吗？」 N：「两个手机都联系不到你,唉……」 N：「你要是没买到药，我让小陈给你送过去。」 ……. 程程再看手机的时候，一下子蹦出来这么多条信息，那几条询问她有没有买到药，有没有吃药的，让她有点小愧疚，她不忍再玩他了。 这次的欲擒故纵宣告失败！ 程程又像之前一样，和N聊了起来，她告诉他刚喝了口服液，休息了一会儿，现在感觉好多了，不恶心也不想吐了。 N：「那就好。下次出门先喝点药预防一下。」 CC：「知道啦。」 CC：「想看你在健身房锻炼的视频，动态的腹肌比照片里好看。调皮jpg.」 N:「现在不中暑了，有点劲就开始撩我了，是吧？」 CC：「不行？」 CC：「你不喜欢？」 N：「行！也喜欢！」 N：「但我今天没去健身房。」 CC：「很忙吗？」 N：「也不是。」 CC：「怎么啦？心情不好？」 N：「如果我说是，你会说些话取悦我吗？」 CC：「到底怎么了嘛？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N：「唉，也没什么了，又被委托方要求重画图纸而已。」 N：「好啦，我没事了，和你聊聊就好了。」 CC：「嗯，嗯，小事嘛，再画就是了，客户就是上帝嘛。没事，我陪你。我也经常被我们主编要求改文，有时候也要重写，我每次也很郁闷，不过写完了就好了。」 N：「不说这个了，我一个男人，跟你个女孩子诉苦，不像话。」 N分享了一首泰语歌过来。 N：「你听听喜不喜欢，刚才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听到的，我用听歌识曲找到了。」 CC：「啊啊啊！我太喜欢了！」 N：「我猜你就会喜欢。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这些泰文我看不懂。」 CC：「这首歌我知道，我一直特别喜欢，是那个电视剧《戛萨珑花香》的主题曲，我之前追过。」 N：「你还看泰国电视剧啊？」 CC：「嗯，偶尔看。这个剧挺好看的，“无论转世多少次，我依然会记得你”，感人吧？」 CC：「不过比起电视剧，我更喜欢里面的歌。就像这首，我好喜欢那种忧伤的泰式抒情，那歌手声音好清澈，好温柔哦。」 CC：「这剧的女主也很美。」 N：「真的吗？比你还漂亮吗？」 CC：「那当然，人家是明星。」 N：「我不信，肯定没你好看。」 N：「打一会儿视频好吗？我想看看你。」 视频邀请弹出，程程接了。 小框画面里，N在抽烟。 程程：“你怎么抽烟啊！” N说：“哦，今晚情绪不太好，抽一支解闷。” 程程：“我今天在油管学越南语的时候，看到一句话，说的是hut thuoc la co hai cho suc khoe,khan gia vui long khong lam theo.”（抽烟对健康是有害的，各位观众别跟着学。） “你说得对！”N笑了，然后他把烟掐了，“我不抽了，我们聊天。” 他们照例聊了一些彼此白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挂了视频，各自去洗澡。 睡觉前，程程发信息给N：「睡了吗?还想跟你打电话。」 N立刻拨了语音电话过来。 “还想跟我说什么吗？”他柔声问。 程程：“不说什么，我们就这么待着，好吗？” N：“行，一会儿你困了，你要睡觉了我再挂。” 程程：“嗯。我关了灯，你关了吗？” N：“还没，我现在关。” 黑暗中，他们互相陪伴着。 没多久，N就听到了程程那边传来轻微的鼾声，他再轻声喊她，没有回应了，她睡着了。 N挂断了语音电话，他很快也睡着了。 下周三（15号）见 —— 注： 1.《戛萨珑花香》那首歌，歌手是Ice Sarunyu，泰语歌，另一个童声的版本真的是忧伤又甜蜜。 2.hut thuoc la co hai cho suc khoe,khan gia vui long khong lam theo.”（（抽烟对健康是有害的，各位观众别跟着学。） 这句话我好像是在油管看一首叫《ma hong》（红颜）的MV的时候看到的，很越式的一首歌，好听。视频里男主在抽烟，然后字幕就出来这句，我当时觉得有点好玩，居然这样提醒观众,然后写这篇文的时候就编给了女主。 我其实记不是很清楚了，如果不是这首歌，那就是在曾维新的《cat doi noi sau》（伤心剖半）这首歌的MV里面看到的，这首在中国知名度很高，有很多中文版的翻唱，如果想听越文原版，在某抑云越南语榜前几名。（我超级喜欢这歌中间部分那段口哨，太绝了，曾维新的口哨真的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海防烈酒 第11章 想戒断 第十一章 周六，在老黄家那间被改造得颇具波西米亚风格的客厅里，他们夫妇的朋友们聚在一起。 傍晚时分，低沉的爵士乐混杂着葡萄酒、香薰蜡烛和某种小众木质调香水的味道，不算浓烈，却足够营造出一种慵懒又微醺的氛围。 靠墙的欧式低矮沙发上，随意散落着几组印度刺绣的靠垫，几个年轻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话题从西双版纳的雨林跳到加德满都的破旧旅馆，再跳到某本刚出版的、封面像被猫抓过的诗集。 另一边，有人用老黄的投影仪在白墙上循环播放着一些未经剪辑的旅行短片，雪山、沙漠、草原的画面一幅又一幅地划过。 程程端着一杯苹果酒，靠在连接阳台的玻璃门框上，好多人她都不认识，插不上话。 这些男男女女，脸上大多带着被远方阳光亲吻过的痕迹，言谈间夹杂着几个她听不懂的地名和文学术语。 一个穿着亚麻衬衫、打扮得很文艺的男人注意到了程程。他端着一杯红酒，穿过交谈的人群，最后停在程程身边，和她保持一个不至于冒犯却又足够拉近社交的距离。 “Hi，没见过你。我是Alex，老黄穿越非洲草原时捡回来的难友。”男人语气轻松地和她搭话：“一个人躲在这里想什么呢？” 程程转过头，微笑了一下，“没什么，待着，发呆。” Alex:“里面的辩论快吵起来了，关于肯尼亚和纳米比亚哪个更值得一去。” 男人试图分享一个话题切入点。 程程没有接他的话，这是个陈述句，不是问句。 Alex本想和她握手，看她没那个意思，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停半空，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老黄这家伙，总能把最有趣的人聚在一起，是吧？”他换了个策略，试图将对方拉入共同的语境。 程程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交谈的兴趣。 “呃……好吧，我好像打扰你思考人生了，”Alex耸耸肩，“我看到个熟人，去打个招呼。你……玩开心哈。” “谢谢，你也是。”程程微笑回应。 其实这个Alex挺帅的，风度和气质都是比较受女孩子追捧的类型。只是她心里的那片爱情的海洋已经被一个人渲染过了，对别的男人没有兴趣了，看谁就都那个样了。 Alex转身回了客厅，刚才短暂搭讪和狼狈的结局可能使他感到了挫败和窘迫。 没过几分钟，程程看到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对老黄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做了个“先走”的手势，大概是“突然想起还有个稿子要赶”之类，他匆匆离开了派对现场。 天黑下来了，灯光渐渐晕开。人群不知何时稍稍安静了些，围拢在沙发周围。 朋友们的注意力聚焦在一个女人身上，老黄介绍说她叫蓝若。 蓝若是个作家，三十多岁，江浙一带的人，眼神深邃迷离，气质不羁又灵动，活脱脱是浪迹天涯的女文青模样。 听说她常年旅居各地，每个地方待一段时间，写一些矫情的、言之无物的旅游文学，靠着稿费维持生计。 此时蓝若的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她并不急着吸，烟雾微缭，这是她姿态的一部分。 这位蓝作家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她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在聚会上很受欢迎。之前在中国的时候，程程见过她一次，是在一个编辑组织的圣诞聚会上。 那晚，蓝若是后来才来的，大家都吃了东西，喝了一轮酒了，编辑的夫人领进来一个女人，个子高高的，打扮略微有些复古港风。 蓝若一进来就热情地跟别人打招呼，似乎很多人都认识她。 然后她把大衣脱了，挂在角落的衣架上。她里面搭配的一件草绿色的毛衣开衫，女人们都夸好看，说她有胡因梦年轻时脱俗的气质。 蓝若却抱怨说是这衣服是兔毛的，老掉毛。她声音很好听，像午夜电台的主播。 有位男士递给她一高脚杯的红酒，她接过去拿手上，和他们聊着天。 蓝若那晚讲的是她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历险故事，很刺激，大家都听得很专注，就想知道她被困在食人族区域之后，是如何逃脱出来的。 像蓝若这样成熟的，千姿百媚的风情美女，身上还有些野性的诱惑，她在哪里都容易成为焦点。 今晚也一样，老黄的客人们都围着她转，不论男女。 蓝若又开始讲她的旅行经历了，这次说的是她的某次邂逅与错过，大家听得更起劲了。 “我是在济州岛遇到他的，他其实并不是当地人。他是二十多岁才到岛上常居的，老家在中国东北。人很帅，一米八多，有点像《蓝色生死恋》那个男主，反正就那种相貌，很清澈帅气，性格也温温和和的，很会疼人。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艘旅游快艇上，那天，我们的座位挨着……” 听到这里，程程心里惊了一下，怎么跟她和N的经历那么像，她想起N的外形，恰恰像蓝若说的这部剧的男二。 有个女生等不及了，问蓝若，“然后呢，然后呢…..” “是我先搭讪的他……我们一起度过了十几个很美好的白天和夜晚。他送我回下榻的酒店，晚上，他没走。我也在他的单身公寓留宿过，我们像男女朋友一样，他对我很好，去哪里玩，吃什么，都会先征求我的意见。他喜欢吃面，我们一起去吃海鲜面，他总是把虾给我。” 听美人说艳遇，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十几双眼睛在注视着她，有人发出羡慕的惊叹。 “他牵着我的手，我们在初秋穿越济州岛的街道，我的心像要蹦出来了，那么地动山摇的心动，我能感觉到，他应该也是，他也动了心。我们一起爬汉拿山，看云海和日出，也一起欣赏过小岛的橘林秋色。在果冻海的日落时分，他在夕阳里吻了我…..那种感觉，像整片海都在燃烧。” 蓝若继续：“唉，我常常想起他，他看我的样子特别深情，也很会说情话，就那种…..会让女人觉得，他在费尽心机迁就你，怎么说呢…..他给的是一种过分偏爱的关照，让你情绪上得到了满足。” 程程说：“不就是很会提供情绪价值？” “对对，就是这样。”蓝若说得口渴了，眼神四处搜寻可以喝的东西，Grace适时地给她递过去一杯柠檬水。 她喝了一口，接着说：“没多久，我就离开了济州岛，去了日本，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北海道雪很大，我又认识了别的男人。我们没有再联系，连网上的交流都没有。只是，不管认识多少帅哥吧，我就是觉得，他们都不像他……他是那种能给女人爱情的男人，会让漫长的人生变得有趣、不乏味的人。这么多年了，我没能再对别的男人有那样的感觉，我没有再遇到那样的人。” 一个女生问：“那你没想过再去找他吗？” 蓝若：“想过。我后来又去过一次济州岛，我去找了他。他没搬家，可是…..他结婚了，我见了他老婆孩子，她老婆很好的一个人，是适合过日子那种。他陪我去海边散步了，我们沉默地走了很久，也没怎么叙旧。” “唉，终究是个遗憾吧。其实呢，他是留过我的。他让我留在济州岛，和他一起生活，别到处跑了。可我那时候，是个停不下来的人，我无法在自由与安稳之间找到平衡。” 蓝若接着说，语气越来越伤感：“本来我以为只是逢场作戏，大家玩玩而已，排遣寂寞嘛，后来我才知道，我爱他……我告诉他，当年，我是想过要留下的，如果我走的那天，你最后一次挽留我，我会留下的。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我们无声地告别了，他走他的，我走我的。” 蓝若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大概每一种选择，都会后悔吧。他就是那样的人，错过了要用一生来遗憾的人。到了现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仍然会想起他。” 