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在荒野综艺基建养娃》 第1章 好久不见 “秦执曦!你给我站住!” 秦野忍无可忍,对着一到录制地就像撒欢小狗似的女儿石宝,拔高了声音。 果然,一听妈咪中气十足的喊声,石宝立马刹住奔向小溪的脚步,回头甜甜一笑,小短腿噔噔蹬跑回来,讨好似的攥住妈咪的手晃了晃:“妈咪妈咪,别生气嘛~” 四岁孩子的手太小,只能堪堪圈住大人一根手指。秦野心尖猛地一软——三年前那场地震里,这个失孤的小丫头,也是这样死死抓着她的手指,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招石宝用了无数次,百试百灵,往常她戳戳孩子额头,也就放她去了。 可今天,秦野反常地没松手。 她蹲下身,仔细理了理女儿跑歪的帽子,又把刚换好的户外包肩带调到最舒服的位置——那背包里装着石宝的抗过敏药、驱蚊贴,还有应急的小零食,每一样都按她的习惯码得整整齐齐。 而她自己肩上,是个塞得满满当当、一看就极为专业的登山包,里面是她为综艺准备的建造工具和生存装备。 眼前,是国内备受期待的亲子荒野建造综艺《荒野家园》录制起点——一片被原始森林环抱的河谷,河水潺潺,鸟鸣清脆。但对秦野来说,这里不是风景,是她一手创办的户外品牌“野行”扩大影响力的关键战场。 “还记得妈咪出门前说的话吗?”她抱起石宝,贴着孩子温热的耳朵轻声问。 小脑袋一点一点,石宝乖乖复述:“不能乱跑,要待在妈咪身边;不认识的东西不能碰,摸之前要问妈咪;还有……” 秦野失笑,刚要夸她记得牢,抱着女儿往节目组集合点走时,左后方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着一道清冷又熟悉的声音,像冰棱猝不及防敲在心上。 “岁岁,脚下有苔藓,慢点走,看着路。” 那声音,是她沉寂五年的心湖里,投入的一颗巨石,瞬间激起滔天巨浪。秦野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这声音,哪怕再过十年,她也死也不会忘。 是她吗?这次……真的是她?那个让她魂牵梦绕、找了五年的人? 她缓缓转动僵硬的身体,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那个牵着小女孩走来的女人身上—— 是苏砚。 五年了,她好像一点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卡其色野外工作服衬得身形愈发利落,长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让她眼底的锐利多了层冷静的滤镜。 时光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沉淀出更浓郁的、属于学者的疏离气质。 秦野的呼吸骤然停滞,喉咙发紧得像被什么堵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里,这样突然,这样不合时宜。 她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苏砚的眉眼,从挺直的鼻梁到微抿的唇,想把这五年的空白一次性填满。 可下一秒,视线猛地往下,定格在苏砚身边的小女孩身上。 那孩子四五岁年纪,穿和苏砚同款的小巧户外服,乖巧地牵着苏砚的手,低头避开苔藓时,侧脸线条柔和得像块软玉,微微抿起的唇角、挺翘的小鼻梁,还有那双垂着的眼睫… 秦野瞳孔骤然收缩。 太像了。 那眉眼,那脸型轮廓,分明是她秦野年幼时的翻版,却又奇异地融进了苏砚独有的清秀书卷气。 和她当年偷偷幻想过的、她们未来的孩子,一模一样。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像惊雷般在脑海里炸开,炸得她四肢百骸发麻,几乎站不稳。 这孩子……是谁?是她和苏砚的孩子?! 五年前,她们确实……可之后不是没了吗?如今怎么会有这个孩子。分手时没提,她出国是没提,这五年里,更是音讯全无! 巨大的震惊、失而复得的狂喜、未知的恐慌,还有被刻意隐瞒的愤怒,瞬间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苏砚显然也看到了她。 目光相接的刹那,苏砚脸上的平静如同冰面般碎裂,闪过一丝难掩的惊愕,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痕迹。 但那慌乱只持续了一秒,就被更深的寒意彻底覆盖。她的视线快速扫过秦野,像在确认什么,最终,落在了秦野怀里正好奇张望的石宝身上。 石宝那双酷似苏砚年轻时的、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刀。 苏砚眼底似乎掠过什么,瞬间冷得像寒冬的冰,所有情绪都被冻结,只剩刻骨的疏离与嘲讽。 她勾了勾唇角,声音平淡得像在对一个陌生的点头之交:“秦野,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石宝脸上,一字一句,轻得像羽毛,却每一个字都砸得秦野心口发疼:“这位是……你的女儿?长得很可爱,恭喜,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四个字,像针一样刺进秦野心里。 秦野下意识要上前解释,脚步刚动,怀里的石宝就攥紧了她的衣领,她下意识低头看去,看着女儿天真懵懂的脸。 