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顶级猎物后,我撕了大佬的剧本》 第1章 第 1 章 “别抽了!”我烦到极点忍不住了,狠狠嘲那个男人吼去,“没看见这里是医院吗?妈还躺在那儿!” 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眼眶。病床上,母亲瘦弱的身体在被单下几乎看不出起伏,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证明她还顽强地活着。而我的父亲,一个只会添乱的老东西,却像个瘟神一样,在这里吞云吐雾地污染空气。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被冒犯的凶光。下一秒他嚯地站起,几步冲过来揪住我的头发,头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臭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他喷着酒气和烟臭的嘴几乎贴到我脸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考上大学的奖学金,还有你上班发的工资、奖金,都他妈偷偷摸摸瞒着老子!现在倒管起你老子抽烟了?” 他用力一扯,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还有那个老娘们!”他恶狠狠地指向病床,“一天天的躺着烧钱,就是个无底洞!趁早拔了那管子,大家都清净!” 就在这时,走廊外突然传来一阵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沉重、杂乱,带着一股来者不善的煞气。老东西的脸色骤然一变,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鼠见了猫的惊恐。他侧耳听了听,咒骂了一句:“妈的!这帮催命的瘟神怎么又找上门了!”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我,慌不择路地冲向窗户,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仓皇逃窜。 几乎是同时,病房门被“哐当”一声粗暴推开。几个穿着花衬衫、露出纹身的社会青年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叼着烟、满脸横肉的男人,眼神凶狠,嘴角带着一抹痞笑。 “哟,跑得挺快啊!”阿峰环视一圈,没找到目标,便把目光落在我和母亲身上,“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你老子欠的钱今天该还了吧?” 他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便开始推搡病房里的桌椅板凳,甚至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作势要砸。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出去!”周护士闻声赶来,试图阻拦。 “医院怎么了?欠债还钱,走到天边也是这个理!”阿峰蛮横地推开他,目光再次锁定我,带着威胁,“小姑娘识相点,不然下次我们来,可就不是砸东西这么简单了。” 我强压下恐惧和怒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梁,迎上阿峰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峰哥,规矩我懂,钱我一定会还。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侧身示意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母亲,“我妈就躺在这儿,刚抢救过来,经不起吓。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别说钱,你们怕是连个能逼债的人都找不到,对不对?” 阿峰眯着眼扫了眼病床,又转回来打量我,像是在掂量我的话。 我抓住这间隙,语气放软却没露怯:“峰哥是明白人,您来是求财,不是来斗气的。您现在天天来闹,医院要是把我们赶出去,我连个照顾我妈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挣钱了——这不是反而断了您的财路吗?” 我注意到他眼神微微一动,赶紧接着说:“这样峰哥,你给我个准话,宽限我几天。我保证,只要我妈情况稳定点,我立马回去工作,发了工资第一时间给您送过去,好不好?” 阿峰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嗤笑一声,带着点意外的审视:“啧,没看出来,小丫头片子脑子还不傻,嘴皮子也挺利索。”他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行,今天就给你个面子。但话我给你撂这儿,钱,一分不能少!期限到了要是见不到钱……哼,到时候可别怪哥哥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伸手,用食指关节轻佻地蹭过我的脸颊,被我猛地偏头躲开。 他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阴沉,对手下挥了挥手:“走了!让咱们的林妹妹好好‘想办法’!” 这时医院的保安也赶来,这群人终于是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阿峰临走前,回头用手指虚点着我,留下一个充满警告 的眼神。 病房里一片狼藉。我强撑着收拾,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后怕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这时,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我赶紧扑过去,母亲不知何时醒了,她艰难地抬起正在输液的手,想要摸我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孩子,”她语气平静,“不行就放弃吧,妈不想拖累你。” “妈,你别胡说!我绝对不会放弃你!”