故事讲完了，蓝若脸上的笑容淡去，染上一种复杂的、近乎凄苦的神情。 接着她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侧身跟男士们喝酒，屋里的气氛伤感起来，朋友们都在替她惋惜。 也有人安慰她：“错过了说明不是生命中的人，你会遇到更好的，也许，就在下一段旅程。” 蓝若点头：“也许吧，有些人只适合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某一段路上。怪我自己，明知道会痛，却…..still choose to feel.” 有个女生说了一句：“也是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么？王尔德说，我们一生顶多只能得到一次伟大的体验，他指的是爱情。王尔德认为，生命的秘密就在于重温这种体验，尽可能重温多次。” 蓝若：“不，我不这样认为。回忆…..很痛苦。” “不美好么？”那女生追问。 蓝若摇头：“有美好的瞬间，但总体…..很痛。特别伤人,你懂么。我后来…..不再随意开始任何一段感情了。” 程程蜷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靠枕，蓝若的故事像一滴墨，落进她心里，搅动了她一直刻意忽略的暗流。 她想起了N，像蓝若说的那样，别的男人再好，也不像N，能给她那种可以称之为“爱情”的东西。 在程程看来，爱与不爱，是一瞬间的，第一眼不心动，就永远也不会心动。她对N，是第一眼就心动了的。 此刻她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蓝若讲述的那个济州岛的故事。他和N应该也是这样的结局吧，等她回中国了，他们便不会再联系了。 如果过几年，N也结婚有了孩子了呢？ 仅仅是这样一个虚幻的设想，就让她胸口猛地一窒，尖锐而陌生的嫉妒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上来。 他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想想就受不了。 不过，本就是艳遇嘛，不是早就打算好的么，怎么还想占有他了？算起来，她和N到现在也就才见过一面啊。 Cindy常挂在嘴边的“艳遇美学”——心动但不心留，亲密但不纠缠。程程以为自己也可以，也能像那些洒脱的都市女性一样，把感情当烟火，看一眼，惊艳一瞬，就够了。她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像一个熟练的玩家，从容地开始和结束游戏。 可现在看来，她应该不是Cindy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类型，她的性格，更像蓝若，以后肯定会因为不能和N在一起而终生痛苦的…… 聚会结束后，程程回到酒店。 N刚好给她发信息：「回去了吗？」 CC：「嗯，刚进房间。你在干嘛？」 N：「在等你联系我啊。」 CC：「那你怎么不发信息给我？或者打电话。」 N：「怕打扰你和朋友聚会。」 N打了视频电话过来，程程拒了，给他打了语音过去。她这时候神态倦怠，头发也乱乱的，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N：“怎么不接视频？” 程程：“有点累了。” “那要不，你睡吧，我挂了。” “不要，想和你聊天。” “好。那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我想听你说。” “行。我想想哈，从哪里开始……” N说了几件他白天做的琐事，然后问了她关于聚会的情况，程程没告诉他蓝若说的那个故事，她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我在海防就好了，可以陪你去。” N说。 程程说：“如果你在，你真的会陪我去吗？” N：“当然啊。我还能帮你挡酒，替你应付那些想搭讪的人！” 程程：“那你的朋友，我也可以认识吗？” N：“必须的啊。对了，聚会上有帅哥，是吧？” 程程：“嗯，有几个，美女更多。” N：“有帅哥对你有意，我猜对了吗？” 程程：“天哪，你不会真的有长长的国际望远镜吧？” N收敛笑意：“我哪有什么国际望远镜啊，我只是感觉到了危险，战略警觉而已，我莫名地觉得受到某种威胁了。” 蓝若的故事，结局是挺遗憾的，这对程程触动很大，好像在警醒一个迷失的，不清醒的，想要沉沦的人，告诉她回头是岸。 程程这时候心理上是很矛盾的，情感上无法自控地想靠近N，理智又告诉她，应该远离，及时止损。说起来，最初也是因为她的花痴，让他也陷了进去。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诫她：是时候叫停了，悬崖勒马总好过一错再错。 她沉默了一会儿，话锋突转：“唉，别说这些了。N，我觉得我以后要少和你聊天了，我也不见你的朋友了。” N：“怎么啦？” 程程：“怕以后…..不好戒断。” N：“戒断是指？” 程程：“就是走不出来。” N：“那你就别走出来啊。” 程程低叹：“你不会明白的。” 程程在这边的工作下个月底就结束了，到时候她会离开。和N的这段感情，她打了退堂鼓。 在她准备挂电话的时候，N叫住她，他说：“我明天回海防，等我。” 周六接着更哈，小宝们[玫瑰]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两周有点忙，11月初就好了哈，到时基本上可以隔日更，或者日更，快的话月底二十七八号我就能腾出手了。 这次确实是我的原因，非常非常抱歉，下一本绝对不这样了，以后我都多攒一点稿子再开文[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想戒断 第12章 在你楼下了 第十二章 第二天，N并没有回来。 在素万那普机场，他登机前被委托方的人拦截回去了，对方强调图纸上还有个地方需要马上修改，然后双方再合议一下，说是关系到整个项目的安全评估。 N发了信息给程程：「对不起，临时有点收尾工作需要处理，我今天没法回去了。我尽快完成，尽快回去。」 CC：「没事的，工作要紧。」 回完信息，程程在心里把自己嘲笑了一遍，看吧，人家只是随便说说，都是口嗨而已啦，谁会放下工作去见一个夜聊的网友呢。 刚好她也想戒断了，对于他回不回来，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N被叫回去之后，开了一下午的会，晚上接着加班改图纸，也没有和她聊几句。 程程一个人斜靠在酒店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阅阮日映的小说：《以前有一段情》。看着看着她就伤感起来了，想着自己以后大概也会写这么一个故事吧，不为什么，单纯地记录和他的遇见。 第二天，第三天，N也没回到海防。 但这期间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跟她分享日常，某些时候像报备行程。 N:「我去开会了。」 N:「晚上要跟合作方吃饭。」 N:「从十七楼往下拍的。」 N分享了几张照片。 N:「这些菜，有你喜欢吃的吗？」 …… CC：「不太爱吃泰国菜。」 N再发来的信息，她就没回了。这几天他们的聊天都是不冷不热，程程回复越来越慢，字越来越少。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她和N，只能算是临时的聊天搭子罢了。 可能在人生这样的阶段，在单身男女都寂寞的深夜，他们需要彼此的陪伴，聊点出格的话题而已。不是有句话说，陷入“爱情”中的人总是先欺骗自己，最后欺骗别人么。 这种激烈的迷恋突然生起，可能也会在某段时间之后，不可捕捉地于无意识中堙灭。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想象罢了，爱上的也许并不是N，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她为自己构建的情感的一个落处。她贪恋的只是他提供的情绪价值，她沉迷的是这种在异乡被人照顾的感觉。 她勾.引N，邀请他参与到这场她导演的戏里。 现在，她想退出了！ N觉察出来了，程程对他，不像之前那样热情了，若即若离的，她在有意疏远他。 N故意说泰国的合作方那边，有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程程也只回了：「哦，挺好的。」 他打来的语音和视频，她都没有接。 N以为是他说要回去，然后又没有回成，让她失望了，她对他失去了信任。 他发了很多条信息过来道歉和安抚她。 N：「发生了什么事？你这几天好像心情不好。」 N：「我感觉你不想和我聊天了。」 N：「你在避着我吗？」 N：「是因为我没按时回去，你生气了吗？」 N：[别多想，的确是临时出了状况，我把手头最后一点工作处理完就回去。] N：[别对我冷漠，别不理我，好吗？] N：[相信我] N：[我很在意你] …… 程程并不是立刻就切断了和N的联系，她也需要时间。偶尔她也会挑一两条信息回复，用朋友之间说话的那种口吻，告诉N她没生气，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这几天有点忙，要赶稿子。 但她不再撩他了。 出去拍素材，看到什么特别的，她也不再分享给他。 戒断是很痛苦的，毕竟之前那么上头的。N打来的电话，她有好几次想接来着，最终抑制住了，没接。 要和N断了，这个城市忽然间就索然无味了，工作又变成了工作，无比的枯燥乏味。 她开始期待着回中国了。 有天傍晚，程程坐在街边拍一个乐队演出的情况，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翻着包找手机，手先触到的，是N给她买的那个粉色的手机。N如果联系不上她那个号，会打电话到这个新手机上。 来电的不是这个手机，程程先把这部关机了，接着找。翻到了她自己的那部旧手机，她拿起来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妈妈”。 程程按下接听键。 “喂，妈？” 她将另一只耳朵稍稍堵住，这样听得清楚一点。 “程程啊，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我在外面，街上。拍东西呢。” “哦，能听清吗？” “能行，你说吧。” “也没啥事儿，就是我昨晚吧，梦到你找了个老外男朋友。” “唉，我以为什么事儿呢…..我没有，我谁也没找。” “我跟你讲，千万不要找外国人。”她妈妈这两年说话有点啰嗦了，尤其是在程程找对象这件事上，“生活习惯不一样，文化背景差得太远，看着新鲜，以后过日子全是麻烦！观念不同，沟通都成问题。你看看张阿姨家的昕昕，嫁到国外去，受了委屈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又说这些，我不是没找么。” “妈妈是担心你，提醒你嘛，你可千万不许找老外，听见没？” “我知道啦。你有空操心操心你儿子吧，管我干嘛…..”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说你都多大了，也没个对象，自己也不着急……妈妈跟你说哈，你小姨给你物色了一个，条件特别好！” “是嘛？” 程程应和着。 “嗯，是个公务员，29岁。我见过一次，小伙子可帅气了，在市财政局上班。工作稳定，人也特别稳重、踏实。他家里吧，父母都是老师，书香门第。” 程程：“哦，这么好的条件啊。” “可不是么，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和人家攀亲呢。” “那怎么还需要别人给他介绍啊？” “看你说得，人家男方那边，也想选好的，合意的嘛。” “这样啊，那别人未必看得上我啊。” “不见面怎么知道看不看得上，你怎么还妄自菲薄了。” “行吧。等我回去见一见。” “真的啊？你同意啦？”她妈妈很惊喜，以前说起相亲，程程都是立刻拒绝的。 她妈妈又说：“我这就跟你小姨说，让她安排，你下个月，肯定是能回来的吧？” 程程：“差不多吧。” 程程同意了妈妈和小姨关于相亲的提议，不是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公务员条件有多好，而是现在这个时候，她需要这样一个明确的、来自现实世界的信号，帮助自己完成对N的告别。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 N是第四天的傍晚回到海防的。 