到了喉头的话又猛地堵了回去,百口莫辩的窒息感,让她死死攥紧了手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看着对面人低头沉默的样子,苏砚这个和秦野相爱了四年的人怎么会不懂,感受着女儿在手心的温度,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 “苏教授,麻烦您带岁岁过来一下,我们需要采集一下麦克风参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及时上前,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僵局。 苏砚淡淡瞥了秦野一眼,随即对工作人员颔首,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好的”说完,她牵起岁岁的手,没有再看秦野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另一边,也有工作人员拿着流程表过来和秦野对接:“秦女士,这边需要您签一下安全协议,然后我们简单说一下明天的录制流程……” 可秦野什么也听不进去,目光像被黏住了似的,死死跟着那道远去的一大一小身影,直到她们走进不远处的帐篷,才缓缓收回视线,胸口的闷痛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被苏砚牵着的岁岁,忽然悄悄回过头。 她对这个方才一直盯着自己、神色激动的阿姨充满了好奇,那双酷似秦野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有纯然的、孩童式的探究。她飞快地打量了秦野一眼,又赶紧转回去,小短腿迈得更快,紧紧跟上妈妈的步伐。 “妈咪,妈咪!”怀中的石宝又扯了扯她的衣服,声音带着点不安。 秦野这才回过神,低头看着女儿皱着的小眉头,知道自己方才魂不守舍的样子吓到孩子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声音尽量放得温柔“我们现在去。” 进了帐篷,秦野才知道原来前面苏砚身上那一身野外工作服,是这一次嘉宾的统一服装。 而在秦野非常明显的打探下,知道了苏砚也是这次节目的其中一组嘉宾,身旁的孩子叫苏怡勤,今年四岁。 “苏怡勤……怡勤……忆秦……”秦野低声默念着这个名字,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忆秦,思念秦野?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方才苏砚带来的嘲讽和刺痛,好像都被这个名字带来的悸动冲散了,满脑子都是重逢的狂喜,和“忆秦”两个字里藏不住的温柔。 换好衣服,秦野坐在帐篷角落的折叠椅上,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掏出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就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终于被接起,对面传来一道慵懒又带着起床气的女声:“秦野?你大清早的抽什么风?现在才下午两点,我刚睡了三个小时……” 秦野早习惯了好友昼夜颠倒的作息,没功夫跟她寒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潇寒,我找到她了” “谁啊?”林潇寒的声音还有点迷糊,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瞬间拔高了八度,“我去!你说的是苏砚?!在哪见到的?你不是去录那个什么荒野综艺了吗?她怎么会在那?” 林潇寒太清楚秦野这五年的执念——为了找苏砚,她托遍了国内外的朋友,甚至还雇过私家侦探,却只查到苏砚出国读了博,两年前回国后就没了消息。 秦野没理会她一连串的追问,语速极快地说:“我现在在这边不方便说,等下把我知道的发给你,再帮我查查” “不是,你等会儿……”林潇寒还想再问,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秦野一碰到苏砚的事,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让她八卦的机会都不给。 而挂了电话的秦野,刚把信息发给林潇寒,就猛地想起什么——方才换衣服时,石宝还在帐篷里玩她的登山包,怎么现在没声音了? 抬头一看,帐篷里空荡荡的,哪还有石宝的影子?秦野心里“咯噔”一下。 她又悔又急,刚起身要去找,帐篷帘就被轻轻掀起一角,两个小萝卜头一前一后钻了进来,带进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石宝走在前面,虽和身后的孩子同龄,身形却稍稍高些,堪堪遮住了对方大半。她手里还攥着两根狗尾巴草,看见秦野,眼睛一亮,刚要跑过来,就对上妈咪严肃的眼神,脚步顿时顿住了。 秦野赶紧上前,上下打量了女儿一遍,见她衣服没脏、身上也没伤,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语气却还是带着点急:“石宝,你又跑去哪了?还有,这妹妹是从哪带回来的?” 石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把手里的狗尾巴草藏到身后,跳过第一个问题,拉着身后的孩子往前推了推: “妈咪,这是岁岁!她自己在咱们帐篷附近玩狗尾巴草,我就跟她一起玩了。她说她认识你,我说不信,我说你要是认识我妈咪,我妈咪肯定也认识你,就把她带进来啦!” 说着还往后挪了挪把身后的岁岁露了出来,看着岁岁有些局促的小模样,秦野不由的感到有些好笑,可又心头又泛起一丝酸涩。 