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大我知错了》 第1章 第一章 芯澄文学是首屈一指的小说网站,最近各种改编越来越多,芯澄大楼里的人也愈发忙碌,成吨的工作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间断的电话、急促的脚步、开不完的会,所有人都在赶时间。 陈裴作为总编也不例外,她刚结束一个策划会议,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候客室,准备见一位网站中的“佛系次顶流作者”。 喜欢在芯澄看书的读者都知道一个神秘的作者——风过斯年。 他笔下的故事没有多新颖,也没有爽文套路,写的文跟纪录片似的,除了文笔细腻好像没什么优点,却仍然有好多人喜欢。 “风过斯年”的真名叫风信,他已经等陈裴半个小时了,此刻他正窝在候客室沙发上,抱着臂缩着脖子,下巴和嘴藏在白毛衣的领子里,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双眼。 秋天的阳光透过玻璃变得无比柔和,将风信一头微卷的头发映出淡色光泽,光也被他吸引,顺着纤长的睫毛穿插而过,将风信的好看勾勒的更加细致。 他阖眸沐浴阳光,慵懒小憩,随意的场景,美得跟幅画一样。 陈裴推开候客室的门,喧闹的声音顺着门缝挤进来,环境音瞬间变大,随着玻璃门自动关闭,嘈杂又被盖了层浆糊般压住。 短暂的变化吵醒风信,他睁开眼迷离看向进陈裴,打了个哈欠:“小裴子,你迟到了半小时啊。” 陈裴对面前的帅哥一点也不客气,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她坐在沙发上摆弄手里的iPad,调出一个改编提案,摆在风信面前。 风信捏着下巴打量一眼提案,有些不解地看向陈裴:“什么意思?现在纪录片缺文案啊?” 陈裴白了风信一眼:“你还知道自己写纪录片啊?你仔细看看,这改编提案是哪本书的。” 风信嘟囔:“不是我的书,你叫我来干嘛?我……” 正打算接着抱怨,他突然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爱上打老虎。 风信轻挑眉头,下意识抬起手,指节抵住嘴唇。 陈裴笑了一声:“想起来了吗?他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因为喜欢你的文才动笔写小说的,虽然只是套路型爽文,不过也正式投入影视改编了,有没有觉得挺自豪的?” 风信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陈裴继续道:“他很紧张,想邀请你参加他与文娱投资公司的洽谈,当然,你也可以当做是小粉丝想和偶像贴贴。” 风信轻叹口气:“我实在没有过影视改编经历,给不出什么正向建议,不过……贴贴的话,当然可以!” 陈裴轻笑:“好,那一会投资方过来,你去给他镇场子,不用你说什么,在就好,两点半,在705,你可别迟到啊。” 风信在看提案中的故事梗概,没有抬头看她:“好,我一定到。” 陈裴敲敲桌子引起风信的注意,轻扬下巴:“iPad还我,我还有事呢。” 风信不屑地切了一声,放下iPad起身伸个懒腰,朝门口走去。 陈裴苦笑嘟囔一句:“多一分钟也不爱待。” 陈裴从不担心风信会迟到,她就没见过比风信更守约的人。 风信不喜欢一直待在房间里,他觉得闷,尤其是这种忙碌的工作大楼,多待一秒都犯困。 他轻车熟路地下了楼,坐在马路边的长凳上发起呆,看着拥挤的车流长叹口气,感慨一切的节奏太快。 “风信哥!” 思索被一声呼唤打断,风信看向来人,是他在酒吧认识的大学生,全名不清楚,只知道叫小杰。 他站起身迎过去,展露出永不疲惫的笑容:“是小杰啊。” 小杰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风信哥,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风信有些不知所措,愣了片刻拍拍小杰的后背:“啊…我是来忙工作的。” 他并不擅长和大孩子交流,只能听小杰分享有趣的经历,尬笑点头,意识早就神游天外了。 就在他接不住小杰的热情,眼神四处飘忽时,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吸引住他的目光。 高高的个子,标准的衣服架,一身西装更显得体,五官精致,清清爽爽,是被社会洗礼过后的“优等生”形象,正是这一点深深吸引住风信。 但不知道为什么,风信从他的表情中体会到一丝纠结。 这个引起风信注意的男人叫祁骆。 祁骆对这次投资洽谈兴趣着实不高,一想起要改编的小说,他就忍不住叹气,那篇小说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如果不是上司告诉他,“风过斯年”与芯澄的线下合作偏多,有可能会在这遇到他,祁骆真的一点也不想来。 祁骆跟“爱上打老虎”差不多,他对“风过斯年”的文字甚至到达了痴迷的程度。 祁骆从小就是别人眼里的“好孩子”,好像什么都能做好,导致周围的人觉得他的成就都是应该的,这反而让他在精神世界异常空虚。 他努力寻求能充盈内心的事物,直到有一天,他读到了一本书,叫《胸膛中跳动的棉花糖》,作者就是“风过斯年”。 书中的故事如同淡淡的蜂蜜水,掺杂某种魔力一般治愈着他的内心。 