那时程程在酒店房间里，坐在电脑前写稿。她穿着家居款的睡衣睡裤，中国红和靛青蓝相间的格子样式，像她此刻的心情，混了一点忧伤。 手机震了一下，她懒懒地拿起来看了。 N：「我回国了。我在你们酒店楼下，你到阳台应该能看到我。」 程程心跳失序，应激一样从椅子上抽身就往阳台跑，差点跘了一跤。 是N！ 程程往下看的时候，他正朝上面张望，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一看到这个人，她之前的努力戒断都白费了。脑子里这几天的盘算，全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妈妈对她的嘱咐，还有那个未曾见面的条件特别好的公务员，她也全忘了。 N回来了，她的脑子又晕眩起来！ 那种感觉跟吸毒差不多，她现在就是个瘾君子，不可救药地再次沦陷了！ 不管未来怎样，纵然要分离，她也要先痛快了再说。 就像歌里唱的，死了都要爱。 N那张脸，那个轮廓，简直是在给她下蛊！ 程程拿了酒店的房卡就往外冲，电梯口有好多人在等，她等不及了没走电梯，直接从楼梯飞奔而下。 出了旋转门，她跑着到了N的前面。 像喝醉了酒，又像站在云端，程程感觉一切都好不真实，她微微喘着气，脸颊绯红。 两人站在夕阳里，相互对视，微笑。谁都没有开口，内心所有的汹涌都已然诠释在这场静默的对话里。 他们在网上什么都敢说，真见面了，又拘谨起来了，一个扮演绅士男，一个假装矜持女。 尤其是N，聊短信的时候像个情场老手一样，这会儿却羞涩得像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他看向她的眼神含情炙热，似撩非撩。 程程皮肤瓷白，水水的，脸颊透着粉，脸上只擦了一点润肤乳，自然又干净，被那件红色格子的睡衣衬着，特别青春动人。 N想伸手牵她的手，又缩了回去，想揽她入怀，没那个魄力，更别说网撩时说的见面就兑现的那个吻了！ 程程看着他，不说话。 N这卓越的五官，真的是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了。她把他给看脸红了，脖子、耳朵也都红了。 N：“你已经看了我有三分钟了。” 程程抿嘴：“那又怎么样？不让看吗？” N笑了，“让。” 没等对方说什么哄她的、解释和道歉的话，他们又回到了网上聊天那个状态。 “程程。”他喊她。 热风燥人，空气甜腻。 “陪我去吃越南菜好吗？吃了那么久的泰国菜，想念海防的味道了。” 她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 N：“我们去我常去的那一家吧。” “嗯。那你等我一下，我需要上去换一下衣服。” 程程又飞奔回酒店房间，她从阳台看到，N在下面玩手机。 他等着她。 程程一是想好好打扮一下，二是她想拿点姿态，让N等久一点。 她先洗了个脸，慢悠悠地化了个淡妆，然后去琢磨穿什么衣服。 N穿的是略微有些休闲的薄西裤，上身是白衬衣，她选了一件酒红色的礼服裙子，琢磨着应该跟他的能搭上。 耳钉和项链也是挑选了好几分钟才决定的，戴上之后，她在镜子前照了照，又用美发棒把头发稍微弄了个发型，这才又下去见他。 N：“我们走路去，行吗？没多远。” 程程：“好。” 他们并肩走着，没走几步，N就问她：“累了吗？” 程程穿的是中跟的凉鞋，不累人，她摇摇头。 穿过路口时，一辆摩托车突然从转角冲过来，N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她。等摩托车走远了，他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N的手很大，包裹着她的。天气热，掌心相贴，两人手心很快出汗了，却没人想松开。 她偷看他的时候，他也偷看她…… 很快到了N说的那个餐厅，在商业中心的八楼。 N要了一个能俯瞰城市夜景的包间，有一面宽大的落地窗。 服务生引他们入座后便暂时退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落地窗前，下面的街道上车河流动，霓虹闪烁。 N说：“我第一次带女孩子出来玩儿，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我调整。” 程程“嗯”了一声。 过了几分钟，服务员再次进来。忙活了一会儿后，提醒他们可以入座了。 这时凉菜和开胃菜已经上了几盘，涮锅里的汤也冒开了，有个小哥哥正在摆放烧烤用的炭炉。 海防是不缺海鲜的，N点了很多，边上那个移动菜架子上，三层都摆满了各种虾贝。 桌上还有几盘刚出锅的越式炒菜，螃蟹是蒸好了端过来的。 N：“我们喝香槟，好吗？” 程程：“嗯。” 餐厅正在播放的音乐是越式的调调，什么乐器程程分辨不出来，很舒缓的曲子，异国情调拉满。 N开了香槟，先给她倒上，然后给自己也倒上。 两人都各喝了一口，接着又都不说话了。克制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他们的视线一直都在对方的身上。 他就那么看着她，她也看他。都想尽情地把对方看个够，最好看到灵魂里才好！ 程程扭捏着说：“你别看我了。” “为什么呢？这么漂亮还不让看啊。”N的眼神仍在她脸上流转。 “哎呀，你真的别看我了。” 程程低声嘀咕了一句：“就你这么看人，是个修.女她也受不了啊。” 程程说完便闷笑着歪过脸去，不敢看他了，也不让他看她。 N笑，他站起来，过去给她搭餐巾。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低头吻她，服务员在这时候敲门进来上菜，N的动作就收回了。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工具，给她拆螃蟹。 调料是酸酸甜甜的一小碗，程程先尝了一下，她说太甜了一点。 “我再给你挤点柠檬汁进去，中和一下。” N说着拿起盘子里的半个柠檬，把程程的料碗稍微拿过来一点。他才用了一点点力，挤出来的汁水四溅，一下子飞在了程程的胸部，在V领的位置。 N赶紧拿纸巾给她擦，程程说：“没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裙子领口有点低，她赶紧用手捂住了胸口。 “上次你把水洒在我裤子上，这次我把柠檬汁弄你身上，我们算是扯平了。” N轻松自嘲，那天，他也说了和程程今晚一样的话。 想起那个事，程程笑开了：“我这次要注意了，别又把香槟给你洒……身上。” N也笑了，肩膀都笑颤了。 程程也不装了，她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N这张让人意乱情迷的脸近在迟尺，那双性感的手在为她烤肉！ “光看我，不吃东西的啊？” N夹了一片烤好的五花到她盘子里，“烤好了，快吃吧。” 程程：“嗯。吃！” 这顿饭在他们眉来眼去之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吃完饭，N送程程回酒店。 他牵着她的手，送到电梯门口，他就松开了。 他没打算送到楼上。 N的礼数，是西方那一套。他的性格有东方的内敛含蓄，也有西式的绅士讲究。 他看着她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看不到了。 程程其实好想留下他，她内心是不想让他走的！ 氛围已经烘托到这一步了，她刚才有种冲动，想拉他进电梯，一起回房间。然后和他腻歪在一起，一夜荒唐，做尽所有想做的事。 ….. 还好，N是理智清醒的。 程程回到酒店房间，她在阳台上看到N过了马路，然后他打了个出租车走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N发了视频邀请给程程。 程程：“到家了啊？” N：“嗯。到了有一会儿了，见过爸爸妈妈了。” 程程这时才意识到，他回国之后，第一个跑来见的人，是她！ 程程：“那你去洗个澡吧。” N：“不急。想你了，再看一会儿。” 程程：“好吧。” 突然又没话题了，N说：“我给你看我的房间吧。” 程程：“好呀好呀。” 镜头里，她看到了他的房间，欧式简约风的冷调装修，一张大大的床，灰色的一排衣柜…..房间里的各种物品程程都在镜头里过了一遍。 之后N去洗澡。 睡前他们又关了灯打语音电话聊天，直到程程说困了。 N说：“那我挂了？” 程程：“不要.....” N低笑：“不让我睡觉啊？” 程程：“我有这个权利吗？” N：“有。绝对有。” 程程满意地笑了。 N说：“快睡吧，明天起床我就去找你。” 晚安~小可爱们[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在你楼下了 第13章 骚扰他 第十三章 挂了语音电话之后，程程根本睡不着，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居然让N回去了，撩了他这么久，见面了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啊！ Cindy如果知道她这么畏畏缩缩，肯定又要骂她了，可能会说她没用，到嘴边的好肉也不吃。 程程给Cindy发信息：「他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了！」 程程：「他真的完美！我感觉我爱上他了。」 当一个女孩仅仅用一个“他”字，并不指名道姓地和她的朋友聊起一个男人，那么，爱情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就很确定了。 Cindy很快回了：「我太知道这种感觉了！睡了没？」 Cindy真的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尤其聊爱情，聊男人。 程程：「还没呢，睡不着。」 程程又脑子少根筋，她没理解到。 Cindy说：「......我是说，那个男人，你睡了他没？」 程程：「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啊，我的姐!」 Cindy：「我.去，管他第几次呢。你既然那么喜欢他，怎么还放他走？我怎么说你呢......」 果然，Cindy的反应在她预料之内。 程程和她又聊了几句，说了晚安。 太难睡着了，她躺着，在黑暗中复盘这一晚和N相处的前前后后。简直忍不住想喊出来，或者写出来：我爱他，我爱他，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之前的二十多年，程程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爱一个男人爱到如此疯狂。 现在她脑子里有好多好多计划，要和他一起完成！ 他会配合她吗？ 程程不知道。 未知就会带来忐忑和不安。 到了凌晨四点多，她依然思维活跃，后半夜反反复复也没睡着，就这么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N像他昨晚说的一样，一起床就过来找她了。 N也没睡好，他的内心也在喧嚣，他在期待着，等着天亮，等着见她。 夜好长，好久好久，天终于亮了！ N是跑步过来的，到了酒店附近，他发信息给程程：“醒了吗？我到你们酒店这边了。” 程程几乎是第一时间跑下去见他。 南国的晨曦里，湿漉漉的空气混着草木清香，N站在一棵青木瓜树下。 他穿着运动的短衣短裤，看起来青涩了不少，是程程没见过的另一个版本的N，清新动感。 “昨晚睡好了吗？”他拉上了她的手，问她。 程程浅笑着摇头：“没有，没睡着。” “我也是。”N说。 他笑起来好清爽！ 程程用鼻子嗅了嗅，使劲呼吸。 N：“干嘛呢？” “青木瓜的味道，你的味道……”程程又深吸一口气。 N笑。 大清早的，他们俩就在那儿你侬我侬，路上人本来就少，谁都往那边瞄一眼。 “唉，我光想着赶紧过来见你了，该给你买点早餐带过来的…..”N有点自责地说道，他觉得自己不够周到了。 程程：“没事，昨晚没睡好，我都不想吃东西。” “那怎么行，早餐一定要吃的，等下我去给你买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真的不用，我房间里有面包，还有泡面、火腿肠什么的。你明天再给我买就行！” “嗯，那好吧，行。”N逗她，“你就知道我明天还会再来？” 程程眨巴着眼睛，“你不来了？” “来！肯定来！” 他们后来也没聊什么，又像昨天傍晚初见的模式，演默剧一样的看着对方。 一阵风过，有片树叶掉程程头发上了，N伸手给她弄了下来。他们又靠近了一些，又暧昧了一些。 