我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 “他真是个该死的鬼啊……”母亲闭上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那帮人三天两头上门,你可怎么办啊,我的孩子…” 我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妈,你别多想,安心养病,我能处理好的。” 安抚母亲重新睡下后,我疲惫地走出病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医药费、父亲的债务、跗骨之蛆般的讨债人…… 周护士不知何时跟了出来,递给我一杯温水。“看你脸色不好,”他语气温和,“要是心里难受,别硬扛着。” 我接过水杯,指尖冰凉。“我没什么问题啦,不用安慰我,我坚强得很。”我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些,“我的问题很简单,就是缺钱。” 周护士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轻声问:“你很想要钱?” 我玩笑般地自嘲:“废话咯,你看我这情况。要是能弄到一大笔钱,能解决所有问题,甚至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护士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直接问道。 他又犹豫了片刻,才压低声音说:“我有个朋友,自己做点生意,前几天来医院探望病人,偶然瞥见你在病房外打电话——后来他就找我打听你,被我劈头盖脸骂回去了。”他顿了顿,“我说人家小姑娘正困难,你别动那些不正经的心思,要不要脸。” 我苦笑了一下,随即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 我看着手机里那个新存的号码——“赵老板”,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屏幕上,声音有些发涩,“你说……我要去吗?” 李乐乐嫌恶地皱起鼻子:“肯定是那种又老又丑、挺着啤酒肚,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到处骚扰漂亮妹妹的糟老头子!不去!坚决不能去!” 我苦笑一下:“可我确实需要钱啊。” “你需要钱,”李乐乐扳过我的肩膀,“名牌大学毕业,工作又做得那么好,你不可惜吗?” “为了妈妈。”我抬起头看向她,声音很轻,“医院不会等,讨债的人更不会等。” 李乐乐眼神心疼,把我搂进怀里:“哎呦我的小可怜儿!听得我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我立刻变成个家财万贯的大佬,把你包养起来,让你再也不用为这些事掉一根头发!” 我被她夸张的语气逗了一逗,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故作轻佻地笑了笑:“那你包养我吧。你肯定比那些臭男人温柔多了。我宁可是你,至少我的乐乐又香又漂亮。” 李乐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所以,你真的决定要去了?” “去吧。”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万一是个人品还过得去的富二代呢。” “那要是又老又丑,身上还一股子油味呢?” 我皱了皱眉:“那我就尽量忍忍。” 李乐乐看着我强装坚强的样子,眼圈瞬间红了:“我的小可怜……” “不然能怎么办?”我耸耸肩,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实在不行,我就学电视剧里那样,悄悄搜集他违法乱纪的证据,到时候直接举报,送他进去吃牢饭。”话是打趣的,可心里却清楚——日子再难,也不能一直哭,总得撑下去。 李乐乐被这话逗得“噗嗤”笑出声,可笑着笑着,眼泪却差点掉下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看你这强颜欢笑的样子,我更难受了。”她猛地拉起我的手,“走,出出闷气!” 出气的方式是——眼前的一个个大沙袋。 “好多年没来了。”我戴上拳套,更多的是陌生感。 “可不是嘛,”李乐乐扎紧护腕,笑着拍了拍我的胳膊,“说起来还挺好笑,咱俩小时候就是在这儿‘打’出来的交情——那时候你天天追着教练要学格斗、练搏击,拳头挥得比谁都狠,后来我跟你对练,根本接不住你几招。 我笑了笑,“家里有那个动不动就挥拳头、爱惹麻烦的东西,能不害怕吗?” 想象着那个“赵老板”,想象着咄咄逼人的债主……我一拳一拳, 猛烈地击打在沉重的沙袋上 。 * 我给那个号码发了短信。对方回复得飞快:林小姐,你终于想通了。明天中午12点,K酒店六十八楼咖啡厅,我很期待。 说心里话,我简直想吐。 我对自己进行思想麻痹,催眠自己明天的事明天再想,躺倒在床上。 再次睁开眼,是被窗外晃进来的强光刺醒的。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摸过手机—— 11点半!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怎么办怎么办,来不及了!”我手忙脚乱着下床,也明白自己潜意识里不想面对这件事。 出租车停在K酒店门口,气派的大理石立面、擦得能映出人影的旋转门,无一不在彰显这里的档次。 我直奔六十八楼咖啡厅,推开沉重的玻璃门,时间已是十二点半。 大厅里很安静,放眼望去, 只有一个靠窗的卡座有人 。应该就是他了。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上刑场般的不情愿,慢吞吞地挪过去,甚至懒得仔细看对方的长相。 “赵先生?真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我干巴巴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真诚的歉意。 他抬起了头。 ——我去! 视线撞上的瞬间,我呼吸一滞。 眼前的人和我想象中脑满肠肥的赵老板毫无关联。 他身着墨色西装,衬得肤色冷白,挺括的肩线顺着收窄的腰身往下,勾勒出利落又冷峻的轮廓。下颌线绷得笔直,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着,透着股冷静到近乎淡漠的疏离感。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的眼睛,瞳色极深,像藏着无尽的夜色,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深邃得探不到底。 