秦野慢慢走上前,蹲下身,与两个孩子平视,声音放得极柔,生怕吓着岁岁:“你叫岁岁,对吗?” 岁岁乖巧地点点头,大眼睛亮了亮,小声音软软的,却清晰地传到秦野耳朵里:“阿姨,我见过你。在我妈咪的相片里。” 第2章 童言无忌 四岁的孩子还不懂成年人世界里的弯弯绕绕,只带着一种近乎纯粹、不带任何其他多余意义的语气,将事情描述出来。 恰恰是这样的话,让秦野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此刻冲上头顶,又在一瞬间褪去,只留下冰冷的指尖和擂鼓般的心跳。她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上一下下撞击。 苏砚还留着她的照片?不仅留着,还会给岁岁看? 秦野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遮不住:“是吗?是谁给岁岁看的?是什么样的照片呢?” “在妈咪一个厚厚本子里。”岁岁认真比划,“妈咪没给我看过,是妈咪看的时候,我偷偷看见的。” 秦野心头酸胀——苏砚那样严谨的人,竟然还保留着她们的过去? 一旁的石宝不知是否感知到了秦野的情绪,兴奋地摇晃着她的手臂:“哇!妈咪你真的认识!” 秦野安抚性地拍了拍石宝的脑袋,又伸手想去轻抚岁岁的头发,指尖还没碰到发梢,就见苏砚掀开帐篷帘走了进来。 她反常地没有先看女儿,目光落在秦野身上时,像覆了层薄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秦野迎上去,那目光又立刻错开,精准地落在岁岁身上,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疏离:“岁岁,不要乱跑。” 她上前,手臂环过岁岁的腰,不着痕迹地将女儿带离秦野半臂远,动作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小孩子当然不懂大人的奇怪氛围,仰着小脸冲苏砚喊:“妈咪,我在和阿姨说话,她说她是你朋友!” 苏砚弯腰牵岁岁的动作一顿,下颌线绷得更紧,始终没敢再看秦野的眼睛,只低头对女儿低声道:“秦阿姨要和她的女儿准备明天的事,我们也该回去了,还有东西要收拾。” 她的回避像一桶冰水,从秦野头顶浇下。秦野站起身,所有追问都堵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砚牵着岁岁离开。 岁岁挥着小手跟石宝告别,苏砚的背影挺得笔直,自始至终,没分给她一丝多余的目光。 无论今天的重逢给两人心中带来了多么大的冲击,节目正式开始前,她们都默契地暂时按下不提,各自带着孩子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荒野挑战。 《荒野家园》第二季的规则很简单:五组亲子嘉宾被投放到荒野,每人只能携带两样生存工具,节目组提供孩子两天口粮和睡袋。十天内满足基本温饱即可晋级,最终胜负,要看谁能在这片土地上创造最舒适的生活。 第一个挑战,就是根据地图自行寻找基地——先到先得。 【直播间弹幕】 【来了来了!人类幼崽专场!】 【啊啊啊啊啊,长宇哥真的好帅!!】 【秦野这手臂线条是真实存在的吗?姐姐我可以!】 【苏砚博士看我!智性恋的天菜!这清冷感绝了】 【赌一包辣条秦野会选D基地,看她研究地图那个认真劲】 秦野确实在研究地图。她牵着石宝的手穿梭在树林中,手中的木棍不时扫过草丛,惊走潜藏的小虫。来时准备的一背包东西今早都被扣下了,要求只能带两样物品,幸好她早有准备,不然真的可以当场退赛了 抬手看了眼节目组配备的手环,她们走了快半个小。手环可以显示基本时间,也可以检测嘉宾健康状况。 “石宝,怎么样?”她回头看向紧跟在身后的女儿,“累不累?” 石宝小脸微红,呼吸还算平稳:“没事哒,石宝可以。” 这是她们特训的成果——来节目前,秦野特意带着女儿进行了半个月的体能训练。此刻看着女儿坚毅的小脸,秦野心中既骄傲又心疼。 地图上,五个基地呈三角形分布。四个基地沿河并列,唯独D基地孤悬在三角形顶端,距离水源最远。这个反常的设置,让秦野嗅到了特别的气息。她猜测,为了公平,一开始五组嘉宾应该也并列在河边,也就是说,只有一组需要多走这段远路。 【这姐怎么想的?选最远的?】 【其他组都快安顿好了吧】 【楼上不懂了吧,节目组这么安排肯定有深意】 秦野可不是什么有奉献精神的人。谁都知道荒野求生水源最重要,可节目组偏要把一个基地设得远,剩下四个还并排顺流而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就是想看看,这“妖”到底是什么。 这些她都跟石宝讲了,小家伙对多走一段路表示完全赞成。只是她没说,选D基地还有个私心——这里离另外四个基地都不算远,到时候想去看看谁,都方便。 眼下考虑到孩子的体力,秦野找了块较大的石头,清理掉上面的小虫子和树叶,抱着石宝坐下,拿出水喂她小口喝。石宝看着她又拿出地图圈圈画画,好奇地问:“妈咪,你在干什么呀?” 秦野手上动作不停:“石宝,你玩全新的拼图前,会干什么?” 石宝思索片刻,乖乖回答:“先看拼图拼好的样子。” “对,要先有全貌,才好开始拼。”秦野停下笔,把地图递给石宝,将她抱到腿上,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这片土地,就是我们未来十天的拼图,得先摸透它的样子。” 石宝似懂非懂地点头。 秦野看着女儿与苏砚有三分相似的眉眼,又想起今早出发前的事。 ———— 那时节目组刚宣布完规则,嘉宾们在做最后的准备。秦野在背包夹层摸到几颗水果糖——是石宝偷偷塞的。 她抬眼,正好看见不远处苏砚在给岁岁整理衣领,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给孩子的。”