祁骆迫切地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写出那样打动他的文字,他太期待与偶像的见面了。 至于这次投资洽谈,祁骆对种马爽文没有任何好感,完全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心里正琢磨能不能遇到偶像,他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循目光看去,一个好看到有些虚假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几乎是带着滤镜看风信的,两人目光交错时,空气中似乎打翻了一杯柠檬气泡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祁骆的心情天秤向开心的方向倾斜了很大一部分。 两人的眼神正制造火花,祁骆无意间看到风信身边的小杰,炙热瞬间被浇灭。 他记得小杰,那是上次在酒吧门口缠着他的男孩。 祁骆并不明确自己的性取向,他对男生和女生都没太大兴趣,但也都不排斥,不过对于小杰这种没有分寸的男孩,他着实有些讨厌。 再看向风信,祁骆的好感跌入谷底。 他已经把风信划进小杰那个范畴里了:和这种人说说笑笑,能是什么好人。 风信不明白温柔的眼神为什么突然黯然,他不解地看向走进工作大楼的男人。 至始至终,祁骆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风信哥?” “啊?”风信回过头看向小杰。 “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风信抬起手,指节轻碰嘴唇,有些意犹未尽:“啊……没什么。” 小杰笑着拍拍风信的肩膀:“那风信哥你先忙吧,我回去了,下次有机会一起玩啊。” “好啊。”风信应和下来。 小杰说了声“拜拜”后,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风信按亮手机屏幕,“两点十五分”,快到谈合作的时间了,他仰头看向高耸的工作大楼,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走了回去。 他对楼层内部很了解,直奔705而去。 进入705那一刻,风信怔在原地,因为坐在投资方位置上的,正是刚刚和他在楼下“擦出火花”的人。 祁骆看到风信进来也有些惊讶,他眯起眼睛打量面前几个人:坐在对面的,一位是编辑,另一位一言不发,好像是实习生,那他是?这本种马文的作者?! 祁骆微蹙眉头,对风信多了一丝不屑。 风信的情感捕捉能力非常敏锐,他更加疑惑,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到这帅哥了?明明挺有好感的,怎么转眼就露出这么不善的表情呢? 陈裴察觉到空气中的尴尬,轻笑着打破寂静:“好了,人都到齐了,我来介绍一下吧。” 祁骆抬起手止住陈裴的话:“不用了,我都知道,直接说正事吧。” “爱上打老虎”怯怯地看了祁骆一眼,不明白祁骆为什么会知道他的作者身份。 听完祁骆的话,风信不悦地翻了个白眼,他没说什么,只是拉出椅子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声,整个人瘫在上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恨不得在脸上刻几个大字:老子也不**你! 祁骆心里直呼晦气:真是糟蹋了他这张脸! 陈裴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犹豫片刻再一次打破微妙气氛:“那个……项目已经基本敲定,咱们聊聊合同内容。” 祁骆看向陈裴,勉强笑了一下:“根据演员阵容、制作周期还有故事概括……” 祁骆明显停顿一下,着重强调了“故事概括”这四个字,又继续道:“我们想就认购金额做出一些微调。” 听到这里,“爱上打老虎”露出苦涩表情,手逐渐握紧,明显有些失落。 风信按住他的肩膀,浅浅一笑,“爱上打老虎”愣了一下,被风信的微笑惊艳,片刻后他点头回应,再看向祁骆时,自信了很多。 祁骆的话似乎在陈裴的预想之内,她早有准备一般,游刃有余地说道:“我们首先要明确的是,实现双方的共赢,如果认购金额的浮动过大,对我们两方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祁骆十分绅士地坐在那里,理智和善的答道:“这是当然,我们先聊聊题材问题。” 接下来的对话,陈裴和祁骆的态度无比亲切,却没有什么寒暄废话,每一句都在争夺利益。 风信听天书一般傻坐着,他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神游天外。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梦中,祁骆一身白西装,怀里抱着一捧红玫瑰,庄重优雅中带着明灭不清的性感,站在马路对面,一脸温柔地看着风信。 风信有些不好意思,错开眼神看向别处时,祁骆一张嘴却是陈裴的声音:“别睡了,醒醒。” 风信猛然惊醒,看向陈裴:“啊?怎么了?” 陈裴皮笑肉不笑,一脸“核善”:“大作家,我们谈完了,您回家睡吧。” 