明明样子那么年轻,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却散发着一种 莫名强大的气场 。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被这种气场冻住了。 他抬眼看来的刹那,先是微怔了一下,眉峰轻轻蹙起,眼底浮着丝被陌生人冒然打扰的疏离——可这失神不过一瞬,他看清我后,眼神骤然变了变。 那眼神极其复杂,仿佛瞬间认出了什么,瞳孔骤然缩了缩,又有无数念头在眼底飞速掠过……转瞬就尽数敛去,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 。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慢斯条理地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 “没关系。女生嘛,本该多睡一会儿的。” 第2章 第 2 章 “没关系。女生嘛,本该多睡一会儿的。”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天生就如此从容不迫。说完,他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呷了一口。 呃…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人,还需要找情人? 但转念一想,管他呢,我的目的很明确。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我确实很需要钱,也想好了可以放下一些东西。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他似有一瞬的不解,却隐没得极快,转而流露出一种 斟酌 的神情。“需要钱……”他重复了一句,尾音微微拖长,目光落在我脸上,“你需要很多钱吗?” 我点点头,“我父亲欠了巨额赌债,天天被追讨。我母亲又住院了,等着做肺部手术。” 他轻轻“嗯”了一声, 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尾却没软下来,反而凝着点沉底的亮,像锁定什么时才有的聚焦:“不容易,确实需要不少钱。” 他偏过头转向柜台,我才注意到他耳垂上嵌着一枚极简的冰蓝色耳钻,在灯光下悄然闪烁,像暗夜里的星芒。那一点冷光,让他那份过于严谨的优雅注入一丝……难以捉摸的危险气息。 他优雅地抬手,“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咖啡。” 那服务员一看他的手势,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姿态恭敬得近乎惶恐,全程低着头,动作麻利又小心翼翼 。 “……人还挺绅士。”我心里嘀咕,“可这服务员为什么这么怕他?” 虽然才接触一会儿,我就觉得他有点神秘看不透,但是总归没我想得差,甚至…… 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他那冷峻而利落的侧脸。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咖啡挺好喝。” “——林晴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粗鲁沙哑的声音。 我愕然转头,看见个穿花衬衫、挺着圆滚滚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满脸油光锃亮,正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您是?”我下意识地站起身。 “我是赵老板啊!”男人唾沫横飞,“你在这干嘛呢?迟到半天了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趁老子出去抽根烟的功夫,就在这儿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还有没有点自觉性了?” ……我彻底懵了。 虽然生气,虽然这人很讨厌非常讨厌,但是……我扫了他一眼,就说这才对嘛,这才像有点小钱就惦记小姑娘的臭东西 。 我,认错人了? 那这位是……我疑惑地看向那个始终气定神闲的神秘男子。 他依旧靠在卡座里,姿态没动半分,只是目光往这边略扫了扫。好像这变局没能影响他分毫,好像天生就对一切都有着游刃有余的拿捏感,也压根没有要解释这场乌龙的意思。 反而,他看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一丝玩味笑意,慢条斯理地开口:“需要我帮你,让这个无礼的人,长一点小小的记性吗?” 赵老板闻声转头,看清卡座里的人时,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像被冰水浇灭,凝固成极致的惊恐。他浑身猛地一僵,紧接着便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刚才的蛮横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萧先生?”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您在这儿啊!这这这……我、我……” 我对眼前的情况一头雾水,但显然是闹了个乌龙认错了人,神秘男已跟我无关,我转向赵老板:“那我们,是现在谈谈吗?” 赵老板像避开瘟疫一样连连摆手:“不、不用谈了,再也不用了!” “啊?”我愣了愣,“那您是别的时间再联系我吗?” 他却压根没听我说话,只顾着对着萧先生点头哈腰,额头的冷汗往下淌:“萧先生,真、真是抱歉!您没生气吧?” 萧先生这才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咖啡的香气都被搅散了。”他轻轻皱了皱眉,像一只被无端打扰后略显不悦的优雅狐狸。 赵老板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扑通一声差点跪下去。他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啪”,脆响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格外刺耳:“是我该死!是我不懂事!搅了您的清净,我该打!” 说着,他又连着扇了自己两巴掌,脸颊瞬间红起几道印子,嘴里还不停念叨:“我这破嘴!