秦野摊开掌心,露出几颗包装鲜艳的糖果,“不收的话,等下也要上交给节目组。” 苏砚的手猛地顿住,目光在糖果和秦野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脸上时,那层冰又回来了,冷得秦野指尖发麻。 “不用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岁岁不吃糖。” 那一刻,秦野觉得掌心的糖果格外滚烫。她默默收回手,包装纸在掌心窸窣作响,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转身要走时,衣角却被轻轻拉住了。 是岁岁,仰着小脸小声说:“阿姨,不是妈咪小气,是我牙齿不好,医生说不能吃糖。” 苏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随即立刻伸手将岁岁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彻底挡住了秦野的视线,语气依旧冷硬,却比刚才缓和了些许:“谢谢你的好意,我给岁岁带了别的。” 秦野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听见岁岁在身后小声问:“妈咪,那个阿姨好像不开心……” 苏砚没有回答。 ———— 此刻回想起来,秦野指尖还能触到那份凉意。苏砚的拒绝不是恶意,却是刻意的、泾渭分明的界限,比直接的厌恶,更让人心涩。 另一边,苏砚已经抵达B基地。身为生物学博士,她一路采集了不少可食用的野菜和蘑菇。岁岁累得小脸发白,一到木屋就瘫在睡袋上不肯起来。 “岁岁再坚持一下。”苏砚蹲下来,指尖碰了碰女儿的额头,语气是秦野从未听过的柔,“等妈妈生起火,就给你做蘑菇汤。” 岁岁乖巧点头。苏砚心中一软,她不是没考虑过D基地,只是评估了自己的体能和岁岁的承受力,还是选了稳妥的B基地——那里太远,不想让岁岁遭这份罪。 其他三组也差不多,户外up主、美食up主,连五号退伍军人都选了就近的基地,早早安顿了下来。 等秦野终于看到D基地的树屋时,石宝已经趴在她背上睡着了。小家伙被放下来时还迷迷糊糊,一看见悬在树间的木屋,瞬间清醒。 “哇!是树屋耶!” 树屋不大,也就三十平米,四壁是粗糙的木板,除了睡袋下的地板,其余都是泥地。秦野略感失望——不是因为白走远路,而是屋子太小了。这节目比的不是“活下去”,是“活得滋润”,小屋子可施展不开。 在屋子一角有一个木箱,秦野大概翻看了,里面是孩子的应急口粮,还有一套基本锅具。 【果然木屋都一样】 【白走这么远了,早说别自作聪明】 【石宝都困了,秦野这决策有点坑娃啊】 秦野压下那点失落,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肯定比其他组慢。石宝的新鲜劲过了,又蔫了下来,她心里又软又疼:“你在这儿休息,好了可以去附近捡小木条,记住,千万别跑远,时不时回头看看,能不能看到木屋。” 石宝认真点头:“知道啦!就像捉迷藏要记得回家的路!” 这个比喻让秦野笑了。她再三检查了对讲机和无人机,拿起兵工铲和地图:“妈咪去附近看看,很快回来。” 【石宝好乖啊,想偷崽】 【秦野怎么养出这么乖的宝宝的,羡慕了】 【组团偷崽 10086】 树林比想象中富饶。没走多远,秦野就发现了一棵挂满茶泡的油茶树,小心摘了些放进袋子,在地图上标记位置。 越往深处走,动物活动的痕迹越新鲜——她忽然明白,节目组在河边建木屋时,惊走了大部分动物,而深处的D基地,反而靠近它们的活动区。用一个偏远的基地,换更丰富的食物来源,这笔买卖很划算。 她快速用缠绕在铲子上的防滑细绳,就地取材,布置了几个锁套式简易陷阱,还没有诱饵,不知道会不会有傻动物上门。 心里惦记着独自在基地的石宝,秦野匆匆折返。 太阳升到头顶,树林披上金色的光。秦野加快脚步,树屋的轮廓渐渐清晰。 “石宝!”她喊着,推开虚掩的木门。 屋内空无一人…… 第3章 自以为是 “石宝!” 秦野的声音在密林中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慌“秦执曦!” 对讲机安静得令人心慌。从发现石宝不见的那一刻起,她就时刻关注着节目组的消息。 每个嘉宾都有无人机跟拍,如果石宝真的出事,她应该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然而对讲机始终沉默,这至少说明,在节目组的监控中,石宝仍然是安全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秦野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的痕迹。西南丛林湿气重,很容易留下脚印。一串小小的脚印,断断续续地往东南方向延伸。 她的心跳渐渐平稳,专业的追踪本能开始取代母亲的焦虑。沿着脚印快速前进,在距离D基地约一百米处,她发现了一堆整齐摆放的小树枝——这显然是石宝的"作品"。更让她意外的是,旁边出现了另一组成年人的脚印。 有人带走了石宝? 加快脚步,大约走了三四百米,一座标着"B"的木屋出现在眼前。 推开木门,石宝衣衫略有凌乱,正和岁岁围坐在地上,用捡来的小木棍和宽树叶给一只草编的小兔子搭"房子"。 而苏砚坐在不远处,手里编着另一只草蚂蚱,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与她撞个正着。那目光先是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什么,随即迅速冷却,比今早拒绝糖果时还要疏离。 “妈咪!”石宝先看见她,立刻丢下小木棍,踩着小碎步扑过来抱住她的腿,献宝似的举起草兔子,“你看!苏阿姨编的!