祁骆见陈裴这样叫他,更加确信风信就是这本种马文的作者,有些失望的耸了耸肩。 风信则有些迷茫的看向祁骆,回答得有些迟疑:“好,谈完了就好。” 祁骆正对上他迷离的眼神。 初醒时,风信两颊泛起淡淡的粉红,长长的睫毛有些阻碍视线,乍一看上去,眼神有些涣散。 如果能抱住刚睡醒的他,是否会听到不满的哼唧呢? 能在这种场合睡着,确实是个有趣的人,祁骆不得不承认,他对眼前这个过分漂亮的男人是有好感的。 风信完全状况外,还在琢磨回家补觉。 祁骆站起身和陈裴礼貌握手:“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过来,就签合同吧。” 陈裴点点头:“好,还得辛苦您再跑一趟了。” 几句寒暄过后,祁骆率先走出会议室,风信在他出门时,捕捉到一个小细节,他看到祁骆双肩微沉了一下,似乎是松了口气。 风信懂了,这个人根本不喜欢这种交谈。 刚送走祁骆,陈裴气冲冲地回到705,指着风信开始输出:“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多重要的合作啊,你怎么能睡着呢?” 风信被数落了一顿,无辜地指着自己:“这能怪我吗?” “不怪你怪谁啊?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爱上打老虎为难地挠挠头,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你……你们别吵了。” 声音之小完全被两人忽略了。 “你再说我!我就断更!” “你敢断更?!你看我打不打你!” 第2章 第二章 风信站在芯澄大门口,一脸不知所谓。 从见到那个投资人开始,今天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莫名其妙。 他漫无目的地翻看微信,打算随机抽取一名幸运好友吐槽。恰好,他的发小江侑打来电话。 “你在哪呢?” 风信叹了口气:“在芯澄楼下呢。” 江侑问道:“有工作啊?” 风信答道:“没,不算工作。” 江侑似乎从风信的语气中感受到什么,试探性问道:“怎么回事?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啊。” 风信啧了一声:“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今天遇到一个人,他...” 他的话没说完,被江侑打断了:“得得得,别在电话里说了,我今天倒班,正想叫你出来喝点呢,咱们见了面再说。” 风信正愁没地方诉苦,江侑就送上门了,他立刻答应下来:“好啊,老地方吗?” 江侑道:“肯定啊,我离那不远,先过去等你。” 风信嗯了一声,挂断电话,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不等司机问,风信率先说:“师傅,去Galant酒吧。” 路上风信一直看着窗外,城市景色倒带般一闪而过,平时他总能被各种趣事吸引,今天却格外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呆板。 注意力涣散时,脑海里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位投资人的一颦一笑。 没过一会出租车缓缓停下,风信却没有付钱的意思,仍然呆呆坐在后排,望着窗外,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他:“帅哥,到了。” 风信一脸错愕,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到了,他尬笑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下车后,他望向逐渐远去的出租车,陷入沉思。 风信不解地抬起手,指节抵住下唇,小声嘟囔:“怎么回事?怎么总想起他啊?” 微信提示音响起,他解开锁屏发现,江侑发给他一张照片,是他的背影,模模糊糊的,一看就是从酒吧里面照的,下面还附了语音条。 “你一个人杵在那当盆景呢?看你一分钟了,怎么还不进来啊?” 风信回过身看向酒吧,果然看到江侑坐在靠窗的位置对他挥手。 风信对江侑竖起中指,江侑两只手一起竖起中指,隔空回应。 风信一脸无语进了Galant酒吧。 听到酒吧里轻松的音乐,风信的情绪放松下来。 他往江侑的位置走去,刚坐下,江侑推过来一杯长岛冰茶,好奇问道:“一脸纠结,还在门口发呆,你上次卡文也没这样啊,那投资人怎么你了?” 风信手指搭在杯口,轻轻摩挲,湿漉漉的冰感沿着指尖攀爬,似乎能让他的脑子清明一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措辞不准确,磨蹭半晌没有出声。 江侑见他这样,表情逐渐从迷惑变成气愤,想着想着突然拍桌站起:“他……他骚扰你了!?我特么的!欺负我哥们?弄死他!” 风信一惊,连忙否认:“不是不是,你想什么呢?我一大男人还能被欺负了?” 江侑盯着风信看了两秒,掏出手机对着他随手拍张照片,递到他面前:“哪个哥们被欺负我都不信,就你我信。” 照片里的风信眉头轻锁,眼神中揉进几分纠结落寞,一副被心事困扰的样子,典型的忧郁美人。 风信早知道他这一套,照片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推到一边:“你以为我想长这样啊?