程程：“那你今天要去上班吗？” N：“那你今天工作吗？” 他们几乎同时问了对方这样的问题。 N说：“我离开有点久了，等会儿要去公司看看的。” 程程：“我也是，要写一点稿子。” N：“还没洗脸呢吧，上去吧，等会儿补个觉。我回去冲个凉就去上班了。” “嗯。那我上去了。” N松开了拉着她的手，程程三步一个回望地回了酒店。 N没有马上离开，他等她到了房间，在阳台跟他挥手再见，这才跑着步回去了。 程程洗了脸收拾了一下，随便吃了点早餐，坐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心猿意马的，根本无法工作。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刚才和他站在树下的那一会儿，那样的时光太美好了！风、树叶、还有他的侧影，一切都美得像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不要后一句！她希望对他的感觉，永远像此刻——心神摇曳，不知道有多少甜蜜荡漾在心里！ 程程躺回床上补觉，困极了，她睡到了下午。 醒来后，她点了个外卖先填饱肚子，然后万分不情愿地坐到电脑前把今天的稿子完成了。 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莫名地急切和焦灼，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爽。 她走到阳台那里，倚在栏杆上往下看，那棵青木瓜树下，没有人，他没在。 程程拿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他：「在干嘛呢？」 N秒回：「刚和一个客户聊完，听他说了他的构想。」 CC：「几点下班？」 N：「大概六点吧。想我啦？」 CC：「谁想你啦！」 N：「别嘴硬！你就待酒店里别出去了，等我下班，过来带你去吃饭。」 程程一下午短信骚扰了他好几次。 N：「想一下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发信息告诉我，我提前订个位置。」 程程说吃什么都可以。 —— 傍晚，N下班过来了。 他们在酒店附近找了个西餐厅吃了牛排披萨，然后N说带她去市中心看电影，他提前买了票了。 程程是什么都可以的，只要和他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干，就一起呼吸都行。 N说：“我选了一部美国片子，英文发音，越语字幕的，你OK吗？” 程程：“可以的。” N看起来是刻意收拾了一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他还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随意敞了一点，上面的两个纽扣没扣，这么一来观感就没那么商务了，比昨晚多了几分性感。 他穿衬衣太绝了，有点禁欲，又很得体。反正，帅就完事了！ N很自然地牵着程程的手，他们像人群中的那些小情侣一样，一起去排队买了可乐和焦糖爆米花，跟着检票入场。 他选的是影厅后面的位置，中间部分稀稀落落有几对情侣，后面就只有他们俩了。 灯光暗下，银幕亮起。 英文对白在影厅里回荡，越文字幕在屏幕下方快速滚动着。 程程其实根本看不进去，今天的重点不是看电影，当然也不是吃爆米花，而是找个时机和他腻歪！ 电影在继续，N似乎看得还挺认真的。他下午也补了一会儿觉，现在精力充沛。 程程看了一会儿就揉揉眼睛，说她有点困了，然后试探性的靠在了N的肩上。N的身体先是僵了一瞬，很快放松下来，他调整姿势，微微倾身，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他侧头轻声问她：“能跟上剧情吗？” 偶尔他也给她解说几句剧情：“刚才电影里那个凶手，其实一开始就出现了，你注意到了吗？” …… 程程才不关心什么凶手不凶手的呢，她的目的达成了，成功靠在了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他颈窝的温度！ 看完电影，出了影院之后他们也没着急回去。 N带她去了城市广场，路边有流动的卖冰饮的小摊，他们去买了两杯冰镇椰子水。 广场上人来人往，年轻人聚在一起聊天，小孩子们追着玩闹，远处的街头艺人在弹奏独弦琴….. 所有休闲椅都坐满了人，他们只好站在边上没人的地方，喝着水聊着。 “今晚开心吗？”他问。 程程：“很开心啊。” N：“那我们以后晚上就出来玩，约会!” 这时候旁边椅子上的一对老夫妻起身离开了，程程赶紧过去占了位置。 天并不太热，偶尔有风过来，是适合待在户外的夜晚。 他们坐在椅子上，程程侧身看他，她又开始欣赏他的脸了。 “你这种颜值是合法的吗？我要向海防旅游局举报投诉！”程程仰着星星眼说。 N：“行啦，别奉承我了，也不怕我骄傲。” 程程格格笑着，转而问他：“你在英国的时候，那么多英伦玫瑰，你就没摘几朵玩玩儿？” N怔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程程：“就是想知道呗。”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 “真的？”程程不信任的语气， “英国哎，异域风情，白皮肤金发碧眼大长腿的各色美女，就没一个让你动心的啊？” N觉得她这会儿有趣极了，故意停了一下，假装思考，然后他说道：“嗯。不只是白的没有，黑的，黄的，或者其他任何颜色的，都没有！我没有摘过什么英国玫瑰，法兰西鸢尾我也没碰过，更没有任何其他洲际的奇花异草！” 程程：“不能吧。那你不惹别人，也总有招惹你的吧！N老师这么有魅力，会没有人追？难道是你眼光太高了？” “对，我眼光是挺高的，一般的我瞧不上。” N在暗夸她，程程也暗喜。 N接着又说：“唉，回想起来吧，那些年生活太简单了。也没什么别的娱乐，就是教室、图书馆、公寓三点一线。就像……一直，一直在一场漫长的、灰蒙蒙的雨里。” “那是挺没劲的。”程程说。 N：“那时候我总感觉很孤独，但也愿意孤独地待着……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那你不是有同学么，总有什么联谊派对、社团活动吧，就没发生点浪漫邂逅？你就没和哪个女孩子聊聊人生什么的啊？” “怎么又说这个。” N皱眉，然后他点点头，说了一句：“有啊。” 程程立刻竖起耳朵，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小样子。 N说：“浪漫邂逅就是，在图书馆邂逅了狄更斯和莎士比亚，还有各种建筑书籍和图纸。” 程程捶了他一下：“你好烦啊，故意的是不是？说真的嘛！” N：“真没有！我的情感经历，就是零，zero。我，可能……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人吧。一个不需要刻意去找，出现的时候就知道是她的人。” 程程：“哼，说得好像你早就知道会遇到我一样！” “我不知道，”N很认真地看着她，“但幸好等到了！” N后来说，也许此前所有的孤独和等待，都是为了把那份完整的心动，预留到一个对的时间，留给一个对的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程程说。 N无奈地笑：“那怎么办？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要不你把我送去测谎？” 程程：“谁要测你啦！没有就没有嘛。” N: “以后能不能别给我出这种送命题了啊？大热天的，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哪儿有冷汗啦？我看看……我看看。”程程假装伸手要去摸他，两人玩闹着。 要不是广场上人太多，她是真想直接撩开他的衣服…… 轮到N提问了：“那你呢？你大学的时候，还有你在马来西亚工作的时候，都没有男生追求你吗？” 程程：“有过，没谈。” N：“为什么呢？” 程程：“没什么感觉，我总觉得不该是那样，那不是爱情。” 程程想起宿舍楼下等她的那个学长，那些青涩的好感像夏日雨滴，来得急去得也快。 N笑了：“你也是在等我！……你父母不催你吗？” 程程：“催啊，我妈和我姨、我姑，整天要给我介绍对象！” “下次跟他们说不用介绍了……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不啊，我还有个弟弟，比我小三岁。” N：“跟我家一样，两个孩子。我也有个妹妹，她比我小了差不多十岁。我在船上遇到你的那天，就是我送她去我爷爷奶奶家，然后她不肯跟我回来了，所以……我才多了一张回城的船票。” 程程：“原来是这样啊。你爷爷奶奶住岛上吗？” N：“嗯。下次我再带你去玩，那个小岛边边角角我都熟悉。” “好啊。” 聊天暂停了一分钟左右，他们各自喝水，然后程程问他：“你父母不催你找女朋友吗？” N喝了一口水，说道：“也催，但他们没那么急，我爷爷奶奶比较着急。不过呢，现在他们也不用急了。” 程程笑。 N换了一个话题：“你在马来西亚那么久，对那边应该很熟悉了吧，下回你也带我玩好不好？” 程程：“也不算很熟悉吧，要说熟悉，也仅限于槟城，我几乎走遍了槟城的每个角落。” “那你喜欢槟城吗？” “还行！华人的城市。” …… 然后他们又聊回英国，N说有一次，他的钱包被偷了，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那边的警察办事效率很低，钱包没找回，新的临时证件也没办下来，导致他那年没能回国过春节，一个人待在阴冷的公寓里过年….. 程程听了很是心疼。 这晚N还是只把程程送到电梯口，他们依旧在电梯门的缝隙里告别。 N回家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继续跟程程打字聊。 调到网聊频道，N又进入了舒适区。 他问她：「如果刚才我和你一起上楼，会有被留下的可能吗？」 宝宝们久等啦~ 周六晚八点见！爱你们[紫心] —— 注：程程做的是旅游行业的工作，所以当她觉得N帅得不合法，她说的是“要向海防旅游局举报”，这是她在这个圈子待久了养成的习惯，有不合理的都先找旅游部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骚扰他 第14章 你想过夜？ 第十四章 CC：「你是想…..过夜？」 N：「可以吗？我们就盖着被子聊天，不做别的。」 CC：「只是这样吗？就盖着被子聊天啊…..那算了。」 N：「当然，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们也可以做点别的，有其他选择。」 CC：「别说了，我意志力薄弱…..」 N：「哈哈哈哈…..我也不太坚定。」 N：「不逗你了。晚安！做个好梦，明天见。」 程程那晚躺在黑暗中想着，N要是留下，还不一定发生什么事呢。他搞不好能把持住，她就不一定了，实在是定力不够！ 毕竟搁个大帅哥在床.上，还要睡素的，这搁谁谁受得了！ 这不是考验定力，是考验人性！ — 第二天程程六点多就起床了。 她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挪到阳台，想借微凉的晨风醒醒神。 这时候还很早，街上没什么车，也没多少人，只有几个环卫工人在清扫着落叶。 程程倚着栏杆，低头往下看，就在这个俯视的瞬间，她看到了N。 N是跑步过来的，过了马路，他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停下了。他抬头往酒店这栋楼上看，看到程程了。 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给她买的早餐，朝上面喊话：“我能上去吗？给你买了早餐。” 程程：“上来吧！” N：“哪个房间？” 程程：“302.” 程程转身冲回房间，找了一件薄外套披上，她刚才是穿着睡裙去阳台的，胸口的地方有点露。 然后她对着门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接着去开门。 N已经站在门口了——门外是奔跑而来的热切，门内是刚刚整理好的矜持。 “快进来。” 程程侧身让开了一点，他进来了。 “在哪儿吃早餐？”N的目光越过了她的肩头，看向连接房间和阳台的玻璃门外：“阳台上吧，行吗？” 程程：“嗯，好。” 他们一起走过去。 程程：“你起这么早啊？” N：“嗯，想早点看到你，然后…..也要上班嘛。” 