岁岁姐姐还帮我捡了带绒毛的小树枝,说能给小兔子当被子!” 秦野蹲下身,手臂紧紧圈住女儿,指腹顺着她的后背摸了一遍。只有裤子沾了泥,膝盖没擦破,声音也亮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抬眼看向苏砚,尽量让语气平稳:“谢谢照顾石宝,给你添麻烦了。” 把编好的草蚂蚱递给岁岁,原本冰冷的人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岁岁,和妹妹在屋里玩会儿蚂蚱,妈咪跟秦阿姨出去说句话。” 岁岁捏着蚂蚱的长须,眼睛亮闪闪的,立刻牵住石宝的手:“妹妹,我们让蚂蚱跳栅栏!我教你把它的麦秆腿摆直,这样跳得最高!” 妹妹乖乖点头,两个小身影凑到墙角,时不时传来“哎呀,它跳歪啦”“再来一次”的叽叽喳喳,笑声很快盖过了屋外的动静。 苏砚没看秦野的反应,径直走出门。刚踏下台阶,脸上的温和就褪得一干二净,抬手“咔嗒”一声关掉胸前的麦克风:“秦小姐,我们得谈谈。” 莫名心头一紧,秦野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学着苏砚的模样关闭麦克风。 【???关麦了?有什么是VIP不能听的!】 【早上就觉得她俩不对劲!苏教授看秦野的眼神,根本不是对普通嘉宾的样子】 【节目组快上监听!我愿意再加钱!】 “我没想到会在B基地找到石宝,更没想到是你……”秦野先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这不重要。”秦野解释的话被堵在喉咙。 “重要的是,你让一个四岁的孩子独自在荒野里乱跑。B基地和D基地直线距离超过五百米,中间全是盘根的老树和陡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摔进坑里怎么办?” 秦野抿了抿唇,心知是自己的错误:"我叮嘱过她只在附近活动,也确认过安全......" "附近?秦野,这不是城市公园,这是荒野!你的''附近''和孩子理解的''附近''能一样吗?" “你仗着节目组清过场、有无人机跟拍,觉得出事了他们会及时通知你。可万一呢?万一无人机信号断了?万一她摔晕了没人看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太自以为是了。”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秦野的痛点,让她整个人竖起尖刺。 是啊,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当年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她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步。 眼下她知道苏砚说得对,是自己考虑不周。但苏砚那种毫不留情的指责,让秦野整个人有些恍惚,对面人的身影渐渐与她噩梦里的重合了。 “是,是我考虑不周。”秦野抬眼,迎上苏砚的目光,声音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坦然,“但我好奇,苏老师,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仅仅是看不得同行嘉宾不负责任?还是这些话在你心里已经藏了很久了。” 苏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别开视线:"我是看不惯有人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秦野向前一步,"苏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如果岁岁真的是她们的女儿,那现在不负责任的究竟是谁? 木屋里的笑声还在传出来,屋外的空气却像冻住了。苏砚紧抿着唇,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 就在这时,两人胸前的对讲机突然疯狂闪烁,里面传来模糊的电流声。原本在远处拍树的无人机,被风吹得晃悠悠往这边飘,镜头先扫过木屋,再慢慢移向她们。 看着苏砚紧绷的侧脸,秦野突然就泄了气“今天麻烦苏教授了,我先带孩子回去。改天……登门道谢”她一向不喜欢争吵。 说完转身就走,苏砚看着她的背影,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角,心里的话像堵在喉头的棉絮,上不去也下不来,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树影里,才缓缓松开手,掌心已经掐出了红印。 石宝趴在秦野怀里,小手揪着妈咪的衣领,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小声嗫嚅:“妈咪,我不是故意乱跑的。我看见一只白兔子,耳朵长长的,就想抓来给你看,追着追着,就看不见我们的小木屋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女儿抱得更紧了点。 “我记得妈咪说过,迷路了就站在原地等,我就蹲在树底下,抱着树干等你。”石宝的声音带上了委屈,小脑袋往她颈窝里蹭了蹭,“风一吹,树叶沙沙响,我好害怕,差点哭了……” “然后苏阿姨就来了!”话锋一转,石宝的声音立刻亮了,“她蹲下来问我是不是找不到妈咪,还给我编了小兔子,说小兔子会陪着我。岁岁姐姐也来了,她给我摘了颗红果子,说吃了就不害怕了!” 听着女儿絮絮叨叨的话,秦野心里又酸又软。