你能不能别跑偏啊?我还没说那投资人的事呢。” 江侑摊开手满脸无辜:“是你支支吾吾一直不说好吗?” 风信没接他的话茬,自顾自说:“有个读者,自己也写文,他作品投入影视改编了,他说和投资方谈有点紧张,说想让我陪着他,就今天下午的事,然后我在楼下遇到了一个人……” 风信三言两句讲完,在他的描述里,完全避开了和祁骆“擦出火花”的事。 江侑听完,沉默半刻道:“不就是一个不太友好的投资方吗?你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风信轻抿嘴唇,话未出口耳朵先红了起来,他小声低语:“我好像?有点想认识他。” 声音小得江侑差点没听清,江侑愣怔片刻,哈哈笑道:“明白了,铁树要开花。” 风信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正经点啊?” 江侑抑住笑意,轻咳几下,故作严肃的说:“你是觉得自己没给他留下好印象?” 风信眯起漂亮的眸子:“倒也不是,我不太能说清,就……” 风信正歪头思索,丝毫没有注意到祁骆端着一杯长岛冰茶走过来,恰好坐在风信背对那桌。 他也是Galant酒吧的常客,心情不好就会来喝一杯,他最喜欢这里的长岛冰茶,这一点跟风信一样。 祁骆比风信晚到酒吧是因为去打听偶像的消息了。 他跟陈裴是合作关系,不太好意思向她问“风过斯年”的事情,只好专门跑去编辑部,跟值班的编辑打听“风过斯年”的消息。 那位编辑和他说:“‘风过斯年’刚来过,问陈裴姐在哪,我跟他说陈裴姐在忙,他就走了。” 祁骆更加烦闷,错过偶像实在太可惜了。 正好芯澄离Galant酒吧不远,他就过来喝一杯,疏解心情。 江侑倒是看到祁骆走过来,但他没见过祁骆,根本不认识。 于是两人当着本主的面,以“投资人”为代号放肆讨论。 江侑恢复成不正经的样子,一脸坏笑:“你就没跟那投资人要个联系方式?” 风信摇摇头:“他看我的时候满脸不屑,我看他的时候满脸**样,就差怼起来了,还要什么联系方式啊。” 江侑嘿嘿笑道:“是啊,明明都快怼起来了,你为什么还想认识他啊?” 风信耸耸肩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快翻脸吧,也许…只是好奇,谁知道呢。” 祁骆只听风信说过几句话,一时间没认出来是他,全当放松时刻的八卦闲谈,还怪有意思的。 风信和江侑讨论半天也没得出一个确定答案,索性不再继续“投资人”话题,商量着去大排档撸串。 两人起身离开,风信和祁骆擦肩而过,没走出几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原地驻足看向祁骆,祁骆也正直勾勾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酒吧音乐识趣的换成“Stay Away”,视线红酒般纠缠在一起,绵长醉人。 风信心跳漏了一拍。 之前也有很多人跟他表白,他都大大咧咧地拒绝,唯独面对祁骆时,他总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对视三秒,风信脸颊温热,泛起淡淡红晕,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一定是背后议论人被听到了,才会这样。”风信内心自我欺骗着。 祁骆也被这样的巧合惊到,刚准备打个招呼,猛的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对话,他们嘴里那个投资人,不就是自己吗? 祁骆与风信两次眼神交流都让他悸动,他就不明白了,这个人明明很对自己胃口,可为什么每次都恰好做着他不喜欢的事呢? 和小杰那样的人说说笑笑,写种马爽文,背后议论人,最关键的是还被他这个正主听到了。 接了本不喜欢的书也就算了,还和偶像擦肩而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他感兴趣的人,又在他雷区上反复横跳,今天真是没有一件顺心事。 祁骆本质是个爱之深恨之切的人,平时能保持稳重温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环境需要。 而此刻,他的烦躁彻底被激起来了。 他冷冷地看向风信,眼神又出现那股子不屑,**裸的,不加掩饰。 历史总是竟然的相似,互有好感的眼神再次变成厌恶。 风信如遭雷击,他实在不理解,这个臭小子到底哪来这么重的戾气。 祁骆握住酒杯,用了不小的力气,指节隐隐泛白,他仰起头,喉结涌动,把整杯酒一饮而尽。 借着点酒劲,祁骆也放肆起来。 他微微欠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几步走到风信面前,站定时两人距离极近。 风信能感觉到他嘴里呼出的微凉气息,是长岛冰茶的清新味道。 风信本能的吞了一口口水:“你……你想干嘛?” 江侑在一旁傻站着,不知道该不该帮风信,他着实没看明白战况,这是要接吻还是要打架? 祁骆戏谑嗤笑,两指夹着手里的名片,轻点一下风信的手背,那轻佻样子像极了金主的挑逗。 他仔细打量风信精致的五官:“我叫祁骆,你不是很想认识我吗?名片给你,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拿着吧。” 