程程：“哦…..” “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我是买的包子和粥，行吗？”N把早餐给她放在那张度假风的铁艺小桌上。 “太好啦，我昨晚还想吃包子来着。” 程程也不跟他客气，她坐下一个人开吃了。 N坐在她对面，他视线不经意地扫了一下房间里面。 屋子很乱，床上被子是胡乱掀开的，上面还有几件衣服；程程用来工作的小桌旁边，好几本书躺在地板上，垃圾桶也满了，零食袋子横在地上，有吃完的，也有没吃完的。 “这么乱…..” N摇摇头，皱着眉：“你吃吧，我给你收拾一下。” “不用不用！”程程急忙咽下刚咬到嘴里的包子，脸颊微红，“我一会儿让酒店的阿姨来弄就好。” 昨晚她写稿不太顺，搞得心情很烦躁，东西也就发泄一样乱扔了。 “没事，”N已经站起身，往房间走去，“我先把工作区那块给你整理出来。” 程程在阳台吃早餐，玻璃门这时候是拉开的，她能看到N在屋里忙碌着。 他把地上的书都捡起来，摞整齐放在桌角…… N穿的是跑步的衣服，胳膊和腿都是露出来的，背肌在白色的运动T恤下面若隐若现，她看到了他结实的腿部肌肉，他锻炼得不错。 程程又被撩到了！ 他收拾完了，转身走回阳台，这时程程也刚好吃完早餐。 “吃完啦？我跑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儿要赶去上班了。”N说。 程程：“嗯，好的。” N：“我下午四点应该能完成工作，然后我过来带你去玩吧，我们开车去。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你决定吧，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都可以的。” “行，那我想一想。” —— 中午的时候程程自己又把房间收拾了一下。 那张乱糟糟的大床N没帮她收拾，上午他理被子，看到她的胸罩在上面，他便没再继续了。 午觉过后，她坐在电脑前工作。到了下午四点多，程程收到了N的短信：「我在酒店楼下了，换衣服下来吧，带你去玩。」 程程往窗户外面看，他的车停在路边了，一辆黑色的SUV。 程程换衣服的时候，N去街角的便利店买了几瓶矿泉水和青柠汽水放车上。 等她下来，N已经等在那儿，他给她拉开了副驾驶车门，用手护着上方的门框，让她坐进去，系上了安全带。 N从车头转到驾驶室那边，他也拉开车门坐进来了。车内这么小的空间，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 N说：“我带你去一些你没去过的地方，行吗？” “嗯，你决定。”程程说。 海防她算很熟悉了，但这次，他们要走的是N的路线，程程还是很期待！ N会带她去什么地方呢？ 他没说，她也没问。 空调开着的。 N开得很慢，让她有时间看外面的街景，拍个照什么的。 街对面的法式阳台、斑驳的黄墙和摇曳的三角梅……..程程都拍了。 他把音乐也打开了。 前几首歌程程不熟悉，都是一些适合开车听的歌，不柔也不躁。 走了一段路，音乐切到那首《哥哥你家在哪里吖？》 程程拧开一瓶青柠汽水，喝了一口，她摆动着上身，跟着哼起来。 N说: “要不……我找个地方调头？” 程程疑惑地看着他。 N放慢了车速，他说：“想直接带你去我家，好吗？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 程程：“不不，我还没做好准备！” 然后程程想起了之前用这首歌调戏过N，顿觉有些难为情，她眼睛望向车窗外，憋着笑。 N也笑：“好吧，那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去玩！改天再去我家！” 车又开了一段，拐进一个广场侧面的停车场。 停好车后，他们从出口走出来，一抬头，正对面就是一栋造型别致的美术馆。 程程：“这栋建筑真好看，很后现代的风格…..我说得对吗？” N站在她身侧，点点头：“对。” 程程：“我们要进去参观吗？” “现在还不行，这里是才建好没多久，还没有开始营业呢，我们在外面看看就好了。”N说。 程程“哦”了一声，拿手机拍了个照。 N：“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吗？” 程程摇头。 N笑了：“笨……这栋建筑，跟我有关系。” 程程立刻反应过来：“你设计的？” “嗯，”N点头：“这里以前是个废弃的旧仓库，我们团队把它设计成了现在的艺术社区。” “哇，N老师你太棒了！”程程抬眼看他，不吝夸赞，“那我要多拍几张照了。” N：“所以，你真的觉得可以吗？” “嗯。这个设计真的很特别，很艺术，很美，让这个城市看起来也很时尚超前了。”程程把她能想到的词都捣鼓出来了，不过她是真的觉得设计挺大气新颖的，有一种N身上那种沉稳又创新的个性。 N的作品不多，他还年轻，毕竟也才从业几年，有的他设计的建筑都还在施工中。 海防的几处他参与设计的地方，这天他都带程程去了。 最后一站是城市街区的图书馆。这栋楼才完成大半，脚手架还没拆除，周围堆着些建材。 他们在那儿待了有小半个小时，N跟程程讲了一些关于建筑的基础知识，她也很感兴趣，拿手机便签记了一些，说是编写旅游书籍用得上。 傍晚他们就在街上闲逛乱晃。 程程注意到了，总有女生在看他，有偷看的，也有明目张胆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 N今天穿得简单，灰色的薄裤，白色的T恤，他把落日橙色的墨镜挂在领口那儿，这一身让他看起来很酷。 他的打扮给人的观感，永远都是干净，清爽，不管怎么搭配，一样的视觉效果，都很有吸引力。也许，这种感觉来自于他那张任何角度都无死角的脸，跟衣服没多少关系。 N是这样的，光看脸是一个月换无数次女友的那种，但行为上好像又不是那么放得开的人。 怎么说呢，这几天的相处，程程总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内在闷.骚，跟她差不多，说起来他们是同一类人，又想藏又想撩的那种！ N去旁边的冷饮店买了一杯鲜榨果汁，把吸管插好，递给程程。 她站在街边喝着，问他：“怎么没买你的，你不喝吗？” “我不渴，”N说：“再说了，这么一大杯，你肯定喝不完，我一会儿再喝。” 程程笑，听N这话，他们的关系马上就要进行到偶像剧的情节了：互相喝对方喝过的饮料！ 程程喝了三分之一，直接递给了他。N接过去就喝了，他们俨然是情侣的那种默契了。 一时无话，N又那么暧昧地笑着，看着她。 程程又想撩他了：“你怎么这么笑啊，让我怀疑…..海防这里，是不是偷偷给阳光加了甜味剂。” N：“那你喜欢吗？” 程程：“喜欢！” …… 喝完饮料，他们返回停车场取了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N仍然开得很慢，车子经过梧桐大道，窗外的街道缓缓掠过。 风里氤氲着海的咸腥，有点湿热。 海防这个城市，比河内更粗犷，更野性一点，比西贡更草根，一路上有很多灰黄色调的建筑，带着法越混血的文艺感。 烈酒又文艺气质的城市，很像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N不时给她讲解着这里的历史，讲解这个城市带着伤痛的诗意。 他们去了体育场,有两个社区足球队在那儿踢友谊赛，两人坐下看了一会儿。程程说饿了，N说：“那不看了，我们去吃饭！” N把车开到了海边的一家英国菜餐厅，点了烤肉拼盘和约克郡布丁，还有牛排和红酒。 他和程程挨着坐在餐厅对着海景的位置，一边玩儿一边吃。 N在教她玩数读游戏，程程刚搞明白规则，试着玩了一下，还是有点懵的状态，她逻辑思维一向不是太好。 “你看，D5这个宫格里，是不是只缺4和8，但这一行，这里已经有4了，所以，填什么？”N说。 程程：“填8喽。” N说：“这不就对了么，多练几次就会了，找到规律就好了。” “不玩了，太费脑子了。”程程说。 N：“那吃东西，我给你切牛排吧。” 他切牛排的时候，程程在看海。 N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中国的北部湾。 “等你回去了，我们还像我在泰国的时候那样，晚上都聊天吗？”他问她。 程程反问他：“你想这样吗？” “当然。想！” 程程联想到了分别，但这么美好的海边的黄昏，她不愿破坏氛围，强制自己摁下心中的不安和浮动，先享受当下！ 未来太远，而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笑意那么近！ — 一个天气很好的清晨，程程特意起了个大早，那时候天还没亮完。她换上刚买的跑步鞋和运动服，也去跑步。她往N说的，他家的那个方向，那条街跑。 程程心里想着，路上肯定会遇到他的！ 跑了七八分钟，果然看到了N，他慢跑着往酒店这个方向过来。 程程停下来，喘着气叫他：“anh（哥哥）！” N这时也看到她了，他朝她跑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程程嘿嘿笑着，“我也晨跑啊…..我想看看能不能在路上遇见你！” “还好碰上了，错过了怎么办？”N笑。 程程说：“错过了你就再跑回来找我啊！” N无奈笑笑：“就想折腾我是吧？” 程程也笑：“我们去吃河粉好吗？今天不想吃包子了。” N：“吃腻了啊，还好我也还没买呢，那家中式早餐店还在前面。行，我们去吃粉，拐过去就有一家。” 程程：“走吧，你带路！” N：“你先别动。” 程程：“怎么啦？” N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就站那儿，给你拍张照片。” 程程：“别，我这样子好难看啊……我穿运动服不好看。” “不要紧，我知道你有多美！”N说：“我就是想留一张这样的照片，就好像......好像，你生活在这里一样。” 下一章28号（周二）晚上八点更哈！28号之后，就基本上是隔日更了[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你想过夜？ 第15章 馋他身子 第十五章 程程其实没懂，N为什么要说“就像你生活在这里一样”。 他也想到了以后了吗？可能他心里也清楚，他们是不太会有以后的。 只是当下双方都情难自已，抑制不住地想靠近彼此！ 在河粉店吃完早餐，N送程程回酒店。 他们是跑步回去的，跑起来，动起来，心里的不安就又不见了! 他们又有说有笑了。 那天之后，N不让程程清晨往他家那边跑了，说是太早了，她一个女孩子怕不安全。 他们又恢复到最初的模式：N跑步到酒店，两人一起在阳台上吃早餐，然后他再跑步回家洗澡，接着去上班。 有时他也开车过来，这样就不用再返回家里一趟了，和程程吃完早餐他就直接去公司了。 N上午处理工作，中午过来酒店和她一起吃午饭，一起待着，下午再去公司。遇到一整天都需要待在公司的情况，他会很抱歉地跟程程说：“我下班会马上过来！” 晚上，他们牵着手出去玩，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穿越半个海防。 最近这两天N中午都在办公室加班，没法过来陪程程，到了傍晚他才过来。 这样一来，白昼对于相爱的人就很漫长了。白天他们只能是通过短信和语音联系，偶尔视频。 程程时不时就发个图片骚扰他。 CC：「窗外的云jpg.」 CC：「这片云好像一只蹲着的小狗狗哦！」 N：「刚才在和同事讨论图纸的细节。」 CC：「小狗已经变成棉花糖了jpg.」 N：「好看！CC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啊！开心jpg.」 ….. N：「中午我不过去了哈，事情多。」 CC：「知道啦。」 N：「你自己好好吃饭。」 CC：「好。」 …… 到了中午，程程问他：「你吃饭了吗？」 N：「盒饭.jpg.」 N：「在吃。你中午吃的什么？」 CC：「我去楼下吃了蟹肉粉。」 N：「嗯，不错。晚上我陪你吃饭。」 下午程程给他打电话，接通后听到那边有交谈的声音，她问他：“你在忙吗？” N：“嗯，有一点点，有个东西要马上改出来。” “哦，那你先忙。” “一会儿我打给你。”N说。 …… 有天晚上N走的时候，他突然回身跟她说：“要不你明天跟我去我办公室？你在那边写稿，行吗？如果你需要去哪里拍素材的话，我叫小陈送你去。” 鉴于程程白天的时候，多次短信问他在干嘛，什么时候下班等等，N有了这个想法，他也不想和她分开。 “嗯！”程程开心点头。 —— N的办公室。 这房间挺大的，得有七八十平米，整个空间是开放式的，几乎没有实体隔断，装修是很粗粝、冷峻的风格。 程程看到他办公桌对面的书架上，摆着很多建筑类的书籍、画册、杂志等等，还有不少的建筑模型，墙上挂着各类建筑和景观的效果图。 一个黑色的铁架子上，摆放了他获得的各种建筑设计类的奖杯和奖状，国内国外的都有，程程一一参观了。 