我这瞎眼!萧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偷偷抬眼瞟了眼萧先生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才又小心翼翼退了两步,试探着问:“那…我这就先告辞了?” 萧先生指尖搭着杯沿,淡淡“嗯”了一声。 赵老板如蒙大赦,转身就要跑,我急忙往前凑了半步:“赵老板,那我妈的医药费……” 话还没说完,他便像见了鬼似的对我连连摆手,仿佛跟我多说一句话都会惹祸上身,跌跌撞撞逃了出去,消失在门口。 “搞什么啊……”我站在原地,心里很乱。虽然不用跟那个臭东西接触是挺开心,但钱怎么办? 就在我陷入茫然时,萧先生转向我,唇角微勾,目光落在我手边几乎没动过的咖啡杯上:“你的咖啡,不继续喝完吗?” 我有些窘迫,朝他微微颔首:“这只是一场乌龙,我认错了人,还打扰了您喝咖啡的清净,实在不好意思。”我的称呼不自觉换成了您,再傻的人也明白,眼前的人大有来头。 他轻笑一声,目光深邃:“我觉得没什么。遇见一个既让人怜惜,又不失可爱的女生,是件难得的事。意外地有喝咖啡的缘分,挺有意思的。” 我犹豫着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偷偷抬眼看他。他刚才收拾人时尤其地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他俊秀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那种混合着危险与优雅的气质,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我的心弦 。 再次端起那杯咖啡,我好像有些注意不到它的温度和重量。“咖啡挺好喝。”我觑了觑他,心不在焉地说。 “是吗……”他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咖啡,是什么味道?” “啊……”我有点意外,“您问的是我这杯吗?” “一开始有点苦,”我回想了一下,又抿了一小口,“不过品久了……倒能尝出底下的香来。”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并不回应。 他有种与生俱来的淡然从容,仿佛天生就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义务,一切只凭他当下的心意。自然,我也不可能询问,为何明显是我认错人,他还默许这场对话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快步走来,躬下身子在萧先生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脸上的 温柔笑意尽数敛去,神色沉下,只剩一片清寒的冷寂。 “抱歉,”他站起身,对我颔首,“我得离开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几个原本零散坐在角落、身材魁梧的男人,竟然几乎同时无声地起身,跟在他身后 。 我目瞪口呆。 我去,这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我, 脸上又挂回了那副温柔得无懈可击的笑容:“希望以后还有请你喝咖啡的机会。” 那个笑容, 配上他无可挑剔的俊秀脸庞,像一颗精准投掷的甜蜜炸弹砸向了我。 我站起身,还带着点晕乎乎。 目光不经意瞥到角落,一个身影正缩在卡座后面探头探脑,眼神直往我这边瞟。 我刚与他对上视线,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嗖”地一下缩回脑袋。那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就是讨债的人群里,总在后面凑数的那个小喽啰。 我揣着满肚子心事往医院走。虽然不用再面对那个恶心的赵老板,本能地感到一丝轻松,但钱没弄到,母亲下一次的手术费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刚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一股蛮风突从后方袭来,我被人猛地拽进角落,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抬头一看,正是 阿峰那张横肉丛生、写满戾气的脸 。 “臭丫头!敢躲我?”他逼近一步, 酒气和烟臭混合的浑浊气息喷在我脸上 ,一只手不规矩地抬起来,作势要捏我的下巴,“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我下意识地 偏头躲开那只令人作呕的手 ,身体紧绷,强压着恐惧和恶心道:“钱我肯定会还,但你放尊重点!” 阿峰狞笑起来,另一只手也抬了上来,似乎要扣住我的肩膀:“尊重?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欠了钱的人……” “峰哥!峰哥!等等!”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小巷那头跑来,正是咖啡厅里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喽啰,他跑得满头大汗,连气都喘不匀。 阿峰的动作顿在半空,回头瞪他,不耐烦地吼道:“滚开!没看见老子在办事?” 那人凑到阿峰耳边,神色惊恐地 急速耳语了几句 ,……‘亲眼见到’……‘他们认识’……‘喝咖啡’……断断续续飘到我耳朵里。 “真的?”阿峰的脸色瞬间变了,横肉都绷了起来,“猴子,你可看清楚了?没认错人?” “就这丫头?”他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说,就这个十足的穷丫头,怎么可能? 猴子赶紧点头,嘴几乎贴在阿峰耳边,声音又急又怕地补充着,头点得像捣蒜——那模样,仿佛再不劝不住阿峰,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阿峰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 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惧的凝重 。 他猛地收回手,对旁边几个跃跃欲试的手下 打了个急促的手势 ,示意他们全部退后。 然后他转向我,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竟然 对着我连连鞠躬 ! “林、林姐!