祁骆一系列行为完全在风信意料之外,他后退一步和祁骆拉开距离,神情中满是不悦。 他极其不待见这种行为,不尊重别人也不尊重自己。 风信低眸看向祁骆手里的名片,浅笑抬眼,表情多了一丝轻蔑和嘲弄。 他接过名片打量一番:“祁骆,名字不错,真是可惜了……” 说着他也双指夹着名片,轻点在祁骆的领带上,两指一松,名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信上前一步,贴在祁骆耳边低语:“谁稀罕你的联系方式?” 说完他学着祁骆样子嗤笑一声,没回身就对江侑说:“这太扫兴,走吧江侑。” 不等祁骆说话,两人推门出去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傻站着,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不礼貌。 他蹲下身捡起名片,有些懊悔刚刚无礼的行为,眉头紧锁用力捏了一把,名片边角顿时褶皱起来。 祁骆自言自语:“要不下次见面的时候,道个歉?” 祁骆还没明确注意到自己的心思,对于风信,他不仅有好感,还抱着想欺负的**… 第3章 第三章 江侑出了酒吧就一直在问祁骆的事情:“他谁啊?你俩怎么回事?” 风信憋着口气,步子越走越快,根本没心思搭理江侑。 江侑紧赶慢赶才勉强追上风信:“哎!你说话啊,他谁啊?” 风信被问烦了,没好气的答道:“他就是那投资人。” 江侑恍然大悟,连忙扯住风信:“他那一脸轻浮样,你居然想认识他?” 风信一时语塞。 确实如江侑所说,几次相遇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初见的好感早就被磨没了。 只不过祁骆的针对仍然让风信耿耿于怀。 江侑见风信一脸气愤不解,上前一步勾住他的肩膀:“只要你喜欢,什么样的找不到啊,再说了,你看他那屑样儿,你能受得了?何苦为难自己呢?” 风信摇摇头,有些委屈:“也不是,我就是搞不懂,他为什么针对我啊?我没得罪过他。” 江侑语重心长地安抚风信:“管他呢,没必要因为他影响情绪,走,咱去撸串喝酒,不想那些个烦心事。” 风信就这样被江侑领去了大排档,撸串的时候,江侑把祁骆说得一无是处,让风信离他远点。 在江侑的洗脑下,风信对祁骆的怨念更重,张嘴闭嘴“那个混蛋”,“混蛋”成功升级为祁骆的代名词。 风信和江侑吃完已经将近十一点,两人都喝了不少,彼此招呼一声就各回各家了,谁也没顾上谁。 风信头晕的厉害,刚到家就倒在沙发上,搂着抱枕呓语:“混……蛋……” 风信很清楚自己喜欢男孩子,但跟圈里的人交往甚少,偶尔几次出入酒吧,总会粘上几块胶皮糖,其中不乏想用下作手段把他弄上床的。 好在风信警惕性高,那些人都没能得逞,但这些事情带来的副作用也十分明显,风信几乎一直处于水泥封心的状态。 祁骆是个例外,他能让风信小鹿乱撞,可惜这个例外已经在出局边缘了。 第二天中午,光束小心翼翼穿过树叶间隙,映出许多圆形光斑,微风轻推枝条,光斑摇曳。 忽明忽暗的光线拂过风信的脸,无意间叫醒了他。 他抬了抬眼皮,眯着眼睛不愿睁开,睫毛有些遮挡视线,他不太能看清东西。 风信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没想起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大脑顺利连网,他双手撑起疲惫的身体,坐起身呆愣片刻,去卫生间洗漱了。 清清爽爽地坐回沙发,他拿起手机打算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手机突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吓风信一跳,来电显示:陈裴。 风信嘟囔一句“催命鬼”后接起电话,慵懒出声:“喂?” 手机另一边,陈裴暴跳如雷:“一上午死哪去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吵得风信下意识拿远手机:“我昨晚喝了点酒,刚醒。” 陈裴重重呼出口气:“‘爱上打老虎’今天签合同,整个人慌得不行,你赶紧过来,两点半,705,你还有一个半小时。” “我还没吃饭呢,你……喂?喂?” 风信的话还没说完,陈裴已经挂断了,他无奈叹口气,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风信做事喜欢有始有终,既然答应帮“爱上打老虎”镇场子,他就必须出现。 十分钟后,风信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 路过甜品店,他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咽了口口水。最终没能抵住诱惑,买了两个鲜奶泡芙,外加一杯青柠汁。 拎着甜品店的纸袋子,他加快步伐,要快点到芯澄,这样就可以一饱口福了。 风信提前四十分钟到的,他见705旁边的候客室没人,推开玻璃门进去,坐在沙发上,满眼期待地拆开纸袋。 一阵香甜溢出,风信迫不及待的拿出泡芙送到嘴边。 咬开香嫩的外皮,柔软细腻的奶油争前恐后挤进口腔,风信本能的弯起眸子,他喜欢这厚实的幸福感。 他醉心享受泡芙,丝毫没注意到门外正有一个人,痴痴地望着他。 祁骆为了见“风过斯年”提前半个小时来芯澄,他上电梯的时候正好听到几个职员说起“风过斯年”。 