办公室的旁边是个简单的起居室，这是他的私人领域，供临时休息使用。从N办公桌的左手边，有个侧门能直接过去，也是西式清冷的装修，里面有床，沙发，桌椅等等。 N把程程安排在这个小房间里，他腾出一张书桌给她使用，然后就到外面做事情了。 程程一个人待着，也不急着工作，自己玩了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N的女秘书送来几袋零食。是他让秘书到下面的韩国超市去买的，有crown的夹心薄饼干，巧克力威化棒、海苔卷、黄油曲奇、薯片、麻薯、芒果干等等，还有灌装的各种口味的饮料和那种韩式没炸开的爆米花。 N可能是翻看她之前的薯条笔记，记下了她爱吃的东西。程程之前发过几条笔记推荐韩国的零食。 女秘书走了，程程拆开一袋爆米花，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边吃边听歌。电脑是打开的，她坐在桌前，也静不下来写什么。 没多一会儿，她就偷偷开门看他。 N背对着她，他工作的样子很专注，程程没有打扰，她又关上了门，坐到电脑前打开文档，强迫自己写了几千字。 N过一会儿会过来看看她，待几分钟又出去继续工作。 不到一个小时，零食已经被程程拆得七七八八了，她一会儿尝尝这个薯片，一会儿喝喝那个饮料。 N再进来的时候，屋子已经是“战况激烈”了。 这就是程程的风格，待哪儿哪儿乱，在家的时候妈妈说过她好多次了，可她就是改不了，并且她觉得这样才舒服，才有放松的氛围。 “不好意思啊，给你弄乱了。” 程程准备要收拾，N脸上又露出那种无奈的，宠溺的笑，他说：“没事，等我们走了会有保洁来打扫的。你就玩你的就行了，别把房顶给我掀了就行。” 工作告一段落，程程窝在角落阅读区的躺椅上，用笔记本电脑看了个喜剧。N点了咖啡和芒果千层蛋糕给她当下午茶。 程程别说多惬意了，她在N这里，跟度假似的。某些瞬间，她感觉好像回到了孩童时代无忧无虑的状态。 到了傍晚，N终于可以下班了。 他问她去哪里吃饭，程程说，想和你去第一次吃饭那家。 N说：“行，走吧！” 走出N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在走廊上遇到了小陈，小陈只是礼貌地微笑着打招呼，“阮先生，许小姐。” 他好像对老板感情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能也好奇，但不好表现出来，他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程程自己别扭起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挨着N的那只手，还好在工作场所，N没有牵她的手！ 第二天，程程跟N说，她不去他办公室了，在那里没法静下心来写东西，另外也或多或少打扰到他。 N觉得也是，他说：“那行，那你还是在酒店待着吧，这样我上班的时候精力也能更集中一点，我早点做完事情去找你。” —— Cindy突然发信息跟程程说她人已经到海防了。 程程心里想着，这姐们怎么说来就来，也不提前讲一声的，顺手就编辑了一条短信：「Cindy姐，你怎么过来了啊？」 Cindy：「怎么，听你这话，我不能来？只许你在海防有腹肌男啊？」 程程：「不是，不是，Cindy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Cindy：：「不是就好。」 程程发了她住的莲花大酒店的定位给Cindy。 程程：「这是我的地址，Cindy姐，或者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打车去接你？」 Cindy:「我晚点再去找你，现在在约会，不空。」 Cindy是那天的下午四点多过来找程程的，两人躺在酒店的床上聊了一两个小时。 程程把这段时间跟N的事情，拣重要的部分都跟Cindy说了，Cindy也说了她在西贡遇到的各色男人，怎么搭讪的，睡没睡，怎么告别的，她都说了，聊得眉飞色舞。 聊天中，程程知道了，这次Cindy过来海防，是来见一个在网上撩到的帅哥，她现在是撇下帅哥来看程程的。 到了六点多，该聊的都聊差不多了，程程说：“到饭点了，我们出去吃饭吧，Cindy姐。” Cindy说：“行。我也尝尝海防的美食。你请客哈……” 程程：“没问题。到了这儿还能让你花钱？” 程程给N发了一条信息，说她有朋友过来，不能和他一起吃晚饭了，晚一点再找他。 N可能还没看到信息，他没回复。 两个女生对镜收拾了一下，下楼出了酒店大堂。刚走出旋转门，程程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N。 他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此时赶紧藏到身后，往她们这边走过来。 程程：“Cindy姐，你看对面，朝我们走过来的…..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在船上认识的那个。” Cindy：“帅！有感觉。” 等走近了，N说：“你们好！” 程程：“anh（哥哥），这是我的同事Cindy。” N看向Cindy：“你好，阮承康。” Cindy：“你好，叫我Cindy就行。” N点点头。 程程跟他说过Cindy,他知道是她在西贡的同事。 “你有客人，那我先不打扰了，我明天再来找你。”N跟程程说。 程程：“我们是出去吃饭，我们…..一起吧，你也还没吃饭吧？” 她在用眼神邀请他。 Cindy也说：“是啊，一起吃呗。有帅哥陪我们吃饭，也更有胃口啊！” N：“那行吧，我请客。想吃什么？中国菜还是越南菜，或者法国菜，附近有几家做得很地道的。” Cindy说：“都到了海防了，当然是吃海鲜喽，越式做法的，可以吗？” “没问题。那我带你们去一家…..我们本地人常去的海鲜餐厅。”N说，“我的车停在那边，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去开过来。” 他转身的时候，把花给了程程。 等N走后，Cindy跟程程说：“可以呀！这男的帅就不说了，还挺浪漫的。手臂好性感，我就看看都想被这样的一双手抱着……” Cindy动作和表情都很夸张，好在程程习惯了。 “Cindy姐，你等我一下，我把花放到楼上房间，马上就下来。”程程说着就跑进酒店，两三分钟后她下来了。 N的车也刚好开过来，他停在路边。程程拉开车门，让Cindy先进去，然后她进去，她们一起坐后排。 路上N专心开车，两个女生随意聊着。 到了那家海鲜餐馆，门口的服务员给他们拉开玻璃门，三人进去了，N要了一个大包间。 进去后，他绅士地替她们拉开椅子。程程挨着Cindy坐，N坐在他们对面。 服务员先上了一些开胃小菜和水果，Cindy叉了一小块西瓜，边送嘴里边看着N。 N觉得不自在，便拿杯子给她们倒饮料。 Cindy：“听程程说，你是做建筑设计的，是吧？” “嗯。是的。”N回。 出于礼貌，他抬头看了Cindy，对方眼神正火辣辣地盯着他。 “我和程程一样，我们是编写旅游指南的。”Cindy说。 N：“你们的工作很有意思，我挺羡慕你们的……有机会走遍世界各地。” “怎么说呢，应该……比你们画建筑图要有趣一点吧。”Cindy说。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各种海鲜了。 这家餐馆也是涮烤一体的，N先倒了几盘虾下去煮着，程程在帮他。 Cindy这时候低头玩手机。 程程手机震了一下，她解锁看，是Cindy发的信息：「死丫头，吃这么好？！」 Cindy：「别告诉我你不馋他的身子哈！我看着都馋了！」 Cindy：「你行不行哦！不行推给我，这款我也喜欢！」 程程很无语，Cindy又说这些了，她捞了一些煮好的虾子放在Cindy碗里，说道：“熟了，能吃了，快吃吧。Cindy姐！” Cindy还在编辑信息：「还没睡上吧？Open一点才能吃到好果子，我早就跟你说了啊。」 关于这个事情，程程不着急，她和N从网络互撩过渡到了现实谈情，她仍然在享受现在的这个状态。 Cindy：「这性感的嘴，不多亲几次怎么对得起相遇啊？！」 那晚，N一直在殷勤地忙前忙后照顾着。 Cindy不断地对N发动各种眼神攻势。不过呢，Cindy看归看，基本的分寸她还是有的，无非饱饱眼福罢了。 吃完饭，Cindy说有人来接她，要先走了，她拿了包就闪人了。 程程从餐厅的玻璃门看到，外面是有男人的车停在店门口，Cindy上了车。 N结账后，他开车送程程回酒店。 路上，程程很歉意地跟他说：“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同事，她是这样的，她就是……喜欢看帅哥！” “我是没关系的，只要你不介意就行。”N笑，他侧脸看着程程，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了一句：“你允许她看就没问题！” 程程哭笑不得，真是对他无语。 …… 那晚临睡前，Cindy给程程打了个电话，说她明天直接就回西贡了，不过来和程程告别了。 然后她又问程程，N有没有留下过夜。 程程说：“他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Cindy：“我对你太失望了！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呢……唉，这么帅，只看也不解馋啊，要赶紧亲上，赶紧睡，睡不上多可惜啊……你居然放他走了.....无语!” “我们也才认识没多久嘛…..”程程委屈巴巴地说。 Cindy:“我跟你讲哈，你们这叫crush,啥意思呢？就是短暂互相迷恋而已，没准过几天，他认识了新的女孩，人就撤了。所以啊，效率，懂吗？效率很重要，听姐的，该亲就亲，该摸就摸，该那啥就那啥，懂吧？” “我知道啦！”程程回。 后天见哈！[亲亲] — 这章开头有一小段，说N在公司加班那段，原本是在上一章，我调整到这一章了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馋他身子 第16章 和他夜奔 第十六章 那晚，程程反复回想着Cindy说的话。Cindy提到的那些事情，她都有过想法。 可她终究只是个口嗨型选手，现实中，她没那么放得开。 程程觉得，N也是这样，他也放不开。但她同时也感觉到了，他也在忍，在憋，他也快憋不住了。 Cindy走了两天了，他们双方仍然没有什么行动….. 很快到了周六，N说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约他晚上到大排档吃宵夜聚一聚，他想带她一起去。 程程同意了，她也想见他的朋友。 那晚他们是看了电影后才去大排档的。N下班后就到酒店接程程，两人先去吃了饭，然后去电影院。 N选的片子是一个人物传记片：《我和郑公山》。 郑公山是越南流行音乐教父，他创作过很多反.战歌曲和民谣慢歌，业界称他为越版的鲍勃迪伦。N跟程程说过郑的事迹，她也听过这个人的歌，他们都喜欢他的音乐风格，尤其是那种像法国香颂的情歌。 这个电影讲的是郑公山和他的越南恋人还有日本情人的故事，爱情的部分比较多。观影的过程中，程程被情节吸引了，她看得很投入，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倒是N有点心不在焉，他应该是为了迁就她，刻意选的这个电影。 走出影院的时候，N问她：“喜欢这个电影吗？” 程程：“还行吧。郑公山的人生是挺坎坷的，他的爱情也算动人，里面选的歌呢，也还行，《Diem Xua》（《昔艳》）的越文和日文版都好听……但我觉得，他那个人不怎么地，有点渣。” 要下台阶了，程程学着刚才电影里那个日本女孩的样子，跳舞一样的步伐蹦着下去，N怕她摔着了，他的手在她的身侧虚扶着。 “嗯，是有点吧。”他说。 程程抬头看他：“你也会像他一样，爱上两个女人，吊.着她们吗？”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当然不会。我不是那种人……我喜欢的女孩，我一定会娶她的！我不是独身主义者。”N明显有点紧张了，他急于撇清，表明立场。 程程又问他：“你觉得郑公山喜欢的是那个越南女孩，还是他日本那个情人啊？” N无奈地笑：“我怎么会知道啊……除了他自己，应该也没人知道吧。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好吗？” 他感觉到了不妙，及时叫停了。 “我们赶紧一点，要迟到了。”N看了一下表，说道。 他们接下来要去他和朋友约好的大排档了，就在这附近。 约好的九点，时间快到了，N说带她抄小路，这样会快一点。