误会,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小弟有眼无珠,瞎了眼才敢冒犯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他逃也似的溜了。 第3章 第 3 章 我僵在原地,心脏却“砰砰”直跳。 他这个小弟看到我和萧先生一起喝咖啡,所以提醒他不要惹我,免得惹祸上身? 那个萧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侥幸,我缓步回到医院。刚到母亲病房门口,就见周护士一脸凝重。 “怎么了?阿峰他们又来了?”我疲惫地问,心又提了起来。 周护士点了点头,眼里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他没说话,侧身让开了路。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推开房门。 可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呆住—— 阿峰和他那几个手下不仅没有闹事,反而齐刷刷地站成一排,个个低眉顺眼。 阿峰手里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看见我进来,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上来。 “林姐!您可算回来了!”阿峰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谄媚,“以前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罪该万死,狗眼看人低!这是一点小小的孝敬,请您千万收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说着,他 将那个沉重的蛇皮袋“哗啦”一声放在地上,里面露出的赫然是一捆捆的钞票 ! 那架势,简直像是生怕送慢了就会大祸临头。 阿峰说着就猛地回头踹了脚身边发愣的小弟,一群人瞬间醒过神,齐刷刷弓着腰往后退,连脚跟磕到门槛也不敢停,挤挤搡搡地往门外窜。 我一时语塞,大脑一片空白。 短暂的震惊过后,我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追了出去。 [医院外墙的拐角处] 阿峰哭丧着脸:“请神容易送神难,彪哥,这次真是大出血啊!谁能想到这娘们……” 没等他说完,另一个人就打断了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训斥:“你怎么惹到这女的?办事之前就不会先查查清楚?” “我不知道啊彪哥!”阿峰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后怕,“我哪儿知道这女的看起来一副穷鬼样,竟然跟那位……” “ 嘘! ”彪哥猛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 警惕畏惧 ,“ 别说了!”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语气里是狠厉的叮嘱,“以后眼睛放亮点,千万别再招惹她,碰都别碰,听见没?!” “我哪儿敢啊!”阿峰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头点得像捣蒜。 他转头张望,猛地发现一个人正站在远处,吓得猛地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 “哎呦姑奶奶!您怎么出来了?”阿峰连滚带爬地凑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那钱您收到了吧?我都跟您道过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我看着他俩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心里想着该如何旁敲侧击。 我放缓语气:“是谁让你来的?” 阿峰和彪哥却像听到什么恐怖的话,两人同时往后缩了缩,嘴里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互相拉扯着仓皇逃窜——彪哥跑在前面,阿峰紧紧跟在后面,转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他,萧先生到底是谁、是什么人。 带着满肚子的问题回到医院,看着那一大袋钱,和阿峰他们前后反差的态度。 我 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无意间借了势。 偶然乌龙地跟他坐到一起,无意间被猴子看见,被他误解了关系,然后添油加醋地透露给阿峰。 就仅仅是这样,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眼下的危机。 借到他的一点点势,已经这么恐怖。 然而我明白,这股轻松不会持续多久。因为一切都建立在他们的误判上,如果他们发现真相,发现我和萧先生其实毫无关系——甚至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 眼前的平静,是虚假的安宁。 …… 阿峰给的那笔钱交上了一次手术费,压在心头的巨石暂时挪开,我喘了口气,回到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 助理将一叠文件放在我面前:“林经理,这是近期的所有往来合同,您过目。” 我快速浏览后,用笔圈出几个条款:“这几个地方表达有点含糊,质量标准写得太笼统,你再去跟他们对接,确认清楚。”接着我将合同轻放在一旁,补充道,“这部分原材料的价格,找个渠道再深查一下,我怀疑还是有水分,别被他们糊弄了。” 处理完工作的事,我又开始思考将来。 如果没有下一个转机,例如一笔彻底付清债务的巨款,或是什么意外的事,我这临时抱来的“靠山”根本撑不了多久。 阿峰迟早会回过味来,发现我和那位先生几乎是陌生人。他卷土重来时,混合着被耍的愤怒和金钱的损失,对我的报复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客气。 怎么办。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惦念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际遇,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想…… 我还会再见到那个人吗? …… 思绪缠缠绕绕没个定论,日子照旧往前赶。 