其中一个女孩说,她看到“风过斯年”了,当时电梯停在七楼。 祁骆签合同的会议室正好也在七楼,他打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这个荣幸和偶像邂逅。 祁骆沿着七楼走廊漫步,一间一间望过去,期望看到一个符合“风过斯年”的人,直到他的眼神落在风信身上。 风信喉头一动,将奶油咽下去,他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沾上小块奶油,只顾流露喜悦。 许是在候客室吃东西的缘故,他的开心中掺杂些许侥幸,窃喜的笑容让他看起来那么可爱。 祁骆再次被这个男人吸引,目光粘在他身上一般。 在他眼里,那一刻的风信仿佛偷跑出来的天使,初尝人间美味。恍惚中,似有挂着晶莹的羽毛飘落,一切美得那么不真实。 友善的声音将祁骆带回现实:“先生,请问您是?” 祁骆蓦然侧过头,眼睛却仍有迟钝:“啊,我是来签合同的,约的两点半,在隔壁705。” “这样啊,好,那我先去忙。” 祁骆缓过神,对职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对了,我想跟您打听一下,作者‘风过斯年’在哪啊?我听人说他上了七楼。” 职员小姐姐疑惑地看了看704的风信,又看了看祁骆,挠挠头:“不就在那吃泡芙吗?” 祁骆怔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什么?!你说他是‘风过斯年’?” 职员小姐姐没想到祁骆这么大反应,她支支吾吾:“对啊。” 祁骆结结巴巴:“那‘爱上打老虎’是……?” 职员小姐姐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在想怎么描述:“他啊,他就……戴个眼睛,看上去很老实,别看他不太爱说话,其实特别乐于助人。” 祁骆努力回想昨天的会议,那个他以为是实习生的人,不就跟这个小姑娘描述得一样吗? 所以说……那个人才是“爱上打老虎”,而面前这个吃泡芙的,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偶像。 Galant酒吧的经历在这个时候浮现在脑海中,提醒着祁骆,他昨天有多冒昧。 仔细想想,他对风信的初印象很好,特别好,是因为那个小杰,才降低了好感,可小杰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识过,风信也极有可能是被动的,是祁骆先入为主,没问清楚就给人家贴上标签,怎么琢磨都是他的不是。 理清这些,他的太阳穴一阵跳动,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现在这情况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祁骆的眉头快拧成一个疙瘩了,职员小姐姐见他这样,打算先溜为敬,清清嗓子引起祁骆的注意:“那个,我先去忙了?” 祁骆苦涩轻笑:“好,真是麻烦你了。” 目送她离开后,祁骆着魔一般,不由自主地看向风信。 两人四目相对,祁骆立马躲开风信的眼神,整个人慌得要死,手不自然地揉捏西装袖口。 风信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让祁骆没办法忽视,他不得已再次迎上那道目光。 风信本打算再用那副**样恶心他一次,却看到祁骆满是歉意的笑容。 几个词汇跃起:羞愧,抱歉,尊敬,温柔。 风信不解地眯起眼,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他愈发看不透这小子。 在风信眼中,祁骆本应该是个稳重理智的人,可这两天一共见了三次,祁骆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先是悸动,再是冷淡,后来干脆是厌烦针对,这才过了一晚上,就变成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谨小慎微了。 风信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祁骆,只能牵强淡笑。 祁骆无比小心的点头回应,小心翼翼打量风信的脸,然后指了指自己左边的唇角。 风信会意擦了一下,手指粘上一小块奶油,他用另一只手摸摸身上口袋,发现没有纸巾,抿着嘴唇思忖片刻,就那样当着祁骆的面,探出舌头舔掉了奶油。 这一幕看在祁骆眼里如同慢动作一样,他恨不得一帧一帧的捕捉风信的动作。 软舌碾过奶油,再被卷入口腔,就那一瞬间,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祁骆的耳朵,直到整个红透。 祁骆狼狈得捂住脸,逃跑似的进了705。 他关上705的玻璃门,手还握着门把手,大拇指剐蹭略有冰凉的把手,脑子里却都是刚刚风信舔掉奶油的场景。 祁骆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正在加速。 风信舔掉奶油后再看向门口,不见祁骆的身影,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跑哪去了?” 