他伸手牵过程程的手，带着她小跑起来。 这是一条隐蔽的棕榈小径，路灯昏黄，有几盏还坏了，这个点行人也没几个。 夜风掠过耳畔，月光稀稀碎碎地流淌着洒在路上，洒在他们身上。这晚的夜色真好啊！ 他们牵着手在夜色中奔跑，到了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N突然停下了，程程也停了下来。 在灯光昏暗处，N把她拉到怀里，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然后他低头倾身，他的唇轻轻触碰她的…… 程程踮起脚，本能地回应他。 N很用力，他动情地，热情地吻她！ 程程比他更炽烈！她勾着他的脖子，先吻他的唇，然后伸出舌头，往里探寻….. 简直是**蚀骨！ 他们吻得热烈，几乎有些**难控，程程的心疯了一般地跳动！那剧烈的擂动声充斥着她的耳膜，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过了好久，这个吻才结束。N的额头低下来，轻轻抵着她的，呼吸依旧灼热而急促。 他说：“网上撩我那么狠，这是惩罚！” 程程格格笑，对她来说，这不是惩罚！ N把目光从她脸上暂时移开，他抬头看夜空，程程没看到，其实他的脸也红了。 程程还在回味着…..回味着刚才那个深深的，缠绵的，持续了好久的吻。 “程程，你对我，还满意吗？”他问她。 程程抿了抿唇，她“嗯”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去，她也抬头望向深邃的星空。 不是不满意，是太满意了！以至于此刻她不好意思看他了！ 过了一会儿，N把她的身体转过来，程程顺势靠在他的身上。她没抬头，摩挲着把脸埋在他胸口，感受着他同样急促的心跳。 “好了，现在可以看我了吧？” N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他好深情好温柔。 “嗯。看！”程程看着他，他眼眸里像有星光闪过。 N刚才那个吻，像飓风一样席卷了她。 程程喜欢这样的狂热！ 他们再次牵手夜奔。 这条路种了好多树啊！每经过一棵棕榈树，N就停下来，和她接吻。 又一个意犹未尽的吻结束了，N说：“不是吵着要摸腹肌的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他把她的手拉到T恤下面，“随便…..摸。” “原来摸腹肌是这种感觉啊……”程程也是贪婪的，她的手在N的身上来回乱动，在他腰腹间流连。 N再次俯身，吻上了她的眼睛，睫毛，然后滑到她的唇。 程程闭上眼，跟着他的节奏，沉溺在他的唇舌里。 和他接吻太爽了！ 程程能感觉到他是有欲的，他在控制。 他们吻得激烈而绵长，她几乎要在这种令人晕眩的风暴中失去平衡….. 三四百米长的小径，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 快走到小径的尽头了，在最后一棵棕榈树的阴影下，他们再次相拥而吻。 程程太粗暴了点，她掠夺般地吻他！ 以至于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看到N的唇角流了一点血。 “啊，你流血了……对不起啊，对不起。”程程尴尬道歉，伸手要帮他擦掉。 “没什么，没事！我喜欢！”N先她一步，自己擦掉了，他说，“从此，你身体里就有了我的血液了！” 虽然N这么说，程程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刚才那样……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饥.渴猛.女啊！ 他们总算走完了这条小路，马上要走到城市主干道上了。 海防的夜，湿热的风里裹挟着海鲜烧烤和香料的味道，比白天更多了几分活色生香的烟火气。 N又一次停了下来，这次他没吻她。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送给你的。” 程程：“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N：“不是突然......在泰国的时候就买了。” “是什么呢？”程程接了过来。 N：“打开看看。” 程程打开了，是条项链。 “我帮你戴上吧。”N说。 他先把程程脖子上那条项链取下来放兜里，然后给她戴上新的。 程程：“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唉。” N：“你刚才不是已经给过我了吗？你的礼物……特别好，我特别喜欢!” — 这么一路吻着过去，他们自然是迟到了。 朋友们已经喝了一圈了，桌上的几瓶本地产的海防啤酒，是启开的。 N先自罚三杯。 还好朋友们没有太为难他，大家围坐在矮矮的塑料桌旁吃烧烤，喝酒聊天。 这晚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程程和N展开的，他们说越文，程程只能理解一部分，她也很少参与聊天。 程程只是感觉到，N的朋友们，对她非常好奇! N的朋友中，有两个女生，一个短发，另一个长发披肩，她们都笑着打量程程。 N说：“你们干嘛……别吓着她！” 然后他切换回中文，跟程程介绍说：“这几个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们从小一起混到大的朋友，这是阿顺，这是阿盛。” 两个男生都笑着和程程打招呼。 然后N又介绍那两个女孩：“这是芝芝和阿玉。” 程程微笑着用越语跟他们打招呼：“Xin chao！（你们好！）。” 这句生涩的问候瞬间赢得了好感，N的朋友们用中文回她：“你好！” 他们的中文水平仅限于此了，之后又切换成越文了。 阿玉说：“阿康，你的女孩真漂亮！” 他的朋友们都是叫他的小名“阿康”。 “就是不会越文，我们没法跟她聊天。”芝芝说。 N说：“她在学了，我会教她的，很快就能用越语跟你吵架了。” “谁敢跟你女朋友吵架啊！…..” 芝芝戏谑地说。 阿顺说：“康，你小子可以啊！回头让你女朋友也给我介绍个中国女孩。” N：“就你？！中文你都不会，你行吗？到时你连问人家女孩愿不愿意你都搞不定……” 他们聊的这些不是很难，越文里有太多汉越词了，程程结合语气神态，差不多都能听懂。 N把那盘对半切开的蒜蓉大龙虾端给程程，然后他再给她启开了一瓶椰子水。 程程低头吃着，听N和朋友聊天，他的朋友们都非常健谈友善，并没有非常尴尬。 N和朋友在一起很松弛、很开心。这晚，程程认识了他的另一个侧面，一个更接地气的N。 阿顺给男生们都倒上啤酒：“来来来，碰一个，欢迎程程来海防！” 女生们喝的是饮料，大家都举杯了。 阿玉说：“程程，快跟我们说说，你怎么搞定阿康的？他以前可是出了名的难搞，多少女生追他，他都跟一潭死水一样！” 程程脸上挂着笑，欲言又止，她想说，“我和他是在船上认识的”，这句话她没组织好语言，越文表达能力有限。 她还没说什么呢，N就说：“是我追她的啦，我死缠烂打才追到的！” N这句话一出口，他的朋友们都发出唏嘘声，表示很惊讶。 “你的项链真好看哎。”芝芝注意到了程程脖子上崭新的项链，她问：“是阿康送给你的吧？” 程程点了点头，心里甜滋滋的，脸上是由心而生的笑容！ 芝芝说：“真是没想到啊，阿康也会对女孩用心，还会送礼物给女生，以前我还以为……以为他恐女症呢。” “什么恐女，我还怀疑过，他是不是gay！”阿玉说。 N狠狠地瞪了她们俩几眼，他脸部一活动，唇角就溢出血来。 阿玉先发现了，她说：“呀，康，你嘴巴怎么流血了？” “哦，没事，这几天太热了，有点上火。”N说着抽了一张纸巾在嘴角擦了一下。 程程埋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居然把他吻成了这副惨状，简直像在欺负虐待他！之前还说呢，要用他喜欢的方式吻他…… 后来他的朋友们说了一些N当年被学姐堵在自行车棚表白，还有同班的女孩问他借笔记的趣事，程程听了个**分明白。 阿玉：“根据我的不完全统计，美玲学姐以平均每天三次的频率，‘偶然’出现在我们班教室门口、操场边、还有阿康回家的路上，持续了好几个学期！” N看向程程：“别听他们胡说，没有的事。” 阿盛说：“我们哪有乱说！去年美玲学姐结婚前，还特意问了我好几次，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工作，有没有……女朋友。” 朋友们又一阵唏嘘爆笑。 N试图转移火力，他的眼神在阿盛和芝芝之间来回扫了两下，问道：“等等，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轮到他的两个朋友紧张了。 N：“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阿盛你这眼镜反光都遮不住啊，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哈，你一两分钟就看一次芝芝。” 阿盛：“这不是准备今晚跟你们说么…..” “必须罚酒！瞒报军情！三杯！”阿顺说。 N得意起来，他耸耸肩如释重负：“看到没？这才叫重磅新闻！别老盯着我。” 程程好喜欢今晚的N，她喜欢他和朋友在一起，随意聊着天，开着玩笑的样子。 大排档的另一侧空地上，几个小孩子牵着手和小伙伴在疯玩，嘴里哼唱着歌，程程被他们的歌声吸引了，她老往那边看。 N说：“那两个高一点的，是老板家的小孩……我们小时候,也像他们这么玩儿。” 芝芝说：“中秋节不是还有差不多两个月么，他们怎么就开始唱《Thang Cuoi》了？” “他们就是想起就唱呗……上周我就听他们在唱了，小孩子嘛，等不及过节了。”阿玉说。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阿盛说了他和芝芝是怎么好上的，N也简单讲了他和程程认识的过程。 N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先走了哈。” 朋友们挽留了，N说还有事。 阿玉说：“行了行了，你们就让他走吧，别耽误别人谈恋爱了，人家现在惦记的是二人世界，我们靠边！” N歉意地笑笑，拉着程程告辞了。 从大排档回去的路上，程程没怎么说话，N问她：“怎么啦？你好像不开心。” 程程：“没有啦。” N：“是不是他们刚才开我们的玩笑，你不高兴了。” 程程：“不是。” 两人继续往前走，程程还是闷着一言不发。 N又问她:“到底怎么啦？可以告诉我吗？” 程程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N站住了，他拉了她一下，让她也停下先别走了。 他们就那么在街上站着，N看着她，程程埋下了头。 N：“刚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了嘛…..是我惹你生气了？” 程程摇头，她现在就是不想说话，莫名地陷入一种蔫蔫的情绪里。 N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闹小脾气了。 他低头，温声跟她说：“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有什么情绪你也让我知道，行吗？” 这回程程鼻子抽了一下，哽着声音说：“没什么事，就是……可能……中秋节快到了，我有点……有点想家了。” N把她揽到怀里，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了一会儿。 然后他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们就说甜不甜吧~[撒花] 有月光的晚上~和腹肌男在棕榈小径牵手夜奔！三步一吻，噢，不，一步……嗯~ 棕榈树要够多呀，夜也要够长！哈哈哈 祝宝宝们今晚好梦[紫心] — 注：《Thang Cuoi》这首歌唱的其实是类似嫦娥奔月的故事，只是这里把嫦娥换成了男的。越南中秋节兼具儿童节的功能，中秋前后小孩子们会唱这首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和他夜奔 第17章 今天验货 第十七章 他们又小跑起来，N一直牵着她的手，程程也只有跟着他跑。 过了几条街，她认出来了，这是往他家的方向。 程程使劲拽了一下N，他们停下了，她问他：“我们去哪儿呀？” N：“去我家！” “不要！太晚了，再说了，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我们还……这么狼狈。” 程程低头看了看自己，跑得衣衫不整的，身上还一股大排档杂七杂八难闻的味道。 “没关系，没必要在乎这些！”N说。 他拉上程程的手继续往前跑。 又过了一条街，到他家了。 N的家是很有特色的越式建筑，那种瘦瘦的五六层高的楼房。 他把院子外面的大门掀开，拉着程程进去。 他家是左右两栋楼，中间是个庭院，月光下能看到种了一些小葱，蔬菜和花卉。 N带路，他们径直走到左边那栋楼的门口。他脱了鞋，程程也跟着他脱了，他们赤着脚进了屋子，两人都还在微微喘着气。 这时是晚上十点多，N的父母还没有睡觉，她妹妹也在。 N先带程程去客厅见了他的父母，他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许程程，她是中国来的。” 接着又给程程介绍：“这是我爸爸妈妈，这是我妹妹菲菲。” 毕竟这个点了，儿子突然带个女孩子回来，他父母显得很吃惊很诧异——完全在意料之外！ 他妈妈跟程程说了“你好”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满脸笑容地说了一句：“哦，是我们故乡来的啊，欢迎欢迎！” 然后N叫程程到沙发那边坐，他给她倒茶水，大家攀谈起来。 N的家人都会中文，都能无障碍沟通。 他向家人介绍她的时候，说的是“我的朋友”，越南的表达很含蓄，他父母已经领悟了，这是他的女朋友，或者，至少是他很喜欢的，正在追求的女孩子。 他们全家都表现得好奇又热情，都盯着程程看！ N的父母问她是中国哪里的，来越南干什么等等。 聊天中，程程知道了，N的外公也是从中国过来的，到这边有几十年了。 他外公是教书的，现在退休了。 他爷爷奶奶是做货运生意的，一直延续到他父亲这一代。 “他外公啊，书房里一半多都是中文的书。”N妈说起这些的时候，露出很骄傲的神态。 N爸说：“阿康的奶奶，也是中国来的，那个年代嘛，很艰难的，逃难讨生活到了这边。” N的父母都很温和，都很愿意交流。 N妈接着说：“我们阿康的中文，是他外公亲自教的，阿康读过很多中文书。” “这样啊，”程程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马来西亚那边的，你们中文都说得很好。” “那必须的啊，不能忘本嘛。”N妈说。 程程后来还知道了，N和他外公，和他奶奶在一起，必须都是要说中文的，两边都有中文环境，这就是他中文为什么讲得那么溜，还能用来办公的原因。 又聊了几分钟，N说：“好了，爸爸妈妈，很晚了，你们明天还要早起工作，我朋友也累了，我先带她上楼休息。” “客房我还没收拾呢，”他妈妈也起身要跟着一起上去，N说：“不用，她睡我房间，我去客房，我自己收拾就行。” 程程和N的父母说了晚安之后，跟着他进了电梯，N按了五楼。越南这边稍微有点钱的人家是这样的，五六层高的独栋小楼，一层就两三个房间，外观细细高高的，一般都配了电梯。 电梯里，程程一直盯着他的脚看，N说：“干嘛呢？又对我的脚感兴趣啦？” 程程说：“不可以啊？等会儿还要看你的房间呢，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看的。” “行，随便看，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我接受检查。”N和她开着玩笑，很快到了五楼，他们出电梯进了N的房间。 程程还没来得及检查什么呢，他妹妹菲菲坐着电梯跟着上来了，正在外面敲门。 N去开了门，问菲菲：“你怎么还没睡？” 菲菲说：“哥哥，我还想和你的女朋友聊天！” 刚才在客厅的时候程程就注意到了，菲菲几次想和她说话，找不到插话的时机。 “聊什么？”N压低声音：“你不会是要和姐姐说我的糗事吧？” “哎呀，不是啦，小人之心。”菲菲撇了一下嘴，说道：“我是有关于中国明星的问题，想问姐姐。” N“哦”了一声，让妹妹进来了。 他说：“那你们聊，我去客房收拾一下。” 菲菲自来熟，她和程程一起，躺在N的床上。菲菲问了一堆张某成以及其他明星的事情，程程讲了一些她知道的八卦新闻。 N收拾完了从客房过来，她们还在聊，不时还捧腹大笑。 看到程程和自己妹妹很投缘，N很高兴，他也加入她们，三个人坐在床上聊了一会儿，但是他基本上插不上嘴，只能在那儿旁听，她们说的都是女孩子的话题。 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N提醒妹妹，到时间去睡了。 菲菲却不想走了，她说：“我今晚就在这儿睡，我和程程姐睡，你的床这么大呢，我们俩这么瘦小，怎么都睡得开的。反正你也不在这儿睡，对不对？你睡客房的嘛。” N简直无法反驳，只好交代了几句，叫她们别聊太晚，早点睡，然后他就回客房了。 可能在大排档喝了酒的原因，他很快睡着了。 那晚程程和菲菲也没有聊太久，不到十二点就各自洗澡睡了。 程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菲菲早就起床走了，她要去上舞蹈培训班。 要不是阳光太刺眼，程程还能再睡一会儿，昨晚跑得太累了。 “程程，醒了吗？”N在外面敲门。 程程：“醒啦，你进来吧！” N推门进来，走到床边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睡挺好的，都没做梦，一觉到现在！” “那就好，我还怕你认床睡不着呢。昨晚菲菲没有缠你很久吧？” “没有啦，我们聊一会儿就睡了。菲菲起得好早啊，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的！”程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第一次来你家就睡懒觉……真是不好意思，你爸妈…..” “我爸妈早就出门了。” 程程终于放心了，这样至少没有给他父母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那里，“从这里能看到海哎。” 昨晚太黑了，她没发现。 N说：“喜欢吗？” “喜欢。” “那你以后就住这里得了，别住酒店了。” “那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啦？”N说：“我可以住客房啊……” “我们算什么啊，我就住到你家。”程程小声说了一句。 “做我女朋友好吗？”N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其实在我心里，你早就是了，从我还在泰国的时候……我现在，正式地向你确认。” 程程想了一会儿，说道：“就是女朋友，也不能就这么住到你家呀，成何体统。” N得到了答案，他笑了。 实际上这时候，家里就只有她和N。哦，还有一个负责做饭打扫的阿姨。 阿姨把早餐做好了，打电话叫他们下楼到餐厅去吃饭。 吃完早餐，再回到N的房间，程程就开始检查了。 N的卧室她之前也在视频里看过几次了，程程这会儿这个抽屉翻翻，那个柜子看看，都是男性用品，没什么女人的痕迹，反正她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 N说：“这回放心啦？” 程程笑而不答。 “我得去上班了,你是跟我去办公室，还是回酒店？要不，你就在家里等我…..继续检查？”N问她。 程程贴着他的胸膛，她回：“不去你办公室了，不想影响你，也不想被你影响,也不检查了……你先送我回酒店再去上班啦！” “嗯，行！”N笑着说。 他抱了她一会儿，然后送她回酒店。 —— 程程上午工作写稿，中午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无所事事。 怕影响N，她也尽量不给他发信息。 午后突然下起雨来，程程一个人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看雨打棕榈。 外面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征兆。 这个场景使她想起了塔可夫斯基电影里的句子，不自觉地轻声念了出来：“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有种惆怅不期然地从心底浮起，忧伤又绵长。 虽然情况不同，但这种等待情郎的心绪她此刻很能感同身受——N恐怕也是来不了了吧！ 刚才她从阳台上看到，下面的街道已经被水淹了，有几辆车子熄了火，孤零零地陷在水里。 程程发信息给他：「今天雨太大了，我们酒店这边的路被淹了，你别过来了吧。」 N没回复说来不来，他问她：「喜欢雨天吗？」 程程：「还行吧，反正我待在酒店里也不出去，什么天气都无所谓了。」 程程：「不过呢，雨天要是有些故事，也挺好的。」 N：「?」 N：「你想要什么样的故事？」 程程：「比方说，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被困在同一个屋檐下，然后他们都没带伞。」 N：「你直接说你跟我得了。捂脸笑jpg」 程程正想回复他，“你还挺会代入自己的”，她正在打字编辑，听到了外面走廊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开门。」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啊！ 程程简直想尖叫，她捂着胸口平息了一会儿情绪，然后打开门，N就站在门口，他的薄外套被淋湿了。 她拉了他一下：“快进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了？……酒店门口那条路不是被淹了吗？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被淹之前我就到了!刚下雨我就出发了，怕今天不能来见你。”N说。 他把外套脱了，丢在边上的木质椅子上。 “你睫毛上有雨，真好看！”程程说。 N笑：“又开始琢磨我啦？” 程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脸上，N真是个标准的东方美男子啊，每多看一眼，她都多一次心动。 怎么有人这样好看！ 程程踮起脚，吻掉了他睫毛上的雨。 N也回吻她，他抱着她，吻她的头发，吻她的唇。 程程把手伸进他的衬衣里面，摸他的背，没摸到腹肌，手转不过去。 想摸其他地方来着，没那个胆！ 程程边吻边把他衬衣的扣子解开了。 N说：“你是…..准备今天验货吗？” “你说呢？”程程说。 情.欲就这么一两句话被激起，N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过去直接放到了床上。 （这段被审核要求删除了，大概内容是N觉得程程在考验他，他准备走，程程给了他明确的信号，他留下来了） 在酒店软软的大床上，他吻她，吻得很粗狂！他的力量，像暴风雨一样…… N没让她失望，他全程引导她，迎合她，照顾她...... （这段也被删了，本来写了很长一段。） 海防的这道青木瓜沙拉，程程惦记了这么久，馋了这么久了,总算是尝着味儿了，够爽，够劲!是她的那盘菜！ N：“我还……没什么经验,下次一定比这次更棒，相信我！” 程程低笑：“你不需要经验。” 他哪里没有经验了，刚刚明明已经很好了！ N：“我也要学习嘛，学习才会进步啊！” “你还需要学习啊？”程程说。 N：“也需要，如果你给我机会的话，我会学得很快的，我学习能力不差！” 程程在他怀里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笑晕了。 那晚雨势变小了一些，但一直没停下来，N也没走。 晚上折腾得太累了，他们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多。程程醒来的时候，N已经起床穿好衣服了。 “还下得了床吗？”他笑着问她。 下床肯定是下得了的，但程程借机撒娇：“下不了啦，都没力气……你背我去洗脸刷牙。” “上来吧。”他转过身，弯腰。 程程掀开薄被，起身攀到他背上。 “我重不重？”她在他耳边问。 “重死了，”N把她往上掂了掂，“像背了只小猪。” 两人甜甜蜜蜜的，在洗漱间玩闹….. 吃完早餐，程程不肯放他走。 N没办法，在酒店陪了她一上午，中午一点多他才去上班。 这次亲密像打开了某个未知领域的开关，两人都有些食髓知味。 （这段也被全删了，和下一章就有点衔接不上了呢） 后天继续哈[亲亲] 这章真的，无法.....无法！我真的也没写什么啊 唉 — 要准备收尾了哈，小宝们~这本是个短篇哦 可能写不了几章了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今天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