回到D基地,她蹲下来,看着石宝的眼睛,语气认真: “首先,妈咪要道歉,今天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其次,你没听话乱跑,回家后罚一个月不能吃糖。” 石宝的小脸一下皱成了苦瓜,嘴巴噘得能挂油瓶,可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秦野带着石宝去检查早上挖的陷阱,运气不错,抓住了一只肥嘟嘟的兔子。按节目规则换了五十积分,她盯着平板上的兑换列表,指尖摩挲着屏幕。想起石宝说一直在念叨苏阿姨,心里软了软。 其实她知道,苏砚早上的指责,更多是担心石宝,而非真的怨她。当年的事,她们都有遗憾,真正走不出来的,或许只有她自己。 点击屏幕,最终换了一斤大米、五个鸡蛋,花费30积分。等待兑换的食材时,她决定先升火。 D基地湿气重,昼夜温差能差十几度,没火既做不了饭,晚上也得冻着。 她从背包里掏出那把黑色的多功能兵工铲,石宝立刻凑过来,小脑袋歪着,手指轻轻碰了碰铲头的锯齿:“妈咪,这是什么呀?能生火吗?” “当然能,看好了。”秦野笑了笑,拧开铲柄末端的盖子——里面藏着一根镁棒和干燥的易燃物。她又去附近捡了些干枯的细树枝和松针,用兵工铲的锯齿面,几下就把树枝削成了细细的木绒。 【卧槽这铲子是变形金刚吧?居然藏着镁棒和易燃物】 【不是说只能带两样工具?这算合理利用吧?没违规啊】 【求链接!户外党表示眼馋了!】 秦野单膝跪地,把易燃物和木绒堆成小堆,再架上细树枝。她用兵工铲的背面对准镁棒,手腕快速一擦——“嚓”的一声,一串耀眼的火花迸出来,精准落在棉絮上。 可惜,火星闪了几下就灭了。 “哎呀……”石宝失望地叹了口气,小手攥着衣角,却没走开,反而更凑近了点 “要耐心。”秦野揉了揉她的头,重新调整易燃物的位置,让它更蓬松。这次,她手腕用的力气更大,火花像小烟花似的,密密麻麻落在易燃物上。先是一缕青烟冒出来,接着,一个小小的火苗“噌”地窜了起来。 “着啦!着啦!”石宝兴奋得拍手跳脚,还不忘叮嘱,“妈咪小心点,别烧到手!” 火堆稳定燃烧时,兑换的食材也送来了。秦野看了眼天色,决定去河边打水——最近的水源要经过B基地,她揣了两个鸡蛋在兜里,拎着节目组给的铁桶,想着或许能再见到苏砚,好好道个歉。 越靠近B基地,秦野的心跳越乱:怕苏砚还在生气,怕她不收鸡蛋,更怕她还是那副疏离的样子。 远远地,就看见苏砚蹲在木屋前,眉头皱得紧紧的;岁岁趴在旁边,手里拿着根小树枝,正帮着拨弄地上的木柴——潮湿的树枝冒着黑烟,却连个火星都没有,苏砚的脸颊上还沾了点烟灰,显得有些狼狈。 “需要帮忙吗?”秦野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苏砚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来;岁岁倒是先认出来,举着草蚂蚱笑着跑过来:“秦阿姨!” 这时石宝也从秦野身后探出头,挥着小手:“岁岁姐姐!苏阿姨!” 秦野打发两个孩子去旁边玩草蚂蚱,自己蹲下身,看着苏砚面前那堆冒烟的木柴。苏砚带的是把多功能小刀,打火石嵌在刀柄尾端,可没有干燥的引火物,再好用的打火石也白搭。 她没多说,拿出自己的兵工铲,重新整理木柴,又添了点自己带的易燃物。还是熟悉的动作,“嚓”的一声,火苗很快就窜了起来。 看着跳动的火苗,又看了看秦野熟练的动作,苏砚眼神复杂,语气却比早上缓和了不少:“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秦野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今天谢谢你照顾石宝,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太冒失了。” 她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递过去,“这个给你和岁岁,早上换的,新鲜。” 苏砚的目光落在鸡蛋上,指尖碰了碰那点温度,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随即接过:“我早上语气也不好……” 她顿了顿,看向不远处玩着正开心的两小只,声音软了些,“一想到她一个人抱着树哭,我就控制不住脾气。” 火光照在两人脸上,暖烘烘的,两人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进。 秦野看着苏砚眼底的柔和,深吸一口气,先是熟练的关了自己的麦,又径直伸手“哒”的一声关了对面人的麦 【啊,不是。怎么又把麦关了?】 【无人机,快快快,把镜头拉过去】 感受到秦野伸过来的手,苏砚身体微微一僵,可没有抗拒。秦野微哑的声音轻却清晰传入苏砚耳中:“苏砚,关于石宝的身世……” 解释的话语被打断,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摩擦的“沙沙”声,伴着一道欢快的女声:“呀,怎么你们都在这呢?”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来人——是节目里的美食UP主魏沫沫,正提着水桶慢慢向她们走来。秦野心道今天是说不了,急得心跳都快了,伸手轻轻拽了下苏砚的袖口,飞快地说:“相信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 第4章 招蜂引蝶 魏沫沫是故意绕路经过苏砚所在的B基地的。作为C基地的住户,她清楚B基地是离自己最近的邻居,节目组虽没明说“禁止串门”,但第一天的生存情况本就藏着竞争。 她拎着空水桶当幌子,实则是想看看别人的“发育进度”,多得到些信息,说不定能让她和弟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少走些弯路。 