风信没有追出去的意思,低头看一眼手机,两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签合同了,他得赶快吃完。 被祁骆这么一搞,风信吃东西有些心不在焉,他满脑子都是祁骆刚刚的反应。 他对祁骆越发好奇,想知道这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混蛋,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第4章 第四章 两点半,陈裴、“爱上打老虎”、风信,三人一起走进705。 祁骆正摆弄钢笔,见风信进来了,他立刻站来,如同一个被老师点到名字的溜号学生。 他直接越过陈裴和“爱上到老虎”,对风信点头打招呼。 陈裴瞥了一眼风信,在心里打上出个问号:这俩人昨天还不对付,今天怎么回事? 风信不懂祁骆的心思,只能尬笑应付。 谈合同时,祁骆总是偷瞧风信,心思完全不在合同上,不管陈裴说什么,祁骆都点头同意,顺利得不行。 在场几人都注意到祁骆的异常,陈裴和“爱上打老虎”不约而同的看向风信。 陈裴眼珠一转,那意思明显是在问:这什么情况? 风信耸肩回应,表示:我也不清楚。 祁骆和陈裴麻利签字后,改编项目算是告一段落了。 几个人陆续起身,陈裴礼让客人,拉开门示意祁骆先走。 祁骆却不合时宜的看向风信,乞怜般邀请。 风信眨眨眼,歪头一脸疑惑看着他。 安静的空气中冒了两秒粉泡泡,陈裴感受到那份暧昧,轻咳一声拉上“爱上打老虎”,笑着走了出去:“我们俩还有别的事要谈,先走了哈。” “爱上打老虎”没反应过来,满脸正色:“啊?还有别的行程?我怎么不知道啊。” 两人声音远去,周围又安静下来。 风信和祁骆都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彼此,实视线交融时,第一次对视的感觉回归。 那是青柠皮捏出汁水的味道。 风信明明把他划到出局边缘了,却再次沉沦在祁骆试探又仰慕的眼神之中。 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这算什么?一见钟情? 回想起祁骆翻脸比翻书还快,他错开眼神看向别处道:“祁骆,对吧?” 祁骆乖巧点点头。 风信是个遇强则强的人,谁对他没礼貌他肯定不客气,反之,谁要是一副乖乖仔的样子,他就强硬不起来了。 他几次欲言又止,踟蹰好一会,问出三个字:“有事吗?” 祁骆局促轻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老师您好,我很喜欢您的书,昨天,在酒吧,十分抱歉,冒犯到您了,我……我想请您吃个饭,赔礼道歉,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应该有误会。” 说完这一大段话,祁骆像交了试卷,等着被批的学生,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尖。 风信满脸狐疑,指节抵上嘴唇,上下打量祁骆的同时,琢磨他刚说的话。 祁骆从没觉得半分钟如此漫长,他一脸沮丧,快要放弃的时候,风信说道:“好啊,我也想听听你的解释。” 祁骆如临大赦,霎时笑起来:“我的荣幸!” 风信耳垂一红,不得不说,祁骆的外形和气质真的很对他的胃口,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他清清嗓子,掩盖小鹿乱撞的事实:“打算吃什么?” 祁骆不清楚风信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忌口吗?” 风信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吃的都喜欢。” 祁骆一愣,吃货习性在他眼中镀上一层名为可爱的金边。 风信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就…不喜欢吃太腻的……” 祁骆思考片刻:“请您去吃法餐吧,我知道一家店,甜点很不错,每天都有新花样。” 风信犹疑答道:“我刚吃了两个蛮大的泡芙,吃正餐的话,会不会有些浪费啊?” “那……可以先邀请您去Galant酒吧喝一杯吗?” 风信想起昨天不愉快的经历,冷哼了一声,抱住双臂没有回答。 祁骆识趣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老师,我为我的行为向您道歉。” 他跟昨天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同,风信索性不为难他:“好了,走吧。” 风信本打算叫辆车,没想到祁骆开车过来的。 他俩进了地下停车场,祁骆径直走向一辆黑色SUV,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风信上车。 风信说了声谢谢,想都没想坐了上去。 祁骆上车后,双手握住方向盘,紧张的捏了几下,这多余的动作引起风信的注意。 他发觉祁骆没有开车的意思,不解问道:“你怎么不开车?” 祁骆腼腆轻笑:“您还没系安全带。” 风信抿着嘴才抑住笑意,边系安全带边说:“你就直说呗,干嘛支支吾吾的?” 祁骆耳垂见红,拘谨得不像样,“我”了好几下才把话说出来:“我,我…我……觉得您知道。” 风信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你那样,开车吧。” 