几天后,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袭击了城市。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 疯狂地砸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噼啪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 窗外天地晦暗,能见度极低,街道上的车辆早已瘫痪,排起长龙,闪烁的车灯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晕。 我正对着窗外的雨幕发呆,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 “林小姐,您母亲刚才情绪有些激动,血压出现较大波动,希望您能尽快过来一趟,沟通一下后续的看护方案。”护士长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却掩不住一丝紧迫感。 我立刻向总监请了假,抓起包冲下楼。 跑到写字楼门口,扑面而来的风雨瞬间浇了我一头,我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打车软件上排队人数已经超过两百,预计等待时间“无限期”。雨太大了,路边连一辆空车的影子都没有。 我咬咬牙冲进雨幕,试图拦下路过的出租车。冰冷的雨水瞬间湿透了我的头发和外套。 “师傅!麻烦停一下!市八老医院,走吗?”我拍着一辆亮着空车灯却缓慢蠕行的车,声音被风雨搅得七零八落。 司机摇下一点车窗,雨水立刻溅了进去,他大声喊道:“开什么玩笑姑娘!这路况根本走不了!你看看前面水都积成什么样了!” “那我打下一辆!”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几乎是在喊。 “都一样的!都走不了的!”司机无奈地摆手,随即关上了车窗。 就在我四处张望时,雨幕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引擎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如同暗夜中沉稳的巨兽,凭借着卓越的底盘和性能,破开积水,以一种与路边趴窝车辆格格不入的平稳姿态,坚定地驶了过来 ,车头的立标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我看着那辆车,被那冷冽气场慑得心头一紧,但心里渐渐凝聚成唯一的念头:我不能再等了。 我攥紧了湿透的衣角,硬着头皮冲到路边,迎着车头的方向用力挥舞双臂,整个人被风雨裹着,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车子在我挥手的瞬间似乎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随即却收住了速度,车轮在积水中轻轻蹭过地面,发出一声极轻的摩擦声,车速骤然放缓,最终竟真的稳稳停在了我面前。 连我自己都没觉得能成功,我惊得愣在原地,顿时心脏狂跳。 后座的车窗无声地降下,风裹着雨水飘出来。当看清车里人的面容时,我浑身一僵,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都忘了擦。 没想到重逢竟然在这种时候。 萧先生。 他半靠在真皮座椅里,膝头搭着块深灰毛毯,连肩线都坐得端正舒展。这窗外的风雨狼狈,全与他无关。 雨珠砸在车窗上溅成水花,车内却有暖气裹着淡淡的雪松香,像另一个与暴雨隔绝的、从容优雅的别方世界。 在看清是我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亮,闪过一丝欣喜 。 我顾不上身上的寒冷和哆嗦,也来不及整理内心翻涌的惊愕、欣喜和别的什么,声音颤抖却吐字清晰:“萧先生!实在抱歉拦您的车,请问方便搭个车吗?” 他想了想,像是在顾虑什么,语气有些为难:“你很急着去哪吗?我现在有点急事。” 我当然听出了他的婉拒之意,可情况容不得我犹豫。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我母亲情况有变,我必须马上去市八医院!” 他依旧是为难。雨水不断打在我的脸上,顺着脸颊流下。我眼底逐渐蒙上一层水汽,分不清是雨水漫进眼眶的痕迹,还是急出来的隐隐泪光。我咬着牙,迎上他的目光——视线水蒙蒙的,连他的轮廓都有些看不真切,我倔强却坚定地看着他,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我必须马上过去,拜托了!求您了!” 他与我带着水光的眼睛对视,随后扫过我湿透的衣服,在我苍白又倔强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眸中似乎动了动。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上来吧。” “谢谢!太谢谢您了!”我欣喜若狂,一把抹开脸上的雨水,迅速拉门上车,隔绝了外面的狂风暴雨。 我擦拭着身上的雨水,生怕弄湿他干净的座椅,目光无意识地往前座扫了一眼,看清时,呼吸猛地一滞—— 副驾驶座上,一个男人被层层黑色胶布封上嘴,双手反绑在身后, 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呜呜”的模糊声响——原来这才是他刚才犹豫的原因! 我本能地身体一僵,倒吸一口冷气。 “不要怕。”他的声音及时响起,低沉温和, 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只是要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他学会守规矩就好了。”甚至带着一丝蛊惑。 说着,他按了按我的手,那温度裹上的瞬间,我才清晰感觉到:他的手是暖的,带着人体特有的温热度,而我的手还沾着雨水的凉,连指节都有点僵。 他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暖意顺着相触的地方慢慢漫开。 心里的慌乱,好像被这温度烘得淡了。 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脸上,我深吸一口气,也缓缓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