还没走近,她就看见B基地的空地上燃着一簇火,两个身影围着火堆站着,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风把火星吹得微微晃动,也让那两人的轮廓愈发清晰。等她再往前挪了几步,两人的模样便完完整整地撞进了眼里。 左边高个子的女生有175cm,四肢修长,小麦色肌肤透着利落劲儿,棱角分明的脸上,高挺的鼻子搭配偏薄却唇形清晰的嘴,及肩黑发用黑色头绳松松扎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风一吹便轻轻晃动,平添了几分不羁的少年气。 右边矮上半个头的女生,是标准的鹅蛋脸,线条柔和流畅。冷调的白皙肤色如同上好的宣纸,168cm的身形纤细修长,带着种缺乏户外运动感的、书卷气的清瘦。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站在一起,一个像燃着的篝火,炽热又鲜活;一个像浸了凉的玉,清冷又温润。魏沫沫心里忽然冒出来个念头:这两人该不会是一对吧?可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谁家情侣会分开来参加亲子综艺? 她又自信起来:虽然是亲子综艺,但没强制要求是父母与孩子,说不定左边高个子女生和自己一样,带的是弟弟妹妹呢? 话说左边那小姐姐长的可正正好好在她心上。 这时,火堆边的两人也注意到了她,都停下话头朝她望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没先开口。魏沫沫立刻敛起心思,脸上堆起得体的微笑,主动举起手里的空水桶晃了晃:“别误会,我就是出来打水,刚好路过这儿,看见你们这儿有火,就多瞅了两眼。” “巧了,我也是来打水的,路过时看见苏砚生火老半天没生起来,就搭了把手。”秦野先接了话,目光落在魏沫沫的水桶上,又多问了句, “你选的哪个基地?看着面生,今早出发时没见着你。” 今早出发时,秦野没见过这个女生,只隐约记得自己准备出发时,对方才刚从帐篷里出来。魏沫沫也没隐瞒自己起晚的事: “我叫魏沫沫,选了C基地。想着反正要出来,就看看B基地邻居是谁” 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地扫过B基地的角落。采来的植物很规整的摆放在一边,门口还堆着一小摞劈好的木柴,比她那个什么都没有、连木柴都没找够的C基地强多了。 “我叫秦野,D基地的。”秦野指了指不远处正蹲在地上玩石子的两个小孩,“那是我女儿石宝,还有苏砚带的岁岁。” 她没打算瞒基地位置,反正后续大家相识了都会知道,早说晚说都一样。 一旁的苏砚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朝着魏沫沫点了点头,声音清淡:“苏砚,B基地的。” 方才秦野的话让她心头巨震。从前的秦野向来行动大于言语,很少会把想法说出口,可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沉默。 关于石宝的身份,她满肚子疑问:石宝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和她有几分像?秦野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有什么隐情?可这些疑问,此刻只能先压在心底。 魏沫沫的目光却没在苏砚身上多停,几乎是黏在秦野身上。那道过于直接的视线,让苏砚心里莫名地发紧,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盯着看一样,沉寂了好几年的占有欲突然冒了头。 她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刚好挡在魏沫沫和秦野中间,语气听着平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提醒: “魏小姐要是要去打水,得抓紧了。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山里天黑得快,等下路不好走,你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基地,也不安全吧?” 魏沫沫聪明,一下就听出了苏砚话里的“逐客意”,却没往别的地方想。 上一季综艺里,不少嘉宾在生存环节刚开始就会结盟,苏砚说不定是担心她耽误太久,影响她们俩的事。她向来有话直说,干脆问道:“你们俩这是打算结盟了?看你们配合得挺默契的。”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秦野原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和苏砚解释石宝的事,被魏沫沫打断后本就有些不满,这句回答却突然打开了她的思路,立刻补了一句:“但正在考虑。” 苏砚回头瞟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却很好地克制住表情,没反驳。只是微微垂下眼,用树枝拨弄火堆里的灰烬,只是动作慢了些,目光时不时地往秦野身上瞟,像是在确认她的心思。 【!!!什么情况?上一秒还说没有,下一秒就“正在考虑”了?】 【磕到了磕到了!这眼神交流,这默契,说不是一对我都不信!】 【赶紧结盟!我已经开始期待你们俩一起带娃的画面了!】 “这样啊~”魏沫沫的表情像坐过山车,起起落落,却没完全放弃,转眼看见秦野脚边的水桶,眼睛亮了亮:“秦小姐也是要去打水吗?” 