祁骆路上从后视镜里偷看风信几次,一被他发现他就逃跑似的错开眼神。 风信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祁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问了一句:“怎么了老师?” 风信用指节抵着嘴唇:“没什么啊,你能看我,我也能看你啊。” 祁骆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攥紧,他说不清现在的心情,被风信这样注视,他局促不安的同时,萌生出一种想吻他的想法。 他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被吻得喘不上气的时候,还会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这个想法一出,祁骆顿时在心里大骂自己龌龊。 他和自己置气,憋着嘴长出口气。 风信以为自己说话过分了,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不再说话。 祁骆发现他的变化,侧脸看他几眼:“老师?您怎么了?” “我是不是不太礼貌?” 祁骆赶紧摇头拒绝:“啊?没有没有,您多虑了。” 风信又看向他:“好叭,那个…你一口一个老师,叫的我有些别扭,直接叫名字就行。” 祁骆满面羞惭:“我还不知道您的真名。” 风信眯起眼:“不知道我叫什么就请我吃饭啊?” 祁骆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我知道您就是‘风过斯年’的!” 风信挑起眉头看着他,没接话。 祁骆把车停在Galant酒吧门口的停车位,继续道:“《胸膛中跳动的棉花糖》我拜读过好几次了。” 风信还是没有接话,打开车门,下了车,留给祁骆一个背影。 祁骆有些失落。 风信单手搭在车门上,俯身看向还坐在驾驶位的祁骆:“我叫风信。” 他背着太阳,祁骆不太能看清他的五官,但他头发边缘透光的样子,如同神明。 这份梦幻感,让祁骆有那么片刻的呆愣,他瞳孔一颤,反应过来:“好的,风老师。” 祁骆下了车锁好车门,没有再开走的打算,风信站在原地等他,没有先进酒吧。 进入酒吧后,风信走向昨天和江侑坐的位置,祁骆在背后叫住他:“风老师,请问您喝什么?” 风信没回头:“和你一样,长岛冰茶。” 祁骆不禁疑惑:他怎么知道我爱喝长岛冰茶? 没一会,祁骆端着两杯长岛冰茶坐下,一杯推到风信面前,两人谁也没说话,一个在等对方说话,另一个不好意开口。 酒吧音乐填充安静的十秒,两人同时看向彼此。 风信:“你……” 祁骆:“您……” 两人又同时一愣。 风信:“你先说。” 祁骆:“您先说。” 风信轻咳一声打断客套:“我其实挺想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我。” 祁骆立刻摇头:“不,您误会了…” 他顿了顿,垂头道:“是我对您有误会。” 风信玩味一笑:“继续说,我想知道你对我的误会是什么。” 祁骆低着头解释:“那个叫小杰的人我见过,给我留下的印象不太好,我看他跟您那么亲近,我以为你们很熟,就……” 风信耸耸肩:“就以为我跟他一样。” 祁骆用鼻音回了一声:“嗯……” “然后呢?昨天谈合同的时候,怎么回事?” 祁骆耷拉着脑袋,声音越来越小:“我不太喜欢那本小说,我以为您是作者…就……” 风信蹙眉问道:“你不喜欢那部作品,为什么还跟项目呢?” 这句话正问到祁骆的目的上,他的衣服角已经被捏出褶皱了。 风信见他不回答,侧头打量他的表情:“祁骆?” 祁骆抬起头:“啊,我在。” 风信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他们说可能会在这遇到您……” 风信错愕一刹,随即笑起来:“你既不知道我的真名,又不知道我的样子,就想遇到我?哈哈,好像没做好功课的学生。” 祁骆不知该作何表情,只是窘迫的看着他。 风信喝了口长岛冰茶:“那昨天在这,你跟我那样说话呢?” 祁骆顿时如坐针毡:“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误会您了,再加上喝了点酒……” “对不起,风老师…” 风信呼出口气:“没关系,也是我议论你在先,你听到了不高兴很正常。” 祁骆低着头:“我…对不起……” 风信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了,都是小事情,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也接受你的道歉了。” 这话听在祁骆耳朵里变成了另外的意思:误会解开了,接受道歉了,两不相欠了,以后形同陌路了。 想到这祁骆下意识说了一句:“不行。” 风信满脸狐疑:“什么?” 祁骆有些尴尬,他犹豫片刻:“我还没请您吃饭呢。” “我又没说不去。” 风信说完仔细看了看坐立不安的祁骆:“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祁骆目光闪烁:“您是我的偶像,能有这个荣幸和您坐在一起喝酒,我特别荣幸。” 风信叹了口气:“别说官话。” 祁骆:“我很喜欢您…您的作品。” 风信一阵腹诽:谁教你这么断句的!