现在还在直播时段(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镜头正对着她们三个,秦野没法否认,点了点头:“对的。” “正好!我们可以结伴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魏沫沫立刻提议。 秦野这下犯了难——她其实不想跟魏沫沫一起走,心里还惦记着跟苏砚没说完的话。可她向来不擅长拒绝人,尤其是对方话说得这么客气,又找不出理由反驳。她下意识地看向苏砚,眼神里带着点“求救”的意思,盼着苏砚能帮自己找个借口推掉。 可苏砚像是没看见她的眼神,只是低头收拾着火堆边的狼藉。刚才生火时掉在地上的树枝、揉成团的废纸,都被她一一捡起来放进旁边的布袋子里。她甚至还抬头跟魏沫沫搭了句话,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 她说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干柴,指节微微泛白。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只是没让任何人发现。 秦野见苏砚没打算帮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行吧,那我先去跟石宝说一声,让她乖乖在这儿等我。” 她快步走到石宝身边,蹲下来跟女儿说了几句。石宝虽然年纪小,却很懂事,知道妈咪是去打水,乖乖地拉着岁岁的手,仰着小脸保证:“妈咪放心,我会乖乖的,不跑远,也不捣乱。” 等秦野回到苏砚身边时,苏砚已经把火堆边收拾干净了,正和前面的不速之客你一言我一语搭着话,她莫名也有些吃味,插入两人的话: “苏老师,你这儿有水吗?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生火,应该还没打水吧?要是没有,我顺便帮你打一桶回来。” 苏砚抬眼看向秦野,眼底没什么情绪,慢悠悠地给秦野告诉同在哪。她心里却在想:既然你愿意跟别人结伴走,多拎一桶水,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没听出她话里的别扭,秦野只当她是真的需要水,赶紧走到屋门口,拎起台阶上的空水桶,跟苏砚说了句“我很快回来”,就跟着魏沫沫往小河的方向走。 秦野拎着两个桶出发了。按地图显示,B基地到小河边是最近的,大概五六百米。路上魏沫沫主动找话题,秦野大多只是简短回应。 “小秦姐,这么叫你可以吗?” “可以。” “你是带谁来参加节目的呀?我今早起晚了,一个人都没见着。我带的是我弟弟,男孩太皮了。” “带女儿来的。没事,我女儿也挺皮。”提到石宝,秦野的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 “啊?我看小秦姐也就二十七八岁,居然已经有女儿了?” “嗯,我挺喜欢孩子的。” 魏沫沫又状似无意地问:“前面听小秦姐说在B基地,怎么没选其他地方呀?是这儿有什么方便的吗?” 这话让秦野瞬间警惕起来,对方分明是在打探基地情况。她面上没露声色,只淡淡回应:“基地都差不多,我没仔细看其他地方,选这儿只是碰巧。” 魏沫沫没再追问,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很快就听见了哗哗的水流声。小河比溪流宽些,也就五六米,中间深两边浅,水流不算湍急,隐约能看见中间深处有几条巴掌大的小鱼。 “哇!小秦姐,这里还有鱼!”魏沫沫兴奋地指了指水面。 “嗯,有时间可以抓两条,就是估计换不了多少积分。”秦野如实说——第一天她就摸清了节目组的“黑心物价”。 打好水往回走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魏沫沫大概是担心留在基地的弟弟,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这一来一回,加上林间路难走,还是花了二十分钟。 “那小秦姐再见,改天找机会去B基地看你们呀!”回来时火堆旁已经空了,魏沫沫知道苏砚大概在屋里,没多停留,挥手道别后就匆匆离开。 苏砚听见动静出门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夕阳落在秦野和魏沫沫中间,魏沫沫挥手告别时笑容灿烂,秦野也微微点头回应,那画面竟透着几分“依依惜别”的意味。 说实话,要是换两个人,苏砚说不定还会“浅浅磕一口”,可偏偏其中一个是秦野,那个早上还说“身边只有你”的人。 招蜂引蝶的狗女人,苏砚在心里轻嗤一声。 完全没察觉“危险”的秦野,刚要拎着水桶进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飕飕的话:“麻烦把桶放回原处。” 话里的“冰碴子”扎得她一激灵,回头就看见苏砚站在几步外,双手插兜,脸上挂着笑。这笑容秦野太熟了,以前谈恋爱时,苏砚每次吃醋,十有**是这个表情。 她立刻反应过来苏砚可能撞见了刚才的告别,忍着笑解释:“那就是个小孩,刚认识的。” 虽然只说了一句,苏砚却瞬间懂了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 “你怎么还吃小孩的醋”。被看穿心思的窘迫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转过身,掩饰性地催促:“赶紧把水放下,一手一个拎着也不嫌沉。”说完就径直走进了木屋。 有镜头在,秦野没敢多逗她,乖乖把水桶放好,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